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云苍阑欲意以如此方式借他之手来使皇帝体质减弱,日日昏睡。
而云苍阑自己则暗中秘密有另一番准备,安永琰询问他,他却只道时候到了自然会告知安永琰。逼的安永琰不得不派人暗中跟踪调查他,但由于云苍阑太过狡猾,每次都无果而归。
他此时此刻也正因此事而烦恼,甚至连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的长生也未发现。
“永琰啊。”长生掂着手中的折扇,大摇大摆地从屋外走进来,看着安永琰这副颓丧的神情,也跟着哀叹了一口气。
在他的叹气声中,安永琰终是回过神来,抬首横眼看他,“这么快便回来了?”
“哎......”又是一声长叹,一边摇着头,“那老狐狸真是老狐狸!我跟踪他至半路,又被他甩开了。”
安永琰面色一沉,甚是阴冷,好似在长生的四周乍起一阵寒风,“依本教主看来,你这风教王也不用当了。”
“永琰啊......”
长生话音未落,安永琰便猛地无情打断了他,“你自己说你已经跟了他多少时日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养你们来做什么的!”
长生清楚地了解安永琰的脾气,他是个将喜怒哀乐都写在面庞上的人,且很是容易发怒,所以每当这个时候,长生都只是以沉默来回应他,若是与他多言两句,怕是会被他眼中的利箭所射杀。
“怎么不说话了?”安永琰蹙眉,“本教主说错了?”
“永琰怎会有错,是长生办事不力。”长生立即顺着安永琰的话说到。
“罢了。”安永琰一挥袖袍,从踏上起身,“看来有些事还需得本王亲自出马。”
“你这是要去哪?”长生唤住他。
“皇宫。”安永琰吐出这两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堂中,徒留下长生一人站在空旷的正堂里,任由外来的冷风吹起他散落的银发,无奈地摇了摇头。
安永琰命府中的人备马,更换了皇子常服,一路朝着皇宫行进,他这一去借探望皇帝的名义去查看皇帝这几日的状况,二来也顺道自后宫浣衣司一趟,不知最近云若初过得可好?
如此想着,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意,若是被人所看见定然叫人毛骨悚然。
马车停在宫门外后,他便长驱直入地进入了皇宫之中,绕过多处宫殿到了皇帝此时所在的御书房。
红公公见他来了便引着他进去,一面还道他最近来的勤皇帝很是高兴,知道自己的儿子对他如此关心,没有一个做父亲的是欢喜的,哪怕他是皇帝。
然而安永琰却在想,若是有一日皇帝得知了自己所做之事都是另有目的,而这最终皆不过是希望他死,那时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否与自己当年被劫走时一样的惊慌失措?
他很是期待。
“儿臣参见父皇。”站定在书桌前,安永琰躬身行礼,“父皇在做什么?”他抬首,自然地走上前去,看向桌面。
只见皇帝正在阅览着一本册子,“旻儿来了。”顿了顿,“这是有关刑部尚书人选的提名。”
“原来如此。”
皇帝看了他两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你也在朝堂上学习了不少的时日,对这些人可熟悉了?可有什么见解?”皇帝如此问他。
安永琰一时间犯了难,他的确笼络了不少宫中之人在来到凤华被认作皇子的这段期间,但是此事他却不好擅自发言。
他只道:“儿臣尚在跟太傅学习之中,对朝中的利害关系也并不清楚,所以恐怕无法帮上父皇的忙了。”他凤目一转,“父皇可等皇兄回来一起商议,皇兄他厉害的很,定然能够助父皇一臂之力。”
皇帝点点头,“罢了,就不难为你了。”言罢,他撑在书桌上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父皇可是困倦了?”安永琰见皇帝面露惫意,便顺势询问。
“哎,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是无故困乏,请了太医来看也没得出个结论。”他说完笑了笑,“好了,你退下罢,朕要休息了。”
“是,父皇。”安永琰行礼,“儿臣告退。”唤了红公公进来后,便径直离开了御书房,朝着后宫之中而去。
后宫禁地,男子不得入内,他每次进入都是隐蔽至极,此时他施展轻功,飞跃着重重宫檐,终是到了浣衣司的大门前。
白日里,浣衣司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稍不留神便会被人发现,他索性蒙了面,自浣衣司的后院飞身而进,落于地面时恰巧被一个婢子所瞧见,他眼疾手快地将那婢子的嘴捂住,叮嘱她不要说话。
那婢子被他挟持着,身子颤抖不已地点点头,安永琰压低声音开口询问云若初身在何处,被那婢子告知后,便一掌将她击晕,而自己则去寻云若初。
云若初此时正在库房中整理衣物,并未发现有人向她靠近。
待脚步声传至她耳边时,她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向门口,门扉被推开,进来的人令她瞪大了双眸。
“安永琰!”





藏春深 第七十二章 是非恩怨无穷尽
无论经历过多少次,云若初对于安永琰的突然出现总会无比惊惧,这种惊惧好似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记忆里,无法磨灭,每一次身体都会随着安永琰的出现而作出反应。
那个夜晚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羞辱与可怖,她忘不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安永琰渐渐地靠近她时,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瑟缩着向后退去,然而她却忘了她身后并无退路,只有冰冷的木柜死死地挡住她。
这种感觉就好似无论怎样她都没有办法逃脱安永琰一样,不管她逃到何处,他都会立即找到自己,比上一次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她。她想或许上辈子是自己欠了他,所以这一世她与安永琰才注定要如此纠缠不休。
人世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怎么?还是如此害怕本教主?”安永琰贴在她的耳边,故意将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根上,轻易地便染就了一片绯红。
云若初的手紧紧地交握在背后,身子极尽全力地向后仰去,一丝也不愿靠近安永琰,仿佛一旦沾染上他的任何气息便会丧命于此。
“你知道本教主今日来找你是为了何事。”安永琰直起身子,看向她的凤目中皆是凉意,“本教主给你的时日已经够宽限了,你也是时候给本教主一个交代了。”
云若初自然知晓他的言外之意,她警惕地朝着门边看去,虽然门扉紧掩,但她仍旧选择压低了声音,“此时青天白日,浣衣司中又人来人往,如此出去只会引人注意。”她欲以拖延的方式来回应安永琰,但安永琰却并不吃这一套。
“哼。”他冷哼,“别以为本教主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他凤目挑起,上前一把掐住云若初的两颊,手劲之大,云若初的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深陷下几道指印。
云若初仰着头,眼角被他逼出泪来,面颊上传来的疼痛已经逐渐麻木,那豆大的泪珠终是顺着面颊掉落在了安永琰的手背上。
安永琰即刻将她甩开来,嫌厌般地擦去手背上的泪水,而云若初被安永琰甩出,脚下不稳,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
“除了她,本教主讨厌女人哭!”云若初并不知安永琰所说的那女子是谁,也不知他说此话时眼前浮现出的是谁的面容。
但她内心的苦涩却像藤蔓般疯长,紧紧地将她的一颗心缠住。
无论她为他做了多少事,都比不上那个厌恶他却被他装在心里的女子。
“现在即刻带本教主去找玄天令!”安永琰俯视着地面上蜷缩起身子的她,满眼不屑。
“可是......”
安永琰为了让她不再用那般拙劣的理由来搪塞自己,于是便走上前去将跌倒在地面上的她一把横抱了起来,一边道:“你那些心思在本教主面前还是收起来的好,本教主既能进的来,又岂有出不去的道理?”
云若初单手搂住他的脖子,却垂下眼帘,不敢看他,与他靠的越近,她心中的压迫感便愈发的强烈,这股压迫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安永琰的控制之下。
安永琰抱起她后,一脚将门踹开,径直走了出去,庭院中恰好无人,他施展轻功飞身至房檐上站定,“告诉本教主,接下来该往何处去?”
云若初放眼望去,手指最终落定在一处,“先去那里罢。”她没有办法,哪怕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但她却无法操控自己的心,因为她的心早已被安永琰牢牢地握在手中。
安永琰曾在那一次告诉她,让她回宫之后便尽快去打探贤妃从前所住寝宫的位置与地形,云若初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她对这个江湖上所发生的是是非非皆不清楚,她有时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掺和进来。
难道仅仅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子吗?
她阖上双目,不再去思索,直到安永琰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接下来呢?”
她抬首,眼有迷惘,眼前的宫殿都有些相似,她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里。”
安永琰搂抱着她在再次往另一处宫殿的房顶之上,站定后,“究竟还有多久?”
云若初心道分明是他抱着自己在寻,却将过错推在自己的身上,真是好没道理。
不过,安永琰这个人何时有讲过道理呢?他若是讲道理了,那么此刻他便不会在此处做这样的事情了。
最后云若初的手指向某一处宫殿,“就是那里了,那里便是贤妃娘娘从前所住的宫殿——毓秀宫。”
安永琰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本教主没有信错人,你是如何打探到这里的?”
“此事只需在与浣衣司的婢子们谈论时稍稍一提,便能得知。”云若初如是说到。
“哦?是吗?”安永琰虽然这样说到,但神情却没有一丝吃惊与疑惑,“那本教主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云若初有些不解地望向他,他却并未即刻说出,而是再次飞身朝着毓秀宫所去。
最终,他们从檐上跃下,安永琰将云若初放了下来,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这宫殿看起来与别处并无二致,没有什么特别......”为何玄天令会放在这里?难道就只因这是母妃曾经所住之所?
云若初也随着他的目光环顾四周,的确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你不是说要有一件事要告诉我?”云若初上前拉住了正欲迈步朝内的安永琰,问到。
安永琰的动作一滞,回过头来,沉默了片刻,“告诉你也无妨。”顿了顿,“你的父亲云苍阑回来了。”
此言一出,云若初当即怔愣在了当场,显然她对此事难以置信,她知道父亲逃脱了朝廷的追捕,却为何选择在此时回到凤华?难道他依然没有放弃他那心中所谓的“大业”吗?
云若初瞪大了双眸,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安永琰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她没有跟上,转身折返至她面前,低声在她耳边道:“所以你可要好好表现哦。”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仿佛达到了目的一般,云若初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来,云苍阑对他这个女儿,也不是太过重视啊。




藏春深 第七十三章 往事不可追忆
安永琰在云若初的耳畔低声说完这句话后,便再度转身朝着那宫殿中走去。
毓秀宫从前是贤妃所住的宫殿,在贤妃失踪之后此处便已经空了很多年,皇帝没有再让任何妃子搬进这住所,甚至还遣派了宫人定时来打扫,让它保持着与以往贤妃在时相同的模样,可见皇帝也是个痴情的人。
所以这所空荡无人的宫殿并未有灰尘与蛛丝存在的痕迹,殿前的庭院里甚至还栽种着片片葵花,虽然此刻葵花已谢,但一切都好似贤妃还在一般,不曾改变。
安永琰站定在殿前,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幕,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他忽然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自己的父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他所见亦或是他隐藏着本来属于他最真实的面貌,呈现给天下的只是他那戴着“皇帝面具”的一张脸?
他有些迷惑,但这样的情绪却只持续了片刻,下一瞬,他依旧认清了自己心中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他心中最为让他欲为之倾尽所有的是这天下,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其他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不过虚幻。
什么兄友弟恭,什么血浓于水,什么白头偕老,与他而言皆是空谈!
只有权利才是永恒的。
他在心中不断地如此对自己说到,但不知为何,每次当他的脑海浮现出这样的言语时,他心上的某一处总会隐隐作痛。
可是这个时候的安永琰还不明白,又或者说他刻意地选择了忽略。
“原来母妃从前便是住在此处。”他走至门扉前,口中竟呢喃出这样一句话。
云若初紧随其后,他虽说的小声,但仍旧被她所听见,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看着安永琰的眸光也也开始摇摆不定。
安永琰用手将门推开,对比之前他在浣衣司中的粗鲁动作,此刻确实显得轻柔了太多。
就连云若初也被他这一动作惊住,仿佛她此刻所见的安永琰不同于之前的那个安永琰了。总觉着自从进了这毓秀宫之后,有什么东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殿中的陈设十分雅致,并无奢靡之相,安永琰曾在画像中看见过母妃的模样,那的确是一个性子温婉的女人,与他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
安永琰走进殿中,伸手**上殿中的案几,软榻,甚至是梳妆的铜镜,好像如此便能够感受他的母妃从前在此的生活。
云若初细细地看着这殿中的每一件摆设,在心中感叹这贤妃娘娘究竟是一个多么喜好清净的女人,这毓秀宫的地理位置本就处在后宫较为僻静之处,眼下在这殿中所见更是让人觉得她日子清苦,若是不知晓的人怕是会觉着她是一位不受陛下恩宠的女人吧。
“临王殿下,你记得你的母妃吗?”云若初看着安永琰在前方走动的背影,忽然如此问他。
她看见安永琰的身子明显一震,似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发问。
云若初有些后悔问他这样的话,若是惹得他一时不高兴了,还不知会怎样迁怒于她。
谁料想,安永琰竟是转过身来,淡漠地道:“不记得。”他不愿意将内心那一点仅有的记忆与人分享,他害怕他一旦说出来,那记忆便会被人所抢夺,所侵蚀,变得无影无踪,灰飞烟灭。
云若初听闻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凝固了下来。
“本教主的事情,不需要你擅自关心。”安永琰在顷刻间暗下脸来,“做好你自己的事便是。”
安永琰嘴上虽说的如此凶狠,但却不知为何,令云若初有些微微的心疼起他来。
他将自己包裹在以往零碎的回忆里,以仇恨作为盾牌来保护自己,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够让他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从而拒绝他人的示好,拒绝他人的到来。
他想要一个人,但又害怕一个人。
安永琰回眸,忽然发现云若初正在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忽然觉得胸中的怒意汹涌而起,他高声吼到:“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可有找到玄天令的所在?”
云若初在他的呼喊下回过神来,身子一颤,走上前去,“我并未找到。”顿了顿,“我并不知晓玄天令是何模样,况且每次来此都是偷摸着行事,不敢久留。”
“那便快些来帮本教主找出玄天令。”安永琰的命令使云若初不得不从,于是乎他们二人便开始动手在这殿中四处寻起了一切可能是玄天令的物件。
但是找了许久,也不曾有所收获,安永琰开始寻思这殿中是否还有其他的机关,或许能够打开隐藏在这殿中的暗室,他便四下寻觅起了殿中的机关。
就在此时,庭院内忽然传来了几个宫婢交谈的声音,“真是不懂为何陛下要我们定时来此打扫宫殿,明明这宫殿早已没有人住了。”
“你才来不久,自然不知。”另一个宫婢的声音响起,“我们陛下呀,可是个痴情的皇帝。”
“哦?”顿了顿,“这话怎么说?”
“这所宫殿是十五年前失踪的贤妃娘娘从前所居住的地方,那时贤妃娘娘可谓是宠惯六宫,哪里有现在什么戚贵妃这些人的事儿。”紧接着道,“贤妃娘娘失踪之后,陛下便日夜茶不思饭不想,人也跟着憔悴了许多,时常来这毓秀宫中思念贤妃,陛下派人四处寻找贤妃的下落,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够重新与贤妃相见,这宫殿便也一直派人清扫,只待找到贤妃让她重新住回这里。”
“原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宫婢感叹。
她们的脚步声与谈论声愈发近了,安永琰静静地听着,潜至门边,正欲出手,没想到忽然其中一名宫婢的声音再次响起,“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其他宫婢也随之异口同声道。
安永琰眸色一暗,收回了手,朝着云若初使了眼色,示意她找寻一处多藏起来。
云若初朝着大殿的深处跑去,安永琰紧随其后,最后他们在贤妃就寝的床榻下藏身起来。
门这时便开了,脚步声渐渐逼近,躲在暗处的他们屏住了呼吸。




藏春深 第七十四章 恨仇深锁妄难断
安永琰与云若初因皆藏身于床榻下这本就狭窄的空间内,又为了防止被发现便只得拼命地向内靠去,而如此一来他们彼此的身子便贴的很近,近到两个人皆能够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云若初只要微微抬首,她的鼻尖便会触及到安永琰下巴的肌肤,那随之而来的凉意不但没有让她周身泛寒,反而使她的面颊愈发的燥热起来。
安永琰此时没有闲暇去在意这样的细节,他顺着光亮朝外平视就能够看见皇帝的明黄的蟠龙锦靴一步步地朝他们逼近。
最后停在了离床榻不远处,安永琰回忆起皇帝所面向的那个位置,应是放置这一面铜镜。
因看不见皇帝的动作,便只能够凭借听音来判断皇帝此刻正在做什么,安永琰凝神仔细地倾听着,只听得一阵木盒与金银物相撞发出的声响,而后听皇帝道:“你们先退下吧。”这话是对那些宫婢们说的。
那些宫婢应声后依次退下,将门扉掩合。
良久之后,再无动静,甚至于安永琰和云若初都以为皇帝已经离开了,忽然殿中传来一道浑厚却疲惫的男声:“莘儿,又是一年春去冬来,原来你已经离开朕这么久了。”
皇帝独自喃喃私语,他口中的莘儿是否就是这毓秀宫的主人,曾经的贤妃娘娘呢?
云若初聆听着,心中如此想到,她觉着能让皇帝在此处怀念的人,除了贤妃应当也没有他人了。
“莘儿,昀儿他近日不在帝都,不过应该很快便会回来了。”顿了顿,“上一次,他对朕说,他爱上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说要永远守护那女子,朕虽生气,但朕却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义无反顾地排除万难,要同你在一起。”
云若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帝这是在想象着贤妃还在的时候,与她闲话家常。如果贤妃还在,她此时此刻听闻皇帝的言语后或许会露出温柔的浅笑,他们会谈论着自己儿子的点点滴滴,就好似一对人世间寻常人家的父母亲那般。
但如今,却只剩下了皇帝一个人孤独地呢喃,他自言自语,在旁人看来就好似一个失常的人,但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接着说下去。
“莘儿,你别怪朕心狠,这些年来常常让昀儿他带兵上战场杀敌,亦或是让他去苦寒之地戍守,你若是还在朕身边定又要心疼了。”皇帝的声音很慢,却很是轻柔,“朕对他寄予厚望,有朝一日他终是要继承这大统的,朕也只有抓住时机去锤炼他。”
云若初听见此言时不禁猛地抬眼去看安永琰,果然看见他的眼眸一片阴沉,狂风在眼底骤起,好似下一刻便要将这天地倾覆一般,渐渐在他眸中聚起的血丝,狠厉地撕裂开来,云若初看出他在发怒,他的怒气几近要将人毁灭。
她回忆起皇帝所说的那几句话,其中那最后一句,便是让安永琰如此狂暴的真正缘由。
“你一定想问旻儿是吗?”就在此时,皇帝忽然又开口说到,这一次他提及了安永琰。
安永琰抑制住胸中的怒火,逼迫自己去听听皇帝究竟要说什么?他这个至高无上的父亲究竟是怎样评价他这个儿子的?
“哎......”只听皇帝长叹一口气,“朕欠他良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安永琰神色微怔,心中暗道,亏这皇帝还有几分良心,知道他自己所欠下的债。
“只是,你知道旻儿他......”皇帝话音未落,便听见屋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叫喊,那是红公公的声音。
“陛下,陛下......”红公公急匆匆地从庭院中跑来,推开门径直入内,至皇帝身边,喘着气道了一句,“陛下,靳丞相入宫了。”
“你年事高了,以后便不要这般匆忙,朕不会怪罪于你。”皇帝看着红公公这般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便去吧。”
“是,陛下。”红公公笑着迎着皇帝从殿中走出,这次皇帝才真正的离开了毓秀宫。
也在此时,躲藏在床底的云若初与安永琰见形势稳定后,才先后从床底钻出身子来。
云若初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抬首便看见安永琰两眼注视着殿门的方向,眸中原本已有消散的怒意顷刻间又占据了整个眼眸。
那模样狠戾可怖,远胜于云若初曾经所见的每一次。
1...8889909192...1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