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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花芷不再说话,舒展的眉目却给了她答案,念秋顿时神情鲜活,她之前也和抱夏一样快气死了,也是她笨,如果真是那陈智占了上风,小姐怎么可能这个态度,她早应该看出来小姐这会心情很好。
徐杰和杜成同时进屋,“小的拜见大姑娘。”
“免。”花芷眉眼不抬,“徐杰,如今我手里有两个事供你选择,你自己考虑要如何选,第一个,还和去年一样负责果子的采买,第二个,我要在京中新开个铺子,铺子里需要个管事。”
徐杰没想到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心情很是激荡,跟着大姑娘做事就是心里痛快,不管做什么活儿都愿意使尽全力去做好,就好像不做好对不起大姑娘似的。
他认真的想了想,又问,“敢问大姑娘,果子的采买还是去年那两种吗?”
“不止,今年会要增加几个品种,如果你选择这个事,在外跑的时间会比去年多,我也会再派两个人给你。”
徐杰没有再打听京中的铺子是做什么买卖,他很有分寸,打听了这事就直接点了头,“小的选第一个。”
花芷也不意外,去年她就发现了,徐杰是个很愿意往外跑的人,有一颗并不安份的心,但是人本份,家小又都在府里,可用。
“知道了,这两个月你就在府中协理徐管家管理家中琐事,四月份过后才会许你出去,左飞依旧是你副手。”
“是,小的遵命。”
“去吧。”
徐杰施礼离开。
花芷看向杜成,这两个多月由他负责和云来酒楼的买卖,中间不曾出过一点差错,tiáo度能力很不错,她也喜欢他的细心。
“今后与云来酒楼的交易由刘齐来接手,你来负责新铺子。”
杜成没有丝毫迟疑的应是。
花芷点点头,示意念秋把自己写的东西拿给杜成,“看看。”
杜成能被花平阳带在身边办事能力自然不差,可当他把数页纸看完依旧有一种自己其实不过是刚刚识得字的程度,他深深弯下腰,“大姑娘,小的还需要一点时间再看一遍。”
“无妨,你看。”
花芷重新铺开纸,不知第多少次的抄起地藏经,虽说七七都早过了,可抄写经文的习惯她却保持下来。
等到她将经文的一品写了过半,杜成才把写满字的纸张递回给念秋,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生怕弄坏了,“大姑娘,小的看完了。”
“看明白了?”
“是,看明白了。”
花芷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并不意外杜成看懂了,其实说白了她要做的就是高级定制,可由铺子里的人一手安排,也可由客人指定食材。
比如说客人指定食材是鱼,那十二道主菜四道配菜里都得有鱼,就算客人指定的是个jī蛋,那也得炒爆煎炸烹蒸煮扒烩炖做出大小十六道菜让客人满意。
做这种高级定制极为考验厨师的水平,可花芷却是无惧的,她自信整个大庆朝没有比她更会吃的人,也没有比她吃过更多东西的人,随便一个什么食材她都能说出数种做法来,再由拂冬这个极有天份的人研究一番,花样只会更多。
这样的买卖在京中是独一份,没人能复制,利润空间大得无法想像,这么特别的地方,价不定得高一些都对不起那些来铺子里消费的客人。
买入的那个铺面也实在是合她心意,不论地理位置还是格tiáo都实在太对!
花芷目光熠熠的看向杜成,“这个管事,你可愿做?”
杜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兴奋,“小的一定拼尽全力,不让大姑娘失望。”
“既如此,那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要将一个铺面打理到达到大姑娘的要求,还得从府里选出一批人去训练,各种东西的置办等等等等全得做好,杜成心知这绝非易事,可是,为什么不行呢?
大姑娘愿意将此事交与他,他又岂会不行!
杜成郑重应是。
“迎春在不在?”
迎春从外边进来,“是,婢子在。”
“你出一份名单给杜成,让他去点人。”
“是。”迎春应了,旋即又有点发愁,“小姐,府里的男丁要不够了。”
这一点花芷也清楚,虽说庄子上的人手都回来了,可作坊还是要继续办的,他们尝到甜头很愿意继续去作坊忙活,再加上绿苔巷那边抽tiáo了不少人,再抽tiáo走一批府里怕是全要留下女人了。
可她又不能因此就让丫鬟出去,抛头露面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就是大忌,哪怕丫鬟也是如此,能不出二门她们都是尽量不出去的,她们暂时能帮忙的也就是作坊。
大环境如此,她不打算和这个时代的规则做对,也不想做任何改变。
“买人进府吧,记住,宁缺毋滥。”
“是。”





花芷顾晏惜 第145章 家的模样
好一会后,芍药才继续之前的话题,“那孩子身份可能有点麻烦,城中这两天有几拨人在找他,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花家,他都得先藏着不能露面。”
花芷微微点头,“那便先藏在这里,花家现在可能反而是最安全的,谁能想到一家子女眷的人家还敢收留有麻烦的人。”
“我已经tiáo用晏哥的人在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花花你放心,我绝不会将麻烦带到花家来。”
小孩的身份还没有查实,顾晏惜就先回来了,他去皇宫复了命,出来时直奔花府。
花芷先让丫鬟送上热水热饭,让他吃饱喝足了好好缓了缓才将人请到书房来。
两月不见,恍惚间顾晏惜觉得花芷身上的气场好像更qiáng了些,那种沉淀过后方有的沉静,坐在那里无需多言就能让人心安。
花芷站起来浅浅一福,“陆先生此行可顺利?”
“无功而返。”
花芷有些意外,她对庄子上的那个晚上印象太深刻,对陆先生的能干也切身体会,她一直以为他们一旦出手就不会有失手的时候。
她却不知这确实是顾晏惜多少年来第一次失手,有人都站他面前狠狠打了他的脸,而他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心里的挫败不言而喻。
花芷转了转茶盏,抬头吩咐道:“把那套茶具拿出来。”
迎春从柜子里端出一整套茶具,这是前不久才找人定做的,还没用过。
她爱茶,也喜欢这种慢悠悠的喝茶方式,在老宅的时候经常是边喝茶边看书,再有拂冬做上几碟jīng致的茶点,一个下午就这么舒舒适适的过去了。
那时候唯一会分去她几杯茶的只有祖父,拿来待客倒是首次。
迎春去提了个小灶进来,水壶里的水已经是滚开的,花芷动作娴熟姿态优雅的烫杯冲茶刮沫倒茶点茶,最后将一小杯茶推到顾晏惜面前,素手相请。
顾晏惜不错眼的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看着杯中黑褐sè的茶汤他端起来闻了闻,喝了一口入嘴,很醇和。
这样的喝茶方法倒也稀奇,不过由花芷做来却半点不觉得违和。
“我的人搭进去几条人命总算查了点东西出来,却在我到的前一天死得一个不剩……”
“陆先生。”花芷给他重新续上茶,抬起头来,“这些事你说与我听,可合适?”
“我说合适便合适。”
花芷把茶往他面前推了推,只要不牵涉到秘闻,她很愿意听这些事,知道得越多才会对局势越了解,这方面现在正是她最欠缺而又最无法立刻就能解决的。
“从知晓炎国的祸心到大年夜那日我赶到炎国不过两个多月时间,他们就抹去了所有证据,崭新的农具摆在那,稍一计算就是那个铁矿所出产的量,要不是之前我得了秘报,我都要怀疑真是你的怀疑出了错。”
“他们将铁箭头重新融了打成了农具?”
“对。”
花芷皱眉,“有人知道你的动向,并且向炎国通风报信了。”
顾晏惜冷哼,“可惜他们清理得太过干净了,不过他们的目的本就是让我找不到证据,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怀疑了什么,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们也算是成功了。”
花芷心下明镜一般,有这种能量的人身份绝非一般,这么一个通敌判国罪,没有证据就无法轻易按到人身上去,对方的目的正是这个,就不知陆先生是不是知道了那人是谁,他后面那位是不是能压得住场子。
朝堂啊,狗咬狗去吧,花芷恶劣的想。
“那此事……”
“只能先搁置,但是皇上已经起了疑心,炎国这次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顾晏惜一路积攒的郁气被几杯茶一番话安抚得散了大半,他看着此时因为低着头泡茶眉目间显出几分温柔的女子,声音不由自主的跟着温和了下来,“听汪容说你救了个孩子?”
“也不算是我救的,他上了我的马车,那种情况下总不能把人赶下去。”想到几日还没有查出来身份,花芷就不由得眉头微蹙,她一直在避免若麻烦,可有时候好像不是她避免就真能避得了。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顾晏惜便道:“能让我的人几天都查不出身份的也就那么几家,这事既然落在了芍药手里那就不可能大事化小,她会追究到底。”
“不管对方是谁?”
“不管是谁。”
花芷勾chún一笑,朝着天上指了指,“就算是那一家?”
顾晏惜神情不变,“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已经太明显了啊,以陆先生身后那人的本事,如果只是普通权贵世家又岂会这么长时间还没查出来,只有那个地方,是再大的官再大的身份也不敢去查的。
花芷低头喝茶,避而不言。
顾晏惜再次觉得花芷实在太过敏锐,若非她轻易不将这一面示人,也没有虚名在身,恐怕早就被人注意上了,但是她却将这一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了,可见她对自己应该是有几分信任的。
这么一想,顾晏惜顿觉无比满足,不论怎么说,在花芷眼里,他和旁人还是有些不同的,暂时只要肯定这一点也就够了。
“总也不会把天捅破了去。”
花芷扬眉,她好像应该把陆先生身后那人的身份再往上提一提,这样的底气可不是一般人会有的。
她再次给顾晏惜斟茶,语气诚恳却也并没有将姿态放低,“我希望花家能从这事里摘出来,不管是哪几方在角力,花家现在连做个炮灰的资格都不够,还望陆先生能帮忙成全。”
“芍药应该和你承诺过,不会将花家牵扯进来。”
“得陆先生一句准话我心里才会更安稳。”
顾晏惜当即就被这话给取悦了,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深了几许,满身的疲惫和挫败都在这一句话里得到安抚,只需这样相对而坐,分茶而喝,无需她如何的小意温柔,不需要她成为解语花,只是看着她一颦一笑一蹙眉,他就有了归属感。
不曾描绘过的家的模样,好像就应该是眼下这般。




花芷顾晏惜 第146章 放心,有我
两人茶喝了几壶,顾晏惜不说要走,花芷也不提。
不用说得明白,他们也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一直到天sè都暗下来了,汪容才绷着脸由抱夏领着走进来,看了花芷一眼,不知当说不当说。
顾晏惜也看向花芷,两道眼光,意味完全不同。
花芷想了想,将其他人都摒退,自己留了下来。
她知道汪容要说的事定然干系重大,而陆先生也给她彻底从这事脱身的机会,可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她宁可面对危险也不想做个瞎子聋子,让自己完全处于被动。
顾晏惜深深的看她一眼,敲了敲椅子扶手示意汪容说。
“身份查出来了,是六皇子。”
顾晏惜并不意外,他一直注意着花芷,却发现她也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宫中发生何事?”
“四皇子想得到六皇子身后那人的支持,使了些手段让大皇子对六皇子下手,他本想在关键时刻将六皇子救出来好博得六皇子的好感,没想到六皇子很警惕,再加上忠仆护卫,竟让他自己逃了出来,如今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派出人马在找六皇子。”
顾晏惜眼神微眯,身体往后靠,是个完全放松的姿势,“可有找到线索?”
“不曾,芍药把尾巴清理得很干净。”
“把他们引出城去。”
“明白。”顿了顿,汪容又问,“需得做到何种程度?”
“就让他们以为六皇子往东边去了。”顾晏惜笑容泛冷,宫中丢了个皇子,他倒要看看他们能瞒多久,正好瞧瞧他们都有些什么底牌。
势力相当的那几个要怎么斗他只当看不到,谁赢了是本事,输了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可对一个失了母妃且年纪尚不满十岁,对他们压根没有威胁的弟弟下手,他看着嫌恶心。
汪容离开之前偷偷瞟了神情完全没有变化的花家大姑娘一眼,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殿下看上的人!
花芷此时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储位之争原本离她很远,可现在她却发现已经近到了眼前。
她想到了那个小孩可能会是皇子,却没料到会牵扯出这样的狗血事。
“六皇子的母妃是已故珍妃,母族是……”
“陆先生,这些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之前那些都听了,再听一些也改变不了什么。”顾晏惜笑,“珍妃的母族是孙家。”
孙家?哪个孙家?总不会是守隘关守将的那个孙家。
花芷突的抬头,脸露异sè,刚刚陆先生说六皇子往东边去,难不成……
“没错,就是那个孙家,孙守将孙奇的孙家,珍妃是他唯一的女儿。”
难得看到花芷变脸,顾晏惜看得饶有趣味,他就说花芷实在敏锐,若他是个男儿,花家必定能在他手里更进一步。
花芷已经把事情想了个通透,“珍妃过世,六皇子是孙守将唯一的血脉。”
“没错。”
“所以其他皇子才想在六皇子小的时候就将人拉到自己那方阵营去,既去了一个劲敌,又给自己拉了个qiáng大的助力。”
“正是如此。”
花芷继续分析,“如今六皇子失了踪迹,大皇子和四皇子必定要想尽办法将人找到,不然这事将无法收场,皇上不可能一直不知道自己丢了个儿子。”
顾晏惜学着花芷的样子给她斟茶,听她说完抬起眉眼看她一眼,边恩了一声。
“六皇子不能留在花家了。”
“你说反了,六皇子最适合留在花家。”
花芷皱眉,“会将花家牵扯进去,不论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的怒火,花家都承受不起。”
“现在他们不知派出了多少人在寻找,这时候移动六皇子不是明智之举,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有我。”
‘放心,有我’,这句话从来都是花芷对别人说,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她说,脑子里忽然有一瞬间的空白,心跳也有刹那的失衡,坐在面前的人好像也有些不一样起来。
花芷垂下眉眼,qiáng迫自己将思绪放到眼前讨论的事情上来。
陆先生说得对,那么多人在找人就说明此时六皇子的行踪并没有被掌握,冒然将人送走说不定反倒会引来他人注意,倒不如就如之前一样,当时迎春将人抱进屋的时候就用披风遮着了,知道的也就她屋里侍候的这几个,她再注意着点人员进出,想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过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响,等风声不那么紧了还是得赶紧将人送走。
“陆先生可要去见一见六皇子?”
知道她是想明白了,顾晏惜便点头,“需得见上一见,我有事要问他。”
花芷起身,“请随我来。”
将人带回来后花芷就将人安置在前院这个院子里,虽说孩子还年yòu总也是外客,冒冒然带进后院对谁都不好。
从书房到旁边的屋子不过几步的距离,花芷本不打算进去掺和后面的事,想了想还是跟在陆先生身后进屋。
大概是伤口痒得厉害,小孩正靠坐在床上轻轻的蹭着,看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就止了动作,待他看清楚来人是谁神情就变了,正要说话,就见那人躬身行礼:“陆晏惜见过六皇子殿下。”
陆晏惜……
六皇子立刻明白过来,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道:“免礼。”
花芷福身,“民女见过六皇子殿下,之前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六皇子眼睛湿湿的看着她,童声却并不稚气的道:“我很喜欢阿捡这个名字。”
花芷又是一礼。
六皇子眼里的神采渐渐黯淡,再说话时语tiáo都轻了,“谢谢你救了我。”
“您在那么多马车里选了民女这一辆,可见世事便是如此安排,民女不过遵从天意罢了。”花芷再次一礼,“民女尚有事要忙,便不打扰了。”
目送她退出去,并且将门关上,一大一小两人才收回视线看向对方。
顾晏惜微微拱手,“六皇子殿下安好。”
六皇子苦笑,“晏惜哥哥莫要笑话我。”
“我没料到你会被卷进来,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孙守将留给你的人呢?”
“两个死了,两个生死不明,另外那两个当时被我派出去办事,现在应该在找我。”




花芷顾晏惜 第147章 身份泄
顾晏惜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把事情具体和我说说。”
六皇子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侃侃道来,“那日是大皇兄的长子生日,我本想去送个礼就回来,结果大皇兄一直拉着我说话,一直到大家都走的时候才放我和大家一起离开,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却想不通他有何目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不在自己床上了,一开始大皇兄和我分析利弊说了许多,母妃在的时候就嘱咐过我不要去争那个位置,也不要参与进他们的事里面去,我自然是记得的,就婉拒了他,后来……”
六皇子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外露的白sè软布,“后来他就让人动手,他告诉我只要我同意并且按照他的要求给外祖父写上一封信就放了我,以后还会尽他所能的补偿我,我不知道如果我不答应他是不是真打算弄死我,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外祖父牵扯进来,母妃临终前让我发过誓的。”
伏到膝盖上,六皇子仿佛感不到伤口拉扯的疼痛,“晏惜哥哥你一定想不到大皇兄把我囚禁在哪,他竟然胆大包天的就把我关在他没有出宫建府之前住的宫殿中,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我藏身在内务府的马车底下出了宫,假扮成我的那个护卫肯定活不了。”
后面的事顾晏惜已经能猜到了,一排马车里恐怕只有花家一辆女眷所用的马车,那种情况下女眷虽然比男人更容易受到惊吓,可女人天性里的母性却也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保护他。
大皇子的盘算也好懂,先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去,再将人弄出来藏到隐蔽地方,真要万一事发了也有的是人替他做证。
之后六皇子一旦屈服写下那封信,就算他从大皇子手里脱身了去向皇上告状皇上也未必会信,从亲近程度上来说,这两年少有露面的六皇子不可能和已经能替皇上分忧且有母妃倚仗的大皇子比,万一皇上信了也是个两败俱伤之局,皇上不会喜欢一个轻易背叛的儿子。
这一番算计,倒也称得上是思虑周全。
将人打服了再收为己用,这一招虽然老套了些但向来管用,如果不算这个局是老四设的这一点,老大行事倒有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劲。
可惜这个劲他用在了亲兄弟身上。
“既然你是在那种情况下脱的身,为什么不带着那身伤去找皇上?”
六皇子苦笑,“母妃留给我一共就六个人,可当时跟在我身边的也就剩一人,我没有把握能走到父皇面前去,而且大皇兄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对我动的手,父皇……也不一定会信我。”
不是不会信,是不能信,皇帝的父子之情通常是在这种时候起作用的,顾晏惜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这事真摆到了明面上,也不过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六皇子被彻底边缘化。
暗地里怎么斗他那个皇伯父都能当看不到,可一旦摆明面上他绝对容不下。
“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六皇子chún角勾起,眼里是皇家子皆有的冷漠,“总有人比我更着急。”
“然后将救你的花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没有这么想。”六皇子立刻坐直了身体,眼里的冷漠被急切取而代之,“我到时候就算要露面也会悄悄的,绝不会将花家扯进去,母妃说过花家是大庆朝最有风骨的世族,以花家在文人学子中的地位,只要花家风骨犹存,大庆朝的文人傲骨就垮不了。”
屋外,花芷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她并非有意偷听,只是知道里面的是六皇子,她不得不亲自在这里守门,人多嘴杂,她虽然信任自己屋里的人,可有些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陆先生武艺在身,未必就不知道她在外边,六皇子的一句晏惜哥哥说明了他的身份非同一般,而这一点,陆先生显然也不打算瞒着她。
花芷垂下视线,是啊,他从来也没打算将自己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她早该猜到雨夜里救下她的那个人就是陆先生。
可即便早知道又如何?花芷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难道早知道对方的身份她就会拒绝他的帮助?不,她不会,如果早知对方的身份,她倒有可能把对方利用得更彻底,反正是欠下了,欠多欠少有什么区别,该她还的时候可没有还多还少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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