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香竹
此时的李源后悔莫及,若早知太后还请来弘远道长,他是断然不敢扯谎的,“可草民是为了促成王爷的婚事才会那般说啊!”
话音落地时,周遭一片静寂,李源分明感觉到一阵凉意四袭,怯怯抬眸,就见瑞王冷然垂目,斜向他的目光透着一丝阴恻,
“这是在怪罪本王?本王何曾要求你撒谎?”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呐!”饶是已入秋,天气凉爽,他的整个脊沟也很快被汗湿,吓破了胆儿的李源一再磕头表态,“草民对王爷一向忠心,还请王爷怜悯草民,留草民一条活路!”
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贺临风动杀念,这样的小官,捏死他还嫌手脏!不过革职而已,又不是上断头台,至于这么悲观惶恐?
“不当官就活不下去了吗?那么多不做官之人,还不是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你既有一技之长傍身,就在家里开个算命看风水的铺子,有钦天监前任官员镀金,本王也会替你撑撑场子,到时还怕没生意上门?”
为今之计,似乎只有如此,不过他原先的官职并不能给他带来太大的好处,只会惹人嘲笑罢了,除非瑞王肯搭把手,否则他往后的日子必定异常艰难。
现下瑞王已发话,李源也不好再啰嗦,万一惹恼王爷,得不偿失。只好从地上起身,恭敬道谢,惴惴不安地离开临晖苑,到钦天监收拾东西,含恨离宫。
人走后,陆治这才出来,“王爷,卑职有一事不明,这李源本是个小官儿,王爷您大可不理会,为何还要帮他?”
轻拨着茶盏,贺临风淡笑道:“本王向来不做无用功,留着他还有用处,这才拉他一把。”
想起一事,他抬眸又问,“渝州的知府许司南可是你的门生?”
却不知王爷突然问起此人是为何故,陆治未敢隐瞒,如实应道:“正是,难道他出了什么岔子?”
真出岔子,贺临风也不会等到现在才问,“皇上预备悄然派钦差大臣游访渝州一带,此事不会在朝堂中公布,你暗中派人送信儿给许司南他们,那些个渝州官员没几个干净的,平日里定然捞了不少油水,嘱咐他们务必把账目做干净,别留下把柄被人捏攥。”
没想到这小皇帝心眼儿还挺多的,真等他掌权,只怕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陆治唯有站在瑞王这边,祈祷瑞王心想事成,这官途才能一直顺畅。
聆听完瑞王的嘱托,陆治未敢耽搁,即刻回府写信。心情烦闷的贺临风出了宫到街市上散散心,听闻古韵斋的吴掌柜又淘来一批好货,他便拐去瞧瞧,吴掌柜带他到后堂鉴宝,其中有一株将近两尺高的珊瑚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犹记得沐昭晴最爱珊瑚,时常以珊瑚做首饰,贺临风仔细瞧了瞧,这株珊瑚红如牛血,通体光滑呈蜡状,品相极佳,如此上乘的珊瑚树,也只有钟秀宫那位才配拥有。
近来两人的关系一直不睦,他便想着拿此宝来哄一哄她,遂命吴掌柜将东西送至瑞王府,找王府总管结账。
好巧不巧,出得店铺的档口,他正巧撞见怡郡王要往里进。
连明驰见到瑞王时面色如常,仿佛先前的不愉快都不曾发生一般,保持着得体的笑容颔首打招呼,而后便入店四下打量着,询问店家可还有黄杨木。
贺临风面色冷淡,立在门口斜了他一眼,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却被他腰间悬挂的玉佩所吸引!
那玉佩好生眼熟,贺临风还想再细看,奈何连明驰已然转过身。贺临风心下生疑,昭晴的玉佩怎么可能在连明驰那儿?也许是他眼花看错了?
纵使这样安慰自己,贺临风仍旧不痛快,很想去一探究竟,但也必须等吴掌柜将珊瑚送来,他才能借机去一趟钟秀宫,找沐昭晴问个清楚!
话说连明驰去古韵斋找黄杨木,吴掌柜一看是怡郡王,忙笑呵呵地招呼,“王爷稀客!黄杨木还有,就是不在店里,得让人到库房里取,还请王爷先行入内堂歇息,稍候片刻。”
会意的连明驰一边向内堂走,一边询问,“最近可有什么珍品?”
“有!才淘了批上好的南珠,砗磲和南红,还请王爷您给掌掌眼!”吴掌柜亲自将东西拿来,一一摆在桌上,而后借机低声道:
“少主,燕国出事了!六公主本该与大启和亲,可她却在送亲的路上出逃,大启要求在一个月之内将公主找回来,依照原本的时日完婚,否则便要开战!”
什么?小六儿逃婚?连明驰闻言难免心忧,只因这位六公主正是他的亲妹妹,蓝茵小他两岁,两人已分别八年,但儿时感情甚笃,她要和亲一事他亦有耳闻,却未料到这丫头竟如此大胆,居然在这个时候逃走。却不知她现下如何,一个姑娘家独自逃亡,会否遇到危险?
吴掌柜只道截止两日前,仍未有公主的消息,想来启国的人马尚未找到公主的下落。不过据探子汇报,公主逃亡的方向在南边,是以她很有可能逃往大越地界。
“属下知道的只有这些,还请少主再想想法子,探查公主的下落,送她去和亲,否则战乱难免啊!”
在连明驰的印象中,妹妹乖巧懂事,怎么会逃婚呢?不过八年未见,难保她的性格不会改变,此事来得突然,还需从长计议,连明驰隐隐生忧,未再闲逛,拿了黄杨木便即刻回府,将此事告知季师父。
虎口撑着下巴琢磨着此事,连明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蓝茵真的是逃走的吗?会不会另有隐情?大启一直想打破三国鼎立的局面,怎奈我燕国和大越结盟,是以大启一直未敢轻举妄动,此次突然请求一位公主下嫁和亲,路上却出了意外,保不齐是大启耍的手段!”
季开言亦觉此事有蹊跷,“送亲队伍中高手如云,蓝茵一个弱女子,如何避开众多侍卫而逃脱?”
真相究竟如何,他们不得而知,连明驰深感此事有蹊跷,不容忽视,“我们必须抢在大启的人马之前找到蓝茵,否则她可能会有危险。”
心知此事的严重性,季开言遂命后厨的一位厨子出府传递消息,暗中派人找寻六公主的下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这局面不容乐观,季开言已然派人去找,连明驰心知担忧无用,也晓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紧张,以免被那些眼线察觉出异常,调整好心态后,他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常,按部就班。
燕国六公主失踪的消息不止连明驰他们知晓,很快也传到了瑞王耳中,若然人真的跑到大越来,这事儿可就没这么简单。贺临风认为不能袖手旁观,当务之急得先找到这位公主,才能掌握主动权,遂立即安排下属去寻人,因着此事尚未公开,是以他们不能声张,必须暗中行事。
安排好此事后,贺临风才带着珊瑚树去往钟秀宫。
傍晚时分,倦鸟归巢,凉风间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清晰却不吵人,宫灯依次燃起,点亮被薄暮笼罩的大殿,那盏盏星火,是家的感觉,只可惜她现在的家,危机四伏,安稳的日子似乎离她很遥远。
倚在榻上的沐昭晴闭目歇了好半晌,仍觉这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一收一紧,似是被什么箍住了一般。细月在旁为她按捏了许久也不顶用,不禁心生忧虑,
“殿下一直头痛也不是办法,要不奴婢去请太医吧?”
“不必了,”多半是心病,想太多,心绪不稳定才会如此,看太医也无用,整日的喝药,她已生了腻烦之心,实不愿再折腾,遂勉力摆了摆手,示意细月别做无用功,
“小事,无甚大碍,兴许睡一夜就好了,明儿个再说吧!省得兴师动众,皇上又该担心了。”感觉嘴里发苦,没什么胃口,沐昭晴吩咐宫人,今晚无需上晚膳,打算沐浴后就早些休息。
因着皇上对长公主格外关怀,是以这钟秀宫设有小灶,长公主不愿用御膳房的膳食也无妨,即便她夜里饿了,也可以用小灶做饭菜,是以细月并未违逆主子的意思,依照她的吩咐,命人去备水。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见小阁子匆匆疾走着高呼,“瑞王殿下到!”
殿内的沐昭晴将将站起身来,一听到瑞王二字,这头就更晕了,紧攥着浅青色的披帛,她顿生不祥预感,这日头都落山了,他怎的这时候过来?疑虑重重的她尚未来得及差人去拦,这人已经踏入殿内。
今日的他未着蟒袍,一身藤紫色长袍衬得他的身姿颀长玉立,熠熠生辉的南珠金冠越显其矜贵冷傲,潇然出众。
贺临风从不把自己当外人,每回都是来去自如,沐昭晴对此颇有意见,“王爷若有要事,大可白日过来,现下天都黑了,您来我这钟秀宫不大方便,还请王爷速离!”
“好心来给你送礼,你这般横眉冷对,着实寒了本王的心。”
说话间他已来到桌旁,面上未有一丝窘态,完全不把她的奚落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食指轻扬,命宫人将箱子抬过来,两人合伙,小心翼翼地将罩着红绸的宝物搬出,搁置于桌面上。
红绸隐约显现出宝物的形状,非圆非方,高低起伏不平,顶端十分尖锐,沐昭晴还以为是棵盆景,当红绸被掀开后才发现竟是一株近两尺高的珊瑚树!
珊瑚她常见,对她而言并不稀罕,但这么高的珊瑚树她还真是头一回见,旁人送来的宝物,她或许还有心欣赏,但若是贺临风之物,她只会生出疑心,
“王爷这是何意?”
“我记得你喜欢珊瑚,得了好宝贝自是要给你送来。”褪去了深沉心机的贺临风笑得无害,此刻的他没有旁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见一见她,送东西给她而已。
然而在沐昭晴看来,他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罢了!对于他所谓的好意,她不会心领,更不愿收下,拢了拢袖间的披帛,沐昭晴冷然移开目光,神情疏漠,并未表现出任何欢喜之色,
“算命的说我近来忌红,遇到红色恐有血光之灾,还请王爷将东西搬走,本宫无福消受!”
好借口,他竟无言以对,但他送出去的礼,断不会收回,“那就先别摆在寝殿,收入库房,待解了禁忌之后,再拿出来也不迟。”
未等她吭声,贺临风已然发话,宫人皆照做,竟无人询问她的意思,到底谁才是这钟秀宫的主人?气极的沐昭晴暂压怒火,不到万不得已,始终不愿与他明着撕破脸,再不计较珊瑚树的事,冷声下起了逐客令,
“多谢王爷好意,奈何本宫今日身子不适,准备就寝,招呼不周,还望王爷见谅,请回!”
无视她的遣词,贺临风的目光慢悠悠地落在她的腰间,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的雪花玉佩呢?”
他的话锋转得太突然,沐昭晴一时未能反应过来,微蹙眉,随口道了句丢了。
“哦?是吗?”贺临风的目光牢牢将她锁住,再次追问,“今儿个本王还瞧见怡郡王腰间也挂着一块雪花玉佩,难不成你丢的玉佩被他捡到?”
怪不得他会突然问起,原来已然察觉。被拆穿的沐昭晴也不好再否认,干脆承认,“是我送给他的。”
虽是来探听真相,可这一刻,贺临风宁愿被她欺瞒,也不愿听到她说实话,“才刚不是说丢了吗?这会子又变成送的了?”
事实怎样,似乎都与他无关,沐昭晴问心无愧,“这是我跟怡郡王之间的事,没必要与外人解释。”
外人?她现在居然都把他当外人了?冷言冷语着实寒了他的心,怒火瞬时被激起,贺临风实在不能忍受她的区别对待,
“当初我曾向你讨过那块玉佩,你却说那是你父皇赠与你的,不能转交他人,如今为何送给怡郡王?”
因为连明驰的选择令她很感动,她自是要将珍贵之物送给他,才能表达她的感激和决心,但这些没必要跟贺临风说,反正有婚约在,她送什么都不为过,
“他很快就会成为我的驸马,那便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他的,赠块玉佩算什么?”
她无意的一句话如呼啸而来的大风,所到之处天旋地转,使得火苗在他心底迅速蔓延开来,越燃越烈!
“你不是他的!昭晴,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被他紧扣着肩膀的沐昭晴受到了惊吓,使劲儿推搡却挣不开他的钳制,刚要开口呵责,就被俯身而来的他封住了唇……
摄政王总掐我桃花 咬伤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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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来得太突然, 等沐昭晴反应过来时,贺临风的唇已然贴在她唇间,热烈而凶狠的吻着她, 似在宣誓主权一般!
惊恐的她奋力挣扎着想要逃开, 却被他紧紧扣住后脑勺, 不许她后退, 他的肩膀宽厚如山石, 强健有力的臂膀一把揽住她后背, 稳稳的将她罩在中间,任她再怎么使力也推不动。
不愿被他轻薄的沐昭晴只得反客为主,忍着心中羞愤,张唇狠狠地咬下去!趁着他吃痛手松的档口,沐昭晴终于推开了他, 反手就是一耳光,却没能打到他,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被满心的羞耻和躁怒逼红了眼眶,气极的沐昭晴恨瞪着他,一向温淑的她声音陡然高扬, 厉声呵斥, “贺临风!你在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 被你逼疯的!”怒挥袍袖,贺临风已然不再顾忌自己的形象, 满腹愤慨无处宣泄,自胸腔汹涌爆发, 逼至眼角,赤红的双目彰显着他的隐忍和不甘,
“我可以容忍你对我发脾气,跟我冷战,甚至无理取闹的要招驸马,你想怎么闹腾我都随你,但是闹够了你还是我的人,你得回到我身边!你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用心,怎么可以送他贵重的玉佩?沐昭晴,人的心很小,不可以容下第二个人,我也决不允许你喜欢上连明驰!”
面对他霸道张狂的宣誓,沐昭晴懒得再与这种蛮不讲理之人竭嘶底里的辩解,只目光淡漠的瞥他一眼,轻声否认道:“王爷错了,其实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她的话如春雨过境,洋洋洒洒的浇灭他心底的怒火,欣慰的笑意难得在贺临风面色浮现,瞬时化解他的戾气,“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昭晴,别再跟我赌气了成吗?”
事实证明,他高兴得太早,沐昭晴接下来的话又如寒秋冷水,兜头浇下,“王爷又错了,在怡郡王之前,我的心不曾被任何人占有过,所以连明驰是第一个,当然不存在第二个,王爷不要自作多情。”
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就变成了自作多情?难道就因为他对她一再纵容,她便真的以为她可以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吗?这局棋,他已经没耐心陪她去下,只想尽快结束,断了她的妄念!紧攥着拳,一步步逼近她,贺临风冷声警示,
“沐昭晴!你不要得寸进尺,一再挑战本王的耐性!你真以为本王不敢对你做什么?”
“这可是钟秀宫,你想怎样?”即便这是她的地盘,可贺临风那周身燃着的火焰散发出的热浪不断的朝着她步步紧逼,她真怕这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面上逞强的她却不自觉往后退去,冷不防撞到凤榻,没站稳的沐昭晴重重地跌坐在榻上!
贺临风那高大的身躯顺势欺压而来,如山般巍峨的罩在她面前,长臂一伸,撑在她身子两侧,紧攥着她的手腕,他轻而易举的就将其禁锢在榻与他的匈膛之间。
凝视着眼下愤然挣扎咒骂的女子,贺临风心痛不已,“昭晴,你该知道,我对你一向尊重,想把最美好最温柔的都留在花烛夜与你共享,可你现在居然无视我们的过往,想尽千方百计要嫁给别的男人!
是你先招惹我,你让我为你动了心,结果你却要逃离我的世界,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的控诉倒像是她负了他一般,可若不是他前世谋害她弟弟,夺取江山,她又怎会对他如此绝情?百因必有果,天理循环,他终得报应,又有什么资格埋怨她?
生怕他情绪失控,沐昭晴紧张提醒道:“你忘了弘远道长的批言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谎报的生辰!”
纵然是假,此刻她也不能承认,紧抓住这一点反讽于他,“你就没想过那可能是真的吗?明知你我相克,明知你我成婚我会没命,你还要强求?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你在乎的只有面子,不甘输给别人罢了!”
“我若不在乎你,你以为那日太后的懿旨能顺利颁布?我之所以选择退让,不是因为你们的把戏足够逼真,而是因为……”因为他曾亲眼目睹她在他面前自尽!贺临风不愿再重蹈前世的覆辙,才没有再拿先帝遗旨去逼她,可是这些话他该怎么说出口?
人有前世,这太荒谬,更何况前世两人还有冤仇,她若知晓前世之事,势必会更恨他!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一回想起前世的那些恩怨,他的意识就变得纷乱涣散,沐昭晴趁机挣开他,迅速自他手臂下方钻出去,紧张的她根本不曾在意他方才的话只说了一半,指着殿门口肃声斥道:
“瑞王有权干政,却无权管制本宫,本宫命你速速离去,往后没有本宫之令,不得再踏入钟秀宫!违令者斩!”
连皇帝都不怕,贺临风又怎么可能会把她的命令当回事?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贺临风只觉心累,不愿再与她争执,只侧眸望向她,目光平淡,声音却异常郑重,
“我不会让你嫁给怡郡王,你若一意孤行,即便他是燕国质子,本王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轻缓的声音温雅而轻飘,像是风中的落叶悠悠落下,可落在心底却是一把锋利的刀片,直入心脏,戳中她的要害!
她最怕连累连明驰,所以他才故意这般威胁她吗?他肯定不敢真的动手,否则不会等到现在,但贺临风此人时常不按常理而行,若然他冲动之下真的做出对连明驰不利之事,她又当如何?
警示过后,贺临风拂袖离去,踏出殿门时,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已看不出任何情绪,只余冷然,令人望而生畏。
瞻前顾后真的很折磨人,一想到还有三个月的日子要煎熬,沐昭晴便没来由的恐慌,思量一夜,她终是决定去宁心殿找皇上,顺道儿找人去将怡郡王也请进宫,商议婚事。
沐昭晴的意思是,三个月实在太久,未免夜长梦多,瑞王再生事端,不如将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
连明驰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但大婚的礼仪似乎说不过去,“可如此一来,消息尚未传至燕国,燕国未能及时派使臣送来聘礼,岂不是委屈了长公主?”
这些个繁文缛节,她不会放在心上,“我不在乎那些聘礼,只希望婚事尽快举行。你也知道瑞王那人诡计多端,再等下去,只怕聘礼到时,这婚事也黄了!”
“纵使长公主不在乎,可难堵众臣之口,他们肯定会说这样不合规矩,若是一致反对,只怕婚期难定。”实则连明驰是担心建德帝会被臣子们为难,这才提前摆明可能会出现的阻碍。
思索片刻,沐旭扬沉吟道:“如若特殊情况,不必泥古拘方,通时达变,至关重要!朕可以跟群臣说,长公主病重,急需成婚冲喜,不得已才将婚期提前,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无话可说。”
连明驰一再拦阻,反倒令沐昭晴隐隐生忧,以为他对婚事有意见,“怡郡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没有,我没意见,”他既答应此事,便不会再反悔,“只是我的身份本就配不上你,若再连聘礼都没有,我更觉愧对于你。不过皇上说得对,我不该抱令守律,执而不化,婚期实该尽早,不能再拖延。但你放心,聘礼肯定不会少,无非就是迟两个月送到。”
每每迎上他那诚挚的目光,沐昭晴便觉心安,但愿连明驰真的能成为那个不需要她设防之人。
既然怡郡王也没意见,便由沐旭扬抽空去与太后商议婚期提前一事。沐昭晴与连明驰先行告退。
出得宁心殿,暖暖的日光铺陈于天地之间,在宫墙与花叶边投下形状各异的影子,四季不管人间的悲欢,悄然如常的变幻着。
儿时她曾幻想着,人若能预知将来之事该有多好,可如今亲身经历过,她才发觉,即便会预知似乎也很难让事情按照自己预想的那般发展,各种阻碍和变数,防不胜防。加之已提前知晓一些事,心便似重石压覆一般,连喘气儿都沉重。
活着对她而言不是一种享受,肩上的担子太重,压力太大,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连姑娘家的脸面她也不在乎,主动要求提前成婚,却不知这样的举动会否吓到连明驰。缓步慢行的她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
“我这么着急成婚,你是不是觉得太快,难以接受?”
眼看她说话时眸光微怯,面露忐忑,连明驰便晓得她的自尊心被他打击了,遂温笑着宽慰道:
“我当然明白你着急成亲是想断了瑞王的念头,其实我跟你一样,一日未成亲,一日难安,生怕再出现什么变故,不过你放心,不管瑞王如何破坏,都无法使我放弃婚事,我会一直坚定的陪你走下去!”
有他这句话,她才好受些,两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偏巧这一幕被远处的贺临风看到,他本有政事来与皇帝商议,却在半路撞见这两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简直气煞他也!
纵使遇到这样的场面,贺临风也不退缩,径直上前,加快脚步,在他二人身前立定。
新仇旧恨一并涌来,沐昭晴强压怨忿,移开视线不愿理他,连明驰也没主动与他打招呼,贺临风这心里越发不痛快,故意挑刺儿,
“怡郡王见到本王是不是该按宫规行礼?”
沉吟片刻,连明驰傲然直立,并未躬身,毫不怯场地与他论规矩,“若按郡王衔,小王低你一级,的确该行礼,但若按驸马衔,驸马与长公主平级,等同于和你平级,无需行礼!”
驸马二字,着实刺痛了贺临风,“尚未成亲,你凭什么以驸马自居?”
“凭太后懿旨!”说话间连明驰望向身边人,眸光温柔,“板上钉钉之事,昭晴,我这般说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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