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穆家家主穆兰生有四子,长子博学,次子木讷,三子喜美人、好交友,乃今科探花,禹州城被他欠下情债的姑娘两只手数不过来。
想到这么个狗东西敢抢她的话,姜槐眉梢微冷:“喊谁妹妹呢?”
穆渊尚不知自己招了人厌,仗着一身好皮相,用同样的手段勾搭了不少名门闺秀,没被人在大街上拍砖头大概是穆家家大业大,正好有个官拜礼部尚书的亲爹。
穆渊闻言倒也不惧,面上维持着谦谦君子作派:“孟浪了,在下……”
“走远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穆渊搭讪前想了一万种勾搭小美人的方式,独独没料到会在姜槐这里吃瘪。
看在他是小美人阿兄份上,穆渊忍了忍,假笑道:“这位公子,我对令妹一见钟情,您何必……”
“一见钟情?”
这么个浪荡子敢觊觎阿瓷,姜槐心里膈应地厉害,寒声讥讽道:“放眼禹州城谁人不晓得穆公子是鼎鼎有名的多情种,阁下一见钟情的人估摸着能从城门排到四景楼。”
“这……”穆渊攥着玉扇的手紧了紧,“公子你怎能不讲理呢?小姑娘都未曾开口,你又何必急着棒打鸳鸯?”
姜槐当即冷笑,旋身一脚将人踢进湖里,水花翻腾,就听她冷言冷语:“我家妹妹,我还不能管了?聒噪!”
一片混乱。随从急着救人,穆渊灌了一肚子水,犹不死心:“小美人家住何方,介不介意留下芳名啊?!”
云瓷厌烦登徒子行径,牵了姜槐的手,冷着脸头也不回道:“阿兄,咱们走。”
姜槐巴不得妹妹离这种人越远越好,喧嚣被落在身后,她心气未平:“这种人,绣花枕头,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中看不中用。”
小姑娘眼观鼻鼻观心,听她喋喋不休,起初还能忍,后面话题越说越歪,云瓷耳朵尖窜上一抹红,阿兄又不避嫌了。
为何要同她说这些?
难不成这阵子夜里挑灯苦读,研究的净是这些?
阿兄真是……
云瓷轻咬下唇。
补课补到一半的姜小将军迫不及待想和妹妹传授经验。
这段时间上门求娶的世家子快要踏平将军府门槛,为防止阿瓷上当受骗招了负心汉欺哄,她暗暗给自己加了门课程。
宋计跑断腿替她收罗古籍,姜槐啃书啃得相当费劲,图文并茂,勉勉强强将男女之事看了个完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惯爱甜言蜜语胡乱勾搭人,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在别人那里受委屈。经过一段时间恶补,学习能力极强的姜槐自觉能在这事上教授一二。
云瓷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最后忍无可忍,转身、抬手、捂上了姜槐的嘴,面色绯红:“阿兄,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和那些臭男人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被骗,你放过我好不好?”
姜槐眨眨眼,复乖巧点头。
指腹贴在薄唇,云瓷既慌乱又眷恋的收回手。
姜槐成竹在胸:“你知道,那我就不说了,以后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
“知道了。”阿兄快闭嘴吧!
抬手整敛衣领,姜槐垂眸暗道:阿瓷这是嫌她烦了?她语重心长:“阿瓷啊,为兄看那些可都是为了你,懂吗?”
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云瓷按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懊恼的嗔她一眼:“什么叫做为了我,阿兄又在胡说了!”
“怎么了?”
“没怎么。”云瓷幽怨的叹口气。
阿兄不懂情,不懂女孩子什么时候娇羞,什么时候嗔恼,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世事皆通,唯情一字,纯如稚子。
姜槐心虚地摸摸下巴,看来课程得加快了,她刚看到男女如何巧妙不露痕迹地搭讪,活学活用一眼识破穆渊色心。得快点看,不然都搞不懂阿瓷在想什么了。
她问:“想不想去船上逛逛?”
“那不是花船吗?!”云瓷杏眼圆瞪。
“洞庭湖水光潋滟,还有不是花船的船啊,阿瓷,你怎么这么天真?”
云瓷:“……”
阿兄,你学坏了。
你果然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册子学坏了!
大将军与娇养妻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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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来, 无法欣赏洞庭灯火通明、游船倒映的美。
湖上最大一艘巨船足足叠起五层楼, 以特定的法子用锁链将船楼稳固。
禹州城的男男女女都喜欢趴在窗子前俯瞰洞庭, 一眼,能装进所有繁华景色。待到月上柳梢头, 星辰沉入湖底,盛开出人间俗世的艳丽娇花。
大禹国最风流浪荡的诗仙说过:洞庭湖的水是有温度的,白日欢声笑语, 入夜高楼笙歌, 水里浸入的,是盛世安稳、人心太平。
人们来了又走,一掷千金,或充满脂粉气的花船十八坊, 或洞庭边上屹立不倒的四景楼,人间艳丽,浮华过后, 真心砸进湖底,细微的听不见响。人间的俗和雅,真与伪,如一口巨碗倒扣湖面, 泱泱盛世,靡靡风景, 诱着世人唏嘘观望, 流连忘返。
此时苍穹蒙了层淡淡暗光, 湖面升起微薄雾气, 姜槐指着洞庭湖西边直耸入云的高楼道:“看到没有?那就是四景楼,是你苏姐姐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云瓷极目远眺,看得非常仔细,“四景楼有四座高楼,哪座是苏姐姐的呢?”
“春之楼。”
春夏秋冬,人间四景,四楼之首的春之楼,除了娇俏美人,更多的是绚丽盛开的花。
苏簌簌置身花香着了身薄衫稳坐琴台,举目望着远处繁华落尽的洞庭湖,一抹惆怅浮上心头。
她了解阿槐,阿槐说一不二,性子看似温和无争,实则两人中她是最有主意的那个。真的没法续结良缘了么?苏簌簌不甘心,她不想放手,而今,亦不是放手的好时机。
阿槐答应为她赎身,答应要用真金白银砸在春之楼最高的歌台,砸碎她噩梦的初始。
这是阿槐答应的。
簌簌,我帮你打碎那个噩梦,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的了。
那句话从她口里笑着说出来,苏簌簌看着她眼里波澜流转的光,惊喜的想跳起来!阿槐是她的知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放手的美好。
身为四景楼艳名满天下的花魁,想要赎身,以她如今的家产,想走?简直太容易。但她没有,她不想就这样轻易离开。
当年被骗到那高高的歌台,哭着奏完一首流离,屈辱印刻在骨子里,她擦干眼泪告诉自己:簌簌,别哭,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毁了这地方!她坚强多年,隐忍多年,生命中突然有人站到她面前,温柔的承诺她:簌簌,我来帮你。
那时候,教她如何不心动?又怎能放手?
想赎身简单,想用银子砸碎高高在上的歌台,难。
稳住歌台的,是权。
在禹州城,有钱也动不了权。好在她遇见阿槐,爱上阿槐。
那人被她欺哄着,甚至感恩戴德满心欢喜的要和她做一对假夫妻,企图骗过天下人,却在紧要关头清醒。
苏簌簌以手抚琴,暗生悔意,她不该将爱意提前显明,更不该去招惹云瓷,覆水难收,她与姜槐,没可能了。
不甘心么?
是,不甘心。喜欢一个人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爱阿槐,所以想让阿槐来楼里见她。让所有人看看,她的心上人,如何为她撑腰。很幼稚,可她就是那样想的。
苏簌簌起身离开琴台,看了眼盛世安稳的洞庭,照例易容从楼里走出去。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戴着一张假面,感受镜花水月的太平安宁。她每晚都会去游船静心赏景。
洞庭,平滑如镜的水面,围满了各式各样的大船,大船里不知何时混进一艘精致结实的小船。船虽小,却比多数人租的大船看起来更好。一眼望去,极为亮眼。
隔着很远,看不清船上的人,依稀能猜到是对年轻男女。
入夜偷跑来洞庭幽会赏景,醉时吟一场风花雪月,清醒纵情高歌,已然成为权贵子弟心照不宣的雅事。不得不说,大禹国从皇室再到权贵平民,都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风流气质,这气质挥洒在洞庭,犹甚。
云瓷坐在船板,梨花木桌摆放着天青色茶具,正有一搭没一搭和姜槐说着话。气氛正好,就听嘭的一声炸响,云霄璀璨,开出极大极美的烟花。
“阿兄,好绚丽的烟花啊!”
云瓷拽着某人衣角,提醒她去看。姜槐眯眼枕着胳膊躺在甲板,长腿伸展开,神情慵懒,扬起得逞又得意的笑:“喜欢吗?一会还有。”
“嗯?”云瓷陡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道:“这是阿兄准备的?阿兄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
“笨啊你。”姜槐笑容灿烂,露出八颗齐整洁白的牙齿,语气轻快:“和阿瓷出来玩,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吧。书上说女孩子喜欢惊喜,我也想哄阿瓷开心呀。”
“书上说?”云瓷红着小脸觑她一眼,往日温柔如水的眸子多了抹探寻,像试探着伸出小爪子的猫咪,看得姜槐又想揉搓她小脸了。
云瓷眸光稍转,轻哼一声,凉森森道:“阿兄背着我到底在看什么不正经的杂书?”
“人之常情,哪里不正经?”姜槐不自在的摸摸鼻尖:“反正不告诉你。烟花不美吗,你不开心吗?你开心就不要煞风景呀,好歹也是为兄一番心意嘛。”
云瓷被她问得一愣,脑袋懵懵的,仅余下一个念头:阿兄果然没从书里学好,都敢话,姜槐一阵恍惚:“没事了,没事了阿瓷……”她嘴里反复念叨这两句,将小姑娘抱得紧紧的,感受到她身子颤抖,云瓷才知自己把人吓狠了,好一阵愧疚,又好生欢喜。
阿兄,好像她预想的更在意她。
只是……
云瓷面颊浮现两朵红云,她刚从水里捞出来,阿兄这样抱着她……
小姑娘耳朵尖烧得通红,想把人推开,偏心生不舍,打起精神安慰道:“阿兄,我没事啊。”
姜槐脸色煞白:“你还知道我是阿兄,你跳湖,是想要我命吗?”
“唔。”云瓷辩解道:“我没想跳湖啊,我是不小心就…栽进去了。”声音越来越弱,底气不足的她快被自己蠢哭了。“阿兄,不要生气嘛~”
庆幸这天不算太冷,否则非得生病不可。饶是如此,一阵夜风吹过来,两人齐齐打了个寒颤。云瓷赶紧转移话题:“阿兄,冷。”
“哼!”姜槐不客气的瞪她一眼,抱着人往船舱去。
迈入船舱,两只落汤狗大眼瞪小眼,云瓷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揪着衣领,尾音带了丝不易察觉的轻颤:“阿兄,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姜槐尴尬的收回视线,她忽然发现,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啊。几年不见,腰肢身段,简直无可挑剔。她猛地想起一事:“坏了,忘记买替换的新衣了!阿瓷你等等,我这就去!”
“哎?等等阿兄!”
姜槐回头,水滴从发梢落在衣领:“怎么了?”
云瓷担心她贸贸然跑出去染了风寒,忍着羞涩道:“阿兄这般模样,便不要乱跑了,使了银子差使附近船夫便是。”
说着她打量姜槐单薄的小身板,想起那夜揽着她双肩时的瘦弱感,不放心道:“阿兄合该注意身体,早去早回吧。”
姜槐眼底残存的惊惶因她这句关心烟消云散,她点点头,哪怕心里还生小姑娘的气,也不忍再冲她冷脸:“你好好呆着,我很快回来。”
洞庭湖面不仅游人众多,来往买卖的商贩也不少。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洞庭三天两头有人想不开跳湖,或为情债,或为其他,这些年,跳来跳去,惊奇的是,竟无一人葬身湖底。
洞庭甚美,谁也不肯以血肉之躯糟蹋了这分纯美。往往有人想不开跳湖,下一刻就会被专门负责巡逻在洞庭的船夫捞上来,船夫不仅负责捞人,还顺带买衣服鞋帽。大活人,总不能衣衫不整走在人前吧?
姜槐招招手,立马有就近的船夫踏上船板,接了银子,来去匆匆。
船舱内,小姑娘咬着唇回想今夜之事,双手默默捂脸,嘴里低声哎呀一声:“好烦啊,云瓷你也太蠢了吧!”
经受过洞庭湖水的洗礼,满脑子胡思乱想被冲刷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想起来就羞恼的小情绪。
姜槐站在帘子外听着云瓷暗恼,好气又觉得好笑,她手上拿着两套整洁的衣袍,打趣道:“想什么呢?”
云瓷别过脸不看她,委屈道:“阿兄就知道取笑我。”
姜槐笑了两声,笑声爽朗悦耳,“把衣服换了吧,不难受么?”
船舱就这么大,云瓷咬咬牙,抱着衣服往里间走,隔着道屏风,姜槐很快换好衣服,等了好一会不见云瓷出来,她问:“阿瓷?”
“阿兄……你怎么给我买的男装啊?”云瓷一身白袍从里面走出来,锦衣发带,有种别开生面的美。
姜槐道:“好看。”
真的好看么?云瓷打量着自己,笑了笑,也不觉得难为情了:“阿兄喜欢就好。”
恰是此时,脚步声传来,隔着一道珠帘簌簌的声音急急传来:“阿槐!”
苏簌簌来的急,珠帘被挑开,船舱内的温馨气氛陡然一滞,她抱着崭新的衣袍怔怔的看着唇角含笑的姜槐,慢吞吞的,又看向一身儿郎打扮的云瓷,蓦然,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巨大的落差——她好像不该来。
云瓷上前一步,惊讶道:“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簌簌涩然抬眸,明知故问:“你们呢?你们兄妹二人,又在做什么?”
她故意将‘兄妹’二字咬得清晰分明,眼睁睁看着云瓷白了脸,畅快的同时,亦有种说不出的难堪。
她一次次的提醒,而姜槐,自始至终都不在意。
什么男女有别,什么伦理纲常,在阿槐心里,若此生只记得一人,除了云瓷,别无其他。
姜槐似是没听出那些隐藏在话里的深意,她笑:“簌簌,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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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与娇养妻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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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情景, 云瓷想了想, 觉得还是避开为好。
她愿意给阿兄无条件的信任。
拢着衣袖掀帘而出, 夜风微凉,云瓷捧着竹杯看向天边皎月, 月色很美,星辰点缀在浩淼苍穹,越发令人体会到自己的渺小。
不远处, 游船传来咿咿呀呀的声响, 戏文里恰好在讲有人一见误终生。
云瓷闭着眼细细听了会,笑容不自觉多了抹宠溺。
姜槐……她喜欢姜槐,希望有朝一日姜槐也能喜欢她。
不是对妹妹的喜欢,而是对恋人的体贴爱慕, 是转瞬喷薄而发的欢喜,是费尽心力也无法克制的怦然心动,是终此一生都想和她相守的坚定执着。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以至于慌了手脚,节节败退。
垂眸莞尔,她自言自语道:“真得好喜欢阿兄啊。”
想到阿兄,便觉整个人被笼罩在明光之下。万物复苏, 草长莺飞,春天降临, 拥有了不败的顽强生机。任凭世事如何磋磨, 都能坚守初心。
鼓楼笙歌飘散在晚风, 混杂着人间烟火气, 洞庭的美顺着水流慢慢荡开。云瓷从容慢饮,在清茶即将见底时,便见姜槐和苏簌簌一前一后从船舱走出。
苏簌簌眼睛微红,云瓷敏锐察觉到裹在她周遭的悲伤郁气,心生叹息:世间之大,有缘无分殊途不同归的,何尝两三人?
这般想着,她看向姜槐。
姜槐道:“不早了簌簌,我和阿瓷该回了,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
苏簌簌不死心,神情挣扎:“真的不行吗?”
“不行。”她深深地看了簌簌一眼:“晚风凉,你记得保重身子。”
簌簌苦笑:“事已至此,你何必再来关心我?”
姜槐脸色不太好,长长的睫毛卷起说不出的晦暗:“我们,不是朋友吗?”做不了恋人,连朋友都做不得吗?
“你走吧。”苏簌簌背过身不再看她,“别忘了我嘱咐你的,阿槐,我是真心为你好。”
虽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迷,可看苏姐姐的模样,云瓷大概能猜到一二。
阿兄,定是拒了苏姐姐。
被心上人拒绝的滋味想也知道不好受,不等她多想,一股清冽香气萦绕在鼻尖,姜槐足尖一点,抱着她径直从洞庭飞过,风从耳边疾驰而过,恍惚间,她想起苏姐姐伤情而好看的眸子。
船板上,直等到再也望不见姜槐背影,苏簌簌蹲下身子,崩溃痛哭。
哭声回荡在一片咿咿呀呀的喜庆热闹里,讽刺寒凉,亦如这个爱慕繁华追名逐利的世道。
她多么希望阿槐是个好色之徒啊。
若是,好歹能仗着几分颜色赖在她身边。
可姜槐并不是,说起来荒谬,世上垂涎她美色的那么多,唯她爱的人不为所动。洞庭有多美,四景楼花魁名声就有多响亮。她苦苦挣扎耗尽心血得来的一切,在阿槐眼里,不值一提。
在明白她的心意后,快刀斩乱麻,不肯妥协一步。
真是……绝情啊。
回府的路上姜槐心情有些低落,她本就是淡漠之人,这么多年来,朋友不算多,她很珍惜和簌簌的情谊,她怜悯簌簌,更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她的不易。
可要让她昧着良心迎娶簌簌,姜槐做不到。簌簌嫁给她,是准备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姜槐最开始同意的是假成亲,并没想过要和簌簌结下悱恻情缘。
长痛不如短痛,有时候明明白白的拒绝,才是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
她敬重簌簌,也感激簌簌。但不该放任她一门心思吊死在自己这棵树上。姜槐唇角微抿,望着天边的月亮一时无言。
“阿兄,还在为此事苦恼么?”
云瓷勾着她的小拇指:“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说啊。”
月光皎洁,照着空荡无人的长街,落叶被风卷起,飘在半空倏忽擦着姜槐肩膀飞过。
禹州城没有宵禁,回来早些还能品尝到路边别具一格的风味小吃,听到这话,姜槐笑了起来:“感情的事,阿瓷也懂吗?”
云瓷心道:总比你懂得多。
她不好意思明说阿兄木讷,委婉道:“即便此时不懂,以后也会懂啊,总有懂的那天。”
姜槐想想觉得这话有道理,若哪日阿瓷与人动心,茫茫然不知如何应对该如何是好?心思急转,她点点头:“不错,和你说说也无妨。”
云瓷支楞着耳朵去听。
“阿瓷。”
话到嘴边姜槐皱了眉,她不解道:“动心断肠,既然爱会让人感到痛苦,为何偏有人舍生忘死固执去追求?情爱伤人,簌簌一次次被我拒绝,她心痛,我也难过。有什么法子能使她开心?”
“爱使人痛苦,也会给人温馨甜蜜呀。”云瓷沉吟道:“阿兄要哄苏姐姐开心么?你若肯回心转意,苏姐姐再不会心痛。只是……阿兄愿意吗?”
“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
姜槐拧着眉松开云瓷的手,一手扶着腰间玉带,一手扶额:“纵我肯娶簌簌为妻,到头来也会误她此生。我当她知己,动不了旁的念头,也不会对其他人动心。或许,我的心生来便是木石做的吧。”
“才不是。”云瓷辩驳道:“阿兄有心,也有情,只是不懂而已。”
“那怎样才能懂?”
“这……”云瓷张张嘴:“我来教——”
姜槐忽然扬起大大的笑容,反问:“我为何要懂呢?这样不好吗?”
那些未出口的话堵在嗓子眼,看清阿兄眼里的坚决,云瓷一瞬了然。阿兄,是真的不想懂。情之一字,伤人伤己,阿兄心思通透,哪会懵懵懂懂不问因由的栽进来?
云瓷笑而不语。
阿兄迟早会有想懂的一天。
两人连夜从洞庭赶回将军府,念儿急急迎出来,乍见小姐穿着男子款式的长袍,神情微惊,慌忙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沐浴过后,云瓷起身去了书房。
念儿跟在她身边,见她忽而浅笑,忽而凝眉,关心道:“小姐今天不是和公子去郊外游玩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有心事?”
“有吗?”云瓷手持书卷,若有所思道:“念儿,你说,该怎么使木头开花呢?”
“木头开花?”念儿捂嘴笑:“是公子那根木头吗?”
被她打趣,云瓷微红着脸:“别闹,说正经的呢。”
“奴婢说的也是正经的啊。”许是难得见自家小姐垂首娇羞,念儿胆子大了不少,摸着下巴思忖道:“木头开花,方法很多啊,得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
“不错。”不正经的小丫鬟坏笑着眨眨眼:“小姐长的这么美,我就不信你若肯主动,公子不动心。常言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对付公子这样寡淡木讷的,就得下猛药!”
云瓷叹息着放下手里的书:“对方若不想懂情呢?我还能逼着不成?”
“不能逼,可以诱啊。”
“……”
“咳咳。”念儿清了清喉咙,小声道:“总有人要主动嘛,小姐,脸皮薄可嫁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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