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端木纭和端木绯却是没看唐大夫人,而是看向了下首的那个老妇。
那老妇看来五十来岁,穿着一件杏色灵芝仙鹤纹刻丝褙子,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了一个圆髻,戴着一对白玉扁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此刻略显苍白,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脸色看着是不太好。
小贺氏正在慢悠悠地饮着热茶,看到端木纭和端木绯来了,嘴角撇出一道冰冷的弧度,阴阳怪气地说道:“亲家大夫人,府里能做主的来了,你们有什么事跟她说便是。”
她故意重重地把茶盅放到了一边,对着端木纭斥道:“纭姐儿,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当家的,客人来了这都快一天了,你才出面!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唐家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端木纭身上。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端木纭还是云淡风轻,含笑地看着小贺氏,反问道:“不知道二婶母想让侄女出面做什么?”
“……”小贺氏本想说让她帮着打发了唐家人,但是话到嘴边,又支吾着咽了回去。
长房这对姐妹一向孤僻,独善其身,女儿出了这种事,她们俩看自家的热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帮着自己,说不定还要帮着唐家的人来打压自己!
唐大夫人抢着说道:“端木大姑娘,端木家任由隔房的堂姐欺凌我那可怜的外甥女,就是欺她父母不在京,这件事你们端木家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唐大夫人的语速又快又急,咄咄逼人地看着端木纭。
端木纭转身看向了唐大夫人,问道:“不知道唐大夫人打算如何?我虽然是小辈,但是此刻祖父不在,有什么事,我会一五一十转告给祖父,让祖父做主。”
见端木纭这么容易说话,小贺氏面色微变,急了。
唐大夫人与身旁的唐太夫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喜,总算是没白白在端木家耗这一天……
唐家名义上是特意来给端木缘作主来了,但是这件事说到底是端木家的家务事,最多就是把罪魁祸首也就是端木绮罚得更狠点……
唐太夫人和唐大夫人心里也明白,端木绮是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就凭借她和杨旭尧的婚事是皇帝钦赐,端木家怎么也要把她全须全尾地嫁出去,所以端木绮能遭的罪顶多也不过受点家法,抄点佛经。
这根本就不痛不痒,所以,她们特意登门来是想着借着这件事为由头让端木宪帮个忙。
唐太夫人眸光一闪,浑浊的眼眸中有些复杂。想当年两家结亲的时候,端木家和唐家相差无几,这么多年过去,端木家现在蒸蒸日上,而他们唐家越发微末……
如今也只能指着端木宪能雪中送炭了。
唐太夫人给唐大夫人使了一个眼色,紧紧地攥紧手里的一串碧玉佛珠。
唐大夫人理了理思绪,正色道:“端木大姑娘,东厂说我家老爷侵占屯田,把他抓进了诏狱,至今还生死不明。我家老爷都是无辜的,是下头的人欺上瞒下,故意把罪名嫁祸给我家老爷……”
说着,唐大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光,祈求地看向了端木纭身旁的端木绯,“端木四姑娘,麻烦你去向岑督主求求情,把我家老爷放出来,再严惩那罪魁祸首。”
本来唐大老爷出事前,唐大夫人他们还不知道端木绯竟然得了这种大造化,认了岑隐为义兄……直到这事出了,他们四处找人托关系求情,经人好心提点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正巧端木珝去唐家说了端木缘的事,请外家替他们兄妹做主,唐太夫人和唐大夫人灵机一动,想着正好,就赶来了端木家。
没想到她们来了以后,既见不到端木宪,也见不到端木绯,达不成目的,婆媳俩当然就不肯离开。
唐大夫人方才的那番说辞,听在端木绯的耳中可谓漏洞百出,随口反问了一句:“既然‘有人’侵占了屯田,那些屯田的出息去了何处?”
总不至于罪魁祸首侵占了屯田,却把出息都给了唐家吧?!
唐太夫人脸色微变,赶紧糊弄道:“这些事我和你舅母妇道人家哪里会知道……端木四姑娘,你唐家舅父那是再忠厚不过的人了,从来不会占人便宜的……”唐太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端木绯抿嘴浅笑着,笑得十分可爱,对于唐太夫人所言,不置可否,心道:也难怪唐太夫人看起来一脸病容,原来是为了自家儿子的事啊……
唐大夫人见端木绯不说话,心里急了,忙又道:“端木四姑娘,我们两家本就是亲家,理应同气连枝。只要我家老爷没事了,缘姐儿那边……‘万事’都可以商量的。”
唐大夫人故意在“万事”上加重音量,说得十分隐晦,暗示只要唐大老爷那边没事,便是让端木缘代替端木绮嫁去杨家也未尝不可。
小贺氏立刻就听出了唐大夫人的言下之意,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眼底闪现一抹希望的火花。
对于女儿端木绮的那门亲事,她也头疼了好几年,几乎已经绝望了……尤其昨日端木宪已经放了话让女儿出嫁。在这个家中,端木宪的命令是绝对的,没有人可以违抗。
没想到这才一夜,事情竟然又峰回路转地有了转机。
如果端木缘可以代替女儿嫁到杨家的话,岂非是两全其美?!
想着,小贺氏精神一震,眼睛更亮,清了清嗓子,一改之前的怒容,帮着唐家说起情来:“纭姐儿,绯姐儿,唐大老爷怎么说也是缘姐儿的嫡亲舅父,能帮就帮一下才是。”
“……”对上小贺氏和唐太夫人婆媳三对殷切的眼眸,端木绯眨了眨大眼,心里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她们几个还真是自说自话的,也不想想端木绮和杨家那是御赐的婚事,就算是祖父端木宪最开始想要搅混这门亲事,那也得慢慢来,被他们说得好像端木家可以随意抗旨一样,这心可也真够大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们这样的错觉或者应该说是底气?
端木绯正要开口,她身旁的端木纭先一步开口了,义正言辞地说道:“二婶母,东厂行事一向秉公明理,不会徇私枉法,他们既然抓了人,那肯定是唐家大老爷有错在先。二婶母有些话还是别乱说,免得惹祸上身。”端木纭的眼神明亮清澈,一派泰然。
什么?!唐太夫人婆媳和小贺氏都惊呆了,被端木纭这番“东厂秉公明理”的言论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三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怪异。
厅堂里静了下来。
纭姐儿这到底是说真心的,还是故意在说场面话?!小贺氏心里忍不住浮现这个想法,盯着端木纭那张明艳精致的小脸。
唐太夫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随即怒火中烧,觉得端木纭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不敢反驳端木纭,毕竟端木纭都把东厂夸到这份上,她们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说东厂哪里哪里不好吧?
唐太夫人的右手更为用力,几乎捏碎手里的碧玉佛珠,额角的青筋乱跳。
连端木绯的神情都有些古怪,看着姐姐轮廓分明的侧脸,大概在场的这些人中,也唯有她知道姐姐说的这些关于东厂的话全都是发自肺腑的。咳咳,姐姐高兴就好。
沉默蔓延着,唐太夫人的面色变了好几变,须臾,她才道:“端木大姑娘,这东厂事务繁忙,难免会有差错……”她努力把话说得委婉,却难掩与语调中的生硬。
小贺氏连忙帮腔道:“是啊,纭姐儿,这不过是件小事,你让绯姐儿去跟岑督主说说就是了。我看岑督主对绯姐儿很是另眼相看……”
小贺氏说着,语气就有些酸溜溜的,想起那晚端木绯不过是出痘,就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端木绯这个臭丫头,到底是哪里得了岑督主的青眼,竟然有这样的福分!
小贺氏捏了捏手里的帕子,按下心中的酸涩,脸上挤出亲和的笑容,自顾自地打包票,“前些天,绯姐儿出痘,那也就是岑督主一句话,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就在府里轮班……这唐大老爷的事只是小事罢了。”
小贺氏这么一说,唐太夫人婆媳俩如死灰般的眸子登时又燃起了希望,目光灼灼地看着端木绯。
端木纭气极反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蓁蓁,我们走。”端木纭一把牵起端木绯的小手,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觉得是小事,就更不需要我妹妹出面了。”
“站住!”小贺氏感觉像是被端木纭狠狠地在脸上抽了一巴掌般,顿觉颜面大失,她霍地站起身来,想叫住端木纭。
唐大夫人紧接着也站了起来,急切地高喊道:“端木大姑娘,四姑娘,且留步……”
然而,端木纭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带着端木绯毫不留恋地跨出了真趣堂,既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外面的夜色似乎更浓了,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水,夜空中的明月皎洁如一个银盘。
后方的屋子里,小贺氏还在与唐家人赔笑:“亲家太夫人,都是我那两个侄女不懂事,二位放心,等老太爷回来,我一定亲自与他说情……”
端木纭和端木绯在月色的笼罩中闲庭信步地往前走着,后方小贺氏等人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姐妹俩熟门熟路地往湛清院的方向走去,一边散步,一边赏月。
此刻已经是一更天了,今晚的月色很好,夜风带着丝丝凉爽,吹在面庞上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端木绯乖巧地牵着姐姐的手,听着姐姐说话。
“蓁蓁,我看这唐家太不像话了,她们要是背着我去找你,你千万别理会她们,让他们有什么事去找祖父就是。”
“二婶母也是,你二姐姐犯下这等大错,不想着让她反省,还想着法儿让她得偿所愿……”
端木纭对着妹妹谆谆教诲着,端木绯乖巧地频频点头。
端木纭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她的妹妹最乖巧可爱了。
想着妹妹方才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唐家人话中的漏洞,端木纭红艳的唇角翘得更高了,“蓁蓁,你还小,什么事自有长辈做主,有我,有你祖父在。”
“姐姐,你放心,我都听姐姐的。”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岑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他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岑公子做事一向稳妥。”端木纭深以为然,“祖父且这么忙,岑公子每天除了要处理那么多朝堂政务,还要管着东厂,怕是忙得分身无术。”
说话间,端木纭的心中浮现某张绝美的脸庞,青年薄唇微翘,似笑非笑……
好像自己和蓁蓁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这样,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好像没有任何人可以令他动容,仿佛没有任何事难倒他。
端木纭的眼神微微恍惚。
------题外话------
昨天猜对的,每人188潇湘币。不按常理出牌的君世子把大家都搞懵了吗?23333
来张票票吧~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423允婚
“骨碌碌……”
一只黑色的皮鞠从前面的湛清院滚了过来,一直滚到了端木纭和端木绯的脚边。
这是……
端木绯眨了眨眼,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封炎送给她的那个皮鞠,可是这皮鞠怎么会在这里?
紧接着,就见一道白影从院子里敏捷地蹿了出来,一头白色的小狐狸进入姐妹俩的视野,浑身柔软的白毛在月光下似乎镀着一层银色的光晕。
小狐狸那双冰蓝色的狐狸眼与姐妹俩静静地对视着,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了。
下一瞬,端木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沉静,端木纭看着两丈外的小狐狸,一本正经地问道:“团子,你也喜欢蹴鞠吗?”
端木纭熟练地以脚尖勾起地上的皮鞠,然后轻轻地一踢,皮鞠就慢悠悠地朝小狐狸的方向飞了过去……
端木纭的力道把握得很好,她有把握皮鞠会恰好落在小狐狸的身前。
眼看着皮鞠离小家伙越来越近,小狐狸突然就一跃而起,额头往皮鞠一顶,“咚”,那个皮鞠就被它又顶了回去,轻快地朝端木纭飞去。
“团子,踢得好!”
端木纭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轻快了,容光焕发,那张精致的脸庞染上如桃花般的红晕。
她动作娴熟地以膝盖卸去了那皮鞠上的力道,然后再次将皮鞠踢出,轻轻巧巧……
小狐狸“嗷嗷”地叫了两声,继续与端木纭玩着顶球接球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端木绯就负责站在一旁,为这一人一狐欢欣鼓掌,嘴里不时叫着:“姐姐真厉害!团子好棒!”
姐妹俩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回荡在夜风中,随风飘扬……
端木纭没管晚上唐家人何时走,也没管唐家人次日何时又来了,反正唐太夫人看着也没什么大碍,出不了人命,她和唐大夫人想来就来呗,反正家里也不过是多一两双筷子而已。
端木纭就当了回撒手掌柜,于是乎,次日下午,端木宪一回府,面对的就是这副糟心的局面。
唐太夫人婆媳俩并小贺氏都冲去拦端木宪,三个人一唱一和,把之前在端木纭、端木绯姐妹俩演过的那一出又按部就班、层层递进地再演了一遍。
尤其是小贺氏的演技愈发进益了,对着端木宪做出“教女无方”的样子,帮着唐太夫人婆媳俩敲边鼓。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台戏直唱得端木宪头都疼了。
这些内宅妇人动不动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端木宪应付起来驾轻就熟,毫无转圜余地地抛下了几句话:
“亲家,你要是觉得我端木家亏待了缘姐儿,你就把她接回去吧。”
“老二媳妇,婚事是皇上赐的,圣命不可违,绮姐儿要是不想嫁,还有一条路,就做姑子去。”
端木宪只用寥寥数语就把三个女人都打发走了,或者说,她们不想走也不行啊,端木宪直接叫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就差动上手了。
虽然暂时打发了唐家,但是端木宪还是无法放心,这唐家昏招频出,甚至不惜以端木缘的婚事为筹码讨好小贺氏,还想让自家四丫头跑去向岑隐开口,真是异想天开!
自己拒绝了他们,他们接下来也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昏招?!
端木宪心里的担忧一闪而过,派了府中的护卫盯着唐家那边。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当天傍晚,端木宪就听说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气得端木宪立刻就把端木绯和端木纭叫来了外书房。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端木宪负手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着,怒道,“这唐家人的脑子是进了水吧?!竟然以我们首辅府的名义去岑府求见岑隐,还自称是四丫头的长辈请岑隐帮个忙!”
端木宪这一回气得不轻,额头青筋乱跳。这唐家行事委实是上不了台面!
端木绯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以她昨天看到唐太夫人婆媳俩的行径,这也确实他们唐家能做得出来的蠢事。
“祖父息怒。”端木绯亲自给他斟茶,还贴心地把茶盅奉到了他的书案上,“喝些茶,消消火。”
外书房里渐渐地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茶香,夹着窗口飘来的花香。
端木纭听了也是又惊又气,一掌拍在了身旁的案几上,怒道:“怎么会有这般无耻的人!”
端木宪走到自己的书案后,坐了下来,呷了口热烫的茶水,半垂眼帘,沉默地看着茶汤中沉沉浮浮的茶叶,眸底幽深复杂。
唐家的事,端木宪是不愿管,也不敢管。
如今的唐家虽然微末,但也勉强算是耿家的旧部,之前岑隐和卫国公闹得这般风风雨雨,就差把大半个朝堂给翻过来了,最终岑隐大获全胜。
虽然皇帝号称卫国公是死于“意外”,但是端木宪怎么都不相信会这么巧!就在如今这么微妙的时机,权倾朝野的超一品卫国公死于普通的流寇手里?!想想简直比被雷劈死的几率还低!
而且,唐大老爷犯的事是私占屯田,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保不齐就是岑隐在分五军都督府的权,就像简王世子莫名其妙地就被安置到了五军都督府……
思绪间,端木宪的眼眸愈发幽深了,如一片深海。
无论如何,自己是文臣,与这些事八竿子打不着干系,傻了才会把自己扯进去!
唐家还是“蠢”得出乎他的意料,连这种不入流的招数也使得出来!
端木宪慢慢地饮着热茶,脑海中思绪转得飞快,一下子就衡量了利害关系。
“姐姐,别为了这种人生气。”端木绯柔声安慰端木纭,她好像一个小丫鬟似的忙忙碌碌,紧接着又给端木纭也斟了茶。
茶香更浓了。
端木绯笑得天真无邪,对着端木纭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岑公子又岂是那种会轻易被人摆步的人,唐家想借着我的名义,哪有那么容易?!”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
端木纭怔了怔,笑了,才捧起的茶盅停在了胸口的位置,含笑道:“蓁蓁,你说的是。东厂最公正严明了。”
端木宪一脸愁容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到端木纭刚才的那句话,从茶汤里抬起头来道:“四丫头,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置的。”
端木宪眯了眯眼,右拳在案几上烦躁地敲了两下,心道:这要是因着唐家让岑隐迁怒了四丫头,就太不值得了!
“祖父,”端木纭想了想后,又道,“三妹妹那边这两天一直哭闹不休,今早还说要去京兆府告状……她的丫鬟偷偷来禀我,我就把人拦下了,暂时把三妹妹拘在了院子里。”
端木宪闻言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都开始痛了。
这府中这么多小辈一个个都大了起来,没个合适的长辈压阵还真是不行。
大孙女虽然能干得很,但是她到底没有出阁,又是晚辈,有些事……她终究不能做。
说来说去,还是贺氏把府里弄得一团乱,二房、三房的几个孙女全被教成了这副德性,一个绮姐儿自私阴毒,一个缘姐儿鲁莽冲动,这两个丫头的眼里都只有她们自己,没有端木家,更看不到大局。
想着,端木宪的头更痛了,额头一抽一抽的。
端木绯最后给自己也倒了茶,浅啜了两口热茶后,笑吟吟地说道:“祖父,昨晚我听唐家舅母话里话外透出的意思是,只要祖父给他们解决了唐家舅父的麻烦,他们就同意让三姐姐代嫁……不如把这件事告诉三姐姐怎么样?”
端木绯说着,大眼眨巴眨巴,笑得十分可爱而又机灵。
端木缘也不过是仗着有外祖家作主,才敢越闹越凶……当她发现,她能倚靠的只有端木家的时候,还会这样吗?!
而唐家,现在打着给外孙女做主的名义,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端木家的底线,倘若端木缘不再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唐家又还能用什么借口来“麻烦”端木家?!
“四丫头,你这个主意好!”端木宪眉头登时就舒展开来,他这个四丫头就是聪明,剑走偏锋,借力打力……用来应付端木缘,这一招恰恰好。
端木绯狡黠地对着端木宪眨了眨眼,笑眯眯地拈起了一块绿豆糕塞入口中。
端木宪沉吟了片刻,又道:“纭姐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端木纭一边应声,一边顺势起身,带着端木绯告退了。
端木纭只花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把端木缘的事给解决了,本来这件事也用不上她亲力亲为,她离开端木宪的外书房后,便使人叫来了三房的一个管事嬷嬷,吩附了对方几句,就回去湛清院陪她家团子玩蹴鞠去了。
当日唐家婆媳和小贺氏达成的那个“交易”就传到了端木缘的耳中,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
端木缘知道后,起初不相信,唐家的外祖母和大舅母为了她的事连着两日登门,她也是知道的,因为外祖母和大舅母一直见不到祖父,她才会说要去告京兆府,不过是想把祖父逼回府来罢了。
端木缘觉得自小外祖母和大舅母都待她亲厚,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待她!
后来还是管事嬷嬷提醒了端木缘,二夫人一向无利不起早,若非是有好处,恐怕下午也不会帮着唐太夫人和唐大夫人去拦端木宪……
端木缘气坏了,几乎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全数给摔了,一夜未眠,一早就气冲冲地非要端木珝带她去外祖家,这一次,端木纭没拦着,直接令下人备了马车。
端木缘冲去唐府大闹了一场,单刀直入地逼问唐太夫人是不是想让她代替端木绮嫁到杨家。
唐太夫人自然是不认的,好言哄了端木缘一番,表示绝无此事,唐大夫人更是声泪俱下地表示自小就视她为亲女,把过去的事一一例举了一番。
端木缘心里虽然还有一丝疑虑,但是想着自小舅父舅母确实是对自己极好,神色缓和了一些。
见状,一个慈眉善目的嬷嬷连忙招呼着端木缘坐了下来,又是斟茶,又是上点心。
端木珝也坐了下来,关切地问起了唐大老爷的事,问道:“外祖母,大舅母,不知大舅父现在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一说到唐大老爷,唐大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叹气道:“珝哥儿,缘姐儿,我们也给岑府那边递了帖子,可是连岑督主的面都没见到……”
说着,唐大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殷切地看向端木缘,抽泣道:“缘姐儿,你怎么也要帮帮你大舅父啊,你大舅父……”
唐大夫人的话才起了个头,端木珝听着就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对,霍地站了起来,怒道:“大舅母,大舅父的事哪里轮得到我妹妹出面?!大舅母,您和外祖母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端木珝眯了眯眼,莫非外祖母和大舅母果然是有那个心思想让自己的妹妹代嫁?
端木缘闻言,面色也变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