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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前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璟梧
“!!!”
她回来过,十八次……吗?
“真是好聚好散,为什么你那么不情愿看到我?”
“......”
“真是好聚好散,为什么你一直回避关系问题?”
“......”
“好聚好散说明是放下了,你又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是单身?”
“时槿之。”
“我在。”
傅柏秋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们现在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这个话题越界了,请你现在立刻出去,我要休息。”说完避开她目光,用力拉了下被子。
“也许是有什么误会。”那人不依不饶,大概是急失了智,不断挑战她忍耐底线。
“我再说一遍,出!去!”
“......”
“你想让我把你赶出这栋房子吗?我告诉你我不怕违约,我有的是钱赔给你。”傅柏秋没了耐心,怒目瞪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时槿之咬了下嘴唇,眸里水光泛滥,“你答应过不会赶我走的。”
嘴上这么说,她却怕毛毛动真格,说完这句话便讪讪转身离开。
——砰!
门关得特别响。
傅柏秋:“……”
.
睡一觉起来,感冒症状来势汹汹,傅柏秋房间还没出就连着三个喷嚏,鼻子塞得难受,无奈只能多请两天假。歇这两天她能够生活自理,不需要人照顾了,自然也没再让时槿之上二楼。好在那人也知趣,不多烦她。
时槿之有自己的事要做,她联系了许院长,问了些学校的事,与几位教授开了个会。
老实说,她并不喜欢国内的钢琴教育氛围,至今也不太适应,单纯做学术研究还好,上课简直是折磨,于是更不能明白自己失忆前是怎么适应的了。除此之外,她给kri伦敦分公司发了一封英文邮件,希望能联系上以前的团队。
顺便,她通过邮箱、ins、twitter等软件,梳理了一下过去的人际关系,列出一张人脉表。
大多数是乐团成员,优秀的音乐人,偶有一些社会名流,国内明星,以及同行。全部这些人,她半分印象都没有。
了解清楚后,她心里有了底,便开始专心写自己的曲。
.
第三天,傅柏秋去上班。
上次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一路都在祈祷陈妄没来。按说那花花公子最嫌弃这“晦气”的地方,却三天两头跑过来,她是非编制员工,恰好这个月底合同到期,她斟酌着是否要辞职。
才踏进办公室,主任便叫住了她。
“小傅啊,最近排班已经定下来了,不是很方便调动,你就暂时值几天夜班。”中年男人一脸无奈说道,眼神却别有深意。
傅柏秋皱眉不语,片刻才问:“从今天开始吗?”
“对。”
殡葬行业特殊,不但没有寻常节假日,连白天夜晚上班都是轮着来的,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谁也无法控制人几时死。有的家属迷信,会刻意计算好时辰,踩着点大半夜把逝者送来,或者打电话来让出车去接,所以晚上必须有人值班。
入行前四年,傅柏秋每周都会轮到一天夜班,十二小时制,每天晚上七点半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她和另一个男同事,加上守门师傅,总共三人。晚班不举行告别仪式,也不执行火化,只需要定时巡逻,清检下设备,核对下信息板,十分清闲。
最大的考验便是胆量了,试想大晚上置身一个堆满尸体的地方,常人很难不害怕。
起初傅柏秋也怕,但值夜班次数多了,什么也没遇见过,便习惯了。而自从三年前新馆长上任,她偶然见到领导家的公子,突然就不用再轮值夜班,一直到今天。
变化太突然,个中缘由,她隐隐能猜出些。
傅柏秋紧盯主任明显心虚的脸,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
今天时槿之起得格外早,去趟琴行买了把小提琴。
之前姐姐告诉她,母亲生前是一位优秀的小提琴演奏家,她小时候也学过,只是更喜欢钢琴多一些,到高中就彻底荒废了,专注钢琴。而今她想为毛毛写曲,总觉得只有钢琴不够,想再加一点其他乐器。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小提琴上手一拉,那声音差点没把她的钢琴腿给锯断。她安慰自己,毕竟已经荒废了十多年,能拉出声音就很不错了。
傅柏秋回来时,恰好就听见屋里在“锯琴腿”。
那人坐在琴凳上,背对着门,肩上架着一把小提琴,屈起左腿用膝盖支撑手肘关节,一下一下拉出破碎残缺的音符,像个流浪的吟游诗人。
“你改行了?”傅柏秋冷不丁出声。
时槿之一愣,停止锯腿,诧异回头,“毛毛,你不是上班吗?”
噪音瞬间消失,耳朵极其舒适。
傅柏秋挑了下眉,淡淡道:“今天上晚班。”
“……”
“我记得你以前会拉小提琴的,怎么现在拉成这个鬼样子了。”她走上前,拿过那把小提琴细细打量,看得出来是新的,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知道槿之的母亲是小提琴演奏家,国家交响乐团成员,能歌善舞,还曾担任乐团指挥。可惜两人认识的时候,阿姨已经去世了,她印象中槿之唯一一次拉小提琴是自己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此后再没见过了。
这种遗传的音乐天赋,是普通人后天努力所不及的。
时槿之低下头,尴尬道:“可能是忘了。”
“那是打算重新捡起来么,要改行?”
“不是,我就随便玩玩。”
“等我上班去了再玩,不然我怕耳朵烂了。”傅柏秋把琴还给她,毫不留情地奚落。
时槿之咬住嘴唇,闷不吭声。
她发现毛毛今天似乎特别多话,自从两人就“为什么分手”争执过后,这人可两天没理她。
“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嗯?”
“拍个照,试试像素。”傅柏秋认真说道,面无表情。
时槿之轻易就信,乖乖把手机给她。
傅柏秋利索解锁,动作极快,先打开相机装模做样对着自己拍了一张,而后欣赏的样子,迅速点开通讯录,找到乔鹿的号码,默念三遍后八位背下来。
“相册图案密码是什么,我删掉。”表面淡定,心脏狂跳。
时槿之稍稍伸长脖子,看了手机一眼,“不删掉好么,我想留着。”
“不好。”一口拒绝,“快点。”
她又凶了。
时槿之讷讷给她划了图案,眼睁睁看着她把自拍照删掉,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失落。
傅柏秋原想只删掉那张自拍,突然想起她手机里有个相册全是偷拍自己的照片,顺嘴道:“这些偷拍我也删了。”
“不要!”时槿之一把夺过手机,退开三步远。
傅柏秋阴着脸:“你偷拍我还有理了?”
“我……”
“你自己删。”
“不删。”
“快点。”
时·倔强·槿之:“就不删。”
黑眸里水光闪过,一副要哭的样子,傅柏秋委实怕了,举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不删不删,你自己玩儿吧,吃饭再叫我。”言罢头也不回上楼。
她钻进卧室,关上门,拿出手机输入那串号码,指尖悬在绿键上,犹豫了。
十八次回国,没有找到她。
当真另有隐情么?
这两天的压抑克制,终究还是没有抵挡住心里的执念,但是知道又如何,她们已经回不去了。
傅柏秋心里激烈斗争着,手一抖,号码拨了出去……
响很久,那头才接,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她说乔老师在忙,傅柏秋简单地自报家门,对方让等会儿再打。
所谓“等会儿”并没有等太久,十来分钟后,乔鹿主动回了电话。
“傅柏秋?你怎么有我号码啊?”语气明显很莫名其妙。
“不说这个,我有点事要问你,方便见面吗?”
乔鹿那边有点吵,不得不提高音量:“我现在在外地,后天吧,下午四点,你发个地址。”
“行。”
意料之外的爽快。
挂掉电话,傅柏秋松了口气,她与乔鹿并不算很熟,以前是因为槿之的关系才有所来往,分手后她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如今以槿之前女友的身份找对方,难免尴尬。
人家什么也没问,一口答应下来,明摆着是料到了。
想到这些,她又有些后悔,担心乔鹿会跟槿之通气,暴露自己的心思,慌忙再发了条短信过去,
【暂时不要跟槿之说】
等很久,那边才回复:【ok】
晚上吃完饭,傅柏秋拎着包和车钥匙准备走了。
时槿之来不及洗碗,飞快跑过来拦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我是去上班,不是去玩。”傅柏秋白她一眼。
时槿之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欲言又止,看样子又想添乱。可傅柏秋不忍心凶她,只得耐心道:“殡仪馆没什么好玩的,阴森恐怖,不是尸体就是骨灰,你去了会害怕。”
“你不怕吗?”
“习惯了,不信则不怕。”
“我想去看看,顺便陪你,不可以吗?”时槿之握住她的手,哀求着。“毛毛,求你了。”
倒不是不能带人去单位,毕竟晚班管理不严,松散自由,领导即便知道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傅柏秋唯一担心的是她会害怕,那地方白天还好,晚上没胆子的人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这人上次看到一个模型骷髅还被吓得半死。
傅柏秋抽了下手,抽不出来,无奈道:“你会害怕的。”
万一吓得脑子更坏了怎么办?
连她也忘了怎么办?
——啵叽!
时槿之一口亲在她脸上,“有你在就不怕。”





房东是前任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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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
傅柏秋被亲懵了。
而后这人环住她颈|子, 用脸颊贴她耳朵,小声撒娇:“毛毛带我去吧, 我保证安静乖巧, 不给你添麻烦。”
温柔甜腻的嗓音撩|人心弦,傅柏秋下意识回应似的抱住她,闻着她身上清冽好闻的香水味, 不禁心神荡漾。
“毛毛?”时槿之稍稍转过脸, 见她没有表现出反感, 胆子更大了,轻轻啄了下她耳|垂。
傅柏秋浑身一颤, 不经意想起在酒店那个晚上, 倏地红了脸,手忙脚乱想推开这树袋熊。
“别, 毛毛——”怀里的人娇|咛一声。
“松手!”傅柏秋板起脸。
时·赖皮·槿之:“你得答应带我去上班。”
这人一撒娇,就让她想起高中时光, 她一贯对此毫无抵抗力。因为谁能想到, 平日里清高自傲的时家二小姐, 在她面前却像只收了爪子的小奶猫,又软又萌,即便是长大了,也只让她瞧见那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一面, 勾得她神魂颠倒。
如此大的反差,总让她情不自禁, 难以自拔。
“毛毛,求你了。”
再三哀求,傅柏秋被磨得没了脾气,无奈道:“好吧,但是你要戴口罩。”
——啵唧!
又是一大口亲在她脸上。
“我就知道,毛毛最好了。”时槿之垂眸掩去一丝狡黠,手在她身后比了个v,“等我换个衣服。”
恋恋不舍地松手,跑回房间,过一会儿背着小挎包,戴着黑口罩出来了。
傅柏秋勾了勾唇角,自己都未发觉自己笑得有多宠,声音不由自主温柔:“走吧。”
小区所在位置处于榕城高新区,已经开发建设十年有余,附近写字楼和高校扎堆,经济发展迅速,繁荣程度仅次于主城区。这边晚上比较热闹,但不会很吵,加之旁边是玉湖森林公园,绿化好,环境也好,在这边活动的都是年轻人。
车子拐过三条街道,匀速朝郊区驶去,路面上车和人越来越少。
大灯推开浓重的夜色,直直照向前方漆黑的马路,仿佛没有尽头。时槿之坐在车里有些紧张,手一直抓着自己衣襟,但面色镇定自若,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怕,有毛毛。
不多会儿,车子停在西山殡仪馆大门口,傅柏秋按了下喇叭,传达室里王师傅瞧了一眼,按下按钮自动开门。
“记得跟着我,不要乱跑。”停好车下来,傅柏秋小声嘱咐身边的人。
许是在这工作习惯了肃穆的环境,她一进单位就不由自主严肃,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逝者们,其他同事也如此,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
时槿之严肃点头,挽住她胳膊,偏头打量四周环境。
冬夜寒冷,黑暗中的殡仪馆静谧安宁,冷风吹得枯枝断叶簌簌作响,大楼一层灯火通明,染亮了周围灰白的建筑物,显得它们庄重又肃穆,虽然冷清无人,但并没有脑补中的那么恐怖。
“感觉还好吗?”傅柏秋不放心地问,挽着她慢慢走。
她点头,笑了笑:“就很正常的几栋楼啊,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傅柏秋仔细观察她脸色,并未看出半分恐惧,稍稍放了点心。假如她说出来,脚下负一负二两层楼储藏着许多冷冻尸体,怕是这人要当场喊回家了。
穿过业务大厅,进到值班室,另一个同事已经在了,火化师李伟。
“傅姐?”他面露惊诧之色,“今天你晚班?”
“嗯。”
“稀奇稀奇,好久都没见你上晚班了。”
傅柏秋淡笑了下,旁人也许会多想,揣测他这话的含义,她不会,没那功夫闲的。
李伟目光转向她身边的时槿之,愣道:“这位是?”
“我妹妹。”傅柏秋下意识挽紧身边人,“父母不在,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哎哟,傅姐,你可真行,小姑娘一个人在家也比来这儿好啊,不留神再给吓着了。”李伟哭笑不得。
“对了,有几个下午送来等着明天火化的,停在走廊呢,我这就去挪挪。”
傅柏秋客气道:“麻烦了。”
“小事。”
那些急着尽快火化的遗体没有防腐美容要求,通常化妆室里放不下了,就会暂时停放在外面走廊,用简单棺椁装着,盖一层黄绸布,如果不是工作人员,大晚上要穿过停满尸体的走廊委实有几分瘆人,偏偏厕所又在那个方向,不经过都不行。
李伟出去了。
时槿之歪了歪脑袋,靠在身边人肩上,嗔道:“明明我比你大,你才是妹妹。”
“夸你年轻不好了?”傅柏秋笑着戳她额头。
这人嘴角一翘,马屁张口就来:“毛毛更年轻,更漂亮~”
“会说话就多说点。”
“略~”
不多会儿,李伟回来了。
“傅姐,你守前半夜吧,后半夜我守,你们睡美容觉。”他说着,对时槿之善意地笑笑。
傅柏秋个人其实无所谓,但考虑到身边带着个二小姐,恐她后半夜犯困,便点头应允:“好。”
“那我先去休息了,十二点喊我。”
“嗯。”
值班室里面有小房间,摆了张单人折叠床,供夜班轮岗时休息用。外面是个小型办公室,设施齐全,有舒适的软皮沙发。
“你先坐,在这呆着比较无聊,可以玩手机。”傅柏秋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坐到办公桌后面,填写交班表后半部分。
几年没上晚班,她似乎快忘了是什么感觉,填完表坐着愣了会儿神。
时槿之安静地坐着,歪着脑袋看她,嘴角露出傻傻的姨母笑。
“我脸上有东西?”
“有。”
“嗯?”
“有我的眼睛。”她羞涩道。
傅柏秋嗤笑,无奈摇了下头,站起身道:“我去楼下转转,你在这里等我。”
“楼下?”时槿之不解,“这已经是一楼了啊。”
该说出来的,迟早要说,傅柏秋犹豫片刻,也不费心瞒她了,直白道:“负一楼和负二楼是冷藏区,存放待火化遗体的。”
“……”
就知道她胆儿小,还非要跟来。
“不会很久,乖乖等我。”傅柏秋揉了下她脑袋,谁料这人站了起来,强势挽住她胳膊,说:“我跟你一起去。”
“确定?”
“......嗯。”
为了解毛毛的工作,她豁出去了。
“那走吧。”
二人出了值班室往电梯处去,再次经过大厅,傅柏秋好像洞穿她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介绍:“这边是业务总台,主要管车辆调度、收款、洽谈、电话接尸,全部计算机联网,后面洽谈处有包厢,专门接待家属......”
“旁边那栋楼是特色礼厅,分成传统建筑风格和欧式风格,侧面是安息堂,存放骨灰的地方,还有丧葬用品商店,里面东西特别贵。后面的楼是行政办公楼,再往后是食堂......”
简单说完,两人乘电梯先下到负二楼。
地下空间很大,灯光萤亮冷寂,出电梯拐角就是冷藏区的冰冻柜,抽拉式格间,每格一具遗体,总共有上千格。
这里温度明显比地上更低,时槿之感觉脖子和背后都凉飕飕的,不由挽紧了傅柏秋,紧跟她脚步。
巡视完一圈,上去负一楼,同样的空间格局。
“怎么样,可怕吗?”回到大厅,傅柏秋偏头问道。
这人手臂越挽越紧,险些把她胳膊卸下来,才上到一楼,力道就松了。
还说不怕。
分明无事发生,自己吓自己。
时槿之嘴硬道:“一点也不可怕。”
傅柏秋笑了笑,没说话。
接着她又带她去了火化室,检查了下火化炉。现在科技发达了,大部分设备都是全自动的,火化炉也一样,外表看上去是个银色大箱子,带电子触碰操作屏,每一具遗体被推进去前,都要由火化师调整棺椁位置,设置温度,精密操控。
傅柏秋手心轻抚炉壁,口中喃喃道:“这里是大多数人最后的归宿。”
而少部分人不是,因为他们也许尸骨无存,进不了火化炉,连骨灰都没有。比如她全家。
眼底涌动着无限苦涩,糅杂了细数不清的情绪,时槿之怔怔看着她,莫名感受到浓烈的悲伤,缓缓抬手覆上她手背,一点一点包裹住,直至用力紧握。
“毛毛——”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傅柏秋不动声色抽开手,“走吧。”
.
前半夜无事,坐在值班室相当无聊,临近十一点,时槿之开始犯困,靠在沙发上不停打呵欠,傅柏秋让她躺下睡一会儿,她倔强不肯,而后没几分钟就扛不住了,蔫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傅柏秋担心她受凉,脱下自己的外衣,轻手轻脚给她盖好。
弯腰起身那瞬间,四周突然一黑。
停电了?
桌上手机灯光刺眼,傅柏秋愣了会儿神,拿起手机打开电筒光,一阵风似的出去了。她猜测是跳了闸,以前值夜班也发生过这类情况,不知道的一准儿能联想到灵异事件。
因着停了电,空调被动关闭,屋里冷下来,时槿之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掀起眼皮,目视却是一片黑暗,吓得她猛地睁大眼睛,坐起身。
“毛毛?”
无人应答。室内伸手不见五指,诡异的静谧加重她心中恐惧,登时汗毛就竖了起来。
身上盖着的衣服滑落在地,她回过神来,弯腰捡起,不经意闻见上面熟悉的栀子花香味,意识到这是毛毛的衣服。
可是人呢?
不会被鬼抓走了吧?
她的毛毛!
此刻时槿之宛如失了智,蹭地站起来想出去找人,突然灯光一亮,空调“嘀”了声,风门渐渐合上。
门外回荡着空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谁?
时槿之心悬到嗓子眼,瞧见门背后有把长柄铁伞,悄悄走过去拿在手里,躲到门后。
脚步声渐近,停在门外,当门被推开那一刻,时槿之二话不说举起雨伞,闭眼大喊:“我打死你个装神弄鬼的!”
——咚
雨伞重重敲下去,傅柏秋只觉肩上一痛,闷哼了声,“咝——”
“毛毛?”听声音不对,时槿之猛然睁开眼,“怎么是你?”
肩上钝钝地疼,傅柏秋痛苦地拧起眉,捂住肩膀蹲了下去,时槿之慌了神,丢掉伞,“没事吧,毛毛,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动静惊醒了里间睡觉的李伟,他掀帘子出来,“怎么了这是?”
“……”
.
值班室里没有药,后半夜傅柏秋肩膀疼得睡不着,那一铁棍子打下去,虽说力道不算很重,但也少不了淤青发紫。她没睡,时槿之这个“罪魁祸首”就更不敢睡了,再困也强忍着,好容易捱到天亮,交班回家。
“毛毛,我错了。”一进家门,时槿之抱住她小声撒娇。
“我醒来发现乌漆嘛黑的,还以为有鬼捣乱,我害怕嘛,就......反应过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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