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没想到君天澜还有这般用处,以后谁再敢觊觎这个男人,她就当着那些女人的面秀恩爱,酸死一个算一个。
这样想着,便挽着君天澜踏进了凤府。
两人进去后,凤琼枝咬牙切齿对凤国公道:“爹,你看见没有,她就是个妖女!那种话也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真是不要脸!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就算当了皇后,也当不了多久!”
“琼枝啊,爹知晓你嫉妒你妹妹,可你说这些话,爹就不爱听了。须知,你妹妹当了皇后,对我们全家人都是有好处的。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凤国公说完,就跟着踏进府里。
凤琼枝面色发青,在原地站了良久,才强止住发颤的身体。
她咬牙,想着夜里即将发生的好事,才勉强压下不甘与怨妒,抬步踏上进府的台阶。
沈妙言带着君天澜来到后院,一关上门就忍不住扑到床榻上大笑出声。
她惯是爱热闹、爱玩笑的性子,捂着肚子笑了半晌,才坐起身。
她鬓钗横斜散乱,弯着一双亮晶晶的琥珀瞳子,用绣帕掩着唇瓣,得意歪头,“你刚刚可有瞧见凤琼枝的脸色?啧啧,真是好看得紧!”
君天澜在窗边太师椅上坐了,随手翻开书卷,唇角也噙着温温的笑容,“当然看见了。”
沈妙言抬手取下云髻上那一堆发钗、发梳,“我今儿回府,便是看她玩笑来的。我回来,她必定有所动作,我倒想知道她要怎样害我。然而无论她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我都要叫她体会一番鸡飞蛋打的滋味儿。”
她说得起劲儿,却不见君天澜回答。
抬眸一看,男人正认真地看着书。
窗畔开着一丛丛大如碗口的秋菊。
秋阳从雕花窗棂外洒落在他身上,他发束紫金蟠龙冠,身着朱砂红锦袍,黑玉带束腰,锦袍下穿着黑绸裤的双腿修长有力,姿态随意。
那张被秋阳笼着的面庞冷峻而俊美,如同二十余岁的贵家公子,格外赏心悦目。
于是余下的话便都被沈妙言放回肚里。
她欢喜着这个男人。
欢喜他的威严,欢喜他的认真,亦欢喜他在榻上的霸道与强势。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她仰视着他,至如今。
她轻轻靠在拔步床的床架上,漂亮的琥珀色圆眸笑得眯起。
她想,大约他们老去的那一日,也会如同今日这般,秋阳温暖,锦菊灿烂,她白发苍苍坐在床上撒着娇,他含笑坐在窗畔读书写字。
在他面前,她大约永远都可以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君天澜看完半卷书,抬起头时,却见他那丫头已经靠在床头,甜甜地睡着了。
他放下书卷走过去,把她放在榻上躺好,又替她仔细盖上锦被。
小姑娘于睡梦中嘟囔了句什么,唇瓣噘起的模样,红艳艳宛若樱桃,着实可爱得紧。
他轻笑。
……
午后,栖凤园内。
浑身酒色气的男人,形如竹竿般瘦高,因纵欲过度而面皮蜡黄,眼窝深陷浑浊,正搂着凤琼枝的侍女,边舔着嘴唇边揉那侍女的胸.脯。
他色mi眯盯着凤琼枝,“你府上,果真有个大美人?”
“沉鱼落雁之貌。”
凤琼枝垂眸,边吹凉一盏热茶,边勾唇而笑。
朱阿四丢下手里娇.喘不停的侍女,奔到凤琼枝身边,把她抱进怀里揉.弄,眼睛里淫.光四溢,“比娘子还要美?”
凤琼枝把他推远些,肯定道:“倾国倾城。”
“啧啧,那为夫定然要见识见识了。”朱阿四又舔了舔唇瓣,目光流连过凤琼枝的身子,忍不住把她扑倒在榻上,“不过嘛,娘子先让为夫过过瘾……”
侍女满面通红地退了出去,不忘为二人掩上房门。
昏暗的闺房里,凤琼枝承受着男人的蹂.躏,一双眼只冷漠地盯着精雕细绘的房梁。
沈妙言,我所承受的痛苦,必定要千百倍地还给你……
锦绣萌妃 第1920章 凤琼枝之死(1)
临近傍晚,残阳映血。
沈妙言并不想与凤国公他们共用晚膳,因此吩咐了拂衣在后院小厨房简单做几个菜就好。
用罢膳食,君天澜有事暂时离府,沈妙言沐过身,换了一袭宽松的淡粉色对襟莲纹居家裙子,靠坐在大椅上翻话本子看。
拂衣挑了帘子进来,见她读得认真,于是含笑替她点上灯火,“娘娘夜里少看些罢,仔细伤了眼睛。”
沈妙言抬头,“我曾与你们说过,等我当了皇后娘娘,就给你们补一份丰厚的嫁妆。拂衣你倒是告诉我,你欢喜些什么东西?宅子?田地?还是金银珠宝、古董字画?”
“娘娘整日里净胡说八道,好端端的,突然提这个作甚?”拂衣无奈,替她把琉璃灯罩置好,“奴婢和添香都嫁了这么久,哪里就贪图娘娘的嫁妆了。奴婢们啊,只盼着娘娘能和皇上再生个小皇子、小公主,才是真正的开心呢。”
“嘁,若要小崽子,你自个儿缘何不与夜凉生一个?净来撺掇我……”
沈妙言没好气地笑骂。
拂衣羞红了脸,“娘娘,你再这般胡说,奴婢可真要生气了!”
“嘿!”
沈妙言跳起来就去挠她的痒。
主仆俩闹到窗畔,沈妙言借着微薄夕色,看见外间连着大片菜地,不觉好奇,“这是谁种的菜?”
大户人家的后院,一般都种花草树木,鲜少有种菜的。
拂衣整理了下衣衫发髻,温声道:“奴婢听人说,好似是四小姐还在府里的时候种的豆芽。”
“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豆芽,碧生生的,看着还挺漂亮。你瞧,上面还结了层薄霜呢。”
“临近深秋,一天天就凉下来了,这豆芽怕是撑不过今晚就得枯死。奴婢还是把这窗户掩上吧,免得娘娘晚上冻着。”
拂衣关窗的空隙,添香从外面进来,“娘娘,凤家那位大姑娘,还有朱家的小侯爷求见。”
“凤琼枝和朱阿四?”少女往指间轻缠着一缕墨发,“天都黑了,他俩来见我作甚?”
“奴婢问了,那凤琼枝说,朱小侯爷也算是您的姐夫,想要引荐你们认识呢。”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沈妙言挑眉,“他们既要来,那便让他们来好了。我倒也想见识一番,那凤琼枝的手段可有高明些。”
添香很快把凤琼枝和朱阿四领了进来。
沈妙言正坐在大椅上把玩一柄玉如意,随着这两人进门,嗅到扑面而来的一阵幽香。
幽香太浓,大约是凤琼枝用的香粉。
她下意识蹭了蹭鼻尖,清丽甜糯的小脸上噙着盈盈浅笑,“大姐姐怎的想起来探望本宫?咦,这位便是本宫的大姐夫吗?果真一表人才呢。”
朱阿四痴痴盯着她的容貌,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厚嘴唇,上前拱了拱手,“嘿嘿,承蒙皇后娘娘夸奖,微臣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沈妙言轻笑,细白指尖缓慢从玉如意上拂拭而过。
翠色的如意,倒映出白嫩指尖与丹蔻色指甲,越发衬得她的手玲珑精致,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放在掌心细细把玩。
朱阿四盯着她的手咽了口口水,几乎是魂不守舍地上前几步,下意识想要捧起她的手。
沈妙言垂眸而笑,先一步道:“拂衣,赐座。”
凤琼枝和朱阿四坐下后,添香端茶的功夫,沈妙言余光瞧见朱阿四不停扯着身侧凤琼枝的衣袖,也不知是催促她做什么。
没过多久,凤琼枝抬手摸了摸耳垂,状似惊讶,“咦,我的明珠铛不见了!我出门时还在的,定是刚刚穿过游廊时丢了!”
说着,含笑望向拂衣与添香,“这附近都是娘娘的地盘,我也不敢随意乱走,还请两位姑姑替我去外间寻找一番,可好?”
拂衣与添香立即看向沈妙言。
小姑娘微微颔首。
她是要等着凤琼枝作妖的,自然愿意配合她行事。
两人这才退下。
凤琼枝笑吟吟起身,亲自给沈妙言斟了一杯杏仁茶,“沈姑娘,明人不说暗话,过去是我对不住你,我敬你这杯茶,从此我便把你看做亲妹妹,事事以你为先,以弥补我过去犯下的过错,可好?”
随着她靠近,沈妙言嗅到更浓的一股子幽香。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她捧来的茶盏,于灯火下抬眸一笑,声音温温的,“我可是从没有嫉恨过大姐姐的呢。”
她笑起来时,两个酒窝深深甜甜,琥珀色眼眸弯起,着实软糯清丽。
凤琼枝余光瞥向朱阿四,果然瞧见他看得痴呆。
红唇微翘,她退离沈妙言,忽而想起什么,无奈笑道:“瞧姐姐这记性,竟把送给妹妹的礼物给忘了!妹妹且在此等候,姐姐这就回栖凤园拿!”
说罢,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寝屋。
一时间,寝屋寂静,就只剩下朱阿四和沈妙言。
朱阿四搓了搓手,想着凤琼枝下午叮嘱的话,一颗心蠢蠢欲动。
他又舔了舔嘴唇,“微臣阅女无数,却从未见过有如娘娘这般貌美的女子……”
“呵。”
沈妙言不置可否。
她正要垂眸饮茶,不知怎的,眼前的茶盏却渐渐出现重影。
俨然是即将晕厥过去的症状。
她盯着茶盏,脑海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明。
刚刚凤琼枝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幽香,定然是能叫人昏迷的迷药香。
她故意接近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晕厥过去,好让朱阿四占自己便宜吗?
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拙劣。
她想着,眼前重影更盛。
眼底掠过狠光,她那掩在宽袖中的手,不动声色地狠狠掐了下腿部。
大片阴影落下,朱阿四猥.琐的笑声与叹息声逐渐靠近。
然而不知为何,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般,又连忙走到雕窗边。
他推开了雕窗。
沈妙言勉强站起身,看见背对着她的朱阿四突然闷哼一声。
下一瞬,朱阿四踉跄着倒退几步,最后靠着墙壁,满脸不可置信地滑落在地。
而他的胸口上,赫然插着一柄锋利精巧的匕首!
凉风从雕窗外吹进。
窗外空无一人。
沈妙言静静站在朱阿四对面不远处,忽然明悟凤琼枝今夜的计划。
她哪里是要朱阿四占她便宜,她分明是要栽赃嫁祸。
如今寝卧里只有她和朱阿四两人,她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沈妙言杀了朱阿四!
,
明天妙妙破凶杀案手撕白莲花。
锦绣萌妃 第1921章 凤琼枝之死(2)
琉璃灯中的烛火静静燃烧。
少女站在光晕里,随手拿起花几上的紫竹骨折扇,淡漠地在大椅上坐了,慢条斯理地摇开来。
顺着呼吸,她运起君天澜教她的内劲,慢慢把体内的迷药香排了出去。
而不出她所料,没过多久,凤琼枝就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
她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只锦盒,盈盈笑道:“二妹妹,这是我特意给你搜罗来的礼物,你看看欢喜否。”
说着,目光落在墙角。
只见朱阿四瘫坐在那里,双手扶着插进心口的匕首,从指缝间渗出的血液染红了衣衫,已经接近半凝固。
他保持着震惊而愤怒的表情,就那么定定瘫坐着。
“啊——!”
少女陡然尖叫出声!
她捂着嘴倒退几步,手中锦盒跌落在地,数百颗浑圆素白的珍珠散落满地,滚得到处都是。
她身形摇摇欲坠,扶住侍女的手才堪堪站稳,“沈……沈妙言,枉我把你当成亲妹妹,你竟然,你竟然杀了你大姐夫!沈妙言,你有什么怨恨大可冲我来,怎能如此罔顾人命,迁怒他人?!他是你大姐夫啊!”
她嘶吼完,就用绣帕遮住嘴,哀痛欲绝地哭出了声儿。
而恰在此时,凤国公带着朱侯爷过来了。
两人温吞吞的对话声从廊外传来:
“……阿四他就在皇后这里,正说着话儿呢,亲家这边走。”
“我也是不放心阿四,所以特意过瞧瞧,打算接他和琼枝回府。”
两人说着,走到了门槛外。
两人抬眸,只见寝屋绣帘高卷,里面琉璃灯盏暖白灿烂,照得整座屋子亮如白昼。
那个光华清丽的皇后摇着折扇坐在大椅上,正拣着花几碟子里的兰花豆吃着玩儿。
而朱阿四……
朱老侯爷在看到血淋淋坐在墙角的男人时,一张老脸霎时惨白惨白。
“阿四!”
他嚎叫了一声,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
凤琼枝跪坐在旁边,边抹眼泪,边弱声道:“都怨我,回栖凤园拿什么礼物,导致这里只有夫君和皇后娘娘两个人……夫君好美色,定是他多看了两眼二妹妹,才会被二妹妹诛杀……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朱老侯爷听见她这么说,顿时怒不可遏,猛然转身瞪向沈妙言,“是你杀了本侯的儿子?!”
这边的动静引来院子里值夜的宫女。
拂衣和添香匆匆进来,看见朱阿四的尸体皆都一震。
拂衣率先反应过来,忙拿起木施上的大袖给沈妙言披上,“朱侯爷,有什么事儿,等皇上来了再说不迟。您这般态度,是对待皇后娘娘应有的态度吗?”
“哼,等皇上来了,定然会包庇这个女人!什么皇后娘娘,她杀了本侯的独苗苗,本侯与她不死不休!”
朱家也算是镐京城的名门望族,朱侯爷年轻时上过战场,因此即便年华老去,也仍旧很有几分威严。
可是沈妙言却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抛起一颗兰花豆进嘴里,嚼碎了吞下肚,才慢悠悠转向他,“没想到朱侯爷战场带兵不错,这断案也很有一套。人证物证俱无,便笃定本宫就是凶手……啧啧,想来今后镐京城若有什么案子,也不必劳烦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出动了,直接请朱侯爷上阵,一眼就能锁定凶手,多省时省力……”
“你——”
朱侯爷怒不可遏,“你这贱人杀害我儿子,莫要以为凭着皇后之尊就能免于受罚!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凤琼枝站在他身侧,揩着眼泪道:“公公,我二妹妹年幼无知,犯下这等案子,定然是无心之失。只是夫君去得早,我还没有来得及怀上他的骨肉,朱府,怕是要绝后了!”
这话宛若火上泼油,霎时激怒了朱侯爷。
他盯紧了沈妙言,知晓一旦皇上回来,必定会袒护这个女人。
他若要为他的儿子报仇,只有现在!
思及此,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刺向沈妙言!
少女披着胭脂红刺绣凤凰大裳,静静站在灯火下,迎着锋利剑芒,动也不动。
雪亮的剑光映亮了她的眼。
就在拂衣和添香吓到几乎要失声尖叫时,一道墨色残影倏然出现在屋中!
骨节分明的双指,轻而易举夹住利刃。
来人身姿高大修长,紫金冠束发,面容英俊凛冽,一双暗红色丹凤眼流转着淡淡杀意,勾魂摄魄。
墨金色龙袍的袍摆与宽袖,随着他的动作而缓慢落下。
他双指微动,轻易就拨开朱侯爷的长剑。
他的眼眸已然冰冷至极,可一字一顿的语调,却更加寒凉入骨:“行刺皇后,乃是死罪。”
“哐当!”
朱侯爷手中长剑掉落在地。
他崩溃跪地,“皇上,老臣膝下有三个女儿,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朱家就绝户了!求皇上主持公道,把凶手交出来,还老臣一个公道!”
沈妙言披着大裳,低眸看他。
年过花甲的老人,满鬓风霜,老泪纵横。
或许他是个很不错的臣子,年轻时也或许打过很多胜仗,可是他对老来子朱阿四,却宠溺得无法无天。
染了尸注之病兴许有救,可道德人品上的病,又该如何救呢?
就朱阿四这样的德行,今夜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旁的地方。
她想着,叹息半声,淡淡道:“不瞒大家,朱阿四死的时候,的确只有本宫与他两个人待在寝卧。”
她话音落地,凤琼枝立刻哭道:“二妹妹,你这是承认,是你杀害的夫君?!我夫君对你极为尊重,不过是多看了你两眼,你怎能下此狠手?!”
寝卧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沈妙言。
是啊,房中只有她和朱阿四两个人,她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她杀的朱阿四,还能是谁?
就在这时,大理寺那边也来了查案的人。
薛远大约是忙到现在才赶过来,一身朝服尚未褪去。
他朝君天澜和沈妙言拱了拱手。
君天澜示意他开始查案,就带着沈妙言在大椅上坐了。
薛远走到朱阿四身边。
稍作检查后,他拿帕子捂着口鼻,淡淡道:“看血液的凝固程度,大约是两刻钟以前遇害的,也就是戌时四刻。戌时四刻,屋子里有哪些人?”
锦绣萌妃 第1922章 凤琼枝之死(2)
凤琼枝道:“我三刻钟前就回了栖凤园给二妹妹拿礼物,想来我可以洗清嫌疑。”
“有谁看见你回栖凤园了?”
薛远在寝卧中站定,负手问道。
“唔……我离开时,请拂衣和添香两位姑姑帮我找耳饰,她们都看见我出了庭院。快走到栖凤园时,府里的大管家也看到了我。更何况,且不说我有不在场证明,阿四是我新婚不到五日的夫君,我怎么可能杀呢?我是没有杀人动机的呢。”
凤琼枝娓娓而言,极有条理。
薛远摆弄了下巴掌宽的墨玉腰带,沉吟片刻,望向拂衣和添香。
两人皆都颔首,证明她们的确看见了凤琼枝离开这个庭院。
薛远又让人唤来国公府的大管家,那管家直言道:
“老奴每天晚上都有巡视府邸的习惯,戌时三刻,会准时巡视到栖凤园外。今日巡视时,老奴的确看见了大小姐匆匆回园子。因着夜里寒凉,大小姐还穿了件带兜帽的斗篷,与老奴在廊中碰见时,老奴对她行礼,她还应了声。”
当初凤国公府里的大管家与冯氏私通后,就被凤国公赶了出去。
如今这位大管家,乃是君天澜安插在这里的暗桩,因此其证词沈妙言是相信的。
凤琼枝正色道:“如此,我可算是洗清嫌疑了?而当时在寝卧里的,的确只有二妹妹和夫君两人。若薛大人不信,可唤来廊外庭院里巡逻的侍卫询问。”
薛远这些年在大理寺中做官,干的都是破案之事,因此举手抬足间皆是威严赫赫,即便在君天澜面前,也丝毫不失判官风范。
他瞥了眼坐在大椅上吃兰花豆的姑娘,淡淡吩咐手下,“去把庭院里巡逻侍卫的首领请来。”
没过半晌,那首领踏进来,恭敬道:“回皇上、薛大人,卑职那段时间一直在庭院里巡逻,的确不曾看见皇后娘娘和朱小侯爷出来。”
朱老侯爷痛不欲生,“我家阿四虽然混账了些,可皇后娘娘何必下此重手,我们朱家几代单传,就只这么一根独苗苗啊!”
凤琼枝跟着抹眼泪,“二妹妹,你如今已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骄纵也该有个度啊!你这样,不也让皇上为难吗?”
公媳俩一唱一和,泪如雨下的模样,令沈妙言觉得她自己好像真是个坏人。
然而她清楚得很,朱阿四的死乃是凤琼枝一手设计,与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她捻着颗兰花豆,听见凤琼枝像是咬了人不松口的恶狗,还在那里啜泣着絮叨不止:
“我知晓我从前与二妹妹有些过节,可我都主动上门请罪,还把千辛万苦搜罗来的两百多颗东海珍珠送给二妹妹,二妹妹怎的还不满意?自从你回到镐京,三妹妹与四妹妹就相继死于非命,兄长至今下落不明,如今我夫君又……我,我都要怀疑,我们凤家这几个月以来的家破人亡,究竟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双眼眸含着委屈转向君天澜。
捏着帕子的手,却止不住收紧。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皇上定然会怀疑这个女人乃是凶星,入了门要家宅不宁的。
这样的女人,哪里能做皇后……
她想着,君天澜冰冷的声音缓慢响起:“跪下!”
凤琼枝一喜,投向沈妙言的目光充满了挑衅。
沈妙言却仿佛浑然不觉般,捻着兰花豆,又慢条斯理地抛起接住,最后一口咬住,一派怡然自得。
“二妹妹,皇上让你跪下呢!”
凤琼枝挑眉。
“朕是让你跪下!”君天澜冷冷抬眸,“没大没小的东西,她是朕的皇后,你一口一个二妹妹,一口一个我,可有把皇家放在眼里?!”
谁都没料到他会忽然发难。
凤琼枝吓得一张小脸惨白惨白,捏着帕子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会维护沈妙言这个凶手!
她浑身颤抖,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沈妙言跟前。
寝卧中寂静下来,薛远才转向沈妙言,朝她恭敬地拱了拱手,“皇后娘娘,朱小侯爷出事时,寝卧中只有你一个,你可能描述下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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