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云苍阑答应你的条件,你真的认为能够实现吗?”当云苍阑的名字被他从口中念出时,那人的情绪明显地出现了变化。
他颇为紧张地朝自己投射来一道目光,但依旧没有说话。
“你不必觉得惊讶。”顿了顿,“我知道你是绮兰人。”
“你!”那人怔住,脱口而出。
“云苍阑可是告诉你们,你们绮兰的教母与公主已经死在了南朝的地牢之中。”好似在询问,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那人的汉话说的并不是特别流畅,但普通的交流却是不成问题,“这件事只有我们这里的人知道......”他说着一边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想要退后远离秦羽涅,但却忘了自己此刻被铁链所束缚在用刑架上。
“你以为只有你们知道的事情,事实却并非如此。”秦羽涅眸色一冷,“云苍阑欲图谋反,即便他谋反成功,你们真的认为你们这些知晓真相的人能够顺利地活下来吗?”
那人的眸子颤了颤,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心惊后果。
“你们现在唯一地一条路,是什么你可知道?”
那人不语,但眸中的神情却告诉秦羽涅,他是想要知晓的。
“说出真相。”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来,“除此之外,你们别无选择。”
“如若不然,你们的亲人难逃一死。”秦羽涅说此话时,并未想过要将他们的亲人如何,只是有些时候,有些话必须要在恰当的时候说出来,才能够答到自己所预想的效果。
那人果然即刻惊恐起来,双瞳骤然瞪大,双手在用刑架上挣扎着敲打起来,最终念叨着:“不要不要!”敲打的声音愈发巨大响亮起来,“你不能这么做!”
“本王同样别无选择。”秦羽涅移开目光,不去看他。
“不可以!我们听说过你的!你在南朝甚至北漠都很有名,你不会做这样的事。”那人试图从秦羽涅的眸中找到一丝破绽。
“你错了,本王没有什么事不会做。”冷声。
那人却拼命地摇起头来,“不会的......”
“来人。”秦羽涅高声唤到,即刻便从石室外走进两名狱卒。
“殿下,有何吩咐?”
秦羽涅还未开口,那人便忽然吼到,“不要!我说,我什么都交代给殿下。”
秦羽涅闻言,挥了挥手,示意两名狱卒出去,“说吧。”
“我们所有人都是绮兰人,殿下说的没错。”那人缓缓开口,“云苍阑找到我们时,将我们一一聚集在一起。”
“继续说。”
“他告诉我们,南朝虽然表面上只是将教母与公主俘虏至宫廷中做苦役,但事实并非如此。”顿了顿,“其实教母与公主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在了南朝宫中,且是被折磨至死,受尽屈辱。”
秦羽涅听到此处微微蹙眉,“他竟如此说?”
“没错。”那人点头,“大家听后都十分愤怒,在此之前传言南朝的慎王在皇帝面前求情,才让我们这绮兰人幸免于难,但是在云苍阑口中所闻却不是如此。”
“云苍阑还说,他也是从南朝逃出的俘虏。”顿了顿,“在他口中南朝就如同一个炼狱一般可怕。”
“他说将我们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们替教母与公主报仇,他说只要能够反抗南朝皇帝,我们及我们的亲人便不会受到迫害,如若不然便会难逃南朝皇帝的杀手。”那人的眸子在颤抖,许是想起了那时的惊惧与愤怒,“南朝皇帝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一派胡言!”秦羽涅震怒,连墨色的瞳仁里都沾染上难以抑制地怒气,一掌拍在一旁的木桌上,那木桌陡然化作几半,劈裂开来。
那人被惊到,忽然噤声。
秦羽涅敛去自己的怒意,这时他才重新开口,“慎王殿下,我们的亲人......”
“本王向你保证,他们不会有事。”秦羽涅虽然眸色冷沉,但许诺却有力而真挚。
“真的吗?”那人显然欣喜起来。
“本王绝不欺骗你。”言罢,“将供纸拿来,本王要让他们签字画押。”
“是,殿下。”狱卒匆匆离去,又急忙赶回,手中的纸笔递给秦羽涅,秦羽涅在墙面上写下了那人的供词,将印泥递至他面前,让他回到牢房同其他的人说出事情真相。
并让他们一一在供纸上画押。
但这却还远远不够。
藏春深 第一百三十一 无言已释温情
帝都凤华,皇宫,养心殿。
皇帝单手扶额倚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眉宇紧蹙,似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整个人也显得尤为困倦。
“皇上,贤妃娘娘来了。”红公公躬身在皇帝耳边轻声说到。
门扉大开,屋外的阳光偏偏地倚进养心殿的大殿之中,一束金光照射在大理石地面上,缀着一片柔光。让人的倦意愈发的深重起来,皇帝没有睁眼,轻轻地用鼻音应了一声,红公公便径直出去应贤妃去了。
片刻的功夫,红公公迎着贤妃进了养心殿的门,“贤妃娘娘,皇上他正在休息。”顿了顿,“这边请,娘娘。”
贤妃颔首,莞尔一笑,“多谢公公了。”这个红公公,当年她在宫中时便一直侍候在皇帝身边,如今她回来了,他依然还在。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的红公公也已两鬓斑白,而她早已不是当年初入宫时的那个小女子了,皇上他......也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贤妃一直在想,这些年,皇帝是如何走过来的。她错过的那十五年里,他又宠幸了哪些妃子?又去过哪些地方?又批改了多少份奏章?这所有,她都觉着自己不需要知道,她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
只是这十五年的鸿沟,又岂是这短短时日所能填补的......这道路漫漫,她能做的只是好好地陪着他走下去。看着他们的孩子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一边想着,已经至了屏风后的软榻前,贤妃摆了摆手,示意红公公退下,红公公会意,点点头,轻悄地慢慢退下,留下了贤妃与皇帝两人在这养心殿中。
贤妃放轻脚步,缓缓地走上前去,皇帝似乎真的累了,并未发觉,直至贤妃坐到软榻边为他揉捏起额头两旁,他才骤然睁开眼睛。
“墨莘?”皇帝抬眼,“你何时进来的,朕竟不知。”
“皇上累了,自然不知臣妾进来。”贤妃笑了笑,“皇上不要动。”说着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今日怎么想着过来?”平日里贤妃皆是待在毓秀宫,养着宫中的花草,哪里也不走动,今日不知何故竟是来了养心殿,皇帝有些惊讶。
“皇上总说臣妾不爱走动,方才臣妾去看过母后,便想着不如过来看看皇上。”贤妃一边揉弄着皇帝的额角,一边解释到。
“原来如此。”心中颇为不甘,自己竟是顺路被探望的。
“皇上还跟原来一样孩子气。”贤妃轻笑,“在孩子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嗯?”皇帝一听,猛地从榻上坐起,“为何如此说朕?”
贤妃将手收回,搁置在自己的双膝上,“上一次在傲雪神山中皇上那般责怪昀儿......”
贤妃此言一出,皇帝没想到这么久了她竟还记着此事,“墨莘,你对昀儿他实在太过迁就宠溺了。”
“皇上这话可是没有道理。”贤妃抬眸看向皇帝,“我十五年没见过昀儿,何来迁就宠溺之说?”
“你......你呀,朕向来说不过你。”摇了摇头,“墨莘,今日便在此用午膳吧。”
“好。”贤妃颔首,便听皇帝吩咐下去,传膳下去,让御膳房准备。
只是御膳房的午膳刚刚传来,秦羽涅便至了养心殿的门口,红公公迎着他进殿,“殿下,皇上与贤妃娘娘正在用膳。”
秦羽涅颔首,“多谢公公,本王自己进去吧。”
“是。”红公公恭敬地退下,秦羽涅则自己一人独身走近内殿之中。
才至屏风前,便听闻了屏风后传来的谈话声。
“皇上,那件事......”
“墨莘,哎。”皇帝叹了口气,“朕还不知如何告诉他......朕亏欠他太多......”
“皇上,臣妾又何尝不是呢?”
秦羽涅忽然止住了脚步,细细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墨莘,还记得从前我们曾说过的,现在既然这个秘密已经隐藏了十五年了,不如就让它一直隐藏下去吧。”顿了顿,“宫中知晓这件事的人除了你我,就只有母后与红公公了。”
“皇上说的是。”贤妃声音很是轻柔,“墨莘也从未想过要说出此事。”
秦羽涅的脚忽然在地面上向后一擦,屏风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清楚地看到映照屏风上的两人的倒映齐齐地将头转向他所在的方向。
他蹙了蹙眉,重新迈开步子,绕过屏风,出现在皇帝和贤妃面前,“父皇,母妃。”
皇帝与贤妃悄然地抬首对视一眼,“你何时来的?”
“儿臣才来不久。”秦羽涅行礼,垂眸。
“昀儿,过来坐。”贤妃即刻吩咐身旁侍候的婢子再去准备一副碗筷。
“不懂规矩!”皇帝却突然出声,眉头皱起,“何时学会了不声不响地躲在背后偷听?”
“父皇,儿臣并非有意。”秦羽涅蹙着眉,其实他从皇帝与贤妃的话语中也并未听出什么所以然来。
“哼!”皇帝轻哼一声,不再说什么。
贤妃抬眼看了看皇帝,眸中一丝责怪之意,“昀儿,来看看这些菜是否合你口味?”
秦羽涅敛衣坐下,“只要母妃和父皇喜欢就好。”待碗筷来拿后,贤妃即刻将所有的菜肴都夹了一些至秦羽涅的碗中,直至他碗里被堆满。
此时,皇帝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终是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秦羽涅和贤妃皆转过头去看他,贤妃见皇帝的目光落在秦羽涅的碗上,霎时明了,忍俊不禁,而秦羽涅似乎也明白了几分,不禁掩面淡淡一笑。
“皇上,若臣妾没记错,这是你最爱吃的。”言罢,夹起一片小羊排,放置在皇帝面前的碗中。
这时,皇帝的面色才缓和了几分,秦羽涅与贤妃对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方才臣妾说皇上像个孩子,皇上还不信。”
在秦羽涅的面前被自己的妃子如此说,皇帝到底有几分难为情,不禁撇了撇嘴。
“你今日来此是做什么?”因此,他话锋一转。
此时,秦羽涅闻言,眸色一凛,放下碗筷,“云苍阑所培植的那批势力,已经全部招供了。”
藏春深 一百三十二章 真相渐露浮
皇帝闻言,不禁皱眉,放下了手中的银筷。
“这么快就已经招供了?用了何办法?”皇帝询问起秦羽涅其中缘由。
“那些人果然是绮兰的。”秦羽涅解释到,“儿臣不过是用了些手段。”
他将其称之为手段,在审讯中他的的确确是威胁了那人,强硬地态度使人退无可退。
“用了什么刑?”皇帝下意识地想到了用刑,于是脱口问出。
“儿臣并未用刑。”秦羽涅答到,眸色却深沉了些。
皇帝抬首,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稍纵即逝,“未用刑……”独自低语,“那是如何做的?”
显然皇帝也十分好奇此事。
秦羽涅将牢狱中的事情细细地讲述了一遍,皇帝听后不禁点点头,“昀儿,朕原以为,你这般倔强,是个不识得变通的孩子,平日里认死理,没想到……”不禁笑了笑。
“父皇……”秦羽涅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有些怔愣住。
“其他的事也都交给你去办,朕很放心。”顿了顿,“近日来,朕总觉得身子困乏,许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你若是能……”
“父皇!”秦羽涅意图止住皇帝的话。
“皇上,说什么呢……”贤妃也不禁抬起头来,虽然语调依旧温柔,但眉间的担忧却隐隐浮动。
“好好好,哈哈哈哈,不说了。”摆摆手,“继续吃饭啊,再说下去,你们怕是都要同朕着急了。”言罢,再次动筷。
但秦羽涅却未忽略皇帝方才的话,“父皇,你最近身子不好?”
皇帝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大概是近日多事,有些劳累。”
“父皇,可有请太医来看过?”秦羽涅眉峰凝蹙。
“这有什么可看的。”皇帝觉得秦羽涅太过小题大做,“不过是没有歇息好,有些疲累。”
“皇上,你就听昀儿的吧。”贤妃忽然开口,“请太医来看看,若是无事,臣妾也好安心。”
“哎。”皇帝叹了口气,说不过他们母子,便只得同意。
“父皇,不要请太医了,让辰砂进宫来看吧。”秦羽涅提出建议,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如此他才能够更加放心。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这宫里也不太平。
“为何要特别让苏辰砂过来?”皇帝不解,等待着一个解释。
“辰砂?”贤妃忽然轻声念了念苏辰砂的名,她恍惚记起了那日在山林中看到的那个白衣少年,“他就是苏将军的儿子?”
秦羽涅看着贤妃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霎时明白了她所言,“母妃,你那日在山林中是看见过辰砂的。”顿了顿,“他的确是苏将军的儿子。”
贤妃听闻后,有些感慨,“是啊,你们都长大了。”
“辰砂他这些年身子不大好,一直在钻研医术,让他来给父皇看最好不过。”
“嗯,此事由你来为你父皇安排吧。”贤妃点点头。
皇帝也不再说什么,任由秦羽涅去了,“你准备何时让他来?”
“现在便可派人去苏府,早些来看父皇,儿臣也好放心。”秦羽涅言罢,便出去吩咐红公公了几句,之后一直都站在养心殿的庭院中等待着苏辰砂的到来。
过了许久,苏辰砂便出现在了养心殿的门前,秦羽涅站在青檐下遥遥地望着他,一抹素白飘入眼眸,迎了上去。
“辰砂,你来了。”
“羽涅,听闻皇上龙体欠安,是怎么回事?”苏辰砂微微蹙起两道如远山般的眉。
“先进去吧。”引着苏辰砂进了养心殿中,朝着内殿走去,皇帝此时正半倚在榻上,而贤妃就坐在其身边。
“草民苏辰砂参见皇上,贤妃娘娘。”苏辰砂将手平措在前,行礼。
“免礼。”皇帝挥了挥手。
贤妃则将目光投向苏辰砂,细细地打量了片刻,苏辰砂这般模样温润如玉,气质出尘,一眼便可看出不是寻常人。
“辰砂,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从前见你,不过与羽涅一般大,是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顿了顿,贤妃笑着继续说,“如今已经全然不同了。”
苏辰砂没有说话,只是噙着温润的浅笑站在原地。
“皇上这几日总是感到疲乏无力,辰砂你来替皇上瞧瞧。”贤妃说着侧身从床榻边起来,“过来坐下。”示意苏辰砂。
“是。”苏辰砂遵照贤妃的意思坐到床边,拉过皇帝的手腕子,搭了两指在脉搏处。
片刻后,放开,“皇上最近可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秦羽涅与贤妃听了此言都不禁蹙眉,相视。
“朕每日的膳食都由御膳房准备,并未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皇帝暗自思索片刻,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辰砂,怎么回事?”秦羽涅开口询问,听意思并非简单的劳累困乏如此简单。
“羽涅,娘娘,皇上他并不是单纯的疲乏。”顿了顿,解释道,“若是辰砂没有诊断错误,皇上他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的毒。”
“什么!”秦羽涅与贤妃俱是一惊。
“这种毒,可放于人的水或饭中,无色无味。”苏辰砂蹙眉,“最开始并不会出现任何症状,只觉得身子疲乏无力,十分困倦。但久了之后,毒便会蔓延至五脏六腑,让人痛苦地死去,但看上去就好似疾病发作一般。”
苏辰砂将这些都一一地解释给他们听,看着秦羽涅的眸色愈发暗沉。
“所以,要查出究竟皇上最近吃喝过一些什么,才能顺势查下去。”
“但父皇的饮食一直是红公公在把关,应当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秦羽涅兀自沉思了片刻,“不如让红公公进来,亲自问问他。”
于是,吩咐婢子去将红公公唤来,“红公公,皇上最近的饮食可有发现任何问题?”
“回娘娘并没有,皇上的饮食一直是老奴负责,每一次每一道菜,每一样茶水,老奴都会用银针测过。”红公公也觉得很是惶恐。
贤妃点点头,“你是宫中的老人了,本宫并非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太过严重,必须要彻查清楚。”
“老奴明白,说起此事,老奴倒是想起些事来,不知能否帮到殿下和娘娘。”
藏春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愿心想事终成
秦羽涅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追问红公公,“公公所言是指何事?”
“殿下,皇上这症状是从殿下此次离开凤华时开始的。”红公公极力地回忆着。
皇帝闻言,也有记忆,随即点头,“的确如此,若你不提,朕也险些忘记这点。”
“皇上这症状起先并不严重,只是……只是……”红公公欲言又止,忽然犹豫了起来。
“只是什么?”秦羽涅追问,“红公公,你不必担心,只说便是。”
“老奴这话,真不知当不当讲,或许这只是老奴的错觉。”顿了顿,“每次临王殿下来过之后,皇上他这症状就……”话没说完,红公公即刻跪倒在地。
“老奴罪该万死!老奴自己掌嘴!”说着就要伸手抽打自己的面颊,却被秦羽涅抬手制住。
“红公公不必如此。”秦羽涅眼眸半眯,剑眉紧蹙,红公公的话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红公公所言绝非空穴来风。
安永琰……看来,真的对他的防备有松懈。还是太相信他了吗?还是说终究对他抱有一丝丝的侥幸?
秦羽涅在心底自嘲,却发现自己的母妃和父皇十分担忧地望向自己,对于红公公所言实在无法相信。
好似在等待着秦羽涅给他们一个解释。
只有苏辰砂明白秦羽涅此刻在想什么,对于安永琰的身份,苏辰砂觉得或是时候劝秦羽涅告知皇帝与贤妃了。
安永琰的所作所为,已经不仅仅只是在外为非作歹,而已经蔓延至了宫中,甚至已经伸向了自己的对他父皇与母妃。
他终究是为了复仇而来的,终究不会为了其他一丝多余的情感而放弃他内心的仇恨。
哪怕那些情感都是无比真实且让他动容的。
但在他心里,仇恨的力量才是最深刻的。
他靠着仇恨而活,便因仇恨而生。
“羽涅……”苏辰砂有些担忧地望着秦羽涅,很想告诉他,若是说不出口,不如让自己来。
“父皇,母妃,可否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案。”秦羽涅并未直接地说出与安永琰身份有关的真相,而是将自己牵扯进去,许诺到。
皇帝有些气恼地喘息着,咳了几声,“去给朕好好的彻查此事!”
贤妃赶忙至皇帝软榻边轻轻地为皇帝拍背,抚胸口,只为让他好受些,“皇上,不要生气,或许是红公公记错了。”顿了顿,“此事便交给昀儿去查吧。”
皇帝沉着脸,点点头,因贤妃的劝说也不好再生气。
“便交给你去办,别让朕失望。”言罢,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朕想歇息一会儿。”
“去罢。”贤妃朝着秦羽涅与苏辰砂微微颔首示意。
“那儿臣与辰砂就先告退了。”言罢,与苏辰砂一道行礼退出了养心殿。
庭院里刚被一场大雨所冲刷,草木与泥土在冬日的寒天中好似沾染了冰雪的气息。
“羽涅,为何不直接告诉皇上和贤妃娘娘?”苏辰砂颇为疑惑不解。
“父皇刚刚从母妃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好不容易开怀几日,我不想因此打破这宁静。”顿了顿,“如若现在听到这消息,父皇和母妃怕是都无法承受。”
苏辰砂点点头,“你所考虑的也没错,只是……”想了想,依旧说,“你可有想过,此事终究有一日要大白于天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的确如此。”秦羽涅眸中闪过一丝苦涩之意,“但能多瞒他们一日。便多瞒一日罢。”
“羽涅……你……”承受的太多了。
苏辰砂终究没有说出来,不过秦羽涅又何尝不知他想说什么。
“辰砂,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羽涅,这诸多事情加身,你能抗的住吗?”他有时真的怕有一日秦羽涅也会被压垮。
“我无碍。”轻轻一笑,“不过你若是愿意祝我一臂之力,便更好了。”
言罢,又将近日的事情与事情的进展全部都告诉了苏辰砂。
苏辰砂听着点点头,“对了羽涅,我们或许该去丞相府走一趟。”
秦羽涅颔首,苏辰砂说的不错,丞相府不知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了?
“那即刻便去吧。”他提议,苏辰砂也并未拒绝,于是将人出宫后便径直朝着丞相府去了。
到丞相府时,正好刀客影与元望归都在府中,只是唯独靳颉不在。
一问才得知,原来靳颉今日外出后便一直未归,而刀客影与元望归也是在府中等待着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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