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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张公子怎么样了吧!”
谢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
“好,这便去!”
王守文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这个人最是自来熟,虽然开始时对张不归没有什么好感,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早已混熟。好友就在眼皮底下被人给打了,这如何能忍得了!
却说这边张不归张大公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正躺在客店房间中休憩,自有请来的郎中给他瞧诊。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诊的,毕竟张公子所受的都是一些皮外伤,看得见摸到着。
不过郎中还是很有耐心的为张公子一一瞧诊,开出一副治淤伤的方子。
郎中离开后,谢慎和王守文便赶到房中。
张不归张大公子哪里受过这般委屈,正自懊恼的叫骂着。
“这些不知廉耻的小泼贼,本公子一定要让他们好看。哎呦,疼煞某也。”
“张兄怎么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见到张不归如此惨状,谢慎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过去了一趟陆府,怎么张不归就被人打成这般模样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宁波士子也太过分了吧。
“谢案首,慎贤弟!”
见到谢慎进来,张公子只觉得见到了亲人,直是声泪俱下的说道:“斯文扫地,真是斯文扫地啊。想不到愚兄竟然会受到如此大儒辱,此仇不报非君子,慎贤弟你可一定要替愚兄做主啊!”
谢慎走到张不归床头,朗声道:“还请张兄把事情原委一一说来!”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啊!”
张公子大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要不是谢慎极力要求,他真是难以启齿。
“愚兄和几名同乡一起去西湖边游赏不巧遇到了那些宁波士子。他们对愚兄嘲讽了几句,愚兄便也还了几句。”
“他们便狠狠打了张兄?”
“自然,自然不仅仅是如此。”
张不归有些尴尬的说道:“慎贤弟可还记得那日乘画舫游湖遇到毕公子一事?”
“自然记得。”谢慎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日的事情他可记得很清楚,在见到毕名辉包游的画舫后,张不归便决定合船。众人也与毕名辉小聚了一会。
“问题便出在这里。按照这行的规矩,我包了画舫一天,他们即便靠岸也不能再接客游湖了。”
谢慎感到很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张不归叹息一声道:“规矩如此也不怪愚兄嘛,可那些宁波士子恰巧那日也想泛舟游湖,却找不到足够大的画舫了。他们见到靠岸的画舫却不能租用,一番追问下得知是愚兄包下了一整日。”
“......”
听到这里谢慎基本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无非就是租船这一行有自己的规矩,张不归张大公子是包下的画舫,即便不用也不能再租给别人,连带着一桌酒食也不能二次售卖。
偏偏宁波府的士子得知了这一消息,自然将怒火迁到张不归身上。张不归再嘴硬几句,被打也就不算稀奇了。
......
......





寒门首辅 第一百五十章 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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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归被打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士子斗殴事件。
仔细思忖便能发觉这些宁波士子的用意。
雅集临近,他们却“偶遇”张不归,并不由分说的拳脚相向,把张大公子一顿爆揍。把这一切都解释为痛恨张不归占用画舫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文人士子是最在乎脸面的,何况乎大明朝的士子。
也怪张不归太没有经验,不然至少能够抓住这些宁波士子的一些把柄。
西湖雅集肯定还是要去的,但谢慎已经能够想象雅集之上双方的火药味。
被人打脸的是张不归,最沉不住气的肯定也是张不归。如果他这一点出了问题,还是有些难办的。
“张兄先莫要动气,让谢某想一想应对之策。”
谢慎好言安抚了张不归几句,便背负双手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既然宁波士子在西湖雅集前故意激怒张不归,就证明他们心虚了。
至于他们为何心虚。无外乎两点。一是他们之中没有足以抗衡自己和毕名辉的人物,二是这雅集评选之人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或者说不完全站在他们那边。
实力不够,关系来凑。
如果连关系都没有,宁波府的士子是绝对不可能战胜遂安、余姚两县的士子的。
宁波府士子办雅集的目的是借着雅集宣传宁波珠山茶,故而他们才会在此次雅集上联合杭州府本地的士子。在谢慎看来,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交易。比如说杭州本地的龙井茶商和宁波府的大茶商合作,垄断本省的茶叶市场。
细细想来,这种可能性还不低。
钱塘龙井是老牌茶霸,宁波府珠山茶则是后起之秀。
这两者若是联合起来,其他茶叶几乎没有分一杯羹的机会。
看来还是谢慎之前考虑的太简单。他以为靠一己之力就可以让姚江茶打入文人雅士圈子,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即便他在西湖雅集上表现的很出色,最后的结果最多也就是平手。毕竟有钱塘龙井压阵,姚江茶想要名声大噪,就只会被杭州本地的茶商打压。
若只是宁波茶商谢慎还能应付,可若加入了杭州茶商,谢慎就有些双拳难敌四手了。
至于二者合作的原因,谢慎想还是利益使然。
宁波府的茶商想要攀着钱塘龙井的名气分一杯羹,而杭州本地的龙井茶商也想要打入宁波府的市场。换句话说,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利益交换。
当然,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同行是冤家,谢慎不相信宁波茶商和杭州茶商是铁板一块,那么要如何找到突破口呢......
“张兄可认识杭州本地的茶商,谢某想要前去拜会一番。”
张不归疼的龇牙咧嘴,听到谢慎话锋一转直是愣住了。
刚才不是商议如何给他报仇的吗,怎么又扯到杭州茶商身上了?
不过张不归还是下意识的说道:“倒是认识几个,就是交情不算深罢了。”
谢慎淡淡笑道:“交情不深不打紧,只要能让谢某进到府中跟那些茶商说上话就行。”
张不归点了点头道:“要说这杭州茶商,当真是富可敌国。他们其实有一个商会,会长姓宁,叫宁益。我跟他老人家之前见过几次,都是在酒宴上......”
张不归的面色有些古怪,谢慎也跟着心中打鼓。
这张不归张大公子到底跟着宁会长熟不熟,不会他去了宁府再被人赶出来吧。
“谢贤弟放心好了,你到了宁府直接给门子说你是张某的友人,要去拜会宁老爷。他们不会拦着的。”
张不归仿佛看出了谢慎心中疑惑,忙找补道。
谢慎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张兄便不用担心了,全包在谢某身上。”
在谢慎看来,此次破局的关键就是这宁益宁老爷了。
如果想要扭转颓势,就要从此人身上下手。
“张兄先在客店静养,谢某便前去会会这一位宁老爷。在谢某回来之前,张兄切莫要动气,与那些宁波士子相争。”
文人整人有一万种办法,最傻的就是动手了。
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说君子不敢动手,而是动口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
眼下宁波士子肯定希望张不归恼羞成怒,带着长随去和他们大打一架。且不说能不能打赢,便是能打赢也会让这些宁波士子的奸计得逞。
为了不让张不归的智商被拉低,谢慎只得提前嘱咐好。
“好,愚兄便等慎贤弟回来再做决断!”
张不归对谢慎本能的信任,当即点头应道。
王守文和谢丕想和少年一起去拜会这位宁老爷,谢慎却道:“你们二人先留在客店中吧,这又不是去赶大集,去的人多了也没用什么用。”
其实谢慎是不放心张不归,怕他一时冲动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便让王、谢二人留在客店做个照应。
一番嘱托后,谢慎便出了客店,按照张不归给出的位置直奔宁府而去。
在大明朝最赚钱的行当自然是贩盐。
不过这个行当需要的成本太高,首先盐引就不好搞到。如果贩卖私盐,那可是杀头的重罪,风险太高。
除了贩盐,就是织造丝绸、贩茶利润最高了。
这两者相较而言,贩茶所需要的启动资金更少,故而也更适合底子薄的谢慎运作。
不过做到宁益这种级别的茶商,用家财万贯都难以形容,真可谓富可敌国了。
任何行业都是这样,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些人手里攥着大把的资源和财富。而那些塔基下的人想要往上爬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科举是这样,贩茶也是这样,其本质没有什么不同。
宁府距离谢慎落脚的客店并不算远,谢慎行了半盏茶的工夫便来到府门前。
望着高耸的府墙,谢慎暗暗啧叹,不愧是豪商巨贾就连府宅都这么阔气。
叩了叩门,不多时便有门子探身出来。
谢慎迈步上前,淡淡道:“某是余姚张不归张公子的友人谢慎,想要拜访宁老爷。”
......
......




寒门首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拜会宁员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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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张公子的朋友,还请稍等,小的这便去禀报老爷一声。”
谢慎心中稍定,看来这张不归还是有些实力的。
虽然可能确实如张公子所言,他和这个宁益宁老爷并不相熟,但至少算是能说的上话。
这便够了。
等了不多久,那门子便打开了府门将谢慎迎了进去。
“我家老爷有请,还请谢公子随小的来。”
谢慎点了点头,跟在门子身后沿着府墙一路疾行。
大豪商的宅邸到底和普通人家不同,水榭楼台应有尽有,就连一草一木都似乎经过精心设计雕琢,显露出不一样的韵味。
沿着抄手游廊行了良久,二人这才折向一处月亮门。
绕过照壁,行过假山,谢慎被带到一处儒雅的厅堂前。
少年抬头望去,只见高挂的匾额上书着凝思堂三字。
字是瘦金体,一看就是名家的手笔。谢慎心中暗暗啧叹,想不到这宁益宁老爷还是一个颇为文雅的商贾,这可和他设想的有很大不同。
与唯利是图的商贾周旋并不难,但和儒商周旋就很有难度了。
儒商往往介于商和官之间,不能单纯的用一种身份去套用。
话句话说,这种人往往人脉极广,在哪里都吃的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直是游刃有余。
谢慎静了静心神便迈开步子走进厅堂。
一进厅堂迎面便是一面屏风,绕过屏风谢慎便见着一个身着蜀锦长衫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案前挥笔疾书。
四下环视确认这厅堂内没有旁人,谢慎便笃定眼前之人就是张不归口中的杭州茶商的会长宁益了。
这宁益身高七尺,体态匀称。虽然已经五十来岁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和三四十岁的人没有太大的分别。
一双丹凤眼并着一双剑眉更是衬显得英气不凡,若不是谢慎事先得知他是杭州有名的大茶商,便说他是官身谢慎也不会怀疑。
这样的形象真的跟谢慎对商贾的固有印象有很大出入,不过谢慎好歹也是两世为人,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而是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子余姚生员谢慎,特来拜会宁员外。”
宁益早就注意到谢慎,只是因为字帖还没有临完,直到谢慎走到近前才放下手中狼毫。
“原来是谢公子,近来你在余姚文坛名声大噪,老夫也略有耳闻。那首《临江仙》确实是绝世之作。”
宁益眼神中有一种慑人的光芒,这也让他的话更有几分分量。
不过谢慎定力足够并没有被他唬住,只淡淡答道:“小子聊作疏狂写了几首诗词罢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对于谢慎的谦虚,宁益不置可否。
“听说谢公子是张公子的朋友,这次来拜会老夫可是与张公子有关?”
“小子确实是张兄的朋友,不过这次来拜会宁员外却是另有其事。”
高人过招一定不能先露出破绽,不然被人抓住一通发力可就难挽回劣势了。
不露出破绽的最好办法就是等对方先发问,这样不但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应对之策,还可以后发制人。
宁益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张公子的朋友,那也就是老夫的朋友。谢公子坐吧。”
二人分主客坐定,自有仆人进来端上茶叶水果。
谢慎没什么心情品尝水果,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甫一进厅堂,谢慎便感受到宁益强大的气场,这气场甚至比按察副使陆渊、提学官陈方垠、巡抚刘德等一干大员还要强,直是有些让少年惊讶。
不愧是整合了杭州府茶叶行业的人,果然很有人格魅力啊。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不能太推心置腹,不然肯定有的受。
茶叶自然是钱塘龙井,味道也是不错,但比起清明前后采摘的新茶还是要差上一些。
谢慎这次是为茶而来,由茶挑出话头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少年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淡淡道:“这钱塘龙井味道果然不俗,想必宁员外平日里饮的也是茶叶罢?”
宁益翻转了一圈茶杯,淡淡道:“谢公子方才喝的茶叶是采自于老夫在茶山上亲手种下的一株茶树。这颗茶树所采的茶叶老夫会亲手炒制,平日里并不拿出待客,多是供老夫自饮。”
宁益的意思很明确,老夫这茶是私藏自饮的,拿来招待你是很给面子了,你小子还是识趣点的好。
面对宁益的咄咄逼人,谢慎并没有退缩,而是随口吟道:“山光扑面经新雨,江水回头为晚潮......雨后钱塘观晚潮,品品龙井倒是一桩乐事。”
“哦?谢公子对茶道也有参悟?”
宁益显然感到有些惊讶,见谢慎主动提及便也顺着话头聊开了。
“不敢说参悟,不过有些心得想要和宁员外聊聊罢了。”
谢慎作谦虚状,淡淡说道。
“谢公子请讲。”
一聊起茶叶的话题,宁益自然觉得周身舒畅,心情也好了不少。
“空花落尽酒倾缸,日上山融雪涨江,红培浅瓯新火活,龙团小碾斗晴窗。”
谢慎吟诵了一首苏轼所作回文诗,诗中所描述的是龙团茶,又有大小龙团之分,是专供于宋代宫廷的一种茶饼。因为茶饼上印有龙凤图案,故而得名。
小龙图茶兴盛了三百余年,才在明洪武二十四年被朱元璋下令从贡茶中废除。
此茶鼎盛之时,宫廷权贵争相追捧,一时形成一种争饮龙团茶的风气,便连大名士苏东坡都为其作诗。
但这团茶之中需要加入龙脑香料,喝了后让人头晕,故而渐渐的淡出历史舞台。
但像宁益这样的大茶商,是不可能不知道龙团茶的。
换句话说,谢慎是想用这首诗试探宁益。如果宁益对答不上,那就是说他只是个以茶谋利的商贾罢了,谢慎只需要用结交商贾的方式结交他。
但如果宁益能够很好的对答,那证明宁益不仅仅是一个以茶谋利的商贾,而是一个真正爱茶的儒商。
......
......




寒门首辅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拜会宁员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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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般,谢慎便需要用更接近于结交士子的方式结交宁益。
这两者看似没有什么明显区别,但实际执行起来差别很大,如果用错了方式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宁益听到谢慎吟诵苏东坡的诗,颇是有些惊讶。龙团茶自大明初年被废除贡茶名号后就渐渐没落,除了像他这样的大茶商,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品饮,想不到这个小子竟然能够随口吟诵出咏龙团茶的绝句。
宁益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吟诵出:“窗晴斗碾小团龙,活火新瓯浅培红。江涨雪融山上日,缸倾酒尽落花空。”
这是一首通体回文诗,所谓通体回文诗,就是指倒读也可以成诗,立意自是极为巧妙。
宁益轻松倒吟出来,话有深意。
“谢公子莫非也喜欢龙团茶吗?”
谢慎知道龙团茶兴盛于两宋,到明代虽然有遗风,但因为丧失了贡茶的名头,许多茶坊停止制作龙团茶饼,渐渐的就连制茶工艺都遗失了。
当然,像宁益这样的大茶商,是完全可以命人遵古法制作龙团茶饼的,无非就是多耗费一些银钱,但这些银钱比起宁益贩卖钱塘龙井所赚的只是九牛一毛罢了。换句话说,宁益便是以玩票的性质制作龙团茶他也有这个资本。
谢慎点了点头道:“龙团茶比起钱塘龙井,味道更为奇特,谢某闲暇时也会煎茶来喝。”
到了大明朝,喝茶的方式几乎都是用沸水冲泡,很少有遵古法煎茶来喝的了,宁益做的是这个生意,自然比别人要清楚。偏偏宁益本身十分喜欢古法喝茶的方式,一时觅得知音,自然极为欣喜。
“哦?既然如此,谢公子不妨拿些小龙团回去。不瞒你说,老夫这里的龙团茶饼都是经过古法工序一步步制作而成的,味道肯定要比外面野店做的好很多。”
谢慎其实此刻心中很虚,他并没有喝过龙团茶,吟诵这首诗不过是为了试探宁益。宁益喜欢龙团茶,证明他不仅仅把贩卖茶叶当赚钱的营生,而是把茶叶融入到生活之中。
这和宁益靠贩卖茶叶赚的盆满钵满并不矛盾,毕竟儒商也是商,牟利才是最重要的。
“那便多谢宁员外了。”
谢慎之所以敢以这首诗试探宁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前世研究茶文化时读到一些野史,里面记载江南的大茶商中有不少喜欢两宋鼎盛的小龙团。
野史自然不可全信,但至少属于一个思路。
现下谢慎既然要打开局面,自然要试上一试。
不曾想野史记载的东西竟然是真的,至少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大茶商宁益就是个小龙团发烧友。
这便好办了......
只要是儒商,便对名声很看重,只要对名声看重,就会有许多弱点。
“苏东坡这诗作的巧妙,小子偶然也想出一首拙作,不知宁员外可否赏耳一听?”
谢慎善于作诗,宁益是早就知道的。可是他毕竟没有亲耳听过,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谢公子快快吟来!”
谢很清了清嗓子,吟诵道:“三月春风长嫩芽,村庄少妇解当家。残灯未掩黄粱熟,枕畔呼郎起采茶。茶乡生计即山农,压作方转白纸封。别有红笺书小字,西商监制白芙蓉。六水三山却少田,生涯强半在西川。”
这首诗吟完,谢慎刻意观察了宁益的表情,发现宁员外受到了很深的感触,面有戚戚然,心中暗暗叫好。
“当年老夫白手起家,也是从种茶采茶做起,谢公子诗中描述皆是历历在目耳!”
宁益宁员外好一番唏嘘感慨,直是感人肺腑,闻者落泪。
谢慎听了一遍宁益宁员外如何白手起家,如何从一介行脚商人混到如今杭州茶商魁首的经历,更是对宁益佩服有加。
但佩服归佩服,他这次来是谈生意,为雅集谋划的。
雅集和生意不可分,究其原因,便是因为杭州士子背后站着的是众龙井茶商。
杭州士子与宁波士子的合作,可以看做是杭州茶商和宁波茶商的合作。
这两强一旦合作,不但雅集上余姚士子占不到什么便宜,姚江茶也休想打入江南士子的圈子了。
起初谢慎想一口吞下钱塘龙井在茶叶市场中的份额,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太过不切实际。眼下更好的办法是争取和以宁益宁员外为首的杭州本地茶商合作,打压企图分羹的宁波茶商。
宁波茶商只要倒了,那些靠着宁波茶商支持的士子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不足为虑。
只是宁波茶商介入的早,他要打动宁益便得另辟蹊径。
前面谢慎也分析过,宁益是儒商,故而他会以小龙团茶为突破口,继而用诗文让宁益对他生出好感。但这些都只是铺垫,宁益是儒商,但终归还是商人。
也许宁益好诗文,但看重的终归是利益两字。
谢慎如果不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就不可能说服宁益为首的杭州茶商转而和自己合作。
而且不论从各个方面看,宁波茶商的实力都要比谢慎强,宁益选择宁波茶商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谢慎淡淡一笑道:“不过是小子感念茶农辛苦,随口所作。竟不想能引得宁员外这般感触。哦,小子有一事很是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宁益此刻对谢慎很有好感,自然也没有太多防备,便摆手道:“谢公子请讲。”
稍顿了顿,谢慎沉声道:“敢问宁员外,如今而言天下诸多茶叶中谁当为魁首?”
宁益自然满是傲气的答道:“当然是钱塘龙井。”
在本朝立国之前,龙井就已经是名茶,但还没有出名到现在这般地步。随着小龙团被剔除贡茶名单,唯一可以和龙井抗衡的名茶也消失在历史滚滚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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