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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现在的情形于她而言,她倒是宁愿死了的好。
云若初咬着牙,连自己也未注意到自己面上的神色多么的悲怆。
“贵妃娘娘言重了,娘娘所做,点点滴滴,殿下自然是记在心下的。”
“那本宫便放心了。”顿了顿,“如今慎王殿下的生母回到宫中,皇上的心思也全部都放在贤妃的身上,极少有时间来本宫这里,所以本宫近日无事,便管了一桩闲事,或许对慎王有用。”
“敢问娘娘所说是何事?”戚贵妃所言,字字句句,刀鸑鷟都记在心里。她之所以要提贤妃,并不是害怕贤妃威胁她的地位,是因为担忧秦羽涅会因此疏远她后忘记对她的承诺,这个女人,头脑清醒,明白皇帝的宠爱是不可能长久的,所以一早便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戚贵妃一笑,“想必姑娘也知道皇后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但是也仅仅是打入冷宫而已。”顿了顿,“但你我都知道,皇后一族背后的势力不会因此而彻底地消逝,但他们所做却又远不止于此。”
“娘娘想说什么?”
“本宫知道,慎王殿下此次从博义回来后派人搜查到了前博义州刺史钱宴许多伪造的账目,钱宴一小小州刺史有如此大的胆子背后定然有人撑腰,除了与之一起参与的云苍阑,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戚贵妃顿了顿,“皇后虽然在秦婴则一事上受了重创,但皇上到底没有将她如何,但你知道,这样的隐患是留不得的。”
戚贵妃的狠厉让刀鸑鷟心一颤,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后宫中的女人心狠起来是如何的决绝,丝毫没有犹豫,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漠视生死。
但即便如此,她想,如若换做是她,她难道不会与戚贵妃做同样的抉择吗?
她忽然觉得庆幸,她未在深宫,便不用做如此纠结的选择。
可是......终有一日......想到此处她的神色不禁黯淡下来。
戚贵妃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当她在思索自己提出的问题,继续说道:“本宫有一日偶然间发现了皇后娘娘还未打入冷宫时的那个贴身婢子行踪鬼鬼祟祟,便派人跟踪了她。”
“娘娘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刀鸑鷟回过神来,抓住整件事的关键。
戚贵妃笑了笑,缓缓开口,“不错。”顿了顿,“皇后的亲哥哥是驻守南朝通向北漠的青域关大使将军,而青域关向北便可直通绮兰。”
刀鸑鷟闻言蹙眉,并未接话,只听戚贵妃继续说:“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被她哥哥所知晓,听闻在军中发了很大的脾气。”她一直笑着,“想必你也知晓,云苍阑出逃过一段时间,虽然这段时间内没有人知晓他的去向,但是......本宫派人跟踪那宫婢时发现在凤华城中一酒楼与一黑衣人见过面。”
“娘娘的意思是......”刀鸑鷟心中已有了猜测。
“本宫派人暗中跟着那黑衣人,只为查清他的去向,你猜猜本宫得到了什么消息?”





藏春深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相交胜两生花
戚贵妃这一问在刀鸑鷟的耳边徘徊了许久,她越来越觉得戚贵妃说出的答案或许会与她心中所想的重叠。
“本宫派人跟着他一路到了凤华城外,发现皇后的哥哥青域关大使将军竟擅离职守,没有皇上的命令,私自回到帝都。”戚贵妃唇边的笑意愈发深重起来,“想必姑娘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为何皇后的哥哥会冒着这般大的风险,在没有皇上的调回令时擅自离开青域关?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一旦被发现,将有怎样的后果。”刀鸑鷟蹙起秀眉,心中疑惑。
“且听本宫说完。”戚贵妃抬首将身边放置着的茶盏端起,垂目轻抿了一口茶水,继而说到,“本宫在听到这话时与你同样的疑惑,但本宫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要听仔细了。”
“娘娘请讲。”刀鸑鷟神色严肃起来,正襟危坐地聆听戚贵妃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
“皇后的哥哥并非独自回到帝都,同他一起的还有他手中一同在青域关驻守的军队。”顿了顿,将刀鸑鷟惊讶的神情收入眼中,“姑娘觉得惊讶?”
刀鸑鷟不言,但面上的神色已经表露了出来。
“或许还有令姑娘更惊讶的。”戚贵妃继续道,“这些将士并未隐藏起来,而是分别驻守在了傲雪神山之外的两处山脚下,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不用本宫多言。”
戚贵妃的话让刀鸑鷟将这些线索全部联系在一起,得出的结论,让她猛然抬首望向戚贵妃,虽什么都未说,却好似是在求证。
戚贵妃依旧只是噙着一抹笑,意味不明,但刀鸑鷟却又好似分明地看出戚贵妃已经将她所想看穿,并告诉她,她的猜测没有错。
“除了娘娘派去的人看见之外,还有其他的证据吗?”刀鸑鷟眼下最关心的便是这至关重要的一点,若是有证据,那么要治云苍阑的罪,便易如反掌了。
“如今缺的正是这证据,本宫虽派人探听到这消息,但却是没有证据,即便眼下皇后的哥哥还未出城,但最多也只能给他个擅离职守的罪名。”戚贵妃唇角的笑意终是垮了下来,不复存在,“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妙计?”
一道精光从刀鸑鷟眼中一闪而过,她心道戚贵妃果然还是想要置皇后于死地。
借此次机会,将皇后一族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哪怕皇后已经对她没有任何的威胁……
刀鸑鷟想到此处,不禁感到一丝冷寒之意。
“娘娘,此事恕鸑鷟还要与殿下商议。”顿了顿,“若是娘娘放心,不如就将此事交给鸑鷟。”
戚贵妃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只带着一丝深沉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刀鸑鷟,片刻后,她开口:“本宫自然是相信你的,那么此事就交给你了。”言罢,她将手中的茶盏重新搁了回去。
“那么,娘娘,鸑鷟便先告辞了。”刀鸑鷟起身,“此事紧急,鸑鷟还是希望早些让殿下知道。”
“不再与若初说说话吗?”戚贵妃用余光瞥了眼云若初,如此说到。
刀鸑鷟如今明白,与宫里的人打交道,要多生出几分心眼来,人心难测,即便是说的也与心里想的不同。
刀鸑鷟正要以理由拒绝,她不想为云若初带来一丝的麻烦。
“贵妃娘娘,若初与鸑鷟说几句话就回来。”云若初抢先开口,欠身。
“去罢。”戚贵妃摆摆手,云若初便拉着刀鸑鷟朝殿外走去。
云若初拉着刀鸑鷟的手一路走着,穿过蜿蜒的长廊,行过池水上的桥面,绕到假山旁,站定。
“鸑鷟。”云若初与她四目相视,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无论怎样,无论云若初自己是否愿意,但刀鸑鷟终归是救了她的,她不能够恩将仇报。
只是……“我父亲他怎么样了?”她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即便她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亲犯下的罪行也多么罪不容诛,但他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她怎能将这份血脉里的亲情就此割舍呢?
刀鸑鷟感受到她握住自己的手有些发颤,“若初姐姐……”然而,她除了握紧她的手之外,别无他法。
她颤抖,她也唯有跟着她一同颤抖。
“若初姐姐……”她再一次唤她,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她要怎么告诉她,她的父亲,难逃一死,即便刀鸑鷟这样心疼她,但仍旧要去寻找能够治她父亲罪的一切证据。
刀鸑鷟忽然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云若初。
“鸑鷟,你不必说。”顿了顿,“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鸑鷟,你不须顾及我,是爹他做错了,怨不得别人。”
虽然云若初很清晰地认识到这点,但是刀鸑鷟却看见她说完此话后眼里已是溢满了泪水。
“若初姐姐。”刀鸑鷟实在是无法再忍,她一把将云若初紧紧地抱住。
“鸑鷟。”云若初的清泪终是顺着面颊滑落了下来,她的手温柔地拍打起刀鸑鷟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就好像是在哄孩子。
“若初姐姐,对不起。”这人世间太多事,身不由己。
“最不该同我说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云若初看着不知何时在自己怀里哭成泪人的刀鸑鷟,伸手擦拭她面上的泪水,“怎么还哭起来了?”
刀鸑鷟因泪水模糊了双眼,眼前云若初的模样也变得不再清晰,可是她依稀能看见她,她那翦水秋瞳,蛾眉轻扫,一如自己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
即便她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半途零落,受尽折磨,从大家闺秀陡然变作任人差遣奴婢,但她依旧那般明媚耀眼,温婉如初。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如今却只能够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生活。
刀鸑鷟忽觉心中钝痛,不该如此的,不该如此的!
她明明是这样的好,但为何老天爷总是喜欢同她开玩笑?
“若初姐姐……”刀鸑鷟抽噎着,连眼角都逼的通红。
“鸑鷟,你要多保重。”顿了顿,“今后或许相见的时日便更少了。”
“若初姐姐,你信我,我一定会尽快让你从这皇宫中出去的。”刀鸑鷟眸中带泪,坚定不移地向云若初许诺。
“嗯,我信。”云若初笑着点头,“快去吧。”
“那我便走了,若初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刀鸑鷟不舍地回过头来望她,短短的路程被她走的很是漫长。
云若初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眼前,笑着落下一滴泪来。




藏春深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暗中行离间
刀鸑鷟从戚贵妃的宫中走出,与云若初分别后的她仿若刚经历一场大战,整个人都好似脱力了一般,疲惫不堪。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步地艰难前行,四下的景致在她眼中变得模糊起来。
她觉得很累,很累。
走着走着,她眸中本就未干涸的眼泪就此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晕开一朵巨大泪花。
她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她不知自己是怎么跌至宫墙边的,顺着朱红色的宫墙就势滑落下去,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她肩上所批的红色大氅将她罩在其中,她屈膝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的很低,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内。
她就这般不知蹲了多久,久到双脚已经感觉不出究竟是如何麻木的了,泪痕挂满了整个白皙的面上,贴着自己被冻僵的手背,却一丝也不想动作。
“美人儿?”忽然,从她的头顶上传来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这样的称呼,只有一个人曾如此轻薄的唤过她。
她头也不想抬,依旧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绯色的衣摆扫过站在她面上的那双锦靴,她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小美人?”安永琰见她毫无反应,竟是同她一样蹲下身来,“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他极力地想要查看刀鸑鷟的情况,但却一无所获。
刀鸑鷟起先心里觉得奇怪,这里是后宫,安永琰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此?
但她思索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安永琰这个人可以说只要他愿意,这后宫来去自如,却不一定要用正当方式。
“美人儿,你这般冷漠对待我,我可是会伤心的。”安永琰偏过头,试图从缝隙间看清刀鸑鷟的脸,“你可是忘了那日在临安城发生的事了?”每次当那日的场景浮现在安永琰脑海中时,他便觉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刀鸑鷟的唇让意乱神迷,直至今日他仍记得清楚,所以他很想在尝尝那滋味,太想了。
而眼下的刀鸑鷟,无助有惹人怜惜,在他的面前显得是那般的柔弱。
他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趁人之危?哼,他不在乎。
谁料想,刀鸑鷟竟是忽然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蓝眸怒瞪安永琰,干涸在面庞上的泪痕着实让安永琰的心一颤。
“你哭了?”安永琰的声音略有几分迟疑,“是因为我的话你才哭的?”
“安永琰你未免太自作多情!”刀鸑鷟厉声呵斥他,她之所以发怒,是因为她忽然想到,这后宫中能令安永琰而来的,除了那神秘不知在何处的天字令之外,就只剩下云若初了。
而安永琰对待云若初绝无善意!
“自作多情吗?”安永琰凤眸半眯,刹那失神后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危险,“呵呵,那我倒要看看我如何自作多情了!”
在她的面前,他总会失去控制。
他一把捏住刀鸑鷟露出的那截盈白的腕子,悄悄用力便将刀鸑鷟从地面上硬生生地拽了起来。
刀鸑鷟脚下重心不稳,顺着他拉扯的方向便倒在了他怀里,本就头晕目眩的她此刻更觉得天旋地转。
安永琰顺势搂住她的纤腰,“好细。”暧昧的气声在她耳畔响起,刀鸑鷟只觉得无比难受。
“放开我!”不知为何,形势似乎又同上一次相似了。
她死命地挣脱,安永琰便愈发用力地握住,直至她的腕子全然变红。
“哭成这样,可真难看。”他的凤目里是他自己都无法看清的柔情,“怎么?皇兄他不要你了?”
嘴里吐出的话语却仍旧让人觉得不适。
刀鸑鷟一言不发,只淡漠地望向别处,这令安永琰愈发恼怒。
他觉得他的耐心就快要被刀鸑鷟磨光了。
他最厌烦的就是她这般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模样,仿佛他不论如何也入不了她的眼。
安永琰心中愈发地焦躁,他垂眸,刀鸑鷟那白皙细长的脖颈占据了他的视线,他发了狠,想要狠狠地咬下去,他渐渐地凑近她,刀鸑鷟不断地向后倾倒,到退无可退。
“我有件事问你。”刀鸑鷟忽然开口,让安永琰也不禁一惊,甚至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说来听听,美人儿。”他唇边绽开一抹笑。
“你可知道,此次事件中,云苍阑可有与皇后联手?”刀鸑鷟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知道,想让云苍阑死的人不止一个,所以安永琰也定然会在此事上不留余力。
“我若告诉你,你如何回报我?”安永琰凑近她,几乎要与她鼻尖相抵,刀鸑鷟立刻偏过头去,才阻止了这一幕的发生。
“你若不说便不说。”
“我说,小美人儿的问题我岂有不答的道理?”他锢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贴在她耳边,“虽然不知你从何处得知,但确实如此。”
刀鸑鷟蹙眉,安永琰既然知晓此事,那么若是通过他,要查到证据会不会更容易一些?
就在刀鸑鷟晃神之际,安永琰突然在她的脖颈处咬了一口,刀鸑鷟吃痛的叫出声来,安永琰却笑着离开她,“这算是你给我的回礼吧。”
言罢,他将她放开来,“不过……”他话音未落,刀鸑鷟便听见耳旁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循声望去,玄黑的衣摆映入眼帘,是秦羽涅。
他那双墨色的瞳仁此刻太过暗沉,深不见底,捕捉不到一丝情绪。
但刀鸑鷟却知道,秦羽涅生气了,很生气。
她不知他是何时开始看见的,但她却无法解释,因为一切都不在她控制之内,她什么也没做,无从解释。
“皇兄来的正好,我觉得美人儿她有话同皇兄说,我便先行一步了。”安永琰噙着一抹看好戏的笑,从秦羽涅身边走过。
但当他的面容不再被他们所见时,那抹笑霎时消失。
从他得知,刀鸑鷟与秦羽涅成亲的那个瞬间开始,他便告诉自己,除了刀鸑鷟的喜欢之外,他对她还有恨。
既然他不能得到,那么就让他皇兄也得不到。
刀鸑鷟站在原地,目光却望向秦羽涅,而秦羽涅的目光并未对上她的眸,而是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想出声唤他,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




藏春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至此无星亦无月
周遭霎时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刀鸑鷟甚至无法感受到冷风吹刮在她面庞上所带来的刺痛感,她看见秦羽涅就站立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眸底深如寒潭,刀鸑鷟觉得自己的心此时此刻在被他这样的目光所凌迟,生不如死。
她方才从戚贵妃的宫中与云若初分别后本就觉着难受,脸颊上的泪痕并未完全被安永琰擦拭干净,甚至变得凌乱不堪,她拢了拢自己的鬓边散乱的发丝,迟疑着不知是否该走上前去。
不知何时开始,她也变得这般畏手畏脚,看着秦羽涅这样的神情,她觉得害怕。
秦羽涅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踌躇,垂下眼睫,收回目光,迈开步子朝着她缓缓走去。
刀鸑鷟从未觉得他们眼前的这段距离竟有一日会变得如此漫长,她在秦羽涅向她走来的这短短时间里,她的手握了又松,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秦羽涅终于站定在了她的面前,他微微垂首,那双平日里清亮的星眸此刻噙着刀鸑鷟看不透的情绪,那么幽静,那么深沉,她甚至觉得自己或许不会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的波澜。
她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自己阵阵刺痛的脖颈,恍惚间才想起那处被安永琰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已经留下了血痕。
但是她错了,秦羽涅的眸中忽而闪过一丝自责与惊慌,他的剑眉越蹙越紧,好像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自责?惊慌?即便是亲眼所见,刀鸑鷟仍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未等到她开口,秦羽涅的唇微微动了动,“回去吧。”三个字从他的嘴中吐出,话音才落,他便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刀鸑鷟猛地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曾经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两个字又陡然浮现:孤独。她忽然就觉得有几分气恼,他总是如此,什么也不说,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他也能够一个人独自隐忍着。
刀鸑鷟迈步跑上前去,将自己藏在袖袍中的手伸了出来,有些用力地握住秦羽涅垂下的手。
秦羽涅在触碰到她冰凉的手的那瞬,剑眉微微一蹙,稍纵即逝的心疼从他眸中闪过,他没有挣开她的手。
他们两人的手就这般紧紧地相握着,彼此沉默,朝前走去。
这一整段道路,刀鸑鷟都欲言又止,每当她想要开口时都被秦羽涅满面的寒霜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关于在戚贵妃宫中得到的消息,她必须要趁早告诉秦羽涅,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能够尽早着手调查,那么便可早一日让云苍阑伏法。
她也很想要问一问秦羽涅,今日上朝皇帝都说了些什么?想知道今日审问云苍阑是否有了进展?
可是现在,她却好似有根银针卡在了喉咙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如此一直持续至宫门外,遥遥看见了慎王府的马车仍停留在那里,刀鸑鷟还记得进宫之时,秦羽涅让她办完事后便先乘车回府,谁料想会发展到眼下这样的状况?
秦羽涅在马车旁搀住她的腕子让她先上了马车,继而自己才跳上马车后钻入马车内。
待他进来,刀鸑鷟才将掀起的帘子放下来。
这逼仄的空间里,两个人各自坐在一方,沉默使得这马车中的气氛变得愈发沉寂压抑,几乎让刀鸑鷟喘不过气来。
以往即便是与秦羽涅置气,但却也未曾像今日这般,面对着如此冷寒的他,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搅弄着衣衫的手将她此刻的心境暴露无疑,秦羽涅虽未开口,但眸光却一直若有似无地观察着她,未有一刻分心。
而她这般模样,只会让他愈发的心疼。
就在刀鸑鷟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这个过程中,马车已经缓缓地停在了慎王府的的大门前。
待车挺稳后,秦羽涅径直钻出马车,刀鸑鷟看着他的举动即刻泄气,方才心中所做的努力全然白费了,她懊恼地在心底咒骂了自己一句,也跟着起身,掀开车帘的那一瞬,看见的是秦羽涅笔挺的后背,他就站在马车前,静静地等待着她。
许是听见了动静,他转过身来,抬首,伸出他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摊开来向着她,她没有犹豫,抓住,借力跳了下去。
当她站稳,秦羽涅便想不动声色地将手松开,但刀鸑鷟却如何也不肯,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动作。
秦羽涅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相握的手,没有再说什么,迈步向前。
刀鸑鷟紧随其后,一同进了府中。
走至前庭时,便听得正堂中传来一阵笑声,女子的声音轻柔和婉,而男子的笑声则要清亮豪爽的多。
刀鸑鷟心中颇为疑惑,慎王府除了他们中就只有王妃,难不成是府中来了客人?
但看秦羽涅的模样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刀鸑鷟带着这样的疑惑,终是与秦羽涅一同到了正堂外,朝里望去,除了坐在椅子上的靳含忧之外,还有一男子,刀鸑鷟认得他,那日在演武场时他曾用剑指着自己。
靳含乐,王妃靳含忧的亲弟弟。
他们二人听到了脚步声齐齐转过头来望向门口,看见的便是两手相牵的刀鸑鷟与秦羽涅。
靳含忧起身,欠身,莞尔一笑,“殿下,你们回来了。”顿了顿,朝靳含乐看了看,“含乐他难得回家一次,我今日去父亲府上便让他一同过来用晚膳。”
秦羽涅微微颔首,算是知晓了。
倒是靳含乐,在看见他们进来时微微一怔,而目光则顺势落在了他们紧紧握住的手上,连他看见他平日里最为崇拜的秦羽涅也忘记了向他行礼。
“含乐。”靳含忧见他有些不太对劲,低声示意他。
这时,靳含乐才回过神来,不过不待他出声,秦羽涅便道:“不用行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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