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琪安
薄云躺在狭窄的硬板床上,辗转难眠,她以为离开宁致远之后,她可以心如止水,但赵楠的追求提醒她,她不再是那个羞怯的小女孩,她出落成一个有魅力的女人了,走在路上会被搭讪,坐在教室里会被偷看,她从赵楠的举动里已经察觉到从前忽略的这些苗头,对她投来感兴趣的眼神的,不止赵楠一个,只是赵楠特别勇敢而急迫而已。
她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些杂音,专注于平静的生活。她可以骗自己,但一旦闭上眼睛,梦境就缠上来,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反复不断地梦见那张脸,深邃如星空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下轮廓分明的薄唇,俊朗而英伟,强壮的怀抱一张开就能把她完全包覆。
宁致远的亲吻和爱抚刻苦铭心,在她醒着的时候是恍恍惚惚,在她梦里却身临其境,好似他的手指真的滑过她的皮肤。她逃不开,梦是一张天罗地网,好似湖泊避不开云朵的投影,火焰避不开风的拥抱,麦穗不得不朝大地弯腰低头。
她能感觉到宁致远的凝视,在梦里,他在用目光抚摸她,没有手,他也能让她颤抖,他好似住在她身体里,在抚弄她的敏感,她是他的黑白琴键,他随性弹奏,让她在梦里喘息扭动。她惊醒,在另外三个女孩子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她察觉到自己在流泪。薄云醒悟,她再也回不到单纯的过往了,宁致远已经深深改变她。
薄云没有享受到太多平静的生活,没隔两天,她就接到六中家属楼居委会主任的电话。
“小云啊,你换手机号码怎么不通知我们啊,打听了好久才找到你。”
“啊,张老师,不好意思,有事吗?”薄云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老师在电话那边干咳几声,有点尴尬地说:“这个事真的不好说,我也很不愿意给你打电话。我长话短说吧,我们现在这片旧楼要拆迁重建了,大家都要清空房子搬出去。我查了记录,当初薄老师没有买小产权,所以……拆迁之后也不能分配新的房子给你。何况几十万的差额补偿,恐怕你一个小姑娘也没办法拿出来,对吧?你能不能找到别的落脚地?老师们可以帮你搬家。”
薄云快哭出来,她知道六中的福利房迟早要拆,但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经济一直不宽裕的薄枫,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给薄云留下,什么叫贫无立锥之地,这就是。
“张老师,最迟要什么时候搬空?”
“最好就在11月底之前。”
薄云心里凉了半截,那岂不是只剩半个月时间?她询问了一些要办的手续,挂上电话。心乱如麻,无法,她找文浩然商量。
“什么?六中要把你赶出来?太过分了吧,薄阿姨才去世,尸骨未寒……”
“浩然哥哥,你别生气,六中也是没办法,你想想看,现在房子多贵,好多新进的老师都等着分房子,我怎么好意思占一个宝贵的名额?何况妈妈已经不在,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去申请新的福利房。”
她低头思索一会儿:“那个,宁致远从前给我的钱还剩了不少,要不我租一个地方,先搬家。”
“傻瓜,现在租房子可不便宜,你一直住校,何苦承担这额外的费用?钱不是这么浪费的,你才大二,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家具都扔到大街上,宿舍里也放不下什么。”
文浩然叹息,拍拍薄云的肩膀说:“你别着急,我跟爸妈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你家的东西先搬到我们家去安置。”
薄云周末就赶回家去,看见大院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家在搬家,好几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路边,到处扔着旧家具和破衣服,兵荒马乱。她从堆满杂物的楼梯走上去,家里的防盗门上已经被贴满了回收家具电器和搬家公司的小广告。她本想撕掉,叹息一声,掏出手机拍下来,说不定过两天就用得上了。
她独自坐在家里,只有50平米的小小两居室,没有人气,突然显得无比陈旧而破败。家里只有一个卧室,她睡小床,母亲睡大床,她从小就没有所谓私人空间,和母亲共用一个衣柜。她打开柜子,一股子樟脑味儿和雨季过后的潮气,看来很多衣服得扔掉了。拉开五斗橱,一些毛线团和布料堆在里面,都是她和母亲一起做手工活儿囤积的,看来也只能扔。
薄云感到发愁,她不可能,也不好意思把整个家的东西都搬到文浩然家里去,他家也不宽敞,何况这些东西可不是放十天半个月,在她毕业找到工作有自己的住处之前,恐怕要在文家寄放三四年,如果占据他们太多空间,她过意不去。
薄云被苦难生活磨砺出来的坚强此时占了上风,她果断拿出笔记本,开始盘算什么要扔,什么要留。
电器老旧而且薄云都用不上,全部卖掉,旧家具里面有保留价值的就是一个五斗橱,还是外婆那时候留下的,虽然是老式的样子,但却是货真价实的楠木,现在花钱都未必买得到,承载了一家三代的美好回忆,必须留着。床?太大,不可能搬去文家,卖。
衣服么,保留几件母亲从前最爱的和亲手给她做的作为纪念,别的都捐到慈善机构吧。
书籍?只能保留一小部分,比如乐谱和精装的《辞海》之类。
母亲的缝纫机和钢琴,这两件物品投注了薄枫的热情和对女儿的爱,薄云无论如何要留下。她盘算好了,就决定找文浩然一起帮忙,该卖的卖,该扔的扔,找个收旧货的上面来接手。
她依依不舍地抚摸钢琴,这是整个家里最闪耀的一件物品,从前日日擦拭,油光水亮。她打开琴盖,弹奏一曲,在外面叮叮当当吵吵闹闹的噪音中,她暂时忘却了生活的烦恼。一曲结束,她起身抬起琴凳,试试看有多重,好不好搬,她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响。也许是旧乐谱,她没有把乐谱放在琴凳里面的习惯,空间太浅不实用,而且插销已经老旧,很难开合。是不是妈妈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薄云打开琴凳,里面什么都没有,她觉得奇怪,抬起来再摇一摇,确实有东西在响动啊!她仔细观察,发现琴凳里面特别浅,和整个高度不匹配,有夹层?她找一把螺丝刀,顺着边缘的缝隙把板子撬起来。果然有秘密!
薄云掏出一个老旧的文件袋,上面只写了薄云出生的年份。她用手捏一捏,好像是纸张,难道是钱?不可能,这年头钱都存银行,怎么可能塞琴凳里面。
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207、身世之谜
薄云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些信件和她的出生证明、b超照片之类,她正想细看,文浩然的电话打过来:“小云你在家吧?我马上来接你。”
“去哪儿?”
“回我家,跟爸妈商量一下怎么搬家。时间晚了,你一个人坐公交我不放心。你赶紧收拾一些东西,今晚就可以顺便带一些过去。
薄云只好把文件袋先塞进包里,等有空再研究,她打开橱柜,收拾些细软和衣服。家无长物,所谓“细软”不过是外婆留下的一对银镯子,母亲的几件不值钱的银首饰而已。当初最缺钱的时候她曾经动过要卖掉的念头,打听一下价格,银子卖价才10块钱一克,回收就更便宜,只好作罢。
文浩然到达薄云家里,先手脚麻利地把钢琴、缝纫机和几件家具的尺寸量好,在纸上做记录。他得确定家里是否放得下,以及怎么放。
他们拎着几袋东西回到文浩然家,文淑芬心疼地抱着薄云:“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老天爷接二连三地不消停,就不让小云过几天安生日子呢。”
薄云鼻子酸酸的,强颜欢笑安慰文淑芬:“阿姨,别难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现在吃苦越多,以后福气越大。”
文淑芬拉着薄云坐下,煮一碗馄饨给她吃,文浩然父子拿着尺子在家里四处研究可以再塞下几件家具的地方。薄云三两下把馄饨吃完,擦擦嘴说:“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打定主意,只把最珍贵的钢琴、缝纫机和老五斗橱搬过来,其他家电和家具如果你们用得上的就留着,用不上的全部卖掉。”
文淑芬一愣:“小云,你真的这么斩钉截铁?”
薄云坚强地微笑:“阿姨,我才刚上大二,离有自己的家还遥遥无期,留着这些笨重的东西怎么办呢?占空间不说,我又用不上。何况我们家是什么情况阿姨你们还不清楚?那些家具买来就不贵,扔了也不心疼。我只要保留对我和妈妈而言最重要的一些物件就可以。”
文淑芬叹口气,薄云越是懂事,她越是心疼,这个姑娘最怕给别人添麻烦,什么苦都自己扛。
坐定之后,文淑芬突然发现文浩然的眼角有点伤疤,之前贴着创可贴她没注意,此时忙拽过来细看:“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文浩然和薄云对看一眼,赶紧撒谎:“没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在学校,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磕了一下,流了一点血缝了两针而已。”
文淑芬心疼不已:“白白净净的一个帅哥,这下破相了!怎么这样马虎?”
文浩然笑嘻嘻地说:“妈,不要紧的,这不增加一点男子气概嘛,我长得太像你,男生女相,就需要一点阳刚之气来调和,多两个疤痕正好。”
文淑芬又气又笑,把儿子的耳朵狠狠拧两把。好容易遮掩过去,文浩然一身冷汗,和薄云悄悄交换眼色,心照不宣。他为了救顾情而跟小混混打架这种事必须瞒着,若是被父母知道了,肯定会被唠叨好几天。
商定了搬家的计划,第二天文斌就跟朋友借了一辆皮卡,叫上一个邻居,和老婆儿子一起去帮薄云搬家,人多力量大,忙到半下午已经全部装车完毕。文淑芬叫了几个收旧货的上门,跟人讨价还价,试图多卖一点钱。文淑芬看见薄枫的东西都像破烂一样被秤斤贱卖,难过得好似被刮了一层皮。
薄云拿扫帚打扫满地散落的杂物和纸张,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这样一个家,点点滴滴置办下来,花了二十年,而要毁掉,只需要一天。
整个家卖空,不过几千块,她把一些文家能用得上的东西都送给文淑芬,比如茶具、没拆封的茶叶和小微波炉。
文家父子把薄云想保留的一些物品装箱封好,放在他们租的一间车库里面,说是车库,其实是他们用来堆放货物的,现在里面空空荡荡。钢琴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楼,暂时安置在客厅一角,文淑芬摸着这台钢琴,好似又看到薄枫温柔的微笑,她紧紧握着薄云的手:“小云,以后逢年过节、寒暑假和周末,你就到这儿来,我们家就是你家,明白吗?”
“谢谢……”薄云抱着文淑芬,眼泪沾湿她的衣襟。
忙到深夜,薄云洗过澡回客房睡觉,迷迷糊糊中听见文淑芬和文斌在客厅说话。他们已经压低声音,但墙壁薄,薄云还是听见一些。
“现在能凑出来多少钱?”
“十万出头,卖存货的钱和定期存款全部加在一起。”
文淑芬有点着急:“不够啊,那个铺子的转让费最低都要十万,再加上店面装修、第一批进货的钱和之后的流动资金,起码要三十万。”
文斌叹气:“凭空到哪里去借二十万?”
“找朋友拆借行不行?”
“我问过了,月息6%,这么高,我们承受得起吗?”
……薄云翻身,叹息,钱啊,为什么有的人拥有太多,而有的人想要却不可得?第二天,她拉文浩然一起去超市买日用品,悄悄拉着他去僻静处,直问:“浩然哥哥,文叔叔和文阿姨是不是在发愁钱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听见了。”
文浩然叹口气,直说:“数码商城拆迁之后,他们在找新的店面重新开铺子,不过旺铺的转让费太贵,便宜的铺子又生意惨淡,焦头烂额。”
薄云想想说:“我账户里还有二十万,是从前……”
“宁致远给你的,对吗?”文浩然替她说。
薄云点点头:“我一时也用不了那么多,而且我现在每个月弹钢琴可以挣生活费,寒暑假还可以增加工作时间,这笔钱可以让……”
文浩然打断她:“千万别提,再困难也不能用你的钱,何况还是那种钱!”
薄云眼睛红了,哪种钱?卖身钱?肮脏钱?她不说话,转身就走,文浩然恨不得咬舌头,忙去拉她,不住道歉。
“小云,对不起,是我嘴贱,我知道你的难处,更明白你的好心。可是这笔钱真的不能用你的,你连说都不要说。我能理解你当初的选择,可是我爸妈未必能体会。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有二十万,你孤身一人,天知道有什么变故,有点钱傍身总是好的。我爸妈在n市这么多年,东边不亮西边亮,总有办法。何况我不到一年就可以毕业工作,到时候经济就宽裕了。”
薄云不再吭声,她明白文浩然从心底里还是介意她和宁致远的事,在他,或者在任何人眼里,那都是不言自明的肮脏交易,丑陋,无耻。
回到女生宿舍,薄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借口头痛,爬上床,蒙住头,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她没有爸爸,妈妈死了,如今连唯一的家也失去,彻彻底底的孤单,她只有自己这一口气撑着,她咬牙对自己说,再难也要活下去。
周一晚上又是值班,她听顾情说赵楠今晚主持体育部的会议,班长都被叫去开会,他应该没空来骚扰她。她高效率地处理完辅导员留下的工作,把办公室的门反锁,抽出藏在背包里面的文件夹,一一细看。她找不到比这里更隐蔽的场所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给她一种安全感。
薄云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b超照片,感到很新鲜,按照编号,一张一张有奇妙的变化,起初只是黑白的模糊影子,像一颗豆子一样,慢慢可以看出头和手脚,直至五官都看得清楚。她脸上浮现出微笑,妈妈多么细心地保存这些珍贵的回忆啊!
还有她刚出生和满月、周岁时的照片,她在相簿里面也见过,不知为何母亲另存了一份。
最后她拆开绳子捆好的一叠信札,都贴了邮票,但一封都没寄出去过,只在一角用铅笔淡淡写着1、2、3的序号,应该是时间顺序。信封上是母亲娟秀的字迹,收信人是孟海涛,地址是淮海路18号。
淮海路18号?薄云的脑子里蹦出这个地址,她听谁说过?对了,是孟琪雅,她说她家住在淮海路18号!薄云心里一惊,母亲怎么会和这个地址有关联?
她果断拆开其中一封信,编号第五。
海涛,
今天我独自在家,好几个小时一直在织毛衣,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没法再去教钢琴。宝宝胎动很厉害,医生说她很健康,这么好动,真想不到是个女儿。我一直在跟宝宝聊天,她在肚子里游泳,回应我呢。怀孕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的感受不需要言传,而是直接通过血脉相连让宝宝感受到。夜深人静时,宝宝的活动分外清晰,我觉得好幸福。这是老天爷赐予我的礼物,我无法描述作为一个母亲的骄傲和感动,我觉得我像春天的土壤,秋天的果树,在酝酿着生命。
此刻我给你写下这些文字的同时,能感觉到宝宝在飞快成长,我几乎能听见她的心跳声,你能听见吗?
爱你的枫
薄云一连拆开好几封,都是相似的内容,独白和呓语,与其说是信件,不如说是日记,母亲的怀孕日记,太感性太细腻,这也许是薄枫最终没有把这些信件寄出的原因,她只是需要情感的宣泄而已。
薄云把所有信件都看完,最后一封信是她出生前一周写的,简短到只有一句话:“我已经感觉到疼痛,孩子快出生了,请保佑我们母女平安。”
最让薄云惊讶的是,一张白纸里面包着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薄枫教钢琴课的照片,她的手搭在一个小女孩的肩膀上,背面写着:xx年夏,孟宅,琪雅的第一堂钢琴课。
妈妈教过孟琪雅?!
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208、追寻答案
薄云沉思一会儿,利用办公室里的扫描仪,把文件夹里的所有东西都扫描成数码文件,储存在手机里面,这样她可以利用零碎的时间再反复研究。她做完一切之后,仔细把信件重新整理好,仔细看信封,孟海涛是什么人?都姓孟,跟孟琪雅有何关系?母亲和孟海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写这些极其私人的信件给他,却又不寄出?她翻来覆去地想,用她19岁的年纪能掌握的全部常识和逻辑,拼凑出以下结论。
1、
孟海涛可能是她的生父,因此薄枫把怀孕的感受告诉给他听。
2、
母亲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寄出信件,说明孟海涛不知道薄云的存在,或者,他已经不住在淮海路18号。
3、
孟琪雅一定知道孟海涛是什么人,因为二十年前她已经七八岁,如果跟母亲学过钢琴,肯定会有记忆。
4、
母亲处心积虑藏起这些东西是作为某种证据和回忆,准备有一天告诉薄云一些事情。
走在深夜的冷风中,薄云突然想起母亲那句用拼音写出的遗言——nibabashin……有没有可能字母n其实是m的一半,薄枫想写的是m,代表孟?她只是来不及写完?
洗完澡之后,薄云想到了伟大的互联网,她慌忙用手机搜索“孟海涛”,这个名字并不特别,出来的网页千奇百怪。但她尝试把孟海涛和孟琪雅这两个名字一起搜索的时候,马上就找到答案,他们是父女!薄云看到了希望,也生出更多的疑惑,孟琪雅会不会认识母亲?要不要上门去问个清楚?
薄云找个没课的下午,独自一人坐地铁来到淮海路,这是个深秋清寒而爽朗的天气,万里无云,好似蓝釉的瓷器那般发亮,因为太过清澈显得不真实。这种空荡荡的天空加深了薄云的忐忑。
她很容易就找到了淮海路18号,但是她首先张望的是隔壁的20号,传说中宁致远小时候住过的老宅,2米高的灌木丛把视线牢牢遮挡住,她只能从雕花铁门中稍微窥探一眼那中西合璧风格的老洋房,有个在扫落叶的佣人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她慌忙低下头去,快速离开。18号的房子和20号类似,绿树坏绕的西洋风格的红砖房子,长形落地玻璃窗,弧形大露台。笔直车道两侧是还未完全凋谢的玫瑰花。
她鼓起勇气按下门铃,很快有人询问:“孟宅,请问哪位?”
她忙说:“我叫薄云,我想找孟海涛先生。”
那边回复:“您有预约吗?孟先生不在家。”
薄云很失望,但她既然来了就豁出去:“抱歉我没有预约,但我认识孟琪雅小姐,请问孟小姐在吗?”
那边似乎捂住听筒,低低说了一句什么,片刻是一个声音清脆的女人来问话:“你好,我是孟琪雅的母亲,你是琪雅的什么人,找她有什么事?”
薄云愣了,朋友?仇敌?她咬咬牙,如此说:“我能进屋说话吗?有很重要的事。”
她看见对讲机上方有个类似摄像头的东西,她坦然直视,表面她只是个娇弱女子,没有危险。那边沉默片刻,咔哒一声,门锁打开,薄云推开有些沉重的铁门进去,女佣已经打开大门,站在那里候着。
她快步走过去,站在门口鞠躬问好,女佣瞬间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眼,薄云想,孟家的人都是这样犀利的眼神吗?幸好她今天打扮得端庄,一身衣服都是格蕾丝置办的,不至于失礼。
女佣放她进入,她只觉进入电影中的场景,欧式古典主义风格的装修,圆形的大客厅,门口对着大壁炉,里面燃烧着炭火,几张雕花织锦缎面的欧式大沙发围绕成一个温暖的角落。她低头看脚下是厚实的缠枝花卉地毯,不敢踩,犹豫要不要脱鞋子,女佣已经递了一双鞋套给她。薄云套上,这才往里面走。
“薄小姐是吧?请稍坐一下,太太马上下来。”
女佣端上一杯热茶给她,她道谢,不敢坐,只站在沙发一角立等。片刻就有一位中年太太从二楼翩然而至,穿着一身花呢套裙,披一条浅驼色羊毛大披肩,头发烫得十分妥帖,用一枚珍珠发夹固定成髻。这就是孟琪雅的母亲苏青,她很礼貌地微笑:“请坐。”
薄云欠身坐在长沙发的最边缘,苏青在离壁炉最近的地方坐下,俨然是畏寒,而薄云却觉得一头汗,是太紧张的关系。
苏青冷眼瞧薄云,极其年轻也极其娇美的一个女孩子,俏丽的瓜子脸,一双眼睛秋水盈盈,盖住耳朵的黑发泛出丝缎般的光泽。衣服整洁而素雅,看起来是个有教养人家的好女孩。
“请问薄小姐有何贵干?”苏青喝一口女佣送上的茶,问道。
“我想拜访孟海涛先生。”
“哦?你认识我老公吗?”苏青很好奇。
薄云一听便明白了这位女士的身份,她忙解释:“其实我不认识,但我母亲可能认识孟先生,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信件想给孟先生看一看,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明白。”
苏青直勾勾地盯着薄云的脸,这个女孩子是什么来路?
“你再说一次,你叫什么?”
“薄云,我母亲叫薄枫。”
“薄枫?!教钢琴的那个薄枫?”苏青无法掩盖脸上的惊讶,薄云没有忽略她一闪而过的震惊。
“您认识我母亲?”她追问。
苏青冷静一下,微微一笑:“不算认识,二十年前见过几次而已,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人长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
薄云想一想说:“今天我能见到孟先生吗?”
苏青立刻说:“不能。”
薄云咬咬牙,她不愿轻易放弃:“那,有些东西我想让您看一看,也许你能想起什么,关于我母亲和孟海涛先生的关系。”
苏青觉得嗓子眼发干,薄云打开背包,本想抽出文件夹,犹豫片刻,她展示了一下那张照片,说:“这是我敢冒昧打扰的重要理由,我确信我妈妈是来过您家的,这里面的女孩是孟琪雅小姐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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