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花平宇当即就不愿意了,“我们承下……”
“是花芷!和花家的其他人无关,所以,花芷有责任让我的儿子好好长大。”
顾晏惜张口就要否决,手心的手突然有了动静,他连忙往床上看去,果然,阿芷睁开了眼睛。
顾晏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伏到床边语气轻柔,“醒了?难受吗?有没有哪里痛?”
花芷这会其实哪哪都不得劲,全身都有种痛到麻木的感觉,可刚才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几句,不管曾贤之前做了多少坏事,可他让儿子来通知自己,让花家避过一劫是事实,这个情份如果非要算在她身上,她背得也不冤。
说不了话,她手指头动了动,轻轻勾了勾晏惜的手指。
顾晏惜无奈,他不应该因为自己不愿意离开阿芷片刻就让曾贤过来这里的。
接过花平宇递过来的水,他将人半扶着靠到自己身上喂她喝了点,见她又开始昏昏欲睡便温声道:“睡吧,有我。”
花芷又眨了眨眼,脸上分明有了点笑模样。
顾晏惜心下酸酸软软的,只恨不得让所有事都如了她的意,回头看向剩一口气qiáng撑着的曾贤,他道:“阿芷应下了,她会让你的儿子好好长大。”
曾贤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耳中嗡嗡作响,可他还是听到了这句话,他隐隐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如果是他,应该是能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吧,挺好,他会和他合作不就是想让他万劫不复吗?
他们以为他不知道最后那笔银子进了谁的口袋,他知道。
曾贤睁大眼睛想要再看儿子一眼,可最终他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这个孩子长得像他的娘亲,不用看他也记得是什么样子。
颤抖的伸出手,半途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似是知道他想做什么,手放到了孩子的头顶,然后顺着脸颊而下,再之后,手失了所有力气往下滑落。
小孩愣了愣,又把父亲的手抓住按在自己脸上,片刻后再次滑落,他再次拿起,重复数次。
有人已经不忍的转过头去,就是原本愤怒的吴永也暗暗叹了口气,把那些过往一笔勾消,那些事,总归与孩子无关。
他蹲下·身去,对着小孩道,“你的父亲……”
“我知道,他死了。”曾寒睁着大眼睛,里边没有天真,没有任何情绪,“死了就是没有了,我知道要将父亲埋在哪里。”
吴永一滞,缓了缓才问,“你父亲有过交待?”
曾寒点头,指着床上的花芷道:“埋了后就跟着她。”
吴永突然觉得曾贤的主意打得挺好,这孩子过早体会了太多世情,若没人好好管束搞不好以后就是为害一方的祸害,若跟了花芷,她不会让对她有恩的曾贤唯一的儿子成为那样的人。
花芷顾晏惜 第317章 猜到身份
顾晏惜去了守将府。
吴永快步迎上来,正准备说话顾晏惜就直接越过他走到那边急匆匆跑出来的陈图面前,“招了?”
“是。”陈图喉咙发紧,不敢有丝毫隐瞒,“在知晓花老大人帮着管理yīn山关边防后二皇子就知道不好,派人前来欲在bào露之前将花家铲除,为了将吴将军引走,他们不惜动用之前布下的线和草原部落达成交易,二皇子一共派过来二十四人,二十人进行围杀,四人隐于暗处截杀漏网之余,他们没想到会被大姑娘和贾阳拦截,并且打草惊蛇,为了万无一失,暗处的人当即去联系了草原部落,第二次的刺杀大部分是异族人。”
“他们拿什么和对方做的交易?”
“粮食和茶叶。”陈图吞了口口水,“草原上如今最紧缺的就是这两样。”
顾晏惜并不意外,听完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口说无凭,我需要证据。”
“是,他们已经在供词上签字,不过……”
顾晏惜看过去,面对这样冷静的首领陈图实在是怕得紧,连忙道:“那九人里并非所有人都愿意为虎作伥,但是家小在二皇子手中,他们才……他们说只要能把他们的家人救出来,他们愿意出面指证。”
顾晏惜抬脚往里走去,算算时间,皇上这时候可能已经收到吴永的折子,他不可能不怒,一通发作下来老二必会知道漏了馅,为了脱身,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替死鬼把这事担下,流放yīn山关心生怨恨这样的理由再好不过,而家小在他手里的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吴永将其他人挥退,坐到世子下手,道:“此事发生在yīn山关,我不可能置身事外,不如我立刻写折子上呈,抢先一步……”
“你再抢先也没有顾承安来得方便,陈图,派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找陈情,让他把老二扣着的人找到,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联系屈七,让他协助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另外,着陈情细查曾贤之事。”
“是。”陈图应下又问,“二皇子那里可要有所动作?”
“不需要,我就要他狗急跳墙。”顾晏惜看向吴永,“关外的人不会愿意白被顾承安用,查查东西有没有到他们手里。”
“这两天yīn山关查得严,没有我的允许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东西不可能到了他们手里。”
“那就去查。”
“是。”
“凡是和此事有关的,都细查,没证据就找出证据来做出证据来,所有事,本官都要铁证!”顾晏惜神情平静,可眼底分明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跳跃,“你中毒之事和这事一并上呈,当时偷药的那人我还留了条命,本官说过,此事会给你个交待,如今时候到了。”
提及此事吴永心里的恨意也都勾了出来,“是,属下一刻也没敢忘。”
“准备准备,人犯将由七宿司押解回京,明天就走。”
两人心头一凛,齐齐应是。
见顾晏惜不再说话,两人躬身退下,走出门外对望一眼,心里都有点发沉,他们不会冤枉二皇子,可皇上会如何想?把大皇子掀翻了不过半年又把二皇子拉下马,皇上会信世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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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书房内,新书架还散发着木头特有的气息,敲门声打声了花屹正的沉思。
“进来。”
花平宇和花平阳一起走了进来,“父亲,您找我们。”
“关门。”
花平阳关了门,和兄长在书桌前站定。
花屹正示意两人坐,“陆晏惜是皇家人,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花平宇抿chún,“儿子也怀疑过,可数遍皇室中人,也没有人能对得上号。”
“有一个人倒是有点可疑。”花屹正看向两个儿子,“亲王世子顾晏惜。”
“您是说……”
“他的娘家姓陆。”
花平宇腾的站起来,扯得背上的伤一阵闷痛也顾不得了,“那位世子?可我见过几面,瞧着不像,他脸上也没有伤疤。”
“耍些手段也能做到。”花平阳想了想,“若是他的话倒说得过去,一位常年礼佛不出府的世子不正方便他以另一种身份在外行走吗?”
花屹正眼神闪了闪,“你觉得会是什么身份?”
“大庆朝最神秘无外乎七宿司,外人只知七宿司分七宿,七宿之上有一位首领,却无人知晓里边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花平阳看向父兄,“还有什么身份比这个更合适?更何况皇上对世子的另眼相看满朝皆知,对他的信任也是皇子都及不上的,把他安进七宿司完全说得过去。”
更甚者,说不定是打着让他接手七宿司的准备!
想到那个杀伐果断的年轻人,花平阳对自己的猜测更多了几分把握,剩下的那几分不确定也不过是不能确认他在七宿司的具体官职,“再者,吴永身为边关守将,就是皇子来了也得不了他的另眼相待,可他待陆晏惜分明是下官对上峰的态度,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看着恍然大悟的长子花屹正心头苦笑,花家只允许出书生,且是在那些规矩下养成的纯书生,他反抗过,最终服从,所以他放任了小儿子,才发现原来花家不走纯书生这条路也是可以有其他可能的,平阳对局势的敏锐,反应的快速,若花家鼎力助之成就不会低。
可家规摆在那他也不过是能想一想罢了,他曾以为平阳会反抗,一如他年少时一般,他甚至想过如果平阳反抗他要如何,可平阳却从来没有过,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明白人,心里未必不遗憾,却不曾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为难,竟是比他当年要想得开多了。
也亏得有这么个人,不然花家哪可能在yīn山关那么快扎稳脚跟。
看父亲不说话,花平宇忍不住接了话头,“若他真是那位,那他和芷儿……”
“若他真别有用心以芷儿的聪慧会看不出来?既然知晓了对方的身份芷儿还是愿意和对方来往,两人在这方面怕是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一切随芷儿自己做主便是,宇儿,你不得仗着身份去干涉。”
“儿子自是不会。”花平宇自嘲,“她什么都比我会,什么都比我qiáng,我又哪里有那个资格让她做什么不让她做什么。”
一时间父子三人都沉默下来,是啊,他们哪里有资格。
花芷顾晏惜 第318章 兄妹争宠
街上有多热闹就衬得花家有多安静,所有人都是踮着脚尖走路,生怕吵醒了屋子里昏睡的人。
花芷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睡到了夜晚,见到屋里充足的光线才知晓自己并没有睡那么久。
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身体被人八爪鱼一样的缠着,不用偏头去看她也知道这人是谁,会这么对她动手动脚的也就芍药了,晏惜即便有这个心也会把着度,哪会像芍药这般抱得严实。
全身上下都在疼,可比起之前的木这样的疼反倒让她放下心来,疼就说明全身都有知觉,没有不可逆的伤,只要是伤就有养好的时候。
她现在的问题是,她想如厕了。
正要推醒芍药帮忙,那边芍药已经猛的抬起上半身张开了眼睛,对上花花的视线后紧绷的身体才又放松下来,重新躺了回去,“我就说呼吸怎么变了。”
“扶我去屏风后边。”
芍药眨眨眼,反应过来,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就你这身伤不养上二十天休想下床,内脏都有损伤知不知道。”
“那我总不能niào床上。”
“niào了又怎么样,谁敢说什么!”虽然这么说着芍药还是起了床,出去片刻拿了个全新的盆进来往被子里塞。
花芷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当成残废一样侍候,可伤及内脏她确实不敢大意,只得忍着窘意解决了人生三急之一。
芍药倒是侍候得理所当然,粗心大意的人却也细心了一回,又打了水来给她洗手脸。
明明已经疼出一身汗,花芷却没事人一般指挥芍药给自己拿被子来垫在身后。
芍药一边照做一边念叨,“你应该继续睡,那药效得全部吸收了,不能浪费。”
“想睡的时候我不会qiáng撑着。”花芷拉住她的手语声温柔,“吓坏了吧?”
芍药又想到了自己那些胡思乱想,耷拉着眉眼蜷到花花身边老实的点头,“吓死了,我还以为我们要去做鬼姐妹。”
花芷气笑不得,之余又有些心疼,都想到这上头去了,可见当时真是吓坏了。
“抱歉,当时想不了那么多。”
芍药摇摇头,“我能理解的,为了家人嘛,我不也为了家人连命都不要了吗?”
花芷一愣,“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有时候脑子里会浮现一些画面,我知道我是要抱着一个女人一起去死的,就是没记住那个女人的脸。”
“如果见到那个女人,你能想起来吗?”
“不用想起来,我早猜到是谁了,晏哥按捺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不想替我报仇,我听他的。”
花芷用下巴蹭了蹭芍药的头顶,这是她目前唯一做起来不费力的动作,“乖,晏惜都记着的,他母亲的仇,你的仇,他都记着的。”
芍药抬头一笑,应得乖巧,这样的芍药让花芷疼到心坎里。
“对了花花,你知道这事背后是谁吗?”
花芷淡了笑容,“大概知道,不外乎那么几个人罢了。”
“谁?”
“等晏惜回来你问他,他应该知道的更清楚。”
芍药正要追问门就被人推开了,见是晏哥她哼了一声,“快说,后边是谁!老二还是老三?”
“老二。”顾晏惜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紧盯着阿芷,生怕她因为这个而迁怒于他。
花芷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朝他伸出手,顾晏惜立刻握住,心顿时安稳了。
“醒很久了?”坐到床沿,顾晏惜问。
“刚醒。”
阿芷不问,顾晏惜却不能不说,他看向多余的人,“去给阿芷做些药膳补补身体。”
芍药怒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晏哥一来就会赶她走!她一把抱住花花的手臂紧紧蜷在她身边,一脸打死不走的坚决。
“不想给阿芷做吃的?”
她当然愿意!可是,可是她就是不想被赶走!她一点都不多余!
芍药不甘心极了,都想扑上去咬人,可想着花花受这么重的伤流那么多血,不补得亏了底子!
想来想去还是花花的身体更重要,她恨恨的从床里头爬出来,也不走那边大片多余的地方,偏要从两人中间过,“借过!”
只要能将人赶走,顾晏惜也不在乎让这一下,真就往后移了半个pì股,不过手却没有放开,料准了芍药这只纸老虎不会踩阿芷的手。
“好了,别欺负她。”花芷想抽回手,见对方执意不放也就算了,温声对芍药道:“你告诉花家的下人怎么做就行,去看看贾阳,他伤得不比我轻……贾阳应该没事吧。”
花芷不确定的看向男人,心提了起来,当时那种情况……
“他比你能扛,受了些伤,花家腾了间房子给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三五天就能下床了。”
“怎么供着都是应该的,那天要不是有他再加一个我花家也在劫难逃。”
“放心,不会亏待他。”
芍药突然就觉得自己竟然真有点多余……撇了撇嘴,踩着鞋子下了床,“我去看看他,花花你想睡就睡,别撑着,那药效还有得吸收呢。”
“好。”
碍事的人终于走了,顾晏惜坐近了些,把她散乱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声音里满是柔软的意味,“老二想把yīn山关抓在手里,之前就给吴永下过毒,那次留下芍药也是为了给吴永解毒,你祖父做的那些事妨碍了他,所以才会有这一场刺杀。”
“我不是很明白,他是皇子,他的重心应该在京城才对,为什么会想要把yīn山关这个边关抓在手里?对他有什么好处?”花芷是真的想不明白,就算是把yīn山关抓在手里了又能怎样?还想利用这么个地方去威胁京城不成!
“本事不够野心大,不奇怪。”看她难得露出困惑的样子顾晏惜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脸,“内有和贵妃斗了一辈子却被压一头的惠妃bī迫,外有不安份的外戚鼓吹,再加上一个曾贤引诱,足够了。”
花芷脑子里瞬时将事情串了起来,曾贤不知用什么办法和二皇子搭上了线,让二皇子相信了他,把yīn山关抓在手里未必是要起兵造反,却可以用来和草原部队合作做许多事情,边关守将这个位置抢的人不多,如果吴永死了,二皇子安上他的人,用yīn山关这个边关来捞钱远比京城来得容易,要知道打仗可是最耗银子的,而草原部落那边,粮食茶砖瓷器,他们想要的给他们就是,至于是不是会养大他们的胃口,二皇子大概想不了那么多。
而曾贤肯定是没安好心。
是了,所有事情都是发生在曾贤来了yīn山关之后。
花芷顾晏惜 第319章 他们没有机会
一旦牵扯上皇室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可如果让她忍下这口气花芷做不到,她根本不敢想如果她没有那么巧的来了,如果不是那么巧的身边有个贾阳,如果她没有受郑先生所托去给曾贤送东西,如果不是她对曾寒的那分心软……
如果没有这么多如果,花家五十四口连同那些忠仆一个都活不下来,她要如何说服自己把这事轻轻揭过。
不是想捞银子吗?她无法亲手将人如何,可她能给他一条财路,让他走向地狱!
“我已经让七宿司将人证物证一并送回京。”感觉到阿芷的紧绷,顾晏惜给她保证,“我会给花家一个交待。”
花芷为自己没能更多一些信任晏惜而自责,她低下头去,“对不起。”
顾晏惜轻轻摇头,“于公他身为大庆朝皇子却勾结外敌,毒害忠臣之后,安个判国罪也没有冤枉了他,大皇子彻底失势,二皇子占着长的名份已比另外几个多了机会,我不能真让这机会落他身上,大庆朝不能有一个判国的储君,于私,我也不想你因为他的关系和我划清干系。”
花芷轻轻咬chún,如果晏惜的处理方式是将此事抹平,她确实会和他划清界线。
她的沉默就是答案,顾晏惜苦笑,他这个世人皆想要的身份却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阻碍,阿芷这人啊!
花芷突然抬头,“你会如何?”
“恩?”
“把这事掀开了,你会如何?”
“我不会把自己陷进去,所有证据都将是铁证。”
花芷皱眉,“你那个皇伯父对你是信任,可这毕竟是他儿子,他难保不会迁怒。”
“会迁怒说明他对迁怒之人已有不喜,他从来不曾不喜我。”
“也就是说,他不喜花家,所以才会迁怒。”
顾晏惜一滞,阿芷这反应也太快了些。
“也是,若喜欢怎么都会护着些,这才是人之常情。”花芷散了全身的力气,包括心里倔着的替花家、替花静岩不值的那口气,她真想把花家的家规甩到皇帝脸上去,让他看看花家一代代是怎么过来的。
不,皇上定然是知道的,她那个祖宗多聪明的人,立下这般规矩就不曾遮掩过,这未尝不是给花家撑起的一把保护伞,只是有的皇帝眼明心明,有的皇帝眼瞎,心也瞎。
看着神情平静却紧紧抓着她的手的男人,花芷也心疼他,处在他那个位置他又什么时候舒坦过,她就不让他更不舒服了。
“我父亲伤得严重吗?”
“没伤到要害。”不过伤口也挺深,顾晏惜故意没有说得明白,花家人自然也不会多嘴的来和阿芷说这些,已经发生的事,何必说透了让阿芷跟着担心。
花芷果然放下心来,她没想到父亲会扑上来替她挡了那一刀。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顾晏惜不着痕迹的转开话题。
“曾贤的儿子?带回京城吧,对了,他儿子有没有在罪人名单里?”
顾晏惜坐到床头让阿芷靠着他,把曾贤的事一点不漏的告诉了她听,没了曾贤的恨意支撑,平平叙来听着没有那么惨烈和绝望,但花芷依旧好一会没有说话,官场真是世上最黑暗的地方,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也就是说曾贤一直没给曾寒在这边上过户籍?孩子还是个黑户?”
“对,回京后孩子得先跟着我过了明路,花家不能让人抓了这个把柄。”
花芷点头,“听你的。”
素来厉害得好似五毒不侵的人说出这种话来总是特别让人欢喜,顾晏惜蹭了蹭她的额头,“我会顺便替曾贤翻案,今后对曾寒也有好处。”
“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见她更关心的是自己,顾晏惜笑了,明明说的不是那么高兴的事,可好像只要这个说话的对象是阿芷就什么坏情绪都没了。
“那笔银子最后进了二皇子的口袋,翻案不过是给他再加一根稻草罢了,七宿司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历来只要是皇室中人犯了事皆是由七宿司出面,眼下这桩和那些没有区别。”
花芷这下才是真正有些放心了,只要有例可循就好。
困意渐渐涌上,花芷记着芍药的话不qiáng撑,蹭着晏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身份bào露了吗?”
“我不曾说过,不过大概也猜到了。”顾晏惜亲亲她的手,“睡吧,这些都是小事。”
哪里就是小事了,睡过去之前花芷想,这可是见亲友的大事!
呼吸渐渐绵长,顾晏惜起身轻手轻脚的将人抱起抽走身后的被子,再轻轻把人放下,坐在床沿看着chún和脸一样白的阿芷,轻轻拭去她额上汗渍,湿成一缕缕的头发也都一一拨开。
从醒来后就没哼过一声,可又怎可能真的不疼,不过是硬扛着罢了。
屋外走廊下不止芍药在,曾寒和花平宇也等在那里。
顾晏惜一走出来芍药就跳了起来,“花花睡了?”
“恩,还会要睡多久?”
“我记得师傅说得看人,底子越好的睡得越久,可到底是多久师傅也不知道。”
顾晏惜点头,“去守着。”
“还用你说。”芍药嘟囔,抬脚就往里走,没想到她这一只脚才跨过门槛呢,身边起了阵小风,之前还蹲那的小孩已经嗖一声先她进去了。
芍药想了想也就随了他去,以花花那性子这娃以后就是花家的没跑,反正迟早都是自己人,这会就不用计较那些了。
顾晏惜走到花平宇面前拱了拱手,“请世叔带我去见花老大人。”
花平宇深深的看他一眼,由随从扶着他往前边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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