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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啊!!!”素来温婉,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生怕惊扰了蚊子的紫渃公主生平头一回尖叫出声,一副被这蠢丫头生生气哭的模样,伸手便又要去捂她的嘴。
陵天苏忧心失控的公主殿下又将她伤口崩开,将她手臂握紧不让她胡乱动弹。
他沉着张俊脸,也动了怒意:“当着你主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这丫头,仗着公主对她的放纵宠爱,当真是愈发的口无遮拦了。
这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吗?
她家公主的清誉,迟早败在她的手中。
愤怒过后的小鱼儿顿时也晓得自己说了什么可怕的虎狼之词,心中大羞,可一对上陵天苏那双怒意沉沉的眼,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小鱼儿倔强咬唇,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眼泪在眸中打转,也不去解释什么。
陵天苏见她这副模样,微微一怔,眉目微凝,思索了片刻,道:“你……”
“世子殿下。”秦紫渃却是忽然打断道:“是小鱼儿胡言乱语,失了仪态,还望世子殿下念在小鱼儿年纪尚幼的份上,莫要计较。”
她面上羞红之意未散,将小鱼儿看了一眼,水色的眼眸闪烁出微微涟漪,伸手将她轻轻拉入身后。
陵天苏眼眸微垂,将秦紫渃的手臂松开:“器鼎炸坏了,小秦先生若是需要新的器鼎,过几日我便去送一个新的过来,手伤了这几日便好生休息一下吧?虽说小秦先生整日不爱出门,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当是极好,只是这几日京城里不是很太平,待在王府之中,倒也不错,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找玄侍讨要几只驯养好的小妖兽逗逗闷子。”
“不太平?世子殿下此话何意?”秦紫渃眼眸微闪,带着几分不解。
想必当真是不爱出门,整日沉浸与炼器之中,对于近日来京城之事都不曾入耳。
陵天苏道:“京城之中,发生了几起古怪的命案。”
“命案?一般命案不都是交由罗生门来负责的吗?为何世子殿下看起来十分在意?”
陵天苏静默了片刻,眸光微沉道:“或许……罗生门也处理不了此事。”
秦紫渃正待要继续发问,他却抬首微微一笑,道:“小秦先生非是朝堂江湖上的人,就不必过于深究此事了,炼器有什么需求,叶家皆会满足小秦先生的。”
她既然远离皇宫内院,也未去器宗小阁楼,想必是刻意躲着天子以及宫中那些人。
爷爷擅作主张将她接入叶家,甚至十分微妙的就安排在了轻衣小院的旁边,确有不妥。
只不过,在这皇城之中,陵天苏的朋友并不多,秦紫渃却是为数不多能够交心的朋友之一。
没有道理像对待容家小姐那般,拒门于千里之外。
当年远古之地,追随守护之情,陵天苏从未遗忘。
若她有需求,他当时尽量满足,她若有难,他亦是会全力相护,无关与皇家的那些是非恩怨,更无关世家中的暗潮涌动,更无关男女之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交心淡入君子。
对于陵天苏的好意,秦紫渃并未拒绝,她忽然伸手,解下他腰间随身佩戴的短刀凛冬,展颜轻笑道:“恰好近日以来,炼器之道已达瓶颈,可否借世子此刀,让紫渃好生参悟一番。”
陵天苏怔了片刻,随即道:“此刀已废,再研究也是白费力气。”
秦紫渃眼眸之中笑意未散,却是微黯一瞬:“炼制出一把绝佳的玄器或者灵器不难,可是将一把报废的灵器修复,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若是紫渃能够借助世子此刀,修复完全,这器道瓶颈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世间损废之器,何止千万。
以秦紫渃的身份,如何寻不到。
只是她见此刀损毁彻底,陵天苏仍旧贴身佩戴收藏,想必意义非凡。
对于天下大事,京城诡异命案,她力不从心。
只是对于此刀,她想为他修好。
陵天苏怔道:“此刀损毁彻底,根本无……”
“天攻机墨术。”她微微一笑,道:“此炼器之术有上乘修器之道,近日来我多有研究,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灵器来练手。”
“天攻机墨术?是兵侍首领……”陵天苏记得只将绘制好的千机图手稿交予张锵一人。
秦紫渃道:“张锵是我师兄,我知晓他近一年来,正在修习天攻机墨术,只不过此术非是从张师兄口中得知,灵界秋雨大师,于我有授业之恩,她虽非紫渃名义上的恩师,但在炼器一道,对紫渃一直有很大的帮助。”
天攻机墨术是根据千机图演变而来,虽不如神界珍藏器术《千机图》那般千变万化,无穷奥义,可是在灵、妖、人三界之中,却也是顶尖炼器术的存在了。
秦紫渃竟然能够得秋雨大师亲授《天攻机墨术》,想必是那位秋雨大师也看中了她炼器的天赋与资质。
毕竟金灵之体,天生符器双修,千年难遇。
怕是在不久的将来,她的成就,必然在叶家兵侍首领张锵,甚至是她的师父胡不器之上。
陵天苏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凛冬刀,沉默了办响。
凛冬刀本是子忧娘亲留给她的,她又转送给了他,若是能够修复,自当再好不过。
“如此,那便多谢小秦先生了,其实我传于张锵的并非是天攻机墨术,而是千机图,较之更为完善一些,若是小秦先生不嫌弃,我愿今夜再临摹一份图纸出来,先生大可观摩参悟一二,希望对你能够有帮助。”
对此,秦紫渃会心一笑,不以为意。
虽然她不知晓陵天苏从何习得天攻机墨术,但她并不认为在人间九州之中会有任何炼器术比天攻机墨术还要精湛完美。
她也并未拒绝陵天苏的好意,点头道:“如此,便劳烦世子殿下了。”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丧礼
陵天苏走后,院门重新合上。
秦紫渃手捧短刀,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好不容易通过镇定对话而散去的红意顿时如充血一般涨红起来,她羞恼地瞪了一眼小鱼儿:“臭鱼儿,口无遮拦也要有个度啊!”
小鱼儿一脸委屈:“我又没说谎,公主殿下您本来就……”
“还说!”
小鱼儿怔住了,因为此刻秦紫渃面上神色竟是动了真怒,眼底的怒意甚至压过了面上的羞意。
只见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才将面上绯红压下,目光幽幽地看着小鱼儿,语重心长道:“你何时变得如此精于心计了?”
小鱼儿血色尽褪,讷讷不言。
秦紫渃继续道:“方才我同世子殿下说你尚且年幼,不过是说于他听的,你自幼便生于皇宫内院之中,比谁都知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若你当真是一时口不择言,你以为世子殿下会动真怒?”
小鱼儿面色愈发难看苍白。
“世子殿下并非绝情寡淡之人,可是他几次三番想要驱逐容家小姐离开王府,并非没有道理,平日里我便叫你莫要与她过于亲密,她虽是官家小姐出声,却将后宫妇人那些手段学习得淋漓尽致。”秦紫渃手指轻轻摩挲着伤口间的软帕,眸光难得有些严厉。
小鱼儿一下哭出声来,抽噎道:“公主殿下莫不是以为小鱼儿是为了自己?”
她这是心疼公主啊。
这么多年来,她习惯孑然一身,独自炼器,与世隔绝,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却是不敢爱也不敢言。
眼见着那位世子殿下身边女子越来越多,她仍是淡听天命,不争不抢。
既然公主不争,那她小鱼儿便替公主争一会儿好了。
世子殿下之所以娶世子妃,是出于义理与责任。
若是能够凭借当初那点子破事,但凡他是个男人,心中多少都会有些推不掉的责任。
可是,公主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并且狠狠的将她斥责了一顿。
院中起了大风,薄雪寒凉,亦如秦紫渃此刻生冷的面容。
她道:“你当是知晓,昨夜是世子与世子妃的新婚之夜,他们才是这里的新人,你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世子身上,与在他身上增添负担又有何异。
你只看到我暗慕世子心伤疲倦,可你可曾见到这两年间世子妃又是过的又是怎样的人间疾苦,她自是当得起世人一声尊称‘世子妃’,更当得起他的一声‘娘子’。”
她眸光微凉,不同于往日的柔美温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
“责任这种东西,永远都只是责任,纵然是重如金山的责任,与我而言,远不及一寸微毫真心来的美好。如意郎君,从来不是依靠这些小手段争来的,须得他真心欢喜,你握得越紧,反而他离你更远。你当真以为世子殿下有如此肤浅,是因为责任才娶的她吗?”
看着薄雪纷飞中的美丽女子,小鱼儿久久不能言语。
…………
时隔四个月,陵天苏再次见到了这位容家小姐。
“容大人死了。”这是他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已经不能用开门见山来形容了。
他的耐心仿佛在这一年间里,尽数用来了轻衣身上,对于从旁无关紧要之人,他极其吝啬口水,说是直接开门劈山都不为过。
容家小姐先是一愣,似乎极为意外陵天苏时隔许久,突然登门造访。
待她反应过来,面上扬起微笑,替他斟茶倒水:“昨夜不是世子殿下与世子妃殿下的新婚之夜吗?何以一大清早就来看我了?”
陵天苏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窗外快到中午的天色,主动忽略了她那一句‘一大清早’:“容小姐,方才我说的话你可以有听清,还是说认为我在同你开玩笑。”
容家小姐,坐在案边,手掌托腮,一脸倾慕花痴的模样凝望着她:“虽然世子殿下很想让我离开王府,但也没有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来诓我回家,爹爹六日前去世的,第二日我便受到家中来信了,不必劳烦世子殿下特来通报一声。”
如果说花痴是一种病的话,这家伙怕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药石无灵的地步了。
竟然将自己父亲的死讯,如此轻描淡写的吐露出口,仿佛去世者,不过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陵天苏缓缓压低双眉,心道这容家小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缠:“尊父头七都快过了,容小姐难道不打算回家看看?”
容家小姐给出的理由十分强大,让人无从辩驳:“我听说爹爹他死因比较奇怪,与很多年前,尧国的一场魔疫病十分相似,如今整个容家都被圈禁隔离起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者更是不得轻易进入,我若是这个时候回去守灵,不过是给家里人带来没必要的麻烦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容家小姐在说这话时,眼中情绪实在是过于平静了些。
陵天苏看了她片刻,随即说道:“若我带你回去,自是能够随意进出的。”
容家小姐灿然一笑:“若能与世子同行,是容秀莫大幸事。”
户部侍郎容房逝去已有五日,死于双头疫。
自六十五年前,双头疫爆发于尧国的那场大饥荒,几度泛滥于九州,一国之祸,导致九州沦陷。
一年前的尸瘟毒事件,虽是可怕绝望,却也控制隔离得及时,在骆轻衣的牺牲下,及时研制出了尸瘟毒的解药,从而破解危机。
而六十多年前,患此双头疫症者,无一人生还,皆投放于天坑之中,焚烧火化。
纵然是当年的尧国君主,也不例外。
双头疫,众所周知,本是无药可解,虽后得一名无方青年控制疫症,并未导致九州彻底沦陷成为一片赤鬼绝域。
那名无方青年身死之后,双头疫也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九州之上,且无人知晓那医道青年是如何控制疫症,亦未留下任何破解双头疫的药方或是只言片语。
如今如此古怪的症状竟然在京都之中爆发,虽然数量不如当年尧国那般恐怖泛滥,数量极广,两个月以来,真正死于双头疫者,不过双掌之数。
可是此症一现世,便引来了罗生门极大的重视。
万幸的是,当今发生的双头疫,似乎远不如六十五年前那般具有极强可怕的传染性。
户部尚书容房死去五日,尸体上的两颗头颅都化脓发臭,也不见家中其他人感染此病。
当陵天苏携领着容家小姐来到容府之时,早已是素缟一片,悲恸哭声断断续续,白绫纸钱纷飞,偌大的庭院沉浸在一片萧瑟与悲伤之中。
飘雪未止,容大人尸身并未安置在灵堂之中,竟是就安放在了露天的院中。
一张方桌,一卷凉席,诡异而不祥的恶臭扑鼻而来。
木鱼诵经之声从未断绝,万法寺请来的四位得道高僧分别盘膝坐于尸体四方,四枚金刚降魔杵插于身前大地之中,神圣纯净的渡化金光自降魔杵内依次相接,形成一张半圆形的强大法阵,将容房的尸体包裹其中。
尸体阵光五尺范围以内无人敢近。
在悲恸的哭怆声里,时而传来细弱刺耳的嘶哑厉声,宛若恶鬼垂死时的不祥诅咒。
陵天苏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想看看她对于自己父亲的死究竟是做何反应。
却是不曾想,她此刻竟是并未去看场中父亲的凄惨模样,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脸瞧,仿佛不看出一朵花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姑娘……当真是这般没心没肺吗?
许是看到陵天苏蹙了蹙眉,容家小姐这才收回视线,将目光投放于那卷凉席之上。
她面上流露出一抹晦暗的怅然:“世子殿下一定很好奇,为何此时此刻,我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那边躺着的,分明是我的父亲。”
陵天苏没有与她多加言语,对于不感兴趣之人,他往往会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度步跨越过金色阵光。
降魔杵布下的大阵是用以降妖除魔,涤净秽气邪祟。
陵天苏所说体内流有一般妖族血统,可他早已修成小木仙灵体,且主修圣族功法昊天心经,这四名高僧所布下的降魔阵,似是对他不起分毫作用。
入了阵内五尺范围,那股不祥的恶臭愈发清晰逼人,腐烂邪恶的气息宛若摄人魂魄,夺人肉身。
纵然尸体冰冷五日,死绝死透,在高僧诵经超度之下,那股邪恶的气息仍是久经不散。
陵天苏自是不惧这气息,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隐忍的轻唔,他转身回首,意外发现容家小姐竟是紧随而上,入了阵内五尺范围。
他重新审视般地将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她柔美的面容带着几分难忍的菜色,似是要被这股邪恶的死亡腐朽气息侵蚀同化。
她面色苍白得吓人,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捏住陵天苏的衣摆,神情微微有些无助。
陵天苏无奈,展开气场,将她包裹,杜绝了那股凝重的邪恶赤鬼侵蚀,这才面色稍有好转。
陵天苏看了一眼院子里那些哭得悲天动地的妾室儿女们,一副肝肠寸断,恨不得立即随君而去的悲痛模样。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是她!
纸钱洒得满院都是,时而有人哭得都生生晕厥过去。
但是无一人,敢近寒尸五尺之内。
唯有这个不留一滴眼泪的小姑娘,面上不见悲伤,却紧随而入。
“你就不怕感染?”陵天苏问道。
容秀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从来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陵天苏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伸手掀开盖在容房伸手的白布,白布之下,是一对头颅。
原本属于他自己的那颗头颅已经干瘪化脓,尸虫翻拱。
寒冬五日,便生出这么多的尸虫,这是一件极为反常的显现。
自脖颈出延伸出来的第二颗赤鬼头颅也腐朽了大半,已经看不清具体的轮廓,空气中弥散而出的不祥气息,则是从赤鬼巨口之中喷吐而出。
尸身已寒,那颗腐朽大半的头颅鬼口都化脓腐蚀,裂开的嘴却还在一张一合,宛若在吟唱着诡异难解的诅咒。
飘落的雪羽落在他的银发白衣间,点尘不惊,一双幽深晦暗的眸色深邃沉静,似含某种隐隐危险的火焰。
容秀看到金圣阵光中的俊美少年薄唇无声微启,似是在低数着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赤鬼头颅上的那张狰狞獠牙巨口之上,容秀眼眸陡然一缩,面色愈发苍白似雪。
她震愕僵住,从未见过如此可怕诡异的一幕。
赤鬼生口,獠牙如锯,上下参差,最诡异的是,赤鬼之口非是生于鼻子下方,而是生于额头之上。
宽大的额头被一道开裂鲜红的巨口劈分两半,她终于知晓世子在无声低数什么了。
是巨口之中的獠牙数量。
竟是整整三十六颗,上下腐烂的嘴唇分别藏有一十八颗,每一颗獠牙利齿森然如狼牙,纵然头颅腐朽大半,那獠牙依旧环绕这邪恶的血气与诅咒之力。
陵天苏忽然伸手,捏住一颗獠牙。
指间用力扳下。
咔的一声脆响后,赤鬼头颅顿时狰狞大睁眼眸,口中发出无不凄厉的嘶吼之音。
四名高僧亦是同时睁眼,法阵在诅咒的声浪中几乎快要维持不住,金色的半圆光圈在激烈扭曲动荡。
诵经的声音变得愈发急促不稳。
陵天苏眸光幽沉道:“好吵。”
一簇鲜明的金色火光自赤鬼口中盛开成龙,灼亮的光似是在转瞬之间夺去了万里雪羽的美丽色彩。
火势成灾,一发不可收拾,将脖颈处延伸而出的鬼头燃裂,噼啪嘶吼声不断划破长空。
三十六颗獠牙如铁水一般熔化,邪恶的气息在浓烈的尸臭中逐渐弥散消失。
陵天苏目光无情地看着消失的赤鬼头颅中那一道金色火龙,细细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獠牙,才兴致阑珊地将手中最后一枚獠牙抛入火光之中。
火龙一口吞下,最后一抹邪鬼气息也消散殆尽。
四名高僧压力骤轻,目光钦佩地看着阵光中的少年,念了一声佛号,然后颂念归魂咒,超度往生。
陵天苏低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虽说不知是何人在背后操控棋盘,不过时隔六十五年了,终于耐不住了。这一次……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容秀将白布重新遮掩尸身,目光不解的看着陵天苏。
“不知容小姐记不记得六十多年前,尧国的那场疫病?”陵天苏竟是主动对她发问道。
容秀十分聪慧,点了点头,道:“记得,史书记载,那一年双头疫,脖生赤鬼头颅,獠牙为四数,但凡被其发病癫狂者以其牙所咬,便会感染此疫。
可是父亲他却生了整整三十六颗獠牙,且方才入门时,家中四郎脖子上有明显咬伤包扎的痕迹,可是他面色如常,并未发病。”
如此便可推演出来,幕后者发布此毒,并非是抱着与尸瘟毒一样的目的,散播疫症遍布九州。
而且当下这双头疫,明显与当年情况大不相一。
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何以两个月时间,发病者不过十人。
容秀忽然开口说道:“为何父亲会发此病?为何……会是他?”
为何会是他?
并非惆怅感伤发言,而是真正疑惑自言发问。
陵天苏眉头一跳,好似捕捉到了某一点。
眉心裂成一线,昊天天眼开启。
金色光辉轻扫之下,陵天苏面上神色愈发浓重,幽蓝似海的眸子酿出一抹深沉的杀意。
“有意思,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竖痕缓缓合目,陵天苏收回视线,负手离开阵光以外。
容家小姐一只捏住他的衣角不放,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陵天苏正欲抽回自己的衣角,院内一角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一名妇人,指着容秀的鼻子,尖酸刻薄之语接憧而来。
“你个没良心的小野种贱货!跟你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爷都走了五日了,给你写了那么多书信,你今日才来!怎么?你这是急着要走,连灵都不守了?”
容秀面色微倦:“后娘从前日日夜夜盼着我离府,今日我要走,怎么反倒还拦着?”
陵天苏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不愿在此浪费时间,侧眸看了容秀一眼,淡淡道:“松手。”
听到世子殿下开口,那名妇人面色明显忌惮,嚣张的火焰也散去几分,只是目光凶狠的瞪着容秀。
想来,此女在这个家过得亦是十分辛苦。
容房尚且在世的时候,尚且能够护她一二,如今走得突然,想必是这妇人一家独大,若她留下,想必日子也难有容身之地。
可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世上苦命之人太多,他总不能一一接进王府之中去吧。
他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角,道:“既然容小姐归家,那便好生在家休息吧?邪鬼之气已除,容家会十分安全。”
被推开的容秀不顾家里人轻视嘲弄的目光,又跟了上来,这次倒是没继续拉扯他的衣服,只是凑到他的面前,拦住去路,说道:“我能够帮助世子殿下?”
陵天苏眼眸微动,正欲说话,旁侧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惊恐的大叫声,打破雪色的沉静。
这一声大叫着实起的突然,且凄厉,仿佛自梦魇中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嗓音都是破裂的。
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莫约十岁左右的孩童,穿着少爷的富态服饰,体态憨圆滚滚,鼻子下挂冻着鼻涕,肥胖的脸因为过度惊吓而剧烈颤抖。
他跌坐在雪地之中,一副吓破胆的模样哀嚎不止,口中念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一个劲往一个妇人身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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