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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所以李容曼本来挺担心的, 听梁瓷云淡风轻一概括, 应该是她想多了,把王鸣盛想得太小人太龌龊, 太无耻下流不是君子。
找房子这件事上,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学校附近称得上风水宝地, 养了一方水土一方人, 宾馆旅馆这种日租短租多,就连小区里的合租住房,简单一床一衣柜,一抬破旧电视机都敢漫天要价。
爱租不租,你不要有大批人等着买账。
李容曼说:“一看你就是没怎么谈过恋爱,那些私人小旅店虽然不合法,但是给学生提供了便利,很受欢迎,自然不缺人租。”
梁瓷扫向她,“你很了解,看样子住过。”
她一时语塞,不解释也不掩饰,谁青葱岁月没有几段酣畅寸断,酣畅淋漓的感情。
梁瓷就是随便一说,还真没想到说到点子上,笑着看她:“你,真住过啊?”
李容曼不提这茬,只问:“想租房子,还是得往学校外围找,这个小区里的,你都不晓得人流量多大。”
她又建议:“其实博学花园也有往外租的房子,大多是是阁楼,冬天又暖气,夏天又空tiáo,就是压抑了点。”
“从哪摔倒从哪爬起,人总要有长进,博学花园我不准备再踏足,”梁瓷垂下头,眨了眨眼眸,“你跟我一起住的话,咱们就租一套大的,你看怎么样?”
李容曼思忖了几秒,“你……不准备回家?”
她愣了一下,“你说我自己家?”
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话自说起来,“上班不方便,离了婚再说吧,离了婚老太太就没什么好说了。我怕我妈要奚落我,但也不能因为她会奚落我,就咬牙忍着不离婚。”
李容曼拧头看着她,没说话。
陪她有看了套房子,有昨日的雨和北风作恶,今天就显得特别冷,年前房子不好找,年后才是退房高峰期,选择太少,也不是说将就就可以将就。
附近小区宣传栏的小广告都看了,找房软件看了,就连中介也问了,梁瓷焦头烂额,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一天下来有些吃不消。
李容曼吸了口nǎi茶,皱眉不解:“你急什么,现在又不是没地儿住,王鸣盛这么抠,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找房子本来就得看三五天才能拿定,除非你想后期搬来搬去。”
梁瓷低了低头,有些闷闷的,“你不知道,房子对我来说就想一个心灵寄托,我找到地方安顿好,我就有着落了,不然会一直没有归属感。”
李容曼视线挪到她脸上,叹气说:“我知道,我跟你一样,女孩子大概都这样……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早就绷不住哭着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接我回去了。”
梁瓷眼眶红了下,抿嘴沉默了会儿,“你不知道,我妈看着挺强势,对我管东管西,其实她心里比我装不下事,尤其是我离婚这事,告诉她怕她吃不下睡不着的,虽然结婚的时候她不看好,如今面临离婚,她肯定更发愁。”
“可能等到我走出来,都要开始一段新感情了,她还没走出来,还担心我,反过来需要我去安慰她。父母不都这样,把子女的事儿,看得比天大。所以暂时瞒着她比较好,什么时候我心态平和了,能面无波澜对她陈述这件事时再告诉她不迟。”梁瓷解释。
下午过去售后店拿手机,对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梁瓷问手机还有残余的水渍没有,他们检查了一下说没有,但也不保证后期有没有问题。
梁瓷问什么问题,年轻的小姑娘敷衍,说什么问题都会遇到。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售后店,服务态度暂且不说,接待员的专业度还真不高,基本一问三不知,要么忽悠几句。
手机正好有个跳屏的问题,就让他们修一下,一会儿说系统不兼容,一会儿说软件不兼容,没给修好,建议下次再跳的时候让他们看一下才晓得问题出在哪,梁瓷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就像羊癫疯,说发做就发作。
难道发作之前,还说一句,嗨,我要出来作妖了,你准备一下?
店里有空等着修手机的都是老年人,四十以上,大妈大爷们,有些话忽悠老年人还行,但是忽悠梁瓷,她就有些生气。
不过能打电话收发短信,不影响她对外沟通已经是万幸。
刚开机,手机响不停,系统提示消息,还有短信,一股脑的涌来。
她浏览了几条重要的,主任的邮件,一个是响应国家号召的税改通知,还有一份需要盖章送到学院里的资料。
任务栏一扫,几个没用的消息,再有就是没接到的电话提醒。
果不其然,高永房给她打电话了,没打通,还编辑了一条短信。
小瓷,怎么没在家?思南说回去了一趟,房间里有些乱,少了你的东西。你开机瞧见短信给我回电话。——高永房。
梁瓷沉着脸把他归到黑名单,长舒了口气,想了许久,倒是给高司南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才接。
梁瓷说:“看见你发的消息了。”
高司南问:“为什么关机?”
她:“不小心掉水里了,刚修好。”
那边叹了口气,“有你的。”
梁瓷打着官腔,“你有事吗?没事我还要忙。”
“搬出去了?”
“嗯。”
“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帮你去搬家。”
“挺突然的,就谁也没说。”
高司南闭上眼又睁开,询问:“搬哪去了,有空去你那坐坐。”
梁瓷想了想,没说实情,含糊着:“还没稳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很排斥我,跟以前一样。”
梁瓷有些尴尬,“我有事,挂了。”
高司南说:“也是,以前你是老头子的老婆,我小妈,咱们走太近不合适,以后你不是我小妈了,我爸的前妻,走太近好像也不合适。不管怎么样都不合适。”
梁瓷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咬牙打断他,语气有些强硬,“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跟你什么事也没有。”
说着便挂断,有些后悔,不该打这通电话的,小区里树影斑驳,灯光下的身影拉得很长。今年就像遭了降头,各种奇葩事层出不穷。
梁瓷刚做高永房学生的时候,在他手里很得力,大概是各种事情勤勤恳恳,他安排下来的,自己都不会推脱,女孩子里头,她算最省心的一个。记得有一次,高永房需要一个试验台,给她讲了讲,让她去置办。
是那种特定的尺寸,有预算成本,需要找工匠做,她不是学绘图的,脑子里有形状就是画不出来。
那天高教授办公室来了个小年轻,跟她算同龄,还是从李容曼嘴里知道这是高公子,高永房的儿子,她没想到老师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一个儿子,都说高教授成家很早,出身不好,家里先给娶了媳妇又读的大学。
也算是神奇又诡异的遭遇了,那个时代的人,不如现在开明,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稀罕,后来她也知道了内幕,家里威bī利诱,不娶媳妇就不供他读书,高教授妥协了,不过高司南的母亲没什么福气,在高司南小时候往生了。
应该是高教授博士毕业前后,那时候一个博士,着实是件光宗耀祖值得吹嘘的事。
高司南进来看见她们正在那皱眉不展,年轻人之间没什么隔阂,说话随意活泼,三言两语搞清楚,还带着梁瓷找了家具店订做。
不过后来高司南就出国了,回来后一直在北京工作,后来才被tiáo出来,做分公司ceo。作为高永房唯一的孩子,他还是很愿意多聊的,梁瓷从高永房嘴里知道。
做父亲的并不希望儿子从商,高永房在学校里混出一番天地,学术界也小有名气,特别希望儿子继承衣钵,能够读博士,以后留高校搞研究,各方各面他都能帮衬。
梁瓷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回忆起了往事,还是高司南这个人,回到家已经筋疲力尽,主动给王鸣盛发消息——
梁瓷:今天转了一天,没有合适的房源,我能不能再住一天?
王鸣盛大概忙着,没有回消息,她洗漱好上床,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才响,机灵了一下,赶紧拿起来看。
王鸣盛:给我打电话,忙着,没空回消息。
梁瓷不想跟他抬杠,但总觉得他逻辑有问题,能或者不能,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区别,她认真数了数,不加标点符号,他打了十二个字,却告诉自己没空回消息。
不过还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如今寄人篱下,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给他打电话,“喂?”
耳边是男人的嬉闹声,麻将哗啦哗啦的,从听筒里传来,喧闹着,热烈着,她眼前浮现的是一张八仙桌,围坐四个人,头顶劣质的灯泡,散发着黄光,下头坐着的人光着膀子抽烟,摸牌打牌,烟雾氤氲缭绕,空气也不畅通,气味难闻。
她顿了一下,问王鸣盛:“你打牌呢?”
王鸣盛没说话,把嘴里烟掐灭,提着外套往外走,拍门口的小弟,指桌子说:“人不够,你去配把手。”
房门一开一合,他已经走出来,吸了口新鲜空气,对她说:“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你房子找的怎么样子。”
说到这弄出点别得动静,抬手揉眼睛,打呵欠说:“喝了点酒,头晕。”
梁瓷说:“你那边刚才怎么这么乱。”
“这会儿还乱?”
“好多了。”
王鸣盛低笑两声,“有个事给你说一下,今天见高司南了,他说你搬走了什么的,我没多嘴,什么也没透露。”
梁瓷淡淡的说:“不用告诉他。”
“嗯,”他答应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
她一顿,本来没什么,眼下却被高司南几句话弄得很不自在,王鸣盛应该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问的,她故作平静:“他知道了就相当于高永房知道了,虽然高永房知道了也不会来哭着求我回去……”
“不过高司南好像还挺关心你,你们私下里关系不错。”他停顿了下,“上次你过生日,老公不出面,儿子却很殷勤。”
“……”梁瓷哑口无言,她其实没有想吃饭唱歌娱乐消费,只是高司南直接联系了李容曼,把同事都通知了,自己的生日不去不是那么回事,谁脸上都无光,由不得她。
外面太冷,王鸣盛起身上楼,手捏着电话,坐在沙发上,撑着腿说:“高司南今天找我,话说多了,我恍然大悟,今天才产生怀疑。不过我这人嘴巴严密,向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就是点点你,自个明白了就行。”
梁瓷额头冒冷汗,蹙眉问:“他都说了什么?”
“别管说了什么。”他有意顿了顿,“这得看你什么态度,要不,我把你住址给他?”
“别,”她郁闷了,说话更加坦然,“我刚才就表态了,不希望他知道,他或者高永房,高家父子俩我都没兴趣关心。”
王鸣盛铺捉到她的不耐烦,弯嘴淡笑:“跟我想的一样。”
梁瓷迟疑了,“什么叫跟我想的一样?”
王鸣盛忽问:“上次跟李容曼吃饭,她给我讲了个事,就是你跟人撞车,死活不占人便宜的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当时高永房什么反应?”
提起这事梁瓷一脸不悦,“没事挂了。”
王鸣盛笑出声,嗓子低沉:“挂什么,聊聊,挺想知道的。”
梁瓷拧眉:“这有什么好聊的,我本来就没错。”
他皮笑肉不笑,替她辩解:“是是是,我也觉得你没错。”
她默了默,说:“我不记得高永房什么反应,他很能端,再生气也不会显露出来……对方那家家境不好,我不想占人便宜,吃饭送礼的钱都够修车了,高永房找关系其实就是为了扳回面子,让大家知道他厉害,不好惹。”
王鸣盛心想,是这样啊。





朝露 19.第 19 章
王鸣盛这两天疲倦, 早早就准备休息,休息室很简单,东西也齐全, 就是没有洗漱的地方, 会所里不缺一次性洗漱用品,他拿上,肩膀搭着毛巾往外走。
吴大伟进来办公室送东西,没看见他,听人说他这几天一直住这里,有家不回, 吴大伟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出来,刚走了两步看见后勤小张, 直接问:“瞧见盛哥没?”
“公共卫生间洗漱呢。”
吴大伟一挑眉, 什么玩意儿?他还以为耳朵出了毛病,走到地方, 推开门,王鸣盛听见动静掀眼瞧过来, 手捏着牙刷,嘴角还残留一丝泡沫, “我以为谁呢。”
吴大伟抱着膀子笑他, “你以为谁?”
王鸣盛低头清理嘴角,从镜子里扫他一眼, “反正不是你。”
吴大伟走近两步, 打开水龙头洗手, 王鸣盛手撑着洗漱台开始涂抹剃须水,白sè泡沫的,他打出来很多,三下两下大刀阔斧抹匀,冲干净手,拿起剃须刀。
眼角余光注意着吴大伟,漫不经心问:“找我有事?”
吴大伟看了眼他面前的台子,一次性的包装袋撕开,牙膏用了一半,橘黄sè手工皂没用,剃须水和剃须刀也是一次性的。
他摇头,“没事。”就是好奇,在这住上瘾了不成?晚上都不回了,以前可没这么勤快,以前一天能过来待两个小时就不错了,现在却连晚上都住这,他能不奇怪?
王鸣盛刮着胡子,一心不可二用,刚想说没事你在这盯着我干什么,手下一个失准,虽然反应敏捷及时刹住,下巴上还是留了一刀细微口子,小血珠子往外涔,他嘶了口气,“什么破刀子,这么钝。”
吴大伟探头一瞧,还真冒血了,笑说:“盛哥,我就说你胡茬太硬,这款我用过,虽然是一次性的,不过感觉挺好用。拆开一个我能用四五次。”
王鸣盛冲干净,摸索着下巴,寻找没理干净的地方,闻言笑了,拿荤话打趣他:“不是我太硬了,是你太软。”
吴大伟眉毛抖了抖,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脚下没动,对着他嘻嘻笑,“盛哥你对我还挺有研究,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王鸣盛拿剃须刀的手一顿,下巴换了个方向,歪着头继续,空着的一只手依旧按着洗手池纯白瓷做成的边缘,洗漱台是标准高度,对于他而言比较低,需要微微弯腰,有点憋屈。
两脚重心换了换,漫不经心清嗓子,“对你能有什么想法?我还没细想……要不你先脱裤子撅着pì股趴那容我想想?”
吴大伟“切”了一句,面目有些夸张,暗暗吸了口气,想想就觉得pì股疼,咧嘴干笑着:“盛哥,你口味还挺重。”
王鸣盛收了笑,心不在焉看他一眼,又挪开,“这不是看你闲得蛋疼,陪你胡扯两句。”
胡子刮干净,他捧水洗脸,吴大伟在耳边说:“我这不是看你天天不着家,关心关心你。”
王鸣盛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好好的还要你关心?”
吴大伟抹嘴,“那行,我去忙了?”
刚走了两步王鸣盛就想起来一事儿,抬头叫住他,“是不是刚进了几箱牛油果?”
吴大伟点头:“是啊。”
他问:“新鲜吗?”
吴大伟挑眉:“肯定新鲜啊,我亲自挑的。”
王鸣盛说:“帮我送家里半箱,不用太多,半箱就行。”
吴大伟很诧异,“你不是觉得那玩意儿超级难吃?”
王鸣盛抽下膀子上的毛巾擦脸,鬓角头发是湿的,发型有些凌乱,他对着镜子拨弄,只说:“以后去我家敲门,没人再按密码,别跟自己家似的那么随意。”
吴大伟笑了,觉得他今天很反常,反常极了,打量他半天,眼睛忽然一亮,想通了什么,但是不确定,就坏笑着试探他:“盛哥,你家金屋藏娇了?”
被问的人动作明显一滞,虚眼瞧着他,眉毛皱了皱眉,“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他把不用的东西捡起来扔垃圾桶,洗漱池收拾了下,抬眼发现吴大伟很欠治,眼神带着好奇八卦紧盯他,脸上促狭的笑。
王鸣盛擦干净手,要笑的不笑抬抬脚,作势想踹他,吴大伟退了几步躲开,往后退还有工夫问:“不会让我猜对了吧?”
王鸣盛没有否认,言辞有些不爽,“让你做什么就麻利去做,磨唧什么!”
吴大伟也不傻,建议说:“那要不,我再去买点别的水果时不时送过去,买点应季的水果,冬天吃一吃挺好,尤其是女人。”
王鸣盛说:“就是个朋友,暂住我那,别嘴上没数进门就喊嫂子。”
吴大伟笑:“哦,我明白,就是还没拿下?”
他板着脸,有些不快,“你这么聪明,只安排你当个经理是不是委屈你了?”
吴大伟乐了,“没有没有,不过你要是非要给我升职加薪……那我也觉得可以接受。”
“……”王鸣盛瞥他一眼,带着点嫌弃的意思。
吴大伟脑子没有多想,甚至连金屋藏娇他为什么还住会所这个问题都没想到,那天梁瓷跟着王鸣盛进办公室,大伙儿议论纷纷的意银,就他比较淡定,梁瓷是漂亮点有气质点,但也不算多抢眼,最主要的是已婚少妇,身份不行。
尽管王鸣盛不是什么霸道总裁ceo,但也不乏女人投来橄榄枝,有钱的男人从来就比较招年轻女孩子待见,尤其是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晃荡的成熟男性,魅力多金看透风月红尘,哄女孩子就像老鹰抓小jī,手到擒来。
所以他并不觉得王鸣盛能高看梁瓷,心里暗暗替梁瓷惋惜了下。
吴大伟回过神,王鸣盛已经往外走,两人相差两米远,王鸣盛走了两步拉开距离他才跟上,走老板身子一侧,左后方的位置,压着步速不急不慢,他的建议王鸣盛既然没直接拒绝那就是默许了。
他真是好奇,家里他妈是哪位仙女,这么勾着王鸣盛的心?男人就是这样,尤其是不能上手的,越惦记心里越痒痒,如果是奔放的女人,不到一周把床一上,可能就没这么新鲜了,大家恢复理智,想要继续交往就开始考虑更深层面的东西,比如性格合适不合适,生活习惯契合不契合,三观是否对的上,生活中不乏这样活生生又血淋淋的例子。
所以女人还是要学会吊男人的胃口,不要去做easy girl。
王鸣盛步子很大,脚底生风,时间还不算晚,后厨师傅准备夜宵,吴大伟闻到香味,淡淡的几缕飘到鼻子边,他发觉自己有点饿。
没他什么事就没再跟王鸣盛进办公室。
****
这两日两人都没碰面,上午八九点钟,梁瓷周末睡了个懒觉,睡梦中听见门铃响,不是自己的地方比较拘束,赶紧慌手慌脚穿衣服,趿拉上拖鞋去开门。
打开,吴大伟正要问好,定睛瞧清楚整个人一愣,眼前竟然是——
梁瓷?
还真是梁瓷。
竟然是梁瓷!
他惊讶了,下巴差点掉地上,他怀疑王鸣盛脑子进水了,家里藏的竟然是位有夫之妇,他没说错,王鸣盛就是口味很重,高教授头顶要绿了,这要是年轻几岁,脾气火爆点,王鸣盛准挨揍。
梁瓷睡眼惺忪的样子,脸上还架了一副镜框,比平时多了几分知性,她跟吴大伟有几面之缘,但是没说过话,也没交集。
干站着,迟疑了几秒,眨两下眼,“你是找王鸣盛吗?”
吴大伟反应还算快,指了指身后说:“不是,盛哥让我过来送水果。”
梁瓷有些惊诧,他掀开箱子让她看,说话还算灵活,“盛哥的一点心意。”
她笑了,带着温和,“王鸣盛是不是特别爱送人水果?”
吴大伟往房间搬,弯腰放下,没听清她讲什么,“你说啥?”
她没有重复,摇头表示没事。
吴大伟没说话,去搬另一箱,眼光余光却一直往她上扫,身板有些瘦弱,现在女孩子都一个身材,骨感纤细型,穿着黑sè长款的毛衣,宽松型的,遮到膝盖下面两寸,垂坠感不错,袖子从肩膀到袖口一根竖直抽绳,不知道这是闹得哪一出,一身黑显瘦也显气质,这么一瞧,吴大伟吸了口气,好像也不赖。
这身打扮儿不错,人在衣中晃,越晃越时尚。
他收回心思,心想王鸣盛眼光其实也还凑活,梁瓷人长得细致,属于耐看型的,主要是她这种一看就不怎么化妆,跟平常那些女孩子比吃点亏。
高校里的女老师反差很大,会打扮的很会打扮,不会打扮的很不会打扮,跟从事的专业有很大关系,工科理科那种,尤其是工科,女老师都是野兽派,整个学院也没几个穿衣出挑的,甚至内穿打底裤都敢配冲锋衣,一点儿不夸张。
像梁瓷这种,介于两者之间,算是比较正常比较大众的状态。
吴大伟搬进去,放进冰箱,呼了口气,几个动作身上出狠,她收拾好,拿包出来,手里拎着外套。
他瞧了一眼,站直身子,走到厨房洗手,王鸣盛家里多了个女人搞得他也有些不自在,手湿着,在身上擦了擦,衣服左一片右一片,痕迹很明显。
梁瓷楞了一下,说:“有纸巾,你直接在衣服上擦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啊”了声,没有坐下,干站着看她:“梁老师要出门啊?”
梁瓷点头:“对,我差点忘了有课。”
吴大伟说:“周末还上课?”
梁瓷叹息,解释说:“学院里的安排。估计整个学院就我上课。”
吴大伟没多问,点点头。
梁瓷下午有课,是那种比选修课还要不正式的课,选在每个周的周末下午,任课老师每节课换一个,从开课到结课就上一次,按照教务处的排课表lún流来上,lún到她已经是学期末,学生都在准备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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