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春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ky沙鱼
这景象太过让人惊讶诧异,不过秦羽涅此刻却更加在意刀鸑鷟,就在刀鸑鷟不再痛苦时一把用衣袍裹住了她的身子,将她额上的汗珠擦拭干净,“觉得怎样?”
“我没事了......”虽然已不似方才那般痛苦难忍,但方才的痛楚却使她面色有些许苍白,她伴倚在秦羽涅怀中,看着头顶那只飞旋的鸑鷟,似乎隐隐觉着有几分奇怪。
“羽涅......你看着鸑鷟,好似想要为我们引路。”刀鸑鷟用手指着鸑鷟,如此说到。
秦羽涅循着她所指抬首朝上空望去,只见那只紫色的鸑鷟的确有欲向外飞去之意。
秦羽涅迅速地为刀鸑鷟穿戴好衣裳,也将自己打点好后,将她扶了起来,“我们走。”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刀鸑鷟走向阶梯,而那鸑鷟也在他们移步时率先飞出了这密室中。
“我们跟着它。”秦羽涅牵着刀鸑鷟的手跟在紫色鸑鷟的后面行进,这紫色的鸑鷟竟是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他们二人相视,心中似乎都有了猜测,为了让着猜测得到印证,他们一步步地从这山洞中走出。
至这山洞的门口,果然看见了无数巨石将其出口堵住,严丝合缝,全然没有办法出去。即便是运用功力怕是也要耗费上几日才能将此处的石头完全打碎,更不用说那些在外堵住出口看不见的石头了。
但紫色鸑鷟却在此停了下来,它盘旋在半空中,左右挥动了两下巨大的翅膀,忽然,一阵狂风骤然刮起,卷起这山洞中的碎石,胡乱地飞砸,紧接着霎时间紫芒大盛,紫色的光华几乎充斥着整个山洞,将他们的眼眸都全然为紫色所淹没。
“鸑鷟!”秦羽涅高声唤她,紧紧地牵住她的手,“我想它是来带我们出去的。”
秦羽涅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山崩地裂的巨响震彻山间,在他们的耳边炸响,万千紫色华光化作道道星雨在空中消散,而他们眼前的山洞口露出一丝明媚的光亮,那时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
“羽涅,你看!”刀鸑鷟用手指向前方,而她的锁骨处,再一次地现出了那淡紫色的鸑鷟。
藏春深 第六十八章 真相大白于今日
冬日的暖阳悬于穹苍之上,照射出数万道耀眼且明亮的金光,投射在刀鸑鷟的蓝眸深处,就好似阳光铺洒于蔚蓝的海面,甚至为秦羽涅那双清寒的眼眸也镀上了一层明媚的色彩。
当他们从山洞中走出,最先所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几只孤雁从断崖边齐齐飞离,树梢上的鸟儿传来阵阵清脆悦耳的鸣叫,阳光驱散了这山中的朦胧雾气,使对面绵延的青山显露出真容。
一道飞虹架于两侧的崖壁之上,崖下湍急的流水奔腾着去往远方。
刀鸑鷟深深地呼吸着这山林中清新的空气,即便只在山洞中待了短短的时日,但她却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外界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再次走向这山林,让她觉着恍若隔世一般。
“羽涅,你看。”刀鸑鷟这时才发现那只鸑鷟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锁骨之上,她素手轻落在锁骨上,向秦羽涅示意。
秦羽涅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又见到了那只紫色的鸑鷟,安稳地印刻于她的锁骨上,好似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羽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刀鸑鷟不禁感到好奇,为何这鸑鷟会在最为关键的时刻从她的身体上破出,唤醒它的契机究竟是什么呢?
只见秦羽涅摇了摇头,微蹙剑眉,“我也不知。”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的景象,着实叫人大为震惊,无法作出任何解释来。
“真是奇怪。”刀鸑鷟垂首,向锁骨处的鸑鷟看去,细声地呢喃着。
“或许,有人可以给我们答案。”秦羽涅半眯眼眸,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
“谁?”她话音才落,秦羽涅便与她相望,就在那一刹那,他们同时道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空音。”
“看来你与我所想一致。”秦羽涅心想既然空音能够知晓那样多的秘密,对于此事或许也能够给他们一个答案。
“那我们此刻便......”刀鸑鷟的话被一阵阵高声的呼喊之声淹没打断,他们立在原地,仔细一听,发现传来的声音皆是如此的熟悉。
“阿梨!羽涅!”
“掌门!苏姑娘!”
这叫喊声由远及近,愈发地听得真切了,刀鸑鷟双眸骤然睁大,“是公子他们。”当她有一次地听见阿梨和羽涅四字时,她已经十分确定这从山下的来人是谁了。
“公子,我们在这儿。”刀鸑鷟大喊着回应他们,拉过秦羽涅的手,便朝着他们寻来的方向跑去,一边跑着一边继续与他们相呼唤,“公子......在这儿。”
“慢些,小心摔了。”秦羽涅在她身旁不断地叮嘱她,但刀鸑鷟因脱离困境内心带来的喜悦实在巨大,她此时此刻难以按捺住她心中的兴奋与激动,秦羽涅看在眼中,宠溺地笑了笑,便任由她去了。
终于,他们与苏辰砂还有那穹玄的弟子相会,苏辰砂几乎是踉跄着跑上前来,眉目间的神情甚是慌乱,他的目光在秦羽涅的刀鸑鷟的身上来回的逡巡,直至确认他们毫发无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但他却无意间瞥到了刀鸑鷟原本白皙无暇的脖子上多出了几处红色的印痕,他眸色一沉,心中已有猜测。
“辰砂,你为何会找上山来?”秦羽涅见他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便即刻询问,他心想或许是他们被伏击的消息传了出去,所以苏辰砂他们才找至此处。
“我们在山下等了几日不见你们回来心想或许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至大乘寺询问,谁知被空音方丈告知你们早已离开,于是便出来寻你们。”苏辰砂收回目光,顿了顿,“就连大乘寺的僧人们也被空音方丈派出在这伏龙山中找寻你们的下落。”
“原来如此。”秦羽涅点点头,告知了苏辰砂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这几日我们被困了上面一处山洞中,今日才得以脱身。”
“真是辛苦你们了公子,不过我与羽涅都并无大碍。”刀鸑鷟隐去了秦羽涅胳膊受伤一事,与之对望轻轻一笑。
“可得知了是何人要置你们于死地?”苏辰砂颔首,蹙眉,急忙追问。
“照我猜想,或许是云苍阑派来的人。”秦羽涅缓缓道来各种缘由,并将在大乘寺中与那神秘人的对话也一并告知了苏辰砂,“云苍阑用母妃引我来博义,一来是想要到此与那神秘人了解恩怨,二来定然是想借此地险峻的山势将我困在其中,再派人待命,出其不意,借机将斩草除根。”
“那我们可真是小觑了云苍阑的势力了。”
“眼下还有一件事我们需得去向空音问清,之后便即刻启程赶回凤华。”秦羽涅知道,云苍阑引他至此目的绝不单纯,若是对皇宫构成威胁,要再弥补什么便为时已晚了。
苏辰砂点头,“那我们便快些去吧。”
他们几人立即踏上了去往大乘寺的道路,因在伏龙山中,离大乘寺变并不遥远,很快便到达了寺中。
烦劳那弟子通报之后,那弟子匆匆来道空音正在大雄宝殿中等待着他们。
他们站定在大雄宝殿中时,空音正背对着他们诵经,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止住后,他也停下了口中的呢喃,转过身来。
“阿弥陀佛。”他转动着手中的念珠,向他们行礼,“殿下因何事又回到我大乘寺中?”
“空音,我有一事向你请教。”秦羽涅如是说到,“我与鸑鷟被困山洞中,后因她身上所印刻的这只鸑鷟腾空而出引路将我们救出,她身上印刻的这只鸑鷟原本只是一个图案,为何会化作实物?”
空音抬首朝着刀鸑鷟图案印刻处看去,淡淡地道:“殿下,不知你可听说过太阳太阴的命格。”
秦羽涅微微一怔,听空音继续道:“事到如今,贫僧便也不再隐瞒殿下。”顿了顿,“殿下正是这太阳命格,是为真龙天子之相,而这位姑娘,便就是太阴命格,五凤之一鸑鷟的守护者。”
“殿下所言的图腾,其实本就是实体,不过是以这位姑娘为宿体,暂时存在其中罢了。”
“而将其从身体中唤醒的唯一办法,便是太阳与太阴的结合。”
藏春深 第六十九章 最为断肠是此心
不仅仅是刀鸑鷟与秦羽涅,连同苏辰砂也当即怔愣住,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刀鸑鷟与秦羽涅皆未曾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致使那鸑鷟从身体中破出,但这样的一个原因也让他们的事情随之公诸于众,并且第一个除他们之外亲耳听见的人还是她曾经仰慕过的公子——苏辰砂。
她不禁将目光移至苏辰砂的面庞上,只见他眼神有些震颤空洞,她收回目光,垂下头去。
她不愿用这样的事情来伤害到苏辰砂,因为没有任何理由让她的幸福与快乐致使他人的痛心哀伤。
秦羽涅发现了她的异常,瞬时便想了明白,他将刀鸑鷟的手牵过,紧紧地包裹住,他能明白她的心思,所以只盼着以此让她的情绪稍有缓和。
苏辰砂此时此刻的思绪仿佛被抽离至身躯之外,不再属于自己,混沌的脑海中闪现出一片刺眼的白光,而空音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却回荡在他的脑海中无法消散。或者说,他不知该如何将它驱散。
其实,明明就已是他心中清楚的事实,总有一日会发生,但当其来临时,他仍旧感到心中一阵钝痛,以往所有的苦涩都尽数涌起,蔓延开来,让他难以招架。
他从未逼迫自己放下刀鸑鷟,但他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让他手足无措。
“殿下与姑娘......”空音再一次在大殿中响起,却没有说的完整,但在场之人却都懂得空音所言之意。
“空音,这鸑鷟宿在她的体内可有影响?”秦羽涅询问到。
“殿下放心,并无任何影响。”空音淡淡地说到。
“空音,为何你会知晓如此多的事情?”秦羽涅对此倍感疑惑,好似大乘寺与这其中的渊源不浅。
“阿弥陀佛。”空音颔首,“殿下,空音所知皆是师傅在世时所告知,师傅临走前曾嘱咐我不要让人进入那塔楼禁地,因为那里面就放置着玄天令中的凰字令,师傅说待到有缘人来才能交予。如此而已。”
“那么若是今后,要在此召出这鸑鷟,该用何法?”
“只需这位姑娘心想便能事成。”空音言罢,又轻声道,“世间万事万物,有因有果,循环往复,寂灭轮回,皆是天意。”
“空音可否请你寺中弟子帮本王一个忙?”秦羽涅想起了那山洞中的账本与金子。
“殿下请讲。”
秦羽涅将事情告诉了他,空音答应下来,“待寻到后自会派弟子送往凤华。”
“多谢。”秦羽涅抱拳,向他致谢。
“殿下,快离开博义吧。”空音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便转回身子,继续诵读起了经文,不再与他们搭话。
“鸑鷟,辰砂,我们走吧。”秦羽涅再一次看了看空音,眸中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他执着刀鸑鷟的手,唤上还有些愣神的苏辰砂,一道踏出了这大雄宝殿。
就在他们离开殿中之后,大殿的门扉便自动地轻轻掩合上,将他们隔绝在外。
“我们这就启程回凤华吧。”刀鸑鷟建议到,“只是那伏龙山下那户人家,他们......”
“不必担心了,我已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让他们谋生。”苏辰砂忽然开口说到,只是在这说话的过程中,双眸只静静地看着地面,也不抬首看刀鸑鷟一眼。
刀鸑鷟心中有些酸涩地点点头,“那么,我们便即刻离开吧。”刀鸑鷟与秦羽涅的马匹并未在山中走失,而是自己回到了伏龙山脚下,也由此被那户人家所发现,饲养了几日。
好在雷霆与绝尘有灵性,如若不然,他们的行程便有会被耽搁了。
他们在伏龙山脚下与那户人家的妇人还有小女孩告别之后,便踏上了归程。
一路上,他们三人骑着马匹并排而行,刀鸑鷟被他们二人护在中间,但却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这般行了许久,至月上梢头,苏辰砂温润的声音忽然传至他们的耳畔,“羽涅,阿梨,你们可是已经拜堂成亲了?”他如此问。
言语中听不出任何一丝别样的情绪,就那样一如既往的轻柔,温润的,甚至比春日的微风还要柔和。
但他愈是如此,刀鸑鷟的心便被捏的愈紧,苏辰砂于她而言的意义很是重要,这即便是她心中有所爱之人也无法磨灭的事实,没有人能够代替苏辰砂,就好像没有人能够代替秦羽涅一样。
他们二人,对她来说,意义是不同的,但却同样是重要的。
所以,她不能够容忍苏辰砂因为自己而受到一丝伤害。
此时此刻,当苏辰砂问出这一问题时,她先是一愣,而后道:“公子,你忘记阿梨吧。”
连秦羽涅也没有想到刀鸑鷟会如此直接地说出此话,其实这话她曾说过的,但那时苏辰砂对她说,她不能够阻止他爱她,所以她妥协了。
但如今,不同了,唯一能够让苏辰砂今后不再痛苦的最好方式便是,彻底的忘记。
她知道如此一来,她有多么的心狠,但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对秦羽涅和苏辰砂都公平的办法。
她爱秦羽涅,却又不能伤害苏辰砂,世上哪里就有如此两全其美之事?所以她必须要狠决地让她自己从苏辰砂的心中永远地消失。
“阿梨!”苏辰砂为之大震。
“公子,我同羽涅的确已经结成夫妻,所以公子就忘了阿梨吧。”她的心好似在被一刀一刀的割下伤痕,即便日后愈合,也会变作永远的疤痕留在那里。
她都如此之痛,那苏辰砂呢?
“阿梨,你曾答应过我......”苏辰砂话音未落,刀鸑鷟便即刻打断了他。
“公子,就当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吧。”
“好好好!”苏辰砂忽然声音颤抖地笑了,他踢了踢马肚子,掣缰绳猛地朝向疾奔而去,而他的笑声还回荡在刀鸑鷟和秦羽涅的耳边。
看着苏辰砂策马离去的背影,两行清冷从刀鸑鷟的眼中滑落,她勒住缰绳,呜咽着哭出声来。
秦羽涅飞身跃至绝尘的背上,坐在了她的身后,“别哭了。”他搂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手。
看着苏辰砂离去的方向,秦羽涅扬起缰绳,策马前行。
藏春深 第七十章 斩断情丝明心意
绝尘蹄下生风,雷霆紧随其后,秦羽涅握着手里的缰绳一刻也不停歇地朝着苏辰砂离开的方向追去,而刀鸑鷟挂着干涸泪痕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担忧。
好在这里只有一条道路,苏辰砂也行的不远,最终他们在一处湖泊前再次看见了他的身影。
清冷的月华如练般倾盖在苏辰砂的青丝上,覆满他的衣裳,他静立于湖泊边,澄澈寒凉的湖水倒映出他修长翩然的身影,微风拂过水纹荡漾便像是在他的身上溅起了涟漪。
渐渐近了,见苏辰砂举起手中所执的玉箫,放于唇边,凄凉的曲调便从那玉箫中倾泻而出,飘飞至他们二人的耳畔。
刀鸑鷟听闻这曲子,秀眉不禁蹙的更深了些,就连面上的神色都随着这曲调而变得愈发哀伤。
苏辰砂的背影太过萧索孤清,似与世隔绝的仙人一般或许下一刻便会飞上那遥远的九天宫阙,再也不能与人间的他们相见。
刀鸑鷟思及此处,不禁有些心慌意乱,她意欲跳下马去,却被秦羽涅所拦住。
“让我去。”秦羽涅的声音甚是有把握,“相信我,鸑鷟。”
刀鸑鷟犹豫片刻后,终是点点头,于是秦羽涅这才跃下马匹,一步步地朝着苏辰砂走去。
在他身后站定时,耳边的箫声便愈发的清晰,那哀伤也愈发的让人心隐隐作痛,空灵的调子好似传了很远很远,在遥远的山间,在江河湖海,最后消散在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浩瀚穹苍里。
“辰砂。”秦羽涅开口轻唤他,苏辰砂的肩膀虽随着这声唤而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但仍旧被秦羽涅所看见,霎时让他心中一痛。
“羽涅......”苏辰砂竟未打算一直背对着他,转过身来,与他相视,“对不起。”
秦羽涅剑眉轻蹙,“为何说这三个字?”
“我曾在向阿梨表明心意后,请求她允许我继续爱着她,我别无他意,只是我无法就此将她忘记。”苏辰砂原本温润的嗓音此刻有一丝沙哑,“这是我的私心,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愿将她忘记。”
秦羽涅沉默着静静聆听,并未打断他,苏辰砂紧接着道:“但我也从未想过再去挽回她的心,只是我不曾想到你们竟会这样快便成了亲......原谅我,今日失态了。”
秦羽涅将手拍上他的肩膀,“辰砂,我都明白,你又何须道歉?何须自责?”秦羽涅从前虽未经过什么男女之情,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要忘记一个深爱着的人,甚至在内心不起一丝波澜,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他做不到,又怎能要求别人做到。
除了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爱更加深刻。
“我无数次地劝自己试着放下。”苏辰砂望天,“但是......力不从心,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说着他竟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万分苦涩。
秦羽涅紧蹙的眉目有些愠意,他不希望听到苏辰砂如此说自己,“你若道此言,我真的生气了。”面色微沉。
或许,他同苏辰砂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会面临如此抉择,在友情与爱情中两难。
“应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秦羽涅淡淡地道,他清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轻,“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原因,才选择了放弃。”
秦羽涅所言不错,苏辰砂却浅笑着摇摇头,“羽涅,鸑鷟她爱的是你,我希望她幸福。”但他不否认从一开始看清一切时,他便有了将机会悉数让给秦羽涅的心,顿了顿,“她怎么样了?”苏辰砂低垂着头,不去看远处站立于马匹旁的刀鸑鷟。
“你自己去看。”秦羽涅远望着刀鸑鷟的方向,并不打算告知他刀鸑鷟的情况。
“方才情绪那般激动地对她,不知她......”可有怪我?苏辰砂踌躇了片刻,终是抬起头来,转过身朝着刀鸑鷟步步走去。
立在绝尘身边的刀鸑鷟看着向她走近的苏辰砂,忽然眼眶微热,渐渐聚起了热泪。
待苏辰砂在她的面前站定后,她的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滑落下来,苏辰砂轻声浅笑道:“别哭了,像个小花猫。”他伸出手将她面上的泪擦拭干净。
刀鸑鷟却因此哭得更加凶了,苏辰砂无奈,“怎没每次都哭得这般厉害?”
刀鸑鷟用袖袍擦拭着泪水,拼命地摇头。
“阿梨,我答应你了。”苏辰砂忽然开口,“我答应你。”
刀鸑鷟闻言猛地将头抬起,怔愣地看着他,苏辰砂却继续道:“只要你不再难过,我答应忘记你。”
泪水仿佛决堤一般汹涌不断地从双眸中涌出,这一刻刀鸑鷟觉得自己是真的狠心,逼迫着苏辰砂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好似要将他撕裂成两瓣。
她的心好似被谁捏在手中,掌控着生死,呼吸停滞。
“公子......”她颤抖着双唇吐出这两个字,便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好了,别哭了。”苏辰砂再一次地安慰她,“虽然我答应忘记你,但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
“公子,阿梨何德何能......”刀鸑鷟抽噎着,“我自北漠来到南朝得公子相救相助至今日,竟还要做出如此伤害公子的事情,实在是枉费公子对阿梨如此之好。”
“阿梨,你只需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苏辰砂心甘情愿便是,与你无关。”
言罢,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等她再接话,“我们还要赶回凤华,切勿耽误了救贤妃娘娘的大事。”
刀鸑鷟乖顺地点头,抽噎着还未能平复心情。
这时,秦羽涅也从后方走了上来,苏辰砂见他走来,“羽涅,我们走吧。”
“好。”秦羽涅护着刀鸑鷟骑上绝尘,自己则翻身至雷霆的背上,“驾!”扬起缰绳,三人再次上路。
只是从此地至凤华的路程还有几天几夜,是他们即便马不停蹄,也不可改变的事实。
秦羽涅此次出门又未将自己的矛隼带于身边,而冒然传信则可能被人截获,所以在存在着这般大隐患的状况下,他们便只能够尽快地朝着凤华赶回。
而此时此刻的凤华,却不知在上演着怎样的戏码?
藏春深 第七十一章 危机暗涌凤华城
景和二十年冬月二十九,帝都凤华,临王府。
干涩的冷风自庭院中吹拂而来,苍穹上虽然有太阳发出和煦的阳光,但那却是冰凉没有热意的光亮,门扉在冷风的吹拂下吱呀作响,这刺耳恼人的声音传入安永琰的耳中便使他愈发的心烦意乱。
自从云苍阑以他的母妃威胁他之后,他便让云苍阑留在了府中,一来是为了观察他的动向,二来也是为了不让他起疑,怀疑到自己只是在做戏。
但暗中他却偷偷地去了许多次皇宫,每一次都去浣衣司看望云若初,他对她的态度自云苍阑来之后有所缓和,毕竟云若初很有可能成为他手中压制云苍阑的一张王牌。
而云苍阑让他所做的事情说来却很是简单,那便是每日在皇帝的膳食中混入一种药,那药唤作“解离丸”,不是一击致命的毒药,却是一种慢性毒药,人若是长期服用,便会出现头晕目眩,困乏疲惫,食欲减退的症状,若是医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久而久之,便会神志不清,终有一日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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