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义父,阿梨姐姐。”攸宁松开了云裳牵着他的手,径直穿过他们几人,至秦羽涅跟前,一把抱住他。
“攸宁。”秦羽涅蹲下身来看他,竟发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怎么了?”
“攸宁不想你们走!”攸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刀鸑鷟也即刻蹲下身来察看他的情况。
“攸宁,你已经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了,怎么能为了这种事哭鼻子呢?”刀鸑鷟虽是用激将法,但语调却是无比的温柔,就好似娘亲哄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言罢,刀鸑鷟伸出素手轻轻地擦拭起了攸宁面上的泪痕,“你义父他最不喜欢男孩子哭鼻子了。”
果然,刀鸑鷟是了解攸宁的,攸宁很是在乎秦羽涅对他的看法,此言一出,攸宁顷刻间止住了抽噎,还用袖袍在自己的小脸上一通乱抹,颇为急切地将自己的眼泪揩去。
“攸宁不哭,攸宁会乖乖地等着义父和阿梨姐姐回来。”攸宁向来听话乖顺,一双鹿眼睁得浑圆,一如初见他时的模样。
“涅哥哥、辰砂哥哥、鸑鷟姐姐,你们要早去早回啊。”相比攸宁,千靥的内心就显得愈发的强大了,她表现的冷静又成熟,懂事的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我会照顾好攸宁的。”她甜甜地笑了,人小鬼大的模样。
秦羽涅淡淡一笑,揉了揉千靥的头,“京华,山庄里的事由你负责。”他利落地起身,神色一凛,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柔情。
“京华明白,掌门放心去吧。”京华顿了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上一句,“掌门,一路上多加小心。”
秦羽涅微微点头,“我们走吧。”言罢,他便先行转身朝着马匹走去。
千靥与攸宁跟着他的步子追了上去,刀鸑鷟自然护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向马匹所在的地方走去。
“公子。”云裳的一声轻唤让苏辰砂的思绪变得冻结,这一声轻唤好似将他带回了许多年前那个暮色四合的傍晚,云裳那张与花容一模一样的面庞重叠在了一起,苏辰砂静静地望着她,眉目间渐渐地凝结上了一抹深重的哀愁。
“公子......”云裳有些迷糊,她不明白为何公子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苏辰砂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云裳了,她还同记忆中一样,束着双丫髻,香色的锦袄托着她本就生的乖巧伶俐的面庞,娇小玲珑的身形这么多年了好似也未曾有太大的变化。
如此想着,他的双眼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好不容易将眸光聚焦在云裳的脸上,他缓缓开口:“云裳。”略显沙哑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公子多保重。”云裳对他一笑,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苏辰砂将要说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喉咙里,一句也再说不出来。
内疚与自责似潮涌一般将他淹没,让他沉溺在其中,难以呼吸。
那真相如此沉重,让他如何开口呢?他如何告诉她那残忍的事实?她们如此信任自己,但自己却没有保护好她们......
“公子,我们走吧。”此时,刀鸑鷟竟跑了上来,轻轻地攥住他右臂的袖袍,“云裳,我们很快便会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的,阿梨姐姐。”刀鸑鷟垂下眼帘,拉着苏辰砂好似逃一般地离开。
“公子,上马吧。”至马匹前,刀鸑鷟如此对苏辰砂说到。
苏辰砂蹙眉,他回过头去,看见云裳站在青檐下向他们挥手,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一般。
他狠下心转过头去,翻身上马,率先御马跑至前方去了。
刀鸑鷟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心疼,“羽涅,我们走吧。”
“好。”他们双双跃上马背,攸宁与千靥就跟在他们的马儿后面走了又走。
“义父,阿梨姐姐,快点回来呀!”攸宁在他们的身后大叫到。
“好了攸宁,我们回去吧。”千靥拍了拍他,“涅哥哥很厉害的,他们一定很快就能回来。”
他们望着疾驰的马儿渐渐远去,在他们眼中消失不见。
藏春深 第五十一章 一片冰心在玉壶
景和二十年冬月十八,濯月溪。
出了傲雪神山的地界,便不似那般寒冷彻骨,山外的天气还算的上明朗,天穹一碧如洗,无雨无雪,无风无云。
刀鸑鷟他们三人沿着这条河水行了一夜,耳畔是流水淙淙的清音,叮咚而过。
“羽涅,我们这时走至何处了?”刀鸑鷟坐在绝尘的背上,张望起了这四下的环境,幽静安然,仿佛世外仙境般无人惊扰。
“此处唤作濯月溪。”秦羽涅向刀鸑鷟说起了此处名字的由来,“就是我们面前的这条溪流,夜间圆月照映,清冷的光辉荡涤在这溪水中就好似被洗濯了一般澄净,所以当地的村名便以此来为此地命名。”
“原来如此。”刀鸑鷟听得津津有味,不禁点了点头。
“我记得我们上次去博义时并未走这条路。”刀鸑鷟忽然记起了上一次去往博义时他们也是抄近路,但却并未经过这里。
“特意走此处的。”秦羽涅解释到,“想带你来看看。”他一直都记得刀鸑鷟说想要看遍这南朝的河山,既然他此刻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他便要带着她完成她的心愿。
刀鸑鷟的唇边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一抹柔情如春水的笑容,她心里好似被蜜灌满了一般甜腻,比吃完一整盒的糖葫芦的滋味还要甜。
“公子,你看那里。”刀鸑鷟指着那清澈见底的溪水,只见水中忽然溅起了一片水花,一条肥美的鱼就此跃出水面又迅速地蹿入水底,滑溜的很。
苏辰砂循着刀鸑鷟所指的方向望去,有些艰难地牵起一抹笑容。
刀鸑鷟知晓苏辰砂的情绪十分低落,自从穹玄见到云裳之后,从启程到现在,苏辰砂都一直沉默着,神色凄怆。刀鸑鷟能够感受到内心的痛楚,他定然觉得花容之事与他自己有莫大的关联,他一定是将所有的责任都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所以他痛苦。
其实刀鸑鷟又何尝不是与他同样的难受呢?若是她能够在发现花容有一丁点的不对劲时便向苏辰砂说明,找出答案,或许事情便不会演变成今日这般。
“公子......”刀鸑鷟轻声唤他,她总觉着唤着他,能够将他从那深陷的情绪中拉扯出来,她不能让他就此陷进去。
“辰砂,花容的事情便先不要告诉云裳了。”秦羽涅自然也有所察觉,他如是向苏辰砂说到。
苏辰砂缓缓抬眸,“羽涅、阿梨,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云裳说......”他自责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掌中,“我不知道......”
“公子,若要说愧对花容的,不止公子一人,我们都有责任。”刀鸑鷟尝试着安慰苏辰砂,“可是公子,世事难料且不可回转,对于云裳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如同羽涅所言,不要让她知晓。”
“云裳现在留在了穹玄,如果能够瞒着她,便一辈子瞒着她吧。”刀鸑鷟继续说到,“对于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我们能够让云裳不知情却不感痛苦的生活下去,便这样做吧。”
“所有的痛苦与内疚,由我们一同承担。”她一字一句都极尽的真诚且郑重,她清楚地知晓自己所言是何,她明白这么做将要承受与可能要面对的后果,但她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苏辰砂有些晃神地看向刀鸑鷟,眸光逐渐地凝聚,神思也逐渐地清晰,或许刀鸑鷟所言不错,云裳年纪尚浅,如果让她就此生生地面对自己的亲姊离开的消息,结果是他们难以预料的。
既然自己都无法承受生离死别所带来的疼痛,为何又一定要强求他人去承受呢?更何况这一切都并非云裳的选择啊......
“辰砂,一切都交给我。”秦羽涅轻启薄唇,虽只有几个字,但却有着特殊的力量,“我们下马走走吧。”
秦羽涅建议到,话音才落,他便与刀鸑鷟对望一眼,彼此都微微颔首示意对方。
“公子,你看着溪水中的鱼儿,我们捉两条来烤着吃吧。”说着,刀鸑鷟便翻下马背,朝着溪边走去。
他们如此做,无非是欲意让苏辰砂的情绪不再低落自责,想要为他驱散他眉目间的哀伤。
苏辰砂怎能够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呢,他同秦羽涅一道翻身下马,只见刀鸑鷟已经提起了裙裾,褪下棉袜,朝着溪水中行进。
忽然,一道高声的尖叫在半空响起,听得刀鸑鷟,“啊!”的一声,猛然将脚从溪水中缩了回来,“这水好凉啊!”
“哈哈哈哈哈!”秦羽涅忽然爽朗地笑了起来,“山上的积雪融化了顺着这水流下,自然是寒冷彻骨的。”
刀鸑鷟轻哼一声,此刻只觉骨头有些刺痛,那寒意在肌肤上久久不散,她踩着脚下的鹅卵石,竟已经感觉不到那石头硌的她脚生疼。
秦羽涅将衣摆挽起,站在溪边,躬下身子,仔细地看着溪水中游蹿的小鱼儿。
苏辰砂来到刀鸑鷟的身边,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羽涅的动作,全然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受着冻,他执起地面上的棉袜,拉过刀鸑鷟的胳膊,“如此寒冷的天,你这样会受寒的。”
刀鸑鷟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拉至一块半大的石头上坐下,“公子......我自己来就好哦。”
苏辰砂将手中的棉袜递给她,“快穿上。”
“好。”刀鸑鷟在苏辰砂的面前向来乖顺,接过棉袜,将脚半屈着用手环抱住双膝,以裙裾遮住了自己白净的双脚。
苏辰砂只当她是难为情,便道:“我去帮羽涅抓鱼。”言罢,他走向溪水边,与秦羽涅并肩,同样将衣摆挽起,躬下身子用手潜入水中摸鱼去了。
刀鸑鷟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的抓鱼的背影,即便这天气冻彻身骨,她此刻也不觉得寒冷了,她只盼着时光能够行的慢些,再慢些,让这一刻在她生命中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冬日的冷风不似夏日那般带着水汽,而是干燥而凌冽的,卷起了刀鸑鷟的衣摆,刺在她裸露出的白皙脚背上,她拿起棉袜,很快将其穿戴好,朝着溪边的二人道:“我来帮你们!”
藏春深 第五十二章 人世间万千情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辉在这大地之上散尽,树梢上冷紫色的晚霞被乌蒙的黑暗所渐渐地吞噬取代,这山间不知何时就弥漫起了轻薄的雾气,四下缭绕,乱了人的眼眸。
待那雾气慢慢地散去,露出一片澄净的夜空来时,悬挂在天边的那一轮明月轻柔地将清冷的月华铺洒在了人们的身上,流动着的月光淌过衣衫,淌过面庞,从指尖上偷偷地溜走,淌入那匆匆溪水,顺流而下。
刀鸑鷟抱膝坐在溪水边,看着那月光像是一条长长的白练般浸入水中,在水中荡涤飘动,果真就如同秦羽涅所说的那般,似被这溪水所洗濯的明亮光辉。
“羽涅,公子,你们快来看。”她自今日秦羽涅向她说起当地的名称后,她便一直都守在这溪水边,静待这黑夜的来临,她从未向今日一样期盼着夜的来到,当见到这番景象时,她觉得不虚自己守在这里整整一日。
秦羽涅与苏辰砂并肩走至她身边,分开站立于她的两旁,皆是循着刀鸑鷟素手所指处垂眸望去,只见月的清辉洒满了整条溪水,璀璨绚烂好似天穹之上的银星子掉落在了溪底,让他们的眸都跟着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里的百姓可真是会取名字,当真是一番奇景。”苏辰砂不禁感叹了起来。
刀鸑鷟与秦羽涅为了照顾苏辰砂的情绪,这才商量着在此露宿一晚,而苏辰砂在他们的安慰与劝说下,似乎也已经暂且放下了关于花容的那件事。
“鱼就要烤好了。”秦羽涅向刀鸑鷟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刀鸑鷟搭着他的手掌被他轻轻拉了起来,“可是饿了?”
刀鸑鷟不住地点头,鼓着腮帮子,一副馋猫的模样,“早就饿了。”言罢,她深深地嗅了嗅弥漫在空中的肉香气,混杂着一股木炭的焦苦味,她松开秦羽涅的手,径直跑向火堆旁。
几条鱼被树枝插入夹在火堆上烤炙着,刀鸑鷟在火堆旁坐下,取了一根树枝插着的鱼,用手小心地翻了翻它的鱼肉,手指被猛地一烫,她一哆嗦,赶紧摸上自己的耳根。
再看时,发现鱼肉已经被烤的变作了金黄色,周边还有一些黑色的烧焦处,因没有佐料,并不能遮盖鱼肉的腥气,但对于此刻露宿山中的他们来说,已是很好了。
“这鱼已经烤好了,快来吃吧。”刀鸑鷟大声地招呼着秦羽涅与苏辰砂,取下两根分别递给刚坐下的他们。
秦羽涅与苏辰砂接过她递来的烤鱼,还未来得及下嘴,便听得刀鸑鷟忽然惊呼了一声,“好烫呀!”
“慢些吃。”两人异口同声,并将目光齐齐地望向她,刀鸑鷟因他们的叮嘱而抬首愣愣地看着他们二人,秦羽涅与苏辰砂这才对望一眼,都怔愣着低下头去,吃起了自己手中的烤鱼,不再言语。
刀鸑鷟吃了几口鱼肉,觉着这气氛有些太过沉默安静了些,她便开口问道:“我们还需几日才可抵达博义?”
“从这条道走,大概还需五日。”秦羽涅大致计算一番,按照他们的教程与路上的耽搁,五日之后便可抵达。
刀鸑鷟点点头,又继续问到:“羽涅你同公子从前也曾时常一道出游吗?”刀鸑鷟忽然对从前还不认识他们二人时的事情产生了兴趣。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秦羽涅有些疑惑。
“我想知道,告诉我吧。”秦羽涅与苏辰砂四目相视,最后是苏辰砂先开了口。
“阿梨,你定然又是好奇了吧。”苏辰砂浅笑着道出了她的心思,刀鸑鷟倒是毫不忸怩,大方承认,只盼着苏辰砂快些说与她听。
“羽涅他常年在边疆、战场之上,我与他很少有共同出来游山玩水的闲暇。”苏辰砂回忆起过往那些岁月,心头是一片暖意融融,“能够相见时,无非就是喝酒品茶,抚琴弄箫,互相切磋武艺,便是这样对我们而言都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赐了。”
“只是如今这样的日子愈发少了。”秦羽涅忽而慨叹,片刻后,他眸光一亮,“辰砂,你可还记得有一次来军营看我?”
苏辰砂随着他的话语将思绪倒转回了许多年前,他点点头,道:“我自然记得。”他知道秦羽涅所指是哪一次。
“那次发生了什么吗?”刀鸑鷟的身子向前一倾,即刻追问到。
“那次的战事十分凶险,我书信与羽涅说要前去助他,可是被他拒绝了。”那时,苏辰砂也知道秦羽涅拒绝他的原因,但是他又怎是那般容易被说服的人,他怎能够心安理得地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独自在战场拼搏厮杀,于是他一个人偷偷地在一个夜里骑马向战场赶去。
“我记得那马儿跑的很快,不出几天的功夫我便已经到了他们驻营之地,那同样是一个黑夜。”顿了顿,“我在军营前落马,也不待人通报便径直闯入了进去,掀开帐子时还被几个士兵用长枪指着脖子,那时羽涅抬头一看是我,除了满面的惊讶之外,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连夜赶路,至大军所在的营地。”秦羽涅接过苏辰砂的话,继续道,“那一战他同我并肩对阵敌军,大败敌军后我们策马至一处山坡上饮酒谈天,那时的月亮比此时还要圆。”
刀鸑鷟手中执着烤鱼,却是一口未再咬下去,因为秦羽涅与苏辰砂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她,她哪里还记得自己肚饿这件事,早抛却至九霄云外了。
她就这般缠着秦羽涅和苏辰砂再多同她将一些他们从前发生的故事,她总觉得如此一来她便能够更深一点地了解他们二人,了解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人生在世能够相逢已是不易,更何况相识相知呢?
她本在遥远的北漠,或许一辈子都不会与他们有所交集,但命运的安排却让他们相遇,她觉着这是缘分,且来自不易。
所以她愿意聆听与他们相关的所有,极尽所能地去知晓他们的一切。
就好似他们那般努力地了解自己一般。
“我的事?”刀鸑鷟思索片刻,觉着如不从鸢鸢说起吧,“从前......”
她的声音在篝火的“噼啪”声中渐渐地被隐没,但不时又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乘着夜风飞入了月宫上。
藏春深 第五十三章 春江尽头看月浓
景和二十年冬月二十四,博义州,博义城。
冬日的太阳挂在城墙头,阳光并不温暖却也不刺眼,似隔着一层透明屏障般泄出几缕惨淡的日光,白花花地照在地面上,照映出地面上行人的身影与店家飘动的旗帜。
刀鸑鷟他们一行三人,牵着马匹进入了城中,缓步走在街市上,看着穿梭的行人与他们迎面相对着走来,皆是裹紧了身上的衣衫,瑟缩着身躯。
“我们先找一处客栈住下。”在秦羽涅的提议下,他们至一处客栈落脚,将马匹交给了客栈的店小二之后由掌柜的安排了三间客房,吩咐了小二带他们上楼入住。
“小二,劳烦等等。”秦羽涅在店小二将要离开房中时,忽然唤住了他,“小二今日可有听闻过有关一位妇人的传言?”
“一位妇人?”店小二甚是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客官,我们这儿每日都有许多客人来来往往,讲述着许多匪夷所思的传闻,或许听过那也不太记得了。”
秦羽涅颔首,“多谢。”并未继续追问下去,他想从这店小二处或许问不出什么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秦羽涅转过头,还未来得及问是谁,便见刀鸑鷟已经推门而入,她踩着轻快的步子跑至秦羽涅的身边。
“羽涅,方才我问了问店小二关于贤妃娘娘的事,他说我与你问了同样的问题。”刀鸑鷟说到此处,展颜一笑。
“没想到我们如此心灵相通。”秦羽涅淡淡地笑着揉了揉她的青丝,“辰砂呢?”
“公子他在搁置行装,让我们稍等他片刻。”说着,刀鸑鷟将随身携带的那把寒霜剑搁置在了圆木桌上,倒了一杯水来解渴,这一路的颠簸让她有些不适,但她却并未吐露一二字,只一心想着快些去寻贤妃娘娘的下落。
“待公子过来,我们便出发吧。”刀鸑鷟将杯子搁下,素手又重新握回了那把剑的剑身。
“鸑鷟,一会儿我与辰砂一同去便是,你......”秦羽涅本想让她在客栈休息,风尘仆仆而来,秦羽涅能够看出她眉眼间的惫意,但她却一直在强撑着不同他讲,让他心疼的紧。
但是他话未出口,便已经被刀鸑鷟打断了。
“不,我要与你们同去。”刀鸑鷟却毅然决然地驳回了他的话,“你们都在外寻找贤妃娘娘的下落,我却在这客栈中睡大觉做美梦,这是何道理?”
丝毫不予秦羽涅开口说话的机会,刀鸑鷟继续道:“羽涅,我希望不论什么时刻,你都不要推开我,让我站在你的身边,陪伴你帮助你。”
刀鸑鷟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腑,都融化在了秦羽涅的心间,这让他如何再说出拒绝她的话来?这世间有一女子愿意与你一同上刀山火海,陪你行人间炼狱,许是要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可得到。
让他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感动与感激。
秦羽涅骄傲于自己所爱之人的耀眼,更感激如此耀眼的她能够如此深刻的爱着自己。
“谢谢你,鸑鷟。”秦羽涅的星眸里噙着满满的笑意,满胀的酸涩就好似要从胸腔中喷涌而出。
他们相视一笑,就在此时,苏辰砂在屋外轻轻地敲门并唤他们出去。
“公子,就来。”刀鸑鷟隔着门扉应了苏辰砂的话,紧紧地握了握秦羽涅的手,道,“羽涅,我们走吧。”
“好。”秦羽涅行在前方,推开门,苏辰砂浅笑着在屋外等待着他们。
“我们便先去街市上四处打听一番吧,看看是否有人有确切的消息。”苏辰砂如是说到,“多向酒楼中去,许多江湖人士闲谈的聚集之地定然能够获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他们制定了初步的计划,于是便朝着街市而去,苏辰砂提议他与秦羽涅、刀鸑鷟二人分开来打听,如此分头行动效率也能够更高一些。
苏辰砂朝着东街而去,秦羽涅与刀鸑鷟则在北面的街市上先寻找打听了起来,他们询问了许多小贩与商家的老板和小工,皆是一无所获。
“本想先寻找一番,但却一无所获。”秦羽涅顿了顿,“看来,还是要直接去找我们的人了。”
“羽涅,你不觉着奇怪吗?”刀鸑鷟秀眉微蹙,“京华姐姐曾说我们的人得到消息说传言博义处处都流传着关于贤妃娘娘的事情,但来到这里之后却并非如此......”
刀鸑鷟此刻越来越觉着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他们已经踏入了这陷阱的边缘。
“我们直接去与京华的手下见面。”顿了顿,“先去寻辰砂。”
“好。”他们二人朝着苏辰砂所往的东街去了,果然在走至一间酒楼门前碰上了刚从酒楼中走出的苏辰砂。
秦羽涅将自己的打算对苏辰砂说后,苏辰砂点头同意,他们便朝着博义城外的一处田舍去了。
但还未走出城门,却遇见了一位熟人——月浓姑娘。
月浓嘱咐了身旁的婢子几句之后,这才款款地上前向他们欠身行礼,只见她袭着罗兰色的锦衣锦裙,发髻以一只青玉簪高高挽起,面色红润,明艳动人,身后跟着两名婢子,与上一次相见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殿下怎会来博义?”月浓对能够在此再见到秦羽涅他们感到十分的诧异。
“月浓姑娘。”秦羽涅再见她也甚为惊讶,“你......”刀鸑鷟循着秦羽涅的目光看去,发现月浓的腹部竟是有些鼓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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