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琪安
苏青无法否认,眼睫垂下去。薄云察言观色,再抽出其中一封信。苏青一眼看见上面写的地址和收信人,心中已经有三分猜测,薄云把信双手递过去,她却不接,薄云只好放在茶几上,推过去。苏青招招手,把女佣李嫂叫过来,耳语一句:“去隔壁宁家把小姐请回来,说有个叫薄云的女孩子来找,隐秘些,别大声说话。”
女佣领命而去,苏青这才慢吞吞地把信拿过来,抽出来看。她的脸在壁炉的逆光中像一幅油画,脸色凝重,好似戴着面具,只一双眼睛亮得出奇,她读得很仔细,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克制着就要溢出的咒骂。
苏青看到的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热烈的情话,告知他,她的腹中在孕育一个生命,她有多么感激赐予这份馈赠的男人。苏青抬眼看薄云,平心而论,真是漂亮,二十年了,薄枫居然靠弹钢琴赚的那一点钱,把这样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儿拉扯大,不可思议!
孟琪雅正在宁家老宅看宁致远和叔叔下棋,听见李嫂的悄悄话,顾不得和宁致远叔侄解释,心急火燎地往家跑。薄云这个小贱货,居然敢找到她家里来!她要干什么!孟琪雅像一阵风一样闯进客厅,看见薄云跟母亲在沙发上坐着,红了眼,冲到薄云跟前:“你来干什么?”
“我……我找孟海涛先生。”
“找我爸爸干嘛?他日理万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请教孟先生。”
孟琪雅冷笑一声:“凭你?你走吧,别让我拿扫帚赶人,我嫌你脏了我家的屋子。”
薄云又羞又气,脱口而出:“你对我撒谎了!你明明认识我妈,却装作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孟琪雅反唇相讥:“对,二十年前你妈确实在我家出入过几次,她来教钢琴,水平太差,很快就被解雇。后来你妈病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指望我认得出?何况你妈已经死了,你还来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什么?想要我们施舍几个钱吗?”
薄云心中大恸,很想给孟琪雅一巴掌,她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地说:“你撒谎就是心里有鬼,孟小姐,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今天你不告诉我,我妈妈和你父亲到底有什么瓜葛,我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
苏青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够了,薄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何居心,莫名其妙跑来,说些不知所云的话,就因为二十年前你母亲来教过钢琴吗?你想要什么?要钱?我们不记得你妈妈,也没必要记得。从前在我们孟家进进出出的各种老师不计其数,如果个个都要接待叙旧,你当我们家是救济所吗?请你马上离开!”
苏青手里捏着那封信,她整个肩膀都在发抖。薄云明白她不再受欢迎,她站起来,背上背包,只说了一句:“请把信还给我,那是我妈妈的遗物。”
孟琪雅抢过信,揉成一团扔到薄云脸上,她捡起来,冷静地在茶几上抹平,沉声说:“打扰了,再见!”
孟琪雅对着她的背影吼:“再也不见,下次再敢来我就放狗!”
薄云低头疾步跑出孟家,出了花园,她扶住墙,捂住嘴,堵住哭声。她不仅没有得到答案,连带妈妈也被侮辱,为什么她们要惧怕她的到来,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209、此情可待
薄云不知道,她在墙角痛哭这一幕,被宁致远看个正着。他在宁宅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端着一杯茶,他只是偶然站到窗口透透气,没想到看见薄云从孟家跑出来。薄云为什么会来找孟琪雅?她又为什么泪流满面?她看起来好慌张,连鞋子上套着的一次性鞋套都忘记脱下来。
如果此时薄云回头看,就会和宁致远疑惑而关切的眼神撞上,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抽泣着把信放回背包中,慢慢沿着人行道走去地铁站。宁致远目送她柔弱的背影,那个牛皮背包是他特地为她订购的,她还是念旧,忘不了他对她的关怀吧?
薄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宁致远打电话给孟琪雅。
“琪雅,我看见薄云,她从你家出来,这是你刚才突然离开的原因吗?她为什么去找你?”
孟琪雅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宁致远看见了?
她脑子赚得快,马上找到说辞:“还能为什么,来打秋风呗,好像她又缺钱花了。”
宁致远不太相信:“她缺钱可以找我,为什么找你?”
孟琪雅随便编排一个理由:“我踩断过她的手,当时她大方说不追究,现在后悔,要我赔偿。”
宁致远叹气,沉默一会儿,说:“琪雅,请你对她和善一点,她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还是个孤女,你就当可怜她吧。”
孟琪雅在电话那边长叹一声,只说:“致远,我没你那么高风亮节,我不喜欢她。”
她迅速挂断电话,幸好不是面对面说话,否则火眼金睛的宁致远肯定会看出破绽。
孟琪雅转而问母亲:“妈,薄云跟你说了什么?那封信是写给爸爸的?里面有什么?”
苏青在喝茶,孟琪雅看见茶杯里的红茶泛起涟漪,母亲的手在抖。苏青干脆啪一声把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有些烦躁地说:“还能有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狐狸精写的还不是狐媚之语,有其母必有其女,女儿也是幺蛾子!捕风捉影,看见你爸的名字就敢上门来。对了,那个丫头为什么说她认识你?”
孟琪雅鼻孔里哼一声:“凭她也配认识我?她纠缠过致远,为了钱。”
苏青冷笑:“原来如此,我还真没错怪她,母女都是一路货色。今天的事儿切莫跟你爸爸提,真是恶心!”
这件事越解释越复杂,孟琪雅再不多言,独自回房。苏青拉紧身上的披肩,人到中年,特别怕冷,早早把壁炉用上,她感慨,青春不再啊。薄枫已经死了?为什么?孟琪雅可能知道更多内幕,可这是家里的禁忌话题,绝对不能摆在桌面上谈。
苏青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下午,烟雨蒙蒙,她等孟海涛吃晚饭,久候不至,不知哪里来的直觉,她让司机载她到薄枫住处,不出所料,她看见了丈夫,薄枫撑着一把红色的雨伞,送孟海涛出楼道口,他们躲在伞下低声絮语,她亲眼看见薄枫踮起脚尖,在伞的遮掩下,他们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孟海涛在走向自己的车时,也看见了妻子,那一瞬间的尴尬苏青刻骨铭心,时间凝固,夫妻之间最龌龊难堪的一幕,就在无边无际的雨水中上演。她什么都没说,让司机开车回家。从那一夜开始,他们分房睡,直到有一天孟海涛抱着她的膝盖,赌咒发誓说,从此再也不和薄枫见面,并且再也不让她上门教钢琴。她选择了原谅,但永不会忘记。
宁致远回到家中,打电话给李昊。
“帮我查一查,薄云现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经济上的困难。越快回复我越好。”
李昊次日一早就到办公室,告诉宁致远,六中家属区的旧楼正在拆迁,薄云被迫搬家了。
宁致远吃惊不小:“她搬去哪里?”
“查不到新的地址,我想,以她的年纪和能力,不可能另外租住。现在她还在上学可以住宿舍,但寒暑假的居所是个大问题。”
“她是不是无处可去?”
“有可能,薄枫名下没有房产,家属楼的产权属于六中,薄枫已死,薄云等于是被赶出来的。”
心如刀绞,他的小女孩失去妈妈,连屋顶片瓦都没有了,宁致远眼眶湿润。他捏着眉心,低头叹息,过了一会儿,他嗓子沙哑,对李昊说:“你去开保险箱,把瀚海名居的钥匙给薄云送去,告诉她,不许她拒绝,否则我……”他没有说下去,李昊也不多话,马上着手去办。
中午十二点下课,李昊的电话掐点儿打过来,他说话的风格太像宁致远,不愧是私人助理:“小云,我在北门等你,请你一刻钟内来见我。”
薄云很久没在校园林荫道上狂奔了,冷空气让她的肺感到疼,宁致远又有什么新花样?她不想去见李昊,但不敢不去,她不会忽略,宁致远手里握着她的小辫子,他要捏死她,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李昊看薄云气喘吁吁地奔过来,嘴角忍不住浮出一丝浅笑,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薄云如果一直这样飞奔,有一天可以成为长跑运动员。
他摇下车窗,示意薄云上车。他不说话,直接把车子开到海瀚名居,薄云抱着双肩包发抖,不会是让她去见宁致远吧?他还不死心吗?即使她都和麦克当着他的面上演了一出限制级大戏?
车子在8栋门口停下,李昊掏出钥匙,塞到薄云手里。
“宁总听说你的事了,你一个女孩子总不能露宿街头。这房子本来就是宁总买给你的,钥匙你收好,住不住是其次,但有个家就有安全感,至少你知道,你不是无家可归。”
钥匙冰凉,搁在手心里,却让薄云觉得捏住火炭,她崩溃大哭,趴在车上,肩膀抽搐。李昊不说话,下车抽一支烟,直到薄云哭够才打开车门,像个大哥哥那样,问:“下课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吃点东西。”薄云没有拒绝,她最近压力太大了,好想跟人倾诉。
他们走路到附近的小饭馆,随意点了两菜一汤。薄云一边抽泣一边努力吃,下午还有四节课,不吃是不行的。李昊看她的样子,递给她纸巾让她擦干眼泪。
“哭什么?天还没有塌,宁总还是惦记你的。你的辅导员和院长还是照样关照你,你在学校不会遇到什么麻烦。钱上面你有没有问题?”
薄云扒着碗里的饭粒:“我不缺钱。我伤心是因为,我觉得我和宁总在错误的时间认识,做了错误的事情。如果我再长几岁,或者他不要那么有钱有名,我们不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李昊心里雪亮,不予置评,这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说什么都是多嘴。他给薄云挟菜,让她多吃点。她比母亲刚去世那阵子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嫌瘦。
薄云吃了些饭菜,有了力气,意识到应该跟李昊聊聊天:“李大哥,你最近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李昊放下碗筷,他突然有想和薄云聊天的冲动:“你想听真话还是场面话?”
“你的心里话,我觉得你很神秘,甚至比宁总还神秘。你说你有个昏迷不醒的未婚妻,你还是每天去照顾她吗?”
李昊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已经不用去了,我和她的家人已经决定终止她的呼吸维持装置,让她平静地离去。”
薄云凝固,李昊显得好冷静,可是说出来的消息令人震惊。
李昊接着说下去,好似自言自语,他并不是一定要某个人听,这世界节奏那么快,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谁有空听你掏心窝,说你的悲惨故事。既然薄云想听,那就告诉她,有何不可?
“这就是昨天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其他人。其实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但真正下决定是昨天,我去医院的时候,我未婚妻的爸妈正在看电视,新闻放着一条小短片,说一个70岁的老爷爷,骑着三轮车,带着68岁的老伴儿环游中国,很质朴很温馨的画面。他们二老脸上是羡慕的神情,忍不住互相拉着手。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很残忍,因为我的固执,我们三个人的生活重心都是围绕着病床上那个无声无息的人在转悠。我无法正常工作,没有社交生活,我觉得我可以忍受,但我没想过两位老人家的感受。他们也不过五十几岁,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已是人间惨剧,而这个惨剧足足拉长了两年,七百天,他们每天都面对这样的煎熬,遥遥无期的杳无希望的等待。我才三十岁,也许我还可以守着病床等三十年,可是他们呢?他们已是人生迟暮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们解脱?没有女儿,他们还是有很多其他事可以做,可以去旅行,可以上老年大学,可以培养些兴趣爱好,度过平静的晚年……”
李昊说得很累,他很想喝杯酒。
薄云替他说下去:“所以,你决定放手,让自己,也让给两位老人家解脱,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
李昊露出坚强的微笑:“是的,我们决定把她的眼角膜、心脏和肾脏都捐献出去,医院正在和我们讨论做手术的时间。其实,两年前她已经被证实脑死亡,这个决定迟了两年,幸好还不算太晚。”
薄云握住李昊的手:“不要难过,她的生命会以另一种形式,在别人身上延续下去。”
“我也相信。我已经给她爸妈安排了去欧洲旅行的日程,让他们好好散散心,把这两年累积的悲伤释放出去,我仍然会善待他们,如对我的亲生父母。”
“李大哥,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李昊笑而不语,告别的时候,他对薄云说:“宁总也是个好人,你不要辜负他。你们的故事,还没有完呢。”
“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gameover。”
李昊拍拍自己的胸口,对薄云说:“问一下你的心,它还是会为那个人而剧烈跳动吗?分手如山倒,爱去如抽丝。我很清楚,忘记一个人,一段感情,需要多么漫长的时间。”
深度索欢:邪魅总裁的小嫩妻 210、摇摆不定
回到公司,李昊去复命,说薄云没有拒绝,收下钥匙。宁致远问:“她好吗?”
“还不错,看得出她每一天都在成长,她辅导员说,她学习很刻苦,还在上英语辅导班,12月份考四级。”
聊了一会儿,李昊理一理思路,主动说:“我想从明天开始,正式恢复工作,朝九晚五。”
宁致远有些吃惊:“你这两年都是弹性时间,为何突然要恢复全职?公司没人有意见,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
李昊说:“我休息够了,我需要让自己高速运转起来。”
宁致远顿悟:“你未婚妻那边……”
“嗯,我已经决定终结她的痛苦,也终结我的。”
宁致远站起来,和李昊拥抱,这个曾经和他一起创立快客的男人,虽是上下属,也是朋友,他由衷地祝福他,终于看开,放下。
他们恢复冷静老练的形象,开始谈正事:“你打算做什么岗位,还是技术总监吗?”
李昊略一思考,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对ceo不满意,他太软弱,和你的强硬风格不搭。”
宁致远含笑看看李昊,很好,这才像当年意气风发的那个博士。
“好样的!李昊,这两年你作为我的私人助理,其实和公司上上下下各个部门都在打交道,可能你比我还要了解现在快客的整个架构。我给你半年时间,你先从人事部门开始整顿吧,ceo的位置,能者居之,我不会刻意安排空降兵。”
李昊站起来,整理一下领带,自信满满地说:“别人喂到嘴边的食物我不稀罕,我要什么就会自己去夺。我和你一样,是狼,不是羊。”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真的,李昊,我拭目以待。我坐这个位置真的太累了,如果你和麦克能撑起场面来,我就可以休长假。”
“你的长假指日可待。”李昊留给宁致远一个含蓄的承诺。
薄云没有料到赵楠是这样有毅力的男孩,虽然她已经委婉地拒绝,但是,在周六去丽晶大酒店弹钢琴的时候,她再次看见了他,他特意挑选一个能清楚看见她的座位,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和一杯水,坐了一晚上,一直听她弹琴。
她心里有点慌乱,情绪的波动反应在琴声里,她的曲子就显得有些焦虑,幸而在座没有人听出来这细微的变化。赵楠不懂古典乐,在他眼里,专注弹琴的薄云显得淡漠而空灵,但是她演奏的曲子却包含温情脉脉。她好似童年巷子里那种突然撞见的漂亮小女孩,不知从何处来,不知往何处去,丁香花一般的少女,一闪而过,却把背影刻在别人欣赏的目光里,久久难忘。
美妙的音符聚集成漩涡,一个一个温柔的漩涡,重叠,交融,此消彼长,构成一个漫无边际的湖泊,一点点让人沉浸其中。赵楠忘了是在哪个选修课上听老师讲过,很多科学家都会演奏乐器,比如爱因斯坦会拉小提琴,因为音乐在某种程度上和数学类似,有严密的逻辑,并且高度抽象。薄云很聪明,能掌握这样高深的技艺。
他不知薄云弹奏的是什么曲子,他只是很享受这个夜晚,外面是沉沉黑夜,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是水晶吊灯和香薰蜡烛营造出的梦幻世界,薄云就是这梦幻的中心,美的精华,她的裙子真好看,从雪白到鹅黄的渐变色,一直垂到小腿,露出一小段白嫩纤细的脚踝,一双裸色高跟鞋,鞋面挖得深,能看见脚趾缝若隐若现,在深秋的天气里,她仍然是一抹生机,一枚嫩芽,而且还有那么一丝丝魅惑的女性气质。
中间休息的时候,薄云站起身,有几个客人鼓掌,她微微鞠躬,对赵楠微微一笑,但是她没有来搭讪的意思,赵楠眼巴巴地看着薄云迅速闪入一个“员工专用”的小房间,无奈地继续等待,她九点会走。
九点一刻,薄云在更衣室换上牛仔裤毛衣,穿上外套,拉紧领口,迅速从后门走出来,赵楠在地铁口等着她,不出所料。
薄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点头问好,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顺着漫长的楼梯往地下二层走。赵楠神情恍惚,一不留神踩到了什么,脚下一个趔趄,薄云条件反射地拽住他的手。只是两秒钟的接触,稳住之后,她立刻松开。
他清楚地感觉到那只手,微凉,柔若无骨,不是他曾体验过的任何一种触感。虽然那只是一瞬间,可是薄云的手指传递了某种温情,暗示了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孩子所知晓和渴望了解的一切隐秘,关于女性,关于恋爱。他感到心脏悸动,透不过气。
“谢谢。”他由衷地说。
“不客气。”
“一起坐地铁回去吧。”
“好。”薄云没有反对,在深夜的地铁里,有个高大健壮的男孩子在身边,她觉得很心安。
赵楠和薄云并排坐在一起,她从背包里掏出今天经理送她的点心,这是高级自助晚餐里剩下的,还算新鲜完整,算是员工福利。薄云很感激别人对她的点滴善意,没觉得拿这些食物有什么丢脸的。
薄云把餐盒递给赵楠:“你要不要尝一尝?”
赵楠拈了一块,一口吞下去,很甜。薄云尝了两块就收好,其他的都留给黄婉婉。沉默的时刻很尴尬,薄云问:“丽晶大酒店的晚餐好吃吗?”
赵楠放轻松了一些,笑答:“68一份的套餐,我觉得和食堂6块8的性价比差不多。其他的钱么,主要是享受这个五星级的环境,当然,还有为你精彩的钢琴演奏买单。“
薄云微笑:“那谢谢你来捧场了。其实你没必要特地跑到这里来听我弹琴,我已经答应校团委的邀请,今年他们要办圣诞晚会,我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起表演钢琴和小提琴合奏,在学校看不用付钱。”
“我一定会去的,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一束花给你。”
她低下头:“不用,圣诞节时的鲜花特别贵,不值得买。而且鲜花一旦离枝就迅速凋零,看着怪伤心的。”
“你很特别,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
薄云是在感怀身世,红颜多薄命,美丽的事物分外容易遭受璀璨,比如娇艳的花朵,比如母亲那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在学校路口,他们必须在路口分开,朝各自的宿舍走,就在这时,赵楠对薄云说:“关于你上次说的话,我反复思考过。”
“我说的什么?”
“你说,假如你有过男朋友,我对你的感觉是否还是一样?”
薄云抬头,清澈的眼睛坦然面对:“嗯,那你思考的结果是?”
“就算你跟别人好过,我还是觉得你很清纯,很美丽。我不是那种猥琐男,以某种生理学的标准去评判女生。我觉得一个人干不干净,重要的是这里,而不是她交过几个男友。”
赵楠指指胸口的位置,重要的是心。薄云突然鼻酸,原来她还是有被爱的资格,不论她做过什么不堪的事。
她没说什么,只是把口袋里那枚紫色发夹掏出来,不动声色的撩起头发,夹在耳后。
“再见,晚安。”
赵楠心中一暖,愉快地道别,大步往宿舍走去。这一夜,赵楠梦见了薄云,她身上没有味道,干干净净的纯净水一般,可就是让他飞蛾扑火一般被引诱,梦里一直是她那双纤细白嫩的玉手,以及秋波流转的美目。早上醒来,内裤里一片湿凉。他低声骂一句脏话,面红耳赤。
这一夜,薄云也做梦了,她和赵楠分开之后,一念之差,没有回宿舍,发条短信给黄婉婉,说她今晚不回宿舍,阿姨来查房的话就说她回家了。她再走出校门,到瀚海名居去。8-1602,这个新开发的小区尚未住满,在夜里,几栋高楼里星星点点亮着灯火,反常地安静。她坐电梯来到16楼,掏出钥匙。
李昊说的,这是宁致远买给她的房子,她若不住,他自然不会到这里来。但她开门的时候,心跳很快,他会不会在沙发上坐着等她,一如既往地,冷漠地命令:“脱。”
宁致远不在,屋里一片漆黑,薄云打开灯,好似第一次进入那般,打量这间公寓,咖啡色和奶白色调的现代家具,不多不少的一些装饰品,崭新的音响和电视,好似商场的展示柜台那般,连个指纹都没有的簇新。即使房子空置,可是柜子上一粒灰尘都没有,有人在定期细心打扫,毫无疑问。宁致远在预备着她随时来住吗?
她去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但储存着perrier矿泉水,宁致远唯一爱喝的水。薄云拿出一瓶来,很凉,她就着这瓶冰水,把那些已经失去香气的点心都吃掉。屋子很大,心里很空,她突然觉得很饿。
她走去卧室的大床,和衣而卧,深夜的静谧好似月球表面。她想起和宁致远的种种,如果每想一次,记忆就会磨损一点就好了。但相反,她越是回想,记忆越是鲜活。他们在浴缸中激情的缠绵,他带她去踏雪时紧紧裹在她脖子上的羊绒围巾,他近乎残酷地教她游泳时的坚决,还有他为她擦拭沐浴后的水珠时的一丝不苟,宁致远喂她喝咖啡的柔软的薄唇,搂着她睡觉的厚实的胸膛,他叹息时紧皱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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