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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泠
有端木家看顾着几分,次子想来出不了什么大事。再说了,次子如今也是成家立业了,李家男儿并非是暖房中养的娇花,总要放手让他独自成长。
端木珩、端木绯和端木纭三人也都上前,一一与李传庭夫妇告别。
离别之际,众人皆是感慨万千,依依惜别。
李传庭叮嘱了两个外甥女一番后,目光突然越过两个丫头看向了后方的慕炎。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唤了一声:“阿炎。”
这两个字代表着李传庭是以端木绯舅父的身份与慕炎说话。
慕炎立即策马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传庭,亲热地唤道:“二舅父。”
李传庭看着慕炎,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沉声道:“我们李家只有纭姐儿和绯姐儿这两个外甥女,两个丫头年幼就痛失双亲,可我与她们其他几个舅父都是把这两个丫头视作亲闺女的。”
“要是她们受了什么委屈,我们李家即便再没能耐,也是会给两个丫头做主的。”
李传庭从头到尾都没特意提端木绯的名字,但是他话中之意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慕炎亏待了端木绯,李家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太夫人在一旁微微颔首,对李传庭的表现还算满意。他们李家可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家!
慕炎当然能听明白李传庭的意思。
事关端木绯,他非但不觉得被冒犯,而且还很高兴。
“二舅父,我明白。”慕炎郑重其事地对着李传庭揖了揖手,目光清亮,一派泰然地迎视李传庭锐利的眸光。
“好好!”李传庭笑了,眉宇也随之舒展开来,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慕炎当下有这个心就好。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自古君王无情!
官道上,越来越热闹了,人来人往。
他们这群人皆是人中龙凤,难免引来一些过往路人行商好奇的目光。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随之炎热起来。
李传庭又拉了拉马绳,朝太阳升起的方向望了一眼,眸光闪烁。
突然,他又转过头,以提点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阿炎,你要谨记,你的根基是在军中。”
他的意思是提醒慕炎不需要去刻意迁就那些文臣。
李传庭深深地凝视着慕炎,眸色幽深。
他担心的是,那些“告病”的文臣不会善罢甘休,事情都闹到这个局面,他们也有些下不来台了,恐怕还会闹下去,而慕炎年纪轻,经历的事也少,现在慕炎还稳得住,可若是那些文臣继续节节逼近,慕炎又还能“稳”多久呢?!
要是慕炎乱了阵脚,迁就了文臣,而忽视了他原本的倚仗与根基,对他而言,反而不利。
臣强则君弱,君强则臣弱。君臣之间就是一场此消彼长的博弈。
“二舅父,我明白。”慕炎脸上笑容更深,知道李传庭这句话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了。
于是,慕炎也多说了一句:“那些人啊,都是让养心殿的那位给宠坏了,还以为朝廷缺了他们就不行了。”
慕炎简单地一句带过,并没有解释得很明确,但是他这么说,李传庭也明白了,慕炎心里自有分寸。
那就好。李传庭神情豁达地笑了,再次环视李太夫人与几个晚辈,又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启程了。你们也都别送了!”
“驾!”
在端木绯等人的目送中,车队上路了,速度一点点地加快,马蹄声与车轱辘声隆隆地远去,在官道上激起一片灰蒙蒙的尘雾。
望着前往远去的车队,周围陷入一片沉寂,众人皆是默然,一种伤感的气氛弥漫在周围。
京城与闽州相隔数千里之远,他们这一走,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逢。
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的情绪有些低落。
慕炎看着端木绯这副样子,心疼极了,他驱使胯下的奔霄朝端木绯又走近了一尺,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安慰地拍了拍。
“蓁蓁,等明年你们就能再见了,到时候把你外祖父也一块儿请来!”慕炎讨好地看着端木绯,柔声道。
端木绯眼睛一亮,原本紧抿的唇角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小脸上又有了神采。
马车里的李太夫人也听到了慕炎的这句话,再次挑开窗帘,眼神古怪地朝慕炎看去,挑了挑眉。慕炎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年会有什么事需要自家老太爷也一起来京城的,就算小外孙女的大婚应该也用不着才是……
等等。
李太夫人突然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立后大典。
李太夫人的手攥紧了窗帘,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这对言笑晏晏的璧人,两人目光交集之处,弥漫着脉脉温情。
她想起了女儿和女婿,想起当年女婿亲自来登门求亲时的一幕幕……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当下,慕炎对小外孙女是一心一意的。
李太夫人唏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见端木绯转头朝自己看了过来,乖巧地说道:“外祖母,我们先送您回去吧。您昨晚没睡好吧?”
看着贴心的小孙女,李太夫人心里暖烘烘的,笑道:“外祖母年纪大了,夜里时常睡不安稳,不妨事。”昨天她上半夜一直在做梦,半夜醒来后,几乎就没怎么睡着过。
“祖母,我那里有一张安神汤的方子,是徐太医开的,母妃说管用得很,您不妨喝一剂试试。”涵星也凑了过来。
之后,几个小辈就一起把李太夫人先送回了祥云巷。
待李太夫人喝了安神汤歇下后,几个小辈们就去了九思班看戏。
九思班又出了新戏,今天几乎是座无虚席,热闹得很。
涵星一边看着下方戏台,一边凑到端木绯耳边小声地点评着这出新戏:
“这花旦是唱得不错,可是这剧情也太不合理了,她相公都在外面养外室了,她干嘛不休了他?”
“没良心的男人,他夫人陪着他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他居然忍心下毒把她给毒死了!”
“……”
“这戏也太憋屈了!还不如我写的戏本子呢!”
涵星撅着小嘴总结道,一副不太服气的样子。
端木珩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廷攸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告诉他,九思班的班主没用涵星写的戏本子。
“……”端木珩默然地喝着茶。
慕炎没好气地对着涵星说道:“既然不好看,就别看了呗。”
慕炎一脸嫌弃地盯着涵星,觉得涵星这家伙真是话太多了,害得他根本没机会和蓁蓁好好说话。
涵星斜了慕炎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知道什么?看戏的乐趣就是一边看,一边骂!”
“……”慕炎被她的歪理堵得无语了。
端木绯忍俊不禁地掩嘴笑。她知道慕炎其实不喜欢看戏,也就是愿意陪着自己罢了,她把刚剥好的一小碟小核桃肉递给了慕炎,作为安抚。
慕炎爱吃这个,平时却很少吃,他不耐烦剥,吃东西一向是囫囵吞枣,只求快。
被顺毛的慕炎乐了,美滋滋地吃起了端木绯给的小核桃肉,小口小口的,吃相斯文得紧。
“……”涵星看不下去了,悄悄地从桌子下拉了拉端木绯配在腰际的络子,觉得表妹也太宠着炎堂哥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还要人哄!
端木绯继续剥着小核桃,笑得眉眼弯弯,又甜又糯。
慕炎愿意用各种法子哄着她,找些她喜欢的东西给她,陪她做她喜欢做的事,同样地,她也愿意哄着他。
对她来说,哄他开心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这时,上半场结束了,戏台上的那些戏子款款地下了台。
大堂里的观众们还有几分意犹未尽,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方才的戏。
慕炎嫌这里吵,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拉着端木绯去戏班的后园子逛一圈,然而,这个念头才起,就被打断了。
落风硬着头皮进了雅座,走到慕炎跟前禀道:“公子,怀州那边来了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慕炎的俊脸差点没垮下来,后悔自己出门前没看黄历。他难得和蓁蓁出来玩,怎么就偏偏这么倒霉!
端木绯体贴地说道:“阿炎,你去吧。”
顿了一下后,她又笑吟吟地补充道:“等你得空了,再去我那里看画吧。我这两天再多画几幅,到时候,你挑幅你喜欢的。”
慕炎被哄好了,比了个“二”的手势,意思是他要两幅。
等端木绯点了头,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就算慕炎心里再不甘愿,也只能走,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意味着“十万火急”,怀州那边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这事还不小。
怀州初定,慕炎和岑隐也早就预料到那里迟早会出现乱子……
慕炎从九思班出来后,就与落风一起策马前往皇宫。
正午的烈日灼灼,街上的人不多,沉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
慕炎箭步如飞地赶到了武英殿,正殿中,一个风尘仆仆的方脸小将正候在那里,焦急地来回走动着。
小将自数千里外的怀州而来,这一路,日夜兼程,已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了,整个人不止是狼狈,而且憔悴,眼圈微微凹了进去。
见慕炎来了,那满脸胡渣子的方脸小将立刻快步上前,声音洪亮地对着慕炎抱拳行了礼:“参见摄政王!这是怀州军报!”
慕炎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方脸小将恭敬地双手把军报呈上,落风也没闲下,端茶倒水。
慕炎打开军报一目十行地往下看,半垂的眼帘下,眸色幽深如渊。
殿内气氛凝重。
那小将神情肃然地在一旁禀着:“原南怀的大公主苏娜已经在一些南怀余孽的拥护下自立为王,定都怀州南部的舜桦城,并招了桑家的桑维帕为王夫。”
慕炎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军报上微微地摩挲了一下,脸上平静无波,毫不见惊色。
自金吾卫拿下那些营救历熙宁的怀人后,东厂仔细地审了那些怀人,也约莫知道这些事。当下,慕炎就派了一队人快马加鞭地前往怀州。按时间来算,他派去的人应该还没到怀州。
那小将以眼角的余光瞥着慕炎的神色,心里叹道:摄政王果然不愧是摄政王,年纪轻轻,却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方脸小将的神色间愈发恭敬了,有条不紊地继续禀着:“苏娜是在六月初从桑府逃走的,桑家却隐瞒不报,一直到八月初舜桦城出了‘圣女下降’的神迹,桑家实在瞒不过去了,这才来禀了。”
“当即骆总兵就派了三千人前去舜桦城平乱,结果大越城出了岔子,桑家反了,与舜桦城那边里应外和,两头一乱,让南怀余孽还趁机拿下了舜桦城旁的广义城。”
话语之间,气氛更为压抑。
方脸小将下意识地屏息,头伏得更低了,不敢再看慕炎,心底有忐忑,也有惭愧:摄政王把怀州交给了他们,可是他们却不顶事,让局面闹得这般乱。





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783绯闻
油纸伞在岑隐的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狭长的眼眸明亮得彷如夜空最璀璨的星辰,脸上的阴冷早已不复俱在,优美的唇角微微地扬起,弯出一个温柔愉悦的弧度。
小蝎默默地垂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油纸伞,心道:这下他买的油纸伞应该是不需要了。
“岑公子。”端木纭全然没注意到街对面的小蝎,从腰间摸出了一方帕子,微微踮脚,抬手去擦岑隐脸上的雨水,身子也因此凑得更近了。
岑隐立刻闻到她身上一股夹着桃花香的淡淡熏香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身子微微后仰,想躲。
端木纭自然察觉到了他想退,想也不想地说道:“站着别动。”
“……”岑隐身子一僵,听话地没再动。
“乖。”端木纭勾唇笑了,声音和煦如三月春风。
这个“乖”字端木纭说得随意,平常她就是这么哄端木绯的,可是听在岑隐耳里,却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巧巧地在他心口挠了一下,又像是四月暖阳似的,柔柔地洒在他心口。
端木纭捏着帕子细细地擦去岑隐额角与颊上的雨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
岑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被她这般直勾勾地看着,心跳不禁一点点地加快。
此时此刻,他浑身的触觉出奇的灵敏,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暖的气息偶尔喷在他颈间,她柔嫩的指腹偶尔不经意地擦过他的面颊……
砰!砰!砰!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回响在耳边,表面看着镇定如常,耳根上却传来灼热的感觉。
端木纭给他擦干净了脸,就把将帕子收回腰间,仰首看着他白净如玉的面庞,岑公子就该这样一尘不染,如明月清风般。
她满意地笑了,“好了。”
僵立了好一会儿的岑隐仿佛现在才又活了过来,他把拳头放在唇畔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端木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木纭含笑答道:“攸表哥马上要成亲了,我陪外祖母出来采买些婚礼的物件。”
李廷攸和涵星马上要成亲了,本来公主成亲后应该和驸马一起住到公主府,问题是涵星还没有公主府。
去岁皇帝卒中前没来得及下令给涵星造公主府,现在皇帝虽然醒了,可是礼部根本“不敢”去问皇帝关于公主府的事,而端木贵妃只想快点把女儿给嫁出去,也不在意公主府,因此礼部就“默认”四公主婚后暂住到祥云巷那边去。
虽然公主的婚礼自有礼部和内廷司操持,但是李太夫人对自家孙儿的婚事十分上心,打算把宅子翻修布置一番,再把一些旧的摆设器皿等等都换新……
“可还缺什么?”岑隐一边说,一边顺手从端木纭的手里接过了那把油纸伞。
岑隐比端木纭高出了大半个头,端木纭给他撑伞难免也要把手肘抬得高些,撑久了多少会有些吃力。
“差不多买齐了。”端木纭敏锐地注意到岑隐不动声色地把伞往她的方向挪了一些,让她的身子整个笼罩在伞下。
端木纭仿佛发现了一个小秘密般,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唇角翘得更高了,眸子里流光溢彩。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的嘴太快了。
她一向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却忘了其实她还有人可以依靠的……
端木纭仰首看着岑隐,目光明亮如火,又亡羊补牢地说道:“要是有需要,我去找你。”
只是这么看着岑隐,端木纭的心情就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踏实。
有一个能全心全意相信与依靠的人,真好!
不只是小蝎看着岑隐和端木纭,此刻正在茶楼二楼的李太夫人也看着下方的二人。
雅座中的李太夫人神色复杂,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方才看到的一幕幕反复在她脑海中浮现,李太夫人的右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窗槛。
这若非是知情,她几乎要以为这两人是多年的夫妻了,这种默契,这种亲昵,这种和谐……
李太夫人又盯着两人好一会儿,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窗外的细雨不知不觉又停了,春风徐徐。
可是伞下的岑隐和端木纭毫无所觉,岑隐依旧撑着那把油纸伞。
小小的油纸伞仿佛一层无形的屏障把二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岑公子,等花宵节我们一起去庙会玩好不好?”端木纭殷切地看着岑隐,一脸的期待,当如此刻这般仰首看着人时,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把她那双幽黑的柳叶眼衬得分外的明亮,分外的璀璨。
岑隐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地就应下了:“好。”只是这么看着她,他的心口就暖了起来。
“那我们说定了。”端木纭勾唇笑了,眉眼弯出愉悦的弧度,如这三月的春风和煦,五官明艳夺目。
这时,岑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想起花宵节所代表的意义,眸光闪烁。
“岑公子,既然说好了,可就不能赖哦。”端木纭笑得更愉悦了,对着他挥了挥手,“我还要陪外祖母逛街,先走了。”
端木纭也没拿回她的伞,直接返回了茶楼,岑隐抓着油纸伞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她上楼的背影。
端木纭又回到了二楼临街的雅座中,眉眼含笑。
李太夫人见孙女笑得愉快,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端木纭坦然地答道:“外祖母,我约了岑公子花宵节一起出去玩,他答应了!”
她一边说,一边在李太夫人的对面坐了下来,侧首往窗外的街道望去,垂在她颊畔的三簇珍珠流苏摇曳垂在颊边,如米粒大小的珍珠闪着莹润的光泽,衬得她的肌肤细腻如脂,眉目间清艳动人。
李太夫人看着大外孙女,心情更复杂了。
花宵节在五月十八日,是一个类似上巳节和七夕节的节日,这一日,男女之间常借着出游表达爱慕之情;这一日,未婚夫妇会一起结伴赏花祈福,祈求未来婚姻美满幸福。
自家大外孙女的胆子还真是大!
李太夫人此刻再回想方才岑隐一脸懵的样子,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知为何,她心中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
端木纭又转回了头,目露期待地说道:“外祖母,我来京城这么久了,还从没在花宵节出去玩过呢。”
看着大外孙女这副期待满满的样子,李太夫人只能说:“纭姐儿,那你好好玩。”
李太夫人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没法继续了,转移了话题:“纭姐儿,我歇得差不多了,我看街对面有瓷器铺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端木纭自是二话不说地应了,挽着李太夫人离开了茶楼,去了街对面的瓷器铺子。
为了婚礼,李太夫人打算重新买一整套宴客的碗碟杯盅等,这么大的数量想买到现货也不容易,所以要提早预定,去定制一整套。
她们这一路已经逛了不少铺子,只是一直没挑到满意的,这间铺子里的瓷器倒是令外祖孙俩耳目一新。
“外祖母,我看这套梅兰竹粉彩不错,以四季为主题做了四种图案,喜庆却不浮夸,色彩绚丽而又透着雅致。”端木纭指着一套瓷器赞不绝口。
李太夫人也越看越满意,“纭姐儿,还是你眼光好!”
李太夫人当机立断地就让掌柜的让她把这一系列的粉彩瓷器,每样都订五十件,掌柜闻言乐不可支,喜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订完了瓷器后,李太夫人也没急着走,笑道:“纭姐儿,再过半年,就是绯姐儿的及笄礼了,这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可得早些准备起来,别事到临头,匆匆忙忙,难免有疏漏。”
李太夫人一边说,一边琢磨着要不要也挑一套送给小外孙女在及笄礼上宴客用。
说到妹妹的及笄礼,端木纭的神色登时变得十分郑重,正色道:“外祖母,您放心,我正准备着呢。我想请安平长公主殿下给蓁蓁当正宾。”
端木纭其实早就在琢磨端木绯的及笄礼,原本她是想请舞阳给端木绯当赞者的,现在舞阳在守孝,就不太合适了。幸好还有时间,她可以再斟酌。
李太夫人微微点头,以安平长公主的身份,能给端木绯做正宾再合适不过了。
李太夫人又挑了一套以牡丹为主题的粉彩瓷器,招呼端木纭看,“纭姐儿,你看这一套用在绯姐儿的及笄礼怎么样?”
端木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也预定了一套,又付了定金。
当她挽着李太夫人离开瓷器铺子时,目光下意识地朝斜对面的那间茶楼望了一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含笑道:“外祖母,方才岑公子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喜讯,是跟阿炎有关。”
李太夫人一听跟慕炎有关,忍不住问道:“可是阿炎要返京了?”
三月末,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几分暖意,正是适合出游的季节。雨停后,街上又多了不少来往的路人。
外祖孙俩沿着街道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去。
端木纭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才道:“是阿炎他打下南怀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蓁蓁的笄礼前赶回京城。”
什么?!李太夫人惊得双眸睁大,霎时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端木纭,脱口道:“你说打下了南怀?!”
李太夫人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差点没掐了自己一把。
打下南怀,这与大盛军收复失地并将南怀大军从南境的疆土中驱逐出去,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这是开疆辟土的功绩,是扬我国威,是足以让大盛南境在未来的数十年都太平安乐的功绩,足以名垂青史。
慕炎一个才十八岁的年轻人竟然做到了这件无数前人做不到的事!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李太夫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喜出望外地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阿炎真如他父皇般,乃人中龙凤。”
李太夫人都这把年纪了,也经历了几代君主,她还清晰地记得当年崇明帝也是有雄心壮志,他在位仅仅三年,可是为国为民却作了不少事,驱鞑虏,开海禁,减赋税……
慕炎他不愧是崇明帝之子。
“这件事真是于国于民有利,阿炎做得不错啊。”李太夫人又赞道,思绪忍不住又转到了皇位上。
慕炎这次建下如此不世功勋,将来由他登基回归正统的可能性又更大了,于国于民,能有这样的一位君主都是好事。
可想而知,比起心胸狭隘、多疑、怯懦的今上,慕炎一定会是一个更出色的明君。
照理说,慕炎登基于国于民有利,可是李太夫人想着想着却又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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