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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与娇养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姜槐?
姜槐?!
平地起惊雷,杀机一瞬退去。
男人血衣狼狈,冷汗直流:“二品延西大将军、兵部侍郎、朝堂新贵——姜槐,姜无愧?”
满城风雨,自此时起。
出了春之楼大门,姜槐带着苏簌簌信步来到南山。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蓝天白云下,静谧祥和。姜槐微微蹙眉:“簌簌,你不该那样说。”
“说什么?说你是我爱的人吗?”簌簌坐在石阶抬眼看云卷云舒,她道:“我有说错吗?哪怕你不喜欢我,并不能强迫我不喜欢你啊。阿槐,你何时也不讲道理了?”
姜槐将腰间佩剑取下搁在一旁的山石,风吹动她的锦袍,眸光里存的叹息柔软,很难将她与前一刻在春之楼以势压人的少年将军联想在一处。
“你可以喜欢我,但是簌簌,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在春之楼当着众人的面说你爱我,簌簌,你不要自己的名声了么?”
簌簌好笑的看着她:“区区花魁,能有多干净的名声?怎么,阿槐,你不愿用你大将军的权势护着我么?我离了四景楼,不再是那个艳名满天下的苏簌簌,无权无势,再多钱财傍身亦无用。你也看到了,我有财,有色,怀璧其罪。”
“我会护着你。”姜槐想要说什么,最后将喉咙里的话咽下。她与簌簌,谁也无法劝说对方,骨子里都是固执之人。
“走吧,我为你安置好广屋,你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阿槐,你知道金屋藏娇吗?”
姜槐驻足,转身无辜的看着她:“簌簌,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别走,我不调戏你便是。”
苏簌簌眉眼弯弯:“咱们当一辈子知己也很好。”她眼里忽然有了泪,问道:“阿槐,你负了我,你认吗?”
“我认,你说什么我都认。”
“你真好欺负啊,你那么聪明,就听不出我说这些是故意要你心生愧疚?”
姜槐眸光微暗:“那我也认。因为你是簌簌。”
所有的伪装被撕开,苏簌簌不再笑了,她的眼圈迅速变得通红,像陡然变身的兔子精,担忧道:“阿槐,你这样子不行的,你不知勾栏女子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么?尤其是我,对我,你若心软,八成要吃亏的。”
风里混合着桂花香,山脚下大片的桂树林,偶尔能看到呆头呆脑的梅花鹿快速跑过,置身山野,姜槐心绪放松,在听到这句话后认真的想了想,笑:“我不介意吃亏。”
“可你不该狠心和我一刀两断吗!为何还要对我那么好?”苏簌簌脑子里的那根弦猝然崩溃:“阿槐,你该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啊……”
“可我舍不得。”姜槐低声道:“我很珍惜你,簌簌,我生性冷漠,给不了你爱情,我把友情给你好不好?我们当一辈子好朋友,这样,不好过有一天你因我遍体鳞伤吗?”
“我不怕遍体鳞伤!”
这话从她嘴里吼出来,山风为之一静。苏簌簌从背后抱着她:“阿槐,我不怕遍体鳞伤,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簌簌,我能给的就这么多。”
此刻的姜槐冷漠决然,骨髓里迸发出的冷傲有着彻骨的寒。她像变了一个人,冷得苏簌簌不敢认——这还是阳光开朗温柔如水的阿槐吗?
姜槐努力克制着灵魂深处无声的喧嚣咆哮,她睁着一双渐渐被染红的眸,一字一句道:“簌簌,你别逼我。”
“那云瓷呢?你给我友情,你给她什么?她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忍了许久苏簌簌终于问出这句话,阿槐的眼神,好冷……
“命。”姜槐开口道:“阿瓷,是我的命。”
命啊。苏簌簌苦笑着倒退两步,身子微微踉跄险些就这么倒下去。
姜槐一声不吭坐到溪水旁,望着水面倒映着的那双眼睛,仿佛另一个自己要呼之欲出。她闭上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好一会,身后传来声响,苏簌簌走过来:“阿槐,我不难为你了。”
“嗯。”姜槐脸色略显苍白,她甚为疲惫的站起身,叹道:“走吧。”
夕阳映照半边天,禹州城热闹非凡。
“听说了没?四景楼艳绝天下的花魁名花有主了!”
“还敢把四景楼挂嘴边?四景楼都被砸了,吓得都闭门歇业了,知道砸四景楼的是谁吗?是姜槐!”
“冲冠一怒为红颜,我天,我是男人都受不了,什么叫英雄,这才是真英雄!三十万两白银砸上歌台,一剑逞威魑魅魍魉皆后退,堪称英雄救美的典范啊……”
茶楼内,书生聚头讨论近日发生的大事,说到劲头上,那人干脆一脚踏在长凳,眉飞色舞的即兴表演——
苏簌簌回头道: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四景楼楼主呕出一口血,喝问:他是谁?!
“你们猜怎么着?”白脸书生一脸骄傲,娘里娘气的挑眉轻笑:“姜槐,我的最爱。”
“好!说得好!姜槐,也是我们爱的人!”众人拍桌子大笑,少年意气风发,最是崇慕强者追求爱情的最好年纪。
禹州城人人皆谈姜槐,人人都爱姜槐,无论男女,都被姜槐二字蛊惑,浸在大禹国骨子里的风流如醇酒冒出来,只需一道细小口子,酒香从坛口溢出,沉醉不知归路。
将簌簌在别院安置好,姜槐独自走在人烟罕至的小路,放着康庄大路不走,她偏选了最难走的路线,走累了,便踏着轻功翻上屋顶,风吹动她的湛蓝发带,良久,才见她闷闷的舒出一口长气。
将军府近在眼前,姜槐揉揉脸,眼角绽开一抹笑,想到回家能见到阿瓷,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这辈子,她不打算动情,那些痴人嘴上常说有情饮水饱,姜槐不一样,姜槐有云瓷就够了。有她的小姑娘,她才能像个正常人活着。
姜槐脚下渐渐变得轻快,迫不及待的想在下一刻见到想见的人。迈进府门,管家惊喜的迎过来:“将军,您总算回来了!”
“嗯?发生了什么事?”姜槐接过婢女递来的茶水,足尖一转拐去内室换下家居常服,管家在门外吞吞吐吐道:“小姐等您有一阵子了。”
门立时被打开,姜槐眼皮子轻跳:“等我?”
不等管家回应,她快步往后院走去,踏进敛春院,一眼见到沐浴阳光怀抱白猫的云瓷,她笑:“阿瓷,找我有什么事?”
云瓷笑吟吟的看着她,竟有淡淡的风情妩媚徐徐流出:“阿兄近来身子可好?”
姜槐以为她关心自己,想着先前喝补汤的惨痛经历,赶紧点头,音色澄净:“好极了!”
“哦?”云瓷尾音上挑,眸光瞥向放在石桌的古籍,浅笑嫣然:“阿兄,这四字怎么念啊?不如,你来教教我?”
姜槐定睛一看:“咦?这不是寻……”
“寻什么?”云瓷笑容愈发灿烂。
“寻欢宝典……”
云瓷冷笑:“阿兄还真敢说出口?”
姜槐懵了:“你怎么发现的?”
“跟着猫溜进去的,本来要捉猫,谁成想捉了只色狼。”她顿了顿,“阿兄今日在春之楼威风尽显,表面斯文果敢,背地却……”
云瓷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温声道:“背地却看一些不正经的杂书,阿兄,你还瞒了我什么?”
小姑娘指腹凉凉的,姜槐冲她咧嘴笑:“阿瓷,你这是在教训我吗?”她当即将《寻欢宝典》塞到云瓷怀里,大气道:“送给你,无需客气!”
“……”
云瓷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见某人得意洋洋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最后磨磨牙,忍无可忍:“阿兄!我是妹妹,不是弟弟啊!谁要这些东西?”
古籍被她失手丢出去,人跑得飞快。
待瞧不见小姑娘背影,姜槐如释重负地掏出锦帕擦拭额头浸出的冷汗:失策了,险些要受妹妹罚。俯身将厚重泛旧的古籍捡起来,得意勾唇:“哎呀,逃过一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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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捉虫~





大将军与娇养妻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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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刺出一道明光, 清晨起来, 白雾微冷, 云瓷素来醒得早,洗漱过后照例坐在小院看姜槐舞剑, 往往这时候她们不需多说一句话,安安静静的,气氛就足够融洽, 是淌在血液里的熟稔默契。
破风声传来, 姜槐锦衣长袖翩然飞舞,剑气横行,搅得四围枝叶乱颤。想了想云瓷轻声嘱咐念儿去拿笔墨,低头抬头, 寥寥几笔,就在画纸勾勒出一道英姿飒爽凌厉非常的背影。
赶在姜槐收剑前,她将画收起来, 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脸上带笑。
姜槐享受地闭上眼,任由阿瓷的锦帕在她额头鼻尖擦过,她眼里带笑, 有化不开的温柔缱绻:“阿瓷,早啊。”
云瓷莞尔:“早, 阿兄。”
看着这双纯净的眼, 忽又想起昨日之事, 云瓷脸皮薄, 匆匆移开眼:“阿兄,且去沐浴吧,稍后咱们开饭。”
姜槐心里捏了把汗,唯恐小姑娘揪着昨日之事不放,此番见她没问,松口气的同时也在感叹阿瓷脾气好,有这么个温柔乖巧的妹妹,她很满足。
云瓷坐在饭桌前怔怔出神,该怎么劝诫阿兄节制呢?
她有些后悔将那劳什子宝典还回去了。那东西虽然不正经,可笔法精湛,且是上了年份的古籍,流传出去也是价值百金的好物。
年轻气盛的男女合该远离,怎能日夜观摩坏了心志?
她开始考虑该如何从阿兄手里把书要回来。
姜槐沐浴过后换了身绣着青竹的长衫,发丝还带了些许湿气:“吃吧。”
云瓷心不在焉的小口喝着鸡丝粥,偶尔尝两口小菜,姜槐眉头微挑,将一块鱼肉夹到她额外的小瓷碗里:“荤素搭配,哪能光捡着这些吃?”
云瓷这才意识到自己想问题想得出神了,之后老老实实用饭,待一顿饭将将用好,云瓷放下碗筷:“阿兄……”
姜槐接过婢女递来的清茶,头也不抬:“怎么了?有心事?”
“倒算不上心事。”云瓷身子探过来,凑近她,小声道:“你昨夜是不是熬夜看书了?”
她细细盯着姜槐微微泛青的眼圈,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心里渐渐有羞意蔓延,趁着那羞意还未彻底占据理智,云瓷坚定道:“那本书阿兄可要记得还我,阿兄送给我了,我后悔了,就不该心软还回去。”
姜槐一口茶闷在喉咙里,艰难下咽:“怎么又反悔了?”书那么厚,她都没看完呢!
“还不准人反悔?”云瓷嗔恼的看着她,拽着她衣袖:“阿兄,好不好嘛~”
姜槐放下精致的小茶碗:“行。”反正她书房还有满箱子书呢。
云瓷轻笑:“谢谢阿兄。”
姜槐抬手用锦帕轻轻压唇,心道:阿瓷的确到了该懂男女之事的年纪了。
诚然,若非要教导阿瓷,她哪会去看那些书?看着美好,实则无甚用处,她不会动情,心中亦无欲,不过……看样子阿瓷有。
她贴心道:“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小姑娘羞低着头:“知道了。”
目送云瓷出门,姜槐换了官袍准备上朝,踏上官轿时还在暗自窃喜:她这个阿兄,简直当得太称职了,瞧瞧,小姑娘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不止没有怪她看闲书,还主动和她和解,真是天底下几句话,看到她那张脸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没什么,你总算来了,距开讲还有半个时辰,你去准备吧。”
“好。”云瓷抱着教案往里走。
初来乍到,她借了殿下的光,红妆社的人知道她是景阳领进来的,多数人待她极温和。
从走廊穿过,依稀听到社员提及阿兄,不由的笑了笑,她就知道,阿兄那样好的人,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
“阿瓷妹妹,留步!”
身后有人追上来,是王御史家的大小姐。
红妆社近几年越做越大,俨然一座小朝堂,若非景阳身份尊贵,社长早就换人当。哪怕在红妆社这以才学为第一要义的超级社团,亦免不了名利倾轧。
王知礼两面三刀惯爱左右逢源,是典型蠢而毒的墙头草,云瓷想早点结束和她的谈话,语气谦和:“王小姐,有事?”
王知礼眼里快速闪过暗色,笑嘻嘻走过去欲挽她胳膊,被云瓷不露声色避开。
她和王大小姐,还没到说话需要搂着胳膊的交情。
王大小姐尴尬的收回手,语气埋怨带着娇嗔,“我等了你好几天你都没来社团,阿瓷妹妹,我就直说了,我能在你这借个人吗?”
“谁?”
“就你家那个画师啊。”
“画师?”云瓷神色淡下来:“我家没画师。”
“不可能啊,那你报名入社的画像是谁画的?能推荐给我吗?”
“不能。”画像是阿兄所作,阿兄是她的阿兄,王大小姐是谁,居然想让阿兄为她执笔?
“哎,你至于这么吝啬嘛,云妹妹,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王大小姐苦苦央求,心里快气炸了。这人在禹州城名声不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要不是看在她是殿下领进来的,她何至于低三下四求人?原以为是个识分寸的,没想到给脸不要脸!
云瓷淡声道:“我说不能。你能让开吗?”
“云瓷!你别不识好歹!”王知礼火气冒上来,身边的人看她眼色行事。红妆社名义说起来是社团,派系众多,复杂程度不比敬儒书院弱。
书院有霸凌现象,社团也有。
来者不善。
她答应过阿兄,会好好保护自己。
望着笑意森然的王大小姐,云瓷散漫扬唇:“王知礼,我劝你与人为善莫要使那些不入流的伎俩。今日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敢废你一只手,不信的话,上前一步,试试?”




大将军与娇养妻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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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笑着说的, 可话里的冷意迫使在场诸位齐齐打了个寒颤。
王大小姐回过神来, 恼羞成怒:“动了你又如何, 你动不得吗?别以为得了殿下几句夸奖就敢在本小姐面前逞威,今日, 我就教教你,何为礼数!”
云瓷一只手摸向腰间,不等她有进一步动作, 稚嫩惊惶的声音平地乍起:“你们在做什么?!”
不远处, 身着粉色裙衫的女孩子提着裙角跑过来,看了眼王大小姐,又看看冷漠淡然的云瓷,赶紧道:“阿瓷姐姐, 过会该你讲学了,社钟敲响后再进学堂是要挨罚的,快跟我走!”
箭拔弩张的氛围倏地被打散, 女孩子个子小小的,两条腿生得倒不短,跑起来快得王知礼的人根本没法追。
再者说了,在社里不顾仪表狂奔, 哪是世家女应有的体统?
土包子。
王大小姐暗骂一声。
想要教训的人跑了,顾忌着社规她不想闹得太过分, 社里公开讲学, 介时会来很多人旁听, 真要迟到, 脸面就丢光了。
王知礼暗道:暂且放过云瓷,反正那画师她一定要弄到手。
家里为她提前看好一门婚事,对方她也看得上眼,想趁他生辰偷偷送幅肖像,画师都找好了,可自打那日见了云瓷报名递来的画,一下子就被吸引——妙笔丹青,活灵活现,画得比本人还好看。
云瓷待人疏离冷淡,不及画像明媚娇俏,可见为她作画之人定与她熟稔。王大小姐自问礼贤下士,没想到对方一点情面都不给,如何能忍?
想到讲学日未婚夫也会来,她不敢耽延,加快步伐领着人往大学堂走。
离学堂还有段距离,小女孩捂着领口好一顿喘息,待气息平定后怯生生问道:“阿瓷姐姐,你怎么她了?
“没怎么她啊。”云瓷整敛衣袖,冲她温和的笑了笑:“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阿瓷姐姐喊我西蝉便好。”
“西蝉。”云瓷问道:“那些人,你不怕吗?”
“怕。可我不想见到阿瓷姐姐被欺负,王大小姐手段凶残,得罪了她没好果子吃,阿瓷姐姐,你要小心呀。”
小女孩看起来就是个胆小的,她肯出言提醒,云瓷欣慰的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她奈何不了我,再说了,有殿下主持大局,她一个御史千金,哪来那么大气焰?”
“可殿下并不常来啊。殿下不常来,社里有时候也会乱的。”西蝉神情黯淡下去,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云瓷眸光轻转,声音越发温柔,俯身问道:“她们…欺负你来着?”
西蝉脸色一白,快要哭出来,“她们…她们拿了蛇放我包里!”
这样啊。
云瓷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小女孩吓得哭哭啼啼无助可怜的画面,淡笑:“那你以后跟着我,我罩着你怎么样?”
“我可以吗?”西蝉忍着泪意问道。
“你救我不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撑腰吗?以后你跟我混,我给你撑腰。”云瓷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怎么,你不敢吗?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蝉衣不由自主揪着云瓷衣角,弱弱道:“那阿瓷姐姐,你一定要为我撑腰啊……”
“放心。”
云瓷轻易不与人许诺,她说要为小女孩撑腰,便打定了主意护她。
两人赶在社钟敲响前踏入大学堂,临近开讲,学堂坐满人。云瓷觉得新奇,来到红妆社,这已然不是她第一次感到稀奇了。
红妆社每三天一次小讲,七天一次大讲,社员轮流制。有人在学堂一战扬名,有人失了颜面越挫越勇。来到红妆社,每人抱着不同目的,四四方方大学堂,俨然浓缩的名利场,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她想强大起来。
她要名,要声名显赫,四海咸闻。
红妆社开讲日,接受天下学子前来旁听,然能踏进这四方学堂的,哪个不是禹州城小有名气的?
景阳也没想到今天会来这么多人,暗暗为云瓷捏把汗。
“先生,要开始了。”侍女前来回禀,云瓷点头示意。
纯白色绣着花鸟鱼虫的三面屏风缓缓竖起来,遮挡台下所有人的视线。
她一身女子款式的浅色儒衣,从容优雅的踏上讲台,开始脚下征程的第一步。
稍顷,一道清冷女声徐徐从屏风内流出。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素来是大学堂授课的规矩。
新手初登讲台免不了被挑剔,可今日,便是最爱挑刺的老夫子都被她声线吸引,下意识聆听。
隔着三面屏风,云瓷沉浸在书海。以前她习惯了一个人在书房钻研学问,阿兄上战场后,那些年的日日夜夜,她也是一个人慢慢看遍家中藏书,到如今,已经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禹国不设女子科举,考场向来是男人的天下,未曾经历过检验就连她也不知自己学了多少。只阿兄偶尔赞叹一句,阿瓷,有状元之才。
第一次面对许多人,她其实有些紧张。哪怕台下诸人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声音总能听得一清二楚。来之前她做好被挑剔的准备,也想好该如何不失礼的坦然应对。她想了很多,在手掀开教案的那刻,天地忽静。
她想到了阿兄,想到了她们的未来。
以云瓷的身份,要想名正言顺嫁入将军府做阿兄正妻,她就不能一直是妹妹,更不能,一直是那个躲在阿兄背后的小姑娘。她要闯出一片天地,哪怕不为阿兄,为这些年寒窗苦读的自己。
云瓷调整呼吸,瞬间进入忘我状态。台上台下,有学生提出疑问,不需多想,她开口便答,条理分明,学识出众,教人到了惊叹的地步。
景阳坐在台下,缓缓露出笑容。
她就知道,云瓷身上蕴藏着无尽潜能,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为凌驾高处的强者。看到云瓷,她下意识想到宫里那位宣贵妃,想到宣贵妃,景阳的心蓦地生出淡淡寒意——那真是个可怕到极致的女人啊。
散了早朝,姜槐与同僚分别,回府匆匆换下官袍,着了锦衣往红妆社赶。大学堂授课两个时辰,此时去还能听到小阿瓷讲学。
红妆社内,大学堂课堂氛围极好。
姜槐悄无声息的在座位坐下,她选的位置可能不是最近,却是云瓷抬头一眼就能看到的。
隔着屏风,听着小姑娘字字珠玑,养大的孩子做先生了,姜槐心里自豪的同时颇有几分感慨。
她听得认真,坐姿端正,背脊挺直,看起来就是标准好学生的模样,一边听,还不忘随手做笔记。
阿瓷学识好,不是说说而已。
同样做笔记的不止姜槐一人,她身侧,穿着青袍的削瘦女子、以及听得兴致盎然的景阳殿下,手上都没闲着。
入大学堂后禁止交谈的,更不准左右环顾。试问,有皇帝的嫡公主坐镇,谁敢交头接耳?
一堂大课平稳刺激的度过。
平稳,是坐在讲台的先生声音四平八稳颇有种神仙教诲凡人的庄重。
刺激,在于从今天起,禹州城又多了位才华横溢羡煞男儿的才女。授课水准隐隐与敬儒书院的三大夫子不相上下。一堂大课下来,令人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大禹国慕风流,是以社钟敲响三下,结束时底下的人舍不得走,脚下生根地等着。红妆社有如此授课水准的先生,除了前年被钦点女状元的青敖,还没见过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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