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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还未走出几步,便感觉手中一阵温热,原是秦羽涅追了上来,与她十指相扣,“手这样凉,日后可不许再在这般了。”
“知道了。”刀鸑鷟第一次未与他拌嘴,倒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你先去歇下吧。”秦羽涅有事与苏辰砂相商,待谈完后想是太迟了。
“我自从穹玄回来,便一直住在这小楼中,你让我去歇息,也要让我进去才行啊。”
她的话惹得秦羽涅轻笑,“是我不好,走吧。”牵着她上了阶梯,推门便见苏辰砂立于书架前,手中的书想是才搁置摆放好。
“羽涅,回来了。”苏辰砂勾起温润的一抹笑,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停留在了他们两人紧紧相扣的手上,不论看过多少次,每一次都会觉得心上被犹如被针轻轻一扎,他不经意地将眼瞥开。
刀鸑鷟何尝没有看到苏辰砂眼中的苦涩之意呢,她偏过头对秦羽涅道:“我困了,先去睡了。”便轻轻松开秦羽涅的手,快走至里间时,又有些俏皮地回过头道,“公子,你们可要小声一点。”她不愿这般直接地在苏辰砂面前与秦羽涅太过亲昵,她总害怕会伤到苏辰砂。
秦羽涅是懂得刀鸑鷟的心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苏辰砂是他此生的至交,那甚至胜过亲生兄弟般的情谊让他在对刀鸑鷟的感情上曾经想过退却,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情之所至便对刀鸑鷟情根深种,几番想来他好似忘了去在意苏辰砂的感受......
辰砂他,也是喜欢着鸑鷟的啊......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了起来,秦羽涅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苏辰砂,他想要说清楚,又不知从何处开口。
苏辰砂似是看出了秦羽涅所想,竟是浅浅地笑了,“站在那里做什么,你可是想在风口上喝风?进来坐吧。”语调中轻快,似一切都不曾发生。
秦羽涅这才掩了门,敛衣在案几前坐下,与他相对。
“辰砂......”平日里清冷的嗓音此刻听上去却有些低沉沙哑。
“羽涅,你不必说,我都懂。”苏辰砂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顾虑我的感受,人怎能自私到只许自己的情感放肆奔流,而要他人因自己的缘故便要阻断那源头。难道只因我喜欢着阿梨,便要你做出牺牲?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说着,苏辰砂向里间望去,“阿梨来南朝已快一年了,她与我相处时对我的言语都极为遵从,十分乖顺,但她只有与你在一处时才会嚣张张扬,开怀大笑,有时或许她自己也看不清那情感,但我却明白得很。”他收回目光,唇角含笑,“我喜欢她,但你的喜欢难道就比我少吗?怕是只会胜过于我,我这一生只盼她喜乐,若与你在一起才是她真正的归宿,羽涅,我只有祝福送予你们。”
“你如此洒脱,倒是我忸怩多思了。”秦羽涅释然一笑,“或许你说的对,我既爱了她,便应穷尽此生爱她,护她,若是再如这般便真的辜负了她对我的一片心意。”
“你能明白便好。”苏辰砂展颜一笑,“不过你可记着,若是你负她,我可绝不放过你,哪怕我视你为兄。”
“绝不会。”秦羽涅承诺着,“哪怕我落得黄泉,也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你要记着你今日的话。”苏辰砂顿了顿,“若你牵丢了,下一世......”后面的话苏辰砂没有说完,却是难得狡黠的一笑。
“谢谢你,辰砂。”这么多年来,苏辰砂有太多太多让他感谢的地方,他想怕是加上下一世也还不完了。
“好了,我已听闻云苍阑并未在苗疆一事了。”苏辰砂话锋一转,“那此次前去你们可有与九幽圣教交手?”
秦羽涅点点头,“九幽圣教被我苍玄军重创,但多为教徒,两大圣使与四大长老并未参与,不过应当有一段时日不会兴风作浪了。”
苏辰砂眉微蹙,“那继续搜寻云苍阑的事仍交由你去办吗?”
“不错,此事还需暗中进行,我会派庄里的人去做。”
苏辰砂看着那跳动的烛火,在风中闪烁,便执了剪子去剪那烛花,“千金坊消息灵通,我会让他们多加留意,你此次回穹玄,可将阿梨带去?”
“这便看她了。”秦羽涅瞧着那明晃晃的烛火道,“她的毒可完全解了?”
“完全解了。”苏辰砂觉着此事颇为神奇,不禁问到,“那日在大乘寺中,空音大师是如何对你说的?”
秦羽涅眸光流转,“空音大师只道他有解毒之法,要我一碗心头血,其余并未详言。”
苏辰砂听后,心中已大致有了结论,“羽涅你可曾记得我曾与你说起过,要解噬魂钉的毒需取一位至阳至纯命格之人的心头血方可得解。”顿了顿,“我那时并未完全明白这其中含义,但你竟能解得那毒,便证明你命格至阳至纯,而阿梨她命数至阴,你可觉着这是巧合?”
苏辰砂如此一点,秦羽涅也觉着此事若说巧合未免太过,那这其中究竟有怎样的联系呢?难道与玄天令有关?
“阿梨曾在临安救过安永琰,是用她自己的血。”苏辰砂此言一出,秦羽涅即刻剑眉紧蹙,双眸骤然瞪大,苏辰砂心道自己口快,看来刀鸑鷟为了不让他担心,刻意隐瞒了他,不过既然说了便只能道出实情,“她的血十分特异,能够使人的伤口完全痊愈,刀叔叔曾说开启玄天令需用五凤守护着的鲜血,阿梨她是湮氏一族,而湮氏一族的先祖便是以血祭玄天令将五凤封印其中,我在想阿梨同样身为五凤守护者,或许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能力。”
“但这与我的命格又有何关?”
“羽涅,你可曾听过,命格至阳至纯之人,或许便有真龙天子之相!”
苏辰砂一语惊了秦羽涅,他猛地抬首与他相望,“如若你与阿梨本就是天定的人选,那么玄天令的奥秘便在此处,玄天令本身并不是得之可得天下之物,而是五凤的守护者召唤神鸟守护这天下,辅佐真正的天下之主,方可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秦羽涅未曾想到过这一点,不禁有些震惊,他敛去眼底的讶异,恢复平日里云淡风轻地模样,“我不曾想过,难道说一切皆是命定?”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苦心经营多年,便是心中认定只有你才配得上那龙座,若是真如我所猜测,再好不过了。”苏辰砂只觉胸中的那团火烧的更烈了。
“我想空音对此事当是更加清楚,看来我还要再去一趟大乘寺。”秦羽涅眼眸半眯,“我只愿鸑鷟的身份能够一直隐藏着,若是要她犯险,我宁愿弃那皇位。”
“羽涅,相信我,哪怕没有玄天令,你依然能够得这天下。”苏辰砂与他所想一致,刀鸑鷟是绝不能受到一丝伤害的。
“只怕安永琰逼急了会不择手段。”秦羽涅蹙眉,“此次去苗疆,他已与我摊牌。”
苏辰砂此前曾做过此想,并未太过惊讶,“如此也未必不是好事,他那人诡计多端,挑明了更好将他看个清楚。”
“你说的没错,我在去苗疆前便已经做好了准备。”秦羽涅眉目间隐有担忧,“只怕他将玄天令与鸑鷟的消息放出,届时局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应当不会如此自找麻烦,这天下欲夺玄天令的人太多,若是他愿意招来无数的对手他大可放出消息。”苏辰砂分析到,“不过,倘若他拉拢江湖上的人,也不是不可。”
“是啊,此事棘手,我们能做的便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他的眸中凝聚了一丝精光,“护得鸑鷟才是最重要的。”
苏辰砂赞同的点头,“对了,洛怀薇便要痊愈,到时你可询问看看她是否知道另一枚凰字玄天令在何处,当初云苍阑和秦婴则与他们联手的目的不也在此吗?”
“话虽如此,但玄天令在江湖中消失已久,洛氏虽大却终不过是地方上的,举家皆是从商之人,何处去得知这玄天令的消息?”秦羽涅对此一直抱以怀疑。
“你说的也不错,但万事都有例外,若是能就此找到便不必大费周章。”
谈至此处,两人皆是有些惫意,秦羽涅本是要走,却不想苏辰砂忽然想起了些事情,“羽涅,此事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是何事?”秦羽涅见苏辰砂满面严肃,心想事情定是不简单。
苏辰砂有些难于开口,思索片刻,才道:“我听闻皇上有意让公主与荆漠王和亲?”
秦羽涅神色一凛,“是,此事我也问过晗儿了,她......”秦羽涅欲言又止,袖萝的心思他猜了五六分,便在此对苏辰砂说了。
“竟是如此?”苏辰砂心中叹了口气,“我要同你说的事是,我听闻近日来荆漠王时常与笛将军的儿子笛笙在一处。”
秦羽涅有些不解其意,“凤祁与笛笙?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许是宫中设宴,笛笙在殿中奏乐时与荆漠王相识的吧。”苏辰砂顿了顿,眉却蹙的更深了些,“这本是极为寻常的一件事,荆漠王也好音律便时常唤了笛笙为他奏曲,只是近来他们在一处愈发频繁,荆漠王时常带着笛笙外出游玩,坊间的传言你应是想的到。”
这么一说,秦羽涅便懂了苏辰砂言语中的含义,南朝贵胄好龙阳之癖的大有人在,只是凤祁贵为一国之主,此事若落在百姓口中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他绝不相信凤祁是风流的花花公子,若是当真如坊间流传,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二人付诸了真心。
如果笛将军知晓此事,后果连他也难以想象,还有父皇那处......看来他是一定要阻止让袖萝与凤祁和亲了。
“羽涅,这事不好多言,但若是荆漠王与笛笙是真心要在一处,那公主嫁到荆漠陪伴她的也只有残灯冷烛。”
“我明白。”靳含忧便是最好的例子,他曾让她陷入如今的境地,耽误了她一生,眼下便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苏辰砂点点头,他其实也独自踌躇了许久,仍决定将此事告诉秦羽涅,虽然荆漠王与笛笙的事情他们不可多加干涉,但秦羽涅作为秦袖萝的兄长,袖萝又与他们从小一同长大,是有必要将其中利弊说与她听得,至于她是否在知道后依旧坚持自己的选择,那便是她要走的路了。
“夜深了,你也睡吧。”秦羽涅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苏辰砂却在他身后发出一阵轻笑,他回过头问,“怎么了?”
“你也道夜深了,此刻已经宵禁了,便在我这府中歇息一晚吧,明日再走。”
“也好。”秦羽涅应下,便与苏辰砂一道离开这小楼。
苏辰砂将烛火熄灭,掩上门的那一霎,刀鸑鷟却在床榻上睁开了双眸。
方才秦羽涅与苏辰砂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她本也不想,奈何睡不着,现下怕是彻夜难眠了。
公子言中之意是王兄钟意的另有其人,但为何听他们的语气却是万般担忧,难道王兄心中那女子并非什么善类?
她决心明日一早便去问个究竟。
刀鸑鷟如是想着,她见过笛笙一面,是那日中秋宫宴,但她却不知那是笛笙,更不会想到凤祁心中之人会是男子。
她阖上双眸,心中却堆积着千万愁绪,便一件一件地挑出来细想,也不知何时才睡去。





藏春深 第十五章 人世千愁情最愁
景和二十年十月十六,帝都凤华,苏府。
刀鸑鷟推开房门走至槛边,垂眸间才发现原来昨夜下了一场秋雨,难怪今日凉意更深,萧瑟的秋风灌进她的袖袍,缠绕住她细瘦的腕子,无尽地拍打她娇嫩的肌肤,使她一个激灵,瑟缩了一下单薄的双肩。
碧空澄净,白云飘飞,庭院中花圃的草儿已显枯黄,那池水里莲花已谢,枯荷上稀疏缀着晨间的露珠,刀鸑鷟此时在想若是这庭中种植些梧桐树,那么不过少时日便能见到梧桐落遍庭院,满目皆是金黄。
她未曾束发,一路走下阶梯,那及腰的墨发便随着步子而轻飘飞扬,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甚是灵动。
她起的早,一则是昨日的问题困扰着她,让她急于问个清楚;二来则是因她肚饿,此刻只想前去厨房里寻些好吃的填饱肚皮。
她至厨房,本以为此时不会有人,却没想到竟看见了花容站在灶边煎着一壶漆黑药汤,浓重的药草气弥漫在整个厨房之中,她方到门外便已侵袭入她鼻腔之内,使她头皮发麻。
“花容姐姐。”虽然花容背对着她,但相处时日这样长,她又怎么会认不出呢。
花容闻声转过头来,见是刀鸑鷟,倒也不惊讶,只微微颔首,也不言语,便又继续煎药去了。
刀鸑鷟颇为无奈地牵出一丝笑意,只觉这气氛霎时间有些尴尬,她试图缓解这氛围便走了几步至花容身边,凑上前去以轻快地语调问到:“花容姐姐可是在为洛怀薇煎药?”
面对刀鸑鷟的发问,花容只是点点头,这便让刀鸑鷟犯了难,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定有古怪,自上次宫宴回来之后,她就觉着花容与往日有所不同,此事她与公子提及过几次,公子也有此感,但两人皆说不上缘由。
刀鸑鷟灵光一现,话锋一转,“上次我同花容姐姐谈过之后,姐姐可有对公子倾诉自己的心意?”言罢,刀鸑鷟便仔细地看着花容的神情,果见她微微一怔。
花容似是在思索,片刻后又恢复了方才波澜不惊的神情,只道:“并未。”
“哦?”刀鸑鷟故作疑惑,“竟是还未说吗?花容姐姐那日不是说自己想清楚了?那为何迟迟不向公子说明呢?”
听至此处,花容竟是有些面露难色,这自然没有躲过刀鸑鷟的双眼,“你知道公子对你有意,如今便这等着你的应允呢。”刀鸑鷟心里暗道对不起苏辰砂,为了试探花容不得已编造了这一谎言,但以她与花容的交集,也只有如此才能够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准确。
“我知道,我会去说的。”花容竟是没有一丝讶异,而是镇定自若地应承了刀鸑鷟。
刀鸑鷟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但面上却是神色如常,她莞尔一笑,“如此甚好,那我就不打扰花容姐姐你煎药了。”刀鸑鷟功夫做的很足,临走前不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在笼屉里随手拿了一个肉包便转身离开了厨房。
出了厨房,她有些心神不宁,她方才那般试探,但花容的反应却让她不解,甚至震惊,按理说花容心中知晓苏辰砂对她并无男女之意,甚至连花容喜欢他都不知,但见她方才听自己说那话时并未表现出异议,更是应对自如,想到此处,刀鸑鷟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她此时只想快些去告诉苏辰砂此事。
她心绪不定,步子便快了些,刚走了没有几步,便撞在一人的胸膛之上,她捂着额抬首,却发现来人竟是自己的王兄凤祁和他身后随性的银决。
“王兄?”刀鸑鷟颇为欣喜,暂且将方才发生的事抛在脑后,“银决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公主。”银决行礼,轻声唤道,“王来看公主殿下,也顺道看看归来的慎王殿下。”银决解释。
刀鸑鷟点头间,看见还有一男子此时才从凤祁的身后走出,许是他生的太过瘦弱,方才刀鸑鷟竟是没有瞧见他,只见他一袭石青色锦衣,玉簪束发,面颊有些苍白,眉目清润俊秀,比起别的男子的阳刚之气却是多了几分柔婉之韵。
那男子见了她微微颔首,不待她开口询问,凤祁便已经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亲自开口道:“这是笛笙。”
但凤祁不知,这四个字对于刀鸑鷟来说莫若惊雷,撕裂般地劈闪在了她的心尖,她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只剩下昨夜在床榻上听见的谈话不断回响。
凤祁只见刀鸑鷟如此震惊地愣在了原地,却不知缘由,不免觉着奇怪,他与银决对视一眼,见银决也是满头雾水,便问,“小阿,你怎么了?”凤祁的手搭上刀鸑鷟的肩膀,但她仍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似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小阿?”“公主?”
刀鸑鷟隐约听见有人唤她,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好不容易找回了清明,这才对上凤祁的投来关怀的视线,轻启水唇,“没什么。”似是怕凤祁担忧,又附上一抹明媚的笑容。
就在凤祁意欲再次开口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一道飞扬明朗的女声,似曾相识,“快去通知皇兄,就说王妃与本公主一道来了。”这话是对迎她们进府的婢子说的。
刀鸑鷟看着那婢子匆匆离去,便循声望去,她猜的没错,来人正是秦袖萝与靳含忧两人。
秦袖萝远远地也瞧见了他们,挽着靳含忧的胳膊便朝着他们走来,只是愈发近了才发现她面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你们?你们认识?”秦袖萝不禁用手指着刀鸑鷟与凤祁,柳眉紧蹙,甚是惊讶。
“晗儿不得无礼。”靳含忧抬手示意她不可如此,又向凤祁福了福身子道了句荆漠王,再看向刀鸑鷟,礼数周到,“苏梨姑娘。”她抿唇一笑,这才发现凤祁眼眸的海蓝色竟与刀鸑鷟的那般相似,难怪她当日第一次见到凤祁时便觉着熟悉。
“王妃,公主殿下。”刀鸑鷟颔首。
“你怎么会识得他的?”秦袖萝并未拘泥礼数,却是急切着非要向刀鸑鷟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问倒是让刀鸑鷟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秦袖萝究竟何意,只是总觉着此刻秦袖萝似与她有深仇大恨,而这仇恨竟是来自于自己的王兄......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不待刀鸑鷟开口,凤祁已经接过话去,他蹙眉,自那日在千莲池初遇,他便时常在宫中见到秦袖萝,一开始他并未在意,但这前前后后许多日子他也渐渐地懂了些秦袖萝对他的心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眉一挑,杏眼瞪的浑圆,这下又注意到凤祁身后的笛笙,“怎会是你?你怎会在这里?难道你们......”
刀鸑鷟觉着她此刻愈发急了,仿若火就快烧到了眉毛一般。
笛笙未答,只听凤祁道:“笛笙是受本王所邀来的。”
“竟是一个个的都意图博得你的青睐吗?”她说此话时眉目间隐有失落,但顷刻间又复往日那般,“莫不是真若坊间传言那般?你与这宫中乐师当真是有断袖的勾当?”
笛笙将此话听去,不禁面色一青。
“那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目光一转,又停留在了刀鸑鷟的身上,“她也喜欢你吗?可是那日她分明是与皇兄举止亲密......”秦袖萝从未如此失神,脱口而出的话也变得口不择言。
“袖萝!”靳含忧大声喝斥到。
眼下这般状况,使她心中所有的情绪皆纠缠在了一处,于胸中撞击迸发,眼见着便要一发不可收拾。
刀鸑鷟知她此是气话,口无遮拦并非她本意,也大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个所以然,她只是一时不能接受王兄他是真心喜欢笛笙,又对自己生出误会来,认为自己同时流连在秦羽涅与王兄两人之间,才会这般。
听她如此污蔑自己,不是不能忍受,但无论如何她不愿听见旁人如此羞辱她的王兄,她曾在千金坊时听过那秦婴则对秦羽涅与苏辰砂的污言秽语,她那时无法忍受,此刻也不能,就算他的王兄当真喜欢着一个男子,那也不容他人肆意评判!
“住口!”刀鸑鷟眸色一寒,出口之言仿若结霜,她凝视着秦袖萝,“你贵为南朝公主,并不清楚事情真相,只因听信坊间传言便对他人妄加议论,如此口无遮拦不觉是有辱你公主的身份,传出去更是丢了南朝的脸面吗?”
“你!”秦袖萝大惊,一时间却是想不出任何言语来反驳,她没想到刀鸑鷟竟会这般当众指责于她,不顾及她的身份与颜面,再怎么说她也是公主。
秦袖萝面庞蹭地一下便红的能滴下血来,方才心中的郁结此刻倒是全散了,但却不禁怒火中烧。
这时刀鸑鷟再次开口,“我倒是要问问皇上,这般好的女儿可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她秀眉飞扬,无畏无惧,“若是天下百姓得知苍玄国的公主竟是如此的任性嚣张,看他们对你会有怎样的评价?”
“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能说会道,敢对本公主如此大放厥词!”秦袖萝被刀鸑鷟如此一激,哪能沉得住气,霎时间便气急败坏,失了理智,“你可是此前对本公主阻挠你接近皇兄才怀恨在心?如今又来缠着荆漠王,皇嫂你怎么能容忍皇兄与这样的女子在一处?”
“袖萝,快为你方才的话向苏梨姑娘道歉。”靳含忧愠怒,不想秦袖萝竟是这般小孩子心性,胡言乱语。
“皇嫂,那日我第一次在皇祖母那里见她,便见她将皇兄勾的魂不守舍,如今她又与荆漠王牵扯不清,如此将皇兄置于何地?”秦袖萝气息不稳,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般娇俏的模样,是何等的气势凌人,“皇嫂,袖萝今天就要代皇兄教训她!”
言罢,她便跨出两步,因她动作太快连靳含忧都未能拉住她,她扬起手,眼见着那巴掌便要落在刀鸑鷟的脸上,凤祁大惊,还未出手便见秦袖萝的腕子忽然被一只手狠狠地握住,那手轻轻使力便将她甩开,她一时间没站稳踉跄着退了几步,幸而有靳含忧扶住她,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她抬首一看,竟是秦羽涅。
秦羽涅挡在刀鸑鷟的身前,面如寒霜,剑眉紧蹙,眼射寒芒,“你这是要做什么?”
“殿下......”靳含忧搀着秦袖萝,见秦羽涅沉着脸,不由得心中一紧。
秦袖萝从不曾见过他皇兄对她这般冷寒的模样,一时被他的气场震慑住,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身子却有些发颤,脚下一软,险些没有稳住,“皇兄,你竟是护着她?”秦袖萝不解,泫然欲泣,自幼秦羽涅便事事护着她,连一句重话也不曾对她说过,但如今却为了一个她甚至没见过几次的女子就对她这样凶狠,“上次我便觉着皇兄对她与旁人不同,袖萝也希望皇兄能够寻到心中挚爱,但这女子有何好的?她既与你暧昧不清,又同荆漠王纠缠不已,皇兄你可有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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