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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半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燎
难怪他与牧连焯互夺族长之位而不合多年,却甘愿将她放在身边一手养大。
如今再来告诉她,她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小心谨慎地活着。
原来她也可以活得张扬肆意,活得光芒万丈。
抬起正欲敲门的手,复而又垂了下来。
风雪之中,牧菁雪的一颗灼热悸动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事关族中大密,事关她美好的未来,怎可因为一时情长冲动而误了大事?
那个人苦受冰狱十几载,都不曾说出口的秘密,老族长筹谋多年,甚至不惜发生内乱掠夺之战,也要守护的人。
这么多的牺牲,死去的两族之人,大雪都无法掩埋的仇恨与鲜血。
她根本就不了解,那位南族少主是个怎样的性子。
她又凭什么觉得,她想要对他分享的激动与喜悦,他又如何能够欣然接受。
更何况,他连孩子都快有了。
念及此处,牧菁雪恨得指尖发紧,面色发白。
就在这时,庭院之中,细语交谈声忽然变得激烈了几分,紧接着,有摔东西的声音响起。
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
“你当真是无理取闹!”门后,传来南族少主生气的声音,紧接着咯吱咯吱靴子疾步踩在积雪上。
牧菁雪神色微荒,正欲逃离此地。
大门嘭的一声巨响,被一只手恼怒推开,门梁之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菁雪小姐?”一个余怒未散带着几分惊愕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迟离一步的牧菁雪僵立在了原地,讪讪转身,朝着陵天苏行了一礼道:“问陵少主安。”
月光下,陵天苏眼底的余怒未消,脸颊上还有几道鲜红的划痕,看着像是女子的杰作。
他似是没有想到牧菁雪会在如此深夜时分,出现在他的住所之外,怔楞了片刻,随即将眼底的情绪遮掩干净,朝她微微一笑,道:“菁雪小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说话间,陵天苏伸出手掌,姿态十分自然地拂去她肩头与发间的白雪,笑容可亲且迷人,如同子夜下的一只妖狐。
牧菁雪忍不住脸色红了红,小退半步,结结巴巴道:“无……无事,不过是闲逛直至,打扰陵少主了。”
陵天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深敛在眸色里的月光让人难以臆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见她退了半步,他便前进一步,近在咫尺的距离下,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额前的碎发间:“菁雪小姐这是记着了我白日说的话?今夜出现在了这里,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他的呼吸话语声贴得这般近,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方才被风雪吹冷而变得沉静的思绪,在他这一语低声发问下,仿佛什么委屈都被勾了出来
如同一簇火苗,落入四野之中,顷刻间,便被烧成了燎原烈火连天夜。
牧菁雪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她一抬首便撞上陵天苏那双深海旋涡般的眼睛。
就在视线被他的那双眼睛咬住的瞬间,牧菁雪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都不是自己的了,连同着那双幽蓝色的眼眸一同陷入危险的大海深渊之中。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就静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可牧菁雪在那一刹间仿佛被什么控住了心神一般,什么都不得思考了。
见她不语,陵天苏将头不由又压低了几分,鼻尖都快要触碰到她的发丝,浅薄的呼吸似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的心弦:“还是说,菁雪小姐今夜是为我而来,嗯?”
被他气息侵过的发丝,只觉有一股莫名的火热的温度,顺着头发一直烧进了心里,她难以明喻的紧张,理性告诉着她今夜绝不可再多留,应该赶紧离开。
可是,她却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衣角领口,如同尘世间最平凡的少女,在看自己倾慕的郎君那种目光看着他,咬唇低声道:“今日陵少主对我说的那番话,是特别的关怀照顾?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
陵天苏笑了,笑了两眸弯弯,纵然脸颊间的那抹血痕也难掩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反而平添出了几分神秘的危险感。
名字眼前这个男人十分危险,能够面不改色地进行屠杀的复仇者,她应该远离,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为这张笑容而感到心痒难耐。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近在咫尺的距离被他微微拉开了继续。
牧菁雪见那张笑容远离,一时患得患失,心中开始感到一丝焦虑。
只见陵天苏转过身去,朝着院门内行去,落拓在白雪地间的影子英挺修长,听他轻笑道:“外头风大,不如进院一叙。”
根本就不给她回旋与拒绝的余地,他飘然率先入内。
话语中的邀请之意十足,字里行间皆是亲近与暧昧。
可偏偏,举手投足间,却又带着几分漠然的疏离。
细细想来,除了方才他为她拂雪时的接触,竟再未与她有过多的接触与触碰。
没由来的,牧菁雪心中起了几分不甘之意。
明明知晓,眼下到了族中秘事实施的关键时期,她应当听牧雅诗的话,暂且与南狐一族的外来者保持距离,不可失了分寸。
可是当她看着消失在门口内的那道身影,她离去的脚步却是怎么也动不了了。
她心想,不过是进去一叙,不去多言。
秘密深藏于心,应当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吧。
这般安慰着自己,牧菁雪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咯吱一声,院门又再度关了起来。
庭院深深几许,搭建着掩雪的繁密葡萄藤。
屋内小窗闭得严实,有着幽幽的烛火在发出明亮的昏黄之光。
在牧菁雪意料之中,院内不仅仅只有陵天苏一人。
还有一名白衣轻氅的女子,抱剑倚立在葡萄藤下,背影冷清,隐隐偏过来的小半张脸,带着幽怨与固执的怒意,眼尾微微潮湿,似是刚哭过。
而女子脚下,酒坛玉杯摔得满地都是,酒香四溢。
而石案台面之上,温酒的小碳炉火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该温的酒坛。
牧菁雪认识这位人类女子。
不禁一脸狐疑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
她记得这名女子出自人间帝国,是陵少主父族中人。
陵少主出了南狐少主这个身份,还是人间大国的世子,而这个女人,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人族世子妃。
看着她脚下的一片狼藉。
牧菁雪便知晓今夜,她们二人定是小吵了一番。
念及此处,牧菁雪心中隐隐不屑。
人间世家,明媒正娶,娶的是三从四德,贤良淑德,恭顺有礼。
这还世子妃呢,竟然在自己夫君面前砸东西闹脾气,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方才陵少主脸颊间的那抹血痕,也是这位世子妃的手笔了吧。
可真是够泼辣的。
难怪方才他怒气冲冲地要离开这间小院。
牧菁雪窃喜的发现,在陵少主返回这间小院的同时,他并未理会葡萄藤下的女子,直径去了一棵老梅树下,挖来两坛清酒提来,朝她轻笑道:“菁雪小姐可能饮酒,陪我小酌两杯如何?”
(真就不能熬夜了,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威武雄壮,八块腹肌的小可爱了。)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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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菁雪双颊微微红染,眸中带羞,轻声细语道:“陵少主需要酒伴,菁雪愿意相陪。”
果不其然,在牧菁雪的余光之下,她见到那名女子目光幽怨含恼地抿了抿唇,隐含怒意地看着陵天苏,质问道:“她是谁?”
陵天苏并不答话,只是独自将那两坛酒放在石案上,眼神示意牧菁雪坐下。
牧菁雪却是朝着骆轻衣行了一礼,眉眼恭顺道:“北族牧菁雪,想必这位便是少主夫人了吧?”
骆轻衣冷哼一声,眼底怒意更甚:“我问你了吗?”旋即,她锋利的目光扫向陵天苏,言语带恨:“原来她就是你新看上的狐媚子!你竟然真敢引她入这间院子,你到底想要置我于何地!”
牧菁雪一脸委屈地看着陵天苏,心头却是欢喜得快要飞出喉咙。
幸福来得太快,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方才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争吵,竟然是为了她。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陵少主的垂青。
陵少主白日才见了她,夜间便向自己的原配夫人表示自己的对她的心悦之情,那她究竟是有被他多么的中意,以至于心急至此。
牧菁雪不难想象,陵少主究竟对自己的夫人说了怎样的话,才会将她气得如此。
陵天苏自顾自的提着酒坛坐了下来,对于骆轻衣的质问,兴致懒散地支颐而坐,狐狸眸微眯,眼神随意慵懒,又透着股几分危险的不耐。
他屈起指节,叩了叩石桌,邀请牧菁雪坐下,不知是不是说因为在这名妻子碰了一鼻子灰,受了气,心中郁结的缘故。
他的语气也逐渐散出一股子冷凉的不耐:“菁雪小姐还要本少主重复几次,才肯落座。”
他笑容薄凉,就像是一只没能够猎捕到心许猎物的危险狐狸,逐渐露出了不耐的爪牙。
牧菁雪觉得这在成长不过,像陵少主这样的人间巅峰存在,绝对的上位者,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一名小小人类,听说以前身份还不过是人间王府中的一名医者,这般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他想要纳从旁的女子,能够与她有商有量,已经是给足了她这个正妻的颜面。
她却还不依不饶,拿捏不轻局势,这番性子,如何能够适合坐稳南族少主夫人的正位。
像他这般能够执掌天下人间生死的强者,缺的不正是她这样一位心胸宽阔,性子大度的良人吗。
恰好。
她有情,他以有意。
这是天赐良机。
合该她应趁着她对自己还有几分热情意思的时候,把握住机会才对。
今夜这一趟,果真是没有白来。
牧菁雪不再忸怩,落落大方地坐在陵天苏的石案对面,唇角弯弯,甚至主动为他倒酒,故作天真不知地问道:“菁雪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少主夫人实名记挂,菁雪真是惶恐。”
此话说完,那方女子手中连鞘的剑都发出了嗡嗡的战鸣之音,显然
气得不轻,也是个沉不住性子的人。
陵天苏看着案上斟满的清酒,眼底闪过一丝不加以掩饰的厌恶与反感。
但牧菁雪知晓,这份厌恶与反感绝然不是冲着乖巧听话的她而来的。
她忽然觉得,雪前月下,有那名一名不识趣的女子在旁打扰,当真是大煞风景。
心中这个念头刚起,陵天苏便端起酒杯,却是不做饮,而是喂至她的唇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比起自醉,本少主更想看美人含醉的模样。”
牧菁雪俏脸微红,抿着杯缘,将酒水饮下。
“轰!”的一声巨响。
那方的葡萄藤架轰然倒塌,而藤架下的白衣女子,却是早已不见了身影。
想来是眼不见为净。
对此,牧菁雪心中对骆轻衣的轻视更甚一分,甚至觉得,这样一名喜怒义形于色的人连成为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一杯清酒入喉,她面上浮现出了一丝醉意,这酒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醉人。
陵天苏不去理会离去的骆轻衣,将空杯往案上一放,很快又被牧菁雪斟满酒水,她端起酒杯,便学着他方才的动作,往他唇边送去。
杯盏未换,是她方才饮用过的那盏。
白玉杯缘,还残留着一抹胭脂红痕。
她眸子似醉非醉,暧昧勾人。
陵天苏却是笑着将杯子接过来,端在手中,细细摩挲:“佳人未罪,我怎敢先醉。”
牧菁雪见他迟迟不饮,心中不免微恼了起来。
让她陪酒的人是他,可是哪有她连连饮酒,身为男儿却是一杯不饮的。
陵天苏长眸微挑,一手执杯,一手托腮,那双如冰海般的蓝眸盯着她瞧,将酒杯喂至她的唇边,仿佛未察觉她的恼意,低沉的嗓音如同濯濯的山涧清流。
分明是清透凉薄的语态,却又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魔力:“乖,喝下去,本少主想看你醉。”
牧菁雪拒绝不得,一杯接一杯的冷酒下腹。
她并未注意到,碳火小炉烧得正旺,可陵天苏却连抬手为她温酒都懒得动手。
一边饮酒,一边醉眼朦胧,目光妖娆地用眼神勾着陵天苏,她痴痴发笑,道:“陵少主这般急着灌醉人家,自己却杯酒不饮,真不知在打着怎样的坏主意。”
陵天苏压低了眉目也轻笑出声,笑容妖气且好看,眼尾拉长地睨着她,似是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唇,笑道:“是啊,本少主的可是很坏的,你可要好生吃住了才行。”
在这副笑容下。
牧菁雪莫名发了一个战栗的颤抖,两条腿都被他给笑得酥软发麻了。
勾引狐狸……
这只公狐狸妥妥的是在勾引狐狸。
难不成今
夜他……
一想到这里,牧菁雪连酒坛子都拿不稳了,心中隐隐害怕,却又十分期待。
谁知,陵天苏接过酒坛,轻轻摇晃了两下,发现酒坛已空,那张带着暧昧情烧之色的面容也逐渐变得疏离。
客套且凉薄地朝她笑了笑,道:“夜色深了,菁雪姑娘不愿说明来意,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本少主还是那句老话,若有人欺负你,直接来找我即可。”
说着,便毫不留恋地起身准备回屋。
牧菁雪只觉得这狐狸简直狡诈透了,分明看上了她这只猎物,却能够耐心周旋,迟迟不可下嘴去撕咬,将她叼进狐狸窝里。
偏偏要吊足了她的胃口,让她患得患失,恨不得自己将自己洗白剥净,将她自己送至他的唇边,求着让他享用。
真是像极了古老卷轴里描绘的那种俊美诱人善于蛊惑人心的恶魔。
牧菁雪急急追了上去,却发现方才饮下的那坛子酒着实厉害,让她踉跄不稳,狠狠一栽,就在雪地间摔了一个狗吃屎,十分狼狈。
这一次,陵天苏没有替她拂去身上的雪花,只是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用一种无奈的淡离的目光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由来的,牧菁雪心中酸涩委屈极了,小声问道:“不过一坛酒的功夫,陵少主就急匆匆地想要回去,少主夫人如今在气头之上,少主又何必自讨没趣,长夜漫漫,分明我可以陪少主一醉到天明的。”
陵天苏忽然笑了,光华流转的冰蓝眼眸高深莫测,他这般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今夜,我的确对菁雪小姐很感兴趣,有着纳良之心,方才也因为此事,同我妻子大闹了一番,可如今想来,的确是我不懂事了些。”
牧菁雪急急起身,沾着雪泥的手忙似是抓住陵天苏的衣袖,道:“不是的,陵少主是当世英雄,是人间绝强长幽之境,当今世上,哪个好男儿不三妻四妾,一个完美的男子,能得众多的姑娘青睐,怎会是不懂事?”
陵天苏“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看一只自己咬钩的傻鱼:“如此说来,菁雪小姐是承认青睐于本少主了?”
牧菁雪一怔,旋即羞得面色通红,急急撒手,但并未反驳,而是羞涩地轻轻点头。
陵天苏面上笑容愈发趣意,嘴上却叹息道:“虽说我家娘子脾气冲了些,可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一些话,十分有道理,我虽然是长幽境的大修行者,在择选女人方面的确可以随心所欲。
不过啊,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够因为我家子忧身怀孕事不能侍寝而饥不择食,方才我细细深想,毕竟你是牧片风家的小孙女,且还受过冥种污浊。
很抱歉,对于冥族这种恶臭生灵,我素来敬而远之,更何况,我杀了你的爷爷,你我之间,当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
看着面色愈发焦急的牧菁雪,陵天苏更下了一记狠药,摸着下巴一脸惋惜:“更何况,我听说菁雪小姐生来甚是不得长辈宠爱,是因为天生残缺族腾庇佑,而本少主乃是南族唯一正统,能与我相配的自然也只能是北族少主。
真是令人遗憾,妖族本该有着漫长的寿命以及年轻的容貌,我实在是不想看着我身边的女人,弹指间,变得苍老丑陋。”
他咧嘴一笑,尖尖虎牙若隐若现:“毕竟我可是当世英雄,人间巅峰,身边怎可留下你这样的”




我是半妖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不是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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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嘴一笑,尖尖虎牙若隐若现:“毕竟我可是当世英雄,人间巅峰,身边怎可留下你这样的残次品。”
笑容甚是纯良无害,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十分恶毒伤人。
当然,他清楚知晓,对待像牧菁雪这样的女人,一味的怀柔欺哄,意义并不大。
不过是对症下药,因人而制罢了。
今夜牧菁雪出现在这里,便足以证明她是一个怎样的性子。
但凡有些傲骨性子的,陵天苏这一套都难以实施,换来的必然是对方受辱之后,冷目的愤然离去。
可牧菁雪不同,身为族中长老不受宠爱的幼孙,多年的打压与被人轻视,让她对于权势、名利、以及欲望有着更深的渴望。
若一切当真如陵天苏心中所想,此刻他越是言语上的轻视与侮辱,她便越是不甘心,难以隐藏自己心中的秘密,想要迫不及待地像他求证着什么。
证明她并非他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
比如……
在陵天苏深沉莫测的目光下,雪地间的少女面容间的神色开始变得失控,因为受到屈辱的眼神之中带着一抹狞色的怨毒。
只不过这怨毒不是冲着他而来。
看着有些莫名,但又在情理之中。
少女激动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陵少主!菁雪绝非什么残次品!”
陵天苏充耳未闻,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以及那抹微妙的鄙夷眼神。
宛若看到一件心许的物件被什么泥污脏染了一般,虽然感兴趣,却也懒得弯腰俯身去擦拭泥污再将之收藏。
反正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物而言,稀罕有趣的东西从来不缺就是了。
他转身离去,任由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滑开。
牧菁雪面色大变,因为她隐隐觉得,今夜若是留不住这个人,即便日后真相公之于众,怕是再也无法让他回心转意了,因为今晚她的表现实在是过于狼狈了些。
这个人对她的兴趣已经开始慢慢的减少了。
她急急起身,对着陵天苏的背影,鼓足了勇气与冲动,闭上眼睛大声道:“不是这样的,陵少主,其实一开始与你定下婚约的不是牧子忧!是我!一直都是我啊!”
在少女所不能见角度里,陵天苏眼底闪过一丝噬人的戾气。
当他转身目光重新落定在少女身上时,湛蓝色的眼瞳不见丝毫凶戾,只是带着几许古怪的意味看着她:“菁雪姑娘莫不是喝醉了再打趣我?”
“菁雪所言,句句属实!”
陵天苏呵笑道:“我乃北族少主,自幼与南族少主定下姻亲,这是上一代长辈就定下的姻缘,如今菁雪姑娘告诉我,与我有婚约的并非子忧而是你?”
他眼底深深不信,甚至厌恶之色都不加以掩饰,似是极为不喜她这种为了自荐枕席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当真是可笑之极!你们北族再狂妄,又怎敢违背长辈所定下的婚事,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当配不上北族少主,便拿一名宗亲之孙来加以搪塞!”
陵天苏停在雪地中,目光严厉:“念在菁雪姑娘今夜醉酒,方才一番荒唐可笑之言,本少主权当未听,还望菁雪姑娘自重,本少主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菁雪姑
娘再继续为本族蒙羞,污蔑我家子忧,本少主可不敢保证,余下的北族残部是否能够继续依存于这片北疆之上。”
牧菁雪触及他的目光,心底蓦然一寒。
可人心偏偏就这么奇怪。
若是陵天苏巧言令色,一味暧昧诱使的打探,只会让她愈发警惕,心生疑惑,套不出一星半点有用的情报。
毕竟,以二者之间的身份地位而言,他若是百般献殷勤示好,这便显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再者说,她牧菁雪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比起子忧而言,当真是远远不够看。
微妙的表示出自己对她的兴趣好感,却又不是非她不可。
对其稍稍下饵,若即若离,再加以刺激一二,这只鱼儿便自己咬住了饵,任由他如何挥赶,怕是都不会再逃了。
有一便有二。
一旦开了这个口,那便意味着打破了最坚硬的壳,再只需慢条斯理地徐徐将这覆雪真相多年的壳撬开。
牧菁雪听他冷酷言语之中,已起杀伐之意,尤其是那句我家子忧,更是犹如一盏浸泡了毒汁的醋坛子在心头打翻了一般,泡得她怨恨疯狂滋生。
若是,一开始,同他联姻者是她的话。
他会不会对她,也是这般维护。
勉强镇定了一下面上神色,她凄然一笑,眼角浮现出几抹朦朦的泪意,楚楚可怜之中又带着几分压抑多年的委屈。
“菁雪虽然倾慕于陵少主,但绝非颠倒黑白的小人,我生在北族,氏族于我有生养之恩,我又怎敢为了自己的儿女之事来赌上全族的荣誉。
只是此时牵扯甚广,本该即便是打死菁雪,也不能同人多言半句,可是菁雪实在不忍陵少主为她人所骗,那牧子忧,这十八年来,都是顶替了我的身份而活,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北族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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