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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你这贱婢不感念皇上不杀之恩,竟还望向图谋不轨,事到如今还自称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万欲司的张掌事俯视着二人,嘴角露出讥诮的笑来。
“本王是何等身份,容不得你这等贱奴评头论足!本王要见秦羽涅!去给本王把秦羽涅那个杀千刀的给叫出来!”她自称本王,想必便是乌落珠了,只见她如同疯魔了般,手足并用,胡乱在空中抓挠,到头来竟说出今日必须要见到秦羽涅。
张掌事当即怒不可遏,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慎王殿下的名讳!再说了慎王殿下也是你这等贱婢想见便能见的!”当即便踹了她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姐姐!”只见另一女子忽然大声惊呼,将乌落珠搂在怀中,神色紧张,“姐姐,你没事吧。”
“张掌事。”伴随着这清冷音色而来之人正是秦羽涅,只见他身袭象牙色缎绣夔龙纹常服,白玉螭龙簪束发,煦日的光圈斑驳在他刀裁般的侧脸上,眉如双刀刻骨,目含远山清波,英气逼人。
“奴才参见慎王殿下。”张掌事显然措手不及,被这一声激的一个激灵,转过身来见是秦羽涅,便赶忙俯身拜见。万欲司中的一众婢子、侍卫、禁军也皆低眉颔首向他行礼。
“起来吧,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秦羽涅手轻挥,示意他此时毋须多礼,他背过手立于一方,犹如一节修长挺拔的劲竹般引人注目。
只是还未等张掌事来得及开口向他叙述,早被踢到在地的乌落珠死死盯住秦羽涅,双眼发红,横眉冷目,蓄势待发。她拼命地挣脱周身的束缚,如同疯狗扑食般想要上去撕咬住秦羽涅的脖颈,将他一招毙命,看他修长的脖子流出鲜红滚烫的血液,方才罢休。
“秦羽涅!你毁我国土,亡我百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然而,还未等她有所大动作,便又被一旁的禁军侍卫给一把摁倒在地,两把银亮的长剑‘噌’地贴住她白细的脖子,冰凉又坚硬的触感让她细小的绒毛都颤栗起来,那两名禁军只肖稍稍动动手便能在她的脖颈上划拉出一条血痕来。
“不要啊!”此时,乌落珠的妹妹乌落瑶当即心下一紧,赶忙大声惊呼,试图制止那两名禁军的行为。
秦羽涅丝毫未将目光分去零星半点至二人身上,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处,等待着张掌事向他道出事情经过。
张掌事也不去不在意二人的情况,只是毕恭毕敬地答到:“回慎王殿下的话,这两个疯女人从今日清晨下令放出地牢做活开始,就与其他罪奴撕扯殴打在一起,甚至将几名当差侍卫撂倒在地,欲图逃出万欲司。”
秦羽涅不语,只是目光扫过这浣衣庭时,发现了几名瑟缩在对面长廊一端角落中的罪奴,其中有男有女,只皆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想来是方才与乌落珠二人争执打斗所成。
正当他要将目光从这几个罪奴身上收回时,他忽然发现站在他人身后的那个男罪奴他露出半截来的白皙左臂上竟然有一团红云样的图案!他几乎是动作先于思考,便迈出大步向那人走去。
“慎王殿下!慎王殿下!”张掌事甚至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何事,便看着秦羽涅径直向长廊旁的角落里走去,他出声呼喊,秦羽涅却没有半分犹疑,没有回头。
秦羽涅旁若无人般从乌落珠、乌落瑶与一众禁军和罪奴的身边擦过,此时此刻的他看不见周遭一切景象,仿佛所有的人与事都化作了无尽的虚幻,而只有那团红云和那个人紧紧地锁住他的目光,就好似他寻觅已久的真相,终于要渐渐浮出水面了。
他走至那男子面前,细细地打量一番,只见那男子深埋着头,似是不想要人看见他的脸。秦羽涅思虑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抬起他那只半露在外的手臂,红色的云团,犹如烧灼的火焰一般在他的瞳仁中燃起,他眉峰骤蹙,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地神情来,“你是谁?”
“回慎王殿下,奴才是这万欲司中的罪奴。”那男子似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头也不抬,但看上去却出乎意料地冷静。
“我问你姓甚名谁?”他愈发急切,迫于证实自己心中的答案,言语间也愈发简洁干脆、直截了当。
“罪奴安永琰。”他一字一句,吐露清晰。
秦羽涅闻言瞳孔骤缩,似感有道惊雷劈闪而下,他抬着那男子的手开始有些难以控制地发颤,他不由得闭上了双眸,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继而,他低声说:“你抬起头来。”
对面的人犹疑片刻,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他毫无畏惧地与秦羽涅四目相对,不过秦羽涅从他的双眸中却看不见一丝波澜,那里盛满了他读不懂的情感。
这是一张纯真而稚气的面庞,只是眸子里有长年累月以来被时光打磨印刻下的戾气,秦羽涅试图将这张脸庞与自己童年时熟悉的那张脸相重叠,但他却发现他记忆中的那张面孔竟然在渐渐地模糊。
他逼迫自己将目光移开,只是一转头,便觉胸口袭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好似一只盘旋在天穹的巨鹰倏地跌落,沉重地敲击着他的心脏。他一面拼命地压制住自己胸腔中喷薄的情感,一面却发现自心的深处升腾起的无力。
“你不记得我了?”秦羽涅从他的眼中看出迷惘与不解,似是他们就如同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未曾在彼此的生命中有所交织。
“慎王殿下恕罪!罪奴怎么可能认识慎王殿下!”只见他‘扑通’跪在了秦羽涅脚前,上身伏地,将自己蜷缩成团,甚至不敢抬头看秦羽涅。
秦羽涅隐在袖袍中的手紧握成拳,他曾预想过数种可能,却万万不曾想过如今这一种,他十几年来都未放弃寻觅的人,此时此刻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却早已不再记得自己。
“张掌事,将他的身份来历给本王查清楚,任何一点都不许遗漏。”像是作出了很大的决定一般,他转过身去,原路返回到方才所站之地,话语脱口而出时他亦能感受到自己的嘴唇在微微地轻颤。
“慎王殿下......这......”张掌事颇有犹疑,为难片刻,也无法就此应了秦羽涅的要求。
“父皇那边,我自会禀报,你按我说的去做便是。”秦羽涅知道,宫中之人皆为眼前形势所趋势,他虽为皇子,但在众人眼中却是个不得宠的皇子。
“是,奴才遵命。”张掌事顿了顿,“那那两个贱婢如何处置?”
“先将她们押回地牢吧,待我禀报父皇情况之后,由父皇决定。”此时,秦羽涅才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但这一眼却似乎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秦羽涅!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乌落珠心中不甘,踉跄着被禁军押回地牢时仍旧挣扎着破口大骂,似只有如此才能消解一丝心中的愤恨。
乌落瑶被押在乌落珠的身后缓缓向地牢走去,脚下的锁链发出叮铛作响之音,她故作无意地轻轻扫过秦羽涅,眼中已然多出了与最初那时不太相同的情愫。
“好了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张掌事示意聚集在此的众人都散去,那自称安永琰的男子静默地颔首起身,唇角边扬起微不可察的狡黠的笑。
秦羽涅最后一眼看向他,与方才不同的是,心中生出一丝疑虑,他眉峰轻蹙,转身离开了万欲司。
风波将起。





藏春深 第十九章上 山有木兮木有枝
翌日清晨,湿凉的山风卷起园中竹涛阵阵,轻巧地从林间穿梭而过,仿佛是借了翠竹的韧性,被轻落于波澜不惊的水面上,曳出清澈荡漾的涟漪,绕着河畔的轻舟,似有轮廓般易于感知。
刀鸑鷟将轩窗轻推,露出了这绝佳景致的一角,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山间凉风,裹挟着沾衣欲湿的水露之气,从昨日开始她便一直待在这行云书斋,并未回过梨清园。
“阿梨。”她倚在窗边,却听见屋外有人唤她,那声音一听便知晓是苏越的,她转身走至门边引他进屋。
“越大哥,怎么是你?”她朝外四下张望了一圈,“公子呢?”并未瞧见那抹胜雪的白衣,方才那颗按捺不住的心忽然间便静了下来。
“即便不是公子,也不至于如此失望吧。”苏越有意调侃,不出意外地看见刀鸑鷟双颊一红。
刀鸑鷟双眸一瞪,十有九成是被戳中了心思,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味道,不过她却挑了挑秀眉,正色道:“越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公子吩咐我来送药。”他扬了扬手中端着的白玉碗,棕黑色的汤药紧贴在白玉碗壁上左右晃动,光是这般看着,刀鸑鷟已有涩口苦意蔓延上了舌尖般的错觉。
“喏,公子说需得趁热喝下。”苏越将碗向前一递,直截了当地递到了她面前,刀鸑鷟撇撇嘴,最终还是将碗接在了手里。
“那你先告诉我公子去哪里?”
“真是拿你没办法,公子他去吩咐人备马车,今日便要回去了。”苏越摆出一副认命的模样,笑的很是无奈。
刀鸑鷟听完倒像是心满意足了般,将碗送至唇边,一口气将那汤药喝了个干净,犹如那碗中是上好的酒水般引人争相品尝。
然而才将整碗药咽下肚里,舌尖上的苦涩便顷刻蔓延布满了味蕾,吞下的**包裹着浓重的药草味,就连唇齿之间都只剩下无尽的苦意,使她头皮发麻,整个人不禁被激的浑身一颤,直想作呕。
但她转念一想,这汤药是公子日以继夜研读医术古籍,幸苦为她配置的良药,她便觉着回味尽是甘甜。
但苏越却未错过方才她那般欲吐不吐的表情,不禁大笑,“就知道你是这般反应。”一面说着,他便伸手在怀中摸索起来,“公子让我带来的,说是喝完药便拿出来让你吃。”
一张包裹折叠完好的油纸被苏越轻轻用手撩开来,只见里面躺着三粒梅子糖。她忽然间记起那个清晨,她端了药予公子,公子也是像她这般,因为怕苦,迟迟不肯饮下,她便从怀中拿出一包事先备好的梅子糖来让公子解苦。
思及此处,刀鸑鷟心中忽像被灌了糖蜜一般甜腻粘稠,将她一整颗心吞噬融化,她的唇角边不经意地便露出了笑意,满是小女儿家的柔情。
“好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你快进屋收拾收拾,之后咱们便要启程了。”苏越接过她手中的碗,便准备转身离开。
“越大哥,谢谢你。”
“还是留着一会儿去谢公子吧。”苏越并未回头去看她,只是心中暗自一笑,想必那孩子又要羞得满面飞红了。
不过此次刀鸑鷟倒是大大方方地噙着笑意,待苏越走远她这才进屋洗漱梳妆。
一切收拾妥帖,她便随了山庄中的婢子一路向昨日夜里来时的地方去。
只是还未等她们走至目的地,便被眼前这片花海所吸引住了目光。刀鸑鷟昨日曾听苏辰砂提起过这片花海,不想亲眼所见竟是这般如梦似幻。
此刻,天边淡紫色流霞轻触远处巍峨耸立的高山峭壁,滚滚山泉沿着石壁飞流直下,涌入一弯清潭之中,清澈的水流环绕着整片花海,流淌不止,生生不息。漫山遍野丁香色的花卉似是天穹织就的倒影,簇拥着一袭悠然白衣,清风徐来,桃树上纷飞而落的桃瓣轻轻落在了他迎风飞扬的衣摆上,仔细一看,这不是苏辰砂还能是谁。
“公子!”刀鸑鷟一眼便看见了苏辰砂,也顾不得两位领路的姐姐,便朝着苏辰砂跑去,将她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如此便也没能看见两位婢子掩唇轻笑。
“慢着点,当心摔了。”也不知她能不能听见,苏辰砂仍旧下意识地去提醒她。
“公子......怎么会在此处?”她未来的及将气喘匀,便开口询问到。
“我在此处等你。”苏辰砂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真是不知该做何反应,“你跑这么急作什么?”
“见着公子,心里欢喜,便想要快些过来。”刀鸑鷟向来是不愿隐藏自己半分情绪的,只见她笑的爽朗,好似有金光流霞铺陈开来一般。
“那也不必这般,若是摔着了可如何是好。”嘴上虽责备着刀鸑鷟,但苏辰砂心里实则并未生她半分的气,“快上车吧,该要回去了。”
这时刀鸑鷟才发现苏辰砂身后停驻着由两匹白马所拉的纯白马车,丁香色的珠帘玉坠随风摇摆晃动,看上去比来时那辆马车华贵奢侈了许多。
而苏越正半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好一副八卦看戏的嘴脸,惹得刀鸑鷟狠狠一瞪。
“我们不去与苏老告别吗?”
“苏老他一早便在山庄前等着我们了。”言罢,苏辰砂也纵身跨上马车,“苏越我们走。”
苏辰砂示意完后,苏越便驭马驾车,驰出花海后,顺着一条青石板道缓缓离开。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不缓不急地朝前行去,许是道路应雨露之因变得有些湿滑,苏越驾车行的很稳。
“公子的伤怎么样了?”刀鸑鷟偏过头去注视着苏辰砂,似是怕漏掉了他眉眼间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
“一点小伤罢了。”苏辰砂面露浅笑,“同往年在战场上的伤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说的风轻云淡,似是在谈论着一件与自身并不相关的事情。
刀鸑鷟被他的话怔住,她想象不出这般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男子是怎样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策马杀伐,更难以想象那些冰冷的刀枪是如何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伤疤。
苏辰砂见她彻底愣住,眼角缀着细密的哀伤,他才惊觉自己不该同她说起这些往事。
饶是苏辰砂这般才惊绝艳的人也有手足无措地时候,这时他忽然想起些什么,当刀鸑鷟再次看向他时,只见他手中摊着那条他送给自己的手帕。
想来那手帕上的血渍已经被他清洗干净,未留下一点痕迹,刀鸑鷟静默不言地将手帕接了过来,看着手帕上绣着的梨花,她忽然就想起了鸢鸢送她的那条,想起了鸢鸢。
她将目光移至车外,远望这在视线中渐渐淡去的漫山满谷的花海,她想此地终究不过是自己遐想的世外仙境,她能涉足此处却无法在此长留,无法用一生去感受这恬淡安宁的日子,属于她的未来似乎充满了未知、困顿与凶险。
鸢鸢的死、师傅失踪、九幽圣教、云若初、玄天令还有她自己......现如今想到自己或许还会拖累苏辰砂,她根本不能忍受也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要离开了,或许真的该离开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苏辰砂见她沉默更甚,不禁有些心里发慌,“有时我是真想将你这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究竟装这些什么......”
“呵呵......那公子可不用大费周章了,我告诉公子便可。”刀鸑鷟强装镇定,暂且将所有的思虑都抛诸脑后,“我在想公子。”
这回倒是轮着苏辰砂一愣,虽然知晓刀鸑鷟向来耿直爽朗,有一说一,但他着实没有想到刀鸑鷟竟会如此说,一时间竟难以用任何词句相对。
这时刀鸑鷟又开口了,只听她道:“我此时此刻已在想公子了。”语气中却是化不开的浓重哀愁,听得苏辰砂不禁蹙眉。
“阿梨,这话是何意?”然而苏辰砂还未听见刀鸑鷟的解释,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苏辰砂想大约是已经到了山庄门前,便起身撩起珠帘,探出头去,“苏老。”话音刚落,却发现来人不止苏老一个,钰姨正立在苏老身旁,“钰姨。”
这时,刀鸑鷟也起身出了马车,只见苏辰砂在下面朝她伸出手来,她把手搭上去轻轻一撑,借力跳下马车。
“苏老,钰姨。”还未等苏辰砂与她介绍,她便已经落落大方地朝二人打起了招呼。
“这便是公子所说的苏梨姑娘?”钰姨纤手搁在下巴上,打量着一副白衣公子装束的苏梨,见她言辞举止间干脆爽利,毫不忸怩,便很是喜欢,不禁朝苏辰砂扬起满意的笑来。
“没错,她就是苏梨。”刀鸑鷟向来讨人喜欢,他倒是从未担心过这点。
“果然是个明媚俏丽的妙人,公子好眼光。”钰姨这话颇有几分调侃的意味,不过对刀鸑鷟的好感倒也是真切地表达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苏老大笑起来,紧跟着一句,“公子若是愿意,便再等上两年,待阿梨长大些,老头子我给公子做主!”
苏辰砂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闹得生出一丝局促紧张,甚至不太敢去看刀鸑鷟此时的反应,好似害怕看见刀鸑鷟的脸上浮现出不快的神色来,思及此处,心下竟会落寞。
刀鸑鷟却是在两位长辈的玩笑下羞得低下了头,她此时真真不知该将眼睛放在何处。
“苏老可别拿我们开玩笑了,阿梨日后自会找到她命中的良人。”而那人定然不会是我,苏辰砂在心中暗自说罢这后一句话,如此认知竟让他觉着心中空落,犹如被人剜去一块肉一般。




藏春深 第十九章下 心悦君兮君不知
回程之路与去时相比可谓是十分平稳顺利,三人不出半日便抵达了皇城。车马还未来得及在苏府大门外停的稳当,云裳清甜的笑声已穿过珠帘传入了刀鸑鷟的耳中。
刀鸑鷟身子半躬掀开珠帘,只见云裳笑意盈盈地背着双手立在苏府门外。
于是她一跃跳下马车,冲着云裳径直奔了过去,站定后噙着明朗笑容,唤了声,“云裳。”一头如墨青丝随之轻摇摆动,好不飒爽。
只见云裳今日着了柳色罗裙,衬得她肤色愈加白皙,稚气未开的面庞看着也愈发讨人喜欢,“阿梨姐姐,你们可算回来了。”她看上去十分欢喜,与刀鸑鷟四目相对,更是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双手。
“咦?怎么不见花容姐姐?”刀鸑鷟四下张望了一番,觉着疑惑,照理说公子几日不曾回府,最为思念的怕便是花容了吧。
“姐姐在吩咐厨房做公子爱吃的菜肴,说是就不出来迎接公子了。”只见云裳言罢便朝着她身后福了福身子,“公子。”
原来,苏辰砂已从马车上走下,缓步行至她的身后,许是因今晨之事,刀鸑鷟觉着不太自在,此时更是不愿直面苏辰砂,于是便连方才下车她也未曾等待苏辰砂片刻。
苏辰砂向着云裳轻轻点头,但眼角眉梢却携着几丝几缕愁绪,只见他将目光悄然落在刀鸑鷟的身上,眼底浮动着无尽的柔意,好似一片春花不经意间飘落在了青青碧水之上。
“公子,阿梨姐姐快进去吧。”云裳眼珠一转,觉着二人之间似乎暗藏了不同寻常的情绪。
“嗯。”刀鸑鷟赞同地点头,上前挽了云裳的手臂便拉着她一同朝府中走去,自始至终也未偏过头去瞧一眼苏辰砂,此般刻意倒叫苏辰砂觉着有些好笑,方才心中郁结也有所释然。
她再如何聪颖懂事,到底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自己究竟又在同一个孩子计较些什么呢。
他思及此处,不禁摇头,嘱咐了苏越几句,也跟在她们身后进了苏府。
才入府中,便见着三三两两婢子端着菜肴进了偏厅,他才行了没有几步路,就听得花容在自己身后叫了声公子。
他不得不停下来,待他转过头去只见花容今日装束明艳,满面欢喜,“花容,怎还没进去坐下吃饭?”
“花容煮了公子最爱喝的红豆甜汤,这夏日暑气渐近,花容去给公子盛一碗来。”花容颔首浅笑,满目皆是娇羞。
“便多盛两碗来吧,云裳本也爱喝,阿梨想来也会喜欢。”苏辰砂吩咐到。
“是。”此番一来二去,花容是彻底沉下脸去,她听不得公子提及刀鸑鷟,一听便浑身难受。
苏辰砂走近偏厅,还未与刀鸑鷟视线相撞,便已见她将目光不自然地移开来,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我让花容盛了红豆甜汤来,阿梨,你可尝尝花容的手艺。”苏辰砂说着,敛袖坐在刀鸑鷟身旁。
“阿梨姐姐,此次去山庄里可还好玩?”云裳双手撑着脸颊坐在一旁,一脸好奇地盯着刀鸑鷟,只盼她能将出些趣事来听。
只是刀鸑鷟似乎兴致不高,稍稍愣神后才抬起头来说:“很是有趣,庄中风景绝美,甚至有几刻我都生出了永远留在那里的念想来。”
“真好,我来苏府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去过山庄,真想去看看。”云裳眼含憧憬地将目光转向苏辰砂,略带小心地开口到,“公子下次可否也带云裳去看看?”
苏辰砂不禁轻笑,“这么说来,倒是我偏心了。”说罢看了看刀鸑鷟,只见她依旧埋着头,也不言语,便接着说:“那下次云裳便一同前去吧。”
“公子在同云裳讲什么?”这时,花容捧着朱漆托盘而来,只见托盘上盛着几碗清凉可口的红豆汤,顿时叫人食欲大增。
“公子说下次会带我同去绿萝山庄。”云裳是真高兴,就连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调。
花容却听的不快,立马便说:“不想公子竟是这般偏心。”此次苏辰砂带刀鸑鷟去绿萝山庄一事本就让她十分记恨,这顷刻间似要将所有苦水与怨怼都发泄出一般。
苏辰砂甚是无奈,“日后,你与云裳都同去便是。”
这才让花容心中好受几分,她将红豆甜汤搁置在桌上,捧了一碗来递到苏辰砂手中,“公子,请喝。”
刀鸑鷟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只是自顾地用手去够起一碗汤来,看着碗中甜腻的汤汁与颗颗饱满玉润的红豆,便用汤勺舀进嘴里,霎时便被这香甜爽口的甜汤给虏获了心扉。
“阿梨,可还甜爽?”苏辰砂见她一心一意地吃着碗中之食,忍不住出口问她。
只见刀鸑鷟抬起头来,对着苏辰砂猛地点头,笑眼弯弯,仿佛方才的不愉悦皆是过眼烟云般已被她抛诸脑后。
“那便好,你慢点喝,花容煮了很多。”苏辰砂向来心思细腻,遇上刀鸑鷟的事便更是事无巨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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