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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端木绮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般。
引得厅堂里静了一静,其他人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端木绮,这时,端木宪正好负手从东偏厅里走了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不悦地微微蹙眉。
这大过年的,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都快及笄的姑娘,还这么不懂分寸。
端木绮也看到了端木宪,身子一僵,噤了声。
端木宪终究没有多说什么,拂袖而去。
外面的烟花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着,屋子里静了几息后,又喧哗了起来,没有人去理会端木绮,几个男孩子又开开心心地跑去放鞭炮了。
“啊——”端木绯掩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端木纭自然看到了,拉起妹妹的小手道:“蓁蓁,你明早要进宫朝贺,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端木绯乖巧地应了一声,披上厚厚的斗篷后,挽着端木纭的胳膊回去了,留下端木珩照看下面几个弟弟妹妹。
姐妹俩说说笑笑地回了湛清院,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那些正在看烟花的下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姐妹俩走到堂屋后,就把院子里的几个丫鬟都打发了,难得除夕,让她们自个儿玩去。
当堂屋里只有姐妹俩时,端木纭忽然拉起了端木绯的右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大红色绣花荷包,笑眯眯地说道:“蓁蓁,压岁钱。”
再过一会儿,她的蓁蓁就又大一岁了。
“谢谢姐姐。”端木绯紧紧地捏着荷包,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端木纭温柔地看着妹妹可爱的小脸,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顶,乌黑的眼眸中流光四溢。
“蓁蓁,记得把压岁钱放在枕头底下……早点歇息吧。”端木纭又叮嘱了一句。
端木绯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慢悠悠地朝內室走去,哈欠不断,外面的爆竹声还在此起彼伏地回响着,热火朝天。
按照往年的经验,这烟花爆竹声不过午夜是不会停止的。
端木绯正要自己打帘进屋,谁想,她的手指还没碰到锦帘,帘子却忽然从里面被挑开了一角。
“呱呱!”
一只小八哥拍着翅膀,惊慌失措地从內室中飞了出来。
外面恰好传来一阵烟花炸开声:“砰——啪!”
小八哥的翅膀在半空中慌乱地拍动着,掉下了两片黑羽,一副受惊的样子。
小八哥一向怕爆竹,端木绯早已见怪不怪了。
不只是小八哥,宣国公府的白猫雪玉也是怕爆竹声,每逢大年三十,就会躲得不见影。
端木绯一边想着,一边打帘进了内室。
里面没有点烛火,一片漆黑,端木绯对这里的布局再熟悉不过,闭着眼走也不会撞上东西。
这时,又是一朵璀璨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如一朵巨大的菊花般,照得屋子里亮上一亮。
端木绯下意识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呆住了。
窗边正坐着一个着青莲色衣袍的少年,烟火那流光溢彩的光芒照在他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了一件五彩的天衣。
端木绯木然地在原地停了一瞬,睡意全无,手里姐姐给的荷包差点没脱手。
她真是傻了,小八哥再怕烟花,那也抵不上封炎的威力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小八哥掬了一把同情泪。
“蓁蓁!”封炎一看到端木绯,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对着她招了招手,“快来看看……”
“封公子,火铳做好了?!”
端木绯借着烟火的光辉看到了放在方几上的一把火枪,兴奋地打断了封炎。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兴致勃勃地去抓那个沉甸甸的火铳,将它捧了起来。
经过一年多的反复改良,他们至少做过七八个版本的火铳,此刻端木绯手上的这个火铳无论从外观、重量以及使用方法,都与最初的那个大不一样了,端木绯也能勉强抱起这个火铳了。
封炎正抓着袖中荷包的右手停住了,他本来想让蓁蓁先看看他给她准备的压岁钱……算了,蓁蓁高兴就好!
反正这把火铳本来就是特意拿来给她玩的,显然,他这份礼物很合端木绯的心意。
端木绯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火铳,摸摸火铳的筒身,摸摸弹夹,摸摸扳手……
“蓁蓁,这把送给你玩。”封炎笑吟吟地表功道,“对了,周家村后山的那个硝石矿已经在悄悄开采了,这矿脉极其丰富,等火枪都做好了,足可以配备一个火枪营……”
“……”端木绯正摸着火铳的手一僵,其实这个真不需要告诉她的。
封炎见她的小手停在扳手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念一动,问道:“蓁蓁,要试试火铳吗?”
端木绯霎时就把硝石矿忘了,目光灼灼地抬眼看着封炎的眸子,想问可以吗,话还未出口,外头又是连着两朵烟花炸响。
此刻,端木绯也终于想到了,火铳射击时发出的声音十分响亮,如雷震似地动,但今晚是除夕夜,正好可以用鞭炮与烟花的声音来掩盖火铳的声音。
端木绯对着封炎频频点头,笑得眸子晶亮。
“蓁蓁,我来帮你。”封炎很殷勤地走到端木绯身侧,帮着她一起装了铁丸,填了火药,又一手协助她托起了火铳沉甸甸的筒身,另一只手则帮她调整火铳的角度。
“蓁蓁,来,像这样对准前面的那棵梧桐树……”
“看这个……瞄准。”
“好了,你自己来扣动扳机吧。”
封炎的声音从端木绯的头顶传来,端木绯跟着他的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这个火铳是她亲手设计改良的,她当然知道该怎么使用,不过知道归知道,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端木绯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紧张极了,咽了咽口水道:“那我扣动扳机了。”
端木绯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
“砰!”
一声震耳的巨响回荡在端木绯的耳边,她的手、她的身子被手里那火烫的火铳振了一下,纤弱的身子踉跄地退了半步,封炎就在端木绯的身后,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揽在了他温暖的怀抱中,端木绯一下子就稳住了身形。
端木绯根本就顾不上后方的封炎,双目灼灼地看着正前方的那棵梧桐树,水桶粗的树干被刚刚的那一枪打出了一个洞,那个洞口似乎还在冒烟。
“打中了!我打中了!”端木绯喜不自胜地脱口喊道,把手里的火铳又放回了方几上,她的小脸上像是在发光似的,一双大眼睛比夜空中的烟火还要璀璨。
封炎也被她感染了笑意,唇角飞扬,讨好地问道:“蓁蓁,你……”还要再来一次吗?
封炎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端木绯把右手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封炎这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朝一旁的壶漏看了一眼,已经快午夜了。
四周静悄悄的,整个京城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端木绯抬头望着夜空,心中默默数着数,当她数到0时,外头又有了动静。
“咻!”
皇宫的方向,第一朵烟花打破了寂静,势如破竹地直冲万丈云霄,紧接着,其他的烟花此起彼伏地在夜空中炸响,仿佛在夜幕上织出了一片华丽绚烂的织锦。
今晚没有宵禁,府里府外都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如连绵的雷声,此起彼伏。
“新年到了!新年到了!”
一道道喜悦的高呼声与那爆竹声、烟花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
端木绯笑吟吟地盯着夜空中绚烂的烟花,然后忽然转过身,看向封炎,笑吟吟地说道:“封公子,新年快乐!”
烟花绽放的五彩流光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像是洒上了一片璀璨的星光般,封炎几乎看呆了眼,耳朵上传来一阵热烫的感觉,耳根快要烧起来了。
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飞快地说道:“蓁蓁,午夜了,你早点歇息吧……”
话音未落,端木绯只觉得眼前一花,封炎已经纵身飞出了窗户,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青莲色的荷包,丢到了端木绯的小手里。
这一切快得端木绯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了看手里的荷包,等她再抬起头来时,就发现封炎已经消失不见了。
只余下窗外那漫天的烟花还在绽放着自己的光辉。
这大过年的,封炎莫非还有什么急事?
端木绯忍不住想道,跟着甩甩头,放空了脑袋,俯首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青莲色荷包上。
她当然知道这是封炎给她的压岁钱,唇角微翘,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荷包。
荷包里哗啦啦地倒出了十几颗指头大小的红宝石,每一颗都是一般大小,在方几上簌簌滚动着,流光溢彩……
就在这时,锦帘的一角又被挑开了,探出半只鸟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着。
见那个可怕的人已经不在里面了,小八哥松了一口气,拍着翅膀飞了进来,“呱呱……”它本来是想告状,但是它一飞近,就看到了方几上的那些红宝石,鸟眼霎时亮了。
“呱!”
小八哥的叫声陡然变得异常亢奋而尖锐,急速扇动着翅膀朝方几上飞了过来……
端木绯一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在觊觎她的压岁钱,反应飞快地把一把抓起了方几上的那些红宝石收进了她的荷包里,然后把荷包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呱!”
落在方几上的小八哥拍拍翅膀不满地叫着,那神情仿佛在说,小气鬼,她有这么多颗,送它几颗不行吗?!
就是不行。端木绯“冷漠”地小脸一撇,不去看它,捏着荷包朝床榻的方向走去。这可是她的压岁钱。
“呱呱。”小八哥还不死心,扑棱着翅膀追了上去,然而端木绯“郎心如铁”,直接宽衣躺下了,锦被往头上一盖,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相比较外面的爆竹声,小八哥的那些叫声就算不上什么了。
端木绯本来就困了,合上眼后,就沉沉地睡去了,手里一直紧紧地捏着那个青莲色的荷包。
一年在鞭炮声中热热闹闹地结束了。
快五更天的时候,才安静了下来,直到黎明的鸡鸣声打破了寂静。
因为贺氏“疯魔”了,今年端木府中有资格进宫朝贺的本来只有端木宪一个人。
但是由于皇帝的那道口谕,变成连端木绯也要去了。
公鸡才叫了两声,端木绯就被端木纭叫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由着端木纭摆布,端木纭忙忙碌碌吩咐丫鬟给妹妹洗漱着衣,梳妆打扮,把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在小八哥呱呱的叫声中把妹妹和祖父都送出了门。
端木绯与端木宪坐了同一辆马车,她还睡眼朦胧的,坐在马车里,小脸不时地往下点着,如小鸡啄米般,看得端木宪忍俊不禁。
马车才刚刚出府,就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马夫的声音:“老太爷,是四姑爷。”
封炎?!端木绯惊得瞌睡虫登时全跑了,下意识地抬手挑开了窗帘一角,就见前方一辆朱轮车停在几丈外,一袭绯色绣云雁补子武官袍的封炎驱使胯下的黑马朝端木绯这边踱来。
封炎不用上早朝,哪怕平日里去五城兵马司衙门,也不穿官服,这还是端木绯第一次看到他穿官服,在旭日金色的光辉下,鲜艳的绯色衬得十六岁的少年神采飞扬,凤眸熠熠生辉。
“祖父,绯妹妹。”封炎得体地给端木宪和端木绯打了招呼,看着彬彬有礼,让端木宪感觉颇为满意,亲热地叫了声阿炎。
端木宪捋了捋胡须,放心了。
本来嘛,府里也没有长辈陪同,就四丫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又是第一次参加朝贺,端木宪也担心她被孤立了,如今有安平在,就好多了。
一行人很快就上路了,也不用封炎吩咐,奔霄就亦步亦趋地跟随在端木家的马车旁,只要端木绯一挑开窗帘,就可以看到奔霄那矫健洒脱的英姿。
奔霄真是越来越英伟了!端木绯看得目不转睛,兴致勃勃地与端木宪聊起了马经,直到马车来到了宫门外,她还意犹未尽。
宫门外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队,把从街头一直排到了街尾。
街道上喧哗不已,人声、马声与车轱辘声交杂在一起,中间还夹杂着那些西北、北境部族叽里咕噜地用他们自己的语言交谈的声音,热闹得好似一个菜市场般。
等轮到端木宪一行人时,已是一炷香后了,这还是宫人看到首辅和公主府的马车,让他们插了队。
众人在宫门前下了马车,端木宪把端木绯托付了安平,然后才和封炎一起随着內侍走了。他们要去太和殿,而端木绯则随安平去了凤鸾宫。
寒风迎面吹拂在脸上,端木绯真恨不得把身子整个都缩进斗篷里。
安平看着小姑娘红彤彤的鼻尖,觉得可爱极了,含笑叮嘱道:“绯儿,你别紧张,反正跟着本宫就是了。”
那是自然!端木绯乖巧地直点头,反正她只要做安平的小跟班就好。
若非担心弄乱了小丫头的头发,安平真想揉了揉她的发顶。这小姑娘怎么会这么可爱!
不一会儿,安平和端木绯就在宫人的引领下到了凤鸾宫。
凤鸾宫里早就是一片珠光宝气,鬓影衣香,那些诰命夫人、郡主、县主等等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文臣的女眷、武官的家眷以及宗室勋贵女眷,各自为营,一眼望去,泾渭分明。
安平和端木绯的携手到来令得殿内众人不禁侧目,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大门口,目光各异。
一众女眷中哪怕是以前没见过端木绯的,也大致猜到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安平未过门的儿媳妇。
只是——
皇帝不是下旨把端木家的四姑娘许配给了封炎吗?!
端木家的姑娘虽然是首辅府的姑娘,但是一没品级二没诰命,今天怎么来了?!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373为难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中疑团丛生。
这其中的缘由且不说,看安平把她带在身边还如此亲热的样子,看来安平十有八九应该很满意这个儿媳妇。
这倒是奇了!
这稍微上些年纪的命妇都知道安平长公主自前面那个崇明帝先去后,除了儿子封炎,她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人如此亲和。
在众人神情各异的目光中,安平和端木绯视若无睹,从容地往前走去。
安平身为皇帝的长姐,堂堂长公主,座次自然是极其靠前的,仅次于皇后的凤座。
忽然,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略显尖锐的嬉笑喧哗声,殿内的女眷不禁皱了皱眉,又朝门口望了一眼。
十几个着部族服饰的女子说说笑笑地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罗兰郡主。
厅堂中的气氛更为诡异,好几个夫人都面露不屑之色。
凝露会那日在场的闺秀公子也不少,端木绯与罗兰郡主以琴斗舞的事也在好些府邸之间传开了,大部分都对罗兰郡主的行径看不上眼,有人轻声嘀咕着“蛮夷就是蛮夷”、“没规矩”云云的话。
很快,众人就都收回了目光,径自饮茶,或与身旁之人说话。
罗兰郡主等人的到来让这殿内变得拥挤了不少,今年的朝贺算上各部族有封号的郡主、县主以及王妃们,人数足足比往年多了一半,自然也会比往年更为热闹。
“几位郡主、县主,请往这边走。”
一个着青蓝宫装的宫女在前面为她们引路,罗兰郡主昂首阔步地往前走着,目光随意地扫视着四周,在看到端木绯的那一瞬,她脚下的步子缓了一下。
端木绯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就和安平继续朝前走去。
罗兰郡主暗暗地咬牙,手指甲更是掐进了柔嫩的掌心里,只觉得对方刚才的那一眼似乎在向自己示威。
自从凝露会后,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父亲大发雷霆,平生第一次骂她,还禁了她的足。
其实她也没心思往外走,至今,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输给了这个荏弱的端木绯;至今,她还不敢相信她把封炎输给了端木绯……
想着,罗兰郡主就觉得心口像是把一只无形的大掌捏住似的,疼痛难当,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无法冷静思考。
这时,安平和端木绯在楚太夫人的身前停下了。
“长公主殿下,”楚太夫人含笑对着安平欠了欠身,跟着又看向了端木绯,笑容慈爱,“绯儿,过几日你得空了来我那里玩。”楚太夫人看着端木绯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今天会来,所以没带上给她备的压岁钱。
端木绯笑盈盈地应下了:“楚太夫人,我过几天就过去给您拜年。”
宣国公府乃是簪缨世家,自是清贵不凡,看楚太夫人对端木绯如此亲厚,惊得四周不少命妇差点没掉了下巴。端木家不过是寒门,与宣国公府素无往来,这位端木四姑娘是怎么得了楚太夫人的另眼相看?这要说是因为才学,这京中多的是才女!
四周又静了静,气氛越发古怪。
连前方的长庆都朝端木绯那边瞥了一眼,她懒得理会安平婆媳,立刻就收回了目光。
“端木四姑娘,”一个圆脸宫女从左前方走到了端木绯的身旁,恭敬地朝她来的方向指了指,说道,“卫国公夫人请姑娘过去说话。”
端木绯下意识地顺着宫女指的方向望去,身着一品命妇大妆的耿夫人端坐在长庆长公主的身旁,她的左手边还坐着其女耿听莲。
母女俩的周围还围着三四个命妇,正殷勤地赔笑说话。
在这偌大的殿堂中,耿听莲和端木绯可说是异类了,她们俩都是无封号无品级,却被帝后额外开恩,出现在朝贺的宫宴上,自然是引来不少或揣测或艳羡的目光。
不管耿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端木绯都不在乎,淡淡地说道:“我端木家与卫国公府素无往来,我就不去打搅国公夫人了。”
安平挑了挑眉,觉得自家儿媳妇就是够霸气,像自己。
那宫女面露为难之色,还想再说什么,直接被安平挥退了。
端木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周围也有不少人听到了,引来不少人侧目地朝她和耿夫人那边多看了几眼,神情微妙。
卫国公深受圣宠,妻凭夫贵,还是在场的命妇第一次看到有姑娘家敢这么不给耿夫人面子,不禁暗暗地交换着眼神。
这位端木家的姑娘心气还真高!
耿夫人的脸上仿佛被泼了一桶墨汁似的,面色难看极了,低低地冷哼了一句:“没教养,两姐妹都一样!”
要不是因为长子对端木家那位大姑娘痴心不改,她才懒得跟这个端木绯说话呢!
真是给脸不要脸!
“国公夫人说的是啊。”一旁正在与耿夫人寒暄的一位高瘦妇人立刻殷勤地附和道,“这端木家的姑娘实在是教养不好!听说啊,那位大姑娘性子嚣张跋扈,连祖母、婶母全都不放在眼里,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就把持着府里的中馈大权,连家中的长辈都要看她的眼色过日子……至于这小的,哼,一贯刁蛮,目中无人,成天在外惹是生非!”
耿夫人听着嘴角微翘,心道:真真是上不了台面!
见耿夫人表情愉悦,另一个鹅蛋脸妇人凑趣道:“听说这个端木大姑娘,眼高手低,都十六岁了,还没定人家,不过是个丧妇长女,还自视甚高了!”
“是啊是啊,这个瞧不上眼,那个瞧不上眼,那位端木大姑娘还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
三四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耿夫人听得心里畅快了不少,嘴角微微翘起。
那瘦高妇人谄媚地又道:“这满京城的姑娘,也就国公夫人您养的闺女最好。”
她这一句话可谓一箭双雕,既讨好了耿夫人,又讨好了耿听莲,耿听莲那可是活神仙亲指的天命凤女,那可不就是京城中最好的姑娘家了!
这些夫人为了讨好卫国公府,完全没放低音量,这些话语自然也传进了殿内其他人的耳中。
不知不觉中,周围安静了下来,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耿夫人和端木绯的身上。
端木纭管着端木家的中馈之事,在京中虽不至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知道的人却也不少,毕竟端木家是首辅府,多的是人家要与其交际往来,这其中也难免有些好事的在暗地里揣测着端木家是否后宅不宁。
但是揣测归揣测,端木宪怎么说也是首辅,端木家怎么说也是贵妃的母家,就连贵妃都不反对,外人又怎么敢随意置喙,尤其还是在大庭广众下,这不是打端木首辅和端木贵妃的脸吗?!
殿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端木绯却是神情未改,甚至眉梢也没动一下,仿佛千军万马都不足以令她动容。
她身姿优雅地站在安平的身旁,目光清亮地看向了耿夫人,朗声道:“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
端木绯的目光在耿夫人、耿听莲以及周围几位夫人的身上转了一圈,目光中透出几分似笑非笑来。
“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
“原来国公府的教养竟是如此,还是真不错呢!”
端木绯从头到尾都是笑吟吟的,没出口说一句难听的话,可是每一句话都是绵里藏针,剑指耿夫人!
端木绯话落后,四周更静了,落针可闻。
不少夫人心里都是暗暗摇头,这位端木四姑娘未免也太意气用事了,竟然敢跟卫国公夫人这么说话,质疑耿五姑娘的教养,耿五姑娘多半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端木绯现在逞口舌之利,是一时痛快了,但这不是给她自己和端木家树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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