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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万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蓬莱客
进了偏厅,许嬷嬷已经让人摆了膳,五菜一汤,都是周令怀与虞幼窈爱吃的,色香味勾动食欲。
不知不觉,窕玉院上下连他的口味都能把握得十分精准。
周令怀忍不住偏头瞧了小姑娘。
小姑娘一双睡凤眼常盈欢喜,眸间亮晶,宛如星子点缀了夜色,璀璨了星空,笑靥纯稚又明媚。
正如进府那日,小姑娘念的那段《药师经》文:“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周令怀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小姑娘,她双眼空洞,透着痛不欲生的绝望,明媚的小脸上,尽是一片死灰般的惨淡。
笑容一点一点褪却,周令怀倏然闭上了眼睛。
“表哥?”耳边传来小姑娘温软的声音。
周令怀豁然睁开双眼,就见小姑娘蹲在他面前,正担忧地看着他,问他:“表哥,你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周令怀眼底一片幽邃,宛如渊沉,定定地看着小姑娘——
心中遂愿——
愿,以一身血肉残躯遮风挡雨,护她衣裙无尘,护她鬓角无霜,护她一世周全,予她一世荣宁。
护她,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见表哥一直不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虞幼窈心中猛跳,之前在宝宁寺里,她不小心撞破了表哥的行迹,表哥就是用这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瞧她。
心里有些不安,虞幼窈小声糯糯地唤:“表、表哥,你怎么了?”
周令怀紧抿的唇一松,冽色尽褪:“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了旁的事。”
见表哥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虞幼窈笑弯了唇儿:“表哥刚才的样子好吓人,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了。”





表妹万福 第136章:一辈子对你好(求月票)

那双眼睛含着睥睨气势,盯着她时,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表妹,”周令怀笑着唤她,淡淡冽色的声音,含着雍容:“我不会伤害你,”轻揉了一下小姑娘柔软的发顶,连心中也是一片柔软:“永远不会。”
虞幼窈蹲在表哥面前,眼睛晶亮,唇畔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变得纯稚又欢喜:“表哥,表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一辈子!
周令怀轻轻在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想到自己的腿,心底倏然涌现了一股求之欲狂的偏执,他唇边含笑:“先吃饭。”
虞幼窈高兴点头,伸手就掀开了汤盅。
黄亮的汤汁上飘着枸杞,淡淡的药香不显清苦,却十分鲜美,汤里三只通体乳白,甚至有些透明的白玉参,却是色香味俱全。
虞幼窈喜欢海产,连眼睛都亮了:“呀,是白玉参,是年前外祖父使人送来的,拢共送了十来只,我一直没舍得吃呢。”
周令怀脸色一个没绷住,当场变了。
虞幼窈没注意表哥的表情,高兴地拿了碗,给表哥盛了一碗汤,还特意捞了一只白玉参:“表哥,海参肉质软嫩,滋味腴美,快尝尝看。”
海参是名贵的海物,白玉参更为稀少,素有“千年黑,万年白”的说法,《药经》记载:“其性温补,足敌人参。”
周令怀刚要拒绝,便见小姑娘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喉咙也是不由一梗。
见表哥坐着没动,虞幼窈连声催促:“海参大补且性温,固本培元,最适合表哥吃,以后表哥要多吃海参,我库房里还有许多外祖父送来的黑海参,红海参,虽不如白玉参珍稀,但效果却也不差什么,一会让长安带些回去。”
周令怀额上的青筋一个没绷住,止不住地突突跳动。
吃海参这种奇怪的东西,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当然,他也不是对海参有什么偏见。
南方的海产,在京兆一向是紧俏的好物,海参这种生长在深海的海产,因打捞不易,风味高雅,被称为海味“八珍”之一,与燕窝、鲍鱼、鱼翅齐名,往往在大雅堂中,是最后“压轴”的大菜。
见表哥一直盯着海参,没有动作,虞幼窈以为表哥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筷。
整只白玉参,其实都被切成了小片,只是外皮相连,所以看起来像是一整只,虞幼窈夹了一片海参,送到表哥唇边:“表哥,快尝尝。”
这下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周令怀一只手握着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毕露,手指的关节也由青泛白,他动了动唇,在小姑娘晶亮的眼神下,还是勉强张了嘴。
小姑娘笑弯了眉毛,极自然地将海参送进他嘴里,周令怀突然觉得,原本难以忍受的海渗,入了嘴后,口感软嫩,滋味丰美,隐透着淡淡的幽莲之香,与一丝一缕的药香,竟是十分美味。
虞幼窈期待地问:“海参是不是很好吃?”
周令怀迟疑了一下,点头:“确实美味。”
“那表哥多吃一点。”虞幼窈笑容欢快,晶亮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因眸光太盛,没让周令怀察觉。
许嬷嬷说海参是“长寿菜”,宫里的太后娘娘,每日都要吃三只海参,圣上的御膳里,海参也是必不可少。
海参做的药膳固本培元,比人参还好,表哥体弱,虚不受补,像人参这样霸道的药,却是不能多食,但海参却可以每日吃。
嗯,以后每日午膳,就做一道海参菜让表哥吃。
见自家少爷,被虞表姑娘克得死死的,连一向厌恶的海参都往嘴里吃,一旁的长安又是惊瞪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惊着惊着,突然就淡定了。
少爷与表姑娘一起,便是再离谱的事,他以后也不觉得奇怪了。
吃完饭,虞幼窈回到书房练字,叶女先生送的竹管笔,用了没几天,便因表哥送来了七紫三羊的玉管笔束之高阁。
玉管温泽细润,用了好些年头,笔锋稍软了一些,初用头两天,她却是十分不习惯,是表哥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习惯之后,便觉得七紫三羊的笔,写出来的字绵里含锋,委婉而劲蕴,确实更适合她。
虞幼窈抿唇轻笑,搁了笔,转头就见表哥挽着宽袖,露了一截儿削瘦,却不细瘦的腕子,却见他腕骨灵运,骨力达练,笔下墨气鲜润,浓淡相宜。
虞幼窈还是第一次瞧见表哥作画,眼睛直放光,连忙凑过去瞧。
当看清表哥画了什么时,虞幼窈玉白的小脸红了一片,连忙伸手捂着脸,却是不敢见人了。
周令怀轻描淡染间,一幅《竹兰图》跃然纸上,他搁下笔,转头看向了捂着脸不敢瞧他的虞幼窈:“表妹觉得这幅画如何?”
虞幼窈捂着小脸儿,点头如蒜捣:“表、表哥画艺高超,自然是极好的。”
方才只是瞧了两眼,便觉得丹青妙笔,墨竹清疏,而墨兰秀润,以疏旷之笔,画出凝寒幽深的景致。
周令怀轻笑一声:“表妹不仔细再瞧瞧?”
以为他瞧不出来,这丫头方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他不食海参,变着法子作着戏来狭促他呢。
虞幼窈都无地自容了,连忙摆头:“不、不了,表哥用墨如神……”
表哥是在变着法子提醒她,之前答应送的扇面还没送呢。
她哪还敢多瞧!
虞幼窈沮丧着小脸儿,她是学会了双面绣,之前又得了祖母与柳嬷嬷吹捧,便是有些不好意思,也难免有些得意,与许嬷嬷学双面绣也得劲,可练了没几天,这股劲头下去了,就对女红不大上心了。
初一天两天,许嬷嬷还会提醒她。
久而久之,许嬷嬷也不大逼着她练女红了。
要不是让表哥提醒了,她险些忘记了,不久之前,她用扇面与表哥换了那幅草书。
如今,那幅草书正挂在她书房的墙上。
扇面却让她抛之脑后了。
“小骗子!”瞧着她羞得直捂脸的模样,周令怀忍不住笑了。




表妹万福 第137章:表哥,惹不起(求月票)

虞幼窈呶着小嘴儿,强辩:“扇面我这正绣着呢,我头一次绣两面完全不同的绣纹,也是很不容易,花的时间自然也要更久一些,又没说不送了。”
其实也不算头一次。
上次送给祖母的抹额,就是一面“卍”字纹,一面“寿”字纹,不过字样却也比花样更简单些。
周令怀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扇面你慢慢绣着便是,这天儿也不急着用,画就当作表妹特地为我准备了海参药膳的谢礼。”
虞幼窈鼓了鼓双颊,可算明白了,表哥偏就画了《竹兰图》,可不是故意的么?
惹不起,真心惹不起了。
小小地“报复”了一下这丫头,周令怀唇边吮着一丝笑意,提笔在左上角提字:“建元二十四年春·作·赠表妹虞氏幼窈。”
字毕,他打袖中取出寿山石印章,盖了印。
待印泥干透之后,虞幼窈取来了卷轴。
小心地用卷轴卡住画的两端,固定,周令怀卷好画,递给了虞幼窈:“收着吧!”
虞幼窈高高兴兴地接过:“谢谢表哥。”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展开画轴,仔细瞧了,将画从头到脚夸了一遍,仰着头一脸崇拜:“表哥,你可真厉害。”
这话无论听多少遍,都让人心中愉悦。
周令怀笑意微深:“表妹,要不要与我学些琴棋书画?也不拘怎么学,大户人家的姐儿们,聚一起难免谈风论雅,多少也要学些才艺。”
小姑娘的字已经练出了章法,也不需要他每日往窕玉院来,先头落下的课业,也渐渐赶上来了,有叶女先生用心教导,也不需他日日指导。
虞幼窈初一听,心里头是拒绝的,但表哥说不拘怎么学,便有些心动,等表哥的话说完了,她一脸纠结:“那、就稍微学一点点,”她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点点,到底是多少点,又强调地说:“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我上午要上家学,还要管家,与许嬷嬷学东西,每天都很忙呀!”
周令怀瞧着好笑:“不会累着你的。”
因他每日要来窕玉院,教导小姑娘课业、练字,上下台阶都不方便,虞幼窈就将小书房挪到了一楼南面偏房,将偏房改成了一个大书房,正对了院中一株高大的青梧,树干无节,向上直升,气势昂扬,时至三月,桐叶始发,虽不见青绿,却已透了雅致。
听着小姑娘欢快悦耳的声音,周令怀就想到了《诗经》大雅卷阿记载:“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雍雍喈喈,凤鸣音矣。
周令怀突然道:“窗外的青梧瞧着年头不浅。”
虞幼窈也瞧向了窗外的巨树:“我也不知道这株青梧有多少年头,听祖母说,这还是我娘当年移栽过来,似乎有几百年以上。”
周令怀又仔细瞧了,这株青梧年头绝不止几百年:“便用这株青梧,给你做一把七弦琴,你觉得如何?”
虞幼窈惊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表哥要亲手为我斫琴吗?简直太好了,之前听长安说表哥会斫琴,没想到有一天,能得一把表哥亲手斫制的琴呢,表哥要送琴与我,我肯定好好学琴。”
周令怀轻笑:“你想要什么便与我说,难不成还怕我不做给你?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做一把琴不容易,要花费许多时候。”尤其是一把好琴,做来更难。
“没关系,表哥慢慢做便是。”虞幼窈蹲在表哥面前,脸上一片欢喜与期待,表哥的意思是,无论她想要什么,表哥都做给她吗?
表哥真好。
“好!”周令怀瞧着小姑娘,眼角的余光,映着荏苒纤柔的蔓藤,悄无声息地攀上了窗棂,探进了房中,青绿的叶间,簇拥着一朵艳红如火的红月季,正处含苞之际,羞涩又娇艳。
表哥去了学堂,虞幼窈跑到青梧树下,围着青梧转圈,满院都能听到她欢快悦耳的笑声。
未时过了小半个时辰(14点),庄铺上的管事到齐了。
管事们去安寿堂拜见虞老夫人,以示敬重。
虞幼窈陪在祖母身边一起见了他们。
这些管事都是府里用老的人,年纪都偏大一些,七八个人大多都四五十岁,其中有一个穿了蓝绸,年约三十多岁的掌柜,就格外打眼了。
虞幼窈多瞧了两眼。
这人长得富态,笑眯眯地,一脸和善。
虞老夫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一指那掌柜:“这是宝兴米铺的汪东全,汪掌柜,与你还有些渊缘,是个得力的人。”
虞幼窈眉目轻动,民以食为天,在各大铺面生意里,米铺的地位还要更体面一些。
汪东全听了,就笑眯眯地接了话:“小的当年,是在宝兴米铺做伙计,是谢大夫人巡视米铺时,见小的还算妥当,便提了二掌柜,与大掌柜学了一些本事,前几年,大掌柜年迈不支,小的便接了大掌柜的活计。”
虞幼窈笑容微深:“米铺是府里紧要的生意,往后便有劳汪管事多费心。”
与汪东全有渊缘的,却是她娘。
娘对汪东全有知遇之恩,祖母当场提及这话,但凡是个知恩的,也该知道向小主子投诚。
如果汪东全不识趣,往后也不会受到府里的重用。
他没得选择。
庄子上有周永禾,铺子上有汪东全,都是府里十分紧要的庄铺管事,其他管事与之一比,便有所不及。
堂下其他几个管事目光闪动,也是猜到了虞老夫人的意图,纷纷收起了心中那些小算盘。
老夫人是老谋深算,汪东全这一步棋,是一早就下好的,就是在为孙女铺路。
他们都是府里用老的忠仆,便是瞧不上虞幼窈一个半大的孩子,也不能碍了老夫人的路。
有了虞老夫人这一手,后头虞幼窈提及了府里的新规,管事们虽是一脸震惊,却也没有当场驳了虞幼窈的颜面。
虞幼窈也不管他们怎样想,声音温软:“你们先去扶风院歇口茶,仔细商量一道。”




表妹万福 第138章:收卖人心(求月票)

说完,就让丫鬟领着他们去了扶风院。
待一个时辰过后,虞幼窈去了扶风院,周永禾拿了一张契纸,上头是管事们联合签名按手印的同意书。
虞幼窈有些吃惊:“他们都同意了?就没有半点异议?”
周永禾解释:“有几个管事怕担责任与风险,自是不愿同意,也有几个管事,禀着谨慎做事的态度,也是十分犹豫。”
虞幼窈看他:“是你说服了他们?”
周永禾今日才走马上任,其他管事未必会见了头一面,就服他的!
周永禾摇摇头:“说服他们的不是我,而是利益,我与他们算了小周庄这两年的总账,若是按照大小姐的新规,管事们的月度分红、季度分红能得多少,如此一来,部分经营不错,打理得也不错的庄铺管事,自是双手赞成,部分经营不善,打理得不好的庄铺管事,便是不愿同意,也不敢冒头了,大小姐在安寿堂提了这事,老夫人默许了,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虞幼窈笑了:“我却是省了许多口舌。”
本来由她说的话,尽让周永禾说了,看来周永禾确实是个人才,可堪重用。
虞幼窈转头道:“既是如此,你与汪掌柜仔细再琢磨一分妥当的契书,回头让管事们都签名按手印,把这事定下来吧!”
周永禾一听这话,却是眉锋轻动:“大小姐,请放心。”
大小姐一个半大的孩子,做事却是十分周全。
按道理说,庄铺上的管事都是用老的人,大家都同意了新规,也签了同意书,便吩咐一声,推行下去便罢。
可大小姐却要专门立契,这是防着后面新规推行不利,庄铺里经营不善,管理不当,对府里造成了损失,也好有个由头名正言顺地处置呢。
待周永禾退下后,虞幼窈吩咐冬梅,将为管事们准备的礼物送过去。
其中,汪东全的最贵重,是一对定窑玉壶春瓶,周永全的是一方品相不错的端溪石砚台,古雅、朴实,也是十分难得。
其他管事都统一送了不错的古董玉器,手笔也是很大了。
收到了大小姐的礼物,管事们都乐呵呵的,谁不知道,大小姐外家是泉州谢府,他们在府外也时常听说大小姐手头大方,她送的东西,便是不好当场瞧了去,也能猜到,定是十分不错的。
现在看来,大小姐年岁虽小,却是个大气的人。
一个大气的主子,别的暂且不说,至少是能得些好处的,至于后头的事儿,先紧着慢慢瞧就是了。
后头的事,有周永禾和汪东全去办,虞幼窈倒是省了心,回了窕玉院,从绣篓里翻出了之前绣了大半的扇面。
可她是省心了,有人却消停不了。
得知虞幼窈见了庄铺上的管事,杨淑婉又气得脑壳疼,将李嬷嬷也吓着了,赶忙去熬了药。
杨淑婉靠在迎枕上,接过李嬷嬷递来的药,瞧着黑乎乎的药,直皱眉头,可一想到,她只有将病彻底养好了,才能从虞幼窈手里夺回管家权,银牙一咬,仰头就将大半碗药往嘴里灌,愣是憋了一口气喝完。
一碗苦药下肚,杨淑婉腹内一抽一抽地难受,连忙拿了帕子捂着嘴,险些当场吐了。
李嬷嬷赶忙端了一盘蜜饯递过去:“夫人快吃一颗蜜饯压一压。”
杨淑婉含了一颗蜜饯,这才好受一些:“管事们还在府里?”
李嬷嬷道:“大小姐准备了礼物,将他们送出了府,”瞧了夫人惨淡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怕是手笔不小。”
杨淑婉一把揪紧了被子,咬牙道:“可有打听到,他们在扶风院都说了什么?”
李嬷嬷摇头:“扶风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大小姐一手安排,没打听到说了什么。”
杨淑婉又是一阵脑壳儿疼:“真是反了天去,这才头一天正式管家,就变着法子防着我,太可恨了!”
她管家也有许多年,府里头不少都是她的人,竟是连个消息也打听不着了,可见这虞府的天是真真变了。
李嬷嬷担心她又气出了一个好歹,连忙又道:“大小姐便是单独见了管事们,大体也是一些面谱上的话,大小姐想凭着这个收卖人心,怕是那么容易。”
听了这话,杨淑婉心里这才好受一些,冷笑了一声:“庄铺上的管事们,都是府里用老的人,虽然对府里忠心,但一个个都打了一手好算盘,最油滑不过了,哪是小恩小惠能收卖得了的?虞幼窈也是太天真了。”
李嬷嬷赶忙咐合:“夫人可别多想,您管家了七八年,与这些管事也是打了许多年交道,大小姐才接手管家,又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管事们肯认她,那是冲着老夫人的威严,等您身子养好了,这个家还不是您说了算?”
杨淑婉面色一松:“你说的对,虞幼窈年岁小,在我跟前也越不过一个“孝”字,到头来还是要听我的。”
见夫人消了气,李嬷嬷松了一口气。
杨淑婉靠在迎枕上缓了缓神,觉得头疼也缓了一些:“这回的药,我吃了几回,效果却是不错,想来养几天,也就好了。”
李嬷嬷不敢说,她吃的药是大小姐请来的丁郎中开的。
转眼,就到了三月中旬。
安心养病的杨淑婉,这才听说府里立了新规,庄铺上的管事们不仅都同意了,还和府里立了新契,顿时气了一个仰倒,才养好了一些的病,又有了复发的迹象。
李嬷嬷不敢耽搁,连忙使人请了丁郎中进府。
更不敢说,这是虞幼窈之前请的郎中,只说三小姐打听了,知道丁郎中治头疼脑热很有一套,才特意请来的。
丁郎中为杨淑婉把了脉后,又重新开了新方子。
柳嬷嬷瞧了,上头许多药材都加重了用量,夫人这病却是又严重了。
临走时,丁郎中郑重道:“大夫人这病宜静养,忌气盛,切不可妄动肝火,否则这药吃了也是白吃。”
柳嬷嬷心中忧虑,包了丰厚的赏银,客客气气地将丁郎中送出了府。




表妹万福 第139章:晴日斩桐(求全订)

杨淑婉气的是头疼,心肝儿也疼,吃了药也不见好:“虞幼窈当真是好手段,新规一立,这府里的天都变了,下人们依着虞幼窈立的规矩办事,听的是虞幼窈的,我便是养好了身子,重新管了家,以后府里府外的事,横竖都越不过虞幼窈去,哪还有我什么事?”
说到这里,她陡然拔高了音量,又是一阵愤恨:“老夫人也是由着她胡来,也不想想,管事们手头的权利大了,岂不是奴大欺主,眼里哪还有主子?”
忠不忠心倒在其次,只要有利可得,谁还能跟钱过不去?
虞幼窈此举看似大胆,却是牢牢把控着人心,利益,只要人心在握,利益趋之,便是大势所在,母亲却是没有瞧懂。
虞兼葭抿着唇,又是好一通劝慰,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最后无奈,朝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李嬷嬷会意,连忙凑上前道:“夫人,您可得仔细想一想,大小姐管家再厉害,将来也是要嫁出去的,您和她置什么气?”
听了这话,杨淑婉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如此过了两日,锦绣庄的孙掌柜又送了衣裳过来,虞幼窈一一检查,没有错漏之后,给了赏银,将孙掌柜送出了府。
之后,命人将做好的衣裳送到各人手上。
虞兼葭也瞧见了那件惹了祸的“襕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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