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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糖酥
“果然是故意设下的陷阱!”丁香大怒,一拍桌子:“那凹陷这样深,真个马蹄踩下去,可不得折了,到时候连带着车子都得翻,咱们都得摔个七荤八素的。”
亏得她方才换衣裳的辰光还在思量,换个思路,这桩事儿,会不会是他们太过小题大做了。
毕竟经了那年秦连彪弄的鬼,说句实在话,到底是在他们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出的事儿,咬人的又是家贼内鬼,被他一口差点咬在死xué上,他们阖家这些年来确实对危险尤其敏感的,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更何况现如今稍稍冷静下来再回想,当时的环境下,罗冀那样笃定,别说香叶了,就是她同花椒一时间也好像失去了自控的能力了。
或许是他们谨慎过头了。
再没想到,她真是高看了那群王八蛋了!
香叶亦是瞪圆了眼睛,半晌,才喏喏地道:“这是冲着咱们来的吗?”
倒是一针见血。
丁香下意识地就摇头道了句“怎的可能”,只摇头摇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沉思道:“按说不会呀,咱们家能得罪谁呢!”
可之后的那辆马车,那几个生面孔,很可能就是冲着他们过来的。
否则这世上怎的可能有这样巧合的事儿?
丁香搔了搔头,脑袋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就去看花椒同罗冀:“你们怎的看?”
尤其又同罗冀道谢,拍着他的肩膀道:“今儿可是多亏大表弟了,否则咱们只顾没头没脑的再往前跑,还不知道会出甚的事体呢!”
罗冀有些无措,也朝丁香道谢:“多亏三表姐才是,要不是你用弹弓将他们震慑住,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说不得是没有这样容易脱身的……”
说着就见丁香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别提弹弓的事儿,忙点了点头,想了想,回答丁香前一个问题:“我就在想,若这些人真是冲着咱们家来的,那一计不成,说不得还会再生一计的,恐怕还会有后手,咱们不能不加以小心的。”
花椒颔首,她赞同罗冀的这个说法。
所以当下最最紧要的,是将这藏在暗处的老鼠翻出来。
只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正思量着,已是日中时分了,那厢方庆、小麦、文启诸人下课吃饭,听说花椒诸人回来了,纷纷跑了过来。
“出了甚的事儿了?你们不是去赴会了吗?”方庆好奇道。
已经完全缓过劲儿来的丁香就迫不及待的将他们今天的遭遇告诉给小小子们听,香叶也在一旁不停地点头附和。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是冲着咱们家来的吗?”方庆当即跳了起来:“哪个狗娘养的,竟然这样yīn损,朝小丫头小小子下手!”
小麦听了就点头:“确实yīn损,倒是土匪行径了,不过听说土匪绑票都讲规矩,一是不能绑妇人,二是不得撕票……”
只话音未落,就见对面几双眼睛齐齐望向自己,一个个目光灼灼,小麦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甚的,不由吞了口口水:“不会吧!”
一时间,屋里头只听得到他们的心跳声。
还是文启最先回过神来,打破了这一室的沉寂:“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甚的?是想叫你们受伤,还是想叫咱们家触霉头,抑或,是想掳人?”
丁香就看了眼花椒同香叶:“可,咱们家没有得罪人呀!”
方庆就恨铁不成钢地嚷道:“这要得罪人做甚的,那些个王八蛋就是想要钱成不成?”
丁香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成!”
小麦看了眼丁香,拧着眉头,却摇了摇头:“可咱们家如今已经是举人府第了,那些个王八蛋,能有这样的胆子吗?”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方庆笃定道:“我告诉你们,我还听说过有底下人把小主子拐去卖掉的事情呢!为了银子,那些个王八蛋甚的做不出来的。你别说举人府第了,那可是进士宅第的事儿!”
正说着话,外头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大伙儿自然就没有留意到一旁还没说上话的小和尚听了方庆这话,瞬间小脸煞白。
外头四堂哥五堂哥同七堂哥已经冲了进来,四堂哥更是边跑边喊道:“我们也见过那辆娘们兮兮的马车了,就是今儿早上,他们还向咱们问路来着的!”
七堂哥也跟着嚷道:“他们也问我们了,我让他们自个儿玩儿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 先发
举座皆惊。
根本没有人意识到这个时辰,本应在习武上学的四堂哥、五堂哥,还有七堂哥,怎的会齐齐出现在家中。
已是异口同声地道:“到底怎的回事儿?”
四堂哥就迫不及待地道:“早上我同小五驾着马车爬坡上观莲桥的辰光,对面迎头上来了辆马车,同我们问路。”说着不免得意了起来:“坐着那样娘们兮兮的马车,身边还跟着那么些个人五人六的健仆,竟然还要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问路,这是哪家的规矩?这不是扯呢么!”
“我们自然留了个心眼,就随口胡诌了两句,打发了他们。”五堂哥接口道:“只我瞧着其中有一个健仆,走路呼吸的模样好似练家子,何况两条手臂还都这样长,真个垂直了估计都能到膝盖,就问他是不是练的通臂拳。”
四堂哥直点头:“对对对!可哪里知道这些人这样不经事儿,小五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他们就跟见了鬼似的,当即变了脸,匆匆忙忙道了声谢,竟然就跑了!”
五堂哥听着就瞪了四堂哥一眼,继续道:“现在想来,他们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还有这回事儿!”饶是花椒听着,都倏然sè变。
这竟真是冲着自家来的。
哪怕他们之前已经往这条道上在猜测了,可当事实摆在眼前,仍旧回不过神来。
七堂哥眼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四堂哥同五堂哥吸引了过去,不免跳脚:“还有我,还有我,我同周家表哥他们上学去的路上,也遇到了这辆娘们兮兮的马车的。”
说着就极尽绘声绘sè的道:“一模一样的套路,他们一上来也是问我们鱼家边该怎的走,我就告诉他们走反了,应该掉头往西去才对。他们高高兴兴的道了谢,又问我们能不能给他们帮个忙。”
说着还故意大喘气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眼见丁香柳眉横竖,就要抬手,忙道:“我就说不能,让他们自个儿玩儿去,然后我们就走了,他们也没跟上来。”
“这是甚的意思?”香叶一头的雾水。
而七堂哥的表情已经不是“得意”二字可以形容的了,已然是嘚瑟了:“他们这么些个大人在,甚的事儿做不成,再不成路上也有大人呢,竟然要找咱们这样半大的小子来帮忙,这不是扯呢么!我能信他们这鬼话?”还挑了挑眉:“小爷我又不傻!”
香叶瞪圆了眼睛,确实没想到七堂哥也有这样机灵的辰光。
花椒同哥哥姐姐们不免面面相觑的。
丁香回过神来,已经抬到xiōng前的巴掌没有一点儿迟疑的落在了七堂哥的脑门上:“你这跟谁小爷小爷的呢!”
唬的七堂哥缩了脖子,差点抱头鼠窜。
丁香又去瞪四堂哥同五堂哥:“甚的叫做娘们兮兮,娘们碍着你们了?”
不过到底也就这么一说罢了,她这会子哪有工夫同他们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长吁一口气,就继续磨墨,又示意始终不曾把毛笔搁下来的花椒将他们三个的遭遇也记录下来。
“哦!”花椒一点头,重新抽了张宣纸,舔了毛笔,奋笔疾书。
丁香一壁磨墨,一壁看着花椒的记录,心里头却仍旧不敢置信:“今儿是小七先出的门,四哥同小五大概晚了一刻钟,最后我们大概是辰正出的门。”
不禁摇头咋舌:“乖乖,一连三回都失手了,这到底是咱们运气好,还是他们实在走背字儿?”
倒是提醒了文启了。
就问四堂哥三个:“这大中午的,你们怎的回来的?”心念一动:“是二伯接了你们回来的?”
四堂哥就点头:“我爹原本是打算请假回来的,估计路上琢磨着不大对,就顺道去了趟田庄,让我同小五下学后别自个儿回家,等他来接我们。我一追问,这才知道丁香他们也遇到了同一拨人。知道是坏事儿了,我们当即就去礼诗圩接小七,果然小七也没被落下……我爹说,咱家已经被人盯上了。”
五堂哥听着就点头补充道:“不光是咱家已经被人盯上了,就连咱们这几个,也已经被人盯上了。”
看着丁香同香叶齐齐放大的瞳孔,就解释道:“想认出咱们来还算容易,毕竟我同四哥,还有你们出门驾的马车都有咱家的标记,可小七却是走道上学的,他们这都能在七八个小小子里头认出小七来,可见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已经把咱家的情况摸了个底儿掉了,就连咱们家的人都认全了。”
香叶恍然大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花椒身边挪了挪。
丁香也点了点头:“小五说的对!”只仍旧想不明白:“那他们这两次三番的到底为了甚的?掳了咱们往家里头要钱?”
这回却是lún到四堂哥三个瞪眼了:“绑票吗?”
他们还真没往这上头思量过。
又把当时的细节在心里捋了一边,四堂哥缓缓摇头:“可这光天化日的,还是人来人往的地界,他们哪有这样大的胆子直接上手掳人的,咱们家可不是吃素的,巡检司到底弓兵们更不是兔子!”
方庆望着四堂哥,没想到他也有这样傻的冒泡的辰光:“他们确实没有这样大的胆子直接掳人,否则你们能不能回来,且不好说的!”
他已经能够笃定自己的看法了,那拨歹人绝对是过来找秦家弄钱来的。
五堂哥听着就抿了抿嘴chún,又点了点头:“表哥说的对!”去看共同经历过这一遭遇的兄弟姐妹们:“你们想一想,他们确实没想同咱们来硬的。否则他们这么多人,直接欺身上来,绑了咱们就跑,事发突然,咱们猝不及防,说不得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的。”
香叶听着就摇头:“五哥,他们对我们可没有手软,有一个健仆当时就要过来抓我们,是被三姐连发的弹弓拦下的。”
“真的?”五堂哥诧异道。
“真的!”香叶重重点头:“我们可是逃出来的!要不是三姐手里头有弹弓,还有二表哥提速冲过去,椒椒又大声招呼前头的路人,那伙坏人被我们吓住了,我们说不得就被他们抓走啦!”
香叶说着越发心悸,已经恨不得去给菩萨烧两炷香了。
“他们既然早有预谋,那或许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早就做好了几手的准备,就等咱们上套了。”罗冀忽的开口道。
小麦赞同,同丁香、香叶道:“你们都是小姑娘,车上只有罗冀一个小小子,歹人不免疏忽大意。”
文启也颔首:“哪里知道你们根本不跟他们搭话儿,而且当即摆出了抵御的架势。”又看了看四堂哥同五堂哥:“小五歪打正着,一上来就说破了他们的功夫派别。我听小冀说,行走江湖的人,最不敢轻视招惹的就是老人、孩子、妇人,还有僧道。这四类人,既然敢出来闯荡江湖,必是有着过人的绝招。你们都露了这样一手,明显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小子小姑娘会有的架势,他们怎的敢小看你们。”
又同七堂哥道:“还有咱们家小七,若不是机灵的缘故,一旦答应给他们帮忙,那就是入了他们的圈套了。”
七堂哥重重点头,他确实很机灵。
大伙儿也纷纷点头,俱都赞同罗冀、小麦还有文启的分析。
一直埋头疾书的花椒已经将四堂哥、五堂哥,同七堂哥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了,搁下毛笔,甩了甩手腕,开口道:“既然他们早有预谋,可一连三次出手都被我们破了局,那接下来,他们又会怎的做?是会就此放弃,还是放手一搏?”
所有人陡然安静了下来,看向端坐在书案前的花椒。
四堂哥就挠了挠头:“那辆娘,不是,那辆马车一看就不便宜,那几个健仆也肯定不是甚的底下人,他们舍了这样大的本钱,应该不可能就这此放弃的吧!”
香叶忽的想到了甚的,一把拽住了花椒的衣袖:“祖父还没有回来吗?”
花椒忙安慰她:“祖父有陈师傅陪着,不会有事儿的,四姐放心。”
……
秦老爹确实安然无恙,不过同陈师傅从崇塘返回时,秦连熊已经带着三个小小子到家了,把四堂哥五堂哥同七堂哥的遭遇告诉他老人家听,饶是秦老爹这辈子经过见过,也不由冷汗涔涔。
“是我们疏忽轻率了,差点酿成大祸。”秦老爹当机立断:“这几天就不要让孩子们出门了。”又指了秦连熊:“你放话出去,就说咱们家丢了要紧东西,挖地三尺也要想办法把人找出来!”又让秦老娘拿了五百两银子,给秦连熊打点。
秦连熊眼睛一亮,当即应了一声,午饭都没吃,就同秦连龙出了门。
兄弟俩一路商量了些小细节,先去了趟巡检司,又去找那些个相熟的帮闲。
秦连虎同陈师傅留守家中,担负起了家中的护卫来。
陈师傅就建议停了家中小小子们的课业:“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他们苦练了这么多年,一展身手的辰光可是到了。”
秦连虎却是有些迟疑的,可想到自家关防严密的堡墙,又安下心来:“那您看,将他们分作几班,巡护堡墙如何?”
两人就商量着把家里头除了八堂哥之外的十六个小小子分做三班,每班由四堂哥、五堂哥同罗冀领头,两个时辰一lún,巡护堡墙。
将小小子们召集起来,家里头一下子就炸了锅了。
不为害怕,也不为激愤,完全是高兴的。
就连一向稳重的罗冀文启诸人也是掩不住的兴奋。
没想到他们也能派上用场,保护家人了。
纷纷回屋梳头更衣、绑腿护袖,又把自个儿压箱底的宝贝全翻了出来。
弹弓、弓弩、白蜡杆,这些东西,尤其弹弓,家里头的这拨小小子俱是人手几幅的。四堂哥、五堂哥还把日常练习的关刀、长枪武装了起来,罗冀更是把秦老爹花了两年工夫特地给他打造的一柄积竹柲带在了身边,把一众小小子羡慕了个够呛。
虽然秦老爹也答应要给他们打造积竹柲,可因着结构太过复杂,打造过程太过繁琐的缘故,采、缠、晾、浸、漆这几道工序就得几个月,涂漆也得反复好几层,每涂一层还得等到上一层自然yīn干后再涂,这又得几个月,耗时耗力,所以秦老爹至今也只完成了一把积竹柲,送给了罗冀。
却把家里头这一干女眷唬了个够呛。
若说原先还只是后怕,可这会子看到齐齐穿上了平素习武衣裳,并全幅武装的小小子子们,就不是后怕这样简单的事儿,那是真真正正的千钧一发了。
别说沈氏、郭氏,还有左氏肉跳了,就连一向胆气尤其壮的杜氏都变了脸sè。
秦老娘更是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来。
她心里头对秦老爹先发制人的手段并不反对,否则他们在明,那些歹人在暗,人海茫茫,他们防得了一时,还能防得了一世吗?今儿是家里头这些孩子运道好,俱都逃过了一劫,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可看到小小子们这般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却是说不出的胆战心惊的。
不过秦老娘到底是秦老娘,陈师傅忙着指点小小子们布防,秦连虎找上了东头园子里打点白芹的杜二舅一干人,秦老爹也找上了老舅公同隔壁王村长,她老人家也没有闲着。
带着儿媳孙媳们忙着打点家中所有物资,吃的穿的用的,把具体数目都度量了出来,并切断了家中引自后头莲花山的山泉水,吃用都以井水为主……
眨眼的工夫,就有了作战的架势,花椒两腿都有些打颤了,香叶却镇定了下来,给秦老娘打下手,丁香更是兴兜兜的,身上揣了三把弹弓,腰间更是挂了几荷包的弹珠,还坚持给花椒几个装备上了:“说不得就能派上用场……”
然后趁着姚氏忙的来不及理会她,就爬上了堡墙,窝在了她们姐妹的秘密基地眺阁里,侦查敌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农家记事 第四百六十二章 孤注
就在秦家阖家进入状态,全力戒备之际,外头已然炸锅了。
秦家被盗的消息就如野火燎原一般引燃了整个崇塘。
饶是秦连熊、秦连龙都赞同秦老爹先发制人的手段,更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狠狠放上一把火,将那魑魅魍魉炸上岸。
可还是万万没有想到,火势竟然来的如此之猛烈。
更叫他们兄弟二人措手不及的是,在难以置信的哗然之后,这话儿,竟是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了。
秦家兄弟放出去的原话,按着秦老爹的意思,只道自家丢了要紧的东西。关于怎的丢的,又到底丢了甚的,却是只管含含糊糊的一笔带过的。
但话是说的含混,但有一点是明明白白的,用的就是个“丢”字儿。
丢,在他们而言就是丢失、遗失的意思。
哪里知道三人成虎,一圈下来,老母jī变鸭,正正经经一个“丢”字儿,竟成了“盗”字儿了,成了偷窃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可偏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字眼上,纷纷揣测秦家到底甚的被盗了。
是银票?还是细软?
竟然惹得秦家兄弟这样大动乾坤,甚至于已然乱了方寸了。
肯定不是甚的不起眼的小东西。
心里头那叫一个心痒难耐,简直百爪挠心的。
结果或许是秦家“秦白芹”的名头太过煊赫的缘故,虽说起先说甚的都有,大多都还在议论秦家到底失了多少银子。
有说怕得有白两的,还有咬咬牙说千两的,更有倒抽口凉气说不会失了万两罢,不过很快满崇塘几乎只剩下一个声音了。
听说了嘛,秦家秦白芹的壅制手艺被盗啦!
就有人破口大骂:“放pì也要上个道儿,脑袋让门挤了,手艺这玩意还能丢?说这话儿的人怎的不自个儿先去丢一丢!”
结果当即就有人怼回去:“狗pì,说不得秦家丢的是记录手艺的簿子呢?”
这样饶是用咯吱窝想一想都知道不靠谱的话儿,竟然还有人附和:“可不是,秦家要不是丢了这只能下金蛋的金母jī,能这样慌了手脚吗?”
可就是这样半点儿不靠谱的言论,倒是给满崇塘的老百姓打开了一扇窗户了,纷纷发挥想象力,天马行空了起来。
一天不到夜,就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秦家分明是将秦白芹的壅制手艺刻在祠堂墙上的:“……记在簿子上做甚的,还以为那是判官的簿子啊!”还要饶舌道:“你们说说看,自古手艺口传心授,哪有留下字据的。这不,惹祸了吧!”
还有人窃窃私语:“知道嘛,秦家那壅制秦白芹的手艺可老祖宗传下来的,就收在那甚的四书五经里头啦,谁都不晓得,还是发洪水的辰光才冲出来哒!好容易祖宗保佑,家成业就复了元气,结果又让贼人给偷啦,你说作不作孽!祖宗那里可怎的交代!”还要强tiáo法不传六耳:“我们自己,我才说给你听,你可不能说出去……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了!我可是听我们家三姑nǎinǎi的六舅老爷的大外甥媳妇的娘家妈说的,她老人家可是保婴堂的保姆,这还能有假……”
等到各种版本刮进耳朵里,秦连熊同秦连龙这才知道他们低估了世人的想象力。
不由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可偏偏笃信这样言论的人越来越多。
杜老爹同杜老娘一口气跑到的秦家:“这是甚的时候的事儿?家里人没事儿吧!还有没有旁的丢了的?看清楚贼人长甚样了吗?报官了吗?巡检大人怎的说?”
接二连三的问题兜头兜脑的砸下来,直接把杜氏砸了个七荤八素……
不但把一众姻亲唬了个够呛,饶是一众故旧也纷纷找上了秦家。
饶是李巡检从头到尾是知道怎的一回事儿的,都一个没忍住,跑过来确定:“真不是手艺被盗了?”
深感偷jī不成蚀把米的秦连熊已经不想同他说话了,直接丢给他一串白眼。
钱运仁这几个同秦家陆陆续续建立了合作关系的一干伙伴也来了,倒不是来质问秦家的,只是探问有没有甚的他们帮得上忙的。
尤其钱运仁,一见秦家这般戒备的模样,正因为不相信那传言,自然晓得秦家真的出事儿了,当即就要家去抽tiáo人手过来给秦家派用场……
又问秦连熊:“你可能确定,那贼人当真用了那么一辆招摇的马车?”
秦连熊委婉谢绝了钱运仁的好意,如今可不比当年了,他们家基本已有自保的能力了。何况他回来后也见了,家里头这拨臭小子竟然还有模有样的,队伍整肃,一丝不苟。
想了想,把实情告诉给钱运仁听,又回答他后一个话题:“是有人亲见了的,估计已经在我家这周遭徘徊了不只一天了,我这光用想的都觉得后怕……”
秦连熊之前就已经从花椒兄弟姐妹那厢将这辆华丽马车的形容一五一十的记在心头了,把话丢出去,让满崇塘的帮闲帮着翻找这辆车,已经陆陆续续有消息过来,周遭几个村落里头确实有人见过这辆马车,他说这话,也并不算假。
只叫他想不明白的是,崇塘十甲竟然自来没有人见过这辆马车进出,难不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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