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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月浓姑娘有了身孕?”刀鸑鷟道出了心中所想。
月浓满面娇羞地颔首,“苏梨姑娘说的没错,我的确有了身孕。”
“月浓姑娘嫁到了哪一处好人家?”秦羽涅是真心为她高兴,这女子从前也帮了他与刀鸑鷟许多,他对她始终是充满了谢意的。
“是我表哥。”月浓顿了顿,“殿下上一次来博义时,可还记得我对殿下说过表哥来此务工,后来他做了小生意,如今我们的日子也还算过去。”
“真好。”刀鸑鷟莞尔一笑,“月浓姑娘等到你的小宝宝出世,一定要请我们来吃酒,那时让殿下送你一份厚礼。”
“是啊,到时苏某也为月浓姑娘送上一份贺礼。”苏辰砂浅笑温润。
“月浓不敢收礼,你们若是能来,便是月浓和夫君莫大的荣幸了。”她说着再次欠了欠身子,“不过三位如此匆忙是要去何处?月浓可否帮的上忙?”
“我们是来寻一位故人。”秦羽涅答到。
“故人?”月浓蹙眉,思索了片刻,“殿下可愿告知月浓,或许月浓可以为殿下做些什么。”
“是我的母亲。”





藏春深 第四十四章 沉舟侧畔千帆过
一方小小的庭院,头顶上的天井向外是湛蓝的天穹,薄云被风吹散成丝缕在天际划出两道轻巧自由的弯弧,鸟雀展翅而过,发出几声叽叽喳喳的叫声。墙壁上攀附着褐色的枯藤,能够想象若是春来那枯藤上发出嫩绿的新芽将是怎样的生机勃勃,三两婢子清扫着庭院中的枯枝落叶,将它们堆至庭院的一角,落叶在地面上“沙沙”的响着,传入了来人的耳中。
庭院的大门被人推开,婢子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向大门口望去,见了来人,都唤了声,“夫人。”
“快去沏一壶茶来。”被她们称之为夫人的人正是月浓,她刚一进门便吩咐正在扫地的一名婢子去厨房沏茶,又迎着刀鸑鷟他们三人进了院子。
月浓请他们在庭院中一株老树下的石桌旁落了坐,挥退了身旁的两名婢子,同他们一道坐下,一边道:“家里没什么好茶,还请几位不要嫌弃。”
“月浓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苏辰砂颔首浅笑,视线由远及近观察了这院落一番,发现此处甚为雅静幽然,远离了闹市的尘嚣之气,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月浓姑娘可是已经从落月楼中赎身?”秦羽涅向她问起此事。
“殿下说的没错,月浓早已从落月楼中赎身,这还得多亏了表哥。”提起自己的表哥,月浓的面容上不禁又浮现出一丝幸福满足的笑意来。
“看来月浓姑娘与自己的夫君日子过得幸福。”刀鸑鷟将她面上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也是真的为她开心。
“苏梨姑娘就不要取笑月浓了。”月浓到底不似刀鸑鷟那般爽利大方,听到这般言语,自然是红了脸颊,娇羞地低下头去,十分难为情,“还是不要说我了,殿下方才说是来博义寻自己的母亲,难道殿下的母亲来了博义?”
“此事说来话长。”秦羽涅顿了顿,“月浓姑娘可知近日城中是否有关于一位老妇人的传言?”
月浓闻言,并未思索多久,眸子忽然一亮,“不知是否是殿下所寻之人,但这传言并非在这博义城中,而是在伏龙山中。”
“伏龙山?”秦羽涅与苏辰砂皆皱起了眉头。
月浓点点头,向他们解释说:“这传言是从伏龙山下的一处村庄传来的。”顿了顿,“据他们所言,的确是在那一带见过一位老妇人,听闻是有人拿着画像询问,这才被当地的村名告知那妇人的下落。”
“这么说,那妇人此时在伏龙山中?”秦羽涅追问。
“这月浓便不知了。”月浓虽然也很想要帮助秦羽涅,但奈何知晓的消息有限,再多的也就无能为力了,为此她有有些许的懊恼。
“多谢你了。”即便所知不多,但秦羽涅仍旧由衷地感谢她,二来在此来到博义看到她能够找到自己一生的归宿也算是这途中所知晓的一件好事,毕竟月浓姑娘曾经也帮助了他们良多,不论是当时为钱宴一案做证人亦或是后来在博义救了刀鸑鷟。
“殿下严重了。”话音刚落,茶也沏好了,婢子用托盘将茶壶与茶盏端出,为他们一一倾倒上后才离去。
“三位舟车劳顿,快喝口热茶吧。”
刀鸑鷟在月浓的盛情下将茶杯端起,她也的确渴了,茶水烧的滚烫,热腾腾的雾气自杯中弥漫,朦胧了她的蓝眸,她小心翼翼地吹拂了几口,待这茶有些凉下来了这才一饮而尽。
就好似在灌着白水一般,丝毫没有要品茶的意思。
“既如此我们也不再劳烦月浓姑娘。”秦羽涅将杯子放下后,如是说到,“我们打算去伏龙山中一看,就此告辞了。”
“是啊,此事不容耽搁,多谢月浓姑娘的招待。”苏辰砂拱手向月浓行礼后敛衣起身。
“三位何不在寒舍用了便饭再走也不迟啊。”月浓极力地想要多留住他们片刻,毕竟在这里能够遇上故人,也不是一件易事,若是此去之后也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够再次相见。
“不了。”秦羽涅淡淡地道,十分干脆利落,他寻母心切,一刻也不愿再耽搁了。
“不如等我们寻到了羽涅的母妃之后,再来月浓姑娘的府上吃上一顿家常便饭,不知月浓姑娘觉得可好?”苏辰砂的话则更加的委婉,不忍拂了这姑娘的一片好意。
“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月浓展颜,“那么月浓便在此恭候几位,希望殿下能够心愿得偿,找到自己的母亲。”言罢,颔首欠身,行了礼,目送着他们离开。
“那我们便告辞了,多谢月浓姑娘。”刀鸑鷟走在他们身后,盈盈一笑向月浓道谢后加快了步子跟上了秦羽涅与苏辰砂。
只是不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前方忽然向他们迎面走来了一群人,每一个都袭着黑色的劲装,手持刀剑,模样却都难掩一丝江湖沧桑之气。
只见他们渐渐近了,刀鸑鷟的一颗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素手也不禁按上了自己腰间的寒霜剑,随时准备着与他们大战一场。
但她想象中的事情却并未发生,那一行人大概七八来个走近之后,至秦羽涅的身前,恭敬地向他行礼,异口同声道:“掌门!”
刀鸑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就是秦羽涅口中所说的京华的手下,他们在这博义城的郊外隐藏,四处为贤妃娘娘的下落打探消息。
“掌门,请恕属下们来迟之罪。”为首的那个男人年纪尚轻,说话铿锵有力,声如洪钟,模样却甚为清俊,与他的声音所表现的截然不同,倒是让人有些吃惊。
“本王本是不打算来找你们。”秦羽涅本是想着若能在城中打探出什么便不需要去与他们联络汇合,只是在城中几乎是一无所获,不过幸而后来遇见了月浓姑娘。
“掌门,属下们是在伏龙山下的一处村庄得知了娘娘的消息,通知西漠掌座时一时未说的清楚,这才让掌门耽搁了许多时间。”男人仍旧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无妨。”秦羽涅却并不怪罪他们,“即刻启程去那村庄里,本王想亲自向村名们询问。”
“是,属下这就带路。”




藏春深 第五十五章 进退维谷困身心
秦羽涅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京华的手下所说的那个村庄,在伏龙山的山脚下,经过重新的修建之后,村庄的样貌已经不似水患时那般破败不堪,甚至比那之前要更加的繁荣了些。
这里的百姓各司其职,孩童们在屋子旁嬉笑打闹,而妇人们有许多都坐在河边的石子上,排成排洗着手中的衣物,民风淳朴,和睦怡然。
对于进入村庄第一眼所见,秦羽涅是欣慰的,是高兴的,水患时博义州的模样他记忆犹新,百姓们受苦受难,衣衫褴褛,食不果腹,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但现在能够看见他们如此平静安稳地生活着,不再受到灾害的侵扰,没有什么能够比此更让秦羽涅感到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掌门,就是那户人家。”为首的弟子向秦羽涅指明了方向,秦羽涅的目光顺着他所指望去,落在了一户较其他房屋来说有些破落的一座屋子上,而那屋子的正前方有一女娃正蹲在地上画着圈圈。
秦羽涅行在前面,刀鸑鷟与苏辰砂分别在他左右,弟子们紧随其后,他们一道向着那屋子走近了,秦羽涅吩咐身后的弟子就待在原地不要靠近,以免吓坏了那小孩,只让为首的弟子与他们一道过去。
“小妹妹你可还记得我吗?”那弟子走上前去,柔声朝那女娃娃说到,只是他本就粗狂的声音突然捏的尖细了几分,听上去颇为可笑。
那女娃闻声猛地抬起头来,见是一个模样英俊的哥哥,睁大了双眼,满面好奇,竟是没有哭闹,“我记得你。”她重重地点头,看来对这弟子印象深刻。
“你娘亲呢?”弟子如此问到。
“娘亲去山上采药了。”小女娃奶声奶气地回答到,很是乖顺。
“娘亲去采药?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吗?”刀鸑鷟走上前去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小女娃同样以好奇的眼光看着刀鸑鷟,但却没有排斥刀鸑鷟对她温柔的抚摸,最后点点头,“爹爹生病了,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睡觉,娘亲很难过,她想治好爹爹的病,所以每天都会去山上采药。”
刀鸑鷟听到此处忽然觉得心中泛起了一丝疼痛,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与秦羽涅相望,凝蹙的秀眉告诉了秦羽涅她此刻有多么的难过,秦羽涅在她身旁半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爹爹现在可是在房里吗?”刀鸑鷟又问,不过这一次她显得愈发地小心翼翼。
女娃点点头,“爹爹睡着了。”无忌的孩童之语牵扯着刀鸑鷟敏感的神经,让她的心绪翻涌难以平静。
“掌门,这女娃家里贫穷,日子过得很苦,唯一有力气做农活的父亲也在几年前病倒了,她的母亲为了给父亲求医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现在就只剩下这间破屋子了,里面的陈设也十分破旧。”弟子向秦羽涅解释起了这女娃家里的情况,“就是她的母亲在我们拿出娘娘的画像时说曾经见过娘娘。”
秦羽涅起身,剑眉微蹙,苏辰砂走至他身边说到:“羽涅,我想我们或许要进去看看。”
秦羽涅点头,“不过,我们还是等她的母亲回来再说。”
苏辰砂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女娃,她正在与刀鸑鷟对话,苏辰砂走过去,温柔地对她说:“小妹妹我们先起来好吗?”小女娃并没有抗拒,而是牵着苏辰砂的手被他拉起身子,苏辰砂细心地将她身上的灰尘拍了拍干净,“娘亲大概要多久才会回来?”
刀鸑鷟此时也随之站起了身子。
这女娃看上去十分聪颖,事事都记得清晰,表达叙述也全然没有问题,所以应当是知道自己母亲每日会去多久。
苏辰砂的猜想果然不错,那女娃思考了片刻便道:“屋里的香烧完之后母亲就会回来。”言罢,她丢开苏辰砂的手,跑至门旁,将门轻轻地推开了。
“大哥哥你来看。”她站在门边,门缝隙开,朝着苏辰砂挥手。
苏辰砂走至她身旁,从那门缝中朝里看去,果然看见桌子上点燃着一炷香,烟雾缭绕至上方,苏辰砂的目光便随着那青烟向上望去,只见那青烟在两个牌位之前消散开来。
苏辰砂没有看清那牌位上的字,不过他这时知道了那香是每日女娃的母亲用来拜祭过世之人的。
苏辰砂将那门重新掩好,牵着女娃的手走回到刀鸑鷟与秦羽涅的身边。
苏辰砂将所见的都告诉了他们,他心中隐有不安,朝着那弟子问到:“只有这一户人家说是看见过贤妃娘娘吗?”
那弟子点头,“是,只有这女娃的母亲说曾经看见过娘娘,我们也向村中其他人询问过,都说未曾见过。”
“如此一来,还真是有些奇怪。”刀鸑鷟自来到此处,眉头便没有舒展开来过,她同苏辰砂一样,心里总是隐隐地不安着,觉着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这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她这几日都被这情绪扰得彻夜难眠。
“怎么了?”秦羽涅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可是不舒服?”他用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托住她,好似在担心下一刻她便会倒下。
“我没事羽涅。”刀鸑鷟摇摇头,面上的神色却很是忧伤,“羽涅,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都让我与你在一起。”
秦羽涅蹙眉,他能够感受到刀鸑鷟此刻的不安,他拍了拍她的背,半搂着她想让她放松片刻。
“我答应你。”
“阿梨若是不舒服就坐下来歇歇吧。”苏辰砂看在眼里却束手无策。
“没事的公子。”她任由秦羽涅扶着她,又道,“她的娘亲应该很快便回来了。”她不知是否是这几日赶路太过劳累,她又睡得很浅的缘故,总觉着身子有些疲乏无力,好似现在就觉着有些分眩晕。
她甩了甩头,试图让眼前清明一些。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尖锐地女声,她大叫:“你们在做什么!萤儿快过来!”




藏春深 第五十六章 雨打窗前听残声
刀鸑鷟循声望去的蓝眸骤然瞪大,只见不远处有一粗布衣衫,挽着竹篮的妇人朝他们奔跑了过来,不过她显然因太过心急脚下的步子也有些踉跄,一路跌撞着半刻也不停歇,待跑至他们的跟前时她的发丝已经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四下飘散。
“萤儿快过来!”她高声朝着那小女娃大喊,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也不知是急红的还是憋红的,但不难看出她很是惊慌失措。
这让刀鸑鷟他们感到十分奇怪,刀鸑鷟在心里暗想她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难道是曾经受到过什么歹人的伤害而不敢轻易接近相信他人?
“娘亲。”小女娃一边唤她,一边张开手向她跑去,头上的两个小辫子随着她身子的动作而一颤一颤的上下颠来颠去。
那妇人还不待小女娃跑至她跟前便手臂一勾,猛地将女娃勾进了她的怀抱里,而她挽着前臂上的篮子也掉落在了地面上,倾翻出了里面所装的一些草药。
但她此刻已是顾不得许多,她紧紧地搂住女娃,让女娃的脸庞都整个埋入了她胸口,刀鸑鷟想若是她所着的衣衫宽敞些,她怕是已经将女娃裹了进去。
“你们是谁?”那妇人抬首,眸中除了警惕之外似乎还流露出一丝让人不解的惧意。
“这位夫人你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苏辰砂即刻出声向她解释,希望能够将她此刻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我们......”
苏辰砂话音未落,那妇人再次开口,打断了他,“我不管你们是谁,马上离开我的家!”她语气凶狠,但却将视线默默地移开,别过了头去。
“这位大姐......”为首的穹玄弟子见状欲上前向她说明来因,“我们之前是来过你家的啊,你不认得我们了?”
“你们快滚!快滚呐!”那妇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动作与情绪却愈发地激烈了起来。
“夫人你先冷静下来。”秦羽涅见势不妙,虽还不知这其中原因,但眼下还是先稳住她的情绪才是关键,绝不能让她做出任何过激之事。
秦羽涅示意他们皆后退几步再做商议,苏辰砂与那弟子点头向后退了几步,但刀鸑鷟却仍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秦羽涅轻唤了她一声,但她仍然不动,他不知她在作何打算,蹙了眉不再作声,只静静地在她身后看着她。
“你的丈夫病了很久了吧。”刀鸑鷟唇瓣开合,吐出这样一句话来,听在那妇人的耳中自是十分沉重的,果不其然,刀鸑鷟看见她的神色松怔,肩膀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方才你的女儿告诉我们你每日都要上山为病重的丈夫采药。”刀鸑鷟凛然,“你不否认吧?”
“这管你们什么事?”那妇人终是抬起头来,刀鸑鷟与她对视,给了那妇人一种强大的胁迫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语气也显得尤为心虚。
就在此时,苏辰砂忽然走上前去,在离那妇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了步子,蹲下身去,用手拾起了妇人所提的竹篮里倾倒出的一株草药,放在鼻下闻了闻,而后轻蹙眉头。
他翻看了一下篮子中的其他草药,发现有许多与他手中相同的,他执着这株草药起身,对那妇人道:“你可知这是何药?”
那妇人不答,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苏辰砂所吸引了过去,只听他说:“这草药唤作‘冥兰’,与你所要采的马齿苋十分相似,但却很容易叫人错认。”顿了顿,“你可知你今日若是拿了这药与你丈夫吃后,他会怎样?”
不待她做出反应,苏辰砂继续道:“他若今日吃了,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心脏停止跳动,浑身冰冷,紧接着悄无声息地死去。”
苏辰砂话音才落,那妇人已是跌坐在了地面上,而她怀中的女娃也忽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好似听懂了苏辰砂所说的话一般。
“不过幸好他没有吃。”苏辰砂说完这句话,与刀鸑鷟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其实在方才,他就忽然明白了刀鸑鷟之所以要对那妇人如此说的原因,便是想要借此来与那妇人交换条件,逼她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何会对他们有这般激烈的反应?
他早在那妇人的篮子落地时便看出了那草药有问题,刚才趁此机会上前以草药为契机让她明白,他们绝非是想要害她,也好让她对他们放松警惕。
“你对草药如此熟悉,难道你是大夫吗?”那妇人望向苏辰砂,眸中闪过一丝希冀。
“公子他不是大夫。”顿了顿,“但公子他精通黄岐之术,可不比那些大夫差。”刀鸑鷟看见妇人的眸中的光愈发地明亮起来,知道她此刻已经对他们的态度有所改变了。
“或许,辰砂他能够帮你为你的丈夫诊治一番。”秦羽涅走上前来,向苏辰砂示意。
苏辰砂点点头,“但是你需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只要你们能够医治我的丈夫,要我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她说着便朝苏辰砂叩拜下去,苏辰砂一个箭步上前托住她的胳膊,将她扶住,再看她的双眼竟已满是泪水,“萤儿,你快给这个公子磕头,求他救救你的爹爹。”
“萤儿给公子磕头。”萤儿乖顺的不像话,妇人刚说完这话,她便要跪下去拜苏辰砂。
但被苏辰砂一把搂住,制止了她,“不需如此,快起来吧。”他将妇人与萤儿扶起。
“几位公子、姑娘,随我来吧。”刀鸑鷟与秦羽涅上前将她的竹篮拾起,又将那里面所装的‘冥兰’撕碎丢弃,拿着竹篮与那妇人一同进了屋子。
门扉被推开,映入他们眼帘的景象让他们都不禁沉默蹙眉,这屋中的陈设实在简陋,除了一口灶台、一张床与一张饭桌外就只剩下了几根木凳,其中一根还缺了一只脚。
刀鸑鷟抬首,向上望去,只见这屋子的房顶有些地方也需要修补了,缺了的几块砖瓦处刚好对着唯一的那张床,若是天降大雨,可真是难以想象。
“家中贫寒,招待不周,还请各位恕罪。”那妇人走至床边,对身后的他们轻轻到:“这就是我的丈夫。”




藏春深 第五十七章 人心难测举步艰
她的丈夫,静躺在那张唯一的木床上,面色灰败,形同枯槁,身子上只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被子上甚至还有许多残破之处。而就在这木床所正对的房顶处,刚好有几片砖瓦缺失,可以轻易地想到若是落雨的话,那雨水便会全部落在他所盖的被子上。
她丈夫似乎不知道屋子里有外人进入,只费力地睁着双眼朝房顶上看去,也不同妇人说上一句话,一动不动,手脚冰凉。
“他这样多久了?”苏辰砂走至床边坐下,手指搭上男人的脉搏。
“已经一年半了。”妇人说出这几个字时,眼泪便忍不住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声音哽咽。
刀鸑鷟在一旁轻轻地搂住萤儿,见妇人落泪,她的心也跟着一紧,再低头看了看这小女娃,她忽然明白即便是她此刻如此的难过也不及那妇人半分,对于他人的苦难,没有经历过的自己,又怎么能真的感同身受呢?
她感到肩头传来一股力量,是秦羽涅静静地揽住她,他一直都懂她。
“公子怎么样?”刀鸑鷟见苏辰砂的手从男人的腕子上移开,为他重新盖上被子。
苏辰砂摇了摇头,虽然不忍,但也不得不说出下面的话,“他心力衰竭,能够活到现在已经很是幸运,苏某学艺不精,无能为力。”
那妇人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忽然就放声大哭,扑倒在了男人的床前,抽噎着好似一口气提不上来便要先他一步而去,她的哭声太过凄凉,但却沉重地撞击在了刀鸑鷟的心里。
不知何时,刀鸑鷟的眼角边有一滴泪忽然滑落,她从前以为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怖的事情,但现在她忽然明白,死亡的可怕远不及生离死别所带给人的影响可怕。
人死后烟消云散,再无尘世的记忆,但活着的人不同,他们所要承受的是最爱之人生生离他们而去,阴阳相隔,只能够带着从前的回忆度日,那对于活着的人而言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要带着这样的记忆去迎来崭新的明天,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做到?
刀鸑鷟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若是有一日她死去,她只盼着自己有这样的一种能力,抹去这尘世间所有人对她的全部记忆,即便如此再不会有她存在的印记,但至少她心中所爱所惦念的人都会如往常一般平安喜乐,而不是带着痛苦继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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