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袖乾坤
说完谢慎便从书童陈虎儿手中接过书信,递给了那门子。
“原来是谢公子!”
老门子眼中闪过一丝光彩,连忙展开信来看。
作为权贵府上的门子,学识并不一定要好,但务必是要识字的。不然若是连请柬请帖都不认得,还怎么做这份活。
那老门子展开信看完,确认就是自家老爷的笔迹立刻喜笑颜开,将谢慎让进府中。
“谢公子,此时府上院子大多空着,不如便去西院住下吧?”
谢慎笑着拱了拱手道:“多谢了,如有叨扰之处还请海涵。”
“谢公子说的哪里话,您是我家老爷的贵客,老爷虽不在京中,但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谢慎和陈虎儿、鲁种田一起来到西院住下,那门子便退了出去。
谢慎颇是有些惊奇。照理说徐贯不在京中,应该宅子是空置的,平日里不该有人收拾啊。
怎么这西院如此整洁,竟似一尘不染?
莫非徐贯不放心,还提前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到了京中府宅中以做交代?
这西跨院有三间房,北面的正房自然是谢慎来住,剩下的两处厢房陈虎儿和鲁种田也各自分得一间。
小书童自然十分欢喜。他本以为自家少爷的府宅已经很阔气了,可见到徐宅后方明白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宅更比一宅豪。
其实他哪里知道徐贯是有名的大清官,这宅子跟其他六部主官、阁老大学士比起来差的远了。
至于鲁种田倒是不甚稀罕。对于他来说有个床榻睡觉就行了,其他的东西自是多余。
却说谢慎一路舟车劳顿自是乏了,宽衣解带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之中谢慎只觉得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双素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好熟悉的声音……
谢慎对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可是一时又难以记起来。
难道是……
“芊芊?”
是梦非梦?
谢慎猛然坐起身来,见徐家大小姐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时惊得目瞪口呆。
“一直盯着我干嘛,看看你的嘴张的和鹅蛋一般大,太丑了。”
谢慎摇了摇头道:“芊芊,你怎么来京师了?”
徐芊芊却是撅起小嘴道:“你能来得,我怎么就不能来?”
“我来是进京赶考的,你来……”
“我是来看你的啊,父亲大人说了,你一个人在京中身边连个照拂都人都没有,我来了还能和你做做伴。”
谢慎可不相信这话是从徐贯口中说出的。一定是徐大小姐软磨硬泡,徐老大人挨将不过这才放她来的京师。
不过,徐老大人就一点不在乎男女大防吗?
徐芊芊虽然算作是谢慎的未婚妻但毕竟没有完婚,按照封建礼制二人不是应该不相见的吗?
“我说完了,该你说了。为何方才一直盯着人家看?”
“呃……”
谢慎一时语噎,尴尬说道:“你太美了。”
......
......(未完待续。)
寒门首辅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春衫薄
“油嘴滑舌!”
徐芊芊柳眉一挑,柔声道:“不过人家喜欢。”
屋内的气氛破颇是有些古怪。
跟徐芊芊这么说情话不是谢慎的强项,少年更擅长的是指点江山,经纶大辩,吟诗作赋……
不过,徐芊芊显然也不在意一时缠绵,笑道:“你既然乏了便先歇着吧。若是因为我你到时考得不好,爹爹又该责怪我了。”
听到这里谢慎已经笃定徐芊芊就是对徐贯软磨硬泡才来到的京师。
不过与“伊人梦中来”相比这些显然都不重要了。
谢慎应了一声好字,徐芊芊便轻移莲步出了屋子。
屋门轻轻合上,谢慎心中不由得一阵怅惘。
这种感觉真是从未有过,哪怕是窈娘也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
呼,许是太过疲乏,谢慎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谢慎整了整中衣,套了外衫去到庭院里透气。
此时方是一月,正是春寒料峭,谢慎不禁打了个寒颤。
啧啧,这京师的春日果然比江南冷多了。
谢慎起了秉烛夜游的兴致,也不管却是傍晚便推开院门沿着长廊深处走去。
少年在一株粗壮的银杏树下驻步,望着璀璨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和点点繁星,不由得心生感慨。
同样一轮明月,他却是从两个不同的时空见到过,且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许只是心境使然罢。
谢慎已经习惯了大明朝的生活节奏,这种闲适,这种温良恭俭让带来的感官冲击让他十分享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此时距离新年也没过多久,算来已经是弘治九年了。
谢慎今年十六,如果能够会试取贡,殿试登科,便可以光荣的成为一名进士。
这个年纪进士及第绝对算的上是神童了。
只是进士及第之后呢?
谢慎要如何更进一步,在官场宦海之中扶摇直上,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呢?
靠徐贯是不现实的。
谢慎之前已经分析过,他的这位未来老丈人最多做到工部尚书,也就是名头好听,并没有多少实权。
最重要的是徐贯弘治十三年就要致仕,算一算只剩下四年的时间。
谢慎能够在四年的时间爬到正四品乃至以上?这不现实!
即便谢慎这榜高中,名次很好馆选为庶吉士,那也得去翰林院见习三年。
三年后就是弘治十二年,距离弘治十三年徐贯致仕不到一年,一年的时间能干嘛?
便是天子再器重谢慎,也不可能直接擢升谢慎为六部郎官吧?
而且,徐贯不出意外弘治十五年将撒手人寰,那时谢慎才真的是无依无靠。
确切的说,如何把婚姻视作买卖,谢慎这一次无疑是做亏了。
政治婚姻在大明朝十分常见,无数大才子都希望能够成为阁老、大学士、吏部,户部尚书的快婿。细细想来,应该不简单因为官位排序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能够入阁,或者在吏部、户部主事的大多是当干之年,或者说圣眷正隆。
而在工部这种清水衙门的主官多半是养老了。
一个养老的主官,或许同僚会给几分薄面,但其致仕后影响力就会衰减为零。
故而谢慎若真的为前途计就应该去争做另一位徐老大人,徐溥徐阁老的女婿,或者挑个潜力股刘健。而不是做徐贯这个马上致仕老大人的乘龙快婿。
别人致仕或许还有起复的可能,但徐贯可是阳寿都所剩无几,比弘治天子还要早三年离开人世,实在是没有什么投资价值。
不过谢慎又不是单纯看重政治利益的人。于他而言,芊芊才是最重要的。
在遇到芊芊之前,谢慎对于徐贯的召婿想法是直接拒绝的。
他从来不想靠婚姻作什么利益交换。
当他在松江府偶遇徐大小姐后,一切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
“怎么还不睡?”
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旁响起,还带着一丝温存气息。
谢慎微微一怔,转过身道:“睡下了又醒了,索性出来走走。”
“夜里凉,你穿这身春衫可别落了疾。”
“染疾才好,我便又可以吃芊芊小姐亲手煎的药了。”
“你……”
徐芊芊欲言又止,终是咬着薄唇道:“休要再胡言乱语,哪个要给你煎药!”
谢慎淡淡道:“芊芊小姐不但要给小生煎药,还要给小生喂药呢。”
徐芊芊作势要打,谢慎连忙闪开,摆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
“……”
谢慎直是无言以对,只能辩解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你别动气嘛。”
徐芊芊眼眸似含秋水一般,便这么痴痴的望着谢慎。
她自然知道自己和谢慎是天作一对,这个人从第一眼见到便让她心神不宁,她确信谢慎就是她一直要找的人。
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盏茶的工夫后,还是徐芊芊笑道:“你个呆子在那里傻站着干嘛?”
谢慎挠了挠头道:“看你也站着,所以……”
“休要再花言巧语了,随我到屋里来。”
谢慎犹豫道:“这恐怕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忒的真是个呆子,你我在松江府不早就共处一室了吗?”
徐芊芊不管这许多,当先便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谢慎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跟上前去。
二人进到屋中,谢慎随手将门带上柔声道:“怎么,有些话怕在院子里说被人听见吗?”
“你个小冤家,前世真是欠了你的,老天爷发你讨债来了。”
“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唔,那是熏得三匀香。”
“三匀香?”
“那是按照古法调制的香料,是三种香料混在一起的,有奇异之感。”
二人正自聊着,只觉得气氛十分尴尬。
沉默了良久,徐芊芊柔声道:“我来帮你脱外衫吧。”
谢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道:“这是要干嘛?”
徐芊芊没好气的白了谢慎一眼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要帮你洗一洗衣服。”
谢慎狐疑的说道:“我这湖绸春衫可是新裁剪的,又不脏。”
……
……(未完待续。)
寒门首辅 第二百三十九章 拜会王华
“呆子!”
徐芊芊背过身去,不再理谢慎。
谢慎一时无语,这又犯了徐大小姐哪条禁忌了?
女人心,海底针呐。
对于徐芊芊的想法,谢慎直是捉摸不透。
试探着道:“芊芊小姐该不会是想给谢某衣衫上绣些花样吧。”
徐芊芊被点到心事,无奈道:“你个呆子就不要瞎猜了。”
“等明早吧,明早我叫虎儿把绸衫送来。”
“嗯。”
徐芊芊也不再相争,兀自点了点头。
从徐小姐闺房出来后谢慎摇了摇头,心中慨叹。他是不是有些过于正人君子了?
把外衫脱下给未婚妻绣些花样儿也没有多么离经叛道吧?
回到西跨院屋中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便已经快到了正午。
谢慎在小书童陈虎儿的侍奉下洗漱,又换了崭新绸衫,并将昨夜换下的衣衫托他送到芊芊小姐闺房去。
陈虎儿拿了自家少爷的湖衫直是笑的合不拢嘴,谢慎佯怒喊了一句讨打,小家伙这才闪开去送衣服了。
早午饭一并吃过,谢慎便想到街上去逛一逛。
方一出门,便有一队人马纵骑而来。还好谢慎反应快及时闪开,不然若是被撞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不算,扬起的灰尘让谢慎崭新的绸衫颜色暗淡了不少,真是可惜了。
京师权贵遍地,保不准就撞见个尚书侍郎,唉像谢慎这样的举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原本谢慎还有些优越感,但现在优越感却是一扫而空,只剩下怅然慨叹。
明代的京师格局前后变化很大。主要是因为嘉靖时对京师进行了扩建,修筑了外郭城。
而在弘治朝,还没有内外城之分。
徐府所在的西城是权贵聚集地,也难怪会遇到如此跋扈嚣张的马队。
既然来了京师,总归是要拜会一番王、谢两家的长辈的。
三人在城中分别前王守文和谢丕都留下了府宅住址,谢慎寻着地址先去了谢家。得知谢迁并不在家,谢慎便又折而去了王华府中。
王老大人正在府中临碑帖,闻听自家小子的好友谢慎来了,便叫仆人把谢慎先请到了花厅。
王老大人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着了便袍施施然来到花厅,朝谢慎点了点头。
王华是正统十一年人,成华十七年中的状元,今年正好五十岁。
王华属于典型的江南文人,清瘦,养颜,蓄须。虽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不过王华的官运并不算亨通,现在也只做到了弘治天子日讲官的位置。
这位置尊贵是尊贵,清高也确实清高,可却没啥实权。王华这般年岁的,大多已经入主六部,甚至都已经入阁。
像那谢迁不就是弘治八年入的内阁吗?谢迁才四十六岁就入阁,而王华五十岁才混到个天子日讲官,同是状元出身,同是余姚人,差距还真是大。
不过王华在弘治十六年被擢升为礼部右侍郎,正德元年又升为礼部左侍郎,也算是不枉状元之名了。
但在眼下,王华和谢慎未来老丈人徐贯一样都不算最显贵的那一撮臣子,又因为王华年岁更小一些,却是丝毫没有架子,拉着谢慎话起了家常。
谢慎实在没想到一代心学大师王守仁他爹是个絮叨子嘴,苦苦陪着聊到口干舌燥。
“我那劣子生性好玩耍,若不是贤侄在一旁督导提点,肯定是不能中举的。老夫在这里还要好好感谢贤侄一番。”
谢慎心道哪个人生来是圣人的,又有谁不贪恋安逸的。
只不过有的人如王守文,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有资本给他们去挥霍。即便什么也不干,家中也养得起一个闲人。
可有的人比如谢慎,天生出身贫寒,若再是好逸恶劳恐怕早就饿死了。
但他面上却笑道:“守文兄天资聪颖,不过是喜好玩乐了一些。只要稍加努力,中举还是不难的。小生并没有出什么力,最多也就是提点了一番。”
王华笑道:“你这是怕老夫夸奖你啊。也罢,那小子能够中举已是万幸。等大比之后,老夫便专门设宴款待余姚同乡。”
呃……
谢慎直是有些无语,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明明自家儿子争气中了举还被说的这么不堪。难道在王华眼中,王守文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中举反而是祖坟冒青烟了?
那既然如此,王华又为何逼着王守文进学?
王家家大业大,让王守文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翩翩美少年不好吗?
但这些毕竟是王家的家事,谢慎不好插嘴。
别说是王守文了,便是王守仁这个长子在王华心目中也是可以随意呵斥打骂的。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悲哀啊。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下来,早已让人们形成了思维定式。
和父辈意见稍有不同,一顶忤逆的帽子扣下来就够的受了。
“敢问老大人,守文兄何在?”
王华摆了摆手道:“老夫怕他玩心太重把他关在屋中闭门读书呢。马上就是会试,耽搁不得。”
谢慎听得心中一沉,怪不得不见王守文来找他,原来是被王华老爷子关了禁闭。
也难怪,王华自己是状元出身,对子嗣的要求标准自然很高。
加之又有一个妖孽般的王守仁立在那儿作标杆,王守文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拿来和兄长进行比较。
如果王守文没有中举,王华自然也就死了心。
可如今王守文逆天般的中举,原本绝望的王华或许就生出了一丝期望。
天赋不够,勤奋来凑。
王华显然深谙此理。当然他也知道凭借王守文自己不可能做到勤奋读书,这才会用关禁闭的方式逼着王守文温书。
前一刻谢慎还以为王华对王守文不怎么上心,但现在看来却是因为给予的期望太多,失望太大了。
天下还没有父母希望子女过得不好的,只是有时候表达方式各不相同罢了。
“既然如此,谢某便不叨扰了,还是让守文兄多多温书准备考试才是。”
对于谢慎的表态王老爷子显然很满意.....
……
……(未完待续。)
寒门首辅 第二百四十章 会试会试!
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道:“便是此理,等大比之后再聚也不迟。贤侄才学出众,若是天时地利人和连中六元也未必没有可能。”
听到这里,谢慎心中一沉。这是什么意思?王华这种老学究都开始给他造势了?
又和王华闲话了一会儿,谢慎便起身告辞。
跟王华这种老学究打交道,分寸一定要拿捏好。
过犹不及,谢慎可不希望引起王老爷子的反感,他可还是要和王阳明做兄弟的。
回到徐府,小书童陈虎儿便凑到身前道:“少爷,衣衫我已经送去了,徐小姐很是欢喜呢。”
谢慎淡淡笑道:“那就好。”
接下来他也要闭门温书了,为的自然是找到考试的节奏。
纵观大明历史,连中六元的似乎也只有黄观一人做到,而这还是洪武年间的事。
谢慎假使真能如王华所言连中六元,那恐怕真会震烁朝野了。
当然谢慎不会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他的首要目标是进士及第,在这个基础上名次越高越好,能够馆选庶吉士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什么连中六元的事情完全是看运气,无数学霸都未曾做到的事情哪里会那么幸运落在他的头上。
转眼间就到了会试的日子。明代会试也是考三场,一般在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举行。
会试之后紧接着就是殿试,殿试只考一场策论,由天子亲自命题。
在成化后期之前,殿试一直是三月初一举行,故而考完会试不到半月就得马上考殿试,十分局促紧张。
但自此之后朝廷决定将殿试的时间延后到三月十五,也给众贡士充足的时间消化喜悦,以饱满的情绪迎考。
一旦考中贡士,就稳稳拿到了一个进士名额,因为殿试是不刷人的。所有上榜贡士最后都会获得进士出身或者同进士出身。
所以谢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会试上。
除了同考官数量翻倍,加之全部由礼部主持更加严苛来说,会试与乡试乍一看来也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京城的贡院还是比杭州府的阔气一些的,各种硬件设施都要高一个层次。
谢慎实在是被乡试时的恶劣环境搞怕了,尚是心有余悸。
假使京城贡院还是如杭州贡院的恶劣环境,谢慎对于大明读书人真要抱以同情了。
二月初九这一天,谢慎早早提着考篮来到贡院前侯考。
相较于乡试时的紧张青涩,来参加会试的考生神色大多很轻松。
这也难怪,乡试淘汰比例之高简直令人发指。能够从各省乡试中脱颖而出的都是各省的精英,自然不会太担心会试。
而且乡试的考试环境一般都不如会试,故而乡试考完后再看到高大上的京城贡院,绝大多数举人都会感到欣慰。
同样感到欣慰的还有王守文和谢丕。
此二人皆出自名门世家,对于恶劣环境的耐受力自然不如谢慎这样的寒门子弟。
连谢慎都嫌弃的考试环境王守文、谢丕如何受得了?他二人好不容易挨过了乡试来到天子脚下参加大比,自然是分外欣喜。
会试的考试内容和乡试相比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主考官换成了圣眷最隆的臣子。
譬如弘治六年的主考官就是大佬李东阳。这位弘治三贤相之首后来当了多年的首辅,好搭档刘健、谢迁都致仕了还在为大明朝发光发热,实在应该表彰一番。
不过这些都是闲话了。
临考前考官信息才公布出来,弘治九年会试的主考官是詹事府詹事兼侍讲学士谢迁和侍读学士王鏊。此刻谢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日去拜见谢迁时谢府门子连声说自家老爷不在,原来谢迁是在避嫌啊。这位大佬肯定是提前就是知道了内幕消息,这才对谢慎避而不见。不然要是传将出去,二人名声都将污损,确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谢慎和两名好友一起受检进入贡院,之后按照既定的规则进入到各自号舍侯考,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不过谢慎这次特意留意了号舍的位置,确认并没有在什么排水沟渠的周围,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梆子声,弘治九年会试第一场开考了。
第一场考的是四书五经。
会试和乡试的考试模式一样,四书的题目都是一样的,五经是按照各考生选择《诗》、《书》、《礼》、《易》、《春秋》本经选择分发试题。
谢慎乡试选的是《诗经》,自然不能再改。
而且以谢慎的知识储备也不允许他短期内更改经试类别。
学习文史的都知道,学问是越做越窄越做越精的。
如果修习的太庞杂,除非天资聪颖很可能最后变得一无是处。
当然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四书试上的。
谢慎小心翼翼的打开试题,按照题目的出处分析该如何作答。
四书试获得好成绩的关键是要能够理解朱子他老人家对于《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的看法并能够在一定范围内给出犀利见解。
这个范围定得很死,绝对不能越界,否则不但成绩会很惨,还有可能被定性为不尊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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