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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前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璟梧
傅柏秋以为自己听错了,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唇瓣微微翕动:“你朋友。”
“我朋友……”时槿之再度陷入恍惚,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噢,乔鹿,我想起来了。”
大脑像一台快要报废的机器,她从迟钝的齿轮里揪出一张人脸与名字对上,终于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我昨天中午回家吃了饭,然后下午去找乔鹿,喝了点小酒,就回来了。”她边笑边自言自语。
傅柏秋看着她痴呆一样的举动,有些难以置信,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喝傻了?”
先不说是不是装醉,就昨天那样子,能叫“喝了点小酒”?
时槿之被她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到,眸底一片慌乱,小心翼翼地揪住她衣角:“我…我下次不喝酒,我保证。”
傅柏秋缓过神来,不觉懊恼,她喝多少酒,是不是喝傻了,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毛毛?”
“你别生我气……”
“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你想听什么?”
衣角轻轻晃动着,傅柏秋盯着她脸上委屈讨好的神情,心软软地塌下去,声音不自觉柔和:“先吃饭,吃完再练琴。”
“好。”时槿之眼尾上扬。
谁也没有把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以为只是纯粹喝多了酒的后遗症。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维持着房东与租客的关系,中间像是有一条隐形的红|线,不可言说,不可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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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进入十二月,气温大幅度往下降。
时槿之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练琴逗猫,偶尔去一下音乐学院,或者去找乔鹿,没再出现过短暂性失忆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
但最近,她开始接二连三地做噩梦,夜里睡不好,白天没精神,练琴也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钟》弹到一半,左手远距离八度大跳,她突然停下来,捂住胸口拼命地喘气,就好像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肺,让她不能呼吸。
噩梦的片段闪过脑海……
中年女人的脸,散落满桌的药片。
时槿之身子栽了一下,跌落琴凳坐到了地上,双手抱头蜷缩成团。
客厅大门传来输密码和指纹锁解开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傅柏秋从外面进来,一抬眼就看到时槿之抱着头躺在钢琴腿边,神情痛苦,鞋都没换就冲了过去:“怎么了?”
她的脸在时槿之眼中幻化成一个中年女人的模样,恐惧如影随形。
“走开……”
“我不吃药,放开我……”时槿之用力挣扎着,额角漫起细密的汗珠。
傅柏秋听得满头雾水,扶着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皱眉:“什么药?你看清楚我是谁?”
时槿之怔怔地看着她,脑袋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阵阵钻心的疼,又像被电锯割断了神经,记忆一跳一跳的,意识朦胧。
“毛毛……”她低喃着她的小名,脱力般往她怀里栽,“好疼。”
“头吗?”傅柏秋伸手贴住她额头,手心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汗,指尖颤了一下,“怎么好好的会头疼,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以前不会这样啊……”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她声音微微发抖,心底焦虑沸腾不止。
“唔,没有。”这次疼的时间明显变长,时槿之咬紧了牙关,几乎要晕厥。
傅柏秋心急如焚,深吸了口气:“走,去医院。”说完拉过她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搂着她小心缓慢地站起来。
时槿之绵软无骨地挂在傅柏秋身上,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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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秋生平第一次开快车,从小区到附一院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她缩减到了十五分钟,如果再幸运些一路绿灯,还可以更快。
大医院人多,门诊大厅热闹得像菜市场,挂号处排着长队,一眼望去黑压压全是人头,傅柏秋搀扶着时槿之坐到休息椅上,柔声安抚:“你坐一下,我去排队。”
时槿之按着太阳穴,轻轻“嗯”了一声。
脑袋没刚才那么疼了,只是有点晕,出了一身冷汗,她靠着硬邦邦的椅背调节呼吸,无力地撑开眼皮,目光落在队伍里的黑色的身影上。
同住将近一个月,傅柏秋每天穿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配上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望而生畏。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她喜欢紫色,粉色,喜欢可爱的小物件,少女心的小玩意儿。
时槿之沉浸在回忆里,痴痴地望着那人站立难安的侧影,脑内疼痛逐渐减轻,恰好此时傅柏秋转过视线望向这边,两道目光交汇碰撞,一是痴缠,一是复杂。
如果没有这七年空白该多好……
挂上号,傅柏秋扶着时槿之坐电梯上楼,等了几个病人后进去诊室。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斯文儒雅,时槿之很乖也很配合,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傅柏秋在旁边听,心乱如麻。
“近期是否有服用精神类药物?”问到这个问题,时槿之愣了一下,神色有些躲闪,飞快地看了眼傅柏秋,抿唇不语。
医生注意到她的举动,对傅柏秋道:“家属可以回避一下吗?”
傅柏秋默然,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出去。
外面坐着几个排队等待的病人,她找了个靠近门的位置坐下,仰头凝望着天花板上凝滞的冷光,脑海中浮现起这些日子以来印象深刻的场景。
那天晚上的梦呓,以及今天下午的混乱,都提到了“药”。
什么药?
她不知道所谓的“药”跟头疼有没有关系,但很显然,时槿之一定有事瞒着她。
转念一想,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前任,旧爱,陌生人。
不一会儿,诊室的门打开了,时槿之捏着张单子走出来,她连忙起身,紧张地问:“怎么样?”
“医生说要做磁共振和脑电图看一下。”时槿之低着头,不敢看她。
刚才医生问那些问题,很大部分都被傅柏秋听到了,比如她什么时候开始头疼,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短暂性失忆等,她回答的也都是实话。
都是近一年内的事。
“头还疼吗?”
“没刚才那么疼,有点晕。”时槿之如实说。
傅柏秋没再多问,挽住她胳膊:“走吧,去做检查。”
两项检查做完,大约一个半小时出结果,时槿之把结果拿给医生看,傅柏秋没进去,在外面等。
这次时间相当漫长。
等到时槿之出来,她心里想着不关自己的事,身体却诚实地靠了过去,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问,对方便主动说了。
“毛毛……”
傅柏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扶住了墙。
作者有话要说: 瞧给我们傅姐姐吓的23333





房东是前任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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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问题,只是最近压力太大,医生让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时槿之深吸了一口气,唇角带笑,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傅柏秋直勾勾地盯着她双眼:“我不信。”
“……”
“你吃过什么精神类药物?”
时槿之微微耸肩,轻描淡写道:“安定而已,这几年有点失眠的毛病,不严重,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你。”傅柏秋极快地否认,顿觉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应迅速地补了一句:“万一你有什么精神病,在我的房子里发病了,我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时槿之身子一僵,眼睛眨动频率忽然变快,勉强扯起嘴角:“不会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眼睛里隐去一抹红,在灯光下晶莹闪烁,堪堪仰头看了眼天花板。
傅柏秋心生懊悔,没有接话,直觉她隐瞒了实情,但以自己的身份和立场,不好追根究底问下去,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疑虑。
“走吧,回家。”时槿之一手提着片子,一手自然地挽住她胳膊。
“医生没开药吗?”
她摇头:“不用吃药。”
“那下次还头疼怎么办?止痛药也不吃?”
两人往电梯间走,时槿之挽着她胳膊的手蓦然收紧,嘴唇动了动:“不用。”
傅柏秋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对方是个成年人,有能力对自己负责,但她总是不受控制,不过脑子,这些年沉淀下来的冷静自持完全不起作用。
走出医院,她打开车子后座门,时槿之一伸手关上,绕到前面副驾位,坐了上去。
傅柏秋:“……”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14年。”傅柏秋转头看向她,“系安全带。”
时槿之乖乖把安全带系好,抬眸对她温柔地笑:“那什么时候买的车?”
“14年。”
“有人坐过你的副驾驶吗?”
“有。”
时槿之手心攥了下衣服,紧张地问:“谁?”
“你啊。”傅柏秋好笑道,“你现在不就坐副驾驶吗?”
“……”
时槿之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绽开的笑容,恍若隔世,记忆中傅柏秋很少在人前表露出过多情绪,一副高冷学霸的样子,但时槿之知道她笑起来很好看,温柔缱绻,如沐春风,胜过世间最美的娇花。
时槿之歪了歪脑袋,没说话,眼底浮现一丝赧意,转过身去坐好。
车子行驶在市区里,傅柏秋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所谓的“坐副驾驶”是什么意思,不由轻笑出声。
时槿之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转回去。
“你是不是跟老东家解约了?”感受到身侧的目光,傅柏秋本能想说点什么。
“……嗯。”
“压力是因为工作吗?”
她想起在微博上看到的东西,猜测会不会跟解约有关。离开了老东家,总得找到下家才行,虽然不是流量明星,但只要涉及商业就需要团队运作,而今年时槿之什么活动都没有,回国后,住进来后,更是清闲得像度假一样。
“算是吧。”时槿之揉了下太阳穴,声音透着疲惫。
傅柏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确定地问:“学校课很多?”
话音刚落,她听到右侧一声轻笑。
时槿之目视前方,悠悠道:“每周就一节,其他时间偶尔开开会,做做研究报告。”
沉默。
傅柏秋默默在心里排除掉学校选项,大致有了猜想。
“毛毛。”时槿之转头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演出?”
“……”
“这几年有点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她自顾自说道。
傅柏秋险些就要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念头一转咽了回去,淡淡道:“这跟我没有关系,不用说。”
时槿之苦笑了一下,脖颈后仰,闭上了眼睛。
.
到家,时槿之先一步进了屋,把片子和诊断单据藏进衣柜最底层,用几件叠起来的毛衣遮住,不漏一丝边角。
“喵呜……”
布丁踩着笨拙的步子走到她脚边,用粉粉的小肉垫扒拉着她裤腿,发出软糯的叫声。
“布丁崽。”时槿之惊喜地抱起它,指腹轻轻揉搓着它松软的毛发。
“喵呜——”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小家伙似乎长大了一点点,刚捡来时躺在她手心里不多不少刚刚好,现在捧着会露出一点毛。
时槿之吸了会儿猫,低头看看手表,到给小主子喂饭的时间了,遂抱着布丁起身出去,这才发现傅柏秋迟迟没有进来。
“毛毛?”
无人应。
刚才停在院子外面的车也没了踪影。
人呢?
“喵呜——”布丁在她怀里叫唤一声,用爪爪擦脸。
时槿之把布丁放进猫窝里,转身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保鲜的鸡胸肉。
她专门买了一个锅,用来给布丁煮鸡胸肉,冰箱门上还贴了一张简单的自制粮菜谱,她想着等布丁再大些就偶尔做自制粮给它吃。
肉煮到一半,傅柏秋回来了。
时槿之闻声出去,愣道:“你去哪儿了?”
“买药。”傅柏秋抬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布洛芬,“下次疼得难受可以吃这个,如果没有更好办法的话。”
这是她所能做的极限,也是她所关心的终点。
时槿之望进她深如潭水的黑眸,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弯曲,伸手接了过来,轻声:“谢谢。”
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晚自习她吃坏了肚子,几趟厕所跑下来,整个人虚脱无力,脸色苍白,偏巧那几天学校医务室因为装修而关闭,傅柏秋向老师借口上厕所,翻墙去外面的药店给她买止泻药,结果被校园里的摄像头拍到,第二天全校通报批评,写三千字检查。
但班长还是班长。
【傅班长还会翻墙啊】
【白眼.jpg】
调侃归调侃,她心里不知道多感动。
“去休息吧,布丁我来喂。”傅柏秋越过她进了厨房。
时槿之刚要说话,兜里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到“乔鹿”两个字,意识陷入恍惚。
【乔鹿是谁?】
【你朋友。】
朋友。
“你好?”她接了。
一阵冗长的沉默,那头传来女人低沉的声线:“槿之?是你吗?”
“是我啊。”
此刻乔鹿正坐在经纪人办公室里,眉眼间含着怒意,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没打错,“你看微博了吗?”
“什么?”
“热搜第一个,那条影射咱们俩是同性恋人的通稿,是我经纪人发的。”乔鹿叹了口气,言语间有点烦躁。
时槿之:“???”
“她擅作主张,我真的不知道,这边已经在处理了,你这几天别发微博,一个字都不要说,唉,对不起,槿之。”
电话里的人絮叨了一堆,时槿之总算听懂,机械似的应道:“好。”
“嗯,先这样,我挂了。”
通话结束,时槿之握着手机愣了好久。
热搜,通稿,经纪人,这些字眼像敲钟一样回荡在她脑海里,交织成一片模糊不清的光影,令她想起了噩梦……
.
“兰姐,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放下手机,乔鹿冲着经纪人一顿吼。
“槿之是我朋友!穿开裆裤就一起玩的朋友!你让我跟她炒cp?你是想黑她还是黑我啊?嗯?”
被叫做兰姐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电脑屏幕显示微博界面,通稿上乔鹿与时槿之的九宫格搂抱照片清晰无比。
其实动作并没有达到恋人级别的亲密,女生和女生之间搂搂抱抱本就很正常,但乔鹿常年留着短发,穿衣打扮御偏中,又有一副极富磁性且魅惑的烟嗓,圈得无数女粉,私下不知被组了多少对cp,不差这一对。
一个流行乐小天后,一个古典乐艺术家,完美,绝配。
她压了压手掌,示意乔鹿稍安勿躁,挑眉:“你们两个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适当卖个腐吸引点流量,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咬死不承认,打打擦边球,热度过去之后淡化一下,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放屁!”乔鹿一巴掌拍在桌上,爆了句粗口。
“你拿我跟谁炒都行,就是不能是槿之,赶紧把热搜给我撤了,就当没发生过。”
好歹她家境优渥,圈内地位也不低,底气足,是有资格跟经纪人叫板的。
兰姐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也不是非炒不可。”
“那你还乱发通稿?你是觉得槿之跟kri解约了,没人管了,好欺负?醒醒吧,人家玩儿的钢琴,混的是古典乐坛,不是娱乐圈那些今天劈|腿明天约|pao的货色!”
“好好好,这件事过去了,我会处理,别生气。”兰姐被她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次只是试探,虽然时槿之那边没有动静,但乔鹿反应如此激烈,只能作罢。
乔鹿瞪了她一眼,抓起椅子上的大衣,离开了办公室。
.
时槿之坐在客厅练琴,接着下午没弹完的《钟》继续弹。
这首曲子原是尼科罗·帕格尼尼所作的小提琴曲,于1834年被李斯特改编为钢琴独奏曲,难度甚大,需要演奏者拥有极高超的技巧和水平才能完成演奏。
她十四岁学会《钟》,驾驭得游刃有余,闭着眼睛不看琴键都能弹完。
只要脑子不断片儿……
钢琴高音区音色模仿钟声惟妙惟肖,时槿之沉浸在清亮悦耳的钟声世界里,一会儿双手交替跨十几度音阶,一会儿单手快速跳跃四个八度,脚底不时踩一下踏板,上半身随着节奏与旋律摇晃,投入得忘我。
傅柏秋炒完菜端出来,放桌上,站在餐桌边看了一会儿。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琴键上那双灵活的手,恰好曲至高|潮部分,禁不住怀疑自己的眼睛掉了帧。
手速太快,她眼花。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槿之大概是还未回过神,习惯性身子往后一仰,结果用力过猛,重心不稳,直接从琴凳上翻了下来……
傅柏秋窜着箭步冲过去,侧面拦腰托住她往怀里一带,两人来了个面贴面。
“毛……”时槿之话还没说完,双手下意识攀在她身子前,瞪大了眼睛。
这手感,软软的,热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时:抓一抓,捏一捏,吸……
傅:【反手就是一巴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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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服穿得厚,再加上内|衣的遮挡作用,时槿之觉得手心里的触感不是那么真实,遂五指略微收拢,捏了捏。
很软,似乎比从前更大。
傅柏秋:“……”
她像触电似的往后退,同时手上用力把时槿之上身重心推回琴凳,神情羞恼,转身逃进厨房。
——砰!关门。
电压锅里的汤已经炖好了,在保温,傅柏秋走过去拔了插座,打开盖子,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水蒸气熏得她脸颊更烫了。
死妖精得寸进尺占她便宜。
幸而衣服厚,没生出什么别的感觉,她只是心里别扭。
扶什么扶。
让那人摔死算了。
呸呸呸。
傅柏秋不动声色地拿盆盛汤,心里天翻地覆干起了骂仗,最后镇定自若地端着汤盆出去。
时槿之依然坐在琴凳前,垂眸盯着黑曜白玉般的琴键,唇角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余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餐桌边那抹人影。
毛毛还是那么敏感。
晚饭吃得略微尴尬,无论时槿之怎么找话题,傅柏秋始终冷着脸不回应,吃饭速度也比之前快。
“毛毛,理我一下嘛。”她轻咬着嘴唇,媚眼如丝。
“毛毛?”
“傅班长~”
傅柏秋沉默不语,吃得更快了,放下碗筷起身:“记得洗碗。”说完面无表情地上楼。
时槿之:“……”
.
夜深人静,外面下起了淅沥小雨。
熟睡中的时槿之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埋在被子里,可是并没有因此得到多少安全感,噩梦蚕食着她的精神世界,让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中年女人形同鬼魅的脸贴过来,轻俏的气息吹进她耳朵里。
药丸,清水,被捏住的下巴。
场景一转,她被关在黑漆漆的小屋里,手脚被绳子束缚住,灯突然亮了,那人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对她微笑。
尖叫,哭喊,温柔的吻。
她用头撞墙,她用刀割腕,换来的只是片刻安宁。
脑袋里的疼痛逐渐清晰真实,黑暗中,时槿之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按住额头,掌心触到一片湿濡的汗渍。
“咝……”
她撑着身体爬起来,掀开被子,紧咬着牙关摸到墙上开关,按亮了灯。
这次疼的程度比以往更严重,像是有一把刀硬生生捅穿了骨头,没入脑浆,疼得手指都不由自主颤抖,她终于想起止痛药,颤巍巍地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来。
时槿之有睡前在床头放杯水的习惯,这会儿起了大作用,她就着水服下药,那一瞬间又想起梦中场景,浑身打了个冷颤。
窗外小雨淅淅沥沥,水珠打在玻璃上,像嵌入琉璃的水晶球,孤寂冷清。
时槿之捂着额头躺回床上,嘴里喘着粗气,好一会儿,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过了劲,疼痛逐渐减轻,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她没关灯,脸颊轻轻蹭着被褥,它柔软,有温度,就像这些年来想念的那个人的怀抱。
然后依偎着这份替代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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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秋一整夜没睡好。
清早她: 【一更。】
傅姐姐暗戳戳搞小动作昂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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