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你庄子上做的那个?”
“是。”
顾晏惜摩挲着温热的茶温,“我给你牵线陆家。”
“这桩买卖,我希望是得陆先生的庇护。”花芷神情不变,语气却坚定得让顾晏惜有些讶异,“这桩买卖太来钱,其他人我信不过。”
被信得过的顾晏惜顿时被顺了毛,二话不说立刻就应了。
他本是打算借此让花家和陆家搭上线,他的庇护不用阿芷付出任何东西,要多少他给多少,要是搭上陆家,以后花家便能多一分保障。
陆家的情况他很了解,当年娘亲过世,皇伯父给的补偿不可谓不厚,还给大舅官升两级,可位再高也是虚职,不过等级摆在那里,再加上有安国公镇着,倒也无人敢小瞧。
大庆朝如今共有六位国公爷,手中握有实权的只有定国公,而这位定国公,姓顾。
陆家几代都不擅经营,这些年更是只敢收入庄子,不敢再沾手京中买卖,可京中居不易,人情来往便是大数目,家里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他也只能在年节时礼送得厚一些,平时真要给什么,外祖父不会要。
“至于陆家,若是陆先生信得过,状元街那个铺子我愿意让出两成利求得他家庇护。”
“无需如此……”
花芷摇摇头,“京中这么多营生,哪家后边不是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是陆家,我也是要找别家的。”
以花家如今的情况,护不住一个太过来钱的买卖,而她花芷,两辈子都只做大买卖。
顾晏惜也明白她说的有道理,便又把刚收起来的五千两银票拿出来,“这个,就当是替陆家出的,到时你给陆家分红便是。”
花芷略作考虑,从里拿出三张,“只能两成红利,我做的买卖,陆先生当有信心才是。”
“自然,回头我让陆家来人和你谈。”
“想来陆先生是能代表陆家的。”
顾晏惜微微一怔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是,阿芷若是愿意出面和人结交,也不会这么多年名声不显。
“好,我做主。”
花芷微微倾身表示谢过,再次给他斟茶。
顾晏惜看着几上一溜的茶叶罐,意味深长的道:“阿芷不做旁的,就是这茶叶也是笔大买卖。”
“陆先生要是喜欢,我把炒茶的法子教与你。”
“阿芷当知道这个买卖很来钱。”
“祖父曾经为我买入一个小茶园,这些茶叶俱是出自那里,茶园抄没后剩下的茶叶全在这里了。”花芷抬头,似笑非笑,“我若要赚钱法子多得是,这一个我却不打算让它沾上铜臭味,但我并不阻止别人拿去赚钱。”
被迁怒了,顾晏惜心底里虚得很,“我去把那个茶园弄回来。”
花芷摇头,“心中无挂碍才有心情去满足jīng神世界,以我如今的心境炒出来的茶也是糊的,就不去浪费了,我倒也不是说笑,陆先生若想要拿这个生财我把法子教你便是。”
顾晏惜看她确实说得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暂时还顾不上,先放着,以后再说。”
花芷也不坚持,还完了银子,连人情债也稍带着还了些,她心情不错。
“外边是谁?去把阿捡叫来。”
苏嬷嬷的声音响起,“是,老奴这就去。”
六皇子穿一身簇新的衣裳,进来就乖乖巧巧的喊人,日日被拂冬好吃好喝的养着身体,脸蛋红润,气sè看起来非常不错,jīng神也饱满,显然在花家过得很是滋润。
顾晏惜看他如此,越加觉得他所图未必不能成。
“皇伯父允了你跟着我,承乾,如果你不想回宫便可不回去了。”
六皇子闻言心跳得厉害,他当然高兴可以不用回去了,可他又难过,明明错的不是他,可最终回不去了的却是他。
他不惦记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他难过的是没人在意他在哪里,在宫中时多他不多,他离宫后少他不少,他就像宫中随处可见的雕栏玉砌一样,看起来名贵,却并不重要。
花芷顾晏惜 第177章 柔情撩拨
“为什么?”
为什么?花芷笑,当然是不想去别人家被吆来喝去当孙子啊!
京中这些世家,哪家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别家来的小媳妇在婆家得熬成什么样才能站稳脚跟,她不惧那些,却一点也不想沾手,甚至可以说是打心底里厌恶。
自然,这么直白的话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花芷给出的理由稍微润了下sè,“我不喜欢复杂的人际关系,不喜欢为了点利益勾心斗角,不喜欢在夫君宠幸了小妾之后还要去给他送补药抚慰他的辛苦,不喜欢活在那方寸之地,天天面对一些只以为天下只有京中这么大的无知妇人,那样的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
“恰好,你不喜欢的那些我也都不喜欢。”顾晏惜的眼神始终温柔而缠绵,“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这天下有多大,去看一望无际的大海,去看满眼碧绿的草原,我们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不会要求你固守于内宅那方寸之地,不要求你一定要生多少孩子,不要求你做贤惠大妇,在我们的家里你想如何便如何,想去哪就去哪,只需要把我带上即可。”
不心动吗?
怎么可能不心动!
花芷轻咬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来到这个世界,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到处走走,看看这个没有过度开发,没有任何wū染的原生态世界,可那是痴人说梦。
所以她给自己设定的未来是带着不愿意嫁人的几个丫鬟住到一个完全随着她心意建成的宅子里,等年纪再大一些没人关注她了,她再出门走走,但是这个走走是有局限的,她从没想过往远方去。
她不害怕,却得考虑其中的危险性,她要是有芍药那个身手倒是可以满天下的跑,可惜她没有,就她那三两下,挡不住几个人。
而如今顾晏惜却许给她这样的未来,她全身心都在蠢蠢欲动,如果没有责任在身,就是为了那一句想去哪就去哪她也会点头。
可是,不过也只能说说而已。
“陆先生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总有能放下那日。”
花芷垂下眉眼,不知道自己的满心失望是从何而来,但她确实失望得连惯常的微笑都摆不出来。
顾晏惜起身从那边绕过来,在花芷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从下而上的执拗的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背负你的责任,我背负我的责任,但这责任并非永远,花家的人会回来,而我,即便现在七宿司的继承人没有培养出来,可我还有世子身份,顾世子娶生子妃,没人能拦,阿芷,你信我,我会让事情朝我期望的方向走,我许你的未来定能实现。”
“五年?还是十年?”花芷任他握住自己的手并不挣扎,“明天的事尚且说不好,何况是那许久之后,陆先生,我更希望我们能结成利益共同体,我为你赚进大把钱财,你为我为花家提供庇护,若陆先生能让我的家人回来,便是将这些拱上奉上我也绝无二话,就算是要再替陆先生卖几年命我都甘愿。”
看着始终眼神坚定的男人,花芷也有片刻心软,“我不想利用你的感情来达成目的,所以陆先生,你不要总是任我予取予求,我怕有一天我会跨过那个坎,变成自己也讨厌的样子。”
“我很愿意被你利用,如果你有需要利用权贵才能办成的事,我希望你利用的是我。”
顾晏惜了解这个女人,可能在别人眼中她不像清高的花家人,可她骨子里就是,她骄傲得不屑于占人半点便宜,就是利用也要摆在明面上,让那个被利用的人也能得着好,若是欠着人什么她就会一直记着,念念不忘。
他愿意做那个被她念念不忘的人,并且绝不会给别人这个机会。
“以前看到过一句话,说人长大后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那时候我就和自己说我绝对不要这样。”可后来她还是和所有成年人一样应验了那句话,如今她不想再做那样让人讨厌的大人了。
花芷低头一笑,神情间是顾晏惜看不懂但是心疼的黯然,“陆先生,我不想利用你,不想利用任何人,我希望我们是一种互为倚仗的合作关系,我替你赚进银子,你给我庇护,如此而已。”
顾晏惜把花芷的两只手合拢在掌心,“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好。”
花芷愣愣的看着他,像是没想到他会同意。
顾晏惜温柔的笑着,伸手轻轻抚向她的脸颊,“你想怎样我都依你。”
在脸上摩挲的手温暖而干燥,虎口的茧划在脸上,因为他轻揉的力度并不疼痛,花芷突然有点眷恋这样的亲近,真的……许多许多年没有过了,记忆中最后一次被人这般对待,还是爸爸临终的时候。
这个男人可真是……
花芷闭了闭眼,头往后倾从掌心中脱离出来,站起身时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往后退了两步,好像这样就从男人的蛊惑中脱离出来了一样。
顾晏惜也站了起来,高出一头的身高很有压迫感,花芷本能的还想后退,她咬住舌尖忍住了,“陆先生的茶该喝好了。”
看阿芷此时的样子,顾晏惜前所未有的开怀,他记得之前曾经问过阿芷可有人让她失态过,她说有,他未曾得见,也不知对方是谁,可现在,只要他再多纠缠片刻,这个人就是他。
但是,舍不得啊!
顾晏惜顺着她的话应,“喝好了,结盟之事我们改日再谈。”
“陆先生请。”
顾晏惜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几上,说的却是与此无关的事,“我想向阿芷讨些拂冬腌的菜,不知可有?”
只要能把这尊大拂送走,全部腌菜搬走她都没意见,花芷扬声,“苏嬷嬷。”
“是,小姐。”苏嬷嬷推开门立于门外,眉眼不抬。
“带陆先生去找拂冬拿些腌菜,每种都拿一些,陆先生要多少拿多少。”
“是,陆先生请随老奴来。”
顾晏惜最后再看了花芷一眼,跟随苏嬷嬷离开。
始终缠绕在身上的视线终于消失,花芷坐回椅子上平复紊乱的心跳。
这和感情无关,只是心里,终究是留下了痕迹。
花芷顾晏惜 第178章 花静上吊
几上的长盒时不时晃进眼里,花芷抿chún,伸手拿过来打开,待看清里面躺着的是一支钗子时并不意外,可当她拿在手里,她才真正吃惊起来。
份量比预料中的要重,和她曾用来伤人的那支一样,钗子上的其中一股簪其实是一个弹片,尖端像是开了封,要不是她的手撤的快,恐怕就不止是破一点皮这么简单了,再一看这黑黝黝的颜sè,倒是有点像传说中的玄铁……
花芷腾的起身走出门外,日光下,钗子果然黑中透着红,莫非这真是传说中的玄铁?玄铁的硬度是出了名的,就她所知的文物材质是玄铁的都是重剑或者斧头,要做成这般jīng巧……
看着从耳房走出来的人,花芷想上前询问这是否真的是玄铁,可想到两人之前的氛围,她按下了这个念头,问题可以以后再问,今儿她确实是不想再和那人说话了。
微一福身,花芷回了书房。
顾晏惜笑眼看着,即便马上要回宫面对一大摊子事也不影响他此时的好心情。
跟在身后提着大包小包的汪容垂下视线,觉得自己对花家大姑娘还得再恭敬一些才行。
花芷把钗子和柏林亲手打磨出的那根发簪放到一起,她虽已及笄,可整天在家里她却也暂时不愿意用这些,现在尚能任性的时候不任性,等年纪再大一些,就是想不挽发都不行了。
初春的夜还带着丝丝凉意,正是万籁俱静之时,黑暗的巷子里,一道身影艰难的扶着墙站起来,头巾滑露,露出花静那张脸。
曾经的花家大姑nǎinǎi,如今已是瘦得皮包骨头,双颊凹陷,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依旧是亮的,带着疯狂恨意,亮得灼人。
屋顶上,汪容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花静想做什么。
花静搀着根长棍子,手里还提着张四脚木凳慢慢挪到花家大门前,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白绫,将白绫的一头松松挽在长棍上往大门横梁上的另一边送,努力几次后才终于成了。
花静气喘吁吁的歇了片刻,借着白绫平衡自己踩上四脚木凳,抖着手把白绫打了个死结,用尽全身的力气系紧了便直接往脖子里套。
花家负她!花家负她!
她要死在这,让花家的女儿都嫁不出去,让那个花芷臭了名声,让她们都付出代价!
都怪花家,都怪花芷,如果不是她,宋家哪敢那么对她!还有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又岂会连她的面都不见!都是因为花芷,都是因为她!
我就死给你们看!死给你们看!
花静心一狠踢掉凳子,双脚连蹬之下气息越来越弱,五官因痛苦而扭曲,恍惚中,花静好像又回到了在娘家做姑娘时的日子,无忧无虑,顺心顺意,爹疼着她,娘宠着她,弟弟们也都护着她,那时候……真好。
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花静瞪大眼,泪流了满脸,渐渐失去所有意识。
直到这时候汪容才带着人现身,他迅速上前把人弄下来,一探脉搏,很好,还有一口气,他不拦着花静寻死,可要是他真敢让花静在花家门前落气,首领知道了他肯定得倒霉。
把闭过气去的花静放到另一个人背上,汪容附耳轻声吩咐,那人点头,飞快离开,另有一人将白绫木凳以及那根长棍都带上跟了上去,汪容则留下来扫尾。
一开始当发现巷子里有人时他只是稍微留意了下,这边的住户算得上良善,巡逻的人也不会到这边小巷子里来,偶尔会有那胆子大的乞儿跑到这边来睡,可谁能想到花家大姑nǎinǎi对自己那么狠得下心,竟然在地上躺了那么久。
在婆家挨了欺负却跑到娘家来上吊,这可真有意思!
想到明儿的热闹,汪容笑了起来。
花芷早起领着丫鬟们打了一套拳,走出院门就看到那边六皇子和花家的孩子一起在跟着练把式,他应该是有点底子,和那些学了几个月的比也不差,动作力道都跟得上,一眼瞧着好像他本就是花家子一般。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花芷看了过去,是苏嬷嬷。
“小姐,前边送来消息,大姑nǎinǎi去了。”
花芷扬眉,比她预料的要快了些,看苏嬷嬷一脸欲言又止,她问,“有内情?”
“她……是吊死的。”苏嬷嬷顿了顿,把话给补全,“吊死在宋家大门口。”
花芷一听就觉得不对,没有哪个做娘的不为孩子,尤其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孩子就是命,花静就算不为她女儿想她也得替宋成昊想,她一根白绫倒是死得痛快,也出了宋家欺她辱她的气,可她的儿女终究是姓宋的,她一走了之,她的儿女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宋家可不止宋正祖一个儿子,孙子自然也不差宋成昊一个,吊死在花家反倒更说得过去……
花芷心头一凛,迅速闪过数个念头。
看那边孩子们的课上完了,她走了过去向汪容福身。
汪容忙避开不受,他可受不起。
“敢问汪先生,花家可有发生我不知道的事?”
汪容讶然抬头,他们都知道首领看上的人肯定不得了,可他没想到事情才刚传到她这里她竟然就想到了那个可能。
他也不隐瞒,将凌晨发生的事说了,当然,也包括他们把还留着一口气没落的花静吊到宋家大门上的后续。
花芷心里头翻滚得就像水入了油锅,恨不得现在就赶到宋家去鞭花静的尸!
这般歹毒!竟然要把生她养她的娘家给拖到地狱里去!花家到底欠了她什么?!
“大姑娘放心,所有痕迹都收拾过了,这事和花家扯不上干系。”
花芷深吸一口气把滔天怒火生生压抑住,对着汪容郑重一礼,“多谢汪先生,要不然我们花家怕是要沾上一身腥还脱不了身。”
汪容吓得赶紧跳开,“大姑娘千万莫如此,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花芷对他点点头,转身离开,她知道该把这份谢意记在谁身上。
花芷顾晏惜 第179章 险恶居心
屋内,花芷双手紧握成拳,xiōng膛急剧起伏,新仇旧恨全往心头涌。
那么个东西,就那么个连人都称不上的东西,为她气得失去理智,不值!
花芷闭上眼,连着好些个深呼吸后才让自己的身体不再发抖,“苏嬷嬷。”
一直站于角落不吭一声的苏嬷嬷无声的上前,“小姐。”
“宋成昊处境不会好,以他的秉性他不会就这么认命的,说不定就会把主意打到花家来,估摸着来花家报丧的会是他。”花芷冷笑,“不是什么恩怨都可以一死就一了百了,花家和花静、和她所生的子女,我活一天就不可能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苏嬷嬷红了眼眶,她侍候老夫人一辈子,感情远非一般人可比,对气死老夫人的花静恨不能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所以小姐此时的感觉她格外感同身受。
花芷实在是气,端起茶狠guàn了一杯才继续说,“和门房说一声,他报他的丧,花家不开门,不接应,不理会。”
苏嬷嬷抬头看了小姐一眼,“这么做会不会落人口舌?”
“有何惧,不是我花家bī死的她,不是我花家让她过不下去,也不是我花家欠着她,是她,到死都想要拖累娘家,不过,要去一趟的。”花芷眼中全是冷意,“我记得花家有用木牌刻录生辰八字供于祠堂的规矩,回头我去拿出来,停灵第六日你把那东西……”
脑中灵光一闪,花芷突然就想明白了,花静是宋家的媳妇,她病了有些日子了,还能自个儿出门?即便真是花静自己想办法出的门,她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人没回去也没个人出来找?宋家的人都死绝了吗?
如果这事里边真有宋家的首尾……
花芷站起来,“我亲自去。”
苏嬷嬷讶然抬头,现在京中一传花家大姑娘是无盐女,又传大姑娘貌若天仙,不知道多少人想一睹花家大姑娘的容貌,若是大姑娘真出现在宋家……
“小姐,老奴去吧,不过是件小事,老奴人微言轻却也够了。”
花芷微微摇头,她没打算让太多人知晓花静本是要吊死在花家的事,也就不好说得太明白,“我需得去。”
苏嬷嬷有点着急,“小姐,你平日里就不喜抛头露面,没必要为了个不重要的人破戒。”
“北地我都去过了,在京城露个脸算什么,不喜欢的事多了,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就像不喜欢的人有时候也得见。”比如宋成昊,花芷这会真是厌恶得不行。
小姑在杨家的处境不比花静更糟糕?那么软弱的性格她却也撑住了,因为她有个一直撑着她的儿子,宋成昊比随安大了那么多,他若是有心怎会连自己的娘都护不住,只怕,欺负花静的人里也有他一个吧。
花静落得这个结局是报应,可做为儿子,宋成昊更不配活着。
刘香在门外提醒,“小姐,该去授课了。”
花芷不想带着情绪去影响孩子们,努力tiáo节了好一会才起身往外走去,苏嬷嬷把人送出门,快步去了门房。
宋家的混乱且不提,到得下午,来花家报丧的果然如花芷所料是宋成昊。
宋成昊没料到花家会这么硬气,连这等事都敲不开门来,可再恨再气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祖父已经恼了他们这一房,父亲只知道怪罪母亲,二房三房在打着将他们这一支分出去的主意,他要想在宋家站稳脚跟就得表现出他的与众不同来,做学问他不是那块料,得另谋出路。
花家在做买卖他是听说了的,那个糖水罐头的买卖就是花家做起来的,还和云来酒楼搭上了线,一个缺乏瓜果可吃的冬天过去,以那个价格恐怕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后来他特别留心花家的动向,发现那个绿苔巷的买卖竟也是花家的,那个大冬天买东西照样要排除的巷子来钱程度可不比卖糖水罐头慢!
花家看着是垮了,可里边竟然还藏着个做买卖的好手,如今他娘没了,和花家的仇怨就是了了,他要是能和花家重修旧好,知晓一点赚钱的门路,待他赚进大把银子宋家还敢这般待他?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宋成昊咽下的那口气也就顺了,他将东西放在门槛上,在门外拜了几拜,样子做足了才离开。
祠堂内,花芷燃香三拜后上前把花静的木牌找了出来,看着那个小牌子,她对着一屋子祖宗牌位道:“若是诸位先辈在地下见着花静了,打得她再死一次吧,她不配姓花。”
花芷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因为一件事气这么久了,今天却是从得知消息到现在这口气就一直哽在喉咙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如果没有陆先生安排的人真让花静成功了,别人虽然会认为花静过分,可这后果却得花家承担。
花家的姑娘会更难嫁出去,花家的子息以后想要娶妻也会更艰难,花静用她的死来报复花家,让花家为她赔葬!
花芷气得xiōng口疼,她无法想像若如了花静的愿,花家该落到怎样的境地。
从祠堂出来,花芷回自己的院子呆了好一会才去往前院,至少从面上看来,她此时已经心平气和了。
“花花!”才跨过月亮门,一道身影朝她飞扑过来,花芷下意识的就张开双手,可有人的动作更快,就在芍药快要扑到她身上时被人给拎着脖子甩了出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