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证道
徐晋和赵全正聊着,这时邹老三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笑嘻嘻地道:“徐大哥,快走,玩藤球去吧,冰冰姐姐玩得真好看。”说完不由分说便拉着徐晋的手门外跑。
“慢点,别摔着了!”徐晋只得跟着邹老三行出屋去。
赵全目光一闪,也跟着徐晋身后行出屋去。
此时,薛冰馨正在院子中踢藤球,窈窕的身形灵活之极,那两条修长的玉腿连续勾、踢、颠、扫,将藤球控制得如臂使指,如同一只花丛中翩跹的雪蝶。六个痴儿簇拥在四周,一个劲地拍掌欢呼叫好。
薛冰馨的身段比例极佳,身形如刀削一般亭亭玉立,两条玉腿修长匀称,那纤腰翘臀,玉股春弯,若是穿上现代紧身的女子健身服,绝对让宅男看了三日不知肉味。
“嘿!”薛冰馨忽然娇叱一声,一脚把藤球踢到半空,然后一记帅气的后旋踢,藤球嘭的一声,呼啸着飞向徐晋的面门,劲风扑面!
徐晋吓了一跳,谋杀啊,急忙一缩脑袋,藤球掠着发髻飞过,身后的赵全轻松地跃起一记弹跳,藤球便倒飞回薛冰馨面前,后者用膝盖一顶,藤球便长了眼睛般飞到香肩上滴溜溜地急转。
“冰姐姐,好厉害啊!”邹大等人使劲地拍掌。
“薛姑娘好功夫!”徐晋也跟着鼓起掌来。
薛冰馨肩头一颠,把藤球拨飞到徐晋面前,微仰下巴,略带轻蔑地道:“徐大人,你就只会躲吗?”
徐晋接住藤球皱了皱剑眉,这冰妞似乎真的对自己有意见啊。
“徐大哥快踢,男子汉不能输给女孩子,要不太丢脸的!”邹老三见徐晋没动,不由焦急地道。
徐晋笑了笑道:“老三,徐大哥不会玩这个!”
邹老三瞪大眼睛,一面不可思议地道:“徐大哥不会玩啊……噢,没关系,俺教你吧,很简单的!”说完拿过藤球踢起来。
只见邹老三颠球、勾球、带球、施球,竟然玩得相当麻溜,那只藤球简直就跟沾在身上一样,各种花式动作让人眼花缭乱。
徐晋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实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一面痴呆的家伙,玩起藤球来竟然这么厉害,怕是后世那些顶级球员也做不到吧,真是应了那句: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只要找对了方向,白痴也能成为天才。
“徐大哥,看到了吗?你来试试吧!”邹老三表演了一遍后把藤球塞到徐晋怀中,满脸期待地道。
徐晋尴尬了,但见到混血少女轻蔑地望来,不由有点不爽,轻咳了一声道:“老三,这样玩没意思,徐大哥教你们另一种玩法吧!”
六个痴儿眼前一亮,猛点头道:“好啊,好啊!”
于是乎,众人便在院子中玩起了五对五的足球赛来,小李子也被拉来临时撑场。
六个痴儿很快就喜欢上这种新鲜的玩法,在院子中跑来跑去,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薛冰馨本来还对这种粗野,不讲究技巧的玩法十分不屑的,但后来也玩得极为投入。
毕竟现代足球能够风靡全球,自然是有它吸引人的魅力的。
这时,赵全忽然一脚将藤球踢飞向徐晋,一边叫道:“徐兄接球!”
徐晋下意识地跃起用胸膛停球,身体向后微倾,正站在他身后的混血少女犹豫了一下,明明可以躲开的,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徐晋撞在身上。
“噢!”混血少女轻呼一声,左手护在胸前,右手抬起飞快地按了一下徐晋的后脑,指缝间一根细长的蜂针稍露一下又缩了回去,动作极快,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踢足球有点身体接触很正常,徐晋也不在意,继续将藤球踢给邹老三,后者带着球晃了几晃便起射进了对方的“球门”。
“进喽,进喽……”邹老三兴奋得在地上打滚。
“再来,再来!”邹老大不服气地大叫。
就在此时,锦衣卫百户金彪匆匆地行了进来,脸色有点难看。
徐晋见状对着赵全拱手道:“赵兄,薛姑娘,在下要失陪一会了。”
赵全笑道:“徐兄公事要紧,打扰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
徐晋闻言也不挽留,礼节性地把两人送出宅门去。
赵全和薛冰馨离开了徐晋的住处,在街上走了一段,前者放慢脚步,迫切地问道:“冰馨,刚才得手了?”
薛冰馨歉然地摇了摇头,赵全不由脸色一沉,皱眉地道:“刚才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动手?”
薛冰馨轻咬了一下唇瓣:“赵师兄,我……我觉得徐晋是好官,并不该杀!”
赵全眼底闪过一丝怒火,沉声道:“冰馨,你统共才见过他几次,咋知道他就是个好官?”
明王首辅 第357章 全赴黄泉
赵全按耐住怒火,质问道:“冰馨,你统共才见过徐晋几次,咋知道他就是个好官?”
徐晋刚到范县便接连坏自己的大事,赵全早就心生了杀机,后来听了师叔李自馨那番话,更是下定决心要把徐晋除去。
今天赵全上门拜访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探听虚实,看看徐晋有没有从被俘的白莲教徒口中审问出什么,第二便是寻机会干掉徐晋。
薛冰馨指缝间夹了一支约莫半寸长的牛毛细针,上面浸过毒药,只要刺中脑后的穴位,毒药便会慢慢渗进人的脑部,七日后才会发作暴亡,而且难以查出死因,最后只能归究于突发急病。
其实,在前来拜访之前,赵全和薛冰馨便商量好了,赵全负责掩护,而薛冰馨则寻机会下手。这种牛毛细针刺在穴位比蚁咬还要轻微,被扎的人根本不会发觉,再加上毒药要七天后才发作,所以事后根本没人会怀疑到他们头上,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徐晋给干掉了,免去暴露的风险。
然而,薛冰馨最后竟然没有下手,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而且她居然还说徐晋是个好官,赵全怎能不恼火,要是换着教中其他女子,他都忍不住要大耳刮子抽过去了。
薛冰馨认真地道:“虽然才见过几次,但是徐晋来到范县确实干了不少实事,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黄河缺堤也堵上了,还抓了范县那帮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城外的灾民都在赞颂他呢。像这样为百姓办事的好官,为什么要杀掉?”
赵全嗤笑道:“他是钦差,开仓放粮、抢修河堤均是他的职责所在,要不然回去怎么向皇帝交差,至于抓贪官是为了平息民愤而已,说不定他是为了立功好升官呢,走着瞧吧,粮仓亏空案牵连太广,最后只会抓几个替死鬼,然后不了了之。”
薛冰馨分辨道:“那……那他还给了邹家五十两银子啊,邹主薄是个清官好官。”
赵全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冒上来了,斥道:“薛师妹,拜托别幼稚了,五十两银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大笔钱,但对当官的来说算个屁,他拿五十两银子出来收买人心还不容易。”
薛冰馨低下头默不作声,或许赵师兄说得对,五十两银子对当官的来说不算啥,但能对一群痴儿如此耐心的,绝对是个善良的人。其实当初在保定府的破庙中,见到徐晋无微不至地照顾病妻时,薛冰馨便觉得徐晋是个好人,要不然当时她也不会出手相助。
赵全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放缓语气地道:“冰馨,我知道你是因为徐晋对那些痴儿好,所以才觉得他是个好人。但是,有些人在人前道貌岸然,但人后却是龌龊肮脏,有时眼见也未必为实。
即使他徐晋确是个好官,难道他杀了廖师弟这笔账就不算了?现在丘二他们还被关在县衙大牢生死未卜呢。
更何况,越是这样的好官能吏,对咱们大业的阻碍就越大,就越要尽早除去。如今嘉靖那小子登基未稳,这两年正是咱们举事的千裁良机,等一切就绪,只要师傅登高一呼,咱们就率军打进京城去,到时师妹的家仇国恨也便得报了,杨一清和太监张永的人头亦唾手可得!”
薛冰馨闻言抬起头,歉然地道:“师兄,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下手杀了姓徐的。”
赵全暗松了口气,握住薛冰馨白皙小手,柔声道:“师妹,暂时怕是没机会了,咱们上门太频繁会惹人疑心,徐晋此人十分精明,刚才我们聊天时还不时套我的话,若换了其他人,恐怕老底都被他套光了。”
薛冰馨点了点头,微红着脸把手抽回。
看着难得露出娇羞形态的少女,赵全不由有些心痒难耐,征服这样一个冰霜美人,对男人来说无疑很有成就感,再加上薛冰馨的真实身份,那就更加诱人了。事实上,要不是教首吕明镇三令五申,赵全早就近水流台先得月,把薛冰馨给变成自己的女人了。
赵全按下搂过薛冰馨一亲芳泽的冲动,低声道:“师妹,看样子徐晋未曾从丘二他们嘴里问出对咱不利的消息来,走,咱们回去商议一下,争取这两天把人救出来。”
薛冰馨点了点头,两人回到住处,正在院子中训练的十几名镖行武师,见到两人纷纷停下来问好。
赵全向大家点了点头,脚步不停,直入内堂,把李自馨、丘富、孙才等几名骨干找来商议对策。
丘富拉长脸道:“赵师兄,还商议个屁,今晚咱们摸到县衙大牢救人便是,趁着那帮锦衣鹰犬人少,干脆把姓徐那酸子一并做掉算了。”
赵全摇头道:“不行,徐晋的院子里还有上百名锦衣卫,而且他们手上有火器,更何况城外还有卫所驻军,强攻是下下之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咱不能干。”
“他奶奶的,那咱们先到县衙大牢救人吧,那狗官就让他多活几天,丘贵他们现在不知被那帮锦衣鹰犬折磨成啥样了。”丘富恨声道。
薛冰馨默然低下头。
……
县衙大牢。
徐晋神色冷峻地打量着地上躺成一排的尸体,前几天带头闹事被抓的十八名劳工,包括那名被自己用火铳打伤的“刺头儿”在内,无一例外全部毙命,而且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同知张文升站在徐晋身旁,用手帕捂着鼻子,此刻牢房的气味实在难闻,到处是呕吐物。
此时,李时珍正戴着面巾遮挡口鼻,逐一检查这些尸体,检查完后便朝徐晋招了招手,转身行出了牢房。
这里的气味实在太难闻了,徐晋连忙跟了出去,李时珍出了牢房,摘下面巾道:“大人,小的刚才检查过,这些人的确是中了黄泉伞的毒。”
徐晋的剑眉不由皱了起来,这也太巧了吧,自己今天差点吃到黄泉伞,结果牢里的囚犯也被这种毒蘑菇给全毒死了,沉声问:“金百户,这到底怎么回事?”
自打来到范县,接连遇上两次“民变未遂”,而且都是有人挑唆,徐晋若还不有所警惕,那他智商恐怕得充值了,这次抓了十几名带头闹事的劳工,本来就是想让锦衣卫严加审问的,尤其是那个武艺不俗的“刺头儿”,结果,现在全部挂掉了,不得不让人更加怀疑。
金百户苦笑道:“标下也不清楚,大人还是问他们吧,昨晚值班还活着的就剩这俩了。”说着一指旁边两名狱卒。
这两名狱卒战战兢兢地站那,抖得像两只受惊的鹌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酒臭,估计昨晚值班时喝酒了。
徐晋皱眉问道:“昨晚是你们值守的?”
“是,昨天下午开始确是俺们俩值守,不过这不关俺们事啊,俺们晚饭后喝了点酒,第二天醒来就发现都……都死了,俺们差点都吓尿了!”
金彪厉声喝道:“钦差大人问什么答什么,别他娘的废话连篇。”
两名狱哆嗦了一下,唯唯诺诺地点头。
徐晋又问:“昨晚犯人吃了什么?”
一名狱卒挠了挠头道:“好像是蕈菜汤吧……对,就是蕈菜汤。”
“没有其他东西?”
狱卒摇头道:“没有了,就是蕈菜汤,城外的难民每顿也只能喝一碗粥,这些犯人有蕈菜汤喝就不错了。”
徐晋立即命金百户去把厨房的差役叫来,结果发现昨晚掌勺的厨房差役也死在房间里面了,而且死法跟那些犯人一模一样,显然也喝了昨晚的蘑菇汤。
徐晋让人追查食材的来源,结果发现昨晚煮汤那些蘑菇也是那名挂掉的厨房差役自己采买的,而且是以极低价从难民手中收购来的新鲜蘑菇,这货估计是想省下采购的钱中饱私囊。
徐晋不禁纳闷了,这难道真是一种巧合?
城外的难民数以万计,天知道厨房差役是从哪些难民手中收购的蘑菇,至此也没办法查下去了,无奈之下,徐晋只好命人把牢里的尸体全部运出城去埋掉了事。
……
傍晚时份,天空下着小雨,范县城北面的野林中,十几具劳工的尸体被人挖了出来。
瘦子丘富像发了疯的野兽般,挥刀狂砍旁边的一块山石,砍得火星四溅,石屑纷飞,一边神色狰狞地叫嚣着:“狗官,老子与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赵全站在丘贵等人的尸体旁,表情沉重地道:“丘二,师兄迟早会取了徐晋的狗头来祭奠你们的,安息吧!”
附近数名白莲教众均捏紧拳头,目露凶狠色,只有薛冰馨目光游疑不定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这些尸体身上虽然都有拷打过的痕迹,但却裂着嘴表情诡异,这让她想到那种名叫黄泉伞的毒蕈菜。
“难道……”薛冰馨骇然地抬头向赵全望去,见到后者一脸沉重,不由暗松了口气。
明王首辅 第358章 抓捕
自黄河大堤缺口堵上后,范县县城外,难民营中的数万灾民开始陆续被遣送回乡,官府提供种子和农具,还有一个月的粮食补贴,协助灾民恢复耕种生产。至于被洪水冲毁的房屋,则要灾民自己想办法了,地方官府不负责,也负担不起如此巨额的开支。
事实上,为数县近十万的灾民提供一个月的粮食补贴,已经是官府能做到的极限了,几乎把周边州县的粮仓搬空还不够填窟窿,最后只能从邻府(东昌府)的临清仓运来粮食补足。
当然,除了发给灾民种子农具,贴一个月粮食之外,官府还有其他帮扶政策,譬如免税一年,开放山林和湖泽,允许灾民进入捕猎野物充饥,允许灾民自由砍伐树木修建房子等。要是没有这些措施,灾民难以熬到下半年的粮食收获。
徐晋的感冒好了之后,每天便是处理遣送难民回乡的工作。然而,老天爷却不怎么给面子啊,进入七月下旬后,河南山东等于又持续降雨,黄河水再次暴涨,给黄河下游两岸的百姓心头蒙上了一层阴云。
于是,徐晋不得不派人巡视范县附近的堤岸,时刻注意黄河的汛情,征调灾民加固有可能出现险情的地段。
……
七月二十日傍晚,大雨如注,濮州县衙三堂的大厅内。太监黄锦正悠闲地喝着茶,数名身穿飞鱼服,手执绣春刀的锦衣卫在一旁守卫。
此刻,整个后衙哭声震天,鸡飞狗跳,锦衣卫们正如狼似虎地搜刮着屋中的财物,值钱的古玩字画,金银首饰,连丫环婢仆藏在老鼠洞中的私己钱也被挖了出来。一些人品低劣的锦衣卫甚至把女人往角落里拖,逞了一番兽欲才系上裤子离开,继续抄家狂欢。
很快,大厅中便堆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首饰玉器等,估计总价值不下十万之巨。
黄锦两眼都放光了,这一路来他查了郓城、曹州和濮州三县的粮仓,均发现了问题,结果三县的主官都被他下令抄了家,其中抄出财物最多的恐怕要算现在这个濮州知州了。
毫无疑问,查抄出的财物,他黄公公肯定是笑纳一部份的,要不然也对不起自己辛苦奔波一场,他带来的两百名锦衣也是赚得心花怒放,抄起家来一个个积极得如同猛虎下山,藏得再密的钱财也能给你翻出来。
“黄公公,标下在佛像肚里找到一部账本!”一名锦衣卫百户拿着一部账本兴冲冲地走了出来。
“咱家瞧瞧什么玩意!”黄锦放下茶杯,接过账本慢条斯理地翻了几页,表情却是越来越精彩,紧接着兴奋地尖笑:“哎哟,抓到大鱼,抓到大鱼了,杨百户,你立了大功啦!”
杨百户兴奋地搓了搓手,陪笑道:“是黄公公的大功才对!”
黄锦笑吟吟地道:“你小子机灵,等回京后本公公保你个千户!”
“谢谢黄公公抬举!”杨百户咧着嘴,乐得见牙不见眼。
黄锦心情雀跃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小的七品县令油水便这么足,要是五品的知府呢?真的好期待啊!咱家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萧淮那老匹夫这回没话说了吧!
……
七月二十二日,来自临清仓的五千石粮食终于运到范县了,负责押压的是临清卫的指挥同知,名叫史臻,一共带来了三千兵马押运。粮食是用漕船运抵范县附近的野渡,然后再用马车拉进范县城中。
当晚,徐晋亲自在住处设宴款待史臻,还有其手下的三名千户,另外兖州府同知张文升、兖州卫指挥使赵逢春也被邀请过陪席。
史臻约莫三十许岁,颌下三缕长须,谈吐不俗,倒是颇有点儒将的风范。
史臻的官职是卫指挥同知,职位比卫指挥使赵逢春要底一级,跟府同知张文升相比就更低了,但他今天是主客,所以被安排坐在徐晋的右手侧,而张文升坐在徐晋的左手则。
“徐大人这次奉旨赈灾,督造河堤,如今将要功德完满,回朝后官升一级不在话下了,本将敬徐大人一杯!”史臻举杯道。
张文升和纪逢春也举杯祝贺,不过二者笑容都有点牵强,显得有点神不守舍,这些天黄太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带着锦衣卫四处出没清查州县的粮仓,让人心惊肉跳啊。
徐晋举杯微笑道:“官升一级还不够,估计会升两级。”
史臻愕了一下,心道,这小子得意忘形了,奉旨赈灾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功劳,能官升一级已经是抬举了,更何况你小子只是钦差副使。
正在此时,徐晋忽然喝道:“来人,把兖州府同知张文升,兖州卫指挥使拿下。”
话音刚下,金百户便带着人冲了进来,把张文升和赵逢春给控制住。
当绣春刀架在脖子上,张文升和赵逢春才反应过来,均是面色大变,怒喝道:“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逢春是武将,下意识地发力,欲挣脱锦衣卫的控制,结果被一刀柄戳在腰眼上,当场痛得惨叫倒地。
史臻和他手下的三名千户均骇然地站起来退后,警惕地地做出防御姿态。
徐晋从容地道:“史同知不必惊慌,此二人参与盗卖官粮,钦差萧大人下令立即抓捕。”
“胡说,你血口喷人!”张文升又惊又怒,这些天他曾多次邀请徐晋钦宴,本来是想使些钱财美色贿赂手段的,只是徐晋一直以身体欠安为由推脱了,没想到今天主动设宴,竟是一场鸿门宴。
徐晋淡道:“黄公公日前在查抄濮州县衙时,搜出了知州郭纲盗卖官粮的账薄,其中便涉及宋知府和张同知,而知州郭纲也坦白供认了。张同知还有什么话好讲?”
张文升瞬时面色惨白,该来的还是来了,该死的郭知州,竟然还留了账本,这回被他害死了。
赵逢春则忍痛厉声道:“徐晋,本将并未参与盗卖官粮,为何抓我?”
徐晋冷笑道:“赵指挥真的没有参与?那偷运粮食到范县补仓的事怎么解释?”
赵逢春面不改色地道:“你这是污蔑,本将何时偷运粮食补仓范县了,本将只是负责押运救灾粮食而已,有账目可查。”
“账目本官自然会查,若到时查出确是冤枉了赵指挥,本官当面向赵指挥赔礼如何,押下去!”徐晋冷喝一声,张文升和赵逢春便被锦衣卫带下去看押起来。
史臻和他手下的三名千户站着面面相觑,这时他们终于明白徐晋刚才为什么大言不惭官升两级了。
徐晋微笑道:“倒是惊吓到诸位了,请坐,大家继续饮宴!”
史臻等人重新坐下,但望向徐晋的目光都带上了丝忌惮,果然读书人阴险啊,搞个接风宴原来是要抓人。
“兖州知府、同知、兖州卫指挥使、还有地方官员沆瀣一气,合伙盗卖官粮,已查明的官粮亏空已经高达三万石之巨,简直触目惊心。纪逢春手握卫所兵马,本官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抓捕之。惊吓得诸位,实不是本官的本意,来,本官敬诸位一杯,算是向诸位赔礼!”徐晋说着亲自为吏臻斟了一杯酒。
史臻连忙道:“徐大人言重了,没想到兖州府的吏治竟然如此糜烂,纪逢春身为卫提挥指使,简直有辱我大明军人的气节,本将羞于此等人为伍啊!”
大家喝了一杯酒,气氛总算暖和了些,不过离融洽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毕竟这位徐大人刚下令抓了一个正五品的府同知,还有一个正四品的卫指挥使,史臻等人怎能不忌惮。
徐晋也不以为意,他又不是想和史臻等结交,只要这些家伙配合不添乱就行。
徐晋吩咐道:“史将军,你带来的三千临清卫,留一千人在范县驻防,城外的两千兖州卫也交由你暂时统率,另外,明天派两千临清卫,随本官押同犯人前往郓城县!”
史臻心中一动,看来钦差是准备把整个兖州官场连根拔起啊,这下子热闹大了,不过他是东昌府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爽快地道:“本将领命!”
驻扎在城外的两千兖州卫官兵,听闻自家指挥使竟被钦差抓了,顿时整个军营都沸腾了。这些卫所官兵都是世袭的,平时和将领一起居住,一起劳作,关系极是紧密,当下便有赵逢春的心腹带头起哄,杀气腾腾地表示要找徐晋理论,要求他释放赵逢春。
幸好,史臻立即带着临清卫镇压,并且将带头闹事的几个骨干给当场抓捕,徐晋随后也亲临兵营说明情况,这才把事件彻底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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