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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梦魇
拂影顿时脸色煞白,唇隐隐抖得厉害,只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心一阵抽搐,仿佛顿时窒息一般,胸口艰涩的起伏不定,身体那种乏力缓缓从脚底漫上来,滞在指尖,信念能渗出冰珠来,她不觉撑住身后的梳妆台支撑身体,以手按中胸口艰涩的喘息。轩辕菡见她脸上白的古怪,额上渗出汗来,不觉忆起那生死不离,怕是相互排斥引起的病症,脸色顿沉,不由皱了眉走过去,拂影见他过来,只无力的推他,他却是猛然眼眸一深,刹那仿佛极度的痛楚在眼底一闪而过,她不觉怔住,他却突然将她拉到怀中,紧紧地箍住,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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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耀眼的折子,殷红如血的朱砂笔,一笔一划稳稳的落下去,却是赳劲风流,皇帝腕上稳妥,眉宇间镇定自如,下邪默默立在他身后,黑色的身影在那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突兀异常,他却毫不在意,只邪肆笑道:“这样好么,干柴烈火,可是最容易旧情复燃。”
皇帝只是不语,笔尖沉稳落下,一瞥一捺一横一竖弯勾,他漫不经心的点上左边一点,只冷笑道:“他最大的优点便是冷静,山崩与前而面不改色,而在女人面前,这却是他最大的缺点,以他的性子定不会吐露心声,而之前楼拂影经慕容迟一事以及楼幕然对其母的背叛潜意识里已对男人的承诺抱了怀疑,况楼家一事皆因流景而起,若是楼拂影知道他娶她也不过为了楼家,那样高傲的女人定受不了这等折辱,表面上她处处受制,步履维艰,其实骨子里她不甘于任何人摆布,哪怕是他轩辕菡,哪怕是……”他微微失神,只继续道:“况慕容澈生前对她的情分何等的深,如今遇害不知元凶,他的事一日未查清,她就心中有愧,旧情复燃?”他冷哼,腕上猛然用力,只重重的点上最后一点,那鲜艳的明黄上赫然一个朱色“杀”字,殷殷如血,泛着淡漠色泽,他才玩味笑道:“就算他们旧情复燃,朕也让他们自相残杀!”眸光狠厉一闪,手上的笔“啪”的一声猛然折断,朱色的笔锋被狠狠地捻开倒在案上,刺目只如鲜血流淌。下邪略讶的微挑眉头,却呲牙一笑,映到那金黄的宝座上,扭曲森然。
房里静极,隐隐听得像是沙漏的声音,一滴,一滴,缓慢的似是隔了千年,她无力伏在他怀中,只觉他襟上熟悉的淡香丝丝入鼻,一颗心渐渐静下来,他只环住她,看着梳妆台上铜镜里影影幢幢的淡影,眯了眸低低诉道:“轩辕势力广却嫌散,极需一股力量统之,当时楼家势力蒸蒸日上,虽不及轩辕家族,却大有潜力,于是我便选中了楼家。”他只觉她肩头一颤,极轻微的动作,却惹得他心中一紧,隔了片刻,他才又道:“我派人暗中调查楼幕然的为人,才觉此人刚直不甘居于人下,这样的棋子不会是一个听话的奴才,我略向他施压以试探,他察觉异常方才很快安排了与慕容家的联姻与我对抗,只是我未想到能在寺庙遇到你”他一顿,才道:“查出你的身份后自作主张……”觉她身体抖得厉害,他不觉皱眉只是不再说下去,臂上却愈加用力,只道:“楼家一事,皆因我而起,我确实亏欠你许多,现你与楚天命脉相连,任你怎样选择,我亦不拦你……”
“只是,拂儿……”他缓缓俯下身去,髻边一缕黑发落到她颈边,微凉如晨露,他的气息灼热的在她耳畔回旋,呼吸声声都听的真切,似是过了千年,他脸上闪过略略不自然,却是稍瞬及失,半响才低低道:“那晚所言,乃出自肺腑。”
她身体剧烈抖着,只沉默的不说话,他目光沉沉的看她,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松,觉她自己立住了才双手松开,却又不甘心的看她一眼,她只低着眸看向地面,咬着的唇上渗出丝丝血丝,这样难以抉择……他心中一涩,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自己嗓音里艰涩的暗哑:“那么,告辞。”
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却丝毫没感到一丝痛意,她不曾想他竟这般直白的告诉她,这样让她措手不及,可是身体发肤,受与父母,就算楼幕然再罪大恶极,他终是她的父亲,父母亲友因其而死,她怎竟可无动于衷,可是今日他若迈出这屋子,他们只怕再也理由走下去,心痛如斯,她终究要一个结果,与他为敌或是……他转身就走,黑底的蟒袍只如暗夜一般沉寂,肩上那极繁密的团龙丝丝泛着冷光,却觉落寞……
未想清要做什么,她已恐慌的上前攥住了他的袖角,那上面线路密集,死死攥在手心,只如能烙上印子一般,他身体一僵,只侧头看她,她却颤抖着唇不知说些什么,清澈的眼眸茫然而复杂,他心中一凉,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拂开她的手,她却只咬着唇死死的攥住,丝毫未松,又是这样,恍若回到那天,她也是这样攥住他的衣角,执拗的让他难以拂开,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抓住她,狠下心用力扯开,她的指被迫一根根松开,直到衣角恢复自由,他心中空旷的难以自持,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她却慌乱的追上来唤他:“流景……”
极轻的一声,却似划破天际的闪电一般,许久未听她这样唤他,只觉得陌生了许多,他猛然停住脚步,只冷冷勾唇笑道:“慕容夫人还有何话要说?”
被他陌生语气所阻,她惶惶然的咬唇,她有何话要说,何话要说,几个字沉沉的颠在心头,慌乱的近乎眩晕,手心隐约渗出汗来,只滑的捏不住袖角,窗外隐约传来说话声,极尖的声音,像是能刺破耳膜一般,她才恍惚的回神,涩然道:“我只想问,二哥是否是……”
“不是。”
原来是问这个,他自嘲的勾唇,一颗心只冷冷的坠了下去,似是因为太冷,太寒,他只突然有些窒息,半响才缓过气来,再也不抱希望,却听她在身后轻声道:“我信你。”
身子又是一僵,他只怕又犯同样的错误,微侧了头看她,嗤道:“慕容夫人这是何意?”
拂影脸色一白,只低下头看着地面严丝合缝的砖面,眼前仿佛又出现那片火海,数夜里让她难以入眠的噩梦如海翻滚,可是一想到与他为敌,心便一下一下的抽痛,仿佛在提醒她,那心底真正的心意,她曾孤注一掷决意将身心交付与他,到头来家破人亡,她被人囚禁,身陷其中,拈衣的死也好,二哥死也好也好,她怎可和那个真正的凶手联手对付她子女的父亲,命牵一线,命牵一线……她和那人命牵一线么,她怎能让他那般如意,如此恶毒的招数,本就应共进地狱吧,似是终于找到解脱的路子,她脸上恍惚生出一抹笑意来,红晕浅生,只道:“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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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光影离合,透过那锃亮的铜镜折射到墙上、帐子上,只觉明晃晃的光影斑驳,他的眉目在期间忽明忽暗,眼眸深邃,却看不清什么情绪,她不觉局促的咬唇,低眼只见他黑色衣角上的五爪龙目狰狞而视,九五的至尊,自是明黄至上,他因此而生,一路走到这步怎可





囚奴 章节87
因她便与那位子失之交臂,若是有来世她定愿与他共享这天下,此生余愿了时,她便在那奈何桥上等着他,从此果真白头偕老,任再多牵绊也无法拆散,这是最后能为他做的一件事,心中竟是哀喜难辨,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她低低吸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帕子,双手握住他的腕,只低头用那帕子细细的饶了一圈,打了一个同心双结,屋内光晕明灭,斑斑的落到她白皙的指上,只觉指尖翻飞,白瓷一般易碎,他皱眉看着,却是心中猛然悸动,这才悟出她是何意,那悸动涟漪一般的在心中缓缓荡开来,只让他呼吸凝滞,她低着头,脸上却是如泣如诉,只轻声道:“君当龙袍加身时,妾着凤冠以迎之,情如此结,不离不弃。”
他满腔热血翻滚不停,却是满满的欢喜,开口似要说什么,只听外面传来细微呼吸声,脸色一沉,匆忙中只紧紧捏住她的手,低声道:“等着我,我定会用凤撵来迎我。”那语气却是诚挚至深,堂堂浴血杀敌的七尺男人,位极群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她道出这番言语,只暖柔仿佛眼中要渗出泪来,她想起人世无常,天公不作美,心中似哀似喜,还想要说什么,他却眉头一皱,匆忙走了出去。
手上灼热不再,就那样滞在空中,渐渐凉透,心也随着变得空落落的,白亮光芒在那门扇开合中辗转巡回,他的高大身影终究不见,她怔怔立在原地,也不知望着那门上缕缕雕饰怔了多久,终于低叹一声,坐至那梳妆镜前,拔了束发的簪子,发丝如瀑泻下,墨黑如缎,镜中人神情又哭又笑,只拿着象牙的梳子梳发,一路缕下来,才见梳下一团掉落的发丝,柔柔的贴合在手心,乌黑细密,在那清冷光晕中,漾着极细微的冷光。
轩辕菡开门出来便见曹应田极献媚的行礼,脸色微微一沉,曹应田瞧他脸色不愈,一时也辨不出里面到底什么情形,忙讪讪笑道:“朝廷上下都看着呢,王爷也要为夫人的清誉想想不是。”见他一脸十足的奴才相,不觉皱了眉,心中想着拂影中的生死不离,脸色更加阴沉的厉害,只无暇顾及他,匆匆出了宫。
曹应田摸不着头脑,招手让瑾萍进去看了一眼,瑾萍一一说了,他才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回去报信。
刚回府,韩落和蓝墨便迎了上来,见他神色阴沉不觉互看一眼,他只面无表情的边走边道:“说。”
韩落忙跟在他身后道:“最近宫里的眼线被清的厉害,夫人被强行接进宫时,属下暗中联系,才发现皇上身边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手段极是毒辣,我们的人也大多被其所害,属下派人去查,却查不出两人丝毫线索,这两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只知其中一个半脸纹有莲样图腾……”
听到图腾二字,蓝墨不经意的神情一滞,不觉想起另一个人来,也只是这一瞬,随即敛了神色,并没有说话。
三人前后进了屋,身后的侍卫将门合上,蓝墨才道:“奴婢奉王爷的命令去接夫人,皇帝却突然出现,奴婢猜想,我们的一举一动也已在他的监视之下,皇帝自从有了那两个人,便如如虎添翼,就仿佛我们还未动作,他就已经猜出我们所想。主子……”。
轩辕菡抬手制止,只淡淡道:“传令下去,驻守皇城的两万军队退出三里以外。”
蓝墨和韩落闻言皆是一惊,韩落不由诧道:“主子,为何要退兵,我们若是退出来,便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况各地势力尚未统一,若是他们趁机增殖势力,后果不堪设想。”
他如何不知道,外敌已退,他声望愈高,若是一鼓作气便是绝好机会,可是如今他们命脉相连,皇帝若在战乱中身亡,拂影也便命不久已,如今的他,如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如此劣势定要想出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他负手立在窗前,眉目在白亮光线中清晰如琢,却是微勾着唇久久未曾说话,韩落和蓝墨不由面面相觑,轩辕菡却将手按到那铜鼎上,屡屡白烟极轻的泄出,仿佛从他掌中发出来,细烟缭绕,越过他的眉目,只让人看不清神清,半响才听他道:“她中了生死不离。”
语气淡淡的,仿佛在叙述与他无关的事实,蓝墨和韩落却是大惊,只听蓝墨皱眉道:“这生死不离虽是极怪异的毒,可是夫人身上有主子的血玉,又服了雪子的血,怎会……”
抬眼就见轩辕菡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隐隐可见眼底杀意,她心中一滞,却不再说,只是身边的韩落脸色却是煞白,竟拎了衣摆俯身跪了下去,沉声道:“属下失职!”蓝墨不觉困惑的看他,却听韩落惶恐道:“那生死不离表面是毒,实则是苗疆流传的蛊,我们只知这毒能将两人性命相连,实则是需一人服母蛊,一人服公蛊,互饮其血,从此一人死另一人皆亡。若是皇上,定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为牵制主子,夫人服的定是子蛊,母蛊亡,子蛊便再也活不下去,相反……”
话还未说完,只听“镗”的一声,那金猊铜鼎的头部狠狠塌陷下去,凹凸不平的塌痕在轩辕菡修长的指下狰狞裂开,参差的铜片尖锐的刺进他的指,瞬间便渗出血丝来,红线一般从掌心流出,一滴,一滴,仿佛带着回声的空灵,落到光影斑驳的乌金砖面上,发出殷红刺目的光亮。
蓝墨只是一怔,便跪了下去,韩落也已不再说话,房里寂静无声,只听得那血滴落地的声音,一声一声,缓慢却长远的在耳畔久久回旋。
似是过了良久,他才淡淡道:“那东西应也是蛊吧,所以才引来了苗疆的人。”
韩落忙道:“是,而且生死不离是苗疆圣物,如此看来,两人在族内身份不低。”
轩辕菡只淡淡看他一眼,道:“韩落,我给一个月时间。”韩落额上不觉渗出极细微的汗来,却重重伏下身去磕头,久久未曾抬起头,只听轩辕菡又道:“蓝墨,你去查那两人身份。”
蓝墨领命,两人默默退了出去,刚到门口,轩辕菡的声音又遥遥响起:“叫柳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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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到了三更,夜色沉沉的没有一丝星光,膳堂里的张庖人(厨师)正好当值,因着有时候府里的主子会叫夜宵,可是马虎不得,夜深了,便冷的厉害,张庖人拿了件棉袄披在身上,估摸着主子们也睡了便窝在一个隐蔽的旮旯里打盹。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灶上隐约有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偶尔夹杂着锅碗相碰的清脆声响,王府里吃食一向奢华,砸掉一个碗可要扣掉他几个月的月钱,迷迷蒙蒙想着,只听那动静欲大,猛地打了一个机灵,却是醒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小心翼翼的扒着旮旯看过去,只见灶旁弯着身子站着一个人影,因着没有点灯,那一身白衣着实显眼,背上却还背着一个卷状的包袱,倒像是婴儿的襁褓,他正奇怪那人头上怎也是白晃晃的一片,定睛一看,却是一头白发,这会子屋里外头都是静极,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声响,只听那轻微的碰撞声诡异的响彻耳际,他双腿不由哆嗦的厉害,想着难怪这几天老是丢东西又查不出谁干的,原来是被吊死鬼偷去了,却是越想越害怕,浑身都颤起来,那吊死鬼却突然头也不回开口问他:“喂,你们这里有奶没有!”
只如晴天霹雳一般直直打下,他僵着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只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那声音空灵妖异,好听的只如仙乐,他听说鬼越好看变越残忍,他要奶做什么,他一个男人哪里能有奶,难不成……只觉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他终于怕到极点,大声叫着:“鬼啊!”便狂奔了出去。
正在这时身后却突然响起婴儿娃娃的啼哭声,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拨浪鼓响,一声一声,诡异的像是牛头马面的索命符,他顿时呼吸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厥了过去。
府里防守向来严密,他方才那一叫引得巡逻侍卫纷纷赶来,将膳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见张庖人吓厥了过去,忙掐了他的人中,张庖人缓过气来,一把抓住那侍卫的袖子,结结巴巴道:“有鬼……鬼啊……”
为首的见他神情慌张,不像是说谎,不过到底是上过战场的汉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把揪开张庖人仗着担子走到门前,只听里面婴儿哭声渐小,那拨浪鼓尚在响着,便凝神在门前立了片刻,刚推开门,只见里面银光一闪,杀意充斥而来,他顿时冷汗涔涔,趔趄着向后倒退几步,那银光在他脸前擦过,他心中一跳,脚下不稳,便也跌了下去。
侍卫们见状不由哄然大笑,正欲取笑他,只听人群后传来一声冷然低喝:“不去巡逻聚在这里做什么?”回头就见阎雷带着一队人神情冷俊的走过来,众人忙止了笑,一一说了,他只蹙了蹙眉,转眼就见那树干上钉着一根银针,夜色沉寂中微光闪烁,他走过去伸手拔了,仔细端详一番已有了计较,回头朝手下交待几句,手下领命前去。
这会子轩辕菡尚还未睡,阎雷将那银针交与他,又大概说了,轩辕菡脸上似笑非笑,只道:“去看看。”
侍卫们已燃了火把,膳堂前院灯光通明,照的亮如白昼,张庖人瑟瑟发抖躲在人后,想走又不敢走,只巴巴的等着,这里只听远远的呼号:“王爷到!”众人立即跪倒一片,轩辕菡边走边道:“起。”张庖人这才随着众侍卫起身,他自从进府也未曾见过主子模样,这会子倒也忘了害怕,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只见轩辕菡着了一件黑色常服负手而立,身姿矫若游龙,亦觉霸气凛然,阎雷在他耳旁低声说了什么,他微微蹙眉,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人群,张庖人只觉他目光凌厉如剑,心中历时打了一个突,脚下一软,重新又崴了下去。
轩辕菡淡淡看了张庖人一眼,转过头方才来神情戏谑的开口:“银魄,出来吧。”
话一落地,只听四下里寂静无声,燃着的火把随着风被吹得呼拉作响,那膳堂的门扇亦是朱漆,被火光一照,衬的鲜红欲滴,欲觉门缝里黑洞洞一片阴森可怖,过了半晌那门才“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白色身影缓缓走出来,白发,白眉,白衣,只见一双眼眸漆黑妖异,美似琉璃。
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另一手中的拨浪鼓随风飘动,打在面鼓上发出凌乱的叮咚声。
轩辕菡在他出来的那一刹不觉将目光凝在他怀中,再也没离开,银魄神情狼狈,发觉他的目光,不觉手臂紧了紧,冷着脸道:“莫要妄想,我可是还要带走的。”说完却是尴尬的皱了皱眉,倨傲道:“喂,你儿子女儿饿了,有奶娘没有。”
轩辕菡神情怔忪,不自觉地朝银魄走过去,银魄头一次见他那样失神,不由微微后退,恼怒开口:“喂,在问你话呢!”却见轩辕菡怔怔的抬起指探向怀中解语粉嘟嘟的脸,那么小那么弱,仿佛一碰就会破碎,停到半空却没有敢触下去,这时解语却突然睁开漆黑如纯美夜色的大眼睛,眼珠在他脸上溜溜一瞧,却摇着粉藉一般的小手,咿咿呀呀的咯咯笑起来。轩辕菡不由呼吸一滞,只觉那笑顿如春光潋滟,烟火乍现,满目只剩了那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连呼吸都怕惊扰了她,这是他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潮起伏,哑声道:“这是……”
“小妃儿,她是小妃儿……”银魄只恐怀中婴儿被他抢走一般,连连躲闪,轩辕菡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背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却是不哭不闹,一双眼睛漆黑沉静的歪着脸望着他,小小的眉头一蹙,却是像极了他娘亲的神情。轩辕菡见银魄动作太大,只怕惊扰了孩子,不由脸色一沉,怒道:“你给我安静些!”
银魄虽极不情愿,听他提到孩子,却也不动了,见轩辕菡向他伸手,不由后退一步,轩辕菡脸色顿沉,银魄也冷着脸瞧他,正争执不下,忽听得一个极悦耳的女子声音道:“你们再争下去,孩子可要饿坏了。”
远远就见一个身着碧色对襟衫子、月白百褶裙的女子步步生莲走过来,举止相貌却是和拂影有几分相似,银魄朝轩辕菡讶异的挑眉:“她是谁?”
柳娘也不答话,只对两人微微一福,看到解语的脸却是眼圈一红,眼中不觉渗出些雾气来,情绪激动地从银魄怀中接过孩子,喜不自禁的低头轻哄,银魄不免奇怪的多看了她几眼,她却抬起头对他哽咽笑道:“公子,请将世子放下来吧。”银魄脸色微微尴尬,忙从身上解下来,一旁的奶娘伸手接过,见那孩子眼睛乌黑灼亮,不怕生的盯着人瞧,隐隐倒有几分王族气势,心中喜爱,不由笑道:“倒是像极了王爷。”话一出口便觉不妥,不由局促的看向轩辕菡,轩辕菡只伸手将子涵接在怀中,姿势虽有些僵硬倒也正确,他低头看他,子涵也睁着眼睛看他,父子俩倒向是在比赛一般,良久,轩辕菡仰头哈哈一笑,赞许道:“说的对极。”奶娘这才松了口气,将孩子接过去,随柳娘下去喂奶。。
银魄眼见两个孩子都被抱走,作势要追上去,轩辕菡却抬手拦住他,道:“




囚奴 章节88
我有事要问你。”银魄恼道:“你抢了我的孩子,我没空和你闲聊。”说着出招逼他让开,轩辕菡一一还回去,趁他不慎只将他胳膊拧在背后让他动弹不得,银魄恼的咬牙切齿,怒道:“轩辕菡,你竟这样待你孩子的义父!”轩辕菡面无表情夺过他手上还握着的拨浪鼓,淡淡道:“他们就是有义父也轮不到你。”
精致栩栩如生的花样,描摹着艳丽如霞的一片海棠花,用细细的丝线勾勒下来,只觉潋滟的一片霞光,瑾萍禁不住看过去赞叹道:“好细致的绣活,夫人的手真巧。”一开口便有些揣揣,怕她不言不语惹得自讨没趣,拂影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不过照葫芦画瓢罢了。”瑾萍听她说话喜不自禁,忙道:“难道还有比夫人的手还巧的人不成?”拂影神情不由一滞,呆了呆方才笑道:“自然有的,我的这点本事可不及家母半分。”
瑾萍最会察言观色,见她眉宇间阴阴拢着几分忧色忙岔开话题道:“夫人,你都绣了这么多了,十个小孩子也穿不完呐。”拂影一怔,只望着手上的绣活神色恍惚,外面日头正好,照的窗前一簇海棠花妃色点点,那抹粉色映到她脸上,只觉白皙的不见一丝血色,隔了半响才听她道:“我总觉得绣不够,一岁的够了,若是他们大些,再大些呢?”瑾萍不由笑道:“等他们长大了再绣也不迟啊。”心中只是奇怪她身边没有孩子,绣这些做什么,却见她脸色愈加怔忪,历时不敢再说,再说主子的心思也不容她这做奴才的窥探,怕她怪罪下来,只是立在一旁再也不吱声了。
隐隐见的窗外明黄一闪,随即软帘便被挑了起来,瑾萍一眼瞥见皇帝龙袍上丝丝脉络,忙跪了下去,皇帝笑吟吟的进来,见拂影理也不理,也不生气,只道:“朕给你带了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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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笑起来只觉甜美可爱,应是老相识了,此刻只一身宫装低着头站在面前,陌生的都难以辨认,皇帝径自到那填漆床上坐下,伸手接了瑾萍递过来的茶淡淡笑道:“朕想着你们处的久,让她伺候你也习惯些,况又身怀武艺,遇到事故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拂影闻言不仅笑了,望了垂首立着的子玉一眼,微讽道:“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竟不知道你原来还会武。”
子玉低着头脸色微白,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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