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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今日,他的一言一行,必然以着绝快的速度,流便整座皇城,乃至天子的耳中。
他便是要在这天子脚下,永安皇城,打碎这群人可笑天真的想法。
他冷冷地看着花思雨,道:“若你想拿我叶家那桩子‘丑事’来压我,奉劝你省省力气,我叶陵要杀谁,要护谁,何时需要问过他人意见!”
花思雨面色苍白,她缓缓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陵天苏的脸,道:“世子说了这么多,都未杀我,又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陵天苏微微一笑,道:“北离皇族,酷爱炼制冥种,举国上下的修行者,皆以此道强大己身。”
离国曾经本就是一方小小国度,近年来飞速发展成为能够与晋国抗衡的三州大国。
无疑,冥种之力,便是其最重要的根基。
陵天苏手指劲气横生,掠出一道无痕剑意,没入她的心口之中。
花思雨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感觉道那股无痕剑意在侵入体内的那个瞬间,游走至身体的每个角落,大有一剑生万剑之势。
暗藏于她丹田气海之中,尚未破土而出的黑色冥种,瞬息被那股剑意崛地斩灭,半分踪迹也难寻。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我多半是庸医
然而,体内仿佛随时可以将她切割成无数片的剑意,仍自深深的停留在她的身体之中。
花思雨震惊,那股冥种之力深藏她体内已经有十七年,这是北离皇室出生时,每个人都要受的出生礼,一直根深蒂固在她身体之中,她曾寻了无数法子都无法动摇其根基。
她天生气窍不同,难以修行,一旦十八岁成年,冥种破土而出,她必然会被冥种之力吞噬蚕食。
苦撑多年,性命如同悬于钢刀之上,她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返回自己的故国,光明正大的活在自己的子民面前。
可如今,丹田气海之中,威胁她生命的那颗冥种,象征着皇室公主身份的冥种,了无踪迹。
她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懵然目眩,不知所措。
良久,她唇色苍白,自嘲一笑:“世子这是想让我以这副内含躯冥剑气的身子返回故国?”
以自身为引,鲜血为咒,以剑气为媒介,便可打破北离皇城万千冥种之力。
如今离国的修行者依靠的便是冥种,若是一剑化万冥,这些服用冥种的修行者便会未老先衰竭,不攻而自破。
陵天苏道:“你有两个选择。”
花思雨没有犹豫,割破的手掌重新握住了染血玉骨筷,她淡淡道:“我选第二个。”
陵天苏有些意外的升起眉峰,却未阻止她的动作。
断裂的筷锋对着自己的心头,狠狠捅去!
娇躯无力软倒,盛芸露眼眸通红,泪水蓄满眼眶,想要去扶,却被哥哥用力拉住:“管她做什么!她可不是我们盛家的人!妹妹莫要忘了,是谁将我们害得这般惨的。”
断气前夕,花思雨低嘲一笑,唇角溢血地看了陵天苏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虽是女子,却也有着自己的尊严与坚持,即便那里再不堪,再不好,也是我的故国,我只是一个女人,不如世子殿下这般大气洒脱。一味愚忠,愚孝,落得今日这个地步,是我自取灭亡,我不怪任何人。”
如果可以选择,她如何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完整的魏人,她如何不喜欢盛芸露那个直爽洒脱的性子。
只可惜,君父有令,她不得不从。
如今的结局,她早已料到,寻常百姓家的姐妹亲情,不是求而不得,而是不敢求。
唯有让她讨厌,冷漠保持距离,活成她反感的模样,临别之日,在不会那般诛心难受。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够看到这傻丫头红了眼的模样。
真傻!
果然,她再怎么从容冷漠,最后一刻,还是有点痛的。
香消玉殒,化作孤魂。
盛芸露遍体寒凉冰冷,她抬起无措迷茫、蕴满泪水的眼眸看着陵天苏:“世子殿下”
陵天苏目光从花思雨身上收回,心中无悲无喜,亦无可惜怜悯。
世上总不缺乏一些执着入骨之人,为人世万千所弃。
姜云深如是。
齐煜亦如是。
正如她所言,与旁人无关,终究皆是自己的选择。
陵天苏道:“芸露姑娘若是有意,她的遗体我便不带回罗生门审查,你们自行好生将她安葬了吧。”
盛芸露红着眼眶,行礼道:“多谢世子殿下。”
故事已终,人散楼空。
至于今日事,落到了天子与各大门阀耳中,他们是何想法,陵天苏漠不关心。
陵天苏寻了一处干净朝阳的雅座,与牧子忧与骆轻衣一同入座。
刚点了几个小菜糖糕,牧子忧就咬着筷子,笑眸弯弯道:“世子殿下好生微风帅气,人家小姑娘都要自荐枕席呢。”
骆轻衣凉凉一笑道:“他何止是要那小姑娘自荐枕席。”
陵天苏心头顿时一虚,低头喝茶,不敢言语。
“这几日一直住在小庄园有意思?”骆轻衣从他手中夺过茶水,蹙眉道:“你身上的疤痕还有尾巴要日日上药难道不知?纵然是有意躲着我,也该回家才是。”
陵天苏乖巧点头:“今天用完餐,我们便一起回家,轻衣莫要生气。”
骆轻衣淡淡扫了他一眼:“世子殿下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陵天苏心道: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咳咳”陵天苏赶紧夹了两个白白胖胖的饺子放进她的碗中,悉心倒好酱醋。
牧子忧咬着鸡腿,狐狸牙齿露出尖尖一点,低头啃咬的模样可爱又迷人,她忽然说道:“天苏你今日公然放下这些话,京都里怕是有些人不得平静了。”
陵天苏冷笑:“一群小人,何须理会。”
骆轻衣手中玉筷默默夹起一个胖饺子,送入口中,雪白的脸颊顿时被撑得鼓鼓的,许是意识到这样有些不雅,抬手掩住脸颊一侧,不让陵天苏看到。
“嗯京都小人难缠,可世子殿下最是擅长对付小人了,潇竹学院孟子愉这些时日可是日日夜夜守在王府门口,风雪无阻,这副门前立雪的模样,还真是叫人有些想笑。”
陵天苏奇道:“他跑到王府门口去做什么?”
骆轻衣道:“还能做什么,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他那个未婚妻所来。”
“呃先别急着酸,容秀当真不是”
“唔,世子殿下好好说话,我看起来酸只是因为吃了你蘸了醋的饺子,酸的只是饺子。孟子愉为人平日里没有什么恶疾流言,却偏偏在世子回归的皇宫宴会当晚,传出不举之名。
不仅仅是孟子愉,还有他学院之中的几名同窗学子,同患此病,好巧的是,这么一群人,皆是某一夜小巷之中,出言侮辱了叶家世子妃,这没过多久,便四处寻求良药治病,若是说其中没有世子殿下的手笔,怕是连您自己都不信吧。”
陵天苏一拍桌子,故作气愤道:“好一群无耻败类,当真还有脸来叶家寻药。”
骆轻衣道:“孟子愉更是厉害,竟然要求我亲自出手为他诊治。”
陵天苏呵笑道:“治个屁!”
“嗯,我治了。”骆轻衣一本正经地说道:“世子殿下出手虽是阴毒,却也并非无药可解,至少,云海碧生阁的人能解。”
云海碧生阁的人能解治,她自然也可以。
陵天苏蹙眉道:“干嘛要给他们治,轻衣有功夫可怜他们,不如给我看看尾巴。”
骆轻衣挑眉道:“嗯,毕竟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啊,只是近年以来,我一直都是五感尽失的状态,医术稍有退步自然也是情有可原,下针时没轻没重了些,也着实是对他们不住。”
陵天苏嘴角抽抽,看着嘴角弯弯勾起的世子妃殿下似笑非笑道:“若是未来找我,以学府之名压我,出重金去海外寻云海碧生阁出手相救,他们的下半生还是很幸福的,只可惜,他们不知道一个道理,叫做贪便宜吃大亏,像那种治病救人还不收钱的大夫,多数都是庸医。”
“那他们现在”
庸医骆轻衣笑容迷人,却让人头皮发紧:“站着进来,抬着出去的,如今王府里少了五张担架,世子殿下记得同管家说一声,记一下账,嗯至于那几人,以后怕是都要与床榻作伴了。哦,对了,不知道世子离家这几日,有没有打消去越国游玩的这个念头?”
素白修长的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熠熠银针,似是很想给某只狐狸来上一针。
陵天苏抬起屁股,正欲落荒而逃,牧子忧却忽然起身,朝他招招手:“天苏你过来,把你的烛阴月瞳借我用用。”
陵天苏没有多问她要月瞳做什么,直接召出,传于她的灵台之中。
他们二人皆为钟山之主,虽说他继承的是月瞳传承,牧子忧继承的是阳瞳传承,可两人心意相通,同时得到烛阴认可,双瞳之力皆可共用。
陵天苏眼睛眨了眨:“你这是打算去九歌山?”
“嗯,九歌山的守山者皆在沉睡中,是时候回去将他们唤醒,如今你都长幽了,我再不努力好好修炼,可就追不上你了。”
想当年,初见之时,他还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南狐少主,连方向都辨不太清,落往大雪山之中若非她相救,怕是早就冻死在了厚雪之下。
这才几年功夫,便远远的将她甩在了后面。
牧子忧心中并无气馁,反倒无比自豪。
他的狐狸夫君,婚约者,曾经叫人瞧不起,如今却是可以让他们永远也高攀不上。
陵天苏笑摸狐狸头,道:“漠漠得好好修炼变强啊,不然可是要被我压一辈子欺负的。”
许久未闻的好兄弟称呼,让牧子忧眸光羞恼。
越国都城上的天光逐渐寂灭在苍穹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寡淡的月光与稀疏的星芒。
皇宫太子内院中有一张奢靡的软塌,吴婴太子卧坐于软塌之上,身上的玄黑祭袍褪至一旁,由那名年轻太监叠放整齐收好。
她身上太子朝服未褪,玄衣如夜,一头漆黑长发被金冠束起,束冠的两缕红绳随着如瀑的长发披于身后,几缕发丝懒懒的松散在两颊处,苍白俊美的面容仿佛有些心不在焉,端着一只琉璃盏,看着盏内色泽殷红的葡萄美酒怔怔出神。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再加一个条件
冬夜深冷,年轻的太监早早的就在软塌前升起了篝火,炙烤新鲜鹿肉,阵阵肉香撒上胡椒面,仿佛能够将冰冷皇宫的清冷都驱散几分。
纤细白皙的手掌端着杯盏轻轻晃荡,她手腕间的骨骼分明,指节均长而漂亮,苍白肌肤下所裹着的是沉沦世俗的美人骨。
端起杯盏,一线殷红的酒液溢出唇畔,沿着线条优美的下颔滑下,在苍白的肌肤间留下宛若一道血痕般妖娆的酒迹。
她似是有些不胜酒力,一杯酒便让她那双暗沉幽深的眸子起了几分微醺的醉意,逐渐升起光泽的赤瞳在夜色下潋滟着妖异的光,染着水迹的唇色也随之越来越深,深润而妖娆。
手腕搭在软塌边缘,手掌似是无力微松,空了的杯盏坠落在地,摔得四碎。
她轻扯衣领,精致的锁骨在太子袍服下若隐若现,素来苍白无色的面容间透着一抹薄红,在夜色中不经意的染上一点特有的妖气。
饶是这位太子殿下凶名在外,无人敢近其身三尺之围,夜宫之中忙碌的小宫女太监们看到这一幕,心脏都不由狠狠一紧,目光宛若被吸住一般收不回视线。
心道人间让人怦然心动却又噬人的鬼魅妖魔,也不过如此了吧。
明知是诞生于黑暗之中的魔物,却又不禁难逃她美丽皮囊的吸引,让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饮鸩止渴的欲望。
年轻太监随忙弓腰收拾地上碎片,目不斜视,对于眼前垂放于榻边的那只苍冷而美丽的手掌更是不敢多看一眼。
只低声道:“太子殿下不善饮酒,何苦为难自己。”
妖红的赤瞳似是漫不经心的掀帘看了一眼清寂的夜空,冰冷的指尖隔着衣衫抚了抚心口。
她将最深沉的秘密藏在了哪里,日夜不散的隐而深沉的刺痛仿佛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魂灵之中。
年轻太监收拾好了地上的残渣碎片,将腰身压得极低,低垂的眉目间不带一丝亵渎之意,满是恭敬与仰慕,缓声说道:“听闻近日以来,越国民间又建了不少太子黑色宗庙。”
人间有信仰,万千凡人的信仰之力如雨水积河,可化作人间信仰的愿力,即便是居住在九天之上的天神,也需要这样的天地至纯愿力。
而宗庙,则是收集信仰愿力的绝佳之地。
但黑色宗庙,却是绝然不同的存在。
黑色,代表着诅咒与唾骂。
吴婴曾以一人之力举国而不灭,可是当她坐上太子之位以来,从未在自己的子民与百姓那里获得过半分纯净的信仰之力。
反倒是近年来,她与离国合作,举国兵力四处征伐,天冥作为两国邦交,成为离越二国的同盟国师。
此后,越国国土之上,关于吴婴太子的黑色宗庙,便越建越多。
若是黑色的诅咒之力积压过深,再好的命格也会落得一个不得善终,永堕无间地狱的下场。
吴婴不以为意地蜷了蜷身子,下一刻发现这般动作未免显得有些软弱了些。
于是换了一个半倚半撑的懒散姿势,脚上靴子未褪,踏在柔软白洁的毯子间,她淡淡说道:“他们愿
意耗费财力做这种无聊的事情,随他们就好,这种小事就不必一一向我汇报了。”
小事?
这怎么能说是小事呢?
年轻太监苦涩一笑,“太子殿下,此事不可不察,您体内的鬼岚枷咒本就处于频发的状态,再加上这些日益增加的黑色诅咒之愿,您发病的频率是越来越短了,若是长此这样下去……”
吴婴兴致阑珊地摆了摆手,“死不了就成。”
纵然鬼岚枷咒爆发,她毫无还击之力,有着三生三恶花在体,何人能够杀死他。
即便是那个恨她入骨的天冥,在她发病期间,亦是不敢轻易近身。
无非是发病的频率变多了,时间也变长了,很痛苦。
但早已习惯疼痛的她,觉得撑过去便好了。
“奴才就是不甘心,分明方谕卫是殿下您的势力,越国也是在你一人独撑之下立于不灭之地,凭什么如今百姓供奉赞誉的却是璋皇子,诅咒与唾骂却要您一人承担。”年轻太监眼底冷芒硕硕。
吴婴不以为然道:“我无意于这皇位,他想要给他也无妨,多些信仰与赞誉也非是什么坏事,只要他做事不触及我的底线,给这越国留下一个君王也算是偿还让我入人间之恩。”
人间本不该让她这般惊喜向往,但是他在人间,所以她来了。
至于诅咒……
呵,她本来就是一个出生都带着诅咒的不祥鬼婴,虱子多了不怕痒。
世人的美誉与称赞,从来都不是她所需要的东西。
相信将这种虚伪的东西加在她的身上,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可笑罢了。
“对了,此次天冥重伤,你将他看紧一些,发了疯的野狗见了血,会变得更加令人厌恶!”吴婴眼瞳微寒凛冽。
年轻太监轻叹道:“说实话,奴才是真的没有想到太子殿下您会动手杀他。”
吴婴冷声道:“一条活腻歪的老狗,在自己地盘上乱吠我懒得动他,可若是出现在我的面前发疯,我不介意多伸伸懒腰,踏碎他的脑袋,让他下地狱去见他亲爹!”
年轻太监眼底露出一抹惋惜:“只可惜,他的亲爹鬼王大人却是十分的重视他,特意嘱咐不可杀他。”
吴婴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谁让你不早告诉我花是鬼王所赠,我欠他一个人情,不得不还。”
换做别的人情,她才懒得去遵循什么人间的道理,一一偿还,只是此花意义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若是没有它的及时出现,她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手指下意识地摸索了一下腰间不再束得紧致的玉带,火光下那张不太健康苍白的脸浮现出几许淡而卑窃的湛红之意。
一只无法被火光映暖的眸子也多出了几分亮色。
年轻太监虽然未曾抬头,敢去看吴婴面容,诡异的瞬间寂静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
他低咳一声,打断了吴婴的回忆。
赤瞳中熠熠的光泽顿时散如岁华,淡入夜色之中,转瞬即逝,她启唇轻笑
,起身再要去寻酒喝。
年轻太监忙起身为她取来新的琉璃盏,注满葡萄美酒,顺她心意递送至她的手心里,末了还不忘贴心提醒一句:“此酒甚烈,殿下还是少饮为妙。”
吴婴极少饮酒,尤其是烈酒。
只是近年来,鬼岚枷咒爆发得厉害,常年身子都跟冻土深处里刚挖出来似的,若是睡前不饮上两杯烈酒,怕是整完都睡不好了。
这盅酒加了特殊的浆果药材酿制而成,可以有效的回暖身子,虽是醉人,却也能够让她在夜里少遭一些罪。
吴婴闭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皮子就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了,她压着席卷上心头的困意开口说道:“距离那个女人给我……纳妃的日子还有多久?”
看着吴婴眼底透着的微微无奈,饶是正经性子的年轻太监也不由为之莞尔,“回太子殿下,再有一个月,便是宫中的选秀大典了,据说那位南河之主,义曲龙女下了拜帖,会亲赴越国。”
本就生冷的面容一下子变成了九幽寒冰,她掀帘淡道:“她想死不成?”
年轻太监忍笑,目光有些暧昧道:“或许是想欲生欲死。”
吴婴目光冷淡地掠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打趣我?”
“奴才不敢。”
吴婴冷笑道:“既然连她都来了,那必然该是对这场选秀大典无极所用,那就在择定太子妃最后一项上,再加一个条件好了。”
“不知太子殿下想加什么?”
吴婴面上笑容忽而变得邪肆残忍:“若想成为我的太子妃,最后一个条件,杀死国师天冥。”
她曾允诺过鬼王,不杀他子天冥。
可她从未说过,不会借刀杀人啊……
……
……
四匹黑马,一辆马车,在草原官道狂奔。
黑马矫健,速度极快,可这辆马车建造得却是极为宽阔平稳。
外界奔跑如飞,马车内界动摇的声势却是极其细微。
陵天苏拦住容秀朝他伸过来试图取走他头上发冠的手,眼神皆是抗拒之意。
容秀支起身子,笑眯眯地看着他:“殿下世子,既来之,则安之。”
窗外风声呼啸,车帘被风卷起,沁人的寒意卷入车厢之中,草原之上不知何时落下了大雪。
霜杀百草,马蹄渐雪。
风将她体温吹得有些低寒,腕间落在衣衫外的肌肤透着一抹冷白,陵天苏挥开她的手,面色不愉道:“我并未说过要将你也一起带来越国。”
容秀扯了扯车帘,将风雪之声掩盖得小声了几分,她笑了笑。
“世子殿下手眼通天,底下的叶家军侍亦是能人辈出,可是那里毕竟是越国,如今离越二国同盟,妖道天冥也随之坐落与越国皇城。
一方罗盘在手,魔目遍布整座都城国域,整个越国天空之上,皆有方谕卫座下的鹰眼势力,世子殿下的确修为通天,可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皇宫之中,怕是难度极大。”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屠戮
陵天苏屁股挪了挪,离这个看着他经常眼眸发光,也不知在期许什么的女子远了些。
他蹙眉道:“这便是你要我提前这么早就换上女装的理由?”
容秀正色道:“不然世子殿下以为呢?难不成还是容秀心存私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您穿女装了?越早伪装好新的身份进入越国国境,世子殿下所留下的破绽便越小。更何况此事关乎世子妃的性命,容不得有半点马虎才是。”
陵天苏黑着脸,一言不发。
这次容秀伸手,取下他头上的发冠他没有再将她给推开,任由银发铺散,他有些郁闷道:“你说的李且歌,当真有本事能够带我接近吴婴?”
容秀面带微笑,取出青黛眉与小刀,替他重新修眉勾画。
陵天苏嘴角抽搐,正欲躲避,却被她两根微凉的手指端住下巴。
“世子殿下莫要乱动了,虽说殿下精通幻术,可伪装成女子面容,可是要知晓,吴婴太子近年来吞噬了谛听兽,一眼可破万法。
您境界修为毕竟不如他,是很容易被看出破绽的,莫要害怕,黛笔可随时洗掉,世子妃为您配置的药,也可以很快让您眉毛长回来。”
在说话间的功夫,素手便已经极为娴熟的下刀修剃。
将陵天苏那双英气宛若修然长剑般的眉修的十分漂亮,再以黛笔简单的勾勒两下,浑然有了几分点睛之笔。
虽说只整改了部分,线条却是明显柔和了下来,使得陵天苏那张过分漂亮年轻的脸多出了几分异样的妩媚,让容秀这名提笔者都不由看得为之一愣。
从她那双润泽的双瞳中清晰地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变化,陵天苏狠狠磨了磨牙,强忍着将她手中剃刀捏成废铁的冲动,道:“要搞就动作快一点。”
容秀忍着笑意,再度施展出了精湛的易容术。
陵天苏不忍在去看她那如镜子般该死清澈的眼睛,索性闭上眼眸,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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