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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点开图片翻找,然后递到梁瓷眼前,“你瞧瞧,吴经理拍下发给我的。”
梁瓷手指有些僵硬,她以前发掘的都是蛛丝马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真实的现场画面。其实高永房刚开始的态度是一直抵赖不承认的,后来两人就时常吵架怄气,大概吵了一个多月,他被迫承认了。
梁瓷面sè平静,看向王鸣盛,垂眼下来,翻了两页便有些看不下去。
眨了眨眼,“我……”她发现嗓子有些干涩,说不出话来,但情绪还算稳定,就是有些生气,应该说很生气。
xiōng口起伏了一阵,狠狠抿嘴。
王鸣盛耷拉着眼皮子打量她,审视良久,抬手拉住她的手腕,往后面自己的办公室带。
梁瓷挣扎了一下,“做什么?”
“人多眼杂,到我办公室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脑子有些恍惚,心里很乱,脚下踉跄地跟了过去。
他办公的地点很简单,室内没有过于繁华的摆设,两扇门很唬人,也很奢华。
里面有些昏暗,天暗下来之前他一直没进办公室,所以灯关着没人开,五点半光景,秘书到后厨吃饭没回来,一路更见不到人影。
王鸣盛掩上房门,镇定的看她一阵儿,套着兜坐到办公桌一角,随便指了个座位,“坐吧。”
梁瓷看着他没动作,半晌才开口:“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王鸣盛点头:“嗯。”
她又问:“那怎么又忽然告诉我?”
他半真半假说:“看不过去了呗。”
梁瓷拉了一把椅子轻轻坐下,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语言过于苍白无力。
王鸣盛吸了口气,食指挠挠眼角,欲言又止,梁瓷等他说话,两人视线交织,他说:“你一个高材生,收入不是问题,长相不是问题,没必要跟他死熬着。”
梁瓷语气平淡,点头说:“我知道。”
王鸣盛眉宇发紧,“你知道?还想跟他复合?”
梁瓷闻言眉毛蹙起,“这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他换了个姿势,手拿出来,往后扶住桌子,半靠半扶,姿态带着慵懒:“只要我想知道的怎么都会知道,这个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重点。”
她没有再追问听谁说这事,只是很尴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却被他这么评头论足。
王鸣盛又说:“2aa。”
梁瓷安静的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急着问他什么意思,不过她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王鸣盛的房间号也是开头数字后面加两个字母的排列,简单一想就会明白,他说的是个房间号。
忽然把房间号告诉她,很明显,是想让她看到点什么。
她暂时不理会心中的尴尬,坦诚道:“能把刚才你让我看的图片发给我吗?”
他说:“没问题。”
她觉得此景此景,自己的心情处境,跟外面的天很像,很让人绝望,她想保留自己尚存的最后一丝尊严,就对他没再隐瞒:“我没有想过跟高永房复合,离婚的事律师一直在处理,是我一直不想闹大,所以律师很难办。你知道的,一般脸皮薄要面子的一方,在婚姻里就是比较吃亏。”
王鸣盛很惊讶她一次能说这么说,她的表述跟高司南的显然不同,心情轻松了很多,看着她笑笑:“忙我就帮到这,我平常不是爱管闲事那类。”
梁瓷狐疑着,眼神投到他身上,顿了下:“今天很不平常吗?所以你chā手?”
他嘴角有个很浅的弧度,不易察觉那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只是为了方便自己。”
王鸣盛扫他一眼,“哪不错?”
“帅。”
王鸣盛笑:“衣服帅人帅?”
“衣服帅,”吴大伟故意喘了口气,“人比衣服还帅。”
王鸣盛好整以暇的看他,差不多要到时间,拿起车钥匙出门,不知道什么原因,这边的红绿灯出了故障,过马路的时候车辆自动减缓速度,东张西望一圈才敢走。
刚有交通规则的时候都不愿意遵守,几十年来又是交罚款又是坐牢,为了此事没少折腾,眼下指示灯突然不正常工作,没有了红路灯又开始没有安全感。
出门没拿捏好时间,到戈林餐厅时晚了半分钟,扫视四周不见熟悉面孔。女人比男人出门慢,倒是可以理解。
刚要找位置坐定,耳旁忽然传来声音:“这里。”
李容曼站起来冲他挥手,里面的暖气足便把外套脱了,穿着一件驼sè的,略微宽松的高领毛衣。
王鸣盛有些反应不过,嘴角弧度慢慢消失,面sè平静的看李容曼两眼,踱步过去。





朝露 56.第 56 章
此为防盗章 王鸣盛紧了紧手中的拉杆, 反问她:“有什么不方便,大家都是朋友。难不成,你拿我不当朋友?”
这句话问的非常有技术含量, 有技术含量到梁瓷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知道外面在下雨, 所以专门穿了一件砖红sè加厚冲锋衣, 有防雨功能,明知道会很难看也穿上, 她没心情在意穿着。
他又说:“就算是看在高司南的份上, 今晚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你要带我去哪?”
王鸣盛迟疑了几秒,眨两下眼, “我有处闲置的公寓,一直有钟点工收拾, 你过去就能住,想常住都行, 房租给你友情价。”
梁瓷有些感动, 鼻子酸涩一阵,“我, 那我暂住一晚,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他说都行,一边说着, 一边提她的行李, 打开后备箱扔进去, 来回两趟就把她三四次才用电梯运下来的东西装好, 盖上后备箱,梁瓷给两人打伞,雨太大,根本就遮不住,她的肩头淋湿,他的衣服头发和裤腿尽是水渍。
男人挽起深sè衬衫袖子,露出结实有力,青筋隐隐若现的手臂,冲她扬下巴,带几分命令口吻:“赶紧上车。”
梁瓷顿了一下,跑到另一边,收起雨伞躲进去。
指尖冰凉,控制不住打哆嗦,上下牙床接连颤抖,方才热一身汗,这会儿冻僵,于她而言就像冰火两重天。
王鸣盛上了车,瞅她两眼,“冷不冷?”
她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说:“还好。”
“还好?脸都冻紫了。”
嘴上说完就把暖气提高一档,往她身下打量,现在的女孩子都爱漂亮,不分季节的爱漂亮,保暖设备越来越提高,像她这样的女教师,平常就足不出户,今天大概会让她恍然大悟,知道冬天真来了。
梁瓷垂眸凝视着车前的玻璃窗,水流顺着纹路,由上往下流淌,车子隔绝音效的功能不错,但也能听到比外面稍微温和的拍打声。
等他要发车,挪开眼,目光殷切的看着他:“谢谢,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带那么多行李去住酒店,估计会被当成怪物。”
王鸣盛点了个头,嘴角扯了扯,“谢就免了,今天换成别人,只要是我认识的都会搭手。”
她迟疑了一下,“那我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他抬眼:“给谁?”
不是问你手机呢,而是问给谁,她被问愣了,轻轻说:“给容曼,她刚才说回去拿东西,这就过来……我手机进水了,没敢开机。准备明天拿手机售后服务那检查检查。”
“给她说一声,咱们要走了。”
她嗯了声答应,王鸣盛直接把手机给她,她凭记忆拨号,拨打出去时直接弹出“李容曼”三个字,没有特别标记,忍不住瞧了他一眼。
王鸣盛问:“怎么?”
她摇头,“没事。”垂眉敛目看手机,那边接通,刚一说话她就接上:“是我,梁瓷。”
李容曼很惊讶:“你用王鸣盛的手机打的?”
梁瓷说:“我借了他的手机,你不要过来了,他帮我找了地方,预约的租出车帮我取消。”
李容曼几乎没有停顿,刚听完就大声tiáo侃了句:“什么地方?别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梁瓷愣了下:“他自己的地方……人在跟前呢,别乱说。”
她心里有些吃味,更多的还是担心梁瓷吃亏,认真又一想,梁瓷一个已婚妇女,按理说比自己单身安全多了,都是成年男女,王鸣盛不像什么都敢干的人,也没什么好担心。毕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老板,什么女人没见过。
她语气缓和了几分:“说好了明天陪你找房子,还去吗?”
梁瓷淡淡地笑:“当然了。”
李容曼说:“梁瓷你既然真搬出去了,就赶紧离婚……现在职工公寓楼房间很紧张,我也想搬出去住,跟隔壁的一对夫妻住两室一厅很不方便。”
她在手机这边点头,热风吹了几分钟,身体恢复温度,声线放松,“好,一切都会尘埃落定的。”
多讲了两句话挂断,王鸣盛已经启动车子,载她出了小区,博学花园小区被远远抛在后面,从后视镜还可以看见门口的石碑,刻着文字,一位姓宋的院士亲书的字,她没见过,听说已经作古。
学院里有次检查卫生,她有幸瞻仰了这位宋院士,在一副镶着边框的画像上,蓝白底的,旁白写了生平的研究贡献。去世很多年了,就被从墙上摘了下来。
王鸣盛见她只顾沉默,眼睛一瞬不瞬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以为她心存不舍留恋,打破静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梁瓷收回眼,秀气的眉蹙起,“我不会回去。”
他说:“你得谢我。”语气自然而然,就像在陈述今天吃了什么。
拢发的手顿了一下,梁瓷转过头,他已经又开口:“不是因为这个谢我,是因为我添了把火,你才彻底鼓起勇气离开这个破地方。有时候被拘束的越久,越不敢离开安逸的牢笼。”
她嘴角弯了弯,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立马道谢,嘴chún逐渐恢复血sè,红润起来。
王鸣盛从她脸上收回眼认真开了会儿车,笑容淡淡的,“怎么不说话了?”
她看过来,目光转了转,“高永房经常到你那消费?”
他说:“男人嘛,少不了逢场作戏。”
梁瓷面sè认真起来,“哦”了一声,忍着心里的不舒服,“你这样说,看样子很理解他,我有时候在想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那些所谓的正经男人,可能只是没机会,没钱,或者没胆。”
王鸣盛眉毛往上挑了挑,话锋一转:“我可不是高教授这种人。至少自认为不是。”
她看过来,持怀疑态度,他深叹了一口气:“一般做馒头的老板都不吃馒头,做燕窝的老板,都不吃燕窝。”
说这话时正好到红灯,他拿眼睇她,云淡风轻爱信不信的姿态,梁瓷从他眼睛里读到真诚,要么演技过关,要么就真如他所说。
王鸣盛:“你瞧,说了你也不信。”
梁瓷沉默了一阵,等到车子重新发动才回神儿,“你怎么想着……会所里那些姑娘……”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好。
他没有忌讳,言之凿凿:“我不做也有别人做,我经营的是娱乐场所,提供场子的,至于你情我愿的交易,我管不着。就像有人靠手出苦力吃饭,有人靠脑子吃饭,有人靠身体吃饭,都是凭本事吃饭,没偷没抢。有人干不了的别人干了,有人睡不下去的别人睡了,不过是个人选择。”
梁瓷愣愣的,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忍了,是非曲直这个话题太大,她觉得王鸣盛应该是误会她了,这么问不过出于好奇,没有看不起那些姑娘的意思,说来说去都是没钱,生活所困。人性本善,谁会好端端的作践自己。
梁瓷拨弄着背包上的挂饰,轻声对他说:“我知道,风月场所里的姑娘,跟正常职业工作里的姑娘一样,有好人有坏人,像《我不是药神》里那个女的,跳钢管舞那个,尽管导演没有点明,也能看出来很多,比如她不是第一次带男人回去,简陋不隔音的出租屋里,隔壁的女儿肯定听得到动静,生活所迫,贞洁烈女不是想做就能做。”
说到这,她笑了下,“我觉得贞洁烈女这四个字,是对女性的压迫。什么时候男人贞洁了,再来谈女性的贞洁问题吧。”
还没怎么抽,打开一盒莫名其妙就没了,不用联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扔到对方怀里,被打断说话很不高兴,还没等撵人,后面闪身又进来一位,眼中含笑,带几分不好意思:“盛哥,也给我一盒吧……你都给他了。”
王鸣盛的好脾气用完,守着梁瓷不想爆粗,眼下却忍不住,从抽屉里又拿出一盒香烟,眼带威胁:“滚。”
会所待久了都知道王鸣盛的脾气,见好就收,嘴里说着就滚就滚,四只眼睛往梁瓷这边打量,悄默声把房门一带,办公室里这才恢复安静。
他说:“都是一帮子小鬼,没礼貌。”
梁瓷看着他,还处于恍惚状态,心里的滋味很难形容,这么一打断竟然忘了刚才说到哪,情绪甚至被拉出,没了继续谈的欲望。
从沙发角站起来告辞,“我得走了,容曼在找我。”
也不给王鸣盛再说话的机会,低头出去。
刚打开门出来,几双眼睛就开始盯她,其中就有进去要烟那两位,梁瓷不明所以,觉出探究与不怀好意,脚下没停,握紧手里的包,绕着他们走。
吴大伟以为王鸣盛很快出来,看了几秒仍旧不见房门动静,他收回眼,说:“都散了吧,麻利的,出去好好干活去。”




朝露 57.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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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瓷好奇抬眼, 穿着黑sè工作服,前台引路送酒水的小哥,话痨一个, 刚才一进门就听他说个不停, 话匣子被打开就关不住, 她有印象。
烟是北京工作的老铁近期回来送他的, 挪到那上班有些手续要办,章子不好盖, 送他几条好烟麻烦他代办。
还没怎么抽, 打开一盒莫名其妙就没了,不用联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扔到对方怀里, 被打断说话很不高兴,还没等撵人, 后面闪身又进来一位,眼中含笑, 带几分不好意思:“盛哥, 也给我一盒吧……你都给他了。”
王鸣盛的好脾气用完,守着梁瓷不想爆粗, 眼下却忍不住,从抽屉里又拿出一盒香烟,眼带威胁:“滚。”
会所待久了都知道王鸣盛的脾气, 见好就收, 嘴里说着就滚就滚, 四只眼睛往梁瓷这边打量, 悄默声把房门一带,办公室里这才恢复安静。
他说:“都是一帮子小鬼,没礼貌。”
梁瓷看着他,还处于恍惚状态,心里的滋味很难形容,这么一打断竟然忘了刚才说到哪,情绪甚至被拉出,没了继续谈的欲望。
从沙发角站起来告辞,“我得走了,容曼在找我。”
也不给王鸣盛再说话的机会,低头出去。
刚打开门出来,几双眼睛就开始盯她,其中就有进去要烟那两位,梁瓷不明所以,觉出探究与不怀好意,脚下没停,握紧手里的包,绕着他们走。
吴大伟以为王鸣盛很快出来,看了几秒仍旧不见房门动静,他收回眼,说:“都散了吧,麻利的,出去好好干活去。”
众人不为所动,抽着烟,眯上眼,烟雾缭绕中畅谈。
“刚才那是盛哥的妞儿吗?看起来很纯良。”
“你懂什么,盛哥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就返璞归真,喜欢的就是良家妇女强取豪夺。”
“你们刚才进去看见什么了?动手动脚没?”
“这妞还拘着,八成不让上手。”
“我说盛哥最近怎么火气大,原来是太燥。”
“放心吧,就没盛哥床上搞不定的妞儿。”
“对对,一次就让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
一群市井混混出身的刺头伪流氓,怀着对王鸣盛的敬畏,只要一句话,肯定把梁瓷剥干净洗彻底往王鸣盛床上送。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代,王鸣盛天天耳提面命给大家贴正义标签,就差都出去惩凶除恶弘扬正义。
王鸣盛出来时外面已经散了,今天要来几位贵宾,都是当年抬举他的贵人,王鸣盛不敢怠慢,收拾一番正要去机场接人,又说飞机晚点,他在院子里假山下抽烟,北方的树已经干枯,枝干光秃秃的,修葺好的jīng致被毁于一旦。
一根烟还没抽完,看见李容曼出来,王鸣盛背过去身,不想理睬,又怕被瞧见。
李容曼环视了一圈没看见梁瓷,方才见跟王鸣盛说话,说着说着就不见踪影,说真的,不是她恶意报复把王鸣盛故意往坏了想,是他本就动机不纯出身不正。
两步走到眼前,问:“梁瓷呢?”
王鸣盛叼着烟看过来,“我怎么知道?”
李容曼道:“刚才你们还在大厅说话,说了什么?”
他指尖夹着烟,烟雾缠绕着手指,垂着手,下面便是人工养起来的草地,被他踩出脚印,“说什么干嘛告诉你。”
她毫不客气:“你这人真是蔫坏蔫坏的。”
王鸣盛好笑问:“我怎么坏了?”
她说:“你tiáo戏了我,又来tiáo戏梁瓷。你觉得你跟梁瓷可能吗?别说她已婚妇女,就是离婚了,后面排队的有一个连,也没你pì事。”
他掐灭烟,眯着眼看她,是夜,路灯很柔和,李容曼不知道他为什么爱眯着眼看人,不得不承认很性感很野蛮,带着几分审视威胁。
“我什么时候tiáo戏你了?”
李容曼举起手机,“聊天记录我还存着。”
王鸣盛笑了,摊了摊手,把手里的香烟盒子揣进怀里,“微信被盗号了,跟你约吃饭前一天刚追回来。”
“你!”
王鸣盛继续笑:“你什么你,没失身吧?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李容曼脸sè铁青,指着他咬牙说:“你真是个臭流氓!梁瓷能看上你,我就跟你姓。”
王鸣盛见她上纲上线,没再说什么,毕竟是大学老师,言语上真耍起流氓来还是她吃亏,要不怎么说良家妇女好欺负。换成他会所里的姑娘,一句盛哥你真坏就能轻而易举缓和气氛。
一句臭流氓不痛不痒,丝毫影响不到他,往前走了两步,回过身说:“我跟梁瓷聊了一会儿她就走了,你打个电话问问。”
李容曼瞪着他不动作,王鸣盛只好赔笑:“美女,我真不是霸王硬上弓这种人。”
她嘴上落了下风,不愿意搭理他,扭身离开。
梁瓷到卫生间冷静,容曼的电话追来,问她去哪了怎么不见人影,这边的开唱了,唱完还要吃饭做按摩。
读博的时候哪有这么享受,一月两三千的薪水在同行里都算不低,整天东奔西跑听报告搞学术,跟着老师各省各市的开会,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用。不过毕业了很快就变得明朗,尤其是双职工的年轻夫妻。
李容曼继续问:“王鸣盛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有什么好欺负我?”
李容曼反而被问愣,吞吞吐吐说不清楚。
梁瓷敷衍了两句,手机放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好半天,人生最美好的几年用来读书了,读出名堂,还挺优秀。
眼下被伤了,变得没信心,怎么看怎么觉得年龄大,社会经验不足,感情方面无趣呆板又不知趣,她从不是拽学问的人,也从没觉得学历高有什么了不起,只是除了读书教学,并没什么一技之长。
梁瓷许久才收回眼,低下头,认真把手搓洗干净,回手去拿包里纸巾,啪一声,来不及给她反应时间,眼看手机滑进水池,水龙头的水哗啦啦流着,浸泡了手机。
这时候李容曼的电话又打过来,梁瓷探手把手机拿出,看见屏幕明灭了几下,彻底暗了。
她对国产机抱有几分信念,毕竟买的时候价钱不菲。手机进水的急救措施还是懂的,想也不想把里面的水甩干净,用卫生纸包裹。
东张西望出来,很快找到2aa房间,梁瓷踌躇,并不敢进,她这样堂而皇之,万一里面有不雅的情景,是在羞辱高永房也是在自我羞辱。
夫妻就像一条船上的人,荣辱与共,不管是男方出轨还是女方出轨,闹出去两家都丢人,看笑话的人只关心笑点,嘴里喊着要抱打不平的人也未必出手相救。何必相互搞臭搞难看,让别人评头论足。
梁瓷冷静许久,还是选择不进去,给彼此留最后一点颜面。
刚退了一步要走,迎面就被一撞。
她看清来人,是这里的男服务人员,手里端着果盘,正要送进去。
他稳住盘子道歉,被刚才的意外惊出一身汗,眼中慌乱还没消散。
梁瓷没有责怪,想扯出个笑,实在难以勉强,只能说:“没事,我没事。”
低头迈步要走,2aa的房门顿时打开,里面高声谈话传出,她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高教授,整个身子顿时一僵,好似被雷击中,很多事耳闻是一个样,亲眼看见是一个样。
后者的刺激很彻底很直白。
她很排斥这种肮脏腌臜的场面,愣了几秒,看见服务员进去,没紧掩房门,悄悄往那挪步。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但是掩不住高永房的身影,她对这个人实在太熟,一眉一眼都深刻在脑子里,虽然现在每每看见有陌生感,但想要彻底忘也难。
梁瓷没多停留,从门缝里收回眼,撤身离开。
大厅里出来一行人,王鸣盛混在其中,说话间看见梁瓷从上面下来,面sè煞白,像见了什么恐怖画面,梁瓷也瞧见他,淡淡的垂下眼离去,脚步沉重,并不是往李容曼消遣的房间去,看样子是想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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