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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化军

    庄客停住脚步,转身道:“这原是大官人的母亲图清静,在这里建了一处庵堂,专心念佛。老夫人故去之后,一个老尼住在这里,由庄里供奉。四公且在这里住些日子,大官人自有安排。”

    沈大郎已经走得累了,听了喜道:“如此最好。我们兄弟三人在这种地方住得惯了。”

    宋四公看了看四周,入目所及荒凉一片,多少里内都没有人烟,点了点头。

    到了庵堂前,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出来,向几人行礼。

    庄客道:“大嫂,这几位是庄上的客人,因为不方便,来这里住上些日子。”

    那女子看了几人一眼,有些为难:“这里只有我和师父两人,都是女子,只怕有些不妥当。”

    “他们自睡一屋,有什么不妥当!此事大官人吩咐下来,大嫂只管照做就是!”

    庄客老大不耐烦,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宋四公几人进屋。

    那妇人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一个人站在外面发呆。

    帮着宋四公几人个在一侧的屋子安顿下来,庄客道:“四公且住在这里,只要不扰了那边老尼的清修,一切随意就好。日常饭食,自有大嫂安排,庄里面隔一二日就会派个人来。”

    宋四公看屋子整洁,这里又清静,自无异议。他来投奔马蒙,本想在他的庄子躲些日子,以后两人合伙在汴河上做买卖。运河上来往和客人多,都是生面孔,没本买卖做起来容易。却没想到接连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迟迟安顿不下来,让人心烦。

    庄客安顿完毕,便就急匆匆回到庄子。衙门派人点查青壮,庄里不敢不当一回事。

    宋四公与沈大郎几人收拾完毕,百无聊赖,到屋外转了一圈,对站在门口的妇人道:“姐姐,安排些菜蔬来,我们几个饮两碗酒。”

    妇人答应一声,回到屋里,不一会端了两盘菜出来,无非是几样新鲜时蔬。宋四公几个人自己带得有酒,在屋外的一张桌前坐了,围着饮酒。

    喝了两碗酒,见妇人还站在屋外发呆,宋四公随口问道:“姐姐哪里人不似是庄上的。”

    妇人道:“我本是本州蒙城人氏,随着浑家在州城里卖药材,因为亏折了本钱,来到这里。一晃数年过去,我在这里住得惯了,便就一天天过下去。”

    宋四公道:“这一带的药材生意好做么来到亳州这些日子,见过几家做这生意的了。马大官人家里自不必说,前些日子在州城,当街杀人的那个陶十七,家里原也是卖药材的。”

    妇人听了一怔,猛地转过身来问:“官人刚才说的什么当街杀人谁叫陶十七”

    沈大郎道:“陶十七是个州城里的乞儿,我初到城里的时候,还被他骗了一记。后来说是报什么破家之仇,当街杀了永城去的陆虞侯。说来好笑,那厮被抓到官里去一查,却原来杀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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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隐情
    撑渡船的老孙懒洋洋地来到汴河边,看了看天色,在渡船边坐了下来,闲看风景。

    不远处一个妇人走过来,怯生生地问道:“主人家,渡人过河么”

    老孙抬头,看妇人三十多岁年纪,荆钗布裙,模样倒是长得周正。站起身来,和颜悦色地道:“我十几年来都在这里撑船,今日来得早了些。过河只要五文钱,极是便宜。”

    妇人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扭捏了一会,才道:“我身上没有现钱,只有一条上好的金色鲤鱼,不知可否顶船钱我要到县城去,主人家行个方便。”

    老孙笑道:“这里就在河边,周边陂塘也多有大鱼,我要你的鱼做什么!我也有老小要养,没有渡资,家里吃什么。那边码头那里人多,你不如拿着鱼过去让人扑买,换几文钱过来。”

    妇人看了看码头那边,叹了口气:“现在天色还未大明,哪里有人来买鱼。唉,这可如何是好”

    老孙道:“等上一两个时辰,人自然会多起来,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妇人不说话,只是在那里转来转去,面上满是愁苦之色。

    老孙看了心中不忍,问道:“你急着过河,为了何事若是方便,我代你办了也好。”

    妇人想了一会,才道:“我要去衙门里审明一桩事情,别人无法代劳。”

    听了这话,老孙不由笑了起来:“那边巡检寨现成的衙门,你又何必一定过河。现在州里来了一个推官,这边码头上涉官的事,多是那里料理。你只管那里去,不必过河了。”

    妇人听了有些迟疑:“我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官面上的事情不清楚。只是听说这附近的事情都要到对面城里的衙门去办,怎么现在不必了么”

    “你只管到那边巡检寨去,都是衙门,一样的。”

    妇人犹豫了一会,还是向着不远处的巡检寨去了。

    金书召伏在案上,料理公文。一个公人从外面进来,叉手道:“孔目,外面来了个妇人,说是有事情报官。问她什么事情,在那里扭扭捏捏又不说,只是不肯走。”

    金书召推开公文,挥了挥手:“河这边只有码头,甚少人家,有什么人来报官。——罢了,你把人带进来,我问一问看。若是赶了人走,路上冲撞了官人不好。”

    公人唱诺,转身出去了。杜中宵驻巡检寨里,这几天出去,碰到好几次拦路告状。还好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码头那里工钱多了少了,买卖争执之类。这里的百姓不方便过河,也没有到衙门里递状子的习惯,有事情看见官来了,直接上路拦住,让金书召等人非常头痛。

    不大一会,公人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进来,怯生生地站在堂下。

    金书召站起身来,朗声道:“你也什么事情,可以说与我听。——以后再有事情报官,记得写张状子来,通禀之后等候吩咐。衙门里多少事情,怎么可以随来随见。”

    那妇人小声应了,低声道:“民女谭二娘——”

    金书召听不清楚,不耐烦地高声道:“你声音大一些,不然我如何听清!——罢了,近前说话!”

    妇人行个礼,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万福道:“民女谭二娘,是本州蒙城人氏,一向与丈夫在州城里做些药材生意。数年之前,贩药材到这里交予牙人马大官人贩卖,不合亏了本钱,欠了牙人的钱。马大人官人催着还钱,没有办法,丈夫把妾身押在这里,自己回去凑钱。却不想从此丈夫杳无音讯,妾身在这里流落数年,不得返乡



第15章 意外收获
    杜中宵听金书召说完,不由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才道:“真有这种事凭着一句话,就认了自己的药材有问题,乖乖赔钱。那边丈夫死得不明不白,这边妻子在别人家里一住数年,世间还有如此荒唐的人家!中间又无文契,又无证人,整个是一糊涂案!——只是,这桩糊涂案却出了几条人命!孔目,此事非小,你可问得明白不可有半分差池!”

    金书召道:“那妇人还在前厅,官人再问一遍就是。乡间小民,生来不曾与衙门打过交道,被人一骗一吓,不定怎么想。事情若果真如此,陶十七便就不是认错了人,而真是手刃仇人。”

    杜中宵点了点头:“那一日我就在街上看着,陶十七目光清澈,哪里是认错人的样子。不过到底真相如何,陶十七也不十分明白,只是认准了那个仇人而已。孔目,你立即行文州城,先把陶十七的卷宗调来,我们再仔细查一查。还有,派人知会本县县尉,带人手来巡检寨。”

    金书召应诺,又小声问道:“官人欲要捉拿马蒙”

    “此事不可鲁莽,马蒙财雄势大,手下庄客不少。我们人手不足,一个不好,他带人公然拒捕,事情便无法收拾。先让县尉来巡检寨,以其他事情把马蒙唤来,我们再从容处置。”

    金书召出了口气,拱手道:“官人考虑得周到,下官这便就去办。”

    最近京西路那边不太平,不只有陕西路的张海流窜,光化军邵兴带宣毅卒数百起事,闹得数州都不得安宁。不要以为一个村子闹不出大事来,杜中宵可不想因为自己出个大新闻。

    金书召出去,杜中宵一个人踱来踱去,想着陶十七案子。离开州城之前得到的消息,陶十七供称数年之前,陆虞侯随着父亲回城,连续几日四处筹钱。后来有一日,父亲突然悬梁自尽,筹到的钱与陆虞侯一起消失无踪。当时报官,查过的结果是因为欠钱自杀,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再想起来,州里卷宗记载的经过,与陶十七叙述的有很多不相符的地方。因为年深日久,别无人证,州里认定是陶十七记错或者胡说。正是因为前边的案子说不清楚,陶十七一直押在司理院,无法定谳。赵抃为人谨慎,一直不肯这样稀里糊涂接过去,案子僵在那里。

    现在想来,如果马蒙搀和在里面,陆虞侯因财杀人,再加上州县公吏动手脚,陶十七说的便就十分可信了。不过这案子要翻过来,牵连的人太多,杜中宵不得不谨慎行事。

    回到案几后坐下,杜中宵叹了口气。初来这个世界,杜中宵生活艰难,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的性子非常谨慎。若是平常的官员,得到这种消息,大多便点起巡检寨兵马,一路杀过去捉马蒙了。杜中宵首先想到的,却是不能把马蒙逼反,但凡有一点可能性也不能做。哪怕旷日持久,杜中宵也会用最稳妥的办法。因为把马蒙逼反,影响的是自己的仕途,可能就此被上层打入另册,杜中宵何苦来哉。这个年代,动不动就杀官造反的事情实在太多,历史上的梁山不说,最近几年就屡有发生。

    西北战事不停,内地税赋沉重,这几年是案件高发期。再加上军队被抽调往西北,地方的军力比以前孱弱不少,军队自己先就不稳。

    马蒙仗着财力,在庄上养了不少庄客,里面多有江湖亡命,不可掉以轻心。更重要的是,马蒙在本地经营多年,州县公吏多有人与他勾结,官府的人也不那么靠得住。这都是杜中宵要考虑的,不敢冒然把事情闹大,免得出事之后无法收拾。

    得了消息,程县尉急急忙忙带了人手,到巡检寨来见杜中宵。

    行礼毕,杜中宵道:“县尉



第16章 一烧了之
    沈大郎手里拿着鱼骨,不住地舔上面的汁水。见到宋四公不紧不慢地回来,急忙起身问道:“四公可算回来了。你去了这半日,可曾查探出了什么”

    宋四公坐到桌边,面色平静,对沈大郎道:“这里我们待不得了。你们收拾一下,这便就走。”

    沈大郎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四公,这却是为何马大官人虽然对我们冷淡了些,但在这里终究是有吃有住,强似到处奔波。等上几日风声不那么紧了,我们兄弟随着四公做些买卖,多少好日子!”

    宋四公叹了口气:“本来永城这里,临着汴河,极是热闹。这一带又夹在两河之间,人户稀少,便于隐藏行迹,我是想在这里住下来的。奈何马蒙那厮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怕还有坏心思。适才我跟着那个妇人,到了码头那里,看着进旁边巡检寨里去了。你们知道,我在东京城是犯了案的,那妇人进巡检寨还能够干什么只好一走了之。你们放心,此番我们到酂县,沿着涡河去扬州。我这里有金有银,一路上尽管快活。等到了那里,离得京城远了,什么好日子没有!”

    沈大郎几个人穷得狠了,听说有好日子过,自然千肯万肯。当下收拾了东西,随着宋四公一起出了屋子。放眼看周围芦苇遍地,不知向哪里去,不由有些茫然。

    这里的那个老尼一直在屋里念佛,自宋四公几人到这里,都没有露过面。此时几人闹出动静来,老尼依然在屋里,专心念佛。若不是宋四公听到里面念佛的声音,都怀疑屋里是不是有这么个人。

    看了看周围,沈大郎对宋四公道:“四公,我们就这样走了”

    说完,用手指了指屋里,示意有个老尼在里面,说不定正在看着几人呢。

    宋四公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沉声道:“一会你到柴房里点把火,把这里烧成白地。若是我们就这样走了,必然会引起马蒙疑心,烧了一了百了!”

    听了这话,沈大郎不由打了个哆嗦。往常他也跟兄弟干过无本买卖,但这样一言不合就杀人放火的事情,却从来没做过。以前看宋四公是个干瘦老头,话语不多,还有些轻视他,却没想到如此心狠。

    宋四公面色阴沉,人一旦换一个方向想事情,很多不好的想法就被勾起来。想起自己初到亳州,柴节级介绍到马蒙这里,一件连着一件,宋四公越想越是觉得,这几个厮鸟只怕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宋四公这种江湖老手,一旦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下收拾了自己包袱,让沈大郎三人到柴房里面,就点起一把火来,顺手把房门堵了。

    程县尉带了手下的弓手,绕开大路,按着谭二娘指的方向,一路向马家的佛庵而来。正在荒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赶路的时候,前面的弓手突然叫起来:“县尉,你看那边起火,不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程县尉看了一眼,叫声:“不好!这里只有那一户人家,我们速去救火!”

    有了火光指引,程县尉一行快了许多,不多时赶到了佛庵在的地方。只见火光大盛,小小草庵早成了火海,根本靠近不得。

    几个弓手手忙脚乱救火,却根本无济于事。一个弓手道:“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火这样大,只怕是活不成了。唉,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失火。”

    程县尉阴着脸,也不说话,只是四处观看。他的眼尖,一眼看出芦苇中有人走过的痕谱,忙吩咐众弓手:“留个人在这里看着火,其他人随我到那边追追看。谭二娘说这里住了四条大汉,这火起来,没道理他们不救火。这个情形,十之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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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波折
    报过了对马蒙审理的结果,金书召偷眼看杜中宵,心中不由忐忑。

    杜中宵不说话,只是用手指轻敲着案几,过了好一会,才道:“就这些如此说来,所有的案子马蒙都不知情,是被别人连累的。好,他事情做得好,你们查得也好!”

    金书召叹了口气:“不瞒官人,我们也觉得马蒙那厮没一句实话,但查来查去,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只有一个谭二娘,还杂七杂八说不清楚,是以——”

    杜中宵一拍案几:“不须说了。你行文州里,陶十七确认无疑是报仇而杀陆虞侯。至于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慢慢再查。为报父仇而杀人,此案不能断得草率,先报大理寺,且等着吧。还有,即使按谭二娘口供,马蒙也有借势骗钱的嫌疑。他又扣了谭二娘数年,既无文契,也无约定,对了,是不是还占了那个妇人的身子要想无事回家,他还是先把当年的人证再找出来,县里再行审过!”

    金书召低声道:“谭二娘被马蒙占住一两年,后来许是过得腻了,才送到佛庵去。”

    杜中宵冷哼一声:“既然没有文契,在他家非奴非妾,马蒙子,县里就放手不管了把马蒙关到县里牢房,着永城知县和县尉,审明当年被骗陶家药材的案子。其他的事情,慢慢再查!”

    金书召应诺,微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与尚在巡检寨的程县尉商议。

    这个结果是杜中宵早就预料到的,但真正送到了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几件大案,数条人命,查来查去,却跟最关键的人无关。这样的结果,杜中宵无法向自己交待。

    做了官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杜中宵叹了口气,当然不是。哪怕做的是好事,依然要受到各种客观条件的制约,做不得快意事。别说这个时代,杜中宵前世,他家附近还有父子称霸数乡一二十年,最后从邻市调集力量才灭了的呢,这个年代更加不要提。

    杜中宵查过,马蒙本人并没有什么后台,家里也没有人当官,无权无势。但他做牙人这么多年,各种手段用尽,积攒了无数钱财。手中有钱,人又会来事,跟州县的很多公吏都纠缠不清。查马蒙,很多公吏都会牵连其中,这才是没有办法的,查起案来处处被人掣肘。程县尉便就为此苦恼,马蒙一抓到,一举一动便就随时被人泄露出去,哪里去找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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