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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异闻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月关
只是林仁全所虑不差,若是让瀚军趁机登岸,哪怕只是一路人马,后续就可以源源不断,南孟有亡国之虞,两害相劝取其轻,那些百姓,自是顾不得了。
月下,月光如水,沐浴在杨瀚和胡可儿的身上。
羊皓佝偻着腰,站在不远处,与旁边的修竹仿佛已浑然一体,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杨瀚站在竹山上,眺望着对岸。
对岸远山处,是一片连绵的红,仿佛一只大雄鸡头顶上的冠。
杨瀚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好像……这火,烧的大了些。”
胡可儿道:“虽然南疆四季如春,但秋季,许多草木还是更干燥些。再者,这风势又是一路刮过去的,越往高处,风就越大,火也就越难控制了。”
胡可儿说着,紧了紧月白色的披风,杨瀚见了,便伸出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
胡可儿因为他的贴心,仰起头来,向他甜甜一笑,但马上想到羊皓还在一边,稍稍的有些不好意思。
杨瀚却没这么多的心理变化,他望着那远处连绵烧去的火光,遗憾地叹了口气,道:“这火,对孟军的水师营寨破坏极大,但有效杀伤却有限,至于那剑南关,要是能被这一把火烧光就好了,只可惜……”
胡可儿惬意地往他怀里贴了贴,道:“只可惜怎样?”
杨瀚道:“只可惜,我也清楚这是痴心枉想。”
“那剑南关,就似可儿峡一般,不竭尽全力、杀它个七进七出,哪里攻克得了。”
胡可儿虽知羊皓听不见,仍是大窘,手在披风下笼着,在他腿上拧了一把,大有嗔意。
杨瀚哈哈一笑,道:“我这一把火,烧得还算可以。这把柴填进去,就看锦绣城那边,能炖出一锅什么好菜来了,走,我们下山!”
胡可儿赶紧急迈两步,脱离了他的搂抱,他这人皮厚,自己可还是要脸的。
锦绣城的秋天,大约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丝清新的感觉,余此,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这里没有北方的萧瑟,没有满地的落叶,风也是清爽怡人的,天总是那么蓝。
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匹蓝绸子,是那么的亮丽、纯净。五彩斑斓的花,便似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随处可见。鸟儿不知藏身何处,只把欢快的鸣叫传到人的耳边。
但这一切大家司空见惯的场景,今年秋天是见不到了。
天是灰蒙蒙的,不是阴天,却比阴天还要灰蒙蒙的,从早到晚。
湛蓝的天是见不到了,花草上边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偶尔下点小雨,不但没有把那黑灰洗净,反而显得更脏了。
至于欢快悦耳的鸟鸣,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天空中盘旋着的,是原本藏身山林,很少在人类城市出现的种种大鸟,生得丑陋,叫的难听,你走在街上,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一滩鸟屎落下来,砸到你的帽子上。
彭太师为此很郁闷,他连每天赤足在后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散步健身的固定规矩都改了,这几天一直在内室中闲居。
从大泽逃来的崔文,如今就是被引到彭太师的内室中参见的。
能登堂入室,直入他们内室寝居之地的,只有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绝对的心腹,完全不需要见外。另一种,是他根本就没把你当个人。
崔文不知道自己在彭太师眼中,究竟是自己人,还是不是人,但他有信心,就算现在不是自己人,早晚,他也能成为彭太师眼中的自己人。
彭太师不知道是不把他当人,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在他进来后,仍然躺在榻上,大剌剌地没有起身。
他头发也没有挽,披散着,穿着一件燕居的舒适长袍,却是咧着怀,只在腰间浅浅系了一条丝带,躺在一个美人儿的大腿上。
两个美人儿一个给他按摩着头顶,一个给他轻揉着大腿。崔文只扫了二女一眼,都是金发碧眼的方壶妞儿,身材倒是火辣的很。
“来了,坐!”
彭峰懒洋洋地哼了一声,道:“百丽儿,奉茶!”
给他捶腿的金发白妞儿娇声答应,起身去给崔文斟了杯茶。
这两位佳人,就是百丽儿和伊娃了,兜兜转转的,现在竟成了彭太师的禁脔,而为她们惹出偌大风波的文韬公子,此时却在天牢里受罪。
彭太师道:“崔文呐,近来京中,传言四起,人心不定。杨瀚在忘川河一把火儿,又烧了林仁全的水师大营,现在这山火一路蔓延,扑之不灭,如今火头距锦绣城还有两百多里,你看看这天,灰扑扑的,咳咳。”
彭太师眯缝着眼瞟了崔文一眼,道:“你自大泽来,这个杨瀚,仿佛从天而降似的,我们都不甚熟悉,对他的情报,了解的都不多。你告诉我,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可有机会打进南孟?”
崔文早知彭太师请他来,问的必是瀚军之事,心中早已有了准备,闻声一声朗笑,道:“杨瀚,虚声恫吓,实则外强中干,打进南孟?绝无可能,太师何必担忧。”
“哦?”
彭太师挥了一下手,制止了伊娃按摩的动作,向上挪了挪身子,炯炯有神地道:“说下去。”
崔文道:“杨瀚立国,才多久?纵是瀛州那样的地方,积蓄数百年的豪强,连连用兵,可承担得起?杨瀚,先是分兵参战于瀛州,继而内耗于巴、徐,再灭宋国、秦国,穷兵黩武,千里奔波,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哪有余力再征南孟?
况且,南孟有天堑在手,易守难攻,杨瀚也是自知难以攻下南孟,这才虚张声势,如果崔某猜的不错,不日,这杨瀚必有国书抵京,恫吓陛下,索取好处,那时,太师便知他色厉内荏了。”
“哦?”
彭太师抚须自语道:“林仁全把忘川水师之事,说的凶险之极,莫非是……”
他声音虽小,崔文还是听见了,不过,这将相之争,他却是不便轻易置言了,因此只是装聋作哑。
彭太师徐徐道:“如今,前军吃紧啊,急报入京,京畿震动。剑南关守将张狂惹怒陛下,被下了大狱,本应严惩,如今却因前敌之事,陛下投鼠忌器,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我朝还须倚重这些将领,竟尔连陛下也不得不看他们的眼色,老夫深为之不平啊。”
崔文被他问起,这才道:“太师,我南孟军力如何?”
彭太师道:“不及秦人勇猛,不及宋人善战。”
崔文道:“这就是了,我南孟军队,倚仗的是忘川、剑南这样的天堑,和军纪严明、敢于为国捐躯的军士,所谓军将,能起几分作用?不过是约束军纪、指挥调度而已,这等事,文臣一样做得来!”
这句话甚合彭太师脾味,彭太师不禁连连点头。
崔文道:“更何况,能为太师所用的,也不乏军将啊!荼太尉、文大帅、林都督这些人是在做什么?其实就是四个字:养敌自重!”
彭太师目中精芒一闪,这句话,正是他想说的,他心中一直有些怀疑,而且疑虑颇深,只是担心一旦误判的严重后果,而不曾说出去了。想不到旁观者清,这崔文竟也看出来了。
彭太师沉声道:“然则瀚军擅用火,先是一场火,毁了南秦铁骑,又一场火,烧得……哎,如今十余日了,仍是火势不息,听说瀚军还有飞龙猛禽……”
崔文微笑道:“太师应该知道,崔某的小女,乃是前周洪皇帝的妃子,而胡太后降了杨瀚,所以,小女在胡家,也听到了许多关于瀚军的事情。”
彭太师道:“说来听听。”
崔文道:“那飞龙猛兽,一样过不了剑南关,而且,整个南疆气候,都不适宜那等猛兽生存。这千百年来,南疆罕见此等猛兽,便是这个原因。杨瀚通鸟兽之语,能驭鸟兽为战,但是,他却改不了此等猛禽的习性,因此,在我孟国,他驭使不了这些猛禽。”
彭太师想想,恍然道:“不错,正是如此。但那火攻之术……”
崔文冷笑道:“他的火攻之术,若真能奏效,他也就不会只是摧毁忘川水寨那么简单了。现在山火连绵,能被他烧到的,已经烧光了,下一次,他的火油,还能投向何方呢?难道他能烧干了忘川河?”
崔文向前倾了倾身子,道:“太师若想知道杨瀚虚实,只管再静候几日,只要杨瀚遣使索要好处,那就证明他已黔驴技穷,只想索些好处,体面归国。那时,太师便可对借机勒索的军将大胆施为,而不必担心受其挟制了!”
彭太师憬然道:“不错!很有见识!好,陛下已经急了,想要释放张狂,对文韬赎金代罪。既如此,老夫便把这些处置再压一压,只要杨瀚遣使谈判,哼!”
彭太师嘴角,露出一丝阴险冷酷的笑容。





南宋异闻录 第395章 位面之子的初诞生
第395章 位面之子的初诞生
进入秋天以后,雨水明显少了,偶尔下一场雨,也少有瓢泼大雨,灭不了那火。所以,只能任由那火烧着。
孟国采取的办法就是派出禁军,抢在大火袭来的道路上,提前砍伐出了一道三十多丈宽的隔离带,避免火势向京城继续蔓延。
但是,孟国又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对整个火场进行全面隔离,是否会再向两侧蔓延,现在也不尽可知。
瀚王的使者,果然过了忘川河。
他们打着白旗,刚刚上了岸,林仁全就派人飞报京师了,这等涉及两国的大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隐瞒的。
孟展收到消息后,又喜又忧。喜的是,瀚王既然派出使者,说明至少在谈判结束之前,不会再打孟国。忧的是,也不知瀚王会提出什么条件,是否会让他难堪。
这时,彭太师却提出,派出一支禁军前去迎接。彭太师自获悉瀚王派出了使唤节,就开始相信崔文的判断了。
他却不知,崔文相信杨瀚一定会派出使节的原因,却是因为杨瀚征讨大泽时,也派过使者。要阻止南秦立国时,同样派出过使者,唯独对孟国之战,他是兵临城下,不宣而战。
这不合乎杨瀚一向的脾气,想来是因为孟国锁国锁的太快,在戒备之意表现的如此明显的情况下,不先打一仗,炫耀军威,使者也不好说话。
不过,崔文判断的虽然正确,他倒没有坑彭太师的意思,而是他真的相信,杨瀚绝对破不了忘川和剑南两道天堑。
彭太师如今既然相信了崔文的判断,对于军方自然就有些跃跃欲试了。于是,他马上向皇帝进言,应当派一支禁军前去迎接。
理由是,以荼单为首的军方,无疑是在养敌自重。为了让皇帝不得不向他们妥协,军方很可能会趁机生事,挑起两国大战。
万一,军方派人扮作盗匪,对瀚王的使者半路下手,那瀚王岂肯善罢甘休?
孟展自从在草原上眼见得连他也得仰其鼻息的一代草原霸主靳无敌那般雄壮的大军顷刻间化作一个个火人,迅速被瀚军摧毁,土崩瓦解,孟展就对杨瀚的不可敌产生了阴影。
他只想苟且于南疆,逍遥自在,做一个安乐王侯,既无雄心壮志称霸天下,也不想与杨瀚争雄,自然担心节外生枝,因此马上从善如流,派了一支大军,并扔了心腹内侍杨三寿监军,唯恐得罪了瀚王的使者。
这杨三寿快马加鞭赶到剑南关,迎住了瀚军的使节,顿时暗暗钦佩陛下英明,这位瀚王大使,果然派头极大,那些军中人,就算是隶属于彭太师一派,倾向于主和的,又怎肯被他呼来喝去,充作犬马?
也只有他这种从小习惯了伺候陛下,甘为陛下忍辱负重的人才能承担这个任务啊。
“啊呸!”
那位脾气很大的瀚王特使一口黑痰呸到了杨三寿的脸上:“你个没卵子的蠢货,就不能换条路走么?这是要呛死咱家呀?”
杨三寿满脸陪笑,努力克制着擦脸的冲动,细声细气儿地道:“大人,这条路最快,也最好走,这不是为了大人您行路方便么?”
杨三寿嘴上说着,心里却骂,谁是没卵子的蠢货?我们孟国可没有太监,你才是个没卵子的。
没错,此番大使,就是有吠天犬之称的司马杰,三山世界的马屁之神。
他此番负责带象奴队运送粮草至大泽,一到忘川河畔就冲进杨瀚的行宫,痛哭流涕地扑上去,抱住杨瀚的大腿,诉说他是如何地想念大王,如何地茶饭不思。
胡可儿在旁边悄悄擦了擦濡亮濡亮、杏脯儿般娇嫩的唇,脸蛋儿仍是半红半白的,却已被他连绵不绝的马屁逗得想笑。
杨瀚却是紧紧抓着衣服下摆,生怕这混蛋力气大了,暴露什么出来,好不容易趁着司马杰换气儿的功夫,杨瀚赶紧挣脱了腿,远远地逃开,这才摆脱了他的滔滔马屁。
此时,已是杨瀚南攻,大火之后的第六天,杨瀚可不知道那火越烧越远,仍未止歇。不过,他估摸这里的消息应该已经传至锦绣城,发酵的也差不多了,该是再加一码的时候了,正在思量派谁出使。
李淑贤是个不错的角色,但他正在小青麾下效力。
徐海生也使得,但他正负责迁徙三山的南秦牧民的安置。
至于羊皓,此人性情太过阴鸷,只适合藏在暗中谋划些什么,叫他做大使,去与人正面鼓弄唇舌之利,实非其长。
直到司马杰来了,杨瀚才眼前一亮,出使南孟,再没人比他更合适了啊。
这人固然是拍马屁上瘾,但那也得分是谁,一个可以完全抛弃自己的尊严,可以无限放低自己的身姿,却谄媚奉迎他人的人……杨瀚当初在街道司时,市井之中,三教九流里,早看过无数。
越是这种人,在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仗势欺人时,越是无视他人尊严,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没有人可以做得比他更好。
于是,杨瀚马上决定,派司马杰赴南孟为使。
杨瀚又过了三天,才派司马杰上路,这三天,他带着司马杰,巡视军营,策马江岸,马鞭遥指对岸,对司马杰说的都是南孟如何地不堪一击,他要灭南孟不费吹灰之力,一旦南孟惹怒了他,所有南孟百姓不论尊卑尽皆为奴,永世不得抬籍一类的话。
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给司马杰洗脑。
所以,过江之后,司马杰那真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彭太师派人算是派对了,不然再让他在忘川河畔颐指气使几天,恐怕林仁全自己就要按捺不住,上前捅他三刀,再扔进忘川河去喂了王八,报他个逃匿不知所踪了。
也许,在一次次不要脸地吹捧他人的过程中,对自己压抑的太狠,这时全都张扬了出来,也亏得杨三寿能够忍耐。
被司马杰骂了一通,杨三寿就屁颠屁颠地去找护送的将领陈知行去研究了。
陈知行一听,便皱眉道:“杨大人,这不合适吧?我们一路行来,该叫他尽量少与外界接触,免得探到我国虚实。如今这条路,已经做了准备,骤然变道如何来得及?到时,他去时一条道,回来一条道,便足以总结出许多有用的消息。更何况,另一条道不易行,这马车过不去呀。”
陈知行说着,回头看了看那辆奇大无比的马车。
这是陛下前往南秦时乘座的马车啊,瀚王派司马杰出使,居然叫他乘坐此车,这不是明摆着羞辱我朝么。
杨三寿正色道:“我等出行时,陛下和彭太师曾再三叮嘱,务必不要让瀚王使唤者寻衅滋事。若是给了他理由,你看他如此嘴脸,岂有善罢甘休的道理?势必要闹出很多事来!
你道我不嫌厌此人?你看,我这脸上,他的唾迹我还没擦呢,我怕他何来,为了孟国,我杨三寿个人声名何足道哉。陈将军啊,为了江山社稷,我们个人荣辱,暂且放在一边吧!”
杨三寿好说歹说,就差跪下磕头了,陈知行无奈,只得吩咐大军改道,这一改,更足足绕出去几十里,走了另一条山坳,这里未曾遭受火灾,又有大山阻挡,空气便清新了些。
只是那巨大的马车,却只能使人驾驶,仍沿原道行驶,而司马杰这里,却是坐上了滑竿,一路吱吱呀呀、颤颤悠悠的。
司马杰一路上不停地作威作福,要这要那,搞得杨三寿疲于奔命,但司马杰倒没有左顾右盼,刺探什么,这让杨三寿不禁暗笑陈知行多疑,却不知,随司马杰而来的侍从之中,却有四个,乃是擅长堪舆风水之学的术士。
这些人不仅于山川地理多有研究,而且最擅长察颜观色,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早经由这四个毫不起眼的随从,暗暗搜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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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高大的门,看起来极其厚重,闪烁着青铜的金属光泽。
但是门柩中不知做了什么设计,如此沉重的大门,每次开合,居然并不吃力。
宋词自从被带到太卜寺,便见到了五位看起来地位十分尊崇的人,现在他已经知道,权力地位最为尊崇的那位是大宗伯,名叫黎大隐。接下来是左宗伯向君,右宗伯薛凉,还有两位是卜博士。
初次的询问,宋词就发现,他们向自己问起的,几乎全是关于杨瀚的事情,而对于他这个人,这几人毫无兴趣。
几人询问一番后,便叫人把他带下休息,给他安排了舒适的住处,饮食也很精美。之前一直困在那小山村里,他还以为这里住着的都是未开化的蒙昧土人,这时从他们的餐具器皿、屋舍建筑、室内家具,才隐隐感觉到,似乎,这里一直在静悄悄地发展着一个古老的文明?
宋词走过四大洲,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完全可以感觉到,这里的一切所蕴含的深厚底蕴,至少也得发展几千年才可能。
这样的一个文明,为什么能够在这大陆深处发展这么久而不为外界所知?难道他们从来没有过走出去,探访外面世界的欲望?我能走进来,他们要出去,应该比我更容易才对。
尤其是,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古老文明,为什么这么在意杨瀚的事情?
他们对于杨瀚的事情,有种谜一般的兴趣,如果宋词说他知道杨瀚一天放几个屁,放的屁是臭还是响,声调是高还是低,他觉得这些人一样会听得津津有味儿。
现在,每天会向他打听杨瀚故事的人只剩下大宗伯黎大隐、左宗伯向君和右宗伯薛凉了,两位卜博士不知道忙什么去了,或许……是去盘问他的随从了。
不过,宋词并不担心,那些人到三山太晚,刚来就派给他到深山勘探了,他们说不出来什么。
宋词道听途说的,倒是知道杨瀚很多事情。不过,既然是道听途说,那就一定有夸张。可是看到三个白胡子老头儿特别感兴趣的脸,成了说书人的宋词感觉这些事情还是缺少足够的戏剧性。
于是,他接合自己游历四大洲,所听到的无数的英雄传奇进行了再加工,统统放在了杨瀚的身上。
宋词进到大殿之上,便有人给他拿来蒲团,抬来案几,再沏上好茶,就差再给一块醒木,叫他拍上一记,喊一句“书接上回”了。
宋词咳嗽一声,开始了今天的杨瀚传奇,这是一个叛贼洪林称帝,趁杨瀚国内空虚,挥军三十六万,兵临大雍城下。
杨瀚只率守城的三千骑兵,与贼决一死战,危急关头,忽然天降陨石雨,砸死叛军无数,杨瀚只率三千骑,趁机掩杀,大败敌军的故事。




南宋异闻录 第396章 花枝欲动春风寒
第396章 花枝欲动春风寒
宋词讲完了古,就被带下去了,连着讲了这么多天,宋词说书的水平急剧提高,结尾还不忘下个钩子,讲到出战瀛州的诸部兵马纷纷回援,元气大伤的徐家感到瀚王因此一战,威望陡生,已威胁到徐家的存在,徐家诸老蓄谋逼宫,至此,戛然而止。
宋词退出后,高大神圣的大殿上,就只剩下三位宗伯了。
大宗伯黎大隐坐在上首,一臂撑在自己的大腿上,犹自回味着天降陨石的神奇一幕。
太卜寺,是这个神奇的秦国中两大至高权力机构之一,一个是太卜寺,一个是三公院。
三公院负责一切行政管理、军事管理,而太卜寺则负责教化、礼仪和宗教,负责精神导向和控制。
这样的一个太卜院,本身就喜欢相信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而且随着年龄增长、阅历丰富,亲自经历或亲眼见过一些不可思议之事后,他们对于玄学就会更加深信不疑。
大宗伯黎大隐就是这样,神棍都是明知自己在骗人而去骗人?并不全是,还有很多人,是因为他自己就笃信不疑。
黎大隐已经是太卜寺第二十三代大宗伯了,只有最虔诚的巫士,才能逐级晋升,最终入了上一任大宗伯的法眼。
黎大隐沉吟良久,缓缓地道:“如果这宋词所言属实,那么这个杨瀚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左宗伯向君道:“大宗伯,你相信此人,真是五百年前三山帝国的帝皇后裔?”
黎大隐瞟了他一眼,道:“你有怀疑?”
左宗伯道:“我们没人见过他是否真从祖地踏破虚空而来,我很担心,会不会是徐家有心篡夺权力,所以……炮制了这样一个人出来。”
右宗伯薛凉道:“向兄,徐家显然是与之为敌的。”
向君道:“那是后来,你方才也听那宋词说过了,初始时,就是徐家力捧,才奉他为王。我在想,会不会是此人不甘受人挟制,因此渐渐有了力量之后,才与徐家产生矛盾?徐家若只是玩火自焚,也不是不可能。”
大宗伯沉吟了一下,道:“我太卜寺当初是奉了顺圣天后之命,五百年来,我们一直在等那个人回来。”
向君道:“大宗伯,兹事体大,必须谨慎啊!当初,顺圣天后可是交代说,最多十年、二十年,太子就会来寻我们。可这一等……如今,五百年过去了,谁能确定,此人是否真是天圣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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