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美丽的娇妻
退朝后,宇文瑞一边思考今日朝政上的事,一边跟其他官员王族打招呼,慢慢地往外走。待出了宫门,除了站岗的卫士,周围已经没几个官员了。
此时,右前方传来一声招呼声:“洛王,请留步。”
宇文瑞抬眸看过去,当下微笑地拱手道:“是舅舅啊。”
唤住他的正是沈茉云的大哥沈重云,目前位列正四品的左谏议大夫,隶属门下省,掌管朝政议论。在他加冠以前,都是由沈重云定时与他会面,并给他讲解分析朝政和策令,让他不至于在刚开始进入朝会时手足无措。
几年前沈重云外放刺史调任回京,本来皇帝是打算将他调进内阁重用,不想沈时屿重病去世,沈家上下守孝三年,沈重云因此就错过了这个机会。出孝后,沈重云也一直努力地钻营着,可惜内阁始终没有好的位置空出来,所以就暂时搁在了谏议大夫这个位置上。
自从沈时屿辞去中书侍郎告老归家后,沈家就再没有后来者进入内阁,这无疑很是尴尬。地位虽说没有一落千丈,可倒底还是比不上沈时屿在世时的风光。
沈重云做为长子,身上的负担就更重了,本来还有几分浮躁的性格在这几年的磨练下慢慢地变得沉稳起来。他眼见宇文瑞慢慢长大,逐渐进入朝堂,便更捺下性子时不时地教导一番,就怕外甥一个脑抽风,做下一些不该做的事,那时帝王雷霆一怒,全家就得跟着玩完。
没见宁王谋逆案中,宁王的外祖家张家跟另一个柳家几乎被杀得一个不剩吗?
沈重云回以微笑,拱了拱手:“我有事与洛王说话,不知是否……”
宇文瑞一摆手,长袖拂动,笑道:“正好我今日不用去户部。舅舅去我府里坐坐?”
“好。”
侍卫给两人牵来马匹,他们便一边走一边说起话来。
“真没想到皇上会连削鄂王两级爵位。”沈重云感概地说,“鄂王可真是走了一步坏棋。”本来是想借着献女而讨好皇帝的,不成想却让皇帝反而忌惮他起来了。
宇文瑞略知道一些内情,不过不好明说,只道:“遇事毫无主见,这样的下场也不算冤了他去。”
现在鄂王降成了国公,影响力自然会被削弱一大半,那两分有脉还会不会听他的话,就是五五之数了。如此一来,宇文琦的安全指数就能上升不少。
“恩,就不知道……”
很快,宫门前就没了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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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鄂王府的主子们听到降爵的消息后,鄂王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倒是鄂王妃撑住了,她脸色苍白地问:“好端端地,为何突然会降了我家王爷的爵位?”
这消息是鄂王妃的娘家人刘家派过来的,刘家在朝堂上还有几分势力,获得消息自然要比一直闲职在家的鄂王来得快。
那传话人低头,一字不漏地把自家老爷交待的话说得清清楚楚:“先是阮左丞参了宣和长公主僭越犯上,再有御史冯绍跟风而上,弹劾王爷不忠不悌教妹无方,经众位大臣商议,圣上决定将鄂王降成了国公爷,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处罚。”
还需要其他处罚吗?从亲王降成国公,这就是最大的惩罚了。
鄂王妃深身没力地软倒在椅子上,正想随意将来人打发走,突然想起宣和长公主,心里立即涌出了一阵恨意,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牵连到自家。于是咬牙问道:“那宣和长公主呢?圣上没说什么吗?”
最好皇帝也降了宣和长公主的爵位,让她同样尝尝这个滋味。
那传话人道:“宣和长公主禁足三个月,食邑减至三百户。”
鄂王妃听了,不禁冷笑道:“只是减少食邑,便宜她了。”
按例,大齐的公主食邑是五百户,长公主也是五百户,但是如果皇帝特别宠爱某个公主,就会给她增加食邑。比如宝儿,她出嫁前,宇文熙生怕委屈爱女,就特地多赐下了五百食邑,所以宝儿目前食邑是一千户,指的封地还要是宇文氏的老家洛邑府,富饶非常。
另外,并不是所有的皇帝亲妹都能叫做长公主,这是要皇帝下旨御封的。先帝期间,宣和长公主只是宫中的一个小透明,宇文熙登基后,就更是透明中的透明。不过宣和长公主曾经在萧太后病中侍疾累得大病一场,萧太后念其还算用心的份上便顺便对儿子提了一下,宣和这才有了长公主的名份。
要知道,先帝有七个女儿,永旭皇帝只封了两个长公主,一个是宣和长公主,另一个就是定郡王的姐姐临安长公主。
虽然宣和长公主没有降位,但是食邑减少到三百户,也是大大地削了她的面子里子。因为仅仅是郡主,食邑就有三百五十户了。
打发走了传话的人,鄂王妃疲倦地闭上眼,过了一下,就睁眼道:“来人,立即去叫世子回来。”
“是。”马上有丫头接话。
鄂王妃心想王爷是靠不住了,她也不想去靠,不过拼力一博,还是有希望保住儿子的。
不过,她双眼一眯,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人说的话。
阮铭山。阮家。郑王。
哼,她跟他们的梁子结大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想扶持郑王坐上那个位置?没那么容易。皇帝可不只这么一个儿子。
或许,她真该考虑一下父亲说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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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中风起云涌之时,宝儿正窝在公主府里调养身体。
这几天宝儿一直没什么胃口,孕吐反应也出来了,赵文渊不放心,便向上封请了五天假,特地留在府中陪她。
“还是吃不下吗?”赵文渊站在门廊下,低声问扣儿。
“是。一整天下来,除了一碗米汤,公主什么都吃不下,只说没胃口。”扣儿都快愁死了,公主怀孕却吃不下东西,这该怎么办啊?
赵文渊再厉害,这种事情他同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想了想,便道:“你再去请个太医过来,我回府问问母亲,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偏方之类的。”
扣儿立即点头道:“我这就去请太医,至于杨夫人那边,就有劳您了。”
金枝玉叶 第37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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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渊心里很是着急,所以与扣儿别过后,就直接骑马回赵府去了。赵府的门房见到他回来,忙迎上去给他牵马:“大少爷,您来了!”
赵文渊把缰绳抛过去,边往里走边问道:“夫人可在府中?”
“在。”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不再迟疑,无视一路上向他行礼问安的下人们,径直就往杨氏的院落走去。不想一进院子,就被丫头告知他的父亲赵蔼和二弟赵文翰都在杨氏的屋子里。
“二弟也来了?”他不由得感到些许诧异。
“是,都在夫人的屋子里说话呢。”丫头小声地说,边把人往里带。
走到正房门前,就在赵文渊犹豫着要不要先等一等的时候,便见李嬷嬷亲自迎了出来,道:“大少爷,老爷说让您直接进去说话。”
既然是赵蔼亲自发话了,赵文渊就不再迟疑,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进去。”
因快要进入端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门口处垂挂着的帘子也被卷了起来,屋外阳光灿烂,屋内看着采光也不错,不用点灯也能将景物看得七八成。
赵蔼和杨氏端坐在客厅的上位,左手边下首第一位则是坐着赵文勉。
待儿子问过安并入座后,赵蔼就道:“我正要唤你过来,既然你来了,就一并告知于你。我今天已经遣了官媒去安乐侯府提亲,霍侯爷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婚期订在明年中秋左右。”说着,转头看向杨氏,“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就辛苦些帮他准备婚事吧。”
杨氏点头:“老爷放心,我晓得了。”
他又看向赵文翰:“阿源,明年三月正是朝廷三年一科的春闱,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努力,别为外事分神,知道吗?”
赵文翰两年前就已经通过了秋闱,取得了举人的资格,但是秋闱却落榜了。两年多过去了,赵蔼觉得也差不多了,便想让儿子再下场一次。想进内阁,科举是踏脚砖,一步都不能少。
赵文翰的五官看上去与赵文渊有五分相像,都是偏向于生母杜氏,相对来说,小弟赵文勉更像赵蔼多一些。听了父亲的话,他微微点头,应道:“儿子明白。”
赵文渊此时才开口说道:“到时阿源金榜题名,又逢洞房花烛,可就真是双喜临门了。”
赵文翰被兄长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脸微红地说:“还没考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中。”
“你这些年的苦读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功夫不负苦心人,你以后必能金榜题名。”赵文渊安慰道,他从小就对做文章不感兴趣,所以走的是武官一途,登侯拜相是别想了,但是赵文翰却有读书的天分和条件,他这个做哥哥的肯定得支持。
赵蔼见他们感情融洽,心里也很高兴,如果赵文翰明年再考中进士,又娶回一个好妻子,那他对亡妻杜氏也算有个交待了。虽然,长子的婚姻比较苦逼,但是宝儿都怀了赵家的骨肉,他也就只能进行自我调节,说服自已赵文渊的日子过得还是挺不错的。
“阿恒,你今天特地过来是为了何事?”赵蔼这时才想起问这事。
“是为了公主。”赵文渊恭敬地说,转而看向杨氏,“公主妊娠反应很厉害,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请了好几次太医都没什么用,所以我就想问问母亲,可知道一些治孕吐的方子?”
杨氏听得微微吃惊,她没想到赵文渊找她会是为了这种事。她略犹豫了一下,道:“方子倒是有两个,我一会儿就写给你。只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我也不清楚这些偏方能不能对公主有效。”
赵文渊一皱眉,忧心地说:“先试试吧。不行就再另想方法。”
杨氏道:“那我这就去写给大少爷。”说完,便唤丫头送上笔墨纸砚,她则是起身走到另一侧的小书桌旁边准备写方子。
见状,赵蔼也说了两句:“女人有了孩子都是这样,你别在这儿穷紧张,折腾过前面几个月就没事了。”
“啊?还要折腾几个月?”赵文渊非但没放心,反而更加紧张了。
“大哥你别太紧张了。公主的身体一向很好,想来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否则的话,太医院早早就派人守在公主府了,哪还用得着你们去请啊?!”赵文翰不由得打趣道。
杨氏刚好写完了两张方子,边走过来交给赵文渊,边接口道:“第一胎总是辛苦些,还是得多注意注意。”
“哦。”赵文翰淡淡地应了一声,就闭嘴了。
赵文渊接过那两张方子,起身对杨氏拱手道:“多谢母亲。”
“没什么。一点儿小事哪值得这么客气。”杨氏淡笑道。
赵文渊很担心宝儿,见方子拿到了,便索性向父亲告退了。
“大哥走得太急了吧。”赵文翰看着兄长远走的背影,不自觉地喃喃说道。
“咳,好了。别管你大哥的事儿,他用不着你来操心,你顾好你自已就行了。”赵蔼说。
“是。”赵文翰见大哥都走了,他也没别的事,便也起身行礼离开了正房。
赵蔼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却有点愧疚地看向杨氏:“这些年,委屈你了。”
这两个儿子对杨氏是没啥失礼的地方,相反,却是太有礼了,有礼生疏得跟客人没什么两样。但杨氏这些年对赵文渊两兄弟真不能说是很差,衣食住行,日常起居,都有细心关照到,甚至更因为他们是正妻原配所出,看上去对待他们比对自已的儿子还要好几分。
长年下来,赵蔼不免对杨氏有几分愧疚感。
倒是杨氏淡然一笑:“大少爷和二少爷待我一向恭敬有加,我没什么地方受委屈的。”本来就不是亲生的,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她又不是没有自已的儿子。
“恩,还是你明白。”赵蔼说道,其实家里这样的情况也不错,总比那些闹得鸡飞狗跳的后宅好多了。
赵文渊从杨氏那里出来后,因想着快些回去,便没走大路,而是从花园那里绕小路出去。穿过一道拱门,又转过两道回廊,刚一拐弯,小腿就仿佛撞到了什么,下一秒就听到哇哇的大哭声。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扎着包包头的女娃娃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双眼通红,一抽一泣,看上去十分凄惨。
这哪来的孩子?
他当场就愣住了。
就在迟疑的瞬间,后边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女声:“小慈!小慈,你怎么了?”
一转身,他就看到了全身索白、明明是十分熟悉此刻却又感到无比陌生的表妹杜云汐。
杜云汐一听到女儿的痛哭声,急忙跑过去哄起她来,连赵文渊站在一旁都没注意到。她本来是跟平时一样,守在佛堂里念经文为先夫祈福。不想她刚念完经,转过头就发现女儿不见了,顿时吓得她魂不守舍,连奶娘都没来得及责罚,就亲自跑出来寻女儿。
“痛!痛!坏人,撞到小慈!小慈痛!”三岁的朱慈口齿不算清楚一边哭一边告状。
杜云汐不经意地朝赵文渊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可哭闹的女儿让她无暇分神打招呼,只得先劝哄着。待怀中的女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交给身后的奶娘后,她才向他行了一礼:“表哥,多年未见了。你还好吗?”
看到杜云汐后,赵文渊都是保持着沉默,直到她问他了,便微一点头,道:“我挺好的。”又看了两眼她身上的孝服,“你住在府中缺了什么就尽管开口,阿源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
杜云汐与他们两兄弟一起长大,自幼相识,冲着这一点,不管是他还是赵文翰,都不会对她见死不救的。
听罢,杜云汐微微垂下眼睛,道:“杨夫人照顾周到,我什么都不缺,表哥有心了。”
“你我兄妹一场,多照顾你一下是应该的。你也别把自已逼得太紧了。”赵文渊如此说。
杜云汐听得心头一颤,脸上却是露出礼貌性的微笑:“我会的,表哥放心吧。”
赵文渊“恩”了一声,见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便对她道:“好好照顾自已,我还有事,先走了。”
杜云汐福了福身,就侧开身体给他让开一条路。
赵文渊对她略一颔首,就急急离开了。
直到那道身影看不见了,杜云汐才叹出了一口气。
兄妹……
是啊,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他是当朝驸马,她是新寡的杜娘子。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确实是……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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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赵文渊将杨氏交给她的两个方子都给了扣儿,只听她道:“冯太医正在给公主请脉,这些偏方可要先给太医过目?”
“稳妥起见,就让太医先看看吧。”赵文渊毫不犹豫地说道。
“奴婢明白了。“
说话间,已经进得了房间里面。
宝儿正歪坐在贵妃榻上,神情有几分疲惫,冯太医正在旁边为她把脉。赵文渊不由得放轻脚步,站在旁边看着,并没上前,怕有所干扰。
过了一会儿,冯太医诊完脉了,道:“公主的身体很好,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并不用吃药。至于没有胃口……”抚须沉吟了一下,才道,“许是妊娠反应强了些,不如寻些酸甜的食物来吃,能开胃口就好了。”
“恩,辛苦你了。”宝儿随口应了一声,又道,“扣儿,送冯太医出去。”
“是,公主。”
冯太医起身行礼道:“那臣就告辞了。”转身走了几步,见到赵文渊,便又拱了拱,“驸马。”
“麻烦你特地跑这一趟。”赵文渊微笑回礼道。
“呵呵,驸马客气了,客气了。都是本分,本分。”冯太医笑笑说道。
扣儿忙机灵地接口道:“冯太医,我送您出去,这边请。”
冯太医礼貌地说:“那就有劳姑娘了。”说罢,就抬脚离开了房间。
这时,赵文渊才朝宝儿那边走过去,低声询问着什么。
沅秋本来是在屋里伺候的,见驸马进来了,极有眼色地安静退了下去,还带走了其他婢女。退出之际她还隐约听得赵文渊在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当即就掩唇一笑,轻轻为两人带上了门,只留下那一方天地供两人独处。
金枝玉叶 第38章 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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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过后,延王府传出来喜讯,延王妃诞下嫡长子。算起来,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嫡孙,可惜消息刚刚报上去,宇文熙还没来得及乐几天,转眼延王府就传出了哀讯,孩子落地后身体虚弱,撑不到第二天就没了。延王妃听到亲子病去的消息后,哀戚过度,当场就吐了好大一口血,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一场本该庆祝嫡长子出生的大喜事,一眨眼就变成了丧妻丧子的双重白事。这样巨大的反差,饶是一向对这个四哥没啥好感的宝儿都有些同情,她有了身孕,不方便亲自过去祭奠,便让赵文渊去延王府致哀时替她道个歉,顺便宽慰延王几句,以表心意。
赵文渊自是应允,他身为驸马,肯定会去延王府祭奠。但宝儿有了身孕,就是她自已想亲自前往,他也不会允许。
宝儿与延王妃来往得并不多,情分只是淡淡,所以赵去延王府上香祭拜延王妃,不过是走个过场。大清早过去,还没到晌午就回来了,不过他的脸色却略有怪异。
宝儿瞧出来后,不禁问道:“你不过是去延王府祭奠四嫂,难道还能有什么事儿发生不成?”
赵文渊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我离开王府的时候,陈尚书的夫人似乎在后边的堂屋中,与人有什么争执。我隐隐约约听了几句,大概是延王妃的死因并不简单,仿佛是……气急攻心,这才病去了。”
宝儿却不是很当一回事,这种事在皇宫里多得去了,便道:“不外乎后院妻妾争宠,不是说四哥府里的一个姬妾在两个月前就生下了一个庶子吗?可能四嫂一时想不到,钻了死胡同。”
赵文渊想想还真有可能,便不再纠结于此了,他与延王都没什么交情,对延王妃就更没印象了。放开这事,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放在了宝儿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道:“这几天孩子还在闹你吗?”
宝儿顺势偎进他怀中,懒洋洋地道:“还好,能吃得下东西,比前些天好多了。但还是累,只想睡觉,不想动。”
“那你就多休息些。”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刚成亲那会儿他只觉得宝儿的排场大,现在他却无比庆幸她是公主,不用每天去给杨氏晨昏定省地请安。不然她每天都这样睡着还觉得累,要是天天早午晚三次去杨氏那里伺候请安,岂不是会累坏人?如果杨氏是他亲娘宝儿不去请安他可能还会不大舒服,但杨氏不是啊,所以这项特权此刻在他眼中看起来就显得格外顺眼起来了。
她是他的妻子,她正孕育着他们两人的骨肉。他喜欢她,他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天天不是吃就是睡,我都快成猪了。”宝儿忍不住抱怨道,明明沈茉云怀孕的时候挺精神的,还能挺着大肚子出席宫宴,怎么到她这里就只有困倦了?
赵文渊低头一笑,轻抚着她的长发,道:“没事。你真变成猪了我也喜欢。”
“我不喜欢。”宝儿下意识地反驳道,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的“表白”。
见她没有听过去,他也不以为意,反而伸手揽过她,有规律地拍抚着她的背部,好让她能舒服些。
她打了个呵欠,在这温暖的怀抱中缓慢地睡了过去。
延王妃母子难产去世的消息在各王府勋贵间引起了一阵议论声,据说延王妃的母亲,陈尚书的夫人李氏在女儿的灵堂前给了某个姬妾几记耳光,还说要打死这个贱·人为女儿报仇之类的话。那个姬妾为延王生下了他目前为止还活着的唯一的一个儿子,所以延王当时就不高兴了,让嬷嬷们强硬地将李氏送出了王府,并加派人手一路“护送”她回到了陈府。
陈尚书听到妻子在王府大闹女儿灵堂,气得不得了,除了让人看紧李氏外,立即就去了王府给延王赔礼去。
一串串的八卦让京城中的贵妇们看得目不转睛,结合延王在正妻灵堂前对那个姬妾的维护兼对岳母的不留情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测,延王是不是宠妾灭妻了?这才逼得延王妃寻了死路。
江家知道这些传言后,特别是江昭容,快急得上火了,皱眉苦思着有什么办法能压下这些传言。不然传到皇帝的耳中,对儿子的影响不好。
不过宇文熙正在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先是南方水患,北方旱灾,西北又传来有小支西凉骑兵骚扰边关居民的消息,他根本就腾不出时间去了解四儿子的后宅故事。
这天是举行内朝的日子,中书令李林特地上了一道折子,奏请皇帝取消明年的秀女采选,说是国家正值多难之际,再在民间大肆采选,说不定会激起民怨民变,于国不利。
百官附和。
宇文熙没考虑太久,当场就准了中书令的奏请。
退朝后,沈重云照旧唤住了宇文瑞,并一同前去了洛王府。
一进书房,待坐定后,沈重云就开口见山道:“王爷,南方水患,江南道至少有三个州郡都受到了影响,其中危害最深的则是益州。根据益州刺史的公文,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县城都惨遭洪灾肆虐,民房尽毁,百姓流离失所,情况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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