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玉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美丽的娇妻
郑王附和:“是啊,我也觉得四哥的威胁性大些。”
“延王?”阮老爷子摇头,“心性秉柔,不足为惧。”
听到阮老爷子这么说,郑王一直吊在半空的心脏终于放回了平地,他道:“叔公历经两朝风雨,看过的事儿多着去了。您说四哥不足为惧,我信您。”
阮老爷子略感无奈,郑王不算笨,可有时候也太一根筋了,完全不懂得转弯,给他讲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真的是一件很费劲的工作。他想了想,道:“延王确实不足为惧,洛王……目前还是以观察为上,暂时不用担心。反而是另一个人,有点让我不安。”
“谁?”阮铭山追问。
阮老爷子却是含笑看向郑王:“王爷猜得出这个人是谁吗?”
郑王纠结了,不是延王,不是宇文瑞两兄弟,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便试探地问:“闻太师?”
阮老爷子微笑摇了摇头,“太师已闲赋在家,除了教导赵王之外,朝堂上的事一概不理。纵他有天大的本事,只凭一人之力,如何能左右局势。”
“哎呀!父亲,您就别卖关子了。您就直说吧,究竟是谁?”阮铭山忍不住了。
阮老爷子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道:“河洛公主。”
“她?”郑王惊诧地瞪圆了双眼。
“没错。”阮老爷子此时皱了皱眉头,“河洛公主深得圣宠,向来骄纵张扬,圣上议事,从来不会特地避开她。可是自打河洛公主下降赵家后,却甚是低调,除了进宫,竟是少有外出,实在是奇怪。”
郑王有些不以为然:“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公主而已……”
阮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道:“公主又如何了?前朝就有公主拉下了太子,自已还差点做上了皇太女,女帝临朝呢!狮子缚兔亦要全力,何况河洛公主还不是兔子,那是一只能咬死人的猛虎。”
阮铭山深吸了一口气,对郑王道:“父亲所言必有深意,王爷还是小心为上。”
郑王想想,便应下了:“我知道了。”
七月,皇帝在郑州设立南郑都护府,庭州设立北庭都护府。其中,北庭都护府管理天山以北的地区,安西都护府管理天山以南,南郑都护府分管西域南部和南诏一部分的地区。
至于官员军队早就开始赶赴各自的任地,人员一到位,各部门机构就开始有效地运转了起来。
八月,皇帝下旨,赵王宇文琦兼领庭州大都护,庭州也顺便划在了宇文琦的名下。
时进十月,金桂遍地,迎来了七皇子江陵郡王的冠礼,然后出宫开府。虽然七皇子仍是郡王爵位,但皇帝特地给宗寺卿下令,给七皇子建造的府邸还是按着亲王规格来。
数日后,就到了河洛公主一对双胞胎抓周的日子。
这次,天刚朦朦亮,宝儿在迷迷糊糊间,只感到有什么湿热的东西在她颈间磨蹭,扰得她无法安睡,于是下意识地一推,人也跟着清醒了。一抬头,就见到一张熟悉的男性脸庞,她翻了个身,睡意还是很浓地咕哝道:“到时间了?”
今天是阿芬和阿默一周岁的生辰,按例要去抓周。
“没呢,还早。”赵文渊靠过去,一只手搁在那柔软的腰肢上轻轻按摩,轻柔的吻不间断地落在如白玉般的后颈。
宝儿被弄得痒痒的,不由得动了动身子,无奈地转过身,抬手隔住他的胸膛,道:“别闹我,今天是孩子们要抓周,我们要早起,不有一堆事要做呢。”
“不急,时间还早着。”
赵文渊一翻身,整个人就罩在了她的上方,然后伏低上半身,一偏头就含住了那圆润的耳珠啮咬了一口,引得身下之人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随即又安抚地缓缓添吻。
一只手悄悄地探进了半敞的衣襟,拔开了那层薄薄的料子,露出了里面的雪白胴·体……
不知不觉间,她也被引得情动,索性就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地回应起来。
一时间,帐内春光无限。
(然后……我们就脑补吧,严打期间,和蟹默默爬过)
屋外婢女比平日多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驸马声音,却不是叫她们进去,而是:“准备热水,我与公主要沐浴。”
“是。”其中一人应道,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热水一直都在锅里坐着,很快就有几个粗使女仆抬过来了,待收拾好另一侧的净房,便会有人去请。
这回总算是得进里屋了,婢女们都动作利索地做自已的份内活,并没人对凌乱的床铺表现出一丁点的异色。
沐浴更衣,收拾妥当后,两人才转移阵地用早点。
“今天事情挺多的,你多吃些,不然一会儿就该肚子饿了。”赵文渊挟了一个蟹黄烧卖放到宝儿面前的小碗中。
宝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明知道今天事多,刚刚还这么折腾我?”
不过她还是举著吃下去了那个烧卖。
赵文渊嘴角微勾,抓起她空着的那只手,道:“一时没忍住。”
宝儿扔了个白眼,然后就抽回手,不再说话,而是埋头吃了起来,她是真饿了,所以还是先填饱肚子最重要。
待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扣儿进来请示:“公主,驸马,时间差不多了。”
两个奶娘各抱着一个孩子,跟在扣儿身后,一起屈膝问安。
宝儿抱过女儿逗弄了一下,就交回给了奶娘,点头道:“那就走吧。”
正想抬脚,赵文渊却是叫住了,然后唤人找来一件厚披风,亲手为她披上,叮嘱道:“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好。”宝儿不由得一笑,主动地拉起他的手,“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以为又进不了后台……
金枝玉叶 第50章 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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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种大日子,赵蔼和杨氏肯定要过来参加。对赵蔼来说,这是他的嫡长孙。对杨氏来说,这是态度问题,虽然抓周的流程都有专人互责,她根本插不进手,但是态度还是要表明的。
解决了萧家的事,杨氏已经为杨宛心订下了一门亲事,就是上回看中的那户人家,六礼正陆继在走,嫁妆什么的都在慢慢准备。只等明年婚期一到,就能按时送嫁出阁。
不过在这之前,赵府还有另一桩喜事,就是二少爷赵文翰迎娶霍二姑娘,两家订下的吉日是迫在眉捷。
今年的春闱赵文翰下场了,可是却没有中,众人心情未免有些低落,但半年过去,情绪也能调整过来了。赵蔼还特地对她说,要她准备得隆重些,细节方面别怠慢,省得霍家心生芥蒂。
所以这两个月来,杨氏忙得是不可开交,不过待这两桩大事一完结,她就轻松了。公主府这边轮不到她操心,霍二姑娘进门后,赵文翰那边她也不用管了。
接下来,她可要好好地为自已挑一个合心意的儿媳妇。
杨氏与赵蔼一来,就被人请进了暖阁,等了一刻钟左右,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客人们大体分为三路,赵家官场上的同僚,赵家的亲友,以及皇亲贵戚。
其他人还好说,但是让杨氏惊讶的是,居然还看到了定王妃沈宜云。
“咦?定王妃也来了?”
“可不是。”
“哦,陆太妃的孝期满了,上个月定王府不是才办了除服礼吗?此时定王妃出来应酬很正常……”
杨氏这才想起来上个月接到的贴子……定王府因为守孝的关系,足有两年多没在人前出现过,乍一看见定王妃,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其实不只她,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
沈宜云是宫中沈淑妃的堂妹,经萧太后指婚,嫁给了定郡王做继室,一年后就生下双子,没两年,又主动抬举了一个妾室做侧妃,在陆太妃那里博得了贤惠的美名。除此之外,定王府的后院她管得滴水不漏,前王妃留下的一对子女,对她也甚是恭敬,可以说,沈宜云这一路走来还是挺顺风顺水的。
相互见过礼后,定王妃就坐在了杨氏的旁边,微笑地对她点头:“杨夫人,许久未见,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杨氏笑道:“最近家里喜事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气色当然好。”
“是贵府二少爷与安乐侯府二姑娘的喜事吧,恭喜恭喜。”定王妃笑着说道,忽尔话题一转,扯到了站在杨氏后边的杨宛心身上,目光闪了闪,问道:“这位姑娘我瞧着有几分面熟,可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哦,这是我娘家的侄女,两年前我才接进京城,这几个月她一直都在府中安心备嫁,极少外出,王妃应该没见过。”杨氏表面上仍是笑意盈盈,心里却有一点儿不安。
杨宛心本来只是安静地站在后边,突然听到两人将话扯到自已的身上,还说起了自已的亲事,脸一红,不由得低下了头。
定王妃挑了挑眉,有点诧异地说:“已经订亲了?”
“是啊,明年就要出阁了呢。”杨氏疼爱地看了杨宛心一眼。
定王妃的视线先在杨宛心身上打了几个转,然后才看向杨氏,含笑道:“我一见杨姑娘就很喜欢。一点见面礼,别嫌寒碜了。”
她边说就边褪去左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亲手递到了杨宛心的面前。
“这……”杨宛心再是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眼前这只玉镯色泽温润,隐隐还透着几丝蓝光,一看就知道非凡品,初次见面礼……太贵重了吧?她不敢去接,不安地偷偷瞅了一眼杨氏。
反观杨氏脸上的笑容变都未变,她对杨宛心一点头:“王妃好意,你收下便是。”
杨宛心心中再不安,也只得乖乖地走上前,对定王妃福身道:“谢王妃。”然后双手接过了那只镯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杨宛心接过镯子的瞬间,感觉到定王妃的指腹似乎在她的手心处快速地划过。有不解,也有惧怕,她不敢说话,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又微微福了福身,便一言不发地退了回去。
定王妃似笑非笑地说:“是个好孩子。看着她们,我都觉得我成了一个老太婆了。”
杨氏恭维道:“王妃貌美如初,风采更胜昔日。哪里称得上老呢?”
这倒不是假话,定王妃本就容貌不俗,嫁进王府多年,惯来说一不二,长年的高居上位,气势更是强盛,就像一朵正怒放的红玫瑰,美丽却带刺。
“杨夫人真会说话。”定王妃随口应了一句,便打住了话头,转过头与另一位夫人交谈了起来。
杨氏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京城中的贵妇人圈子里,定王妃的那点爱好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折腾到跟自已丈夫抢人还抢得人尽皆知,就真不是普通女人能干得出来的事了。
刚刚定王妃看杨宛心的眼神,还真让她有点心惊胆颤,生怕刚才杨宛心有哪里应付不得当,引起了定王妃的特别注意,事情可就闹大发了。定王府的那位郑侧妃,前头不也照样是订了亲?结果定王妃就能打着定王府的名头,用为定王纳妾为由将人弄进了王府,小路消息还透露过,郑侧妃几乎就是睡在王妃的屋里,偶尔王爷传召郑氏,还不一定能传得到。
不过,冲着赵府的面子,定王妃并不见得会这般大张旗鼓,可小打小闹也够烦人的。杨宛心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一个萧天良,可别转头又惹上了定王妃。
杨氏冲杨宛心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示意没事,让她别紧张。
杨宛心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宝儿和赵文渊抱着孩子出来了。
同样又是一阵寒暄和夸耀,然后,两个孩子就被放上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
姐姐看着比较活泼,一被放到桌子上就兴奋得爬来爬去,抓到一样扔一样,最后才抱着一把金闪闪的小弓不放。弟弟就腼腆多了,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就扑通一声趴着不动,手里则是抓着一本书——然后就笑得十分开心扯住,两手往外一撕,唰地一下将书扯成了两半,末了,还冲着宝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噗!”
孩子们的行为,引得大人们一阵发笑。最后,弟弟阿默丢开了那本残破的书,而改抓起另一支毛笔。
嬷嬷们见状,赶紧好话一箩箩地往外送,就差将他们夸上天了。待礼式结束后,奶娘就走了过去,将两个孩子一一抱起,然后在宝儿示意下退出了大厅,接下来就是大人的场合,没小孩子的事了。
“为什么阿默会撕了那本书?”赵文渊不解,小声地问她。
宝儿淡定地说:“哦,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我一时气过头,不小心扯坏了几串珠子,正巧被他看到,所以就有样学样地学起我来。”
赵文渊:“……”以后他还是多注意一下孩子们吧。
众人移步大厅,那里早就备好酒水,婢女们训练有素地引领客人入座,席面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宝儿与赵文渊分开招待客人,杨氏身为婆婆,肯定也要帮忙。至于男客那边,赵家的男人都来了,连赵文勉都不落下,虽然客人多,但应该都能应付得来。
一轮招呼走下来,宝儿只觉得各种累各种烦,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档躲到一早安排好的厢房歇息,她都不想出去了。
“作为今天的主人家,躲在这里偷懒不大好吧。”
宝儿正在厢房里偷闲的时候,忽然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她不陌生的声音。她回过头,笑道:“七婶。”
婢女们纷纷行礼,定王妃直接就在宝儿身边坐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有点心疼地道:“瞧你,刚才可累坏了吧?不喜欢就别出来,何必硬撑着?”
宝儿不由得笑道:“还好,就是人多,他们一说话我就觉得有些头疼,缓缓就没事了。”
定王妃叮嘱道:“多注意些,别仗着自已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等你以后可得后悔。”
“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宝儿有些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七婶您真不愧是我阿娘的堂姐妹,说话简直跟她一模一样。阿娘每次见到我,都要叨唠一遍。”
定王妃抿唇一笑:“我与姐姐自幼就相伴在一起,感情不比旁人。”宝儿是沈茉云的女儿,自然也就是她的女儿了。
又说了几句闲话,定王妃说起了一件事:“前两天王爷收到了临川长公主的来信,说是不日她的长子就要前来京城,托王府照看一下。”
临安长公主是定郡王的同母胞姐,下降抚州王家后,她生了两个儿子,算一算,长子今年也有二十岁了。不过这事没心要特意拿出来说吧,宝儿有丝不解,于是就静待下文。
“从信中来看,长公主有意让长子尚主。”定王妃果然又说了这一句话。
宝儿微微挑眉:“三妹?”
“恩。”定王妃点了点头,“这朝中局势一天变一个样,储位未定,估计长公主心里也是担心,所以便想着让儿子尚了三公主,省得惹麻烦。”
虽然驸马的日子比较难熬,但比起满门抄斩,只抛出一个儿子就不算什么了。况且三公主的生母已死,母族也差不多全灭,尚了她至少不会惹来皇帝的猜疑或其他皇子的注意,这笔生意很划算。
忽然定王妃摒开了所有的婢女,压低声音道:“我与姐姐情谊深,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站在姐姐这一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看得兴起,一时忘了码字……
金枝玉叶 第51章 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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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胞胎抓周宴之后的半个月,就赵文翰迎娶霍二姑娘的大喜。
因为赵蔼的咐嘱,所以杨氏不得不把婚事办得更隆重些。也是忙得太不可开交,实在是有点j□j乏术,后来还是李嬷嬷提醒,杨氏才想起杜云汐快要除服了,虽然还差几个月,但是已经是可以出来见人,于是她就叫来杜云汐,拜托她这段时间帮忙打个下手。
杜云汐自然应允,索性她做的都是些细碎而费心思的琐事,只要仔细就行了。再说,她们母女俩的一切用度都是杨氏安排的,杨氏开口了,根本就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宴席一共摆了两天,迎娶新娘子则是在第二天,贴子早早就被送到了公主府,宝儿来不来是一回事,但礼节上的事杨氏从来都不会出错。
到了迎娶这一天,府里府外锣鼓喧嚣,大红的喜字贴满墙壁,仆役们全部换上新人,满面笑容地招待着客人。
新娘子被迎进了新房,走完礼式,新郎倌还要去外边陪客喝酒。
霍氏坐在婚房,见赵文翰离开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正要吩咐嬷嬷给她卸妆换衣,一抬头却发现她的对面正坐着一位女子,装束精致华丽,胭脂淡扫两腮,肤白胜雪,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透亮得仿佛能把她的想法给看穿,让她下意识地心生畏惧,不得不移开了眼。这一移开,她就看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两个年约四十的妇人,容貌端庄,没什么特色,只看打扮气质,就是普通的贵妇,但是她们却坐得离那个气势惊人的女子有一段距离。
“新娘子累了吧?”宝儿嘴角微挑,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微偏头朝扣儿使了个眼色。
扣儿会意地走过去,对霍氏道:“我也来帮新娘子卸妆。”
霍氏看了看扣儿,一身暗黄色的圆领胡袍,头戴黑色纀帽,脚踩黑色长靴,腰间挂着一个小香馕,典型的女官打扮,而赵府的女眷中,够格使用女官的人就只有下降的河洛公主。想通这一点,宝儿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有劳姑娘。”霍氏温驯地说,对陪嫁过来的胡嬷嬷使了个眼色。
胡嬷嬷比霍氏更早些就知道了宝儿的身份,她是霍氏的奶娘,在安乐侯府颇有几分脸面,但对着扣儿,她还真不敢横,好声好气地说:“那就多谢姑娘了,我真愁找不到人帮忙呢。”
扣儿只是一笑,然后与胡嬷嬷一起,手脚俐落地给霍氏换衣、卸妆、洗脸,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就自觉地退到了宝儿身后。
新娘子见过了,忙也帮过了,宝儿便没兴趣继续待下去了,事实上要不是看在赵文勉是赵文渊的嫡亲弟弟的份上,她连来都不会来。她站起身,对霍氏说:“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还有见面的机会。”
除开霍氏,随着宝儿的起身,另两个妇人都站了起来,态度恭敬地福身恭送,其他的婢女嬷嬷也是齐齐行礼。
霍氏微垂头颅,应了一声:“是。”
宝儿离开后,婚房中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像是突然就消失了。待送走那两个贵妇,又打发走房中的婢女,房中只剩下霍氏与胡嬷嬷时,胡嬷嬷才小声地说:“姑娘,那就是河洛公主,也是赵家的长媳。不过我听说她一向住在公主府,连大少爷也搬了过去同住,少来赵府,您与她相处的时间应该不多,杨夫人才是你日后要天天面对的婆婆。”
虽然杨氏是继室,但礼法上占着婆婆的名分,霍氏还是得听着。
“我明白。”霍氏点了点头,出阁前母亲宁氏就给她做了不少心理建设,那是公主,完全没有可比性,除了忍就只能让,不要想着一较高下,不然随时都能送命。所以对宝儿,她有的是畏惧,至于担心,她更担心杨氏多一些,就不知道这个继母婆婆会不会为难她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媳妇。
“平日里往来,瞧着杨夫人是个温和宽慈的性子,想来不是会刁难人的,姑娘也莫要太过紧张了。”胡嬷嬷一边说,一边捧着一杯参茶递过去好让自家姑娘润润喉。
霍氏接过参茶只抿了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闹哄哄的说话声,猜到或许是新郎倌回来了。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胡乱地将杯子塞到胡嬷嬷的手中,头压得低低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泄露了她的羞涩与紧张。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屋内屋外都传来了称呼二少爷的声音。
是……她的夫君来了?霍氏的双手越发用力地绞着衣角,就算她是侯府的嫡女,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控制住胸腔中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砰砰砰”的声音大得让她以为他也听到了。
突然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抬起了她的下颚,怆惶间一抬眸,就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眸,里面有好奇,有探索,也有一丝不明显的紧张。
原来,他也在紧张。
婚房中,两只龙凤喜烛正在静静地燃烧,泪滴成灰,情思缠身。直到东方天际微微泛蓝,火苗“滋”地一声,在风中晃了晃,熄灭了。
或许是小夫妻看对了眼,霍氏进门这一个多月来,她与赵文翰的感情好得就像蜜里调油,恩爱无比。
妯娌方面,宝儿就像胡嬷嬷说的,基本上都是住在公主府,嫁进来这一个月,除开成亲那会儿,她根本就没见过宝儿。就连她最担心的杨氏,对她很是温和可亲,完全没有为难她的意思,甚至还说明白了,以后赵文勉的房里事全权由她负责,杨氏绝对不会插手。
与丈夫恩爱,继母婆婆可亲,公主长嫂又万事不理,霍氏真心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像是泡在蜜糖里。
临近过年,北风越发呼啸,积雪更是越来越厚。
这天晚上,霍氏与赵文翰刚刚睡下,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了张嬷嬷的请示声:“二少爷,杜娘子有急事求见,正在门外,您要见见吗?”
张嬷嬷是赵文勉的奶娘,在他没有成亲前,房里的事都是由她管的。如果是杨宛心半夜找来,她二话不说肯定就能把人“请”回去,但是来的是杜云汐,她就有点犹豫,想了想,还是决定来通报一声。
赵文翰刚刚才躺上床,没那么快入睡,他一听到张嬷嬷的话,立即就翻身下床,抓起床边的衣物往身上披,扬声道:“让她稍待片刻,我马上就出去。”
杜云汐不是没事找事的人,这个时辰来找他,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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