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万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蓬莱客
虞幼窈点头,坐在一旁就听着杨淑婉与柳嬷嬷一道商量。
听了一会,虞幼窈指着礼单:“母亲方才拟了一对前朝的缠枝牡丹花盘,却是花开富贵吉利得很,这一对玉壶春瓶,又有什么讲究?”
能有什么讲究?
谢府送了一对汝窑碗,虞府倒是有一套汝窑茶具,也是能媲美,按道理说,回了这一套茶具,却也正好合适,可汝窑是精贵东西,是失了传的技艺,她哪儿舍得将这样的好东西白白便宜了谢府?
便用了一对名贵却也不是那么难得的玉壶春瓶替代。
虞幼窈一问,倒将杨淑婉问愣了一下:“这对玉壶春瓶名贵得很,里头带了个玉字,也有如意之意。”
理由却是牵强了一些,虞幼窈也是点头。
一旁的柳嬷嬷闻弦知雅意,听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有了一对青花,也不好再拟了一个样的去,便将这对春瓶换成别的?”
杨淑婉有些不乐意,柳嬷嬷笑眯眯地也不开腔。
见气氛僵了,虞幼窈就笑着说:“我之前盘点公中的时候,瞧见了一对紫带玉如意,与玉壶春瓶一般,也是如意得很,拿了做回礼也是体面。”
紫带玉如意纯正又浓艳,可是十分少见,比玉壶春瓶贵重了许多,可比起汝窑还差了一筹,两相利害取其轻,杨淑婉勉强点了头。
接下来,虞幼窈还真是将“学”这个字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不时指着礼单问一些问题。
柳嬷嬷目光轻闪。
大小姐提出的疑问,全是杨淑婉有意无意疏漏的地方,可大小姐把握着尺寸,没让杨淑婉面子上过不去。
会做事,还会做人。
可真让许嬷嬷教出了个人精呢。
半个时辰后,礼单是拟好了,杨淑婉也是出了血,心里哪还能痛快,冷冷说了一句:“便是没有问题,就使人去准备。”
许嬷嬷点头,虞幼窈也回了窕玉院。
杨淑婉做礼单尽想着钻空子,想全了面子上的体面,却是不顾内里的人情,也难怪祖母不放心,就是她一旁瞧着,也是来气。
不过转念一想,她一个继室与谢府哪来的人情可言?
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
方才做礼单的时候,她隐晦地问了些大面上的问题,柳嬷嬷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在一帮衬着腔子,杨淑婉便是不乐意,也不好拒绝了去。
即便如此,虞府准备的回礼,相较于谢府还是有些太中规中矩了些,没甚出奇,也不会让人挑了错漏,算不错了。
如此忙活了许久,就到了申时。
虞宗慎率先下了衙门,换了身上的官服就来了大房。
谢景流得了消息,少不得要过来要过来拜见长辈。
见了他,虞宗慎唇边疏淡笑意也浓了一些:“原是想告一天假,但衙门着实脱不开身,却是怠慢了斜月。”
谢景流字斜月,只有亲近的长辈亲友才会直唤表字。
当初他去泉州,偶然与谢府有了往来,也就认识了谢景流,当时谢景流半大一点,听闻他是朝廷来的榜眼,便缠着向他讨教学问。
谢景流人小鬼大得很,是世间少有的天人之才,他见之欣喜,难免也更亲近了一些,他与谢府往来众密,但关系最好的还是半大一点的谢景流。
也是看在谢景流的份上,谢府才会助他良多。
谢景流却神色淡淡地:“世叔言重了,今儿登门已是叨扰。”
冷淡的态度,便是个傻子也能瞧出来,虞宗慎端了茶杯,垂下了眼睛,杯中茶香袅袅,氤氲了他的眼目:“老太爷身体可还安康?老爷子与老太太可还好?”
谢景流讽刺一笑,没说话。
虞宗慎沉默了一阵:“当年……”
谢景流打断了他的话:“幽王谋逆论处之后,朝中上下便不大安稳,我今次上京,也是太爷爷觉得京里头就要乱了,让我秘密将谢府的生意转一部分紧要的回泉州,”他无声地笑了,过了一会,才道:“老太爷让我转告你,好自为之。”
说完了,谢景流便站起来,对虞宗慎行了礼:“难得进京一趟,我先去窕玉院与表妹说说话。”
也不待虞宗慎开口,他已经出了门。
他走后,虞宗慎面色平静,唇边吮着一丝惯常的笑意,一挥袖,桌子上的茶杯碗碟洒了一地,“哐啷”的声响,回荡在寂静地屋里头。
便是怒,也不改其颜色。
“谢、柔、嘉!”低不可闻的声音,从他吮了笑意的唇间逸出,笑意也变成了苦笑。
这一段插曲,府里没有人知道。
一直到酉时中(18点),大老爷虞宗正才携了一身官威回了府里,显是没将虞老夫人的派人通传的话听耳里去。
虞宗正先去安寿堂给老夫人请安:“今儿朝中事忙,却是脱不开身了,没能早些回府。”
虞老夫人心里冷笑,老二一个内阁辅臣,都能在申时回府,他一个御史,还能比“阁老”还忙?
却是没将谢府瞧在眼里头,也是因谢柔嘉的死怯了胆儿,连见谢府的人,也是为难他了。
虞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摆摆手:“回来了便罢。”
虞宗正松了一口气,衙门虽然事忙,也不至于脱不开身,一些公务便是带回家中处理,也是使得的。
只是,他一向不大喜欢与谢府的人往来,便是觉得谢府回回来,整个府里头都是一股黄白臭味。
母亲也不知道是怎样想的,谢府一个商户,每回来,都要劳师兴众不说,还让他提早回府。
谢景流一个后辈,哪值当他放下朝事?
虞老夫人一瞅,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心里又是一阵冷笑:“你媳妇安排了席面,便是看在你媳妇的面上,也该知道轻重。”
表妹万福 第179章:脸面尽失
这心思,却是与杨淑婉一个样儿。
杨淑婉瞧不起谢府,可哪回谢府带来的礼物,不是高高兴兴拎了满手,还嫌谢府送少了?
老大平时与同僚往来打点,使银子可不见手软了去,这其中有多少是谢府的?
可见,这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
虞宗正有些不悦:“母亲将我当成什么了?这待客的礼数我是清楚的,自不会落了虞府的面子。”
虞老夫人点头,没说什么。
心里却想着,老二见了谢景流之后,便与她说:“母亲,谢府那边虽没明着说什么,但藩王异动,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使人去查一查情形,也请母亲辛苦些,操持些家里,这个四月怕是不能消停了。”
出了安寿堂,虞宗正就见了谢景流,两人寒暄了几句,礼数到了。
晚上的大宴,要更隆重一些。
家里只来了一个人,也不至于忙成这样,可杨淑婉这才重新掌家没两天,想要借机在府里头立威,做脸,把摊子铺得太大了,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哪有不做的道理,如此一来,要忙活的事就更多了。
杨淑婉早上还有些装腔作势,下午就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又担心出了岔子,让老爷恼了去,就想寻了姚氏帮忙,这本是人之常情,可一想到上午那会,姚氏主动要帮忙,却让她打发了,便是拉不下脸来。
这样一通操持,可算赶在戎时(19),将席面摆出来了。
虞老夫人落坐之后,虞宗正、虞宗慎、谢景流跟着落坐,之后杨淑婉、姚氏,最后才是周令怀这些晚辈。
虞兼葭瞧了身旁空着的位置,细致的眉轻拢着:“中午便不见四妹妹,原只是小宴,也不至于失礼了去,可到了晚上,四妹妹怎的也没过来?”
她声音不高不低,便是另一桌也听得。
虞宗正皱了眉,正要开口问,便听到虞幼窈说:“大约是规矩没学好,也不好出了门子。”
虞兼葭轻抿了唇儿,弱声道:“家中来了贵客,理应阖府相宴,大家都来齐全了,唯独四妹妹缺了席,会不会失礼?”
“有道理!”虞幼窈点头。
虞兼葭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虞幼窈竟会附合她的话,刚要开口,便见虞幼窈唤来了秋杏:“布几道菜送到含露院,三表哥来了,就是不方便过来,也该与我们一样吃宴,人未到,心意也到了。”
大女儿做事一向周全,这样安排一准没错,虞宗正就没有开口,目光却沉沉地瞧了杨淑婉一眼。
家里是杨淑婉在管家,这种事理应由杨淑婉安排。
她这个做嫡母的,竟对家里的庶女疏忽至此。
可见,她往常总说自己对清宁多么尽心,全都是糊弄人的面上工夫。
杨淑婉眼皮子一跳,明白了自己的疏忽之处,连忙堆起笑:“老夫人昨儿就说了,今儿家里来了贵客,便也不拘着清宁与嬷嬷一起学规矩,让她出了院门子,与我们一道宴客呢。”
李嬷嬷会意,连声附和道:“上午那会,大小姐觉得四小姐规矩没有学好,便使人将四小姐送回了含露院,那会儿府里又忙又乱,老奴怕宴客出了差错,便没及时禀报了夫人,也是老奴的差错。”
虞老夫人听了这话,顿觉腻味了。
杨淑婉自个疏忽,还要拐弯抹脚地怪嫡长女擅作主张,让她疏忽了去。
她也不想一想,这个家是她管着的,便是操持了一个席宴,便能手忙脚乱,疏忽家里的庶女,反倒显得她治家不力,对庶女也不上心。
她这“慈母”的名声,怕也要大打折扣。
教养庶女,杨氏这个嫡母当仁不让,庶女规矩没学好,那也是嫡母失了教养,横也竖也怪不到家里的女儿头上去,便是个聪明人,将这话儿一听,也就知道,杨淑婉是个什么玩意。
亏得杨氏还在洋洋得意,自觉抓了窈窈的小尾巴,却不知道几句话,已经将自己的底儿,掀了一个底朝天。
杨淑婉转头瞧了虞幼窈,脸上透了笑:“四姐儿是莽撞了一些,你这个做大姐姐的,平日里就多担待一些,今儿你外家上门了,合该阖府相迎才是……”
这话虽没有指责的意思在里头,可话里话外也透出了,虞幼窈不该擅作主张。
虞幼窈也不争辩,便点头:“母亲说得是。”
杨淑婉见虞幼窈吃了瘪,连眉稍也翘了起:“你年岁小些,却是不知道,这办宴里头的规矩和讲究大了去……”
眼见大女儿低眉顺目地听继母说话,也不反驳,虞正宗却是忍不住了:“就你话多,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皮子,搁宴上就知道教女了,平日里怎就不见你多教教清宁,你若对清宁多上些心,清宁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至于连规矩也学不好,窈窈都知道关心妹妹的规矩教养,你这个嫡母,倒是将她抛之脑后了,这是你这个嫡母不尽心,你怪谁?”
四姐儿规矩不好,是何姨娘教养不行,又何尝不是杨淑婉这个嫡母不尽心,有窈窈什么事?
连窈窈都知道关心四姐儿,让四姐儿多学些规矩,杨淑婉这个嫡母做了什么?
眼里头怕是彻底没了四姐儿这个人了。
自己疏忽了,还怪到窈窈头上?
这个家到底是谁在管?
“老爷,我……”杨淑婉面上一白,哆嗦着唇儿,哽喉里哽得难受,却是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了。
她却是没想到,虞宗正这般不顾夫妻情面,也不顾她的脸面,在宴上,当众便斥责了她,却是让她丢尽了脸面。
便是这宴操持的再风光,再得力,却也是脸面尽失。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悉知做人不能只做表面,要往深了去看去想,虞老夫人拿起了筷子,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开宴吧!”
虞宗正转过头,也不理会杨氏了,只是刚才发作了一通,难免有些尴尬。
杨淑婉脸色也挂不住,便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这才重新堆了笑容:“时辰也不早了,是该开宴了。”
气氛难免也有些僵了。
姚氏唇边露了隐晦地笑意,有人上赶着丢脸,却是拦也拦不住了。
表妹万福 第180章:只能宠着了
虞兼葭轻捂着唇儿,咳了一道,苍白的小脸儿,也透了一丝异样的嫣红,可见这咳也是真咳,难受也是真难受。
虞幼窈就坐在她身边,难免要关心一道:“三妹妹身子不好,宴上的菜多油荤,还是少吃一些,我院子的小厨房里熬了一些清淡温补的药膳,”说完了,就转头吩咐夏桃:“去给三妹妹端一盅过来。”
夏桃正要走,虞幼窈又道:“祖母肠胃不大好,表哥身子也弱一些,也给祖母与表哥端一盅来。”
虞兼葭喉咙里难受,便也咳不下去了,可这喉咙里痒得难受,这样一忍着,便是越来越痒,一时没忍住又剧烈咳了几声。
场中的气氛,也缓和了一些,虞宗正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窈窈做事周全,便是连也能想到。”
他这一夸,却是彻底让杨淑婉没了脸。
虞窈做事周全,那岂不是说,杨淑婉一个大人做事,却还不如一个半大的孩子?
辛苦操持了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杨淑婉,真是吃力不讨好了,尽为虞幼窈做一嫁衣,让虞幼窈显摆了去,这体面与风光,竟也成了虞幼窈的,那她算什么?
杨淑婉心中生了怨气,不由得哀怨地瞧了虞宗正一眼。
虞宗正这才反应过来,反觉得自己失言了,多少有些内疚。
可一想到,杨淑婉连个宴也办不妥帖,也是她自个管家不力,他夸窈窈几句怎么了?
于是,也不理会杨淑婉递来的目光。
杨淑婉揪紧了手里的帕子,险些将帕子也揪烂了,将心中的怨气也转嫁到虞幼窈身上,是恨毒了虞幼窈。
虞老夫人瞧了她一眼,转了话题:“你们平常一个个总说我偏心窈窈,瞧瞧,她这份孝心,看你们以后还有没有脸子。”
虽是玩笑的话,却也是实情。
姚氏却笑着附合:“可不是吗?将我这个做媳妇的也比下去了。”
叫人夸了,虞幼窈小脸也红了,有些不好意思:“母亲一大早就起来操持,这宴也办得丰盛,我是担心在宴上大家放开着肚皮,吃了一时开心,却叫肠胃受了罪,就让小厨房熬了药膳备着。”
一听这话,大家都笑了,这是在给刚才丢了脸的杨淑婉做脸呢。
变着法子说杨氏辛苦办宴,宴也办得好,可见虞幼窈是个懂事又有孝心的人,生怕自己抢了母亲的脸子呢。
连侍立一旁伺候的下人也不禁慨,大小姐可真是一个仁厚又大气的人。
虞宗正更是面上有光,听得连连点头。
尴尬的气氛彻底散了。
姚氏知情懂趣,当下就道:“却是辛苦大嫂了。”
杨淑婉是找回了一些脸子,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这话打虞幼窈嘴里说出来的,便越显得她不如虞幼窈。
这下,她是不丢面子了,却丢了里子呢。
虞兼葭连咳也咳不出,生生憋得胸口发闷,脸色也越发苍白了:“谢谢大姐姐,也是我身子骨不争气,总要劳着家里的长辈,与大姐姐多想着我一些。”
说这话时,她气虚声弱,浅粉色的唇儿,轻颤着,双唇间一抹红艳,更衬得肤白如雪,苍白一片,好不怜弱。
一声声赞赏的声音,全是冲着虞幼窈去的。
她就坐在虞幼窈的身边,咳了一会儿,却没一个人关心一句。
虞幼窈轻笑一声:“姐妹之间,这也是应当的,你也不必挂怀了去,往后仔细养着身子才是。”
虞兼葭应了一声,突然也不大想说话了。
不一会儿,夏桃端了药膳过来。
虞老夫人,周令怀,虞兼葭三人用了一些,便觉得这药膳吃得肚肠妥贴,便是虞兼葭吃了后,觉得发凉的身子也缓和了许多。
席面上就热闹起来。
中午那会,席面上老的老,小的小,也不合适多吃酒,便是意思意思,礼数到了便好,可晚上大宴,吃酒也在所难免。
虞幼窈担心表哥,便没忍住看过去。
周令怀正在与谢景流说话,眼神微动,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默契不言而喻。
周令怀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虞幼窈这才抿嘴笑着挪开了目光。
两人眉来眼去,没瞒过谢景流,瞧了一眼周令怀的腿,也该知道虞幼窈这是担心表哥,又是好一阵心塞。
待酒过三巡,礼数周全了,就有丫鬟过来添酒,周令怀便推说:“我身子不好,却是不能吃太多酒,接下来便以茶代酒。”
虞宗正与虞宗慎表示理解,也不免强他了。
谢景流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隔壁的小表妹,忙不停地向他使眼色,生怕他不开了这个口似的。
真正是眼见着心塞。
可能怎么办?就这么一个表妹,还不能时常见到,也只能宠着了,谢景流也道:“自然要紧着身子。”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
吃完了宴,已经到了亥时(21点)。
许嬷嬷带人过来,将准备的药膳分给了府里的众人,药膳清淡适口,又解腻,便之前吃了不少油荤,肚里正腻得慌,也是能吃得动。
待一碗药膳下了肚,这肚肠里也舒坦了一些。
直到亥时末(23点),宴会也是彻底散了。
谢景流提出要告辞。
虞老夫人早就乏了,也是强撑着精神:“若不忙着回泉州,在京里这段时间,可要多过来走动走动,与窈窈好好亲近亲近。”
谢景流拱手应下,让周令怀,虞善言几个送出了大门。
上了马车后,管事就拿来了虞府的礼单,谢景流就看了一眼,也不感兴趣了,就拿了虞幼窈准备的礼单。
看完之后,谢景流是既心疼,又高兴:“这丫头是怎么了,这么多东西全是自己做的,不仅要花费许多时间,还需要许多精力,也不怕将自己累着了,混似家里缺了似的。”
客人出了家门,家里也清静了。
杨淑婉是出了气力,花了心思,辛苦操持了一场,却成了里外不是人,倒是成全了虞幼窈周全又孝顺的名声。
杨淑婉却还要拖着疲累的身子,寻了虞宗正:“老爷今儿喝了不少酒,怕也不能够去书房处理公务,身边也少不要需要伺候着,便去我屋里……”
表妹万福 第181章:表哥,要好好的
虞宗正喝了不少酒,两颊醺红,人还清醒着,想着宴上杨淑婉疏忽的事,心里还有些怒气。
但宴上也没出了差错,杨氏操持了一整天,也确实出了力,他便是心里不满,也不好真的发作了去。
便,淡淡道:“便自个回院子里歇着,我今儿去秋娘屋里。”
“这……”杨淑婉又捏紧了帕子。
秋娘是早两年,老夫人给虞宗正安排的通房,虽不如何姨娘狐媚,可也是梨花带雨,好不娇柔,比何姨娘还年轻一些。
除了何姨娘,就数她平日里最得宠,之前虞宗正提过两回,要抬了秋娘做姨娘,却让她寻了借口打发了。
这段时间,虞宗正鲜少来她房里,朝廷事忙,他大半时间在大房里处理公务,剩下的日子,全在秋娘屋里头。
她瞧了也是憋气得很。
可秋娘是老夫人安排的人,她就是憋气也不能怎么着?
除了能管着秋娘的肚皮,不让从她肚里蹦出个祸害来,平时待她也要给几分颜色。
杨淑婉勉强笑着:“这,老爷已经许久没去我屋里,而且秋娘也、也伺候了老爷好些日子,想来身子也吃不住了,也该休息几日。”
等闲人家的主母,也放不下脸说这样的话来。
可杨淑婉也不在意这个,她心知肚明,抓住男人的心是紧要的,其他脸面子也不算什么了。
话说到了这份上,虞宗正要还顾及夫妻情面,也不该推辞了去,于是,蹙了一下眉:“也好。”
杨淑婉松了一口气,老爷歇在主院里,旁的不说,这夫妻情份还是有的,便是丢了脸子,可至少大老爷的心还在主院里头,也愿意给她正妻的体面,府里上下便不敢小瞧了去。
第二日中午,虞幼窈下了家学,许嬷嬷拿了册子过来:“谢府带来的东西一已经对照着礼单,一一整理入库,也都登记造册,姐儿瞧一瞧。”
虞幼窈接过册子,对照着谢府的礼单,仔细查验没有问题,便道:“挑些上好的茶叶、香料、布匹、首饰、并一些新奇玩物,送给府里的长辈、哥儿、姐儿们,二房那边也不能落下,礼物怎么送,便依着前次的旧例,再挑些寻常些的,赏些给府里的下人,三表哥带的东西太多了,再多两趟我这窕玉院都装不下了。”
许嬷嬷笑着应下了。
交代了完了,虞幼窈唤来了夏桃:“表哥过来了吗?”
夏桃连连点头:“表少爷刚过来呢,听说大小姐有事忙着,便不让我们打扰,自个在书房里看书。”
虞幼窈呶了小嘴儿:“表哥来了,也不早说,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什么时候忙不是忙啊,”一边说着,一边又指挥夏桃:“将我昨儿特地挑出来的几样礼物拿过来。”
夏桃一溜烟跑没见了。
虞幼窈宝贝似的捧着竹筒,带着夏桃去了书房。
周令怀坐在窗边看书,青桐斑驳的叶影透过窗棂,洒落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从容矜贵,雅人致深。
虞幼窈笑弯了眼儿,巴巴地凑过去,将竹筒献宝似地拿给了表哥,声音欢快:“表哥,你快瞧瞧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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