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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大部分人也都当是看戏,默不作声地静待事态的发展,而安平却是毫不避讳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爽朗明媚的笑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厅堂里尤为响亮,羞得耿夫人额头青筋乱跳。
耿夫人这辈子还从未受过这么大的侮辱,还是来自一个黄毛丫头,当着这满朝命妇的面!
她心里几乎就是咬牙切齿,对自己说,不行,她绝对不能和端木家这样的人家结亲家!
安平根本就懒得看耿夫人,她那双漂亮的凤眼笑盈盈地看着端木绯,觉得儿媳妇张牙舞爪的样子就像是一只伸出了利爪的小奶猫似的,可爱极了。
就在这时,一个內侍走到前方唱报道:“皇后娘娘升座!”
随着一阵奏乐声响起,殿内的女眷皆是敛笑正色,各归各位,一个个都按品阶高低站好。
端木绯借着安平的光站在了她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心一不小心就“飞”了。她昨晚午夜才睡下,今早鸡鸣就起来,本来就没睡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安平很快就注意到了,红艳的唇角一点点地扬了起来。本来这朝贺实在无趣得很,有了绯儿,才算是变得有趣多了。
须臾,皇后在一众宫女嬷嬷的簇拥下走上了高高在上的金漆凤座,俯视着下方众人。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众人齐声给皇后行礼后,端木贵妃带着一众后宫妃子来给皇后敬贺新春。
接着就是大公主舞阳带着一众公主、皇子妃、郡主和县主,再后面是那些诰命夫人们以及各部族的女眷们……
仪式繁琐,只是这么一批批的磕头行礼,就足足费了近一个多时辰,整个仪式的气氛庄严肃穆。
大盛朝新年的朝贺分两种形式,当日如果只有朝贺,即是“朝”;倘若朝贺后,皇帝大摆宫宴与群臣同乐,那就是“会”,两者合称“朝会”。
今年皇帝为了欢迎大盛边境各部族的到来,举行的就是朝会,因此在朝贺仪式后,一众命妇没有即刻出宫,而是在几个宫人引领下,前往太极殿赴之后的宫宴,也有一些人比如安平、端木绯、舞阳、涵星等等被皇后特意留下说话。
“祖母!”
一个熟悉而殷切的女音自某个方向传来,端木绯一下子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楚青语。
端木绯循声望了过去,不远处,楚青语正款款朝楚太夫人走去,今日的楚青语作为二皇子妃打扮得十分正式,头戴七翟冠,身穿绣着云霞翟纹的霞帔鞠衣,雍容华丽的衣裳衬得她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愈发纤弱了。
自打在大半月前在千枫寺淋了一场大雨后,楚青语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清减憔悴了不少。
“祖母,孙女扶……”楚青语讨好地对着楚太夫人一笑,俯身去扶座位上的楚太夫人,然而,楚太夫人身子微偏,冷漠地避开了,由着一旁的宫女扶了她起来。
楚太夫人看也没看楚青语一眼,就直接离去了。
“……”楚青语的嘴巴张张合合,又上前了一步,想要唤住楚太夫人,但是她的喉头干涩无比,最后还是没发出声来。
楚青语静立原地,目送楚太夫人那优雅而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头上七翟冠上的那对金凤口衔的两串珠结微微晃动着,映得她的眼眸明明暗暗。
刚才祖母完全没有理会自己,难道说,祖母她真的不再认她这个孙女了吗?!
楚青语的心一点点地直坠而下,双手蓦地在体侧握得更紧了,在心里对自己说,就算是祖母不认她……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不得不认她!
端木绯也在看着楚太夫人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像是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端木绯回头一看,着公主大妆的涵星正在几步外嘟嘴看着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舞阳笑吟吟地站在涵星身旁。
“绯表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涵星都憋了好一会儿了,嘴巴都撅得快能挂油瓶了,没好气地抱怨道,“本宫每次有热闹看,都叫上绯表妹你,你和罗兰郡主在凝露会比试也不叫上本宫。”
想起丹桂跟她说的那一天的情景,涵星就觉得扼腕不已,怎么她那天就偏偏没去凝露会呢!
端木绯无辜地笑了,亲昵地挽上了涵星的胳膊,讨好地说道:“涵星表姐,我也不想的啊。”她也是临时被人堵在公主府的大门口。
舞阳也去了千雅园的接风宴,当然也知道罗兰郡主想跟端木绯争婚的事,眸光一闪,嘴角勾出一抹张扬的弧度。
“罗兰郡主!”舞阳拔高嗓门唤道,挑衅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了罗兰郡主,明丽的脸庞上却是笑呵呵的,“千雅园中,曾得见郡主与令兄的双人刀舞,精妙绝伦。本宫前两日听闻原来郡主的独舞也是一绝,这大过年的,干脆郡主舞一段让本宫和母后瞧瞧,也好助助兴。”
“……”罗兰郡主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看,觉得手背上的伤口明明已经愈和得差不多了,此刻却隐隐作痛,仿佛又被人拿刀子在手背上割了几刀似的,让她又想起她的刀舞当众输给了端木绯时的难堪。
舞阳无视罗兰郡主那阴沉的面色,似笑非笑地再道:“郡主为何不说话,可是不愿意一舞?莫非是觉得自己的舞见不得人?不妨事,郡主得闲时和教坊司的舞伎们交流交流便是。别总是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丢人现眼。”
罗兰郡主的脸色一片铁青,即便是再不懂中原礼仪,舞阳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能听出对方分明就是在嘲讽自己。
“大公主殿下,你别太过份了!”罗兰郡主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用别扭的大盛官话按着百川族的规矩对着舞阳提出了挑战,“有本事你与我比比,何必拐着弯儿冷嘲热讽!”
舞阳微微一笑,却是道:“郡主此言差矣。本宫可没有未婚夫让郡主抢,有什么好比的?”
“噗嗤。”涵星听了,不客气地笑出声来,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她目露敬仰地看着舞阳,觉得大皇姐可真是她的楷模啊!
“你说什么?!”罗兰郡主瞪着舞阳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若非今日进宫,身上没带鞭子,她恐怕已经要抽鞭子了。
凤座上的皇后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皇后爱女如命,一向拿舞阳没辙。
“罗兰郡主,”皇后出声安抚道,“小女曾几次与本宫提起郡主与令兄的刀舞,今日也只是随口一提,郡主莫要挂怀。”
皇后一边说,一边给舞阳使眼色,心里无奈得很。
舞阳自从出宫开府后,为人行事就更加随心所欲了,但还是给母后面子的,她对着皇后笑了笑,没再出声。
皇后心里叹气,生怕再闹起来不好看,就提议道:“舞阳,你带涵星还有端木四姑娘出去走走,反正离宫宴还有一阵子呢。”
涵星巴不得如此,飞快地扯了扯舞阳的袖子,眸子晶亮。
舞阳失笑,福了福,应下了:“是,母后。”
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三个小姑娘家家走了,失笑地与一旁的安平说起话来。
下方的罗兰郡主面沉如水,心里很是不甘,可是她总还知道轻重,不敢顶撞皇后,默默地坐了回去,心潮如怒浪般叫嚣不已。
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觉中,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天气显得有些阴沉。
舞阳和涵星根本没在意,几乎是一出凤鸾宫,舞阳就迫不及待地对身旁端木绯道:“绯妹妹,你与罗兰郡主在凝露会比试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用端木绯回答,涵星就替她答了起来,绘声绘色地把丹桂与她说得都说了一遍,说得那个慷慨激昂,峰回路转,把端木绯的琴声说得是玄乎其玄,似有通鬼神之能……
端木绯自己都听得入了神,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听书。
“没那么夸张。”端木绯谦虚地最后替涵星补充了一句。
涵星眨了眨眼,笑眯眯地问道:“罗兰有没有割伤她自己的手?”
“……”端木绯只能点点头。
“罗兰有没有摔倒在地?”
“……”端木绯只能再点点头。
舞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故意道:“好了,我们知道你‘谦虚’!”
“……”端木绯默默地看着两位公主,心道:好吧,她们高兴就好。
在两个公主的“威仪”下,端木绯是有求必应,最后与她们约好了下次给两位姐姐弹那曲她在凝露会上弹奏的鼓曲,总算逗得她俩展颜,一副“就绕过她这次”的模样。
三个姑娘家一起去了御花园中的暖亭,涵星笑嘻嘻地提议道:“大皇姐,绯表妹,我们烤栗子吃吧!”
涵星一句话下,宫女就急匆匆地跑去给她们准备炉子和栗子,很是驾轻就熟的样子。
姑娘们才刚坐下,端木绯和涵星就发现身前各多了一个粉红色的荷包。
“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舞阳理所当然地说道。
表姐妹俩眨了眨眼,傻乎乎地看着舞阳。
舞阳笑眯眯地说道:“本宫已经开府了,是大人了,你们俩没成亲、没开府的,都是小孩子,给你就收着。”舞阳一副长姐的做派。
端木绯和涵星兴致勃勃地把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一颗颗精致的金锞子从里头哗啦啦地倒了出来,做成了各式各样的形状,比如猫儿、狗儿、牡丹、狐狸、黄莺、月牙等等,每一种都做得精致可爱。
涵星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颗颗地细细打量着,对端木绯嘟哝道:“绯表妹,等本宫及笄了也求父皇给本宫开府,然后也给你压岁钱!”
“谢谢涵星表姐。”端木绯也在玩着那些金锞子,笑得又甜又糯,心道:年纪小真好!
表姐妹三人说话间,两个小內侍把栗子和炉子都搬了过来,殷勤地给她们烤起栗子来。
不一会儿,那种栗子独有的香甜味随着寒风飘散,三人围着炉子,眸子熠熠生辉。
除了她们三人外,御花园里也还有一些王妃、郡主等等的人也趁着宫宴前在四处闲逛,看到她们三个小姑娘竟然在亭子里烤起栗子来,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
亭子旁人来人往,端木绯、舞阳和涵星自顾自地吃着香甜的栗子,一个接着一个,没一会儿,就剥了一堆的栗子壳。
连吃了五六枚栗子,端木绯觉得有些口干,捧起了茶盅,还没凑到唇畔,就听到后方的假山方向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女音:“九华,本宫已经替你相好一个人了,这次宫宴时你且留心看看……”
“母亲,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已经成亲了!”九华娇声打断长庆。
“九华,别闹了,本宫是为你好,你没看过,怎么知道本宫挑的人,你不喜欢……”
“够了!”
九华从假山中冲了出来,正好与暖亭里的舞阳、涵星与端木绯迎面对上,不禁俏脸一僵。
九华的身后跟着紧追而来的长庆,长庆面沉如水,本来还想跟九华说什么,看到舞阳三人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九华也没打招呼,就拂袖而去,却不是走往太极殿,而是朝宫门的方向去了。被母亲这一搅和,她也没心情去什么宫宴了。
“九华……”长庆快步追了过去。
看着母女俩远去的背影,舞阳脸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来,道:“听说长庆皇姑母自从皇觉寺回公主府后,就非要让九华和离,要给她另择婚事。”
“她们母女吵了好几次,也进宫请父皇做过主,但九华和罗仪宾的婚事怎么说也是父皇同意的,父皇这次就没松口。”
“一来二去的,九华干脆搬出了公主府,用私房钱买了个三进的小宅子,等罗仪宾回来。”
涵星听得津津有味,原来皇姑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折腾出了这么多事来,还是大皇姐消息灵通啊。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374地龙
舞阳给了涵星一个那是自然的眼神,她在宫中有皇后这个“眼线”,现在在外头开府,想要派人查什么消息也方便得很。
果然还是在出宫开府才行。涵星默默地心道。
“大公主殿下,四公主殿下,端木四姑娘,”这时,一个內侍就小声地提醒道,“已经巳时过半了……”再过半个时辰,宫宴就要开始了。
三个姑娘家这才意识到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只余下梅花在风中摇曳。
她们纷纷起身,说说笑笑地返回凤鸾宫,然后和安平等人一起奔赴太极殿。
太极殿是宫中最宏伟的宫殿,足以容纳两三百人在其中共享盛宴。
这个时间,帝后还未到,殿堂内一片嘈杂喧哗,那些內侍宫女忙忙碌碌,给众宾客引到他们的坐席上,大部分人已经就位了。
端木绯一直跟着安平,坐次也是安排在安平的身边。
端木绯一眼就看到了端木宪,与安平说了一声后,就笑吟吟地过去给他请安:“祖父。”
端木宪见自家四孙女在这等场合也从容不迫,心里颇为得意,觉得她真是有自己的风范,随口道:“四丫头,你没给长公主殿下添麻烦吧?”
“祖父,我很乖的。”端木绯一脸正色道。
她见端木宪的身后摆着一盏八角宫灯,皱了皱眉,对着旁边的一个內侍招了招手,“小公公,劳烦你把这宫灯搬走……”
“是,四姑娘。”端木绯的话音未落,內侍就殷勤地应下了,把那盏宫灯搬到别处去了。
端木宪一时有些懵,不明白自家孙女为何在意一个盏宫灯,疑惑之余,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到底是哪里呢?
算了,自家四丫头一向聪明,她做事总有她的道理,况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因此端木宪只是一本正经地叮嘱道:“四丫头,你好好跟着长公主殿下。”说话的同时,心里难免叹息:贺氏和小贺氏都不靠谱,这府里也没个长辈,总有各种不便啊……
端木绯乖巧地应了一声,就转身回去找安平,转身的那一瞬,目光与不远处的封炎对视了一眼,封炎立刻勾唇笑了,笑得过分灿烂。
两人的对视不过是一瞬的事,殿内的人来来去去,有上百人,大部分的人根本没注意他们俩,也唯有楚青语把这一幕收入眼内,神色有些微妙。
楚青语眸光微闪,握了握拳,下意识地朝二皇子慕祐昌的方向看去。她能感觉到自打千枫寺的事后,二皇子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慕祐昌对着楚青语微微一笑,温文儒雅,笑意却是不及眼底。
他若无其事地捧起了茶盅,借着饮茶的动作,掩住自家微微僵硬的嘴角。
他后悔了。
他还是太心急了些,为了讨好父皇,娶了楚青语,谁又能想到耿听莲会是天命凤女呢!
可想而知,以后谁能娶到耿听莲,谁就最有机会成为太子,而自己已经有了楚青语为正妃,以耿听莲身为卫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她是决不可能做皇子侧妃的。
相比天命凤女和卫国公府的分量,自己从宣国公府能得到的扶持就太弱了,而且至今为止,宣国公对于自己和楚青语的这门婚事都不曾释怀……
慕祐显心烦意乱地浅呷了口热茶,思绪间,殿内的宾客已经就坐得七七八八。
时辰到了,殿堂上奏响了《太和之乐》,众人即刻噤声,庄严肃穆地站起身来。
着衮冕的皇帝携皇后自西房现身,皇帝率先在高高的御座上坐下,皇后次之。
群臣以及一众命妇纷纷跪拜行礼,齐呼万岁,乐声止。
之后,由首辅端木宪向帝后奉上贺词,皇帝哈哈大笑,回了一句:“履新之庆,与公等同之。”
众人再次拜服,之后殿内奏响了《舒和之乐》,各部族的王公们一一向皇帝贡纳各族的贡物,列于殿堂之上。
那些部族的亲王郡王皆是拜服在殿堂中央,一派率土来朝、普天同庆的景象。
皇帝从高高的御座上俯视着他们,自这些部族人来京后,没事找事地添了不少麻烦,皇帝对于他们心里很是膈应,但是此时此刻,看到他们对自己臣服,心情总算变得明朗了一些,朗声大笑,给他们都赐了酒和金银幡胜。
待献完礼后,宫宴就在另一段弦乐声中开始了,一溜的宫女训练有素地进入殿内给皇帝和众宾客上酒水菜肴。
君臣彼此敬酒,用膳,热闹非凡,皇帝开怀时不时给臣下赐酒赐柏叶。
赐柏叶有祝福延年益寿之意,得了皇帝赏赐的王公臣子们自是不慎荣宠,比如华藜族族长阿史那。
阿史那谢恩后,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脸上眉飞色舞。
坐在他左手边的耿海眸光一闪,若无其事地对着阿史那高举酒杯道:“来,本公敬王爷一杯。”
阿史那也端起了酒杯,与耿海敬酒后,就豪爽地一吟而尽,两人以空酒杯彼此相对,然后相视一笑。
这一幕本是这席宴上再正常不过的寒暄,却引来了皇帝的注意。
皇帝漫不经心地饮着酒,嘴角还是微微扬起,但是眼底却泛出一丝冷意,想起那些个部族王公联名上的那道折子。
耿海根本没注意到皇帝正看着他,近乎殷切地与阿史那说着话,两人连饮三杯酒,酒酣耳热,颇有几分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王爷今日是不是第一次见岑督主?”耿海似是不经意地道,“不如由本公替王爷引荐,王爷也来敬岑督主一杯吧。”
岑隐如今在朝堂上威名赫赫,谁人不知,阿史那自然是如雷贯耳,耿海一说,他就立刻附和道:“那就劳烦国公爷引荐一二了。”
耿海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异芒,笑得意气风发,引着阿史那来到了岑隐的坐席前,笑道:“岑督主,这是华藜族的阿史那亲王,特意来给岑督主敬酒的。”
阿史那的目光在对上岑隐那绝美的面庞上时,眼底闪过一抹或是惊讶或是惊艳的神色,随即就笑着给岑隐敬了酒,态度十分恭敬。
耿海也跟着饮了一杯,亲昵地拍了拍阿史那的肩膀,玩笑地说道:“王爷,本公素闻华藜族出美人,故去的火黎郡主更是倾国倾城,不知火黎郡主的容貌比之岑督主又如何?”他眸中酒意浓浓,两耳发红,似乎酒后一时忘了形。
阿史那心念一动,想着卫国公之前来找他时话里话外暗地里透的意思,心跳砰砰加快,若无其事地说道:“岑督主和我的妹妹倒是有几分相似……”他上下打量着岑隐,“特别是眼睛、鼻子……还有轮廓,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史那拼命回想着记忆中那张早就模糊的脸,越说越觉得岑隐好像真的有些像自己的妹妹火黎郡主。
耿海和岑隐那都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他们俩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多久会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更何况,耿海巴不得吸引其他的人注意力。
殿内越来越多的目光都投诸在他们三人的身上,神情各异。
“王爷,真的吗?”耿海露出意外的表情,眼中醉意一扫而空,像是酒一下子醒了,然后他惊讶地对阿史那道,“王爷要不再仔细瞧瞧,岑督主怎么会长得像令妹呢?!”
“像,确实像。”阿史那看着岑隐的脸频频点头。
两人一唱一搭。
大多数人还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多少有些老臣记了起来,华藜族的火黎郡主可是当年的镇北王妃,卫国公和阿史那的意思是说,岑隐与镇北王妃长得像,这是想……
这些人登时就一惊,噤若寒蝉。
镇北王薛祁渊那可是皇帝心中的忌讳,有人暗暗地瞥向皇帝,发现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
周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而这种凝重的气氛仿佛会传染般,不断蔓延着。
端木绯却是全然不受影响,径自拿着筷箸默默地吃着菜。
唔,这红烧扣肉太油了一分,鲫鱼汤有些凉了,就腻味了……她心里叹着气,忽然发现一双筷箸从左侧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块奶油松瓤卷酥,下意识地转头对着安平灿然一笑。
安平对着她眨了下眼,意思是,这个奶油松瓤卷酥冷了也一样好吃。
封炎有些坐不住了,悄悄起身走向了安平和端木绯,目光漫不经心地朝耿海和岑隐的方向瞥了一眼。
着一袭大红麒麟袍的岑隐气定神闲地端坐在食案后,笑而不语,看着耿海和阿史那的目光从容得仿佛在看两个跳梁小丑般。
“岑督主……”耿海还想再说什么,却听上方传来“啪哒”的一声响,皇帝不悦地把手里筷箸摔在案上。
“耿海,你别没事找事!”皇帝不客气地斥道,额角青筋乱跳,心道:这个耿海啊,一向就爱找阿隐的麻烦……这次真是过头了,竟然是想栽赃嫁祸了吗?!
皇帝的右手在案头握成了拳,眸色微暗,思绪飞转。
这朝上要是没有了阿隐,以后那就更没人能辖制得了耿海了!
皇帝不禁又想起这些日子往卫国公府送礼的名单以及那些部族联名上的折子,养虎为患,耿海在朝中的势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了……
“耿海,喝酒误事,你既然酒量不好,就少喝几杯!”皇帝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毫不掩饰话语中的不悦。
耿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铁青。
谁人不知镇北王和崇明帝一向是皇帝的心病,怎么这次皇帝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其他人也没想到皇帝当堂斥起耿海来,四周的气氛愈发诡异,不少人暗暗地交换着眼神,看来今时不同往日,岑隐的风头无人能及,这卫国公也要逊其一筹了!
这时,岑隐优雅地从食案后站起身来,看了两人一眼,轻描淡写的眼神在耿海的脸上一扫而过。
耿海的脸色更僵了,这岑隐分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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