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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带刀夫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倾之倾
这么多年,明明自己已经过惯了清心寡欲的日子,最近却慢慢地很是难以自控,一沾到眉豆的身体,就立即春心涌动,难以自制,急色得恨不得天天与她痴缠亲近。
傅审言勉强自己,收敛起不良思绪,略略离开一点黏在自己身边的磨人的小妖精,一路正襟危坐,直到山庄。
秋岚山庄算是皇室的别院,秋岚山并不是出奇的高,然而树木青翠,郁郁葱葱,建立在半山间的建筑,堂皇中带着一点秀丽,倍增了不少人情味,并不像京都的皇城一样巍峨,只可以仰视。
为了明天的春狩,皇室成员和群臣众人,并没有兴冲冲地赶往半山,而是在秋岚山角搭起帐篷扎寨。
已经是傍晚时分,只有夕阳在西山依依,夕阳的余晖映照着大地,伴着彩霞满天,山间的树木都的沾惹了霞光,幻变出万千色彩。
文武百官都密密麻麻地在同一处扎寨。
傅审言带着明书眉散步出几步,就是山间的广袤的原野,林间清风来去。
他静静站立了一会儿,只觉得营地里文武百官人声鼎沸喧嚣,然而营地外面却可以看见山岭逶迤,从峦叠嶂,美不胜收。
他叹了一口气,揪住像脱了缰绳一样自由得乐不可支的明书眉的领口:“天就要黑了,我要回帐篷,不想挨打的话,你快点随我回去!”
相爷大人明明满心都是纵容,却故意恶霸霸的,语气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曾反省,这一粒小眉豆之所以会这么淘气,一半还不自己惯出来的。
明书眉被她揪回营地,语气可怜兮兮的,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
她身上穿着小厮服,帽子把她的头发压得塌塌的,垂首而立,看上去滑稽而无辜:“大人,我再在咱们帐篷门口这里逛一逛,绝对不会跑出营地去。呜呜,帐篷里好像囚笼一样,我会喘不过去来的。我会噎死的……”
她一边求饶,一边做出喘不出气来的可怜样:“我就在这里,偷偷观察一下我们朝廷的大人们,打量一下我们国家的栋梁……”
傅审言瞪了她一眼,眉头轻轻地皱起来。
明书眉急忙开始求饶讨好,献殷勤:“不过,他们都没有我们大人长得好看……”
傅审言被她的这一记拍马给弄啼笑皆非,心中柔柔的,暖洋洋。
也罢,因为有九五之尊同住,营地外面有重兵把守,密密麻麻地围着,简直是插翅难飞,眉豆到底是小孩子,就让她在这里闲逛一下。
傅审言严厉地扫了她一样,耐心温和地嘱咐:“只准在我们家帐篷周围看星星,哪里都不准去……”
日间车行疲倦,傅相半躺在几近漆黑的帐篷中,目光还紧紧地注意着,蹲在帐篷前的明书眉的动静,片刻,才慢慢有一点放松下来。
帐篷的布幕突然被揭起,有人影闪进,眉豆终于舍得回来了。
傅审言熟络地揽在来人的腰间,轻哼一声:“知道进来啦!夜凉风寒,冻得你!”
“傅相,你抱着的,是一只狼!”来人嗤笑一声,语气慢悠悠的,不紧不慢,突然脑袋朝着天空高高仰起,学起狼叫,“嗷嗷嗷嗷……”
乌龙——傅相抱在怀中的,竟然是李太白!
枕上私语
四十八章——枕上销魂语——眉豆吃醋,大人挨打!
乌龙——傅相抱在怀中的,竟然是李太白!
傅审言身上,顿时长出浑身的疙瘩,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战栗,急忙松手推开他。
这一个老不正经的皇长孙——李太白却笑嘻嘻的:“眉豆呢?我想着,你就会带她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嘛?”
傅审言抚了抚身上的衣袖,端正仪容,满脸不自在,神色不耐烦:“皇长孙殿下,你又来找眉豆干嘛?”
“卸磨杀驴,说的就是傅相你这一种人,得相思病的时候,就可怜巴巴地求我带你去扬州,比谁都低声下气,一回到京城后,立马把我给扔了!”李太白叹了一口气,旋即像吃了爆炭一样,大喇喇的,“我来是想告诉眉豆一声,明天我这个神箭手,一准百发一百零一中,打一件好毛皮给她过冬!”
傅相有一点吃味,李太白你这个死花花公子,干嘛三天两头地围着眉豆转,不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了自己这一个主,竟然败坏自己小娇妻的声誉:“眉豆,她才不稀罕!”
李太白斜斜地白眼:“她就是稀罕,你也打不到狐狸。她还能够指望你!哼,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一位皇长孙殿下退出帐篷,走了几步,又退回来,脸上带着讨好:“傅相你别误会!我跟眉豆是纯洁的兄妹情,你不要吃味呀!你不觉得醋得肚子里都发烧了吗?”满脸是燃烧的八卦之心,语调低低的,“那以后……就是扬州那一次以后,又试了几回?傅相你别太贪!眉豆到底还是小姑娘呢!”
这样口无遮拦的李太白离开,独自一人留在黑暗中的傅相,心中暗暗地燃烧起来。
帐篷前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觉得帐篷中闷热难忍的傅相,解脱似地撩起门帘,脸上还带着三分温柔溺爱的笑意,一见来人,笑容顿时敛起,愣在那里。
帐篷内里漆黑一片,帐篷外面的天际,还隐隐有红霞,站在朦胧夜色里的,不正是拾英县主吗?
她怎么过来?
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她一身红衣绯绯,站在门前亭亭玉立,姿态说不清的英姿勃勃,眉目疏朗,不是一般的闺秀,可以比拟的大气磊落。
拾英县主的一双明眸,正好对上相爷大人的含笑,眉宇间越发流光飞舞璀璨,落落大方地递过一件外衫:“娘亲给你做了一件夏衫,我也打了些微下手,娘亲要我趁着春狩带过来,傅相大人不要嫌弃就好!”
傅审言急忙接过,只觉得衣衫触手柔软,针脚细密,这么多年他一直赖长公主与博陵驸马一家照顾,应答的语气分外殷勤柔和:“县主太客气了!一定记得替我向老师和师母问好,感谢她的操劳!”
他没有看见,县主一双透水秋眸中含着的缱绻之情,没有看见她离开时候的依依不舍。
孤男寡女不能够相处太久,傅审言看着县主的脚步声远去,才进的帐篷中间。
——眉豆却已经在帐篷中间,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
帐篷中间点了琉璃灯,她正坐在褥子边上,两手托腮,手肘卡在膝盖上,模样又无辜、又纯洁,心中有一点变扭,一看见傅审言,就没有好脸色地垂头。
傅相心中一宽,心头柔软,低低地坐到眉豆身边,探手去摸她的小脑袋,未语先笑:“终于知道舍得回来了!真是淘气包,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明书眉的小脑袋微微一撇,傅相的右手落空,小姑娘闹着变扭,带着浓重的怨气,像是一个小怨妇,语气阴阳怪气:“大人,你不想我这么早回来吧……”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人小鬼大模样?
傅相心想,这一粒小豆子难道是在吃醋,该不会是见着拾英县主了吧,面上不禁地莞尔,心中有异常甘甜的滋味。
到底是心尖尖上的人——傅相两手搂在她的腰间,半边身子压下去:“我的小姑娘,该不会是在生气吧?”
褥子上铺着丝绵,软软滑滑的,明书眉发了恼,像一只灵活滑动的泥鳅一样后退,滑不留手,傅相从容,一步一步匍匐过来,不一会儿就覆身上去,把她压得紧紧的。
明书眉想起方才,自己欢天喜地地回来,看见傅相站在门口与拾英县主两情依依。
相爷大人虽然换了半新不旧的家常蓝衫,但是看上去那样斯文清雅,夜色朦胧下的县主,更是姿容高雅,美不胜收,两个人像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以前在傅府与拾英县主匆匆一面,她就自己在她的面前,似乎要低进尘埃里去一样,这一刻不禁又觉得自惭形愧,跟县主这样美好的千金一对比,她就觉得自己是那样普通和平凡。
偏偏大人接过县主手中的东西,就这样握在手中,大人的手,似乎就要碰着县主的手一样。
大人对她那样温柔地笑,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那样亲密无间。
明书眉本就是一只纸老虎,她只有悄悄地,蹑手蹑脚地偷偷进来,简直都不敢从他们身边走过。
生气,生气,好生气!
傅审言像八爪鱼一样地缠紧身下的佳人,一只手恶作剧一样地点在她的额头:“刚才看到拾英县主了?我跟县主说话,只是礼数!以后可不许动不动就生气,你要是还生气,我以后就离着她更加远一点!”
相爷大人的语气,很柔和,温文的,带着无可奈何和宠爱。
明书眉半是恼,半是好奇地睁开眼睛,视线落在褥子边上的夏衫上:“大人,你还骗我!县主还特地做衣衫给你,明明你们都这么好了,哼……”
她不停地扭动挣脱,躲开傅审言的包围,身子往褥子内里移了又移,一只脚狠狠地蹬在相爷大人的腰间。
傅审言只觉得腰间吃痛,心神本都在眉豆身上,不曾来得及躲避,一骨碌竟然被她踢下矮床,侧躺在床前。
被未来的小娇妻踢下床的相爷大人,一边揉着腰,一边辩解:“长公主是我的师母,她做了一件夏衫,所以特地托县主带给我!眉豆,你要相信我,我们可不是私相授受!”
偏偏年轻的傅相不曾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走上了惧内的漫长征程。
李太白一语成谶。
生气中的明书眉,脸上气哄哄的,嘟着嘴,变扭得很。
这样惹人嫌的神色,在傅相的眼中,越发觉得她可爱,比晨间初醒时分更加娇慵无力,云鬓堆积,粉睫轻盈,心中更加心猿意马起来。
在金銮殿上,站在文武列前号令群臣,威风显赫,气势凛凛又怎么样?
此刻的相爷大人,低声下气,不知多么小意儿温存,自顾自地朝着明书眉的背上贴去,一点一滴地靠近、服帖、厮磨:“以后,大人我一定会更加避嫌的,一看见县主过来,我就就跑开,眉豆就原谅我一回。”
傅审言聪明地旁顾左右而言他:“刚才太白来找你呢?他说明天打一只狐狸给你做冬衣。”
他只觉得怀中柔软的小家伙,探头探脑地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浑然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开心,满脸傻笑:“真的,太白哥哥,还说什么了?”
“太白还问,我们已经几回了?”傅相拥紧眉豆的柔软身体,只觉得怀中的她闻言顿时僵硬,两手更加揽紧,俯首在她的脖间,一边啃啮一边嘟囔,“不高兴了,可以发火,你吃醋的样子,我更加喜欢,只是以后再不许踢在我的腰上……”
相爷大人的声音,带着让人沉溺的缠绵无边。
明书眉只觉得被他的气息给呼得麻麻酥酥的,相爷大人又不停地啃啮,她只觉得迷迷糊糊的,方才,分明还准备跟大人闹一场的呢,形势怎么就急转直下。
明书眉只觉得大人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挪到胸前,她心中一颤。
文武臣工们的帐篷密密麻麻地扎在一块,明书眉可以听见有人正好站在自己的帐篷外面,叽叽喳喳地交谈。





一品带刀夫人 章节_37
相爷大人唇落在她的耳边,轻微的,一丝一丝,带着无尽的蛊惑,枕上都是销 魂语:“我,想要……”
良辰既短,怎不“春宵倦芙蓉”?
初醒娇慵时
四十九章————随便你想怎么样?
相爷大人的唇,落在她的耳边,轻微的,一丝一丝,带着无尽的蛊惑,枕上都是销 魂语:“我,想要……”
良辰既短,怎不“春宵倦芙蓉”?
明书眉觉得大人的语气,带着无尽的痴恋缠绵,这样的缱绻之情,在自己的心中厮磨。
她害羞到恼人,碎玉一般的牙齿,齐齐咬住,伸出一只手掌,在相爷大人的脸上,硬邦邦地甩过去,“啪”地一声:“这就给你……大人,你讨打!”
外边大概已经夜凉如水了,帐篷里面灯盏已经熄灭了,更是漆黑一片,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傅审言的脸上挨了一记巴掌,发娇发嗔的小姑娘,手上不曾留情,滑腻的小手,还柔柔软软地贴在他的脸上。
他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那一片肌肤有微微的疼,心中却酸酸甜甜的,滋味曼妙而新奇,似乎可以想象黑暗中的她,张牙舞爪的小兽模样,挥掌即打,神情该多么泼辣娇憨,眼前看不分明,她却鲜活生动地在自己的脑海中,笑靥如花。
受虐体质的傅审言,亲昵自然地伸手,左手把她这一只作恶的爪子握紧,藏在手心,身子紧紧地贴在明书眉的身后,像八爪鱼一样地缠在她的身上。
傅相又伸出右臂的胳膊,环住眉豆的小脑袋,垫在她的脖颈间,低低地柔声:“是不是枕头硬了点,内务府要准备这么多人出行,未免会有一些疏忽,出门在外,你就将就一下吧……睡吧!”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动不动,唯恐自己一番动静,又让自己怀中的她惊醒。
眉豆嗜睡,然而初睡时分的她,却又异常容易惊醒。
直到耳边传来眉豆细细均匀的呼吸声,他才稍微挪动,寻找一个让自己更加舒服的位置,匀出一只手拉扯过被角,又密密地在她的肩膀处掩得严实,几近无隙透风。
傅相轻轻地在她的脖间,柔柔啃了一口,语气又无可奈何,又娇宠:“以后,补偿给我!三倍……”又觉得自己独自一人,这样自言自语的行为傻气,孩子气而可笑。
向来自诩节制,从来被称从容的自己,竟然也会这样不可自控地求欢的时候,急躁得像一个毛头小儿一样。
——傅审言一边听着她的呼吸声,一边嘲笑自己,身上即使还有欲火,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柔软和心满意足。
夜幕空旷广袤,山野林间的露水湿重,清风来去,度过漫长的夜色,黎明来临,日出大地,红日慢慢地东升而起。
昨夜含笑睡去的傅审言,醒过来的时候,只听见外面虫鸟鸣叫,春莺啭,黄鹂啼。
相爷大人本就喜欢习惯了早起,他睁眼眼睛,此刻帐篷中已经几近亮堂,可以清楚分明地看到明书眉。
——她四脚朝天成“大”字形状,独自霸占着整张褥子,不知道多么嚣张,一手拽着傅相胸口处的衣襟,一只脚架在傅相的身上。
傅审言觉得自己只粘在矮床边的一寸,随时都要坠地,她的睡相从来就让人不敢恭维。
他叹着气,把她的身子微微挪过去一点,动静之间,半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被窝中的她,睡袍竟然已经半卷起,大约在熟睡中滚动地厉害,腰间至胸口的肌肤都□出来,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中,映出盈盈的光。
傅审言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潮热难抑的身子转向外边,难忍地外边挪了一挪,突然觉得一只柔滑小手,从身后滑到自己的胸前,一具温热的柔软身体贴过来,甜香涌动。
“眉豆,大人把你吵醒啦?”
“才没有……”明书眉还在半醒半睡间,小手无意识地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抓掐,纤细的一只小腿突然抬起,从身后缠在他的腰间,口中半是嘟囔,半是呻吟,娇娇地发嗔,嗲声嗲气,“嗯……”
清朗蓝天下,傅审言觉得有霹雳从天而降,直把自己劈得战战栗栗,突然不可自制地转身,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
怀中的明书眉彻底醒过来了,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浓密的长睫茸茸的,乱七八糟的发卷,腮间微微绯红,无辜直视着他:“大人?”
傅审言似是恼:“睡相这么差?个子这么小小的,力气这么大,你吃草的呀?这么会抢被子,我的后背,都冷冰冰的凉了一夜!”
少女的音调低下去,脸上怯怯的,有一点自责的歉意。
傅审言动了动被她压住的胳膊:“把我的手臂当枕头,现在我的胳膊,又疼又酸麻,僵硬得难受,怕是要废掉了!”呲牙怒骂,假装严厉,“你这个笨蛋,要怎么补偿我?”
明书眉看着眼前的相爷大人。
他本来就是自己看过的最英俊的人,剑眉高挑,平日里总是带着一副不容人亲近的清高,星目晶亮,往来眸光都是一副从容和内敛,睿智的脸上满是光华。
此刻的他,却有一点孩子气的顽皮淘气,薄唇殷红,隐约间有一点皱眉,真是无比风流的人物。
明书眉的声音微不可闻,低低的,好像细丝一样:“回家以后……随便你想做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做着这样的承诺,实在含羞,一把扯过被角蒙住眼睛。
傅审言又被霹雳砸了一下,楞了一会儿,久久不曾回过神来,看着明书眉露在被子外面绯红的额头脖颈,“刷”地一声血气上涌,心中潮热。
人不肉麻,天诛地灭
第五十章————李太白云:调戏是情趣,眉豆,你要躺平享受!
京都郊区的秋岚山庄,从来是皇室的别苑,山脚下山岭起伏绵延,然而一众山坡都矮小,灌木丛生,正好适合春狩秋猎。
更加令人刮目相看,远近闻名的是,秋岚山的半山处,恰恰有一处极好的温泉,水质纯净,清冽温热,若干年前,如今的九五之尊,那时还刚刚登基,召唤了成群的能工巧匠,依着温泉,建造了秋岚山庄。
秋岚山庄已经经过了一些年头,建筑很是古朴,透着一股历久铭香的独特韵味。
雕栏画栋。远远没有京都的皇朝瑰丽,却分外有独特的雅致。
傅审言分到的房间,正好对着秋岚半山凹陷处的小湖,湖水清洌,映着两岸碧青翠绿的丛林,枝繁叶茂的树林茂密……更让小湖映出翡翠一样清幽的意境来。
房间是木头与大石垒成,低低的屋檐上是灰黑色的瓦片,屋檐前种着一株石榴树,石榴花开好像火焰一样明媚。
上午春狩的时候,还是万里碧空清朗无云,午后等到他们到达半山的时候,已经浓云翻卷,天色阴沉欲雨了。
明书眉坐在窗户前,书桌边的一张软凳上,宽大的书桌上,摊着一张洁白的大宣纸。
她噙住手中毛笔笔杆的末端,呲牙使劲地啃,像一只啃萝卜的小兔子,颇有一点津津有味。
傅审言摇了摇头,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把磨好的墨汁和砚台,放在书桌上她的右侧,轻轻一掀外袍,跨腿在同一张软凳上,坐在她的身后,伸出右手含住她握笔的右手:“我们家眉豆的字真难看!”
洁白的大宣纸上,已经有了半句诗,浓黑墨汁,每一个字都没有写错,虽然看起来有一点歪歪斜斜的,到底还是在一条线上,像一群已经长大的蝌蚪排着队。
傅相没有看见怀中的眉豆,她淘气可怜自嘲地吐了吐舌头。
相爷大人心中有一点惶恐,惶恐自己这样的诚实坦白,得罪了小娇妻,连忙补上一句:“不过,都没有写错!可见你还是读过书的。你还年轻小,勤练就会出成果了!”
她的父亲虽然不算位高权重,在扬州这样风雅之地做学官,与梅翰林等人交往相游,到底算是一名才子,明家自然也算书香门第,哪里又会疏忽子女的教育。
傅相想起年幼的明书砚,砚台最会掉书袋子,一副老夫子的模样,可见明书眉有多么异类,持宠恃娇地偷懒了。
“慢慢来,以后我教你,你可再不能偷懒!”傅相握着她的手抬起,在宣纸上慢慢龙飞凤舞起来。
这岂非是很好的闺房之乐,相爷大人亲自教学,温香软玉满怀。
于是,傅相私心里觉得,眉豆要是一直写不好字也不错。
“大人,肚子饿了,我要吃点心!”低眉顺眼做学生的明书眉回头,亮晶晶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老师”,两手示威一样地举起,“大人,你看,我的手上都是墨迹!”
言下之意是大人你喂我——她已经很会翻身当主人,使唤起相爷大人来。
她的手上脏兮兮的,甚至连雪白的脸蛋上都有几抹墨痕,真是蠢笨得可爱。
傅审言丢了笔擦手,拿起她最喜欢的枣泥糕递过去。
她一张嘴,他拿着点心在她眼前虚虚一晃,急忙收回,唇齿轻轻咬上手中的糕点。
明书眉马上淘气地站起,不依不挠,小脑袋凑起,咬上同一块点心。
李太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缱绻的场景,他们两人笑闹着争夺,相爷大人略略低首,眉豆踮起脚尖,两人胸膛抵着胸膛,几近唇瓣相贴。
李太白笑眯眯地轻轻咳嗽两声:“咳咳咳!”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又灰溜溜地退回门外,两手握拳敲门。
这一位顽皮的皇长孙,看着顿时分开的两人,眉豆的脸上酡红若染上胭脂,不紧不慢地开始嘲笑:“真旖旎,果然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中佳人脸殷红,风光不与四时同呀!”
被打断享受的傅审言,脸上阴沉:“皇长孙殿下,过来,又有何指教于微臣呀?”语气里,分明带上怨气了呢!
李太白递出手中的一件毛皮,努了努嘴:“诺,小眉豆,给你!过冬的时候做一件冬衣穿,在京都里,也只有我能够照顾你!”他摸了摸明书眉的脑袋,“最近好吗?傅相没有把你啃皮噬骨吧!”
傅相的脸色更加阴沉,眉角轻轻挑起。
李太白分明想老虎头上拔毛:“过来,让你太白哥哥,我抱抱!乖,过来让我亲一口!”
傅相的脸色墨黑得像是锅底了,他一把挤进眉豆和李太白中间:“皇长孙事务繁忙,微臣不敢继续招待了……”分明是下逐客令。
“傅相你怎么能够这样看不起我的人格!这是兄妹爱呀,兄妹爱!”李太白仰头,直视天际云光,目光炯炯,神情囧囧,“上下三千年,纵横九万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我俯仰无愧于天地,浩然正气千古流芳!一片纯洁心,明月可以见证!傅相,你怎么能够这样防范着我,这是兄妹爱呀,兄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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