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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但是,岑隐不是对她笑的。
“端木大姑娘,四姑娘,”岑隐含笑对着姐妹俩道,“我顺道送你们回府吧。”
“多谢岑督主。”端木绯从善如流地应了,接着又道,“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锦食记,我想顺路买些点心。岑督主,锦食记的点心都好吃极了,桂花糖蒸新栗粉糕、菱粉糕、还有鸡油卷儿……”
她说着,就是一副垂涎欲滴的小馋猫样儿,逗得岑隐和端木纭皆是忍俊不禁。
三人像是全然忘了耿听莲一般,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等那一车三马走远了,耿听莲还直挺挺地呆站在原地,乌黑的眼眸如同那结冰的水面一般。
一行车马一路朝城西的锦食记奔驰而去。
暴雨后的京城弥漫着浓浓的湿气,街道上此刻还有些空旷,马车一路通畅地来到了锦食记所在的西芳街。
锦食记的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形成一条蜿蜒的长龙。
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甜味随风传来,岑隐几乎可以听到马车里的端木绯在咽口水的声音。
当端木家的马车停下后,岑隐就对马车里的姐妹俩说道:“端木大姑娘,四姑娘,你们想买什么?”
端木绯立刻就从里面挑开了窗帘,涎着小脸熟练地报了一连串的名字,除了她之前说过的三样外,又加上了奶油松瓤卷酥、金丝蜜枣、如意糕和核桃酥。
岑隐笑着应了,翻身下马,那一瞬,端木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她本来以为岑隐会吩咐下属,没想到他竟然自己走到那条长龙的最后面。
一瞬间,四周一片寂静,端木绯觉得那街道上的喧嚣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离开来,离她远去。
让堂堂东厂督主替自己去买点心,会不会太过头了一点?她在心底默默地自问,一时有些恍惚了。
马车外,随行的两个小內侍表情比端木绯还要古怪,两人暗暗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中一人用眼神询问,督主为什么还要排队,直接把人赶走了不就行了?
另一人想了想,迟疑地用口型说,督主莫非是要体察民情?
两个小內侍皆是默然,沉默蔓延,那种古怪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岑隐买了几盒点心回来了。
接过点心后,端木纭说了声“稍候”,马车就继续停在了路边。
端木纭动作利索地打开了那几盒点心,隔着一方帕子把点心分了一分,每种口味的糕点都往其中一盒里放了几块,然后把盒子再封好,递给了岑隐。
“督主,你拿回去试试味道吧。不过这核桃酥最好今天就吃了,又香又酥,放一晚就没那么酥了。”端木纭叮咛了几句,岑隐欣然接下了。
这一幕又把两个小內侍的下巴惊得快掉了,督主这个人与他们这些糙汉子不同,平日里特别爱干净,几乎从不与别人同桌而食,也不与人分食。
两人只觉得恍然如梦,连马车往前走了,都没意识到,差点就被落下了。
马车的端木绯乐滋滋地咬着香酥的核桃酥,大快朵颐之余,在心里“同情”了耿听莲一会儿,不过也只是短短三息而已。
紧接着,端木绯就为舞阳感到庆幸,这下可好了,舞阳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换伴读啦!
与端木绯的笃定不同,耿听莲并不认为岑隐的一句话就会让她失去公主伴读的位置,直到当天傍晚,皇后身边的金嬷嬷亲自跑了趟国公府,客气地表示马上要秋猎了,让她在府中好好准备秋猎,从明早起暂时就不用进宫了。
金嬷嬷却半个字没提让自己什么时候再进宫,耿听莲瞬间就明白了,心凉如水,岑隐的那句话是真的,而且,还真就实现了。
耿听莲立刻要求进宫见皇后,金嬷嬷以皇后身子不适婉拒了。
金嬷嬷办完了差事,就毫不留恋地告辞了,留下耿听莲一个人神情恍惚地静立了许久,连自己后来到底是怎么来到父亲的外书房也没什么印象,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五妹妹,你到底是怎么了?”耿安晧有些不解地问道。
耿听莲对上了耿海和耿安晧的目光,脸色复杂地抿了抿嘴。
她仔细想了想,唯恐大哥偏帮着端木纭,就只说自己和端木绯今日在宫门口起了些许龃龉,而岑隐竟然偏帮端木绯,还撤了自己的伴读之位,刚才金嬷嬷特意来府中传了皇后的口谕。
耿听莲有些委屈,有些不甘,问道:“父亲,大哥,岑隐真有如此大的权柄?”
耿安晧皱了皱眉道:“回京四个多月,我确实听闻岑隐如今在朝上权势滔天,又深得帝心,却一直没有深切的体会……现在看来,公主的伴读他说换就换,连皇后都要忌惮退让,想想就不简单。”
耿海面沉如水,慢慢地摸着人中的短须,虽然没说什么,显然也认同儿子的看法。
耿安晧沉吟片刻后,随意地打发了耿听莲:“五妹妹,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和爹商议。”
“是,父亲,大哥。”耿听莲起身福了福,就又心神不宁地退下了,表情有些复杂。
她这个公主伴读才只做了四个月,传出去别人又会怎么看她,怕是因为她犯了什么错,才会被撤了伴读之位……她真不明白为何岑隐对端木家的这对姐妹如此维护?!
“父亲,”耿安晧一边说,一边拿起了身前的一个白瓷酒杯,嗅着那淡淡的酒香,“岑隐一次次地不给国公府留颜面,怕是不易与他交好。”
国公府已经释出了善意,可是岑隐却像是软硬不吃般,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耿海看着窗外那月明星稀的夜空,缓缓道:“岑隐的权柄超过了我的预料,朝堂的文武百官皆畏之如虎……月明则星稀。”
岑隐这弯月已经亮得太刺眼了!
耿安晧一口饮尽杯中之酒,笑着随口道:“父亲,要是掌控不了岑隐,那不如就毁了得了,一了百了。”他笑吟吟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森冷。
“岑隐在朝中如今根基已深,想要动他可没那么容易!”耿海眉头微蹙地盯着那弯银月。
耿安晧微微一笑,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没那么容易”的意思是,也未必是做不到。
窗外,夜风习习,枝叶摇曳。
耿海蓦地站起身来,道:“我进宫一趟。”
耿海雷厉风行,打发了儿子后,就连夜进宫求见皇帝。
等他来到御书房外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夜风寒凉,他在御书房外等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后,就有一个小內侍出来了,恭声道:“国公爷,皇上倦了,国公爷请回吧。”
耿海闻言面色微变,一双精明的眼眸在檐下的灯火照耀下,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抬眼看向了御书房,里面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显然皇帝还在里面。
所以,皇帝这是故意要打发了自己?!
他这么多年来,为皇帝立了多少的汗马功劳,给皇帝扫清了多少障碍,没想到才离京短短三年,现在竟连求见皇帝一面也难了?!
耿海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身形僵立在檐下,连四周的空气都随着他的沉默变冷、变沉。
小內侍也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催促。
“黄公公,”耿海忽然转身问那小內侍道,“岑隐是不是在里面?”说话的同时,他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金锭子给对方。
“国公爷,小的可不敢……”那小内侍诚惶诚恐地把金锭子推了回去。
然而,耿海眉宇紧锁,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时候起,御书房里伺候的太监连这么点金子都不敢收了?
皇帝这些贴身的太监一向都是趋炎附势,贪图那些个蝇头小利……除非他们有所顾忌。
耿海眸中闪过一抹厉芒,他可以肯定,岑隐就在里面。
这么多年了,皇帝怕是已经变了!
当年他帮助皇帝夺位时,皇帝曾对他允诺,只要皇帝能坐稳这大盛江山,自己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永享尊贵。
但是如今,在皇帝的心目中,岑隐的地位显然要比自己更高一筹!
耿海缓缓地转过身,仰首望向了夜空中那仿佛在微笑着的银月,耳边不禁又响起刚才耿安晧说的话。
儿子说得对,岑隐现在的权势太大了,若是不能掌控这个人,就必须要毁了他才行。
否则,长此以往下去,自己在皇帝那里恐怕是越发没有立足之地了!
耿海没有再说话,直接箭步如飞地离去了。
御书房外,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弯银月俯视着下方。
耿听莲被撤了伴读的事就此成了定局,舞阳第二天下了课后,就和涵星一起找端木绯去逛街,在马车里和端木绯说了这个好消息。
“……绯妹妹,本宫算是解脱了,以后再也不用每天听人念念叨叨了。”
舞阳话语间神采飞扬,看来好似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鸟儿般。
涵星深以为然,在一旁频频点头道:“就算她不是对着本宫唠叨,但是本宫每天在上书房里时不时听到,真是耳朵都快长茧了。这耿听莲以为她是谁啊,觉得人人都该听她的,她说的就是道理,别人说的就是歪理。”
端木绯只是笑眯眯地听她们抱怨,没有告诉她们耿听莲被撤了伴读之位与岑隐有关。
等两位公主说够了,端木绯就拿出了昨天买的金丝蜜枣道:“舞阳姐姐,涵星表姐,试试这金丝蜜枣,这是锦食记买的,不比宫里的差。”
涵星吃了颗蜜枣,满足地眯了眯眼,随口问道:“绯表妹,过几天就要出发秋猎了,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
“姐姐都收拾好了,还给我做了好几身骑装呢。”端木绯一副万事不操心的小模样,反正有姐姐在,哪里还轮的上她来操心。
这个懒散的丫头!涵星伸指在端木绯的额心点了点头。
不过……
“这金丝蜜枣确实不错。”涵星赞了一声,挑开一角的窗帘道,“本宫记得前面那条街就是锦食记吧。”
端木绯也朝街外张望了过去,目光在掠过街边的一个茶铺时忽然一凝。
这不是罗其昉吗?!
端木绯定睛一看,就见罗其昉正坐在茶铺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似与一个友人正在听说书,两人交头接耳。
据端木绯所知,罗其昉与九华已经在两个月前完婚,因为长庆还在皇觉寺里,婚事是由内廷司负责操办的,罗其昉在大婚后就被皇帝封为了郡马。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229收服
布置简陋的茶铺中,人头攒动,一片热闹嘈杂。
中间的某一桌,两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正口沫横飞地侃侃而谈:
“前有战事,后有征兵,今年又多了傜役税、人头税、铸币税,百姓如何能休养生息!”
“当年‘那一位’年年减税,可如今朝廷国库空虚,还不得变本加厉地增税苛待于民。”
“哎,‘那一位’还在时,北有镇北王,逼得北燕不敢犯境,南有定国将军府镇守南安关,南怀畏之如虎,哪像如今,连年战乱不绝。”
“可惜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是感慨万千。
罗其昉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那两个书生一眼,慢慢地饮着茶水。
他身旁的青衣男子压低声音提醒道:“书生意气,襟怀天下……但是,只凭一腔热血是过犹不及。”那青衣男子身量中等,相貌平平无奇,丢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罗其昉若有所思,沉默地点了点头,脑海中不禁想起了自己当初也是为了给枉死的中州举子丁文昌伸冤,才会惹来后面那么多事。
但是,就算让他现在重新选择,他也不后悔。
若是明知丁文昌死得如此冤屈,而他却袖手旁观,那他和逼死丁文昌的长庆有何区别?!
只是,如今的他行事肯定会更加深思熟虑,更为谨慎,不会让自己落到现在这等地步!
罗其昉闭了闭眼,原本如波涛起伏的眼底就恢复了平静,问道:“主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那青衣男子飞快地扫视了四周一圈,低声又道:“主子让你去一趟黔州知落城?”
罗其昉眉头微扬,黔州如今是朝堂上关注的焦点,不外乎两件事,一是与南怀的战事,二就是……
“可是为了‘盐引制’?”罗其昉缓缓问道。
青衣男子面露赞赏之色,颔首道:“主子说了,‘盐引’事关重大,商队换得盐引后,要去黔州的盐场支盐,这盐也只能在南境四州销售……方方面面,每一步都不能出错,需要你去知落城统筹,而你也是最适合的。”
罗其昉薄唇紧抿,若有所思。他心知自己确实是最适合的,作为九华的郡马,他也算是皇帝的自己人,把他安排到黔州那边比其他人更适合。
可是——
罗其昉抬眼看向了那青衣男子,眸中闪过一道流光。
最大的难题是怎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让皇帝想到他!
青衣男子似乎知道罗其昉在想什么,讳莫如深地说道:“罗公子,你放心去做,主子在朝中自有策应。”
茶铺里的茶客们来来去去,说说笑笑,根本没有在意罗其昉二人是何时来,又是何时走……
当天户部就有了动作,发布了“盐引”的招商榜,这个消息短短不到半天就传遍了京城,一石激起千层浪。
“盐”代表的就是巨大的利润,可是如今的盐钞多掌控在朝中勋贵重臣手里,许多盐商都是求而不得,或是只能重金换取。
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京城的几个盐商亲赴户部了解这招商榜的详情,得知只要送军粮前往黔州就可以换取军粮,那些盐商震动了。
在大部分的盐商还在观望时,其中一家盐商率先有了动作,当下与户部商定,会在三天内将第一批军粮共五千石发往黔州以换取盐引。
十月初六,封炎在御书房里向皇帝禀明了大致情况,并提出需要有人在黔州知落城把控调度。
“……只不过,外甥担心这满朝文武,没人敢接这个差事。”封炎懒洋洋地说道,他当然知道无论他提出什么人选,皇帝肯定都不会同意,干脆就不提。
御书房里,此刻只有皇帝和封炎舅甥二人。
御案后的皇帝蹙眉看着封炎,目光幽深如渊,四周一片沉寂,唯有那小內侍斟茶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衬得御书房里更静了。
“……”皇帝几乎是哑口无言,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如今这朝堂上,恐怕最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恐怕就是“盐引制”的改革了,肯主动请去黔州的人,皇帝不放心,怕是封炎故意安排的;至于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人,皇帝也不敢随意把这件差事派给这种有可能蓄意消极怠慢的人。
这委实是个难题。
封炎漫不经心地与皇帝对视,心神其实早已经跑远:哎,他都大半月没见蓁蓁了,怎么秋猎还不到啊!
见皇帝一直不说话,封炎干脆故意道:“皇上舅舅,不如调外甥亲自过去跑一趟怎么样?”
皇帝闻言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心里觉得封炎是在以退为进,想要借此前往南境,怕是有所图谋……不行,绝对不行。
皇帝当即反驳道:“不妥,阿炎,你还要留在京中主持大局。”
话语间,小內侍又捧了一盅热茶过来,带着菊香的热茶萦绕在四周。
皇帝怔怔地看着那橙黄色的茶汤中舒然绽放的金菊,菊花又名九华,九华的俏脸浮现在皇帝眼前。
九华已经找了他几次,求他给郡马罗其昉安排一个差事。
皇帝眸光一闪,慢慢地捧起了那盅热气腾腾的菊花茶,心里有了决定,随口打发了封炎:“阿炎,你回去吧,朕自有计较。”
封炎退下了,而皇帝当天下午就下了旨意,任命郡马罗其昉为户部员外郎,派往黔州知落城,协助盐引兑换等事宜,于三日内启程离京。
罗其昉的赴任无疑于皇帝最清晰有力的一个表态,一时间,那些本来以为这盐引制折腾不出什么浪花的勋贵朝臣不由震动了。一旦盐引制的改革成功的话,那么他们手头的盐钞无疑就成了废纸,京中再次骚动了起来,不少蠢蠢欲动的盐商都得了警告不敢妄动。
可是暴利动人心,哪怕如此,还是有一些盐商“不怕死”地奔赴了户部,第二批、第三批军粮也在井然有序地筹备中,没有出什么岔子。
端木宪作为户部尚书自然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对此是赞不绝口,一直在端木绯耳边念叨着,听得端木绯心里纠结极了,她一方面对“盐引制”的进展颇为好奇,另一方面又觉得“封炎”这两个字听多了容易得心悸。
不过……
封炎果然是封炎,办事稳妥,收服人心真有一套!
从端木宪那里出来时,端木绯不禁对着蓝天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和李廷攸,哎,作为“被收服的人心”之一,还真是忍不住想替大伙儿掬把同情泪啊。
端木绯只哀悼了几息,就把大脑放空,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姑娘,马车备好了。”碧蝉早就候在了院子口,见端木绯出来,立刻就迎了上来。
端木绯应了一声,便往仪门的方向去了,她今天要去宣国公府拜访楚太夫人。
重阳那日,楚太夫人就让她没事去与国公府陪她说说话,所以端木绯从善如流,大概每十日就会去一趟国公府。
国公府的下人们如今对于这位端木四姑娘已经很熟悉了,直接把她引到了六和堂里。
楚太夫人的大丫鬟杜鹃亲自出来相迎,恭敬而不失亲昵地说道:“端木四姑娘,太夫人还有些事,还请姑娘在到左稍间里小坐。”
端木绯笑眯眯地应了,道:“那就劳烦姐姐给我上一盅上好的碧螺春了,”她眨了眨眼,仿佛在说,她很好打发的,给她一盅茶就好了。
杜鹃的脸上不禁染上了笑意,得体地伸手做请状。
二人一前一后地朝左稍间方向去了,经过宴息间时,端木绯的步子不由得缓了一拍,隐约听到一个耳熟的女音在门帘的另一边略显激动地唤道:“祖母……”
端木绯没有停留,继续跟着杜鹃往前走去。
帘子的另一边,楚青语正跪在光鉴如镜的青石板地面上,那冷硬的地面磨得她的膝盖又冷又疼,她却似毫无所觉般。
“……祖母还不信我吗?”楚青语仰首看着上首的楚太夫人,那温婉清丽的小脸上,乌黑的眸子里闪着莹莹光辉,异常明亮。
楚太夫人还是如平日般优雅而雍容,神色平静地轻啜着茶水,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前几日,楚青语过来六和堂求见自己,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观音菩萨告诉了她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
当时楚太夫人听了嗤之以鼻,却没想到楚青语说的两件事,都一一应验了,先是前日楚氏族里的一房来国公府报喜讯说家里得了一对龙凤胎;跟着是昨天傍晚,楚五老爷在外头与人打马球时摔断了腿,是被人抬回府的,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估计要在床上好好地养上一两个月了。
见楚太夫人不说话,楚青语正色又道:“祖母,孙女也知道这事很玄乎,孙女本来也不信,但是后来连着印证了好几件事,才不得不信……所以,孙女才来告诉祖母。”
楚青语一脸真挚地看着楚太夫人,瞳孔更亮了,“祖母,虽然不知道菩萨为何选中了孙女,可孙女是楚家的姑娘,有此奇缘,也想为了家族尽一份心力。”
楚青语说话的同时,紧张得心口砰砰乱跳。她能否扳回局面,就在此一招了。
自从她解除了与成家的婚约后,家里就像是把她当做了一枚弃子般,母亲楚二夫人对她愈发疏离,平日里外出赴宴什么的也都不让她去了……她渐渐感觉到了危机,害怕家里真的放弃她,所以想了又想,觉得必须让楚家看到她的价钱,因此她才想到了“预知梦”。
其实,她本来想说出那个最大的“秘密”,但是又怕过犹不及,反而弄巧成拙,所以,只挑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说。
她有自信,这下祖母必然能看到她的价值了。
只要有她在,有她的“预知”能力在,必能让楚家趋吉避凶,再上一层楼。
届时,她就会越过楚青辞,得到国公府里所有人的看重……楚青辞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怎么跟她相比!
楚青语挺直了腰板,屏息等待着楚太夫人的反应。
楚太夫人沉默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在白瓷茶盅的浮纹上微微地摩挲了一下,似乎在沉吟思索着。
宴息间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那窗外的树枝摇曳声、雀鸟扑扇声、婆子的吆喝声间或着传来,反而衬得四周越发宁静。
角落里点着缕缕檀香,弥漫漂浮在空气中,与淡淡的茶香混合在一起,不知为何,楚青语觉得空气有些沉闷。
“我知道了。”
好一会儿,楚太夫人终于说话了,却只给了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楚青语又等了片刻,以为楚太夫人还会再说什么,却没想到等来的不过又是一阵沉默。
楚青语捏了捏拳,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还是又开口道:“祖母,孙女有一事相求,还请祖母让孙女前往秋猎……在孙女的梦里,菩萨说,这次秋猎会发生很重要的事,和楚家的将来息息相关。我……但我现在不能说,求祖母让我去。”
“祖母……”
“这事容我好好想想,你下去吧。”楚太夫人淡淡地打发了楚青语,那平静的神态与语气让楚青语委实看不出端倪。
楚青语看着楚太夫人欲言又止,还想再说几句,但是两世为人,她知道自己祖母的性子,一贯是深思熟虑,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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