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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非10

    待回过神来之时,已经来到了夏神医住着的院落前。

    院门半开着,她想抬手去虚叩,却又缓缓将手收回。

    她此时进去,能做什么,说什么呢

    田氏心绪犹豫不定间,目光借着那半开的院门瞧见了坐在院中石桌旁的男人。

    男人一身灰色长袍,发髻掺白,脊背微躬着坐在那里,正望着手中的画像出神。

    不远处,那名跛脚的年轻仆人静静守着。

    因夏神医时常会发病,如今看门的活计又已有阿财接手,他便干脆专心守在了这里。

    而夏神医坐在此处看亡妻画像,是每日最常见的场景。

    有时甚至一坐便是大半日,自己不说话,别人说话他也好似听不见一般。

    当然,骆先生是个例外——每每骆先生过来,只要一开口准没好话,而夏神医一准儿就能立即蹦起来反击。

    此时,天边忽然传来一阵闷闷的雷声。

    年轻仆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忙出言提醒道:“夏大夫,这怕是要落雨了,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夏日里的雨来得急,他话音刚落,便有豆大的雨珠砸了下来。

    本坐在那里动也未动的夏神医,神情蓦地一变。

    最先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将那画像匆匆卷起,拿衣袖护在身前,忙就往堂中疾步走去。

    雨水落在地上,浸湿了尘土,混成特有的清新气味钻进人鼻子里。

    田氏眼眶红了起来,匆匆避至一旁的假山下,眼前似乎还是男人护着画像跑进堂中那焦急且已显老态的背影。

    这一刻,她倒希望以往不愿相信的那个可能是真的了。

    ……

    雨水下了一整日。

    张秋池从翰林院出来,干净的长靴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很快溅出了一片片湿痕。

    “公子快上马车吧。”

    阿福撑着伞迎了上来。

    马车行至一半,车夫按着张秋池的吩咐停了下来。

    张秋池已在车内换下了官服,只穿一件天青色长袍便下了马车。

    阿福忙跟下来,将青竹伞撑起递了过去。

    张秋池接过,撑伞缓缓行在有些冷清的长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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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5 欢跃与挣扎
    当然,她更盼着是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想邀她来坐一坐。

    但却清楚,这不是他的作风。

    “不算是什么要紧事。”张秋池没急着说明,而是看向桃儿手中提着的药包,问道:“刘姑娘莫不是身体抱恙”

    刘清锦只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也能叫她品出甜意来。

    但这份明知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甜意,就像是掺了冰渣子似得,锋利刺人且瞬间便会化成水,叫人全然抓不住。

    “是给父亲抓的药。”她道:“说来还是张妹妹给的药膳方子,其中有几味药不好找,我怕丫头们再抓错了——恰好今日闲来无事,雨天宜人,全当是出来走走了。”

    答罢不禁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多了些,又暗自有些懊悔。

    张秋池却不曾觉得她说得太多,听着她这般似谈闲天一般的话,反倒觉得原本绷紧焦灼的心情正如这天气一般跟着清凉且轻松了许多。

    胸口处那股难以喘息的压抑感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眼下只顺着她的话问道:“刘大人的病,可已好些了”

    前几日他便听闻了刘大人患病告假之事,前日里已随父亲前去看过,彼时见刘大人的气色倒还不算太差,还要拉着他下棋来着,而郎中也说了休养几日便无大碍。

    “大致是好了的,这药膳只是养养身子而已……”

    说到这儿,刘清锦借着低头吃茶的动作掩去了眼底的不自在。

    自家父亲这病是怎么来的,旁人不清楚,她和母亲却是心知肚明——是因张公子在翰林院乃至整个朝堂太受那些大人们喜爱,一个两个都打着将家中闺女或孙女嫁过去的心思,且还不加遮掩,常为此斗嘴争高低。

    父亲看在眼中,大致也有一番想要加入的心思,却注定无法遂愿,时日一久,心中嫉妒,且憋得慌干着急,种种之下,硬生生就被自个儿给为难病了……

    “那就好。”张秋池对此内情并不知晓,眼下也吃了口茶。

    二人一时都没说话。

    刘清锦也不催问什么,只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张秋池心底亦觉得此时这短暂的轻松怡然十分宝贵。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见二楼处确无其他人在,他适才低声道:“听闻前些时日,郭家曾使人前往贵府议亲……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听他提起此事,刘清锦颇为意外,但还是立即点了头。

    此事虽称不上传得沸沸扬扬,但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那郭俊……与我本是同窗。”

    张秋池有些不甚自在,但还是往下讲道:“非是我存心在背后说他不是,只是据我所知,此人表面看似温文尔雅,实则不然……具体如何我亦不好妄言,但足以肯定的是,此人绝非可嫁之人,还望刘姑娘能够仔细斟酌辨别。”

    他近来听了些坊间传言。

    说是……刘家姑娘大龄未嫁,如今也无意再挑挑拣拣,似是有意答应了与郭家的亲事。

    他自知传言不可信,也相信刘大人不会随意将女儿嫁出去,但怕就怕近来刘大人身体抱恙,刘家无暇细察,万一当真答应了,日后再想改口也是不易。

    他本想过借父亲之口传达给刘大人,但又怕家中长辈因此多想——

    便想着不妨让二妹告知刘家姑娘,二妹表述清晰,应不至于生出什么误会。

    谁知自己今日先在街上遇到了,而方才……脑子似乎还有些不甚清醒,不知怎地,便说出了邀人一叙的话。

    眼下想来,确实有些唐突了。

    但莫名地……竟也不觉得后悔。

    刘清锦闻言却是笑了。

    而后声音低低地道:“张公子可是也知晓他暗中对下人施虐之事”

    父亲已经查过了,那郭家公子看似是个端庄君子,实则暗下虐打下人丫鬟,很不是个东西。

    偏偏家中下了死力瞒着,还正正经经地四处同人姑娘议亲,可谓



856 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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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人到了。”

    棉花将人一路领到前厅,向坐在厅内的少女禀道。

    张眉寿看向来人。

    男人向她拱手行礼:“张姑娘。”

    他就知道,当初他的判断没错——面前这个小姑娘,同他要找的人确实存有牵连在。

    只是这小姑娘狡猾地很,他留意了这些年竟都没有半点收获,且还因此遭到了许多异样的‘劝诫’,直是叫他晚节不保。

    想到这里,季大夫的心情就不禁复杂起来。

    “季大夫不必多礼。”

    张眉寿继而看向棉花,问道:“可有人跟来”

    “回姑娘,一路上皆有人暗中跟随。”

    张眉寿面色平静地点头:“随他们去吧。”

    季大夫却不平静地挑了挑眉。

    “张姑娘是说有人在跟着我们”

    “确切来说,是跟着季大夫。”张眉寿指证道。

    季大夫一听这仿佛被孤立的话,莫名觉得后背一凉,连忙问道:“可知是何人”

    “不必我说,季大夫应也能猜得到是继晓的人。”

    “……”季大夫脸色微变。

    他自然有此猜测,可从张眉寿口中听到这般肯定的话却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照此说来,继晓的人竟是一路跟着他来到了此处,将他的一切行踪都看在了眼中

    季大夫不安地看向厅外,低声道:“张姑娘既知有人暗中跟着,为何不动手将人除去或是甩开若是被继晓知晓我今日来此,且见了……她,岂不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

    张眉寿道:“这院子,他们的人靠近不得。”

    她已命人查证过了,季大夫同继晓暗中并无任何往来,但确如她猜测的那般,继晓在季大夫身边安排了人手一直在监视着。

    而她要防的是季大夫本人,只要他不出什么幺蛾子,继晓做什么,她并不关心。

    总归南瑜住在这座别院当中,也不是什么值得去藏藏掖掖的事情——她便是直接告诉继晓将人藏在这儿了,对方又能如何

    小姑娘一派镇定从容,丝毫不惧,季大夫却慌了。

    “……可在下离去之后,岂不危在旦夕!”

    住在这院子里的人固然不怕,但他怕啊!

    他今日来此既已被继晓知晓,那么想来前脚离去,后脚被捉去逼问详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而下一瞬,他只见坐在那里的小姑娘微微愣了愣。

    季大夫彻底慌了。

    对方这种“确实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的神态是怎么回事

    “不打紧。”张眉寿很快做出了反应,“我自会命人送你回定国公府,继晓的手再长,却也伸不到定国公府里去。只要你不出府,想来便不会有什么差池。”

    季大夫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总觉得这听似已经仁至义尽的应对之策透着敷衍,叫人心中十分没底。

    眼下再想想,他今日之行,似乎有些冲动了。

    “再有,如今继晓该知道的大致都已经知道了,应也不至于多此一举,再对你下手。”

    张眉寿又多说了一句,才算勉强安了季大夫的心。

    至于更多的话,自然是没有了。

    此时,田氏自厅外走了进来,棉花自觉退了出去守着。

    季大夫的目光定在田氏身上。

    南家的易容术,他也略通一二,仔细辨别之下,不难发现对方是易了容的。

    “当真是大小姐”他看着田氏,不确定地问道。

    田氏微一点头,出声道:“筠叔,是我。”

    季筠大她十余岁,因得母亲器重,她自幼都要唤一声筠叔。

    听得这道声音和称呼,季大夫眼底神情变幻了一阵,十指也渐渐收紧。

    “不知大小姐这些年去了哪里对当年南家之事又可有听闻”他语气里有着难以压制的波动。

     



857 所留之物
    “此前我不知阿舒还活着……待知晓时,来不及去见她……”田氏低着头,眼中有泪光闪动:“我知道,我身为南家传承嫡女,过分软弱退缩了……也无颜面去见南家旧人。”

    季大夫看向厅外,缓缓吐了口浊气。

    罢了,实则他只要知道大小姐不曾背叛南家便够了。

    其余的,皆是各人选择,他一个下人,也没有资格说太多。

    “当年之事,没人会去怪大小姐……当年姑太太将二小姐和小人送至密道前逃出南家之时,曾交待过小人,如若大小姐还活在世上,便让小人代她向大小姐传达一句话——”

    田氏蓦地看向他。

    母亲竟留了话给她

    “姑太太说,若大小姐还活着,不必替她和南家报仇,且好好活着便够了。”

    田氏不禁怔然。

    这是母亲说的话吗

    可母亲向来待她严苛至极,时时不忘交待她身为南家嫡女的责任……

    而照此说来,母亲当时既还有余力将阿舒送去密道,自己应也是有逃生的机会的,可母亲却选择了留下,与南家共存亡——

    这样的母亲,竟说让她放下一切,好好活着吗

    “除了这句话之外,姑太太另外还留下了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大小姐。”

    季大夫说话间,自袖中取出了一只颜色老旧的姜黄色荷包。

    “姑太太说过,这里面的东西只有大小姐能看,是以二小姐与小人从未打开过。”

    田氏动作有些迟缓地接过。

    她将荷包打开来,只见其内是一枚坠着玉佩的平安结。

    那精巧的玉佩上刻着的是一只卧兔。

    除了这只玉佩之外,另还有一张卷起的小字条。

    纸张早已泛了黄,其上的字迹却仍清晰可辨,且展开有异香入鼻——田氏知道,这是母亲一贯爱用的香墨,墨中溶入了南家特制的香料,可保字迹久留不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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