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那他为何会留此后患?”刀鸑鷟于这点上甚是疑惑,既然钱宴伪造账本,那为何还要做出这真正的账本来,留在此处有朝一日被人发现岂不是引火烧身?
“每个州的账目都需由监查使过目,确认无误后上交朝廷,我想钱宴定然是待清查后偷天换日。”顿了顿,“这木箱中真正的账本应是要烧毁的,但他还未来得及行动便出事了。”
“难怪他会选择在这深山中的洞穴里建造这样一处地方,设下重重机关,竟是为了让他的秘密永远的掩埋下去。”刀鸑鷟不禁感叹这钱宴果真是设想的十分周到,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他们二人会无意中闯入这山洞中。
“这账目很重要,若是带回朝中,定然能够拉下一大批与之有所勾结的贪官污吏。”秦羽涅一边说着,一边将这木箱重新盖上,“嘣”的一声巨响在这密室中响彻,木箱再一次被合上。
“如此说,朝廷当年拨下的银子,都被他给吃进肚子里了?”当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闪现时,刀鸑鷟不禁大为气愤,“我记得你说过,博义水患时朝廷也曾拨下赈灾的银亮,没想到......”
“这些狗官,不思如何为人民谋福祉,反而私吞百姓的救命钱,用其挥霍奢靡,实在可恨!”秦羽涅震怒,他最容不得的便是谋财害命,剥削压榨百姓,所以钱宴虽死在九幽圣教的手下,也算是给了百姓一个交代,他死有余辜无需多言。
这四个木箱所装之物,他必定是要带回苍玄国上交父皇的,只是眼下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如何才能从这山洞中出去?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密室中是没有出路的,也就是说这山洞中唯一的出口便是他们方才进入的洞口,再无其他。
但那个洞口现下恐怕已经被那群黑衣人堵死了。
“羽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们被困在此地,全部都是她的责任,她若是最初不莽撞地将秦羽涅带入这洞中,或许便不会至如此坐以待毙的境地。
“眼下我们能做的,唯有在此等待。”秦羽涅环顾四周,确定了这密室的封闭性后,对刀鸑鷟道,“但愿辰砂他们能找来。”
“若是公子他们不能找来呢?”刀鸑鷟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这山洞中没有食物,即便有着泉水,但我们也撑不过几日的。”
“你害怕吗?”秦羽涅走至她的跟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贴上她的面颊,细细地摩挲。
刀鸑鷟的眸子在他的注视下忽然沉静了下来,摇摇头,“我不怕。”她顿了顿,“只是......你不该陪我待在这里。”
秦羽涅蹙眉,“你又在胡思乱想。”他掌心的温热之意传递至她冰凉的面颊,让她心头一热。
“羽涅,你是未来的天子,怎能将性命葬送在此处?”刀鸑鷟愈发地懊恼,悔恨自己当时的决定有多么不谨慎,“都怪我。”她重重地一跺脚,抬手狠命地朝着自己的脑袋上敲打去。
秦羽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的腕子抓住,手指顺着她的腕子下滑握住了她的手,“你可是存心惹我生气?”秦羽涅的话语虽透露着责备,但语气却充满了无尽的柔和之意。
“你不是一直都在同我置气吗?”说到此事,刀鸑鷟想起了方才与那群黑衣人交战时自己使出那“清经诀”后,秦羽涅便再未正眼看过她。
“你还敢提?”一丝怒意攀上秦羽涅英气的眉峰,“你可知你方才所做有多么危险?你可曾考虑过自己的安危?”
“那我又怎能看着你受伤而置之不理!”刀鸑鷟忽然吼出声来,“你总说我,你又几时顾及过你自己呢?”她与他四目相视,话音未落,眼角的泪已顺着面颊簌簌扑落。
秦羽涅看在眼中,心中一阵绞痛,他一把将刀鸑鷟抱入怀中,脸颊贴着她的青丝,不住地呢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又怎会不知刀鸑鷟所有的情绪都因他而起因他而灭,她之所以使出那招式便是因为自己的手臂受伤。他都知道,但他却无法忍受她受到一丝的伤害,哪怕是存在隐患也绝不可以。
他们都太过在意彼此,才会时常这般争吵,让双方遍体鳞伤。
“你放开我......放开!”刀鸑鷟脾气倔强,气性也大的很,不知这点是否也与她生于北漠有关,她在秦羽涅怀中挣扎着,但全然无用,她便伸出拳头去捶打他的肩臂。
“嘶......”忽然,听得秦羽涅倒吸一口凉气,她才惊觉自己方才怕是打着了他受伤之处,赶忙从他怀里退出来,轻轻地抬起他的胳膊查看。
“可是伤着你了?”意识到这一点,她愈发的焦躁不安,手足无措起来,“又浸血了......”
“无妨。”秦羽涅面色有些苍白,微微勾起唇角浅淡一笑,宽慰着她。
“都是我不好。”刀鸑鷟紧紧地盯住他受伤之处,声音沾染上了哭腔,“你将衣服褪下,此处有水,我帮你清洗伤口,再重新包扎。”
秦羽涅站在那里不做动作,刀鸑鷟只当他默许,便亲自上前为他褪下衣袍。
她上前解开秦羽涅的腰封,暂时将其丢落在地面上,又褪去他的玄黑外袍,接着手指抚上他的衣襟,拉开之后,原本被衣服遮掩住的蜜色肌肤便霎时裸露出来,呈现在了刀鸑鷟的眼前。
刀鸑鷟与他贴的很近,面颊一热,别开眼将这最后一件衣衫为他脱下。
藏春深 第六十五章 白头不相离
密室中的寒潭隐有粼粼波光闪烁,倒映在四下的墙壁之上,让人好似置身蔚蓝大海,那浮光跃影照耀在秦羽涅蜜色的胸膛上,让刀鸑鷟不禁移开了目光,不敢去看。
他已褪去衣袍,身子笔挺地立在原地,冷冽的面庞此刻竟有一丝柔意,一双眸子缀着漫天寒星噙着笑意望着刀鸑鷟,犹如夏日间一阵清凉的夜风拂过刀鸑鷟的面颊,驱散了她心中的沉闷与不快。
刀鸑鷟发现他静静地看着自己,垂下眼帘,埋下头去,将手中撕扯下来的衣摆布条荡涤在水中,将其浸湿。
她本想用她的鲜血来为秦羽涅疗伤,如此便可瞬时治愈她的伤口,但她知道她若是这样做了,那秦羽涅便真该生她的气了,到时可不是这一两句话便能哄回来的。
当布条完全地浸湿后,刀鸑鷟将它的水拧干,重新回到秦羽涅的面前,轻轻抬起他受伤的胳膊,将浸过水的布条贴上他的伤口,轻柔地为他擦拭起来。
“这水有些凉,你忍一忍。”刀鸑鷟细致地为他将伤口中的血痕都擦拭干净,将布条清洗后又再一次反复地为他清理伤口,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但秦羽涅灼热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
她似乎感到了他眸光的热意,抬首,与他相望,湛蓝的海面溅起涟漪,迎着那从夜空中坠落的银色星子,任它掉落其中,深深地用海浪将其拥抱。
她许久不曾这般仔细地看过秦羽涅了,他还是同初见时一样,但却又有些不同了。
依旧冷寒的眉目间在看向她时似乎总是情不自禁地带上无尽的柔情,颧骨上的那条伤痕在她的心尖上阵阵颤动着,她这才惊觉原来已经待在他身边这样久了,久到这如此传奇的男子是属于她的了。
刀鸑鷟如此想着,素手不自觉地**上他的眉眼,他高挺的鼻,他若刀裁般的鬓角,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他那双淡色的薄唇,最后的最后,她的手就停在他的唇珠之间。
那双海蓝色的眼眸好似编织起了一个绝美的迷梦,闪耀着这人世间最摄魂的华光,她捧起秦羽涅的面庞,对着他的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秦羽涅因她的动作而愣在了当场,在他的印象里,这是刀鸑鷟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此时此刻,他内心狂喜,那深埋心底已久的万千柔情好似化作了缠绵的春水源源不断地从心中涌出,流经他的四肢百骸,他只觉天地失色,万物皆黯,世间所有皆不及眼前这女子的一个眼波流转。
秦羽涅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更加地贴近自己,倾倒于自己的怀抱中,刀鸑鷟的手渐渐地环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回吻中失掉了全部的神思,好似自己陷入了一片朦胧仙境,身心飘然。
秦羽涅在最后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角,这才将她放开来。
刀鸑鷟从他怀抱中抽离,双眸澄亮地看着他,郑重地一字一句问道:“羽涅,你可曾记得我曾说要给你一个答案?”
“自是记得。”秦羽涅说这话时云淡风轻,但内心实则早已掀起万丈波澜,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好似贴近胸膛便能够清晰的听见剧烈的声响,他这一声,叱咤疆场也从未如同这一刻这般紧张到手指微颤。
“那你听好了。”刀鸑鷟展颜一笑,盈盈的波光在她如弯月般的笑眼中荡漾,“刀鸑鷟心悦秦羽涅,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
“羽涅,你娶我可好?”
她明媚的眼波直直地荡漾至秦羽涅的心间,秦羽涅只觉此刻自己的心脏就要因喷薄而出的喜悦而爆炸开来,哪怕将他整个人都毁于此刻,灰飞烟灭他也无怨无悔了。
他墨色的瞳仁在听闻了刀鸑鷟的言语后而不住地颤抖着,他甚至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只怔怔地呆愣在了原地,呼吸急促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刀鸑鷟见他这般傻愣着,着实是稀奇,不禁逗弄起他。
“我......”秦羽涅竭力地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我自然愿意!”
“那不就行了。”刀鸑鷟眨眼,吐了吐舌头。
“但是鸑鷟,你可知道我若娶你......”秦羽涅回过神来,蹙起剑眉,他有正妻,若是娶她,便无法给她真正的名分,要知道他是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丝委屈的。
刀鸑鷟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我知道。”她笑,“我不在乎。”
“我刀鸑鷟难道是在乎名分的女子吗?”她挑眉,“我认定了你,我只要你这个人和这颗心,名分这种东西,不要也罢。”她如此轰烈地向他表白出她的心意,若他再作忸怩,那他便真的不配爱她。
“那待我们回到凤华之后......”秦羽涅因这喜悦而飘在云端,实在是有些手忙脚乱之感。
刀鸑鷟再一次地打断了他,“我不要回到凤华,我要在这里,就此时此刻,你娶我。”
“你说什么?”秦羽涅眸色一怔,微微愣住,“此处?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凤冠霞帔,没有龙凤喜烛,我已经委屈了你,怎可再如此仓促的娶你?”
刀鸑鷟垂首浅笑,呢喃道:“傻子。”她抬眸,“我连名分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这些虚物?”
“天地为鉴,日月齐辉,你我心悦彼此,足矣。”
刀鸑鷟此言,将秦羽涅深深地震撼,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够让上天将刀鸑鷟这样的女子带至他的身边,他眼有热意地深深锁住她,久久说不出来话来。
“你可愿意?”刀鸑鷟站在他的面前,与他面庞相隔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她纤长的鸦羽轻扫在他的心上,好似此刻有光影浮动,红烛摇曳,照映着她清丽无双的面庞,容色倾城。
“我愿意娶你为妻。”秦羽涅拇指下扣,四指竖起放于额角旁,“此生不渝。”
“那就许我清梦悠然,岁月绵长。”她言罢,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烙印,在他的面颊上烙印,在他的唇边落下亲吻。
搂住他的脖颈,紧紧地拥抱住他。
“好。”秦羽涅许诺,“我们在此拜天地,拜过天地之后,我死后魂魄也同你烟消云散在一处,来世你也别妄想甩开我。”
“如你所愿。”
藏春深 第六十六章 结发为夫妻
三两只火匣子被秦羽涅点燃放于那一潭泉水前,鹅黄色的微弱烛光颤动跳跃着,倒映在这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为清冷的四下平添了一丝暖意。
就好似在秦羽涅与刀鸑鷟他们二人的身边亮着千万盏灯烛,明如白日。
但现实却是如秦羽涅所言,这山洞中既无合卺酒,也无凤冠霞帔,更无洞房花烛。但刀鸑鷟却一心一意,坚定不移地告诉他,此时此刻要与他在这里成亲。
而他们手中甚至连一条像样的红缎带都拿不出来,唯有执起彼此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泉边烛光。
待站定后,他们相互转过头来望向彼此,相视一笑,屈膝跪地,地面的冰冷触感并未使他们心生退却,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欲结百年之好的两颗心。
“吾今日于此起誓,以白头为约,山河作聘,与刀鸑鷟结为夫妻,若违此誓,灰飞烟灭。”秦羽涅举起右手放于额角旁起誓,一字一句,皆是真心。
“我刀鸑鷟今与秦羽涅成亲,但愿与之执手相看,走遍这大好河山,漠北江南,生则同衾,死亦同穴。”刀鸑鷟同样举起她的右手起誓,弯弯的笑颜盛满了无尽的柔情蜜意,一刻也不愿从秦羽涅的面庞上挪开目光。
秦羽涅回望她,唇边笑意愈发浓重,他轻启薄唇,道:“一拜天地。”刀鸑鷟与他同时俯身跪拜下去,又同时抬起头来。
“二拜高堂。”话音落,他们朝着远方遥遥一拜,叩首。
“夫妻对拜。”他们二人挪动身子,彼此面向对方,唇边的笑意中好似荡漾着好酒般让人沉醉,两人敛过衣袖,郑重而缓慢地朝着对方垂首叩拜下去。
交拜完毕,礼成,刀鸑鷟抬首,直起身子的瞬间,抽出了腰间悬挂着的那柄匕首,她抽出刀鞘,拉过自己的一缕青丝,猛然割下,握在手中。
“你可要好生收下。”刀鸑鷟知道他们南朝的人若是两情相悦,便会用青丝作为信物交给对方。
于是,她伸出手,将白皙的掌心摊开来至秦羽涅的面前,手心上正是她那一缕乌黑的发丝。
秦羽涅并未直接伸手去拿她的青丝,而是拿过她手中握住的匕首,将发冠放下,将散落的青丝割下一缕,这时才拿过刀鸑鷟的青丝,他将他们二人的青丝缠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愿我们能够同看这青丝变作白发。”秦羽涅摊开手掌,两缕纠缠的墨发静静地躺在其上。
刀鸑鷟的心好似被今日这深重的爱意所填满,再没有其他的一丝缝隙来容纳其他的任何事物,她心口的满胀感已经上涌她的鼻她的眼,她只觉鼻头酸涩,两行热泪便就此从眼角滑出。
“鸑鷟,我们还有一件事未做。”秦羽涅忽然凑近她的耳畔,故作神秘,低声说到。
“什么?”刀鸑鷟仰起头来问他,蓝眸就似一汪澄澈的湖水,纯净而空灵。
“拜过天地之后,还有一句话,你可知是什么?”秦羽涅喷洒出的热气都沾染在了她白皙的脖颈之间,惹得她一阵酥痒。
她倒是认真地去思考了秦羽涅的话,片刻后,她面颊飞红,就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将头埋地愈发深了,若是这地上有个地洞,她怕是早已让自己钻了进去。
因为秦羽涅的言下之意实在是让她太过难为情了。
“是送入洞房。”可他偏是存了心的要叫自己害羞,竟是贴住她泛红的耳尖呢喃着这五个字。
刀鸑鷟的面颊愈发的红艳起来,她将头埋在秦羽涅的怀里,如何也不肯抬起来看他。
秦羽涅也不心急,任由她去,只是轻咬住她的耳尖细细地用唇齿摩挲着,细密的亲吻也逐渐地落在了她的耳朵上,脸颊上,最后印在了她如同樱花瓣一般柔软的水唇之上。
秦羽涅一下又一下地轻碾过她的唇瓣,纤长的手指**上她的面颊,含住她的唇吮吸着,舔舐着,就好似幼兽在舔舐自己的伤口一般温柔。
感受着刀鸑鷟的回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秦羽涅忽然一下子将她横抱起来,径直走至那木箱边侧身坐下,手掌搂住她的背与不盈一握的腰身,虔诚地亲吻着她,就好似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无比珍惜。
而刀鸑鷟方才被他的动作一惊,双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此刻就坐在他的大腿上,任由他在自己的唇瓣间攻城略地。
秦羽涅的唇是温热的,好似喝了热酒一般醉人,辛辣的酒水使她醉倒其中,不亦乐乎。但这令人醉去的酒意却又无比的轻柔软绵,好似春夜里的微风般,悄然地擦过人的面庞,蹿入人的心扉。
秦羽涅从她的唇吻至唇角,从唇角吻至下颌,从下颌顺着白皙细长的脖子向下吻去,刀鸑鷟不得不被迫仰起头来,就好似天鹅般伸长了自己的脖子,露出优美的线条。
“羽涅......”刀鸑鷟愈发气息不稳,在秦羽涅的攻势下,她显得弱小而无助。
秦羽涅回应她的便是用贝齿叼起她那精致锁骨上的一层皮肉来,摩挲吮吸,直至她泛起艳红之色,才放过此地转向另一处的肌肤。
“羽涅......”羽涅......刀鸑鷟的脑海里,话语里全然都是这两个字,除了这两字,她此刻根本想不到别的。
她再一次地轻唤使得秦羽涅停下动作,与她四目相视,而他发现刀鸑鷟的眼中竟是沾染了迷蒙的水雾,晶莹而模糊地望着只剩下虚影的他,面色潮红。
“鸑鷟......鸑鷟......”秦羽涅喃喃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刀鸑鷟将手**上他的脸,竟发现他的脸此刻烫人的很,额上竟也生出了细密的汗珠来。刀鸑鷟几乎是刹那间便明白了,她的指腹贴在他的额头上,传递去一阵舒爽的凉意,
“鸑鷟,可以吗?”最后,他如此问她。
刀鸑鷟笑了,朝他点点头,就在这一霎,秦羽涅的吻再一次地落在了她的唇上,只是这一次,这吻太过汹涌发狠,已不似最初的温柔,而是带着侵略性地攫取,但刀鸑鷟唇边的笑意却愈发地浓重了。
她心甘情愿,便无人可以阻挡。
烛火左右飘摇着,这密室中,一室春情,红浪翻涌。
藏春深 第六十七章 五凤之一惊现世
景和二十年冬月二十七,博义州,伏龙山。
刀鸑鷟从一片宁静安然的黑中渐渐转醒,素手揉搓着惺忪的睡眼,她本想撑起身子坐起来,但这温热的怀抱实在让她太过眷恋,她根本不想从这怀抱中就此抽离。
她试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秦羽涅那张冷峻的面容,而她则赤着身子躺在他的怀中,手指触及之处是他有着蜜色肌肤的胸膛,他们如瀑的墨发铺散纠缠在一起,身子上则盖着昨日荒唐尽褪的衣裳。
她与秦羽涅昨日在此拜堂成亲,已经结为夫妻。
想到此处,刀鸑鷟不禁勾起唇角,莞尔一笑。
她活了这许多年,一直觉得自己做事莽撞且疯狂,但昨日却是她这么多年来自认做过最为郑重认真的一件事。
她与秦羽涅被困在此,或许没有人会找到他们,或许这里就是他们的长眠之地。他们一起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场面,甚至随时面临着生死考验,如此一来,有些事情她便是绝不能让自己后悔的。
她还记得王兄走时曾对自己说,让自己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他道秦羽涅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若是遇到合适的时间,便尽快地做出决定。
而昨日,刀鸑鷟觉得是在合适不过的时候,她对秦羽涅的诺言,对王兄的许诺都一一兑现。
此刻她同她此生挚爱相拥而眠,便是死也无憾了。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的师傅还没有亲眼看见自己拜堂成亲......
“羽涅......”刀鸑鷟的嗓子有些喑哑,她凑到秦羽涅的耳边,用气声唤他。
秦羽涅睁开星眸,眸光清亮,无一丝混沌之意,“怎么了?”秦羽涅将她搂过去,低头望她,“何时醒来的?”
“刚醒来一会儿。”经过昨夜,刀鸑鷟此时仍旧有些疲惫,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来,将秦羽涅玄色的衣袍拉起遮住她的上身,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
秦羽涅也顺势坐起,从背后紧紧地环住她,“在想什么?”他与她十指相扣,低声在她耳畔询问。
“羽涅,你说我们还能够从这里走出去吗?”刀鸑鷟眉目间的隐忧秦羽涅自然不会忽视。
“鸑鷟,你只需知道,无论如何我同你在一处。”秦羽涅话音刚落,刀鸑鷟便微微反转过身子来,贴伏在他怀中,微微颔首。
秦羽涅就在这样抱着她时,忽然无意间瞥到了她锁骨上的那只鸑鷟,竟又泛起了淡淡的紫色。
与此同时,刀鸑鷟忽然在他怀中闷哼出声,手指不禁抚上锁骨处那鸑鷟所在的位置,道:“羽涅......好痛......”
再看那鸑鷟,竟然已经变成了深重的紫色,甚至有些泛起乌黑之色,而刀鸑鷟的手则紧紧地扣住那鸑鷟,神色痛苦。
“鸑鷟,感觉怎样?”秦羽涅话音未落,刀鸑鷟便朝他摇了摇头,秀眉紧蹙,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砸在了所盖的衣袍上。
秦羽涅渡起真气从她的后背为她传递而去,但这一次即便输入了源源不断地真气刀鸑鷟的情况也不见好转,她仍旧万分痛苦地抓住自己的锁骨处,指尖已经将那处抓出了几条血痕来,而她的身子也在愈发的冰冷。
秦羽涅运功,更加耗费心神地为她输入真气,但依然无果。
就在秦羽涅陷入困境,焦躁之时,刀鸑鷟锁骨上那只鸑鷟所发出的紫色光华开始由深变浅,又由浅变深,倏地一道紫芒从那处直冲上空,将他们头顶的整个顶壁都笼罩在了这紫色的光芒之中。
而刀鸑鷟的痛苦似乎正在渐渐地减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得耳边一阵清脆啼鸣,他们齐齐抬首一看,一只紫色的鸑鷟竟横空而出,腾空而起,盘旋在他们的头顶,声声鸣叫。
此时,刀鸑鷟锁骨上的那只鸑鷟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来都不曾在她的锁骨上留下半点印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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