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顾晏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沅有桑芷
不过也就那么一回,自那之后兄长每天都要就着洗澡水把衣裳洗了才出来,防得很。
看四叔情绪不再那么低迷花芷才把话题拉回去,“四叔,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特别能干?”
这一点毫无疑义,花平阳当然点头,“谁敢说你不能干。”
“不过是qiáng撑的罢了。”
已经到了房门口,花平阳不再推着lún椅往前走,绕到前边和花芷面对面,听到她话中的苦涩,也看到了她的苦笑。
“我哪里真的有那么能干,即便真的会一些东西也远达不到jīng通的地步,可当无路可退,除了自己没有任何倚仗,当有必须要护着的人,当我的面前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我除了让自己能干还能怎么样呢?人的潜力是无限的,bī着bī着就什么都会了,不会的也都会了。”
她自由搏击是学得不错,可第一次在庄子上对敌时多年养尊处优的身体根本不协tiáo,身体反应也远远不及,更糟糕的是她根本没有杀人的信念,她生长在和平年代,学那些真就是防身的,她是bī着自己下狠手,凭着那股从来不曾磨灭的狠劲给扛住的。
在那之后她开始锻炼身体,但其实不管是在浈阳那次还是这一回,她用的都是同一个招数——以伤搏命,狭路相逢勇者胜,她用自己的一身伤来换敌人的命,且从来就不曾全身而退过,这是没办法中她想出来的适用自己的办法,也bī着自己招招朝着敌人要命的地方去。
如今想想,她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能狠得下手了,大概离草芥人命也快了。
花芷自嘲的笑,把蹭在门槛边的曾寒招了过来,摸着他的头说着与他无干的事,“你们同样也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能干了,不会的全会了,连心都不知不觉变硬了。”
花芷抬头,嘴角勾出无奈的弧度,“因为只有这样我们身后的那些人才能安安稳稳的活着。”
花平阳嘴chún抖动,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是啊,要不是不得不如此,谁愿意那么能干,谁愿意长出满身的刺。
“所以四叔,不用觉得自己没用,不用觉得好像欠了我很多,很快我们就是同一个角sè了。”花芷笑,“我们都是保护者。”
“我知道了。”花平阳声音有点不稳,神情却舒缓开来,芷儿什么都知道,知道他们觉得自己没用,知道他们因为要靠侄女来保护而羞愧,知道他们在芷儿面前抬不起头来,芷儿这话不止是说给他听的,是说给所有花家男儿听的。
“我们都知道了。”
花芷突然就有些赫然,低头笑了笑,“那我进去了,草草。”
躲屋内听了许久墙角的芍药窜了出来,对花平阳呲牙一笑,连人带lún椅一把抱起跨过门槛进了屋,曾寒立刻跟了进去,门啪一声又关上了。
走廊上,陆续不少花家人走了出来。
屋内,花芷指使芍药去铺床,这几天曾寒都是睡在她床榻下边的。
曾寒一直都不主动说话,但是问他话他都会回,且一定会呆在能看到花芷的地方。
花芷既不刻意亲近他,也不疏远他,就像对待家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那般平常,有时候说上几句话,有时给他做个小玩具,喝水时叫他也喝上一杯,吃饭时会叫他慢些吃,会因他只吃肉不吃菜而qiáng迫他吃一些,闲时也会拉他一起说说话。
这会花芷便把他拉到跟前,极为随意的问,“芍药姐姐他们今天玩的那个游戏看得懂吗?”
曾寒黑黝黝的眼珠有了神采,“懂。”
芍药铺床的动作停下来,和花芷对望一眼,花芷也不知道他这个懂是有多懂,试探着问:“要不要去和芍药姐姐玩一盘?”
曾寒立刻点头,那样子竟是有点迫不及待。
花芷顾晏惜 第326章 所谓天才
芍药利落的把床铺好,虽然还是不够整齐,但是比起第一天已经很好了,花芷也不嫌弃她,曾寒就更不嫌弃了。
院子里有下人正在收拾,看到她们出来便停下了动作,陈山迎上来,“大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
“去点两盏灯来。”
“是。”
下人执灯分站两方,花芷用教鞭指点芍药在沙盘上做出各种地形,这边的动静自是惊动了屋里的人,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花芷也不在意,本就是要教给他们的,今天教和明天教没有区别。
可她绝没有想到曾寒的懂竟然是这么懂,不但听懂了游戏规则,并且还和芍药对战得有模有样,芍药即便有放水这也足够让人吃惊!毕竟他还不足四岁!
就是在花家,四岁也不过是才启蒙!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竟然……
曾贤到底知不知道他有个多天才的儿子,他要是好好培养又哪里用得着他去以身犯险做下那等事。
花芷突然又庆幸曾贤不知道他有个多聪明的儿子,真让他培养出来绝不会是大庆朝的福气。
“输了。”曾寒向来没什么情绪的小脸这会有点丧气。
花芷摸摸他的头,“你已经赢了,芍药姐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
曾寒抬起头来,眼里有了点光彩。
芍药撇嘴,她就知道只要身边有个小的花花指定得把她往后排。
和祖父交流了个眼神,花芷先行回了屋,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
小孩睡得快,听着小孩绵长的呼吸,芍药轻声道:“曾寒是个武将的好料子。”
“说这个还早了些,曾贤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你见过哪个四岁的孩子这么冷静的,他根本没有孩子该有的玩闹之心,我给他玩具他的乐趣也不在于得到一样东西或者玩具本身,而是那个玩具是我给的。”
花芷轻轻叹了口气,“若是他性情一直如此那就一直养在我身边吧,只要我安稳我便保他安稳,平庸的过一世也无妨。”
“你担心他也会像他爹那么疯狂?”
“他爹本身是个正常人,疯也是被bī出来的,这东西没遗传,你是大夫还用我告诉你这点?”
芍药讨好的蹭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担心他受到曾贤影响吗?”
“在仇恨的氛围中长起来的,哪能不受一点影响,可他还小,换个好一点的环境说不定就改过来了,我不想因为他在某些方面有天份就将他往那个方向培养,没必要,孩子就应该过孩子的生活,天塌了上边还有大人顶着呢,曾贤虽然有点挟恩图报的意味,可他对花家有恩也是事实,他就这点血脉了,我怎么都得用心些,再说了,这么小的孩子承受这些你不心疼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好吃的都分了一份给他,悠着点,别给他吃那么多,当他的胃有你的那么大啊,给你个桌子你都吃得下。”
花芷戳着芍药的额头,把人戳得直往被子里缩,倒不是疼,心虚的。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往药膳里放荤食,我都大半年没沾荤了,你一次少放点,吃得我难受。”
芍药原本还以为要挨批,没想到花花竟然没怪她,当即高兴得嘿嘿直乐,她就知道花花最心疼她了。
花芷揉了揉她的脸,没有告诉她第一口吃下去的时候她就反胃想吐,可当眼角余光看到她紧张的样子那些难受根本算不得什么了,要不是为了她好,芍药怎么会明知道她在守孝还这么做。
守孝不过是个形式,她不是那般死守规矩的人,她的身体需要营养才能恢复,破戒也就破戒了,祖母若有灵也不会怪她,孝从来就不是表现出来的,心中有才是真的有。
听到身边平稳的呼吸花芷不由得笑了,真是小孩心性,刚刚还兴奋呢,这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不是前阵儿睡多了,这两天花芷的睡眠不怎么好。
月sè从窗棂照进来落在小孩儿的脸上,不刺眼,他蜷缩着,睡得很安稳。
小孩表现出来的聪慧让她吃惊,花家的孩子都聪明,如柏林,他的聪明就是少见的,放到现代就是轻轻松松玩玩乐乐也能成学霸的那种,小六更不用说,生长环境bī得他早早就聪明之极,可他们仍不及曾寒的天才。
这几天她就隐隐有所感觉了,不论什么他都是一学就会,今天白天他已经自己拿着书在看了,明明之前曾贤并没有教过他认字,她也不过是这几天闲闲教了些,可他竟然在看书了!
不论他认得多少字,看懂了多少,可他能拿着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并且慢慢的翻页就足以说明很多事。
当时她就觉得他实在是很合花家,以后也会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却没想到他的天份不止是在这方面。
花芷有些头疼,孩子太聪明不是好事,尤其是他还有着那样的经历,别人或者不会记得自己三岁时发生的事,但她直觉的认为曾寒会记得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记得他父亲的死,她是真担心要是不好好引导,一个不好这孩子就得反社会。
真是任重而道远,花芷叹气,以后得多放点心思在他身上方行。
次日一早花芷就让人去做个小沙盘,比着曾寒的身高,到他腰身那里那么高就可以了。
曾贤未出头七,曾寒还戴着孝,花芷把人拉到跟前把他的衣服理好,轻声嘱咐,“玩的时候不要让别人看到。”
“别人?”
“你认为谁是别人,谁便是。”
曾寒点点头,“吴永是。”
花芷笑,“好,吴永是。”
“想学什么就和我说,我会的我都教你,我不会的等回了京城替你请先生。”
曾寒定定的看着她,花芷也定定的回望他,不闪不避。
一会后,曾寒低了头,“你不怕我变成我爹那样吗?”
“那你会吗?”
“我不知道。”曾寒抬头,明明倔qiáng,却又透着委屈,“我为什么会成为我爹那样?我不是曾贤啊?!”
花芷愣了愣,旋即笑了,“是,你是曾寒,你就活成曾寒想成为的样子就好了。”
花芷顾晏惜 第327章 文和武的交易
芍药把花花送到书房就继续回去鼓捣她的药了。
花芷看着一个满了一个还空了大半的书架,“还得做一个才够,十二车书光这个书架可放不下。”
“之前一听你说我就让人去做了。”
“书房小了些,再放一个书架就有些挤了。”
花屹正也打量这个虽然是仓促间布置出来,却比他们住的房间都要jīng心许多的书房,“我打算让小的再挤一挤,把旁边的房间空出来打通了。”
“他们还能挤得下?”这几天在家里闲着时她让芍药推着她去看过,小的已经是三人共用一间屋了,房间本就不大,再加一个进去怕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一年也不是白熬的,这点事对他们来说没问题。”
花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在祖父面前她做个小辈就好,哪里需要她去显摆那点本就没多大的本事,她要说的是另一件事,“祖父,您和大家说说,叫他们别在背后议论曾寒,他虽是孩子却并非什么都不懂。”
花屹正眉头微攒,“有人说了什么?”
“没去打听,但也能想像得出来。”若非有人说了什么,曾寒不会说那样的话,“我能理解大家对曾寒的排斥,可不应该因为他有个被bī疯的爹就认为他会成为第二个曾贤,他如今才四岁,还在适应在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个过程当中他接受了什么长大就会反馈什么,若他长大后真的变坏了责任也在我在花家,一个生活幸福安稳的孩子内心是柔软的,不会走到那个地步去。”
“你说得对,我会提醒他们。”花屹正看向孙女,“亲自养着?”
“应该是,这孩子……太聪明,我希望他的聪明能放在对的地方。”一个高智商的坏人能造成的破坏太大了,花芷是摇摇头,听着外边的动静道:“应该是吴永来了,您和他谈,我旁听。”
“我倒更想看你和他谈。”
花芷笑,“在您面前我可不敢抖小聪明。”
花屹正点点她,起身走向门口,向走进来的吴永行礼,“见过吴将军。”
吴永忙托了一把,“老大人这一礼我可受得有愧。”
“礼不可废。”
花芷在lún椅上也倾了倾身,吴永却是直接跳开了,世子的心肝呢,他都想向她行礼!
把人等来了却玩不了,芍药有点小情绪,哼哼两声就往外走去,吴永听到动静回头,看她都跨过门槛了忙追出去两步,“等这边谈完了咱们继续玩?”
芍药这才高兴了点,“行,我等你。”
走出两步她想起什么又冲回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吴永好几个来回,然后向他挥了挥拳头,“离花花远点。”
吴永眼睛一睁,他不要命了他,敢对花芷起心思,还不如和丑姑娘玩呢!
等等,怎么感觉有点不对?
花芷看着两人的互动越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轻咳一声打断明显在想什么的吴永,“吴将军请坐。”
吴永看了蹦跳着跑远的芍药一眼,走回去在上首坐下,“不知大姑娘找我何事?”
“不是我,是我祖父。”
吴永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视线转向花屹正。
花屹正拿出一份东西递给他,“花家欲和吴将军做个交易。”
吴永接过来,是一份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绢帛,他打开来,只看一眼身体就坐正了,这竟然是一份不同于他所知的城防图。
“吴家在这yīn山关多少年就和关外对峙了多少年,可是恕我直言,这么多年过去城防布局却没有多少改变,说句不客气的话,yīn山关的城防部署怕是早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了,若非这些年关外也一直处于动荡当中,yīn山关未必能稳这么多年。”
花屹正喝了口茶润喉,继续道:“据我所知,今年四月关外部落已经完成了统一,从四月至今短短几月,扰边的次数比之去年一年还要多,且今年是灾年,这样的试探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真正的侵袭,吴将军觉得到时yīn山关可扛得住?”
吴永眉眼间全是冷意,这时的他才是yīn山关守将吴永,“老大人说得都对,但有一点本将军却也要反驳一二,吴家这些年并非什么都没做,实际上草原部落会乱上这么多年正是吴家的功劳,吴家悉心培养的探子每年的损耗在二十人以上,再说城防。”
吴永冷哼,“我吴家又岂会倚仗大家都知道的部署守卫yīn山关。”
花屹正却并不意外,点点头道:“我察觉到了,yīn山关有明暗两套人马,不知吴将军能否告知,yīn山关真正的部署和这一份比起来如何?”
吴永看着图纸沉默片刻,“老大人棋高一招。”
“花家手无缚jī之力,上了战场不是敌人一合之敌,可若是让他们出个主意,脑子转得怕是要比各位将领快得多。”花屹正笑,“若花家举全族之力配合吴将军守卫yīn山关,吴将军可愿意合作?”
吴永突的转头看向花芷,“这是他的意思?”
花芷知道这个他指的谁,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若花家起不了作用想来吴将军也不会用,若花家真能对将军有所助益,合作又有何不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吴永却觉得这其中不可能没有一点私情,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花家把这当成他们起复的一个起点了,也对,比起浑浑噩噩过日子倒不如定个目标然后去实现它,于他却是有利无弊。
“不知老大人打算如何做?”
“让花家人进入军营,怎么进入可由将军制定规则。”花屹正看了那绢帛一眼,那是他们集几人之力花一晚上研究出来的,长子用九数推演,庶子出的框架,他再通过么子常进出守将府看出的端倪着手反推,把藏着的那份推出来几分,他们父子几个再通过那一份来查缺补漏,才堪堪弄出这么一份能让吴永也高看一眼的。
“要想不纸上谈兵就得知道军中是怎么回事,不论什么战术都需要实战来演练,还有芷儿的这个沙盘,吴将军不觉得只是当成游戏玩一玩实在太过浪费了吗?”
岂止浪费,吴永昨天离开后就差点冲到营地去,只有真正对垒才能把这个沙盘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才能真正锻炼将领的领兵能力。
大庆朝已经多年不曾有过大战,缺的就是有经验的好将领。
吴永站起来,“如您所愿。”
花芷和祖父对望一眼,成了。
花芷顾晏惜 第329章 意料之外的发展
皓心殿内,皇帝心情不错的吩咐宫人摆饭,臭小子,回来了都不知道先来见见他,还得让人去请,胆子越发大了,不过回来好,回来好啊,有人替他看折子了。
“皇上,七宿司首领求见。”
皇帝笑容一滞,猛的抬头看去,不是平日里用的其他任何一个身份,不是世子,如今站在殿外候着的,是带着面具的七宿司首领。
他风尘仆仆,黑sè的衣摆上沾着清晰可见的wū渍,他也气势凛冽,身体绷直如同长枪一般。
出事了,皇帝闭了闭眼,他这个侄子他了解,不是发生了大事不会这样来见他,上次这般,是他中丹毒之时,那这次……
本就觉得沉重的身体越发觉得无力,皇帝挥了挥手,“都退下。”
宫女侍从流水般退出,来福亲自守在殿外,垂下的眼里隐有担忧透出。
顾晏惜端着木盘进殿,单膝着地,声音沉而有力,“臣,参二皇子顾承安。”
“参他何罪。”
“参他贪wū罪,叛国罪,通敌罪,残害忠良罪。”
皇帝只觉得眼前发黑,头也有些晕眩,他却qiáng行让自己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般,只是粗重了呼吸,“详细道来。”
“是。”顾晏惜拿起两封折子双手递上,“请您过目。”
放在上面的是吴永的折子,皇帝快速看过,又拿起下面那封,竟是花屹正!
他没打开来,低头看向跪于身前的晏惜,“你之前匆匆离开便是去了yīn山关?为何?”
“是,臣收到消息,yīn山关情况有异,一开始臣还以为问题出在关外,一通查下来才知道问题出在我们自己人身上,七月十九日当晚敌军夜袭,声势浩大,吴将军和臣都去了前线,谁曾想夜袭是假,tiáo虎离山是真,他们的真正目标是花家。”
“为何!”
“吴家武将世家,带兵打仗没问题,内政却素来混乱,花屹正帮吴永揪出来不少老鼠,臣猜测,他们担心被查出更多不利于他们的事,所以花家必须消失。”
顾晏惜语tiáo平静,从木盘里又拿出一封折子双手递上,“这是证词,人证臣也带回了京。”
好一会后,皇上才从他手里拿走了折子,依旧没打开来看,他记得前不久收到了吴永的折子,说的正是yīn山关被人埋了探子之事。
“花屹正还能拿得起笔,说明花家无碍。”
“撑到臣赶到的是花家女花芷和七宿司一个隐藏于yīn山关多年的属下。”不等问起顾晏惜就主动道出,“臣过去后方知花芷已经是第二次前去yīn山关,年前便已经去过一次。”
皇帝扬眉,“花家女?一个女人去了yīn山关?”
“是。”
“她哪来的胆子?就不怕朕知晓了连她也回不来了?”
“臣也问过,她说大庆律只规定流放之人无召不得返,却没有说亲朋故旧不能前往探望。”
皇帝突然很想大笑,是啊,大庆朝从来都不曾规定过家人不得探望,就没人想到过吗?不是,只是经不起时间的搓磨罢了。
像是忘了正事,皇帝打趣起了侄子,“先是和她一起作买卖,在千里之外又碰着了,如何?是不是看顺眼了?”
“臣佩服她,摆在花家面前的几条路里她选了最难走的那条,却也是花家该走的那条,她没有埋没花这个姓氏。”顾晏惜坦坦荡荡,“据臣所知她主动退了和沈家的亲事,绝了嫁人之心。”
皇帝拿着奏折的手指了指他,一副看穿了你的神情,“说得越多越说明你待她不同,朕看着你长大,还能不了解你,真要不感兴趣你三两个字就回了朕。”
顾晏惜不接这话,从木盘上拿起下一样东西正欲说话就看到皇上摇了摇手,“不用了,你既参他那些事就跑不了,朕不想为这些事伤神,你都处理了便是。”
看着神情恹恹的皇伯父顾晏惜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花家五十四口差点没了命,吴永被下毒,曾贤之冤,里通外敌等等等等,桩桩件件都是大事,皇伯父却这么一句话就轻飘飘的带了过去,若臣子知道了该何等心寒?
“至于老二,贬为庶人,圈禁于皇子府吧。”
“……是。”
“还跪着干什么,起来,陪朕吃饭。”皇帝倾身拍了拍他肩膀,他对这个侄子一直都是满意的,一年到头天南海北的跑,吃没顿好的吃,睡没个好觉睡,这身衣裳拍一拍不知能拍出多厚的灰来,做得比谁都多却从不见他请功。
老二的事查明之时未必没人提醒他需得退避一二,以免这把火没烧着别人反倒把自己烧着了,一个个皇子倒在他手里于他没有半分好处,他自己也未必就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弊,若他拿着这些去和老二谈,老二以后就算坐了这江山都要分一半给晏惜,可他毫无遮掩的就送到了自己面前,这个侄子啊,要是自己儿子就好了。
皇帝再一次觉得遗憾,甚至动了去迁名碟的心思,要是他真成了自己儿子……
来福的声音传进来,“启禀皇上,七宿司陈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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