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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端木纭是聪明人,立刻就看出了端木绮的神色有些不对。
她不知道端木绮和端木缘之间到底起了什么争执,才让端木绮露出这种心虚的表情,但是可以肯定应该是有哪里不对……端木绮十有八九是要对端木缘使坏。
端木纭懒得管她们俩,但是这里是府外,她们又都姓端木,要是让端木绮和端木缘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连累的是端木家的名声,甚至是妹妹的。
端木纭神色微冷,端木绮一向死鸭子嘴硬,再和她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还不如——
“蓁蓁,我们过去看看。”端木纭根本就不理会端木绮,对端木绯说道。
端木纭拉着端木绯的手就朝端木绮刚才走来的那道抄手游廊走去。
“端木纭,你给我站住!”
端木绮吓到了,连忙伸手想要拉住端木纭的手腕,但是她没能拉住端木纭,反而被端木纭擒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利落地反制到了她身后。
端木绮低低地痛呼了一声,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喊着:“端木纭,你放开我!”’
端木纭也依她所言地放开了她,端木绮没想到她会突然松手,挣扎得太过用力,反而使她自己失去了平衡,踉跄地跌坐在了地上。
端木纭看也没看端木绮一眼,又拉起了端木绯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穿过前方的抄手游廊,尽头是一片小小的池塘,池塘边是一座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怪石嶙峋,如一座庞然大物静悄悄地盘踞在那里。
一眼望去,周围除了她们姐妹俩,什么人也没有。
端木绯的鼻尖又动了动,闻到了微风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催情香的气味,是从……
端木绯肯定地看向了假山的方向,朝那边走了过去,端木纭连忙跟上。
从假山的洞口往里面走,山洞里一下子暗了下来,黑幽幽的,端木纭从荷包里摸了颗夜明珠出来,夜明珠发出的莹莹光辉立刻就照亮了山洞。
“蓁蓁,你看……”
端木纭一眼就看到山洞一角的地上坐着一个身穿樱草色褙子的少女,少女的背斜靠在假山的巨石上,两眼紧闭。
虽然少女的面庞有大半被笼罩在山洞的阴影中,但是端木纭和端木绯都一眼认了出来,这是端木缘。
“三妹妹。”端木纭加快脚步冲到了端木缘的身旁。
端木绯紧随其后,眸光微闪,鼻尖又动了动,她的目光落在后方不远处一个盘香上,被点燃的盘香袅袅地升起一缕青烟。
端木绯当机立断地抓起那个盘香,随手往山洞的另一个洞口丢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盘香坠入池塘中,溅起了些许水花。
山洞里回荡着端木缘急促而浓重的呼吸声,她两眼紧闭,脸上一片潮红。
哪怕端木绯不懂医术,光看端木缘此刻的症状,也能确定她肯定是吸进了不少催情香。
“三妹妹,三妹妹……”端木纭轻轻地推了推端木缘的肩膀,一声低低的呻吟声自端木缘的口中逸出,她红艳的樱唇动了动,却还是没睁开眼。
后方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端木纭一手揽着端木缘的肩膀,回头看去,语气凌厉地质问后方的端木绮:“二妹妹,你到底对三妹妹做了什么?”
出现在山洞里的正是追过来的端木绮。
端木绮看着地上的端木纭和端木缘,脸色不太好看,眼神游移,讷讷道:“她……三妹妹她只是贪杯喝醉了而已。”
不见黄河不掉泪!端木纭看着端木绮的眼神更冷了,对端木绯道:“蓁蓁,你找丹桂去借个人,我们先把你三姐姐带回府去,再请大夫。”
一听到“大夫”,端木绮双眸几乎瞠到极致,心跳更是砰砰加快,不知所措。
若是“事情”成了,哪怕事后被祖父骂,她也认了,但现在事情没成,就被端木纭和端木绯打断了……
她该怎么办?!
端木绮语无伦次地说道:“请什么大夫,她不过是喝醉了而已……”她开始怕了,心脏几乎从喉头跳出。
话说到一半,假山外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夹着男子迟疑的声音:“端木二姑娘……”
端木绮登时噤声,脸上血色全无,身子微不可查地微微颤抖着。
端木绯透过假山的缝隙与空洞朝外看去,可见外面的抄手游廊中走出一道着湖蓝色锦袍的颀长身形,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朝这边走来。
这是……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420偏心(二更)
端木纭和端木绯都看到了来人,并认出了对方。
杨旭尧!
端木纭灵光一闪,想起了刚才被妹妹丢进池塘的那个盘香,她看看面色潮红的端木缘,看看假山外闲庭信步的杨旭尧,再看看做贼心虚的端木绮,之前心头的疑惑犹如一颗颗散开的珠子般瞬间串在了一起。
她忽然就都明白了,心如明镜。
端木绮竟然给端木缘下了那等见不得人的催情香,然后又故意把杨旭尧约来此处,一旦杨旭尧也闻到那个催情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端木绮为了破坏她自己和杨旭尧的婚事,竟然不惜做到这个地步,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端木纭的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端木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姐姐,我去把杨三公子打发了。”说着,她快步朝假山外走去,步履轻盈地走向前方的杨旭尧。
“杨公子。”端木绯迎上杨旭尧惊讶的目光,笑得天真可爱。
山洞里一片寂静无声,只剩下了外面轻轻的风声以及浓重的呼吸声,也不知道是属于昏迷的端木缘,亦或是端木绮。
端木纭沉默不语,看着端木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杨旭尧;看着杨旭尧迟疑地往这边看了一眼,但终究还是转身离去;看着杨旭尧渐行渐远……
端木纭再次看向了端木绮,眼神只剩下了厌恶,淡淡道:“二妹妹……”
端木绮被端木纭的眼神刺激到,情绪瞬间就失控,咬牙怒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这门婚事本就该是你的,我就不信如果是你,会甘心就这么嫁到杨家这种破落户……”
“够了。”端木纭不耐烦地打断了端木绮罗,“二妹妹,你要是还有什么话,就等回去后,和祖父说去。我只是姐姐,管不了你。”
端木绮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眼神阴鸷而倔强。
周围再次陷入沉寂。
“沙沙沙……”
渐渐地,风愈来愈猛烈,吹得庭院里的花木都疯狂地摇摆起来,树欲静而风不止……
等端木绯、端木纭他们回到端木府已经一个时辰后了。
申时,太阳开始西斜,阳光还是金灿灿的,暖洋洋的,但是朝晖厅里气氛却有些阴冷。
朝晖厅里坐得满满当当,下了衙的端木宪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环视着厅堂中的众人。
除了长房的端木纭和端木绯以外,剩下的四人就是二房的二老爷端木朝、小贺氏、端木珩以及端木绮,至于端木缘,已经被带下去休息了。
不过,其他人都是坐着,唯有端木绮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脸倔强,腰杆挺得笔直。
好一会儿,厅堂里都只有端木纭一人的声音,清越而不失婉转。
端木纭有条不紊地把今日发生在露华阁的事一一道来。
气氛随着她的话越来越凝重,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傍晚般,空气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厅堂中,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端木珩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扶手,俊朗的面庞上面无表情。
小贺氏眉宇紧锁,身子微微摇晃着,脱口道:“不可能的……”
她剩下没出口的话被端木宪一个瞪眼就咽了回去,只能以求助的眼神看向了端木朝,意思是,老爷,你总不能由着长房的丫头这样编派我们的女儿吧。
端木朝只能先给了妻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端木绯捧着一个青花瓷茶盅,默默地嗅了嗅茶盅中的茶香,浅啜着热烫香醇的茶汤,陶醉地眯了眯眼,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这厅堂里的喧嚣似的。
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当然是全部交给祖父来处置了。
唔。真是好茶。她满足地又抿了口龙井。
端木宪面色铁青,单刀直入地质问跪在下方的端木绮道:“绮姐儿,你大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回府的这一路,端木绮慌过,乱过,怕过……可是当事到临头时,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是真的。”她知道这件事蒙混不过去,干脆爽快地认了。
反正等端木缘身上的药效散去后,苏醒过来,她肯定会指证自己,而且,自己对端木缘下的那盘催情香,也是一条可以查证的线索。
小贺氏吓住了,浑身几乎动弹不得,秀丽的脸庞上血色全无,一方面是惊女儿竟然真的做了这等事,另一方面不明白怎么女儿就傻得认了呢?!
这怎么能认呢!!
谋害堂妹,这个罪名可不小……老太爷肯定不会轻轻放过女儿的!
小贺氏越想越是不安,慌乱地说道:“绮姐儿,你怎么这么糊涂!赶紧给你祖父赔个不是!”小贺氏心里是恨女儿不争气,可是女儿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事到临头,她自然要护着自己的女儿。
然而,端木绮并不领情。
她仰着下巴,毫不退缩地与上首的端木宪四目对视,小脸上还是倔强得很,纤细的身体如同拉满的弓弦般。
端木宪一眼就看出她到此时此刻还没有一点悔意,心里对这个二孙女失望到了极点。她已经没救了。
端木绮被端木宪锐利的目光看得心慌,但嘴上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祖父,反正三妹妹也要议亲,反正家里又不肯断了和杨家的婚事,那就让三妹妹嫁好了!”
“三妹妹不是说,我母亲给她找的婚事不好嘛,你们不都说杨家的婚事不错嘛,那敢情好,这门婚事给她岂不是两全其美!”
端木宪的脸色更冷了,就像是覆了万年寒冰似的,不怒自威。
端木绮还硬撑着,可是端木朝却被吓到了,暗暗地咽了咽口水,觉得小贺氏真是把这个女儿给宠坏了,竟然敢如此对老爷子说话,竟然敢干下如此无法无天的事。
端木朝霍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端木绮,猛地抬手。
“啪!”
清脆响亮的掌掴声骤然在厅堂里响起,令得四周静了一静,看得小贺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好像被揪住似的,心痛难当。
端木绮根本没想到端木朝会打她,整个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白皙的脸庞迅速地浮肿起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赫然其上。
端木绮的眼眶通红,眼眶中迅速地盈满了泪水,屈辱、不甘、羞愤等等的情绪交融在一起。
她长这么大,父亲与母亲以前还从未打过她,她一直是他们掬在掌心的明珠。
而现在,不同了。
从她沾染上杨家这门亲事,她在父亲的心中就失去了价值,她在府里的地位也再不如从前……
“父亲,”端木朝转过身,郑重地对着上首的端木宪作揖道,“绮姐儿是被我们宠坏了,才会如此无法无天。儿子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端木朝把头伏低,做了一个深深的长揖。
端木朝话落之后,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一片死寂。
小贺氏看着女儿那红肿的脸庞,心疼极了,眸中泪光闪闪,只觉得端木朝真是好狠的心。
端木宪看看端木朝,又看看跪在地上犹不悔过的端木绮,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右手成拳在一旁的案几上轻轻敲了两下。
“老二,我原本就没打算真把绮姐儿嫁到杨家。”端木宪沉声道,神情凝重。
如今卫国公府随着耿海的死摇摇欲坠,杨家也是半死不活,不过短短两三年中,皇帝上位时的其中两大重臣都倒了,这朝野的局势让端木宪也有几分摸不透。
无论如何,他们端木家现在正蒸蒸日上,他当然不会让杨家这种破落户缠上来,所以一开始就拖着,打算找个机会再解除婚约……毕竟是圣旨赐的婚,不是他说悔婚就能悔婚的,得找合适的时机才行。
没想到端木绮竟然会动这种歪主意……
端木宪揉了揉眉心,眸底掠过一道犀利的异芒,看向端木绮道:“你大哥应该跟你说过让你不要急……”
这桩赐婚涉及的利害关系太大,端木宪实在不放心跟老二两口子和端木绮说,只能与端木珩私下分析。
但是端木珩也特意安抚过端木绮,让她不用着急。
“祖父,您还想敷衍我?!”端木绮捂着方才被端木朝打了一巴掌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个讥诮的浅笑,“祖父您也太偏心了!”
端木绮咬了咬下唇,眼神中愤愤不平,“明明大姐姐都这个年纪了还没定亲,您也不把这婚事给她,反而要给我!”
“你倒是会指鹿为马。”端木宪嘴角抽搐了一下,气得都笑了。
当年要不是端木绮和小贺氏打算设计端木纭,又怎么会阴错阳差地招来这门婚事!
端木朝眼看着父亲更怒,又高高地抬起了手,作势又要打……
“绮姐儿!”小贺氏再也压抑不住,如同一头护犊的母兽般朝端木绮飞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女儿,将她护在自己的怀中。
端木朝的手登时就僵在了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额头青筋乱跳,对小贺氏怒道:“你给我让开!”
小贺氏哪里肯让,把端木绮抱得更紧了,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绮姐儿说得没错!长幼有续,明明纭姐儿的婚事都没定,凭什么让我的绮姐儿先出嫁!”
小贺氏蛮不讲理地撒着泼,她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眼睛通红,气息急促,脖颈中浮现一根根青筋,彷如一个蛮不讲理的市井妇人般。
她就是想搅混水,想把这件事搅过去,不然女儿给隔房的堂妹下春药,这种事……端木宪是肯定饶不过女儿的。
小贺氏越想越担忧,把女儿抱得更紧了,又哭又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
“你祖父不管你,心里只有你大姐姐和你四妹妹,你若非是谁也指望不上,又怎么会自己以身涉险走上这条绝路!”
“我可怜的女儿,娘知道你心里苦……”
小贺氏伸手暗暗地掐着端木绮的胳膊,示意她赶紧装昏,把这件事蒙混过去。
可是,小贺氏再次失望了。
端木绮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下巴微扬,倔强如铁,只当不知道小贺氏的暗示。
这个傻女儿啊!小贺氏暗暗心急,真是不知道拿这个傻女儿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哭天喊地,犹如泼妇骂街,全无平日表现的尊贵优雅。
厅堂里,恍如菜市场一般热闹。
一步外的端木朝看着这对母女,脸上青青紫紫,身子更是气得微微发颤,咬牙怒吼道:“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了!”
端木朝这一声怒吼令得整个厅堂都静了一静,小贺氏被吓到了,甚至忘了继续哭闹,几行泪珠挂在颊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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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421成全
“咯嗒。”
茶盅放在方几上发出的碰撞声在这一刻尤为响亮,端木纭忽然站起身来,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端木绮母女。
“祖父,我和妹妹先回去了。”端木纭对着上首的端木宪福了福,告辞道。
对于此刻的这场闹剧,端木纭从头到尾都没有置喙什么,也懒得与小贺氏这种泼妇论理,就像她之前说的,端木绮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管。
端木宪被小贺氏吵得头也痛了,心想着反正这里也没有端木纭和端木绯什么事了,就温和地说道:“你们回去吧。四丫头,你大病初愈,回去后要多休息。”他对着端木绯谆谆叮嘱着。
看着祖父那和蔼的态度,跪在下方的端木绮心中仿佛被浇了一桶热油似的,怒火烧得更旺了,眸子里一片赤红,像是有什么野兽在其中怒吼着,翻滚着。
她纤细的身形又绷紧了几分,就是不肯服软,更不肯在端木纭和端木绯的跟前服软。
端木纭和端木绯给端木宪行了礼后,就不疾不徐地朝厅外走去。
随着她们姐妹俩的离去,厅堂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直到端木绯跨出了高高的门槛,才听到端木宪冰冷的声音响起:“绮姐儿,既然你这么‘心急’,那我就成全你,我会尽快和杨家定下婚期,等笄礼后,你就出嫁吧……”
“不,我不要!”
端木绮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后方厅堂里传来,几乎要掀掉朝晖厅的屋顶。
端木宪再也没说什么,似乎他要说的都已经说了。
端木纭拉着端木绯的小手往前走去,没有回头。
她也支持端木宪的决定。
既然留端木绮在家里一直惹事,那不如早些嫁出去吧,总这样闹腾不是给妹妹添麻烦吗?!
虽说就算端木绮真闹出什么事来,安平和封炎也应该不会迁怒妹妹,但是像今天这种丑事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她的妹妹还要风风光光地嫁人呢!
姐妹俩迎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径自往湛清院的方向走去,把后方的喧嚣彻底抛在了身后。
端木绯一回湛清院,就让人开她们姐妹的私库,去找李家送来的那匹碧色的料子。
端木纭笑吟吟地坐在一边,拿起罗汉床上完成了大半的绣活,继续缝起最后几针来。
忙了好几天,这件披风终于快完成了。
端木纭不紧不慢地缝着,一针接着一针。
不一会儿,绿萝就抱着那卷碧色的料子来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针线房的程嬷嬷。
端木绯看着布卷的粗细估计着这卷料子的长度,提议道:“姐姐,我看这料子做两身衣裳也够了,干脆我们各做一身一式的骑装,你说好不好?”
端木绯这么一说,端木纭暂时放下手里的绣活,抬起头来,抚掌道:“蓁蓁,这个主意好!”
端木绯的兴致更高昂了,拿出那幅《火鲤图》,又道:“程嬷嬷,你就依着这幅图做绣样,我再给你画个骑装的样式……”
她吩咐丫鬟备了笔墨,就刷刷刷地执笔画了起来。
“这骑装是蹴鞠用的,所以不要有大翻领。”
“袖子要做窄袖口,最好把手腕这里束起来。”
“还有这裙摆,莫要太长了……”
“……”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程嬷嬷在一旁偶尔也提几句建议,比如这里可以再镶个边,领口可以再绣个花什么的。
明明她们是在说衣裳,可是端木纭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转到了首饰上:“蓁蓁,你的首饰与这骑装都不配,我得再给你打几套轻便干练的。”
“……”端木绯抿了抿小嘴,手里的笔停顿在了半空中,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的端木纭,想说她的首饰都快放不下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端木绯挥了挥手打发了程嬷嬷,小脸有些纠结。
以姐姐的脾性,恐怕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首饰多,只会说是屋子太小了……算了,她住得好好的,可不想改建屋子。不过一些首饰而已,姐姐高兴就好。
端木纭又拿起了绣活,仔细地给手上的那件披风收针,没注意端木绯那纠结的小脸。她以剪子剪断了线后,把手里的针线放进了一旁的针线箩里,目光怔怔地盯着手里的这件披风。
这是一件玄色的披风,稳重大气,披风上绣着一头展翅翱翔的白鹰,那锐利的鹰眼清澈如蓝天,仿佛盯着不远处的猎物般,睥睨天下。
端木纭一手轻轻地抚着披风上微凸的绣花,眼神有些恍惚了,周围的声音似乎离她远去……
自打端木绯的病好后,湛清院里就是一片岁月静好,府里的那些喧闹丝毫没有影响到姐妹俩。
碧蝉每天都精神奕奕,院里院外地跑,找府中的其他人打探消息,看着比这院子里的任何都忙碌。
听说,当晚端木缘的药性过去后,就把她的兄长——府里的二少爷端木珝叫了去,端木珝跑去二房大闹了一番,又是砸东西,又是叫骂,若非是下人拦着,怕是要冲去端木绮的房间了。
听说,端木珝之后去找了端木宪,然后就气冲冲地策马出府了。
听说,次日一早,端木缘的外祖家唐家那边就来人了,唐太夫人口口声声说三老爷夫妇俩不在,他们这舅家还在,会给端木缘做主讨公道。当时端木宪不在,小贺氏得知后,就匆匆去接待唐家人,端木纭也乐得清静。
听说,唐大夫人一见面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小贺氏的脸上……
两家闹得不可开交,而端木纭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带着端木绯出门了。
姐妹俩先去了岑府,端木纭想着妹妹的病多亏了岑隐帮忙,所以亲自上门道谢。
现在才巳初,岑隐不在府里,姐妹俩留下端木纭才刚做好的那件披风就告辞了,接着马车又调头去往金玉斋的方向,端木纭打算带着妹妹去打首饰。
马车穿过两条街道后,车速就缓了下来,前面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似乎外面的街道上聚集了不少人。
端木绯从车厢的一边挑开了窗帘,往外看去,就见街上人头攒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大部分人都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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