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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是前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璟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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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昨天那位医生,傅柏秋坐在他对面,神情严肃。
她向医生阐明了来意,起初医生表示这是病人隐私不便告知,然后她强调了一遍病人有意隐瞒,家属不知情会造成严重后果,加之昨天她确实以家属身份陪在时槿之身边,医生综合考虑片刻,还是告知了实情。
“卡瓦罗?那是什么?”
傅柏秋听着医生说出一个陌生的名词,两眼茫然。
就在昨天她被支出去后,时槿之对医生说了实话,提到了这种药物。
“卡瓦罗是一种强力致幻药,曾用于止痛,但是因为副作用太大,长期服用会对大脑造成永久性不可逆的损伤,所以二十年前就被世卫组织列为禁|药,目前国内是没有的,大部分国家也已经停止生产,不过……”
医生停顿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脸上出现纠结的表情。
傅柏秋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它并没有完全消失,有渠道还是可以购买的,多见于私人使用。”
“比如呢?”
医生为难地摇摇头:“我也只是外出做学术交流时有所耳闻。”
“那它跟du|品有什么区别吗?”傅柏秋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不可能的猜想。
“卡瓦罗只会让人兴奋并且产生幻觉,不会上|瘾。”
“具体会出现哪些症状呢?”
“这个因人而异,与服用的时间长短,量的多少都有关联,轻则反应迟钝,精神不集中,重则出现认知障碍,甚至可能永久失忆。”
傅柏秋捏紧了手里的病历本,眼神倏然空洞。
她感觉自己正抱着一块烫手山芋,或者说是定时炸|弹,内心却丝毫不乱,就好像冥冥中注定了有此一遭。
这七年,两人各自生活,互相知之甚少。
如果微博里是时槿之真实的一面,那么还算正常,演出、活动、练琴,一位活跃在国际舞台上的世界级钢琴家的常态。
可如果这背后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不敢再往下想。
“真的没有办法治疗吗?”
医生叹了口气,无奈道:“根据你妹妹昨天描述的症状,以及各项检查结果来看,目前只能通过药物来控制病情,避免继续恶化。”
“可是……”傅柏秋皱眉回忆,“她昨天回家跟我说不用吃药。”
“是的,她拒绝了开药。”
“……”
昔日最亲密的恋人成了一个谜,傅柏秋从未感受到这般不安,心像是沉入了浑浊的水底,被挤压,变形。
她恍惚着走出医院,坐进自己的车,透过风挡玻璃看着马路斜对面的门诊大厅,人潮拥挤,熙熙攘攘。
这里是医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她们殡仪馆的上线,许多逝者都是直接从太平间被送过去的。与死亡打交道这七年,她性子淡了许多,佛了许多,没有什么事情能激起她太大的情绪反应。
毕竟连一夜之间失去全部亲人这种空前绝后的打击都经历过了。
但是今天,她难过。
因为她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放下过时槿之。
.
回去的时候,傅柏秋看到那辆红色boxster停在院子里,心知时槿之回来了。
她把车倒进车库,走地下室通道的小楼梯上去,悄悄拉开了一条门缝。
浴室那边水声微潺,断断续续,像是有人在洗澡,布丁正在沙发边欢快地吃着猫粮,毛茸茸的小尾巴尖翘起一点,一晃一晃的。
人不在客厅。
傅柏秋脱掉鞋子踩进屋,把鞋放到客厅大门边的鞋垫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卧室,将偷出来的东西放回原位。
她做了贼,此刻心虚。
她也很想理直气壮地问时槿之,为什么要隐瞒实情,为什么拒绝医生开药。
但是她没有立场。
走出大卧室,水声就停了,傅柏秋站在沙发后面,双手撑着靠背,身子微微倾斜,闭上了眼。
走还是不走?
她眼睛越闭越紧,眉心拧着,指尖深深地陷进沙发靠软垫里。
浴室门开了,脚步声出来,时槿之看到她那副耶稣受难的样子,心头惶惶,嘴唇张开又抿紧。
“毛毛。”她定了定神,上前,“你怎么了?”
傅柏秋睁开眼,直起腰板,转头直勾勾盯着她,不说话。
她眼形生得温婉柔和,眼神却沉淀如一潭死水,冰冷淡漠,透着一丝沉沉死气。
时槿之畏惧她这样的眼神,立马反思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思来想去,大概是这周卫生还没打扫。她揪住自己的衣角,小声说:“我明天就大扫除。”
她刚洗完澡,皮肤清润雪白,脸颊绯红,像擦了淡淡一层胭脂。
傅柏秋想起以前两人同居时,每次时槿之洗完澡都要嘟着嘴巴来亲她,用热乎乎的脸蛋贴她耳朵根,然后在她怀里撒娇。
她原本就是那样一个纯净美好的人。
“今天头还疼吗?”傅柏秋轻声问。
时槿之眼眸发亮,笑着摇头:“不疼。”
她的一点点温柔,都能让她受宠若惊。
傅柏秋盯着她的脸,喉咙突然哽住,诸多话语生生咽了下去,“那就好。”
说完别开脸,正欲上楼,时槿之拉住她的手,“毛毛——”欲言又止。
“我不想惹麻烦,所以有不舒服要马上告诉我。”傅柏秋似乎洞悉她心思,冰冷的话语头也不回地说出来。
时槿之眨了下眼,指尖慢慢从她手背滑下来,讷讷道:“……好。”
.
夜晚依旧难熬。
时槿之害怕噩梦侵扰,九点半就关灯躺下了,身子往温暖的被褥里一缩,蜷起来,盖住头,不一会儿便感受到了困意。
噩梦没有放过她。
过去一幕一幕在梦境中重现,她挣扎呓语,半梦半醒,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冷汗浸湿了发根。
她喘着粗气,爬到床头拿止痛药,颤颤巍巍就水吞服,然后像滩软泥似的重重跌回床上,长发凌乱铺散。
药依然有效,只是这次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怕自己一闭眼就会重新回到梦境,在那里她身不由己,毫无尊严,如深陷地狱……
近十一点,傅柏秋关了灯正要睡。
——笃笃笃
黑夜里突兀响起了敲门声,她拉被子的手顿了一下:“谁?”
问完觉得多此一问,家里还能有谁?
但她记得她下过禁令。
“毛毛……是我。”时槿之的声音隔门透进来,带着小心翼翼和犹豫的语气。
傅柏秋皱眉,阴着脸开灯下床,打开了门:“我不是说过不许上二楼吗?”
因为深感自己的私人领地被冒犯,她第一反应怒意上涌,语气不可避免地夹带着刀子,有点冲。
时槿之身子往后退了半步,“对不起,我……”
楼梯边小夜灯晕过来暖融融的光,映照着她苍白憔悴的脸,傅柏秋这才看清楚她眼角噙着泪珠,睫毛被水润得好似会反光,乌黑的瞳仁边白眼球爬着细细的红血丝。
“我做噩梦了。”她声音很小,“害怕,睡不着。”
傅柏秋喉咙动了动,等着她说下一句。
要跟自己睡?
好笑。
时槿之内心忐忑,轻轻揪住她衣角:“你能不能像上次那样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再走?”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时·在惹老婆生气的边缘来回试探·槿之:就陪一会儿,就,一,会,儿。





房东是前任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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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之上楼前给足了自己勇气。
七年光阴让两人性情大变,她不再骄傲强势,傅柏秋也不再温柔深情,她们之间的状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熟悉又陌生”。
傅柏秋眼眸低垂,侧脸隐没在黑暗中,耳边回荡起医生的话。
【重则出现认知障碍,甚至可能永久失忆】
如果时槿之真的失忆了,把一切都忘了,独剩自己一人记得那段痛苦的过去,公平吗?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老天给时槿之的惩罚还是幸运。
遗忘是一剂精神良药。
见她走神,时槿之心跳到嗓子眼,却倔强地揪着她衣角不肯松手。
“走吧。”傅柏秋叹了口气,转手带上房门,下楼。
柔软的衣料从手中滑走,时槿之惊喜不及,乖乖跟着她下楼。
房间里开着白色:“我亲了毛毛。”
傅柏秋眼神暗了暗,心好似被她孩童般纯净的笑脸攫住,跳动着倏地漏了一拍。
死妖精。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时槿之突然问:“可是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傅柏秋:“……”
“我明白了。”时槿之抱住她手臂,下巴亲昵地搁在她肩上,“你是不放心我,怕我做噩梦,特地来看我睡得好不好。”
这个女人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自恋。
她的本性,不会因为披着柔弱可怜的外皮而改变,依然是十五六岁时那个千方百计引诱她、撩她的小妖精。
傅柏秋鼻子一酸,偏过头,下颚抵住了她的脸,清瘦的轮廓骨骼陷进她莹白温润的皮肤,柔软滑|ni 。
她想抱她,很想。
“那毛毛亲我一下好不好?”时槿之声音又轻又软,仰起脖子,闭上了眼睛。
傅柏秋低眸凝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喉咙轻轻滑动着,手指紧握成拳……
良久,等不到亲亲的时某人失望地睁开眼,见傅柏秋手里端着床头那半杯水,不禁疑惑。
“喝点水,你嘴巴干。”
“……”
沉默间,时槿之又开始发呆了,这次很短暂,几秒钟而已,她回过神,接了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起床了,今天大扫除。”傅柏秋善意地提醒她。
时槿之“哦”了声,眼里情绪尽散,默默爬下床去浴室洗漱。
.
前几次打扫卫生的时候,傅柏秋都不在,没能亲眼看到时槿之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是如何做家务的,只看着一楼还算干净整洁,便默认她遵守了条约。
而今天刚好她休息。
吃过早餐,休息了一会儿,时槿之换了身朴素休闲的衣服,盘起头发,穿上围裙,雄赳赳气昂昂地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
扫地机器人。
坐在沙发上吸猫吸得醉生梦死的傅柏秋:“……”
时槿之放扫地机器人在客厅转悠,然后拎着抹布进了厨房。
一阵乒乒乓乓锅碗瓢盆响。
傅柏秋提心吊胆地听了一会儿动静,很怕她会把厨房拆了,遂抱着布丁走过去,问:“需要我帮忙么?”
“好啊。”时槿之侧身对着她,正用蘸了清洁剂的抹布擦拭灶台,“你去把布丁的厕所清理一下,换点猫砂。”
厨房安然无恙,锅碗瓢盆被整整齐齐地归置在一边,灶台上干净光亮。
这个女人当真一点不客气。
傅柏秋低头看了眼躺在自己臂弯里翻肚皮的布小丁。
铲屎官嘛,铲屎,应该的。
她转身出去,把布丁小主子放在沙发上,扔给它一只小毛球玩具,专心地铲屎。
院子大门外不远处的岔路口有大垃圾桶,傅柏秋出去扔完屎回来,刚踏进屋,就听见厨房传来“啪”一声,怔住。
作者有话要说: 整整一章的求生欲t_t原谅我用拼音吧,对不起。
.
ps:由于jj出了新规,以后作者想修文要倒贴钱,所以捉虫就……【一言难尽.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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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啪!
清晰刺耳的碎玻璃声接连不断,傅柏秋吓了一跳,鞋子都来不及换就冲进了厨房。
入目是满地白花花的碎瓷片。
时槿之双手捏住耳垂站在灶台边,见她进来,慌道:“我…不是故意的,马上收拾干净。”
刚才她在擦灶台,想着:“你啊。”
带着湿热气息的呼吸扑面而来,傅柏秋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作为一名钢琴演奏家,每天练琴是基本的职业素养,否则长久不练习就会生涩,水平下滑。
傅柏秋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我去扫了碎片,卫生等你手好了再做吧。”她站起身,走到大门边拿了扫把和簸箕进厨房。
时槿之望着她消失在门内的背影,眼珠一转,面容浮起狡黠的笑意。
手好了,再做?
做什么啊?
.
傅柏秋的休息日通常都十分无聊,她不爱出门,空闲在家就接点翻译的活计,或者关字幕看美剧,避免自己英文水平退化。
收拾完厨房,她见时槿之坐在沙发上翻五线谱本子,没有要缠着她的意思,遂主动去给布丁泡了幼猫粮,添了水,然后上楼看书。
没看多久,楼下传来一阵欢快灵动的琴音。
她仔细听了一段,发现又是自己欣赏不来的名家练习曲,暗暗无奈。
李斯特的《鬼火》。
那几年她接受着时槿之的古典音乐熏陶,知道这首曲子很难,特别考验演奏者的水平,此刻觉得无奈又好笑,因为她听出了一丝较劲的情绪。
就好像时槿之在向她证明,伤了一根手指也能弹好高难度的曲子。
该说她幼稚还是可爱呢?
死妖精。
傅柏秋轻笑一声,眼中情愫渐浓,就着免费的私人音乐会继续看书。
“毛毛!”一曲终了,时槿之在楼下大声喊她。
她条件反射般合上书,起身出去,站在围栏边往下看。
时槿之抱着布丁倚在沙发边,仰头对她眯眼笑:“我想出去吃麻辣烫。”
“……”
“喵呜——”怀里的小奶猫叫了一声,像是在给时槿之配音撒娇。
傅柏秋拧了下眉,拒绝的话没有直接说出口,委婉道:“那个很不卫生。”
“可我很久没吃了。”她略略低头,神色委屈,“就是一中旁边的那家店,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榕城一中,她们的高中母校。
诸多回忆开始的地方。
“毛毛,你陪我去好不好?就吃一次。”她竖起纤长的食指,被创可贴包着有些滑稽。
布丁又“喵”了一声,两只小爪子搭在时槿之xiong|前,恰好是最饱满的位置。
傅柏秋视线一掠,心里微不可察地闪过某种愤懑的情绪,腿比脑子先行动,人已经下了楼。
她走到时槿之面前,伸手抱走那只“色|猫”,假意撸了一会儿,手心不轻不重地按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叫你乱|摸。
“喵呜——”布丁发出猫式抗议。
“好吧,就吃一次。”
时槿之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自己打起了另外的小算盘,见她答应得干脆,顿时喜上眉梢,开心地回房间换衣服。
傅柏秋揉着布丁的脑袋,把它高高举起,眼神不善,唇形无声道:色,胚。
.
从小区到榕城一中,车程大约十分钟,绕过玉湖森林公园就能到,很近。
这些年傅柏秋没有回过母校,但周围变化却很大,原先校外马路边一整排的小吃摊不见了踪影,十字路口处增设了三角花圃和绿化带,沿街许多以前眼熟的餐饮店都不在了,换了新的店铺。
但那家红招牌麻辣烫店还在。
傅柏秋放慢车速,看了眼腕表,问:“现在就吃吗?才十点。”
“太早了。”时槿之就等她这句话,低眸掩去眼里一丝得意,漫不经心道:“要不进学校看看吧?好多年没回来了。”
傅柏秋握着方向盘的手倏然收紧,目光掠过视野中的操场围栏,淡声应下:“好。”
一中操场沿街,蓝白色栏杆加绳网围得严严实实,当年她大晚上翻墙出去差点没摔个狗啃屎,全拜这绳网所赐。
大门依然是自动伸缩式的,傅柏秋把车子停在校门马路对面,兀自下来,一抬眼就望见门内大广场上高高升起的五星红旗。
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仍历历在目。
“走吧。”时槿之下来主动挽起她胳膊。
傅柏秋点点头,拂开额前碎发,两人手挽着手过马路,走向小侧门,被保安拦了下来。
表明来意后,时槿之从包里掏出了一本已经有些年代的毕业证,以证明自己确实是毕业生重回母校来看看。
然后保安让做个登记,放了她们俩进去。
正门广场相对着红白色主教学楼,两侧各放置着一尊石狮雕像,中间墙顶之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罗马数字钟,指针指向十点零九分。
上午第三节课的时间,隐约能听见朗朗读书声。
傅柏秋转头看了时槿之一眼:“你留着毕业证做什么?”
“纪念高中时代。”时槿之随口回答,而后一愣,“你扔了?”
“嗯。”
何止是毕业证,分手之后她把所有高中时期与时槿之有关的东西都扔了,毕业照、校服、饭卡、有对方笔迹的习题集、互相送的礼物……
还有自己的日记本。
厚厚的两个大本子,带双重密码锁,记录着少女时期的她的全部心事。
那些甜蜜与悲伤,纠结与欣慰,都随着时光被深埋进记忆的尘土里。
时槿之眼睛飞快地眨了眨:“为什么?”
“没什么好纪念的。”傅柏秋轻轻甩开她的手臂,径自往前走,甩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不扔留着过年?”
作者有话要说: 时(眨眼):手好了之后,做什么啊?
傅(冷漠):我要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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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纪念的。”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时槿之怔在原地,望着她加快脚步远去的背影,眼里的光倏然熄灭,嘴角漫开苦涩的笑,慌忙追上去。
这趟来,她不指望能让傅柏秋念什么旧情,记什么旧事,只是单纯想两个人故地重游,从回忆里抠出一点甜蜜,一点安慰。
因为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所有。
那究竟是幸运还是残忍?
“毛毛,等我一下。”时槿之跟上傅柏秋的步伐,倔强地挽住她胳膊。
而这次她没有被甩开。
榕城一中初高中一体,主教学楼两栋都是高中部,而初中部则在操场另一头,步行一圈大约要半小时。
她们挽着手臂漫无目的地走,校园内景色变化不大,行走间仿佛回到了十六岁那年,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那么熟悉。
穿过主教学楼来到体艺馆,旁边有一座小花园,那木质长廊和亭子都是新建的,有上体育课的学生三三两两坐在那里聊天,而右手边就是大操场,她对傅柏秋表白的地方。
时槿之仰头望着眼前的建筑,声音不由自主轻柔:“我记得以前总是带你逃体育课。”
带着班长逃课,这事儿只有她做得出来。
“你还觉得光荣?”傅柏秋忍不住嘲讽。
“当然。”她眼尾上扬,挽紧了身边人的手臂,“傅班长,我们去琴房吧?”
班长大人听她这么喊自己,神情陷入了恍惚,无意识应道:“好。”
体艺馆一楼是室内篮球场,校队的男生们每天都来练习,吸引许多女生围观,二楼是琴房和舞蹈房,其中两间大音乐教室用来给艺术班学声乐的学生上课,里面摆放着两架yamaha三角钢琴,剩余小房里每间一台立式钢琴,供学生没事练琴用。
唯一的变化是长廊处多了几个盆栽。
还有荣誉墙上打出来的巨幅优秀毕业生照片,时槿之便是其中之一,照片被摆在正中央。
四面八方的房间里传出琴声,傅柏秋几乎是被时槿之带着走的,经过荣誉墙时,视线多停留了两秒。
照片上的时槿之穿着黑色晚礼服,身量yao|窕,qu|线玲珑,妆容稍浓,飞扬的黑色眼线将她狭长的桃花眼勾勒得妖异迷魅,唇角绽开一抹微笑,优雅大气。
下面一排小黑字:
——走向世界的华人钢琴家代表,时槿之。
这不是学校为了贴金而故意写出的夸张语,这是属于时槿之的名副其实的成就,但在鲜花与掌声的背后,被牺牲掉的是她们六年的感情。
傅柏秋至今依然认为,当年是时槿之主观选择了抛弃她。
小黑字很刺眼。
“我怎么不记得我拍过这张照片?”时槿之盯着荣誉墙自言自语。
傅柏秋诧异地转头,窥见她脸上迷茫的神色,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2010年的柏林夏季音乐会,你和指挥西蒙合作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当时拍了很多,这只是其中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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