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欣欣向荣
平安忙道:“早便家来了。”柴世延这才往后头来,进了上房院不禁愣了愣,只见都这般时候,屋里仍黑着灯,连个亮儿都不见,黑沉沉仿似没个活气一般,只廊上红灯夜风中摇摇摆摆,却添几分凄清之意。
柴世延皱了皱眉,瞧见秋竹台阶下请安,遂摆摆手问:“怎不掌灯?”秋竹往窗户望了一眼,小声道:“娘心里头不自,交代不让掌灯呢。”
柴世延听了,忙几步进了屋,一边走一边问:“怎样不自?可是身上不好了,怎不早来回我,平安去请郎中来……”话音刚落,忽听里头玉娘道:“请郎中也不中用,想是活不过几日,也莫白费力气好。”
这声气儿越发不好,柴世延忙撩了帘子进去,黑影里只见玉娘歪炕上,却瞧不清脸色如何,急唤秋竹掌了明烛来,就着烛光端详玉娘,只见头发不梳,衣裳也未换,脸上脂粉皆无,愈显一张小脸儿白惨惨可怜,歪那里仿似浑身都没气力一般。
把个柴世延唬,忙挨着她坐炕边上,伸臂把她拢怀里一叠声道:“早上还好好,怎出去一趟就这般了,可是怎么了,既病了怎又不叫请郎中,难道要这么生挨着不成……”说着又要叫请郎中,被玉娘一把推开道:“请甚郎中?来了也是白费功夫,我也不是身上不好,只胸口闷着一口气出不来,堵我恨不得一时死了才好。isen”
柴世延听她这话儿,心里越急起来:“甚大事一个死挂嘴边上,这不是要活摘了爷心,有甚么气,跟爷说来,与你开解便是,哪用得着要死要活吓唬爷。”
玉娘瞥了他一眼,叹口气道:“说与你有甚用,不定当为妻话是阵儿耳旁风罢了,说不准还当为妻不贤,挑拨你朋友交情。”
柴世延道:“这话差了,你我夫妻,世上哪有及得上咱们亲近,你跟爷说来,爷一千一万个信。”却任柴世延赌咒发誓说了一车话,玉娘咬着唇只是不言语,把个柴世延急恨不得上房,却不舍跟玉娘使脾气,只得询秋竹道:“你成日跟着你娘,你来说说今儿可遇上了什么人?何处里遇?怎样个缘由?怎就把你娘气成这般?”
秋竹低着头瞧瞧瞄了玉娘一眼,柴世延却恼一拍桌子道:“爷让你说,再不说一顿板子免不得。”
秋竹忙跪地上,把怎样从陈府家来,如何大门首撞上周养性,那周养性怎样一双眼死盯娘身上,娘如何避,那周养性又怎样仗着醉意挡跟前,等等,来去都与柴世延说了个清楚明白。
柴世延不听便罢,听了秋竹之言,真是烈火直窜到发顶心,圆睁二目,手里捏着乌木扇儿被他咔嚓一声折成两段儿,暗道,这厮死性不改,玉娘岂是他能任意轻薄之人,把他柴世延放哪里。
玉娘见他气这样,才道:“我不与你说,也是怕你闷气,想前些日子为着他家死丫头之事,你还巴巴求到陈府去,便不念这等恩情,且说你们之间平日情分,便撞上我怎敢起轻浮之心,便酒后无德也该分人,我是他能轻薄妇人吗,且听我一句,今日过去也便算了,只当吃个哑巴亏,日后你需防着他些,敢做下此等无德之事,甚事干不出,你别瞧他成日跟你哥长哥短奉承着,指不定心里惦记什么,想着你老婆谋了你家产,说不准要害你呢。”
玉娘这番话可不知等了多少时候,以往虽只点他,今日得了机会,索性一股脑说出来,若以往他不信还罢,今儿借着这事,由不得他不信。
柴世延听了真如大梦方觉一般,想着周养性这厮言行心思,玉娘说真真不差,谁又能趴谁心里瞧去,只听嘴上说,如果知道心里想什么,正如玉娘说这般,周养性若真当自己是兄弟,如何会惦记上玉娘,且自家大门首就干出此等无德之事,他嘴里口口声声奉承着自己,心里不定想害了自己,夺了自己家产老婆去。
越思柴世延越觉自己想不差,如今这般防着这厮都不成了,俗话说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周养性这厮心思深沉,还有个老太监叔叔,前些日子还道他叔叔要给他捐个功名前程,真让这厮当了官儿,哪有自己什么好儿。
想到此,便小声跟玉娘道:“你且放心,早晚让这厮死我手里,方解了今日这番心头恨,莫气,气坏了身子,爷心疼呢。”说着让秋竹打水来,柴世延亲搅了帕子服侍着玉娘梳洗,秋竹与她挽发髻,整妆容,换过衣裳,才吩咐摆饭。
两口子对面坐着,柴世延劝着玉娘吃了半碗饭才算放了心,至夜里是温存绸缪,哄玉娘回转。
次日一早,柴世延从府里出去,往县外瞧园子进度,马头刚到城门口,忽道边上冲过来个衣衫褴褛老汉,跪马前磕头讨赏。
平安待要驱赶,柴世延却瞧着老汉眼熟,忽想起这老汉可不就是郑老汉,他闺女卖与周家,前些日子给周养性叔侄活活入死那个丫头兰香亲爹。
认出他来,柴世延便思想起一条计来,从荷包中寻出一块碎银子掠地上,郑老头忙接起来,磕了几个头,道:“老汉谢柴大爷赏。”心里暗道一声造化,想着今儿这柴大爷心情好,便想再寻些好处。
遂又磕了头道:“得柴大爷赏赐,本不该再求什么,只前日听说柴大爷得了好差事,管着县外头盖园子,可否烦劳大爷与老汉寻个差事,不拘多少赚几个钱也好填饱老汉肚子。”
柴世延略沉吟片刻道:“想你也无甚手艺,又是这般年纪,如何做那些,我教你个现成法儿,你闺女现不是周家当丫头,你去门上讨些米粮银钱度日想也不难。”
那郑老汉听了,假意哭了两声道:“提起我那丫头,倒让老汉愈发过不得,我那丫头命苦,当初着实养不活才卖给周家,还道周家是个好人家,不说享福,至少能得顿饱饭吃,如何料到,没几月便死了个不明不白,周家只给了那么点儿银子堵嘴,人都未让瞧上一眼,就下了葬,思想起来,好不冤枉。”
柴世延叹道:“倒是冤,今日不便,改日见了周家人,与他垫上两句话儿,让他多给你几个钱养老便是了。”
那郑老汉千恩万谢,柴世延这才出城去了,想了一路,到了园子外头,把平安唤道跟前,附耳与他这般那般嘱咐了一番。
平安听了,打马回了城里,城门口寻了一圈未见着人,寻到那老头家里,见从外头锁着门,便知他去处。”拨转马头往赌坊去,刚到赌坊门口,就见两个大汉连拖带拽把郑老头扔了出来:“没银子还来,再来打折你两条腿儿。”
这赌坊本是柴世延本钱,两个大汉岂会不识平安,忙来见礼,平安挥挥道:“可真是,怎这般粗鲁,还不把老人家扶进去。”
两个大汉对瞧了一眼,虽不知平安这是何意,却也不敢违逆,忙上前扶着郑老头进了里头,这郑老头是个赌徒,赌了一辈子都没改过来,便银子都输光了,手也痒痒难过,着实忍不得时,舔着脸跟平安道:“平大爷可有银子没有?先借给老汉些,待翻了本,连本带利还来。”
平安目光闪了闪,让伙计从柜上支出一两一锭银子,拖手里,郑老头瞧见银子,两只老眼直发亮,忙要来拿,被平安抬手捏手里道:“既是借,需当您老写个借据才是,不然我借了你,你若不还,打官司我也赢不了。”
郑老头见有银子,连亲爹都能卖了,哪还顾得旁事,没口应下,平安使人写下借据,让他按了手印,郑老头拿了银子欢天喜地去了。
平安暗暗交代下,不一时,郑老头便赢了翻倍,惦着手里二两银子,郑老头只觉今儿是这辈子畅一日,虽不舍,却也不敢赖平安账,还了平安本钱,非要扯着平安出去吃酒,平安辞了,却吩咐给赌坊伙计,若郑老头借银子,只借给他便是。
出了赌坊已近申时,去县外接柴世延回了今儿事,说寻人盯着那郑老头了,柴世延点点头,只等恰当时机,逼着那老头去告周家叔侄,这官司打起来,便不死也扒层皮,到底瞧瞧谁先害了谁。
周养性哪里知道这些,色字当头,什么也顾不得了,那日从柴府出来,贾有得扯着他道:“你莫不是疯魔了,那岂是旁人,乃是柴府大娘子,你醉酒无德,轻薄与她,若被柴世延知道怎肯干休。”
周养性知道自己孟浪,虽有悔意,却仗着醉意道:“倒是这般佳人,我怎无造化。”贾有德听她这话儿便知醉狠了,自己再说甚么也无济于事,便使人送他家去。
次日周养性酒醒,记起昨日之事,暗暗悔怕,忙使人去请了贾有德,央他莫把昨儿事说将出去,又许下他好处,贾有德才道:“你也莫如此惊怕,我便不说便无人知晓,那柴府大娘子惯来是个贤良稳妥性子,便心里恼你,想也不会说与她男子汉,只你日后莫再生此心才是。”
周养性忙着应了,心中事放下,两人拉着手去街边寻了个酒楼吃酒,也是赶巧,二人二楼吃酒,周养性一撇头之际,正巧就瞧见柴府车马打街上过去,见旁边跟着婆子正是玉娘跟前伺候,不免心里有些痒痒慌,想着这般时候,却却何处,瞧方向猜是陈府。
周养性越想心里越忍不得,跟贾有德匆匆吃了两杯,假托家中有急事要办,从酒楼出来,骑着马直奔了陈府,远远让小厮看着马,他自己从侧面暗巷里摸过去,缩角落里瞧着玉娘下了车。
只见今儿倒穿了一身大红衣裳,日头落她身上,倒仿佛能照见里头玉骨冰肌一般,把个周养性馋,是酥倒那里,暗道若得这个妇人入捣一回,纵死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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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性神魂颠颠,瞧着玉娘进了陈府仍不动劲儿不知待了多少时候,直待到日头当空觉出热来方回转。
骑了马到了自家大门首,却不想家去,打马又去了院中,老鸨儿亲迎出来招呼他进去道:“爷倒成了稀客,怎这些时候不来。”
周养性道:“只因家中有些冗事缠身一时不得空来,怎不见春妹。”那婆子道“春妹小蹄子生了一身懒肉,刚吃了晌午饭,这会儿不定炕上歪着去了,周爷且坐一坐,吃一盏茶,待老婆子亲去唤她出来。”
这周养性刚被玉娘勾动淫,心正无着落,听了婆子这话儿燥火窜了一房高,怎耐住,忙伸手拦了婆子:“不劳烦妈妈,待爷去唤她便了。”
婆子哪会不识趣儿,笑着退下去,任周养性进了里头春妹屋里,周养性撩帘儿进去,只见春妹身下倚着个如意枕儿果歪炕上,闭着眼儿正那里假寐,因她近来越发丰腴,想来晌午害热,倒穿清凉。
脱了外头比甲,上头只穿着白纱衫儿,轻薄透亮,透出里头大红抹胸儿上,一截子雪白胸脯,下头葱绿儿绸裤裹着两**儿,石榴裙儿也不穿,露出两只金莲套着一双大红软底儿睡鞋,鞋面上是一对嬉水鸳鸯,好不勾魂儿。
周养性眼里嗖嗖冒火,直愣愣盯着春妹儿,眼里恍惚倒仿似是那玉娘一般,春妹哪里是睡了,早听见周养性来了,故意做样儿。
只因这些日子不见他来走动,妈妈昨儿还唤她去问,可是得罪了周养性,春妹疑是那日柴世延来说让周养性抬了自己家去,自己未立时应缘故,心里便有些悔,想周养性若想收自己进府,怎还等到如今,想是知道他那个太监叔叔什么德行,与自己尚有几分情份,不至于看着自己丢了小命也是有,只他能不收,自己却不该不应,倒让他凉了心肠,虽说婊,子无情,这场面功夫也要做足些方是道理。
这里悔了几日,今日忽听周养性来,有心笼络他,遣了跟前婆子出去,做了这番勾人打扮候着他,听见帘子响动,忙闭了眼,谁知却半日不见动静,遂疑惑起来,睁开眼一瞧不禁唬了一跳。
只见周养性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望着自己,满头热汗,跟中邪了似,忙起身要下炕去,不防周养性猛地一窜,扑了过来,把她按炕上,扯了她绸裤儿,叉开腿儿便狠入进去,一边入,一边扒了春妹儿纱衫儿,抹胸儿,下死力揉,搓那两团白肉,眼睛赤红仿似着了魔一般。
春妹被他包下小一年了,怎不知这厮手段,专爱这般,她越叫唤他越起兴,想自己今儿需笼住他,便越发软了身子,叫唤一声高似一声,外头听着不似**乐事,倒像杀人一般。
谁知如今周养性不爱这般,虽折腾比过往还狠,却不喜听春妹叫出声儿,腰间抽出汗巾子来团了个团,一股脑塞春妹儿嘴里,从炕上把她拽将下来,翻个身让她趴炕沿上,板着她肥白两股,一气入起来,忽前忽后,却次次根儿,春梅咬牙强撑,暗道这冤家虽说手黑折腾起来没个轻重,却有些时候不这般,今儿是怎了,且比先时还狠几分,弄春妹儿只觉身下两处儿生疼似裂,两腿儿立地上,软了软,险些立不住,被他抓住提起来,倒似那老汉推车一般,入春妹儿喊也喊不得,叫也叫不出,生生昏将过去。
周养性仍不放过,抓着她越发入了几十下,方泄出来,发作一番,才想起春妹儿,忙把人翻过来,只见两眼儿翻白,脸色紫涨,气都要倒不过来了,把个周养性唬不行,忙拨了她嘴里汗巾,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半日方嘤咛一声回缓过来。
春妹睁了眼瞧见周养性道:“冤家,这几日不见,今儿一来如何这般,要入死奴不成,却哪里得了邪火俱发作奴身上来。”
周养性也知自己折腾狠了,只因心里想着玉娘,倒似身下也是那绝色妇人一般,恨不得连魂儿都花她身上才好,哪还有什么轻重,遂哄她道:“这几日未得空前来瞧你,刚一见你穿单薄,勾起爷燥火,折腾起来便忘了轻重,你且莫恼,回头我寻匠人与你打几样首饰来赔情可好。”
春妹儿听了方转嗔为喜,唤婆子打水进来抹了身子,穿妥衣裳,炕上放了桌子,灶下早备下酒菜儿,陪着周养性吃酒耍乐。
周养性心中有事,哪里能乐痛,不免有几分郁闷之色露出来给春妹儿瞧了去,端起杯儿凑到他唇边上,待周养性吃下便问:“可有甚烦恼事,奴虽解不得,说不得也能与爷宽宽心,总比闷心里强些。”
周养性暗暗思量,这事儿与贾有德几个说不得,说给春妹想来无妨,便把怎观音堂遇上柴府大娘子,怎样世间少有个绝色,等等一并说了。
春妹听了,先是暗骂一声,心道,今儿这番磨难原由此而来,倒不防这周养性是个心口不一小人,人前人后如何奉承柴世延,背转过去便想人老婆,那位大娘子可是正儿八经书香门第出来闺秀,不是他们这些粉头之流,那柴世延又哪是好惹角色,这厮倒真敢惦记,若被柴世延知道,还不知怎么个死法儿,却想自己犯不着与他说这些,说不得讨他嫌,只越性顺着他说才是道理。
想到此,便咯咯笑了几声道:“横竖一个婆娘罢了,弄上手还不容易,哪里就愁成这般了,你若早与我说,不定这会儿已爽利过几番了。”
周养性听了,眼睛亮了一亮,忙搂她怀亲了个嘴儿道:“果真你有法儿让爷得手,只你要什么首饰衣裳,爷都与了你。”
春妹却抿嘴儿不言,只瞥着他笑,把周养性勾越发急起来,板着她身子道:“说是不说,再不说,仔细爷掰折了你膀子,莫叫疼。”
春妹却道:“爷手段奴早知,吓唬不得奴。”
周养性倒笑了:“好你个小婊,子,跟爷这里使心眼儿,你要什么,只管说来。”
春妹伸手摘了他腰间荷包,一股脑倒桌子上,见只一锭一两银元宝,剩下些散碎银子,惦着有五六钱,也有三四钱,都不算稀罕,又去摸他袖中,却摸出一本精巧册子来,待要打开瞧,被周养性一把夺了去道:“旁任你挑,只这个却不能给你。”
他越不给,春妹越觉是个稀罕物件儿,别过脸道:“不给便不给,什么好物件儿不成,装神弄鬼。”
周养性见她咬着唇只是不吭声,怎不知她心思,想这册子虽是个稀罕物儿,如今倒无用处,待用时他叔叔手里再寻一册便是了,若能得那玉娘欢好一场,又算得什么。
想到此,把那册子送到她手里道:“与你瞧瞧无妨,只给了你也无大用。”
春妹接手里,打开一瞧却是一册春,宫,与平日那些却大是不同,画工细致,颇得趣儿,倒似宫里才有物件儿,猜着是周养性那个太监叔叔东西,只宫里出来便是个值银子好东西,外头见不得,多少银子买来。
遂合上藏里侧枕头下边儿道:“既应了便是我。”
周养性没法儿,笑道:“现可与爷说了吧。”春妹才附他耳边道:“这还不容易,想那柴府大爷如今领了县外盖园子差事,自是忙没空家,且常有应酬外,你寻个机会摸到后宅中,与那大娘子成就好事,那大娘子便先不从,后成了事还能如何,除非性儿刚烈寻了死,必不敢说与她男子汉,既不敢说,你以此相挟,她怎敢不依,还不任你施为。”
周养性听了,想着不妥便道:“那位大娘子若寻了死,待露出行迹让柴世延知道,可如何是好?”
春妹戳了他额头一下道:“白生了个七尺汉子,就这么大点儿胆儿,她便寻死也要落个清白名声儿,怎会露什么行迹,只怕你不敢罢了。”
如今这般时候,周养性有什么不敢,却想那柴府里是人,如今他大门都难进,何况后宅,如何能得手,跟春妹儿说了,那春妹道:“倒是个实心眼儿,前些日子奴去外头走动,正从柴府后头经过,见那宅子后墙外临着宅院闲置着正往外典,你置手里,使人收拾了,夜里柴府前头上了二门,后宅里连个小厮都不见,你搬个梯子从墙上过去,谁还拿了你不成,只莫撞上柴大爷,想来这艳福便让你消受了去。”
色心当前,周养性真把春妹之言当成了个正主意,哪还顾得吃酒耍乐,略吃了两杯儿,便推说家中有事,春妹自是知道他去作什么,只自己得了好物件儿手,也不拦他,由他去了,却不想勾出另一番奸,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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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昨儿门首撞上周养性,心里不大自,打点柴世延去了,便不想动,想着寻了个鞋面子出来做双睡鞋穿,她原先有双大红绣海棠花,还是那时候做,底儿软,针脚密,很是合脚,不想被柴世延瞧见,硬拿了去,也不知作甚么。
玉娘只得又寻出一双茄紫来,却不大中意,昨儿夜里事毕,柴世延攥着她脚把弄半晌道:“这睡鞋儿颜色不好,那日京客来典当,倒是得了些稀罕料子,回头寻几样鲜亮与你做鞋穿。”
玉娘听了,不禁道:“这话可是,我听了还罢,若被旁人听了,还当柴府有金山银山花用不呢,整块好尺头不做衣裳,却来做鞋,家里趁什么,不需你理会,明儿我寻个鞋面子另外做一双便是了。”
正巧今儿懒得动,便让秋竹开箱寻出以前剩下碎料子来,翻出一块银红瞧着鲜亮,便比量着裁了鞋面子,又见另一块品红还算整,白搁着倒可惜了,想秋竹跟平安亲事成了,这块料子做两条里头穿裤儿倒正恰好,便与了秋竹。
秋竹也是瞧这这块料子喜欢,忙着谢了,玉娘才道:“平安这狗才平日干事没见耽搁,怎到了自己亲事上倒拖拉起来,这都几日了,不见他娘来商议婚事,莫不是嘴上说好听,心里不乐意。”
秋竹一听,忙小声道:“那日他便使他弟去了,只他娘这两日害脚疼,走不得远路,才耽搁了。”
玉娘好笑瞅着她:“你倒知道清楚,人还没过去,心早向着那头了。”
秋竹脸红了红:“娘取笑了。”正说着,忽见外头婆子进来道:“门上平安她娘来了,现平安屋里呢,递话儿进来,娘可见是不见?”
玉娘笑道:“这可真是不禁念叨,刚还说呢就来了,让她进来,倒是好些日子不见她了。”
不大会儿功夫平安娘进来,话说摊上这等好事,平安娘这几日心里欢喜不行,好几天没睡着觉,那年进来给磕头,就瞧着大娘跟前秋竹好,模样儿不说,难得是性子稳妥,还道早晚不定给主子收房里,不想倒便宜了平安。
虽知平安有本事,外头人见了称呼一声平大爷,连带她这个没用老婆子,也跟着脸上增光,村里住着没人敢欺负不说,那些里长地保恨不得巴结上来,近日因着柴大爷管着盖园子事,平安跟着跑进跑出,家里就热闹了,寻她跟平安说安置差事人跟赶集似来来去去,倒烦她没法儿。
又怕耽搁了平安这桩好姻缘,心里头急,今儿脚刚好些,也不及知会平安,正巧邻居家套着牛车要进城,便让捎了她来,直送到柴府大门外,故此平安不得知。
平安娘进来见了玉娘忙着就跪下:“老婆子给大娘请安。”玉娘忙道:“搀起来。”平安娘却挣着给玉娘磕了个头才起来。
玉娘让小荷搬了个杌凳放下首,让她坐下道:“劳您老走一趟,也不是为了旁事,倒是想着寻个好日子把平安跟秋竹亲事办了,虽秋竹是丫头,却跟了我这些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成亲是大事,我也不能委屈了她,后头院子是现成,略收拾收拾,倒也过得去眼儿,地儿也大,他俩成了亲,接了您来也住得下,也是有年纪人了,总一个人住着像什么话,儿子没娶媳妇儿还罢了,娶了媳妇儿,该当孝顺您老颐养天年了。”
那婆子听了,一张脸险些笑成一朵花,千恩万谢道:“自打听着信儿,老婆子这心里欢喜啊!觉都没睡好,怎想赶上老婆子闹脚疼,走不得,耽搁了这几日,老婆子心里急什么似,今儿刚觉好些忙就来了,大娘莫怪罪老婆子才是。”
玉娘道:“怪罪什么,也不差这一两日,既来了便别回去了,就后头小院里住下,也正巧给平安操持操持,选个好日子,成了礼,我也了了一桩心事,只这平安成日不见影儿,要当郎官人了,倒比谁都忙。”
说了会儿话儿,便问旁边婆子:“怎不见秋竹,刚还这里呢?”那婆子笑道:“想是害臊,不定躲到她自己屋里去了。”
玉娘莞尔,跟平安娘道:“横竖早晚是你家人,也莫急此一时见了。”平安娘忙应道:“她女孩儿家脸皮薄,还未成礼自是不好意思。”说着又给玉娘磕了个头,临走玉娘赏了她两匹整尺头,几块包头发帕子,另把秋竹刚寻出绸布零头,捡了好并几支自己不常戴银簪子给了她,才让婆子送了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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