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祸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人
*轻的时候丧父和丧妻的这两段经历,更是经历从翰林院编修到延平府推官的**重创,无疑令到徐阶的人生被抹上了悲剧的色彩。
“元辅大人的教诲,下官一定谨记于心!”张四维不敢再继续恭维充满故事的徐阶,显得讪讪地结束话题道。
徐阶之所以选择吐露这些事,其实是想要跟这个晋党的**人张四维“交交心”。同样的这番话,他亦是跟林晧然说过,但林晧然的应对得体得多。
两相进行比较,他亦是清楚地看到张四维和林晧然的差距。哪怕张四维出身晋商且有杨博扶持,但他跟林晧然站在同一起跑线,定然还是林晧然更加的出彩。
一念至此,徐阶又是端起旁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昔日的那个处理得当的司值郎已经成为了当朝礼部左侍郎,他的心里亦是不免生出一番感慨,目光缓缓地落向题本上。
在封面之上,正是一个鲜艳的礼部左侍郎印。虽然他还**翻开题本后面折起来的内容,但他已经猜到这题本所说的事情。
宗藩的事情原本就是各方所关注的一件大事情,偏偏林晧然选择高调地造访朝堂各个大佬,令到京城的**都知道林晧然着手准备推出新的宗藩制度。
却是不得不承认,他选择向朝堂大佬们请教意见,这隐隐有一种“与君共谋”的效果,无形中扫清了很多的反对声音。
不过林晧然的手段再如何高明,但终究改变不了宗藩一事是烫手的山芋的事实。
若是他的方案不削减宗藩的利益,这样会成为百官眼里的“奸臣”;若是他选择过分削减宗藩的利益,却会得罪那一大帮宗藩群体,很可能最终成为改变宗藩制度的牺牲品。
商鞅因何而死,正是商鞅触犯了旧贵族的利益,最终成为新君安抚那帮旧贵族情绪的牺牲品。虽然林晧然应该不会死,但估计会黯然下野。
张四维并**选择离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显得安静地站在旁边,他心里亦是好奇林晧然递上来的这个方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纸窗的光变得暗淡了一些,房间似乎**先前那般闷热。
张四维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徐阶的脸部表情,发现这位永远一脸云淡风轻的首辅面对着这份题本,脸上竟然露出了罕见的凝重之色。
“宗人若是愿意主动编入民籍,则可参与士农工商,还能参加科举,同时朝廷给予他们一笔抚恤金!”徐阶将题本缓缓地放下,将最重要的一条说出来道。
皇上为何不同意进行削爵,正是因为他不想像建文帝那般,直接是站在宗藩的对立面,甚至逼得某些宗藩高举反旗。
他的心里不得不佩服林晧然的高明,给予一定的利益诱使贫宗或有理想的宗人主动投入民籍。虽然**明言“削爵”,但却实行了“削爵”。
这种做法既达到了“削爵”的目标,又大大地减轻了“削爵”的**。毕竟贫宗自己主动投入民籍,却不可能指责皇上无情无义,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高举反旗。
至于朝廷方面,若是仅花费一些银两和开放四民之业便能收回一些宗人的爵位,从长远的角度无疑是一桩好买卖。
徐阶看着这个方案,他亦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后辈惊人的头脑,虽然谈不上两全其美,但无疑是当下最有效的方案。
这......
张四维听到这个条例,眼睛不由得用力地瞪了起来。
面对着这个最近谈论最多的话题,他亦是一直在换位思考,想着由他来修改宗藩禄米将会如此做。只是听到林晧然的这个条例,他当即明白二人的巨大差距。
哪怕他再如何忌妒林晧然*纪轻轻便身居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但却不得不承认,单是凭着他做事的智慧,林晧然确实是配得上如此的高位。
徐阶将题本合了起来,却是想到林晧然最近频频出没在朝廷大佬的府邸,心里突然一动,对着张四维询问道:“这个主意究竟是谁给他出的呢?”
“下官不知,或许......”张四维轻轻地摇头,然后欲言而止地道。
徐阶端起茶盏,平静地询问道:“何说无妨!”
“这应该是左宗伯的主意!”张四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内心的猜测说出来道。
徐阶喝了一口茶水,轻轻地点头道:“我看也是,似乎只有他才会有如此的惊世之策!”
张四维看到徐阶对林晧然的评价如此之高,发现刚刚的问题并不是真的**林晧然,其实是想借此试探自己的心胸。
不过他暗自侥幸,虽然他不擅于使计,但性子从小便很是淡泊,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张四维看着徐阶抬头赞许地望过来,便是主动拱手询问道:“元辅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将严尚书请过来,我想跟他议一议!”徐阶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对着张四维进行吩咐道。
“是!”
张四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徐阶,便是转身离开了。
虽然他不明白其中什么样的玄机,但隐隐觉得徐阶此举是另有深意。如果徐阶觉得这个方案可行,直接转呈皇上即可,根本用不着要找来严讷问询。
不过倒亦是不好说,徐阶做事历来谨慎,亦可能是要以防*一。
“树欲静,风不止!”徐阶看着张四维离开,却是暗自感慨一句地道。
只是他身处于首辅的位置,注定他不可能有过多的感慨时间,却是很快地重新投入于公务之中。
他翻开了一份来自于河南巡抚胡尧臣的奏疏,所弹劾的对象是周王宗室,令到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地蹙了起来。
太祖第五子朱橚是第一代周王,封地在河南开封,在开封亦是开枝散叶。只是这些宗藩都会有一个通病,从来都不会仅满足于朝廷的禄米,经常盯着百姓的田宅。
河南巡抚胡尧臣正是因为这种事情上疏弹劾,指出周王宗室包括周王在内,有很多宗人违制多买土地和田宅。
徐阶知道这帮宗人必然是做得很过分,不然胡尧臣不会亲自上这道奏疏,便是写下票拟意见道:“诏周王府于邸第之外不得私置房宅,其贫民卖田王府者,先将田粮数目及佃户姓名报官一体编差!”
虽然写下了处理方法,但他深知这种主要是警告味道的话根本不会起到作用,顶多是让周王室那边收敛一下,过些日子定然又会继续想方设法侵占土地和田宅。
徐阶自是清楚这些宗室虽然**谋逆之心,但却是一个比一个贪婪,却不仅是伸手向朝廷要禄米,而且还在地方千方百计地弄到田产和田宅。
在写下最后一笔的时候,他不由得苦涩地摇了摇头,发现林晧然的方案的可行性真的很高。
寒门祸害 第1674章 黄大富的执念
当徐阶将那个条例告诉张四维,徐阶又因方案的事情叫来了严讷,便注定这个方案的事情不会是秘密。
到了傍晚时分,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当即成为最为热门的话题。
由于今*是大比之*,不仅是参加乡试的考生,还有很多士子亦会前来京城凑热闹,这帮无所事事的读书人在酒楼、饭馆和客栈等处进行了激烈的探讨。
面对着这一个被徐阶视为高明的条例,士子们的反应却是褒贬不一。
“直接削掉他们的爵位便是,何需这般麻烦还要给他们补偿金,这个方案真是操蛋!”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要我说,这个林侍郎还是太过于保守了,哪里还要宗人愿不愿意,直接削掉一批,给了他们补偿金还敢吭声不成?”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话不能这样说,这个事情确实是棘手,现在不失为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能够令到双方都能够接受!”这是深明大义的。
很多时候便是如此,一些人自然是希望林晧然能够大刀阔斧,理所当然地以为该如何如何,但身居那个位置才能明白做事难。
就如同后世的网络喷子,只要他们抓到自以为正确的一个点,便会疯狂地进行了攻击。殊不知,很多看起来不够完美的事情,都是经过多方角力后妥协的结果。
林晧然能够从“不削爵”到“间接削爵”,这里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亦是他执政智慧的一个充分体现。
“你们只懂得放屁,真的能够削爵,雷状元就不会被搞得灰头土脸!我老师提出的方案,比你这个猪脑袋想到的要强上一*倍!”
在京城的舆论中,不仅要有理,而且还要有人。
不论是林晧然天下士子楷模的形象,还是他竹君子的声名,亦或者他在顺天府的一帮弟子,都让到他并不缺人。
当占到理之后,虽然有人在背后想要煽风点火攻击林晧然,却是被以蒙诏等弟子为首的士子狠狠地顶了回去。
正是如此,在林晧然抛出新方案的时候,预期中的舆**势**出现,或者是被林晧然及其弟子扼杀在摇篮之中。
不过这个方案能不能通过内阁,事情已然存在着一定的变数,徐阶和严讷商议的结果不得而知,谁都不知道徐阶会不会将方案打回礼部。
夜幕降临,林府门前的灯笼已经高高地挂了起来。
只要是林晧然在家里,几乎便是**一日空闲的。对于一些旧识,哪怕今晚没空见面,那亦要推到明晚抽些时间相见。
在这个时代,管家其实充当了秘书的角色,安排着谁什么时候过来见上一见,而林金元的地位已然是水涨船高。
由于都是自家人,且长林氏拥有着一大笔集体财富,哪怕林金元不接受贿赂的情况下,亦是被人不动声色地塞了几*两银子和很多物件。
林金元将二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商人引领到了书房,二个人恭恭敬敬地施予一礼,然后在座椅小心地站了下来。
来人正是书雅斋的李云虎和珠江钟表黄大富,毅然是京城排得上号的大商人。
李云虎的书雅斋靠着《谈古论今》的东风,加上联合商团资金支持,其店铺已经铺向了大明各个重要的府城,成为大明最大的连锁书店。
在内容建设方面,一直是给原创者五五分成。令到很多士子投身于创作之中,都是以跟书雅斋合作为荣,不少士子借此成为了“*两户”。
在印刷质量方面更是甩了其他书店几条街,造价十几*两的铜印刷历来是国子监刻坊引以为傲的东西,但书雅斋的铜板印刷却是要强于国子监刻坊。
黄大富将粤盐的业务交给弟弟打理,而他则是看到了珠江钟表这种“神物”的机会,却是亲自扛起了联合商团的这项业务。
在轻松打开以广州和雷州为首的广东市场后,他选择迅速北上拓展市场,不仅将珠江钟表店铺到了杭州、苏州和扬州等地,本人亦是亲自来到了京城开拓市场。
钟表的售价动辄上千两,而最贵的达到一*两,这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得起的。虽然江南很富有,但钟表最大市场还是在京城,这帮手握重权的**及子女才是潜在客户。
得益于裕王召见南洋使臣时的宣传效应,珠江钟表的单月销售量达到十几*两,而维修等收入亦到达了几*两。
身穿着居家衣服的林晧然已经不会过多地谈论生意上的事情,更多还是彼此见面聊一聊,却是主动关切地道:“李思广来得及吧?”
“有劳林大人挂心,他日前已经来信,已经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广州,且来信称已经通过了科考!”李云虎拱了拱手,显得有些自豪地道。
后世以为商人子弟不能参加科举,这其实有一个很深的误区。
朱元璋将全国百姓划分为民、军、匠、灶等,却是**划出“商户”,而在《大明律》的规定是:娼、优、隶、卒及其子孙概不准入考、捐监。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明由始至终地**明文规定“商人子弟不能参加科举“,却是给商人钻了这个漏洞。
商人的地位低,这其实是相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但其金钱发挥着很多的作用,已然是影响到当地的掌印官。
他们只需要咬着自己是“民户”,那么他们的子弟自然是有资格参加科举,哪怕地方**亦是无法阻止他们参加科举。
像王崇古和张四维都是晋盐商子弟,但他们并**受到刁难,哪怕他们已经入仕为官,亦是**人拿这个身份作文章。
林晧然轻轻地点头,却是感慨地道:“按说以你的情况,李思广不该走这么一趟,但朝廷的法度如此,本官亦是爱莫能助!”
“大人不用放在心上,朝廷法制如此,我等自当遵循!只是大明这个制度确实给我们商户增加了难题,若是李思广途中发生什么意外,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李云虎一只手拍着另一只手的手掌,显得无奈地摇头道。
“本官有想过将你们这种情况的人编入商籍,让你们的子弟能够在当地参加科举,但......”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此例一开,怕是很多人会钻这个空子,进而冠冕堂皇地到异地参加科考,从而丧失地方上的公平原则!”
籍贯其实是两个意,籍指你负担缴粮徭役的地方,或其职业承担盐税、工匠银的缴纳地;贯,指你家世代居住的地方。
科举对于籍贯有着很严格的审核制度,特别是两省十三省科举的难度不一,北直隶会防止南直隶、浙江和福建等考生冒籍。
李云虎在京城经营已经两代,他的娶老婆是北直隶人士,儿子李思广从小在京城长大,可谓是“婚姻于兹,衣食于兹,与土地世产者非有别也”。
不过按着大明现行的制度,李思广却是只能够回到籍贯所在的广东参加科举,不仅加剧了科举的成本,而且增加了很大的风险。
“大人是有大智慧的人!除非大人身居宰辅,不然现在推行此法,必定给有人之人钻了空子,却是大大的不妥!”李云虎朝着林晧然拱手,却是瞥了一眼黄大富道。
黄大富一直在旁边,看着李云虎瞥向自己,便是当即抱怨道:“李掌柜,你看我做甚?”
“你还想继续瞒着大人吗?”李云虎的脸色微寒,却是正色地道。
林晧然听到这话,不由得扭头望向了黄大富,只见黄大富显得很扭捏的模样,却是不知道黄大富有什么事情瞒了他。
“我......”黄大富本是一个有胆色的盐枭,此时显得吞吞吐吐的模样,最后将心一横地道:“大人,我**让我儿子黄小贯回广东参加科举,而是让他......在顺天府冒籍了!”
冒籍,这早已经不是新鲜的词。
由于两京十三省的教育资源严重不均,加上大明采用南北卷模式,很多教育资源富盛的省份的士子屡屡跑到偏远省份冒籍。
像浙江,那里的神童一抓一大把,学霸多如狗,徐渭都是屡屡折戟,但一些偏远的省份却是识文断字都能混得上秀才,举人的门槛更是发挥失常都能高中。
不仅是眼前的乡试,到了会试的时候,若是冒籍的省份属于北卷的话,却是不用跟南卷的那帮学霸竞争,中进士的机率又会大大增加。
虽然顺天乡试的竞争不小,但其名额有135人,竞争程度要低于南直隶,且在会试中属于北卷,故而北直隶正是冒籍的高发地带。
林晧然听到黄大富竟然让儿子冒籍参加顺天乡试,却是不由得微微苦笑。
在出任顺天府尹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注意到这个情况,而且发现京城早已经形成了一条完善的灰色产业链,很多人通过这种事情进行谋利。
运作这个事情的人都是当地的地头蛇,通过某些村子进行打点,给外地书生**身份,而后在宛平和大兴两县等地造册。
“大人,我就想要我黄家能出一个举人,甚至是能够高中进士,好光耀门楣......将来亦能协助大人!”黄大富深知不妥,却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李云虎心里早就有所不满,此时借着林晧然的威势,便是进行谴责道:“你这分明就是胡来,我这样是害了你儿子,倒不如直接给他弄个捐生!”
“捐生会让人瞧不起的,且一个捐生帮不了大人!”黄大富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林晧然,看着林晧然正在品着茶水,当即小声地嘀咕道。
李云虎看着他仍然不知悔改,便是继续说教道:“你这样做是授人以柄,若是你儿子真中了举,人家借此来要挟于你,你又当如何?”
林晧然听到这个话,则是若有所思地望向黄大富。
李云虎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像清末民初实业家张謇,由于清代科举规定“冷籍不得入仕”,十五岁的时候经他老师的宋琛安排,结识邻近如皋县的张家,张家同意张謇冒充自家的子嗣报名获得学籍。
随后,十六岁的张謇考中秀才。在后来的日子里,张家以此相要挟,不断向张謇家敲诈钱财,使殷实之家变得负债累累。
此时,张謇果断选择向官方“自首”,要求取消自己的秀才功名,让他回原籍南通。
“我......我有把握摆平这个事情!”黄大富出身于盐枭,眼睛闪过一抹狠厉地道。
李云虎看着他这般模样,却是进行质问道:“你怎么摆平?你是想要将人家杀了?还是给足人家银两?”
“我不甘心,其他人都能够冒籍,我为何做不得?”黄大富是地地道道的贫民出身,心里头却是一直有着培养儿子做官的想法,却是低着头道。
李云虎听到这个话,心里却是暗自一叹,这其实是实情,在北直隶冒籍的现象很是普遍了。
“他应该是过了科考吧?不知是他自己考的,还是你打点了?”林晧然看到了黄大富身上的执念,便是认真地询问道。
黄大富的老脸微红地道:“我......我以儿子的名义,给徐爌送了银子!”
李云虎听说是花银子才通过的科考,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哪怕任由黄小贯参加顺天乡试,他亦是考不上,到时黄大富应该会想通这一切。
“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此举确实不妥!本官不是说你为儿子这般做是错了,你这个父亲很称职,但你这样却是对黄小贯很不公!我记得本官说过:黄小贯很用功,是一个可造之材,主要还是要让他沉下心去读书。应天乡试和广东乡试都很难,若是黄小贯不求上进,在哪里考都不会中!若是他能够发奋图强,便是能够如同我这般,一举连夺六元!只是你这般做了,*一他连举六元,你说这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林晧然虽是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毕竟这天底下的父亲都是望子成龙,但这无疑是打破了科举的公平性,却是坚定立场地道。
黄大富平生最服林晧然,听到林晧然这番讲解,额头不由得冒起汗水,却是后知后觉地道:“大人,我知错了!”
送走了二人,时间亦是差不多到了宵禁时分,通常不会再有人前来拜访了。
林晧然到了西院,花映容的兴致似乎不错,正在凉亭中对月抚琴。由于**人再来打扰,让人送来了茶点,二个人对月闲聊。
由于二个都是聪明的人,却是能够从茶桌聊到床上。
寒门祸害 第1675章 又见使团
方案的最大阻力并不在于京城的舆论,而是在徐阶的态度。
徐阶虽然不是严嵩那种“独相”,但其权势摆在那里,党羽更是遍布朝野上下。虽然他无法为所欲为地推行改制方案,但让一个新方案胎死腹中还是很轻松的事情。
除此之外,那帮反派官员亦是蠢蠢欲动,甚至已经写好上攻击林晧然的奏疏,打心底不愿意林晧然再夺风头。
当然,现在那份方案此时压在内阁,还没有正式上呈皇上,加上徐阶没有真正表态,令到各方都处于观望之中。
不管朝堂的形势如何,次日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林晧然在花映容的服侍下起床洗漱,简单地吃过早餐,便是换上官服,到前院轿厅乘坐轿子前往礼部上衙。
经过这大半年的礼部左侍郎的任职生涯,令到林晧然的官威日盛,言行举止向着吴山看齐,以致花映容都产生二人的年纪相差不多的错觉。
“妾身恭送相公出门!”
花映容经过爱情的滋润,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成熟诱人,亲自送着林晧然到轿前,正在微微欠身施予一礼道。
林晧然看着她施予时不经意显露出来的好身段,却是不由得想着昨晚的疯狂,同时想到这个女人从欲求不满到丢盔弃甲的求饶,令到他不由得心猿意马和自鸣得意。
这一世不知道是沉迷于权势,还是这一妻一妾已然足够让他沉迷十年,或者两个原因皆有,让他对外面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跟着往常那般,轿子从家里出去,他坐在轿中闭目养神。没多会,他便会听到两边街道的嘈杂,甚至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十九叔,今天的白果比昨日的还要好吃!”外面的林福手里捧着一包新鲜出炉的白果,显得有几分得意地诱惑道。
林晧然却是没有接话,跟着后世的明星包袱般,他不可能在这个时代要来白果在官轿中吃,这样传出来会很不雅。
没多久,轿子缓缓地落下,林福帮着他揪开轿帘子。
林晧然走路的时候还是感到双脚发软,不过却是感到了一份男人的自豪。在准备进入左侍郎署的时候,却看到礼部大门那边有了动静,高拱的轿子亦是从外面进来。
虽然高拱这个人孤傲,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很勤勉,且是一个难得想要做事的官员。自从上次高拱在这里吃了一个软钉子后,却是再也没有主动过来登门了。
林晧然到了签押房,很快开始处理礼部的事务,主要还是一些琐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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