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笙
深吸口气,气沉丹田。
凌焰没动,换了个姿势挡住曾芹回头瞧来的视线,迎着后视镜里江渝微笑的目光,一字一字说道:
“继续——拿——冠军——呗。”
“挺好的。”
轻描淡写一句说完,江渝随即撤开视线,启动车子。
妈的。
这人这么记仇?
一路上曾芹都在叮嘱自己接下来备赛的训练,手腕拗在身后拗了一路,凌焰差点废了。
“你就住这里。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是如果你有空,可以帮江老师收拾下——”
“不用。”
“好啊!”
曾芹一愣,接着笑起来,转头对着江渝说:“没事,他力气大着呢。放在你这里我还放心,不用担心训练完出去抽烟喝酒瞎混什么的。过段时间就要体检了,正好收收心。”
江渝没有再说什么。
凌焰看着江渝后颈,扯了扯嘴角,眼神阴沉。
长那么大,只有家里老头子会让自己这么不爽。
似乎能感到身后一股浓重的、目标性很强的敌意。
江渝转眼笑了下,思索着这小子一路走来就面色不善,盯着自己和曾芹,好几次他都瞄到身后那竖得直直的耳朵。
他不会喜欢曾芹吧。
江渝觉得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毕竟曾芹也单了那么久。
况且,这小子一看就特别缺爱,接触曾芹这样温柔的女人,肯定喜欢。
身后的敌意没有消减的趋势,似乎随着车辆的颠簸愈渐张狂。
江渝忍不住好笑,这敢情是把自己当情敌了。
凌焰觉得自己手真的废了。
这人会不会开车啊!
人模狗样的,曾教练看上他哪点了???
十分钟的路程救了凌焰,等车停在墅庭车库,曾芹拿了钥匙下车去开门,凌焰才抽回快要拗不回来的手。
“烟还我。”
江渝没回头看他,反手朝后向他伸来。
凌焰冷笑,当着人面把烟揣进兜里,“不还”。
江渝回头,看着人意味深长道:“你曾教练知道你这么无赖吗?撒谎精?”
火气蹭蹭就起来了。
看不清凌焰是如何动作的,江渝只觉得扑面气息滚烫。
“关我屁事!”
“你给我嘴巴严实点,不然管你是曾教练谁,老子揍得你叫爸爸信不信?!”
凌焰一把揪住江渝领口,凶巴巴。
江渝微愕,不过转眼即恢复正常,不动声色道:“你曾教练在窗外看着你。”
头皮瞬间发麻。一股惊悚凉意从脚底窜起。
凌焰迅速撤手转头。
窗外什么都没有。
!!!
车门开合的声音。
耳边传来江渝一如既往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叫谁爸爸呢?”
凌焰:忍不了。想打人。
循规 安非他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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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很久没有人住了,曾芹开门进去的时候,立马就闻到了一股梅雨季里特有的潮尘味。
当时江渝搬出去,家具都用布罩了起来,只是地板上积了不少灰,墙壁也有些暗沉。
江渝跟在后面进来,曾芹已经把客厅和厨房的窗户打开了,声音从主卧的房间传出来:“还需要收拾,味道太大了。”
“我来吧。”
江渝话没说完,凌焰就背着包一脸阴沉地走到他身边。
江渝没有看他,指了指客厅顶上蒙了一层灰的灯罩,“会擦吗?”
凌焰冷哼。
“去擦吧。”
未等凌焰做出合适的表情来反馈,江渝拉开沙发上罩着的白布,脱了外套搁上去,一边慢条斯理地挽袖口一边不客气安排:“其他几个房间都要擦。”
凌焰:......
曾芹把所有房间开窗通风之后,走到客厅就看到凌焰踩在矮几上,手里捏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抹布,朝后仰着脖子,拧巴着脸擦客厅灯罩。
江渝正在不远处整理揭下来的白布。
乍看其实是副挺和谐的画面
——如果忽略凌焰动作的僵硬、表情的忍耐。
“这是江老师布置的作业,还是凌焰同学自告奋勇要做的?”
曾芹忍不住笑道。
江渝待人冷清,就是对比较熟悉的朋友也不会提出什么要求,更别说麻烦第一次见面的人做什么了。
“我要做的。”
凌焰梗着脖子硬邦邦道,“不关——江、老师、事”。
收拾好正准备拖地的江渝:......
不用这么博你曾教练好感吧。
也太幼稚了。
江渝好笑又觉得好玩。
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发现,原来二十郎当岁的小孩追起人来是这样的。
曾芹以为凌焰害羞,也知道毕竟不如自己家自在,便没有再问,只是说道:“你先住着,训练比赛照旧。你爸那里我也不劝你什么了,等你想通了,就回去和你爸好好谈谈——”
“我擦好了。”
凌焰漠然着脸下了矮几,端起水盆进了其余几个房间去擦。
曾芹皱眉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你别太操心。”
江渝看着凌焰宽阔高挺背影,想了想找到一句话觉得挺合理:“现在的小孩都有点叛逆”。
还嚣张。
还撒谎。
还会威胁人。
曾芹摇摇头,过了会才低声道出原委。
“你不知道,他家很复杂。凌焰现在被他爸赶出来了——以前从没有过,都是他爸赶着来学校找他。凌焰拿冠军那次,他爸一口气赞助了游泳队五十万。但是他妈妈去世的好几年里,父子俩关系一直剑拔弩张......我后来听凌焰他爸说,他妈妈是自杀去世的,凌焰一直觉得是他爸爸的过错。”
“后来他爸要再娶,凌焰一直不同意,一把火烧了他小妈几十万的嫁妆——他爸差点气昏过去。”
江渝:......
转念又想,冲着车上那人的不可一世劲,干出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可能。
书房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满地都堆满了大摞大摞的纸堆,同样一张白布覆盖了事。
这里的空气较客厅更为滞闷。
也许是纸张泛滥的原因,陈旧的墨水气息混合着纸浆潮湿的木质味道,在鼻尖挥之不去。
凌焰抬头看了眼灯罩,蹲下身拍那几摞,还挺结实。
抬脚刚踩上去,半边身子的重量还没交代,凌焰只觉得脚下细微的倾斜,接着嘎吱几声,在他后跳的下一秒,半径里的小半纸堆全倒了。
凌焰:......
索性不是什么厚重物件,倒地的声音哗啦啦,不是很响。
凌焰有些不耐,站原地盯着地上一片,脑子放空了好一会。
想到门外走出去几步就是江渝,顿时觉得一直待这里面也不错。
于是蹲下身撩开白布慢吞吞收拾。
全是草稿纸。
上面布满了各种放大的机械图形和长串的计算公式,往往十来页,复杂精密的运算几乎撑满了纸张的所有边角。
有几张不是那么精微的机械图,凌焰看出来好像是机翼设计,但又不是普通的那种民航机械,似乎和武器装备有关。
还有一个很厚的本子,封面上直接记录着“脉动压力传感测量及动态载荷”,底下的括号中还标注了类似的飞机型号。
凌焰发现是德语。
凌焰捧着有点敬畏。
当然这肯定不等于凌焰会德语。
只是之前去慕尼黑参加联赛的时候,硬被曾芹逼着学了两个月德语速成,所以基础的德语词汇他还是记得的。
凌焰觉得这些应该是江渝的。
不可否认,在看到这么牛逼的画面时,凌焰是有点佩服和羡慕的。
这人也太厉害了吧!
再往下翻他也看不懂,但是这方面他还挺感兴趣的。哪有男生会对飞机无感?凭借着那三脚猫的德语底子,凌焰看着几乎仿真的图稿,莫名兴奋。
几摞很快就被翻完了,凌焰看得囫囵,余光里突然瞄到一张诊断单。
其实并不是很显眼,只露出了一半,不留意就翻过去了也不一定。
下意识抽出来的时候,凌焰也没想多看,毕竟是别人隐私。
但好巧不巧,凌焰看到了熟悉的四个字。
太熟悉了。
熟悉到,凌焰一看到,就想起他妈是怎么死的。
安非他酮。
抗抑郁的。
循规 凶猛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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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主任打来电话的时候,江渝刚和曾芹把客厅收拾出来。
傍晚一场雨,天空敞亮了许多,晚霞很淡,丝丝缕缕地出现,像是冲刷过的玻璃上倏忽掠过的几弯虹光。
“你不回来了吧......”
虽是继父,到底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老父亲操心,这个时候什么。
“我没空。”
江渝叹了口气。
电话被重新接起,江母呼吸不稳,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吴主任打断:“你好好听他说嘛......”
江渝闭眼,指骨按了下眉心,开口语气没有转圜:“研究所放假是实验室放假。过几天我还要去的。数据要录入电脑。妈,我真的没有心思。我现在就想把成果好好弄出来,这是爸的心血......”
“——然后像你爸一样?猝死在工作台上?!”
“他的心血,就活该困你一辈子?你是他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啊!”
脑神经一瞬间像是连通了电话里刺啦作响的尖锐磁音,电流爆裂贯穿,从天灵盖一路狠钉到脚心,江渝站立着微微颤抖。
“你瞎说什么呢!”
吴主任很少发脾气,这个时候也不管了,劈手夺下手机,几步往旁走了,急忙压低声音说道:“江渝,你妈也是着急。她女人心思多,觉得曾芹这个时候联系你,肯定是对你还有感情的,就想让你挽回挽回......我也不懂,不过曾芹是个好女孩,你——”
“我知道了。”
江渝没有再说什么,话音未落就挂了电话。
屋子空荡荡。
天色暗沉了不少,但毕竟已入夏,距离天真正黑下来还有段时间。
江渝把手机搁在桌子上,起身走进厨房。
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情绪这东西这两年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
刚停药那会最难熬。
身体里就像荒芜出了一片草地,他每次都要蹲下身,很费劲地去拔,一次只能拔出一两棵,每一棵都让他筋疲力尽。
好在如今,那片已经什么都没有。
空白得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有。
这样就挺好。
起码他能喘口气。
江渝木然地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碗筷。
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其实说完江母就着急了,等江渝挂了电话,想到那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完全忘记了它对江渝的伤害有多大,回过神立马急得红了眼眶。
吴主任没办法,又给去了电话,只是没人接了。
“江老师......”
凌焰声音传来的时候,江渝恍然想起,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对上视线几秒,江渝觉得面前这个嚣张户有点奇怪。
说不出的奇怪。
类似于某种史前凶猛动物突然被施了法术,变成了獠牙......小白兔?
因为,凌焰在看到他的时候,主动走了过来,可能因为法术适应关系,走得有些扭捏。
不仅主动走了过来,还在走到第三步的时候,极端刻意地冲他咧嘴笑了下。
江渝:......
真恐怖。
手里湿漉漉的碗碟被人拿走。
拿的人抬头冲他不好意思笑,小声说:“灯罩我都擦好了,还需要做什么?我都可以。”
江渝:......
到底是他不正常还是眼前这个人不正常?
凌焰五官俊朗张扬,尤其鼻骨挺拔,衬得眉眼深邃,笑一笑是很能夺人眼球的。但往常里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所以再英俊的皮相,到了他这,无端有了凶煞之气。
这个时候,凶煞阎王小心摆好碗碟,转头望着江渝仔细观察。
眼神格外复杂,又有点难过。
江渝:......
余光看了眼挂着的刀面上的反光。
自己脸没问题啊!
这小子为什么拿看珍惜小动物的眼神看着我???
突然的转换也让凌焰自己适应不了,动作和言语不由磕磕巴巴。
凌焰低下头龇牙嫌弃地嘟囔一声,再抬起头,带着几分试探,神情诚恳,语气依旧很轻:“我车上那会没有礼貌,江老师别生气。”
末了皱眉补充:“生气对身体不好。”
江渝: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凌焰挠头,手不自在地揣进兜里,摸到烟盒,脑子顿时又是警铃大作,赶紧拿了出来。
“我错了。我、我还给你。江老师,您别生气......”
江渝忍了忍,忍不住,蹙眉瞧人,“你怎么了?”
“啊?”凌焰觉得很难受。
江渝懒得关注青少年心理健康和突发性心理问题,视线落在烟盒上,正好。
接过,抽出一根夹在指间,然后就掏出打火机准备点——
烟被人抽走。
凌焰像是霜打的茄子,抽了烟攥在手心,攥得很紧,然后没有看江渝,只是闷声闷气:“能不抽吗?”
江渝:......
头疼。
循规 过于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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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焰为数不多的医学知识,都是关于抑郁症的。
需要吃什么药,副作用都有哪些,常见的症状是什么,初期有什么表现,重度的时候又会产生哪些极端。甚至,在最日常的方面,什么水果有助于情绪舒缓,蔬菜中哪些富含微量元素,这些,凌焰几乎全知道。
因为,凌母患病的一年零五个月里,都是凌焰陪伴在身边的。
可是凌母不需要他。
患病的那段时间,凌母几乎就没有和凌焰正常交流过。
一年零五个月,凌焰后来想了想,母亲和自己说的话,无非两种。
一种是问“你爸呢?”、“你爸来吗?”、“你爸回来吃饭吗?”“你爸去哪了?”
剩下的都是“离我远点”、“我不吃”、“去找你爸”。
就连凌焰有一次生病躺在沙发上,凌母都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隔了一个客厅的餐桌另一边,看着墙上的时钟转过两小时,然后起身回了房间。
要不是保姆晚上过来做饭,还不知道凌焰已经烧得人事不知了。
这件事之后,凌父就不让凌焰跟在凌母身边了。
凌焰不愿意,凌父难以理解,冲还在挂点滴的凌焰急吼道:“你当她是妈,她认你这个儿子吗?!她现在估计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没忘了我,她只是生病了。”
高烧让凌焰反应很慢,说话的语气也很无力,好一会低声才说出这句话。
凌父脸色很不好,闻言却没再说什么。
但第二天,凌父就安排人送凌母去了特别看护的医院。
之后,一次很偶然的意外,凌母自杀了。
凌焰自此就恨上了凌父。
-
桌上的电话还在响。
面对而站的两人,一方心思纠结,一方心头烦躁。
心思纠结的那个,隔着几步距离,感受到对方一言不发下的压迫,垂下眼忽然说道:“江老师不接电话吗?”
江渝脸上没什么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片刻凝视,压下胸口的烦闷,抽出一丝待客的脾气,开口不轻不重道:“不接。”
凌焰抬头快速瞧了眼江渝脸色,“哦”了声,局促愈重,退了几步靠上墙,就不再开口说话了。
江渝觉得曾芹带的这个学生真的很奇怪。
但转念又想,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几步绕过凌焰,江渝走出厨房,去了阳台。
凌焰注视着江渝的背影,瘦削笔直,抽烟点烟的动作一丝不苟,没有多余,也吝啬多余。
烟白笼罩,江渝抽得很慢很慢。
似乎思绪都在吞吐出的烟雾里了,飘到眼前,需要他凝神仔细分辨才能厘清一二。
江渝抽烟抽了快半个小时,凌焰就盯了他半个小时。
桌上的电话响了两三通后就不响了,凌焰看到微信进来。
妈:“妈说错话了。儿子,妈是真的着急。你有空给妈回个电话?”
吴叔叔:“你妈都急哭了。你要不给她回个电话?她就是担心你,担心你身边没人照顾。我们都老了,就放不下你。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你在看什么?”
耳边冷不防响起江渝的声音。
凌焰吓了一跳,“没、没看什么”。
慌乱之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江老师难道不喜欢曾教练?
江渝没有理他,拿起手机转身就进了书房。
曾芹回来的时候,凌焰盘腿坐沙发上玩手机。
“江老师呢?”
曾芹东西放得有些急,见客厅没人便问道。
凌焰没有抬头,指了指书房的位置,开口慢吞吞:“江老师在里面”。
曾芹像是松了口气,拿出手机回了信息,听到凌焰手机里传出来的“前方有敌人”的游戏提示音,笑着说道:“这是吃鸡游戏吧,你江老师也会玩,可厉害了。”
凌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默默道:他才不会和我玩。他现在对我意见大着呢。
江渝只抽了一根烟。
曾芹进书房找他的时候,江渝蹲在地上翻看他的那些手稿。
“阿姨找你。”
江渝没回头,“嗯”了声。
其实江渝很厌恶这种感觉。
尤其厌恶。
身边所有的人都把他当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焚的炸弹。
久而久之,就连江渝自己也怀疑,眼下的平和都是假象,他早就站在了深渊边上。
和曾芹的几次大吵,就是因为这个。
后来曾芹也受不了,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江渝的妻子,更像是江渝的监视器。
曾芹知道江渝现在情绪不好,停顿一会轻松道:“阿姨见你不回信息,也不回电话,没办法,知道你跟我在——”
“曾芹,我们离婚了。你不用和以前一样解释。我知道你讨厌这样。”
江渝很平静。
曾芹深吸口气,嗓音细颤,“好”。
吃晚饭的时候,三个各怀心思的人,硬是把一顿饭吃出了类似于岁月——静——好的感觉。
凌焰摸不着头脑,江渝的情绪他大概清楚,怎么曾教练也这么古怪?
吃完饭,曾芹就回去了。
她在学校附近有自己的公寓,是离婚后买的。
原本以为江渝也会回江宅住,当曾芹临走问起的时候,江渝却说:“我在这里待几天,顺便收拾下东西。”
继续吃鸡的凌焰闻声呆住了,前方敌人一枪爆头。
凌焰脑内飞速运转。
什么???待几天???
几天?
怎么待?
凌焰觉得,自己是不可能以先前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对江渝了。但换一种态度,凌焰发现,江渝只会用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自己。
凌焰很苦恼。
曾芹知道江渝要住下来,看了眼自己学生,觉得应该单独跟凌焰说些什么,但......
但拉凌焰出来又显得太刻意了。
或者待会再微信里说......
一筹莫展的凌焰和同样一筹莫展的曾芹对视上的时候,凌焰脑子里像是瞬间抓住了什么,但倏忽一下,又不见了。
下意识开口,凌焰都不知道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转头对江渝认真说:“江老师,曾教练说你玩游戏厉害,要不我们一起玩两局?反正你也住这......”
声音越来越小。
果然,神经病的眼神又出现了。
-
很久之后,凌焰想,曾芹那时的眼神他其实看过很多次。
在他爸身上。
只是,曾芹变现得过于含蓄,而他爸,过于夸张。
循规 多余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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