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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怀了龙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小文旦
“行。”
转过一条羊肠小道,白色瀑布从对面的千尺悬崖飞流直下,水珠乱溅,衣衫沾湿。这里是最佳观景点,孟侜震撼地想吟诗。
“我想解手。”
诗还没吟,孟侜对着楚淮引的耳朵,煞风景地说。
楚淮引艰难地在水声中听清孟侜的话,左右看了一眼,“嗯,这里没人。”
孟侜拒绝,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做一些不雅的事情,会尿不出来。
他环顾一圈,看见一条小路,通往小山后面,“去那儿。”
两人顺着小路一转,前面突然出现一伙人正在挖坑,动作鬼鬼祟祟,但是因为瀑布声音太大,刚才谁也没发觉对方的存在。
那个坑已经有一人深,周围堆积了大量黄土。黄土后面一条白布盖着什么,看形状像是尸体。
“快点埋了,多晦气。”
“赵家就出一点银子,要我们挖两米的坑,又不是棺材,挖这么深干什么?”
“这赵家大小姐也太不检点了,平日里跟一群野男人厮混,还怀这么大一个肚子,昨天不堪闲言碎语咬舌自尽,早干什么去了。”
埋尸体的人一边挖坑一边抱怨。孟侜眼尖地发现白布动了动,他眨了眨,确定是胸膛起伏而不是被风吹动。
埋尸体的人也发现了,一个年轻地指着尸体叫嚷:“没、没死!”
“叫什么!”一口黄牙的中年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赵家说死了就是死了,这还不懂,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弄成这副田地,赵家人早不想要她了。”
孟侜觉得这副场景似曾相识,他之前救下被沉塘的林氏,证明她是被族人陷害,那这一个……
不管是什么,总之人没死就不能埋,何况还是一尸两命。
孟侜现在怀孕,楚淮引看哪个孕妇都能网开一面,虽然对方是自尽的,但孟侜觉得要救,那就救下来。
“我们回去,叫暗卫来。”听他们的谈话,指使的人是赵姑娘的父母,没必要跟他们出手,伤到无辜之人。叫暗卫过来,使个障眼法,把尸体搬走就是。
暗卫精通装鬼招数,直接把人吓跑了,从容地把赵姑娘搬到了山道上。
柳宜修听说这姑娘是自尽,生前风流,他有点嫌弃:“自己寻死,干嘛要救。”
“你先看看再说。”孟侜劝他,咱们医者一视同仁。
赵姑娘深度昏迷,嘴角凝着黑血,两只手搭在肚子上,是下意识的保护姿态。
柳宜修掰开她的嘴巴,吓了一跳:“这哪是咬舌自尽,这是被人割断舌头!”
什么深仇大恨要割舌头,还要活埋?这姑娘面容清秀白净,不像是长期和男人厮混的。
孟侜嘴巴一疼:“那还能治吗?”
柳宜修掏出医书:“让我先看看,这上面没有,我就不能治。”他惯会现学现卖,居然把神医的典籍发挥地淋漓尽致。
“三成!”柳宜修合上医书,“我们照常赶路,有些药要到山下去买。”
埋尸体的人被暗卫吓跑,迟早会反应过来,不想多生事端就先离开。
客栈。
赵姑娘全身只有舌头这一处伤,柳宜修给她上药之后,她从昏迷中醒来,整个处于惊吓过度的状态。
“我们送你回家?”孟侜问。
“唔唔唔……”赵姑娘不能说话,只能拼命摇头,绝望地护住肚子,泪水不断溢出,像是被猎人赶到悬崖上的母藏羚羊。
孟侜急忙改口:“不送不送,那我们要去岐州,你跟我一起,还是留在这里?”
听到岐州,赵姑娘骤然瞪大眼睛,她手指在床单上不断比划着一个“岐”字,生怕孟侜看不懂。
“行,那你和我们一起去岐州。”孟侜看着赵姑娘方才听到回家惊恐万状的眼神,微微蹙眉,看来家里是容不下她,所以才不敢回去。
孟侜问她有没有什么冤屈,她又只管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敢说,或者,不再相信任何人。
孟侜叹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吧。”他觉得自己怀孕之后体质有点神奇,不然怎么上哪儿都碰到孕妇呢?





丞相他怀了龙种 58.第 58 章
赵姑娘叫赵婉予, 从被救下来后, 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周围人彷佛有壁。
联系赵家活埋亲生女儿的做派, 孟侜猜测她可能是被亲近之人伤害过深,需要一段时间整理心理创伤,并且判断他们是否可信。总之, 她愿意开口的时候自然会开口。
赵婉予舌头上有伤,只能吃流食, 头几天甚至只能补充水分, 别的一点都不能沾, 整个人迅速枯瘦下来,像一株被风雨浸透, 花瓣都透明萎蔫的水仙。
楚淮引队伍里拉了好几大车的货物,对外说是商货,其实全部供给孟侜一人, 型号不断改变的衣物,各地上贡的补品, 专门定制的安胎药……连陛下的东西都只能委委屈屈地装在一个小箱子里。
孟侜:“我觉得自己像个权倾朝野的奸相。”
楚淮引适时端上一碗猪骨汤:“难道不是大魏最尊贵的皇后?”
转角遇到孕妇,各个含冤待昭,热心大魏的女性权益和下一代健康……孟侜竟然无可反驳。
说好名留青史的宰相呢?
“我可以不喝吗?我只吃青菜。”孟侜苦着脸, 他是无肉不欢,但不包括各种十全大补汤里面的肉。
其实这个体质也有好处, 他吃不上药的时候有人给他蹭安胎药, 比如林氏和沈柏青, 他喝不完汤的时候有人分担,比如非自愿的沈柏青以及赵婉予。就是赵婉予现在还不能吃很多食物,孟侜比谁都盼着她康复。
非常有爱,互帮互助。
“不行。”陛下只有在这个时候霸道又酷炫,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孟侜盘腿坐在坑上,从头到脚包着被子,只留一张小脸,撅嘴看他。
楚淮引有些心软:“不然朕再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书生,他吃不饱穿不暖,进京赶考的路上……”
你都讲了不下十遍,能不能放过这个书生?
孟侜给他讲后续:“后来这个书生他吃腻山珍海味,以至于看破红尘,决定出家,余生只吃青菜。”
楚淮引上次听说孟侜来自异世,已经私下找过方丈解签,顺便弄明白了孟侜两次疑似出家的缘故,尽管如此,听见出家这个梗还是忍不住狠狠捏了一下孟侜的脸蛋。入世与出世一字之差,说多了真动了这个念头怎么办?
孟侜不小心越了雷池,极有眼色地把碗抢过来咕咚咕咚喝光。
“嗝。”
楚淮引掏出手帕给他擦嘴:“要不要出去走走?”
“要。”孟侜下床。他们已经走了近二十天,后天便能到达岐州,今天歇脚在一处农家大院。
出门便是一年两季的青青稻田,叶尖扬花,如同缀着莹白的小雪粒。院子前是一颗大枣树,一只三花猫趴在树杈间,毛色杂乱,四肢健硕。
孟侜仰着头和它对视。
三花猫把一只爪子搭上粗糙的树干,想跑但爬树容易下来难,一人一猫对峙,孟侜无情地笑了出来:“它是不是恐高啊?”
站在他身边,时刻警惕三花猫扑到孟侜身上挠脸的楚淮引:“……”
他不经意问:“你比它厉害?”
前几天在山上,孟侜面不改色地和他一起看大瀑布,还屡次要求往前悬崖边挪,这样视觉效果更震撼。楚淮引以衣服会被打湿拒绝。
当时没细想,又被赵姑娘的事打断,楚淮引一直觉得漏了什么。
“对啊。我又不……”孟侜说到一半骤然消音。
“你又不恐高?祭天怎么晕的?”楚淮引拍了一下树干,三花猫吓得一溜烟消失。
孟侜含泪看着无忧无虑的三花猫远走的背影,我也想当一只猫。他抱着树干和楚淮引对抗:“……臣是累的!”
吓到爬树!
楚淮引冷笑着把他从树上撕开,“你觉得朕会相信?”
连知道怀孕都是孟侜精心策划的,一开始就是装晕,就不能好好说,一定要采用这种让人担心的方式?亏他还因为带他祭天愧疚了一阵子。
孟侜被按在床上三两下剥了裤子,凉飕飕的冷风拂过屁股蛋,他脑子里一级警戒,思维却不受控制地天马行空,只能口不择言地求饶:“陛下饶命!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什么都没带我不要用猪油!”
“啪——!”和他的话同时落下的,还有楚淮引落在他屁股上的巴掌声,清脆利落,却一点也不能掩盖孟侜话里的信息量。
楚淮引扬起的手一顿,表情一瞬间有点诡异:“还能用猪油?”
原来只是打屁股,差点祸从口出,孟侜扭过头无辜道:“什么是猪油?能吃吗?”
当然不能用啊,我怕你饥不择食。
一只手偷偷地拉上裤子。
楚淮引卡住他的裤子,掌心下面的肌肤透润白皙,证明陛下一点都没使力气。
楚淮引气得又拍了两下。
“爱卿学识广博。”楚淮引一边假意赞赏一边给他拉上裤子。
孟侜脸颊爆红,才没有,本官只是看得剧本比较杂。
“谁说朕没有准备?”楚淮引最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最好乖一点。”
不想在农家大院的炕上交代了心意相通后的第一次,楚淮引暂时放过这只胆大的小猫。
孟侜:谨言慎行,谨言慎行。
……
农家的夜色,连一盏孤灯都没,月亮从山尖躲进云层,天地完全是黑的,每一点星火都被衬得格外显眼。
一簇急速闪动的火光刺破黑暗,钉在了纸糊的窗户上,瞬间燃起明火。紧接着,更多密集的火点出现,顷刻蔓延开熊熊大火。
“着火啦!救火啊!”人声嘈杂起来,暗卫嗖嗖地一手一个把老人孩子拎出来,一边抢救货物。
孟侜早在第一把箭射出之时,就被楚淮引抱到外面的空地上,他望着燃烧的大火,脑子一木:“我们暴露行踪了?”
楚淮引摇摇头,“不一定。”
天干物燥,每一点星火都可能导致火灾,放火之人的手段并不高明,胜在天时地利多方突袭。暗卫一抓一个准,看起来不像是能偷袭皇帝的水准。
“赵姑娘!”孟侜惊呼,“先救她!”
柳宜修和暗卫合力把赵婉予抬出来。赵婉予半夜被火光惊醒,连呼救都不能,她被呛得连连咳嗽,嘴角又重新流出血来。
柳宜修赶尽把她转移到没有烟气的上风处:“忍一忍,别咳。”这一咳,又要几天吃不下食物。
这明显是一场针对赵婉予的放火,在他们快进入岐州之时,专挑夜黑风高夜,一场火全部烧光最好,如果不能,赵婉予呼救无口,被人遗忘也是一个死。
“说!谁派你们来的?”季炀把放火的几个人绑在村口的石磨旁,凶狠威胁,“不说就用它碾了你们!再问问狗吃不吃。”
几条黄狗吐着舌头围观,其实很亲切,但在放火者看来,就很凶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道!”放火者脸色一白,屁滚尿流。
季炀在地牢里审的犯人几十上百号,凶起来的样子连阎王都怕。
“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嗯?”季炀把手放在石磨把上。
“真的!小的该死,见钱眼开,我们就是岐州城外的混混,前两天,岐州城里出来一个蒙面人,要我们去赵家庄去岐州的路上杀一个哑巴孕妇,我们见人多不敢动手,就在夜里放火,其他的真的一概不知!”
……
“分出两个人把他们押到岐州报官。”季炀吩咐。
“看来是冲赵婉予来的,这一路要多加提防了。”楚淮引倒也不担心,对方冲她来,证明派出的人也就混混水平了,他们队伍里都是以一敌百的精将,用不着惧他。
赵婉予伤势加重,孟侜不想她有负担,便没说这些人是冲她来的,只让她好好养伤。
又过两天,一行人抵达岐州城外,烟柳繁华之地,连城外的村庄都多了起来。
楚淮引前几日就下令让仪仗队加快步伐,争取比他们迟两日达到岐州。他本打算先进岐州微服私访,看看风土人情,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在城门便让人拦了下来。
“上面有令,不准七月以上的孕妇进城,陛下即将亲临岐州,城内不允许出现任何血光冲撞龙体。”
有点搞笑,孟侜揶揄:“你的锅。”
他吸吸肚子,用手肘捅楚淮引,趁机提出合理的请求:“今晚我不喝汤了,不然连我也要拦在外面。”
楚淮引斜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这规定是谁下的?”楚淮引问,他倒要看看哪个昏庸的臣子敢这样治下。
“当然是秦将军!不该问的别问,快走快走。”
几个侍卫上前,把一行人隔开。
“几年不见,秦英喆越活越回去了。”楚淮引没什么表情地感慨。
秦英喆跟楚淮引上过战场,年少有谋,骁勇善战,两年前,北狄基本服败,秦英喆被派来岐州驻军。奉国内战结束后,担心奉国对大魏宣战,朝廷把他调到蜀地练兵了几个月,最近因为楚淮引要来岐州,所以把他又调回来负责岐州这段时间的安保。
“人总会变的。”孟侜随口接。
“那你什么时候变乖一点?”楚淮引问。
“我不乖吗?”孟侜拍拍楚淮引的良心,你看深入现象看本质,本官被挖出来的谎言哪个不是陈年旧事?
“陈年?一年都还没过。”楚淮引道,“按这个规律,朕在明年才能知道你现在是真乖还是装乖。”
孟侜:诈骗案没几个能破的好吗,你要知足。
楚淮引和孟侜说了一会儿话,吩咐:“季炀,你今晚潜入秦将军府,问问秦英喆,这是什么破规矩。先别说朕到了岐州。”
当夜,季炀奉命去找秦英喆。
秦将军听闻这个规矩也是大吃一惊,“臣没下过这个军令。”
事情很容易被查出来,是秦将军的夫人。
秦英喆和媳妇从小定下娃娃亲,岳父家经商有道,他当年反而一事无成。另一方就想反悔,但秦英喆和媳妇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媳妇执意要嫁给他,险些和家里闹翻。为了证明媳妇没看走眼,秦英喆奋发投军,四年后当了将军衣锦还乡。
他觉得哪里不对,但下意识维护媳妇:“夫人她也身怀六甲,可能是听了什么谣言,请季大人恕罪。”
一孕傻三年,季炀觉得情有可原,“请将军明日解除这条禁令。”
“一定。”
他潜入秦府,自然也是不走正门出去。就在季炀觉得这事没什么稀奇,秦将军也很讲道理时,忽然见了鬼似的,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
他看见了秦府内院,有一个和赵婉予一模一样的女人。
赵婉予因为吃流食,瘦到脱形,她也脸色苍白,形销骨立。
连肚子都一样大。
赵婉予不是躺在马车里吗?




丞相他怀了龙种 59.第 59 章
“废物, 两次都杀不了一个赵婉予!主人要你干什么?”
“她运气好, 碰上了一伙多管闲事的商队,我能有什么办法!”秦夫人声音尖利, 歇斯底里,“要我替你们办事,这点麻烦难道不应该由你们解决?”
“今晚上面已经派杀手去了, 赵婉秋,你最好对得起你的价值!”
秦夫人坐在椅子上, 正和一个黑衣人说着什么, 季炀这一经惊吓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黑衣人跃上屋顶, 立刻逃往北面的树林,季炀追上去, 两人轻功了得,一直到了树林里,季炀却惊觉中计。
这人功夫不错, 第一反应怎么会是逃跑,遇上高手的概率小之又小, 正常人思维应该是拿下自己避免走漏风声才对。
他是怕在秦将军府闹开,暴露了秦夫人的身份!季炀想通之后,原路返回准本质问秦夫人, 迎面却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
季炀走后,秦英喆起身前往夫人住处, 他想问问夫人哪里听来的迷信话, 以后少和这些人来往。
“夫人睡下了吗?”秦英喆小声问侍女。
“回将军, 不曾。”
“夫人最近有和什么人来往吗?”
“回将军,是有一个化缘的和尚过来,他算出夫人怀的是个小公子呢。”
还未生产,如何得知男女,定然是这个和尚教唆的夫人。秦英喆:“以后不要随便放人进将军府。”
秦夫人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眼睛闭着,与刚才和黑衣人谈话的精明判若两人。
秦英喆拎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妻子形容枯槁,很是心疼。
十日前,岳父过寿,派人请女儿回家。这是两人成婚后,赵家第一次松口,有望缓和关系,赵婉予大喜过望。秦英喆事情缠身,便让家丁陪着赵婉予回娘家。谁知赵婉予居然在路上大病一场,回到将军府时,秦英喆差点认不出自家媳妇。
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昏昏沉沉,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大夫说她嗓子因病受损,不知道能不能好。
男儿有泪不轻谈,秦英喆使劲眨了眨眼,如果当时他抽出几天时间,陪夫人回娘家,可能就没有这些事了。赵家人一直便偏袒赵婉予的双生妹妹赵婉秋,哪怕自己当了将军,也依然对婉予不冷不热,这次大病,和赵家的不尽心脱不了干系!
季炀在树林里耗了一夜,才从那些罗网和杀手里挣脱。等他回到陛下落脚的城外民房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孟侜、暗卫、赵婉予都不见了。
季炀心一慌,甚至怀疑他们救的那个姑娘就是秦夫人,一切都是她装的,昨夜突然反水……不,是不是装的,柳宜修难道看不出来?
季炀一想到柳宜修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有点没底。如果秦夫人是奸细,那么秦将军也变得可疑起来。这太巧了,他昨夜刚找秦将军,今天陛下就失踪了。
城里。
孟侜站在烧烤摊前,默默咽下口水。因为怀孕,本官许久没吃烧烤类食物,无比之想念。
烤鱼,烤韭菜,烤茄子,烤海鲜……还有特制酱料,这里临近蜀地,口味相近,香辣诱人的味道一阵阵钻进鼻子,孟侜打了个喷嚏,眼角都被小米椒的辣味薰红。
小贩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昨晚海鲜没有盖好,被两只野猫扒拉了一半,小贩心情糟糕,哼,就是这种眼神,他昨晚处理鱿鱼的时候,那两只猫就是这样蹲着看,他居然没有警惕心!
孟侜浑然不知自己被小贩等同成了野猫,他摸出一两银子,“一两,你让我看一会儿。”
本官就看看,不吃。
小贩马上笑容灿烂,手脚麻利地把一条鱼拍在案板上,“客官,你想看什么?”
孟侜愉快点单,眼睛笑成一条缝:“先烤几只生蚝看看。”
“生蚝?”楚淮引道,“你在暗示什么?”
“没有没有,你不要多想。”
“好嘞,客官您要不要?”小贩热情询问,哪有人只看不吃的。
“不要。”孟侜连连摆手,见楚淮引似乎很有兴趣,急忙拉着他走,“您不需要这个,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楚淮引握住他的手,十指相交。
孟侜拍拍自己的肚子,歪着头看陛下:“这个行不行?”
楚淮引呼吸一窒,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我们要去秦府,还是住客栈?”孟侜问。
昨夜他们借宿的民房突然遭到专业杀手的袭击,各个都冲着赵婉予来。楚淮引意识到不对,个人恩怨怎么会有杀手参与,季炀也迟迟不回,他联想到孕妇不准进城的禁令,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专门针对赵婉予的禁令。
看来他们无意间救了一个关键人物。
楚淮引当机立断和暗卫分头行动。赵婉予行动不便,目标太明显,继续带着她免不得还会遭到刺杀。
刀剑无眼,万一伤到孟侜,那他得后悔终生。干脆兵分两路,暗卫和柳宜修带着赵婉予保护她,他和孟侜先进城。
季炀顺着陛下留的线索,很快找到他们。
“我在秦府看见了一个和赵姑娘一模一样的人,似乎是秦夫人。”
楚淮引:“我已经派人去赵家庄查了,明天便会有消息。”
“依你看,秦英喆是否知情?”楚淮引敲着桌子,两国会面在即,奉国太子不日便到,要是秦英喆这里出了乱子,那肯定要推迟。
“属下不敢妄言。但秦将军对他夫人确实情深义重。”若是秦夫人有问题,那秦英喆这个人也有可疑。
“还是找赵姑娘问问。”孟侜道,他之前不问是不想揭人伤疤,但现在事态出乎意料,赵姑娘必须开口。
他们这边正说着,门被人敲了四下,一个暗卫进来禀报:“方才赵姑娘清醒过来,写了一张纸。”
赵婉予三番两次遭到刺杀,终于从恍惚自闭中清醒过来,这群人救了自己和孩子,若是再不说出实情,岂非平白拖累了他们。
柳宜修给她上药时,看见赵婉予食指一直比划“纸”和“笔”字。
“你要纸笔?有话要说?”
“唔唔!”赵婉予不断点头。
“信上说赵姑娘是秦将军的夫人赵婉予,现在在将军府的那个是她妹妹赵婉秋。”楚淮引看完之后递给孟侜,“有人在暗中帮助赵婉秋。”
赵婉秋从小被父母宠得无法无天,她和三教九流的人来往甚密,还未出嫁就大了肚子,被赵家父母关在家里闭门思过。父亲过寿时,赵婉予回娘家探亲,赵婉秋看见姐姐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眼睛红到滴血。明明当初嫁给姓秦的庄稼汉时,还一穷二白,一转眼居然要尊称一声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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